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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阅读

作品:最后的处男|作者:xuqian3_5|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20:07:09|下载:最后的处男TXT下载
  洛伟奇一惊:“怎么了?”

  莫赛尔说:“你说我长得漂亮吗?”

  洛伟奇:“还用说,当然漂亮。漂亮得像只彩色斑斓的大蝴蝶。”

  莫赛尔说:“那么我会不会也红颜薄命?”

  洛伟奇坚决地说:“不会。”

  莫赛尔说:“为什么?”

  洛伟奇说:“因为你阿嬷是纳木萨,她一念咒,就帮你逢凶化吉。”

  他们在路上说说笑笑,来到离铁索桥不远的地方。突然莫赛尔大喊一声:“出事了,快把我放下。”

  洛伟奇说:“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他们刚走过铁索桥,只见一群孩子跑向他们,不约而同地大哭起来。

  洛伟奇:“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莫赛尔大声说:“你们先别哭,布露露,你来说,出了什么事?”

  布露露:“妞妞被人偷走了。”

  说完又大哭起来。

  洛伟奇惊恐地:“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莫赛尔说:“找过没有?谁偷的?”

  布露露:“可能是钱老三偷的,我爸说早上有人见过钱老三。”

  莫赛尔说:“我阿嬷知道了么?”

  布露露:“知道了。”

  从村子那头传来撕心裂肺的恸哭声:“还我妞妞,你这个狼心狗肺的钱老三,我和你拼了。没有小妞妞我怎么活啊……”

  洛伟奇平时可以临危不惧,但这次听到妞妞丢失的消息,方寸大乱,脑中噼呖一声,好像有千百道电火在闪烁,无数个响雷在咆哮。他听到秀越哭声的刹那间,心里压抑了很久的无名火在心中翻滚,难以压抑,只见洛伟奇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眼睛瞪得滚圆,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莫赛尔从来没有见过洛伟奇这样可怕的样子,她问:“亲哥哥,你怎么啦?”

  洛伟奇大吼一声:“我要杀了你!”

  莫赛尔她惊恐地:“你,你,你说什么?你疯了。”

  “谁夺走我的小妞妞我就杀了他。”说完洛伟奇蹲在地上大哭起来:“丢了妞妞,我也不想活了。”

  听到老师的哭声,秀越和孩子们一齐号啕大哭。

  莫赛尔大声说:“大家先莫哭,秀越大姐,妞妞是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

  房秀越:“大约半小时以前,我上茅房,把妞妞放在床上,回来之后就不见了。”

  莫赛尔:“确实是钱老三偷走的吗?”

  房秀越:“没错。就他身上那股子恶心味,化成灰我也闻得出来。”

  莫赛尔:“好,钱老三走不远,咱们一起去找。黄冬先把秀越姐送回家去,布露露把自家的老猎枪背来,素素金多把大黄狗牵来。”

  其实钱老三并没有离开独龙乡,他正坐在后山山路边的树头上,大口大口喝酒,伸着脖子向山下张望,等待洛伟奇他们到来。

  洛伟奇和莫赛尔他们在大黄狗的带领下,气喘吁吁地走上山来,却看到钱老三站在山路当中,一手叉腰,一手把大砍刀扛在肩上,双眼瞪得通圆……时隔数月,钱老三的样子完全变了,只见他瘦得像架骷髅,双颊深陷,瞪圆了的眼睛充满血丝,那样子却比先前还要恐怖……

  洛伟奇正颜厉色地说:“钱老三,快把妞妞还回来,否则……”

  钱老三:“否则怎样?”

  洛伟奇:“否则,否则,我要生气了……”

  钱老三哈哈一笑:“生气又怎么样?能把我的鸟生吞了?”

  洛伟奇愤怒异常,伸手操过布露露的老猎枪,枪口对着钱老三,一步一步走上前去:“你,你,你气死我了……你残害妇女,残害儿童……”

  钱老三:“又是那一套。开枪啊,就对着我胸口打,老子眨一眨眼就不算好汉。”说着他走上几步:“你看你,拿枪的手哆嗦得要命,熊包一个。”

  洛伟奇:“我今天和你拼了。”

  莫赛尔对大黄狗说:“大黄,咬他。”

