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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灵幻格格|作者:LaPush等我|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20:06:53|下载:灵幻格格TXT下载
  耍阍趺窗欤俊

  他自黑暗书房内桌上的小台灯前抬头,镜片上冷锐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若是他看见我在撵你,他会很乐意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吗?”她怒斥。

  “我不记得我何时说过很欢迎你。”

  “是啊,你是被逼的,不得不带我回这里。可是无论你再怎么不欢迎,你也没法子赶我出去。”她半玻鸱吲难垌

  “玲奈,现在已经一点多了,该是你上床……”

  “叫我铃儿格格!”她暴喝。

  海棠摘下眼镜,眼神深幽地盯着她。

  她报复性地扬起一边嘴角。“怎么,我们之前不是才谈好条件吗?只要不违反你那两项规矩,我就可以一直待在这里。称我为铃儿格格,可没违反哪一项吧?”

  “没错。”他只手横掩下巴,目不转睛。

  “那就不准再叫我其它的名字!”她悍然回瞪过去。“还有,不管你到哪里去,我都会一路跟到底!”

  “为什么?”

  铃儿哼笑。“你不是不欢迎我吗?你不是规矩特多吗?你不是巴不得快快把我驱逐远一点吗?老实告诉你,你愈是不要的事,本格格偏就要!”

  “只要你不违反我的规则。”

  “那是当然的啰,海棠。”她这一娇嗔,立刻看见他脸上浮现令她满意的反感神色。

  “啊,你该不会很讨厌别人这样嗲嗲地叫你的名字吧?”

  他当然不会招认──尤其在她笑容万分邪恶的状况下。

  “你今晚是打算这样耗下去了?”

  “至少我不会像小孩似的任你乖乖哄上床。”

  “刚才不知道是谁像小孩似的在门口又哭又叫,求我千万别把她给扔出去。”

  铃儿马上炸红整张脸。“抓别人的短处来作文章,你这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我说过我是英雄好汉吗?”他将眼镜扔到桌上,重重沉入椅背中。“你为什么那么怕被人扔出去?”

  “我……我是怕找不到回蒙古的路!”她以夸张的手势加重说服力。“之前我是跟着你的灵气追到这里,可我哪晓得这儿的人气这么混杂、这么拥挤,害我感觉不到回去的路在哪里!”

  海棠不理会她的鬼话连篇。“为什么那么怕被人扔出去?”

  一直气焰高张的她突然变成被困入笼里的小老鼠,慌张地在书房内大步乱窜。

  “你……你刚才口气那么凶,吓都吓死人了,我当然会怕。”

  “你怕的不是我的口气吧。”他好整以暇地脾睨她困窘的倨强神情。“为什么怕被人扔出去?”

  “你又为什么老怕人提到灵异的话题?”

  尖锐的矛头霎时对冲在一起,凝为一股紧张气息。

  “要不要试试看?”他眼中隐隐闪动奇异的光芒。“看是我先回答你的问题,还是你先被我扔出去。”

  “你敢?!”明知他那副冷漠的笑容代表什么意思,她就是不愿乖乖认输。“我并没有违反任何规矩。我既没有说我是三百年前死于边关爆炸的亡魂,也没有说我是因为气你刻意忽视我而一路死缠烂打到台北,更没有说我是为了向你证明我的存在而附身神阪玲奈的躯壳里,你凭什么撵我走?”

  海棠微微玻鹚邸!澳阏馐窃诟彝嬗蜗罚俊

  “谁跟你玩游戏来着!”她可是卯足全力地决定和他斗。

  这种耍嘴皮子的小把戏,他只消一句话就能把她打得落花流水,但很奇妙的,他竟然不想拿商场上

  他最擅长的凶狠手腕来挫杀她。

  为什么?

  他饶富兴味地摩挲着下巴的胡碴。

  女人不都很擅长装腔作势吗?装娇嗲也好、装蛮悍也好,都是装,散发着一股意欲吸引雄性猎物的搧惑气息。而她,却是真的在和他火并。宛如一只对凶猛巨狮张爪示威的小猫咪,明知对手的强大却宁死不认输,硬要呲牙咧嘴地展示逗人的狰狞相。

  这或许是她无聊的新把戏,他倒觉得有趣。

  神阪玲奈是如何自创出“铃儿格格”这样的角色?她又是从哪探知他在外蒙碰到的怪事?是她昏迷时下意识接收到的讯息,还是神阪一家人在联手演出这场戏?或是纯粹基于她脑部重挫的原因而产生的人格异变?

  令他好奇的不是这出闹剧,而是神阪玲奈不为人知的这一面。

  等他回神至她身上时,她早已被他神秘兮兮的沉默逼得阵脚大乱。

  他不会真的准备撵她出去吧?

  “坐。”见她愣愣地僵在原地,他微扬下巴比了比对桌的单人大沙发。“既然你不急着上床,就坐下慢慢谈。”

  她先是警戒而防备地盯着海棠,而后才慢慢侵向那张可疑的沙发,像只接近不明物体的机伶小豹,试探性地伸手碰了它几下。

  当她发觉沉入这张沙发的感觉是如此不可思议地柔软与舒适,警戒的焦点立即转移至海棠脸上。

  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改变?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不是有意要用扔你出去的方式恐吓你,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搞清楚触犯我的禁忌的严重性。”

  她怔怔地望着他。

  “我非常厌恶灵异的话题,原因之一,可能正是因为我父亲非常沉迷此道。”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就个人信仰来看,没什么不好。但当他的个人嗜好影响到了大局,就非常糟糕。”

  “影响大局?”

  海棠不以为然地仰头靠上背垫,垂着视线冷睇她。“从他开始沉迷阴阳玄学、搞些奇奇怪怪的把戏后,就把家族事业完全丢一边,让我叔叔和姑姑们忙成一团。他为了供养那些江湖术士,几乎卖光名下所有的房子。为了搜集无聊的灵异宝物,几乎把所有金钱全砸进去。在我未接管家族事业前,我们家差不多已经被我父亲搞垮。”

  铃儿张大错愕的小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响应。

  这实在太夸张了。

  “至于我接管公司后是如何把局面救起,已不是重点。重点是,只要是在我的地盘上,绝对严格禁止灵异话题!”

  他冷淡却有力的语气重重打入她心底,让她整个人像被灌了铅似的一直沉下去。

  她就是个幽灵,一个确实飘泊在百年时空的孤魂。可是在海棠那样惨烈的故事下,她找不到一丝力气为自己辩驳。

  “就算这项禁忌很严重,你……也犯不着拿扔掉我这种方式来威胁埃”看他如此坦白,她也忍不住跟着坦白。

  “你这么怕被人扔出去?”他之前也不过随便找个法子吓她罢了。

  “怕啊,当然怕。我从小就一直怕被家人扔出去。”她将两脚缩上坐椅,整个人蜷成一团。

  “为什么?”

  “没办法,我们哈喇沁部并不富有,实在负担不起过多的人口,所以有好几次都想把多余的孩子送走。”

  “哈喇沁部?”

  “虽然阿爸、阿娘从没说要把我送走,我……还是会怕。”她将小脸缩在膝头上。“毕竟我的兄弟全是有力有用的男孩子,就我和姊姊两个女娃。我姊姊她很漂亮,也很有灵性,是我们全族最引以为傲的福星。我却什么才华也没有,什么也不是。”

  “你怕自己因此被丢掉?”

  “我小时候不听话时,大人都会这么说。所以我拚命学习、拚命努力,绝对要做兄弟姊妹中最有用的一个!”

  “好保障你在家里的地位。”

  “啊?”这句话太深奥了,有听没有懂。“反正……生得不够美丽,就只好凭实力。”

  “那现在呢?”半沉入桌后阴暗座位的他盯着铃儿。“你还觉得自己不够美丽?”

  面对他隐约的专注视线,她居然局促不安起来。

  偌大的书房虽然只亮了桌上小小一盏卤素灯,却无损于他迫人的气势。幽暗的光线,反而更增添他强烈的存在感。

  “这……这副皮相是很漂亮,可它不是我的。”三百年前的她,平凡得简直让人记不祝“你喜欢这副漂亮躯壳吗?”

  “我对女人向来没什么判断力。就像你说的,与其看表皮,不如看实力。”

  “是吗?原来你也这么认为!”先前的困窘马上被兴奋取代。“我很有实力的,我也向来很用心学习,你恨我相处久了,自然会发觉我的好处!”