  大黄狗嚎叫着扑上前去,要咬钱老三。钱老三早有防备,大砍刀一挥,砍断了大黄狗的一条前腿,疼得大黄狗躺在地上惨叫……

  钱老三又一阵狂笑:“还有谁想试试大砍刀的滋味。”他向洛伟奇招了招手:“来啊,傻大个,有种的就开枪……我说你这个洛伟奇,别以为自己是个什么样人?你只不过是个戴帽右派、劳改犯、现行反革命分子、罪大恶极的死刑通缉犯,你的大照片在大理城贴得到处都是,我早就对你的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洛伟奇虽然痛恨钱老三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确实动过要开枪的念头,然而真要对钱老三开枪,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现在听到钱老三这个人渣,居然也说自己是戴帽右派、劳改犯、现行反革命分子、罪大恶极的死刑通缉犯。这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冤屈,最大的不平,最大的痛楚……新仇旧恨一起积聚到一块,心中的无名火终于骤地喷发出来。洛伟奇血脉暴涨,低垂着头,充血的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他直愣愣向前走去,大喊一声:“我杀了你……”

  只听得巨大的枪响在群山中回荡,天上飘落无数树叶……

  一个声音在洛伟奇耳边响起:“洛老师,不能这样干。”不知什么时候祖祖环素大妈来到洛伟奇身边,在洛伟奇扣动扳机的刹那间,她把枪口托起,让洛伟奇朝天空开了一枪。

  听到枪声,钱老三吓得魂魄脱壳,愣了一会神,发现自己没有被打上,他跳起来大喊:“你妈那个巴子,好小子,玩真的啊,你看我怎样收拾你。”他挥动大砍刀扑向洛伟奇。说时迟那时快,一只老山羊从树丛中跑出,巨大的猗角抵上钱老三,钱老三挥舞着大砍刀,却被山羊顶了个跟斗,砍刀也被顶飞了。

  环素大妈又在洛伟奇耳边说:“上,摔他。”

  洛伟奇刚才被枪声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听到环素大妈的话忽然来了灵气,只见他两步就跨到钱老三跟前,一手抓紧钱老三的腰带,一手捏住他的脖子,大喝一声,把钱老三高高举起过头,学着当年桑戛活佛摔小豆子的样子,用力一掼,把钱老三远远地摔了出去。当年桑戛活佛摔小豆子是用内功,看似重重摔下,实际上是把小豆子轻轻放在床上。而今洛伟奇摔钱老三,用的是蛮力,把钱老三摔个实实在在,全身关节都被活活打散,摔得他头昏脑涨,不辨东西南北。钱老三正待翻身爬起,洛伟奇又把他从地上提起,再次远远的摔了出去。洛伟奇第三次把钱老三举了起来,这时钱老三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小命要完,他在空中四肢乱晃,大声喊叫:“环素大妈救我。”

  环素大妈说:“洛老师,别摔了,再摔真的要出人命了。”

  洛伟奇意犹未尽:“快把妞妞还给我们,否则我还要摔你。”

  钱老三:“有话好说,洛老师,请你先把我放下,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

  洛伟奇心想:“放下就放下,量你也跑不了。”于是便把钱老三放下。没想到钱老三一接触地面,便蹭地跳起,马上捡起地上的大砍刀,高声说:“妞妞是我的亲生女儿,凭什么要交给你们,谁抢我的心肝宝贝,我就和他拼了。”

  听了钱老三的话,洛伟奇一下子愣住了,心里说:“妞妞如果确实是钱老三的女儿,我有什么理由让人家交出来?这可怎么办?”他看了看环素大妈,又看了看莫赛尔,心里没了主意。这次轮到洛伟奇傻眼了。

  环素大妈拿起大烟筒抽了一口说:“钱老三,听说你最近赌钱输海了,欠人不少钱?”

  钱老三:“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环素大妈:“我还听说你最近抽鸦片烟瘾很大?”

  钱老三:“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环素大妈对钱老三喷了一口烟,还是那样缓缓地说:“不怎么样。只怕等不一会儿你毒瘾上来,又流眼泪又流鼻涕,就像有千百只蚂蚁在血管里爬动,啃你的心,嚼你的肺,让你难过得死去活来。”她眯缝着眼睛盯着钱老三说:“你看你看,我现在就看到有无数只蚂蚁在你的血管里爬动。”

  钱老三早已身无分文,一个上午没吸毒品了,现在最怕人家提起毒瘾的事,这时一经环素大妈提起,闻到环素大妈喷过来的烟味,他真的像有千百只蚂蚁在血管里爬动似的,全身发痒,鼻涕眼泪一齐流了出来,他知道,毒瘾确实是犯了。他走到环素大妈跟前跪下哭着说:“环素大妈,救救我。”

  环素大妈:“要我怎么救你?帮你戒毒吗?”