  “或许吧。”

  “我跟你说,我发觉我们的相遇不是偶然的,而是你身上有某种感应吸引着我。或许这正是你听得见我的声音的原因。”

  “那你快找出这原因是什么吧。”好让他知道撵她回去的关键在哪。他是基于道义责任而勉强陪她耗,但没兴趣一辈子陪她耗到底。

  “三百年前,就在我刚死之后,姊姊对我说其实我阳寿未尽,所以一定能找到活过来的方法。只是没想到这一找,找了整整三百年。所有我认识的人都走了,只留我一个还在塔密尔飘荡。那种感觉……比孤单还要深好多。”

  “塔密尔?”海棠霍然挺直坐起。“你知道它的旧名?”

  “它就是你在外蒙住的那块区域嘛。它原本是大清将军的驻防地,谁知道竟会遭准噶尔埋伏,炸了咱们的弹药库,害我也翘辫子了。”

  “是吗?”他只知道清史上确实有位将军终生戍守塔密尔,却不知有准部埋伏的这段爆炸事件。“你还知道些什么?”

  “很多很多埃知道我在家乡的亲友们,知道我在塔密尔的那群士兵伙伴,知道我……很想念他们,很想再见我的家人……”

  沙发上的身躯蜷成更小一团,低低的细语几不可闻。

  海棠静静走向她,将她拉入怀中密实地拥抱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只用厚实的大掌不停抚着她的脊背。

  她很少流泪,也从不为自己的死亡伤悲。可是他低沉有力的心跳和体温让她的心变成小小的泉,三百年来的孤寂和沧凉,静谧地汩汩涌现,泛滥在他胸膛间。

  被他拥在怀里的感觉很奇怪,彷佛流浪已久的人终于回到了家乡──回到她终生归属的地方。

  第四章

  当海棠带着铃儿一同前往饭店顶楼的餐厅赴约时,把和他约见的人全吓了一跳。

  “海棠,你……怎么会带她一起来?”大卓愣得有些结巴。“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做检查吗?”

  “检查完了。”海棠扶着一直东张西望的铃儿入座,无视周遭人的错愕。

  不是只有同桌的大卓与罗秘书膛目结舌,几乎餐厅里的所有人全都注视着铃儿。

  “这是你替她安排的装扮吗?海棠。”大卓忍不住问。

  “不是。她想怎么装扮自己是她的事,我没意见。”他神色自若地冷然吩咐侍者上菜。

  铃儿穿著优雅的纪梵希连身长裙,轻柔的下摆飘荡在膝前,应当十分清灵飘逸,却被她里头套上的那条长筒睡裤衬得分外怪异。外加她腰上绑着长条围巾,脚下踩着一双像雨鞋似的大黑靴,左腕一串铃铛,右腕一条像是路边卖的俗艳塑料手环,满头柔细微卷的秀发也被扎成粗黑大辫子,活像某某部落来的乡下土包子。

  “我第一次看见纪梵希的洋装被人糟蹋成这样子。”罗秘书哼瞟一眼,甩过头去。

  “噢,搞不好待会她还会为我们来一段民族舞蹈。”大卓将酒杯凑近嘴边,掩饰笑意。

  海棠丢了个警告的眼神过去,随即漠然伸手示意。“这是罗秘书,相信你们之间的过节已经不必我多做介绍。”

  “过节?”铃儿不解地望向罗秘书,只见她像根本没见着铃儿似的径自饮酒。

  “这位是我的朋友,他姓卓,大家习惯叫他大卓。”

  “幸会,神阪小姐。”大卓流露都会雅痞的笑容。

  “我不是神阪小姐,叫我铃儿格格!”

  这下大卓再也忍不住爆笑出来,捧着肚子笑弯了腰。

  “这人是怎么了?”铃儿转头问向海棠时,只见他一副火气待发的压抑表情。

  “啊,铃儿格格。”大卓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早上和你皇阿玛去台大医院做的检查怎么样?”

  “很好,身心健康。”只是他怎会叫神阪先生皇阿玛?

  “祝格格万福金安。”大卓举杯致敬,酒到嘴边,差点忍不住喷笑出来。

  “你们这是在演什么戏?”罗秘书抱怨地娇嗔。“雷总,难道我也得跟着喊‘格格千岁千千岁’吗?”

  “有何不可,你喊得不错呀。”铃儿倨傲地仰起下巴,她早看这大奶妈不顺眼。

  “雷总!”