  钱老三:“不,是借点钱给我。”

  环素大妈:“借钱给你买毒品,做梦吧?我没钱。”

  钱老三:“我不是找你借,是请你作保,向洛老师借。”

  洛伟奇:“你把妞妞还给我们,我可以借钱给你。”

  钱老三:“洛老师说话算话。”

  洛伟奇:“君子一言既出……”

  钱老三马上接过话去:“驷马难追。”

  环素大妈:“别急别急,条件还没谈妥呢。”

  钱老三:“条件是洛老师给我十个银元,我马上交还小妞妞,五年之内不找你们麻烦。”

  环素大妈:“不行,是永远。”

  钱老三:“五年。”

  环素大妈:“不行,要订十年。”

  钱老三:“五年。”

  环素大妈:“八年。”

  钱老三:“就五年。”

  环素大妈:“七年。”

  钱老三:“环素大妈,你别管,这是我和洛老师之间的事。”

  环素大妈咬牙切齿地说:“好呀钱老三,河还没过完你就拆桥,我看你怎么过河。”说着向洛伟奇连连使眼色,然而洛伟奇好像视而不见。环素大妈用独龙语和莫赛尔说了几句话,莫赛尔来到洛伟奇身边,小声地对洛伟奇说了。洛伟奇点点头。他当然懂得环素大妈的用意,但是现在他心中非常惦记着小妞妞,就像有一万把尖刀在剐自己的心肝肺,他急着要看到小妞妞,一分钟都无法再等待,怕妞妞有个什么闪失。

  钱老三:“我知道环素大妈的意思,是想让洛老师和我耗,待我一会儿毒瘾来啦,就降低价钱,别做梦。我现在确确实实是毒瘾上来了,心急得很呀,但是有人比我还要急。现在妞妞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时间长了就难说了,那里树多草密,野兽啊,毒蛇啊,毒虫啊, 蚂蟥啊……多了去了,你们就和我耗吧……洛老师难道不想早点见到宝贝妞妞?”

  洛伟奇咬着牙说:“好吧,五年就五年,但你必须签个合约。”

  钱老三:“合约已经写好,我们签字按手印就行。”

  环素大妈:“你还得保证不能把洛老师在这里的滤党鋈ァ!?br />;

  钱老三:“我保证,向毛主席保证。”

  莫赛尔:“亲哥哥,让他先把妞妞交出来。”

  洛伟奇:“对,你先把妞妞交出来。”

  钱老三连连打着哈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洛伟奇:“好,立即签字画押,我一见到妞妞马上给你钱。”

  钱老三从怀里取出预先写好的合约,又取出油盒,在合约上按上手印,把合约交给洛伟奇。钱老三迅速来到不远的大树下,拨开草丛,抱出妞妞,解开绑在妞妞嘴上的布条,妞妞才哭出声来,伸手要洛伟奇抱。洛伟奇接过妞妞,把她抱在胸前,一手拿出钱袋交莫赛尔,莫赛尔从袋子里数了十个银元交给了钱老三。

  妞妞全身哆嗦,哭着喊了一声:“舅舅……”一双小手紧紧搂着洛伟奇的脖子。洛伟奇低头把脸贴在妞妞的脸上,眼泪泉涌般流了出来,他痴痴地说:“我的好妞妞,我的心肝妞妞,你别怕。舅舅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他紧紧地把妞妞抱在怀里,心中骤然豁亮:“啊,雨过天晴,阳光灿烂,大地一片润泽。噢,生命是这样的美丽,世界是这样的美好,上帝啊,感谢你赐予我们安宁。”他轻轻喊道。

  细心的莫赛尔过来查看妞妞,发现妞妞脸上让蚊子叮咬起了许多大包,还有一条蚂蟥吸在妞妞的脖子上,气得莫赛尔大喊:“钱老三,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回来……”

  钱老三一溜烟早跑远了。

  自从发生了妞妞被偷的事故后,洛伟奇才发觉到自己对妞妞的感情有多深,妞妞也深深依恋着自己,那种相互眷恋之情无法言表。他依稀感觉,妞妞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在妞妞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会不惜牺牲自己去保护妞妞,他思忖:“这就是舐犊之情吧,怪不得桑戛活佛说我情缘没了啦。”

  经一事长一智,洛伟奇现在学精了许多。他想得先让莫赛尔搬过来,帮着看好妞妞。其次得想办法治好房秀越那只眼睛。

  他找到环素大妈说:“环素大妈,请你让莫赛尔搬到学校里来。”

  环素大妈惊讶地说:“怎么,你终于想通了?”

  洛伟奇:“早想通了。”

  环素大妈欢喜地:“好,好,我马上让她搬到你那里去,再让她吃退胡子的药。”

  洛伟奇:“太好了。”

  环素大妈:“不过你要好好待她,莫赛尔是我唯一的外孙女,而且刚满十四岁。”

  洛伟奇:“你放心。”

  这天晚上环素阿嬷给莫赛尔洗澡,水里放了玫瑰叶、薄荷叶,还有多种药材,洗澡时阿嬷还给莫赛尔说了许多悄悄话,莫赛尔既害羞又兴奋,心里头像有许多只小鹿在蹦跳。阿嬷给莫赛尔穿上美丽的花衣裳,把又黑又粗的头发梳成两条大辫子,系上红头绳,脚穿绣花鞋,还按独龙人的习惯提着两瓶烧酒,带上一个由莫赛尔亲自绣出的烟叶荷包。莫赛尔唱着独龙人的情歌,蹦着跳着,像只欢快的春燕,飞到洛伟奇的住房,

  洛伟奇见到莫赛尔非常高兴,他大声喊道:“我的亲小妹子,你终于来了。你今天真好看。怎么还带来了那么多好东西?”

  莫赛尔听到洛伟奇的话,嘣嘣乱跳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她的脸仿佛燃烧似的,高兴地说:“亲哥哥,你真好。”说着跳起来搂住洛伟奇的脖子:“亲哥哥,你闻闻我头上有什么味?”

  洛伟奇:“你先下来再说。”

  莫赛尔:“不,你先告诉我。”

  洛伟奇闻了闻莫赛尔的头发说:“真好闻,有一种淡淡的玫瑰和薄荷的香味。快下来吧。”

  莫赛尔嗲嗲地说:“这是我阿嬷亲自采来玫瑰花和薄荷叶,加上了不知是什么药材,煮出来的水香香的,洗完澡身上又香又滑。阿嬷给我洗澡时,对我说了许多又神秘又有趣的话,让我的心怦怦乱跳,都快跳出来了……”

  洛伟奇兴致盎然:“快说快说,你阿嬷说了些什么有意思的事?”

  一想起阿嬷说过的话,莫赛尔的脸又燃烧了起来,她欲言又止:“现在不能说。”

  洛伟奇:“什么时候才能说?”

  莫赛尔:“等一下在被窝子里再说好吗?”

  洛伟奇惊诧地:“在谁的被窝子里?”

  莫赛尔:“在咱们的被窝子里呀。”

  洛伟奇严肃地:“什么?在咱们的被窝子里?谁同意你和我呆在一个被窝里?”

  这次轮到期莫赛尔惊诧了:“不是你对我阿嬷说,要我搬来和你住到一起的吗?”

  洛伟奇把莫赛尔往地上一顿, 涨红了双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混账话?”

  莫赛尔急得眼泪流了出来:“你是怎么对我阿嬷说的?”

  洛伟奇 :“我对你阿嬷说,‘请你让莫赛尔搬到学校里来’。”

  莫赛尔:“后来我阿嬷又和你说了些什么?你又怎么回答的?”

  洛伟奇:“环素大妈说:‘怎么,你终于想通了?’我说:‘早想通了。’环素大妈说:‘好,好,我马上让她搬到你那里去,再让她吃退胡子的药。’我说:‘太好了。’环素大妈又说:‘不过你要好好待她,莫赛尔是我唯一的外孙女,而且刚满十四岁。’我说……”

  莫赛尔认真地:“你好好想想,你说过的话就像雷公打雷、电母打闪一样,确确凿凿。亲哥哥,先前你已经赖过一次了,这次可不能说变就变。我阿嬷已经把我和你的事说了出去。如果你再反悔,就让我太丢人了,大家都以为我身上出了什么毛病,以后再也找不到相好了啊。”

  洛伟奇一时语噎,心想:“天啊,这个误会可就大了。”他咬紧牙根说:“不管怎么说,我就是没有让你和我睡一个被窝的意思。”

  莫赛尔:“那你让我搬过来和谁住一起?”

  洛伟奇:“和你秀越姐住一起。”

  莫赛尔:“阿嬷不让,说我长大了还要接阿嬷的班做纳木萨,这是我们独龙人的大事。”

  洛伟奇:“你就在秀越姐那边搭一个床,自己一个人睡。”

  莫赛尔:“一个人睡我害怕。” 莫赛尔用哀求的语气说:“亲哥哥,今天晚上咱们就睡一个被窝,我们什么都不干,就说说悄悄话,然后各睡各的,明天我好跟阿嬷有个交代。你说好吗,求求你啦。”

  洛伟奇:“不行,绝对不行。”

  莫赛尔发狠地:“那我明天见谁跟谁说,你是我的相好,我已经和你睡过觉了。”

  洛伟奇:“我不怕,脚正不怕鞋歪。”

  莫赛尔激动、委曲、愤怒、又无可奈何,气得大哭起来。。。。。。

  不远处响起祖祖环素低沉的声音:“莫赛尔,你是我们独龙人最美丽的姑娘,不怕以后找不到相好。回家去,别理那个又呆又傻的东西。”

  莫赛尔哭着说:“我发誓再也不理你了……”

  忽然屋子里传出房秀越的声音:“环素大妈,我可以和莫赛尔妹子说几句话吗?”

  环素大妈:“当然可以,她已经是大孩子了,她自己可以做主。”

  房秀越:“妹子,你过来,听我说几句悄悄话。”

  莫赛尔来到房秀越的房子,和房秀越并排坐在床边。房秀越搂着莫赛尔的肩膀轻轻说:“你莫生气,其实是我让她舅把你叫来的。”

  莫赛尔抽噎着说:“不可能。”

  房秀越:“是真的,一来是为了请你帮我看住妞妞,别再让钱老三再把妞妞偷走……” 莫赛尔点点头,表示明白。房秀越接着说:“二来是为了让你好好看着我,别让我把你的亲哥哥抢走。”

  莫赛尔瞪圆了眼睛:“你……你……凭什么抢走我的亲哥哥?你不是说过把亲哥哥看做是如来佛,感恩都来不及,那里还有非分之想。还说自己是个瞎子,即使天上掉下了天鹅肉,瞎蛤蟆也瞧不见。还让我放一万个心好了。”

  房秀越:“是啊,我确实说过这个话。但是我也是一个人啊,我除了瞎了一只眼睛之外,身上哪样东西也不比你少。赛尔妹子,你夜里听到过母猫闹猫的吼声吗?”

  莫赛尔:“听到过,叫得可难听了。你问这个干啥子?”

  房秀越:“母猫为什么闹猫?”

  莫赛尔:“这人人都知道,这是母猫发情找公猫。”

  房秀越:“是啊,我也会有‘闹猫’的时候。你的亲哥哥是块天上掉下来的天鹅肉,我这瞎蛤蟆瞧不见但闻得着。我很难保证自己不会稀里糊涂钻进了你那亲哥哥的被窝……”

  莫赛尔大喊:“你敢!”

  房秀越:“所以让你好好看着我,别让我把你的亲哥哥抢走。”

  莫赛尔又哭了起来:“我现在才知道,你们都不是好人。”

  突然小妞妞冒出一句话:“他们都不是好人,就妞妞是好人,我喜欢小姨。”

  莫赛尔和房秀越听到妞妞的话,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莫赛尔就势从床上抱起妞妞,一边咯吱她,一边说:“ 世界上就妞妞最坏,世界上就妞妞最坏……”

  妞妞发出格格笑声,使劲大喊:“舅舅,快来救我……”

  春天一到,小妞妞两岁了。学校上课时,她已经不坐在洛伟奇的背篓里。她成了班上最小的学生,大哥哥给她准备了一张小桌子,一把小椅子,坐在全体学生的最前面。洛伟奇规定,妞妞听得懂的课就听,听不懂的课可以不听,可以自己离开教室,到隔壁她妈那里,但必须安静。现在的小妞妞懂事多了。只是平时小嘴哗啦啦的说个不停。她唐诗背得最好,三十多首唐诗背得滚瓜烂熟,什么“床前明月光”,什么“鹅,鹅,鹅,曲颈向天歌”,什么“清明时节雨纷纷”,张嘴就来。她英语学得最好,可以和大哥哥大姐姐们以英语会话。洛伟奇与房秀越心里充满喜悦,觉得这妞妞是个小精灵。

  这天中午,洛伟奇正在批改作业,莫赛尔来到洛伟奇房间,说:“亲哥哥,秀越姐找你。”

  洛伟奇:“什么事?”

  莫赛尔:“让你给妞妞起个名字。”

  洛伟奇:“她妈为什么不给起?”

  莫赛尔:“她说自己的命不好,不敢给妞妞起。”

  洛伟奇笑着说:“嘿嘿,你这个小姨是纳木萨的接班人,为什么不给妞妞起个吉利的名字?”

  莫赛尔小嘴一撇说:“人家说我起的名字太俗,没水平。”

  洛伟奇:“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莫赛尔:“我烦了,你自己去吧……”

  洛伟奇来到房秀越的房门口,轻轻敲门。房秀越小声说:“是她舅吧,请进,妞妞睡着了。咱们说话轻点。”

  洛伟奇:“听莫赛尔说,要给妞妞起名字。”

  房秀越:“是呀,妞妞都两岁了,连个名字都有没,难道就妞妞、妞妞这样叫一辈子不成。”

  洛伟奇:“你是母亲,你给她起个名字不就得啦。”

  房秀越:“这关乎妞妞一辈子的大事,不能马虎。人人都说我是扫帚星下凡,我怎么可以给妞妞起名字噢?”

  洛伟奇:“嘿嘿,都什么年代了,还这样迷信。”

  房秀越伤感地说:“不管迷信不迷信,我的命是不好。你是她舅,又这样稀罕她,就求你给妞妞起个大吉大利的名字吧。”

  洛伟奇想了想说:“其实我的命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好吧,既然你让我起,我就起……叫‘婉璎’怎么样?婉是女字旁一个宛若的宛,璎是王字旁一个婴儿的婴。合起来讲就是美丽而坚硬的玉。希望我们的妞妞长大后,成为既美丽又坚强的姑娘。你说好吗?”

  房秀越想了想,小声说:“‘婉璎’,美丽而坚硬的玉。名字既好听,又寓于深意。好,真好,就叫洛婉璎好了。”

  洛伟奇一愣,着急地:“开什么玩笑,不姓洛,叫房婉璎。”

  房秀越笑笑说:“听你的,不姓洛,叫房婉璎。看你急成这副模样。”

  洛伟奇:“嘿嘿……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请问什么事?”

  “你认识一个叫亚兰的大妹子吗?”

  房秀越想了想说:“你为什么打听这个人?”

  “一个叫洁思格勒的喇嘛,让我交给亚兰三十个银元。”

  “我明白了,原来你为救我和妞妞,所用的银元,都是这个亚兰的?”

  洛伟奇点点头。

  房秀越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

  洛伟奇:“我们慢慢找吧。对了,后天我、你和莫赛尔妹子带妞妞一起要去飞龙镇赶集。一来是这段时间搜集到的药材要卖,更重要的是要找宝济堂药材店的大夫给你治眼病。”

  房秀越戚戚地:“你们去吧,我不去。”

  洛伟奇不解地:“要给你治眼病,兴许能让你见到光明,你却不愿意,太奇怪了。难道一辈子都处在黑暗中才高兴?”

  房秀越:“外面的世界更黑暗,治好我的眼睛让我再看到那些丑恶的东西,太残酷了。”

  洛伟奇:“你总得为以后着想,为你的生活着想,为妞妞着想啊。”

  房秀越沉默了一阵子:“谢谢她舅的好心,我去就是……”

  洛伟奇打断了房秀越的话:“你别‘她舅她舅’的,让人觉得生分。叫大哥吧。”

  房秀越:“我不敢。大哥这个称呼是我能叫的么。叫一声‘她舅’已经抬举了我。妞妞她小姨是个醋缸子,天天像防贼似的,生怕我把她的亲哥哥从她身边夺走。上次我走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你扶了我一下,你看她那份醋劲,足足数落我三天。”

  洛伟奇笑笑说:“好吧,好吧,随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洛伟奇、房秀越、莫赛尔带着小妞妞来到飞龙镇的药材店,在药材店门前,莫赛尔对洛伟奇和房秀越说:“我和妞妞就不进去了,免得碍你们说话。”

  洛伟奇:“好,好,还是小姨想得周到,一会儿我们到关帝庙找你们。不过这里环境复杂,你们别走远了,别丢了小妞妞。”

  莫赛尔瞪了洛伟奇一眼说:“你把我看小了,我是什么人?我是纳木萨的接班人,我是个成熟的独龙女性。”

  洛伟奇和房秀越走进药房,钟药师一见是洛伟奇,便大声说:“欢迎欢迎。这位是……”

  洛伟奇介绍说:“这位就是房秀越大妹子。”钟药师忙道:“请。”把他们带进内屋大堂。正在写字的黄大夫听说是洛伟奇他们来到,兴奋异常,站起来相迎。

  钟药师对黄大夫说:“黄老,洛先生和房姑娘来看望你了。”

  洛伟奇:“黄大夫你好。”

  黄老:“稀客稀客。洛先生好,房姑娘好。”

  洛伟奇:“托黄大夫和钟药师的福,还好,还好。”房秀越却沉默不语,显得几分勉强和冷漠。

  黄老:“房姑娘,老夫在姑娘小时,当过你几天书法启蒙先生,不知姑娘可曾记得。”

  房秀越淡淡地:“谢谢恩师。过去的事,我大多记不起来了。”

  洛伟奇:“请黄大夫看看,大妹子的眼疾还可治不可治。”

  黄老:“好的,好的,请房姑娘上这边来。”

  洛伟奇把房秀越带到黄大夫跟前坐下,黄大夫给她号脉,又看了眼睛。

  黄老:“房姑娘的左眼已完全失明,无法医治了,右眼混浊,是因悲伤过度、浊气攻心所致,经过吃药和药洗,尚有希望恢复一定视力。”

  洛伟奇:“太好了,多多拜托黄大夫。”

  房秀越仍旧淡淡地:“谢黄大夫。”

  黄老:“不必客气。我这就给姑娘开药方,请到柜台执药。另外还请洛先生为房姑娘买一副墨镜,好配合治疗。”

  洛伟奇:“一定照办。”

  黄老:“我还有一个好消息相告,房姑娘的奶妈的地址已经打听到,听说她身体还算硬朗。过些日子,请她到独龙村与房姑娘相聚。”

  洛伟奇:“太好了。”

  房秀越:“谢黄大夫。”

  钟药师:“为庆贺今天大家的相逢,我已吩咐小伙计到聚宾楼定下一桌酒席,请洛先生和房姑娘不要嫌弃。”

  洛伟奇:“谢谢钟药师和黄老的盛情,但我们不敢打扰了,因为怕天黑不好过铁索桥,我们在镇上也还有些事要办。”

  钟药师想了想说:“既然这样,尊敬不如从命,下次见面时再说。现在请洛先生去柜台结清药材钱。”

  洛伟奇扶着房秀越来到关帝庙,妞妞从老远就欢叫着奔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舅舅,你看我漂亮吧,小姨给我买了红丝带,给我梳了小辫子……妈妈……”妞妞抬头看见了戴墨镜的妈妈,刹那间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拉着妈妈的手说:“你是妈妈吗,怎么突然间变了,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莫赛尔看到房秀越也愣住了。

  莫赛尔说:“不知那位白胡子老爷爷给秀越姐吃了什么药,忽拉一下子,秀越姐就全变了,变得又高又白又漂亮。等一下我也要让白胡子爷爷给我吃药,让我变得比她还漂亮。”

  确实,房秀越自从戴上墨镜后,仿佛被施了魔法似的,刹那间就变得亮丽起来。这一点,让平时又呆又傻感觉迟钝的洛伟奇十分惊讶和不解。洛伟奇心里忖:“一副小而圆的墨镜,居然会产生如此效力,真不可思议。”

  其实,让房秀越产生如此变化的,当然不全是墨镜的效力。这些日子因为房秀越长期积聚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开,在这个新环境中感到许久没有的温馨,生命力在不知不觉中复活了,她那蕴藏在体内的女性妩媚在不知不觉中浮现出来:她变得丰满了,胸部高高隆起,脸色白嫩中带着红晕,嘴唇鲜红,稍为弯曲的黑发飘散在胸前,自有一种说不出的青春气质。一副墨镜不仅巧妙地把她眼上的伤残掩盖起来,同时更加衬映出她脸型的俊俏。加上最近用了黄大夫开的药,右眼视力逐渐好转,慢慢可以模模糊糊看到东西了,不再总是低着头走路。不过她小心地把自己视力好转这件事掩盖起来。每当洛伟奇问她眼睛情况时,她总是摇摇头说:“还是老样子,好像效果不太明显。慢慢来吧。”

  但莫赛尔很快注意到房秀越这些变化。她不仅发现房秀越越来越丰满,脸色红润,而且给妞妞洗衣服、洗尿布、做饭时,都轻轻哼着小调。同时,她还发现房秀越在做假。有一次她进屋时,看到房秀越一手拿线,一手拿针,专心致志地练习穿针引线呢。房秀越发现莫赛尔进屋时,马上装做干别的事情。莫赛尔还注意到,平时房秀越在房间里走动,走得挺自然的,可当洛伟奇来到房间时,就装出眼睛看不清,走路踉踉跄跄。时不时不小心让床腿绊一下,马上就要摔倒,这时,洛伟奇总是连忙上前扶住说:“小心碰着。”房秀越就势抱住洛伟奇说:“她舅,真对不起了。”

  莫赛尔很是烦躁和不满。

  莫赛尔找到洛伟奇说:“亲哥哥,你最近发现秀越姐有什么变化没有?”

  洛伟奇:“发现了,秀越妹子戴了墨镜后好像变精神了,而且心情也好了许多,常常边干活边哼小调。”

  莫赛尔:“还有呢?”

  洛伟奇想了想:“嘿嘿,不知道了。”

  莫赛尔:“你有没有发现秀越姐眼睛看得见东西了?”

  洛伟奇:“没有呀,我还为这件事专门问过她,她说吃过药后还是老样子,好像效果不太明显。”

  莫赛尔:“我确确实实亲眼看到秀越姐在用线穿针眼。”

  洛伟奇:“嘿嘿,你开什么玩笑。”

  莫赛尔不顾洛伟奇的反驳,继续说:“我还发现秀越姐平时在家走路挺平稳的,可是待亲哥哥一来到屋里,她就装出看不清楚东西的样子,走起路来磕磕碰碰……”

  洛伟奇生气地:“你胡说什么呀,我和大妹子几时亲热地抱在一起。”

  莫赛尔:“就昨天晚上,你还没走进屋里,你的大妹子就好像丢了魂似的,走路时故意把脚踢在床腿上,只听到她哎呀一声,你马上跑过去,一下抱住她说:‘小心碰着。’秀越姐就势也抱着亲哥哥说:‘她舅,真对不起了。’她那份嗲劲,你怎就不觉得肉麻……”

  洛伟奇不屑一顾地:“太夸张了,怪不得你秀越姐说你是醋缸子,天天像防贼似的防着她。”

  莫赛尔生气地说:“好啊,亲哥哥,原来你们俩早就在背后议论我了。这说明你俩早在一起合计过了。不知亲哥哥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要我保证在十八岁之前不找相好。说因为我太聪明了,是块学习的好材料,一定要等我上完中学再说。”

  洛伟奇说:“当然记得。”

  莫赛尔哭了起来,伤心地说:“当时我发誓,如果不照你说的去做,就变成树上的大乌鸦。为了不让男孩子和我交朋友,我回家要阿嬷给我吃了药,让我长出了胡子。但当时说好的,条件是你从那时起不许交女朋友,否则让我知道了,我让阿嬷对你施咒法,让你三天三夜肚子疼。”

  洛伟奇认真地说:“可是我没有交女朋友啊。”

  莫赛尔说:“算了吧,你把我说过的话当耳边风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洛伟奇百思不得其解,心里说:“莫赛尔这丫头肯定是疯了。”

  第二天吃早饭时,洛伟奇对莫赛尔说:“亲妹子,还生我的气吗?”

  莫赛尔笑笑说:“雨过天晴。”

  洛伟奇松了一口气说:“这就好,我以后小心点,莫让亲妹子生气就是。”

  莫赛尔:“你认错的话为什么不在昨晚说?现在已经迟了。”

  “那便怎样?”

  “我已经让阿嬷对你施过咒法,让你三天三夜肚子疼。”

  洛伟奇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他捂住肚子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说:“哎呀,肚子好疼呀,疼死我了。”

  “走着瞧吧。”莫赛尔脸上露出狡黠的神情。

  上午第二节课时,洛伟奇的肚子开始不舒服,起初只是觉得有气在肚子里咕嘟咕嘟响,伴有轻微的疼痛。洛伟奇身体一向健壮,极少犯病,所以并不在意,以为坚持一会就挺过去。上第三节课时,终于出现频率很高的腹泻,他只好让孩子们回家自习。下午,腹泻不仅越来越厉害,而且还出现呕吐现象,他感到十分疲乏,只好躺倒在床。这时他想起了早上莫赛尔脸上露出的狡黠神情。

  洛伟奇喊来莫赛尔问:“祖祖环素大妈到底对我施了什么咒法,怎么我又拉又吐,肚子绞疼。”

  “亲哥哥,别着急,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莫赛尔脸上依然是那副狡黠的神情。

  房秀越非常关心洛伟奇的病情,三番五次让妞妞来问。在一阵极重的腹绞疼之后,洛伟奇喊来妞妞说:“妞妞,快,快去找你祖祖环素阿嬷,问她舅舅什么地方得罪了她老人家,让舅舅受那么大的罪?”

  房秀越说:“妞妞,我和你一起去。”

  这时,门外响起了祖祖环素的声音:“不用去了,我这就进来。”

  祖祖环素进来后,洛伟奇还想起来问候她。祖祖环素示意洛伟奇躺着别动。她摸了摸洛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