  “铃儿!”

  “干嘛,点名啊?”她才不怕被海棠瞪。“你不是说要来这儿办什么要事吗?有事还不快办,跟这婆娘喳呼什么!”

  “你!”罗秘书愤然将餐巾扔往桌上。

  “随手乱丢东西,家教真差。”铃儿皱眉摇着头,啧啧有声。

  “主菜来了。”海棠一声低语,立刻截断左右两只母老虎的阵仗。“拿好餐巾档着,小心被油溅到。”

  “喔?”铃儿好奇地照着做,却忍不住偷瞄两眼挡在餐巾前滋滋叫的菜色。

  “雷少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否说明一下目前的状况?”大卓悠然靠着椅背摇晃酒杯。

  海棠皱着眉头啜口酒,不耐烦地盯着铁板上的肉。“她现在不是神阪玲奈,而是铃儿,一位来自蒙古的格格,过去一直待在外蒙遍远的小地方,所以不太适应这里的都会生活。”

  “什么?”罗秘书眨着迷惑的美眸。

  “他在说玲奈因车祸后遗症所产生的新人格。”大卓无奈地卖弄起自己的本行。“脑膜出血本来就很容易引起脑部钙化及骨化,造成人格异变或心智恶化,但铃儿格格似乎受电视剧的影响比车祸的影响还严重。”他又噗哧一笑。

  “什么人格异变,我看她根本就是中邪,活像被鬼附身!”罗秘书瞟眼低嗔,却在瞄到海棠的神色时倒抽口气。“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你这玩笑可就开对啦!”铃儿开心地一刀戳入高厚的牛排里,转刀将它整块腾空插起。“格格我的确不是人,只是暂时借这副躯体用一用而已。”

  在场的人除海棠之外,全膛眼咋舌地看她豪迈地大口吃肉,津津有味地撕咬着法国厨师的精心杰作。

  “铃儿。”海棠平静地垂眸轻唤。

  “我没有故意要扯灵异话题喔,是罗秘书先起的头。”她空出另一只手抓取竹篮里的黄色小馒头啃食。“不过你们也真怪,为什么要用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词儿解释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她根本不在乎周遭眼光,只专注在海棠身上。

  “我无所谓,就顺着你们的意思,当我是另一个来自不同国度的神阪玲奈吧。反正我跟你到台北

  来,只是为了搞清楚你听得见我声音的缘故。其它委屈,我挺得祝”

  “铃儿,把肉放回铁板上。”

  “呃?”为什么?

  海棠没有进一步解释,只是定定望着她,似乎在等她行动。她这才注意到旁人奇怪的视线,让她忘了咀嚼塞鼓了满嘴的食物。

  她不明所以地乖乖放下牛排,呆看海棠替她仔细地切割成许多小块。

  “用这个吃。”

  当她接过海棠递上的叉子时,才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啊,原来这儿吃肉的方式这么秀气。要是有机会让我作东,烤只全羊来请你,你就明白这小玩意儿根本没啥用处。”

  她俐落翻转亮晃晃的叉子,直直插入肉块中,开心地送进嘴巴里。

  大卓和罗秘书都看傻了,连在一旁倒酒的侍者也呆住,倒了一桌子红酒。

  “你可以开始做演示文稿了,罗秘书。”

  “碍…呃。”她努力把注意力由铃儿生猛的吃劲中拉回。“我……主要是向你报告大陆厂房的问题,还有国际陶瓷展的进度,以及……”

  “海棠向来连吃饭时间也不忘办正事。”大卓倾身向铃儿耳语。“他可以在用主菜的时候听演示文稿,上甜点的时候思考,喝完咖啡就下指令。”

  她听不太懂,但很喜欢看海棠专注的神情。他看来像是十分聚精会神地切割着每一寸肌理,连下刀的角度与力道都极其精确。她不知道他此刻脑中正在做何等复杂的运作,却知道他这样的神情非常吸引人。

  她在外蒙那间破饭店时,正是被这份魅力吸引……

  “我早就想和你好好聊聊,只可惜我不会日文,一直没机会。真高兴你在这次车祸后突然通晓中文,否则放着像你这样的美女不追,对我可是天大的折磨。”

  响应大卓这句感性低喃的不是铃儿,而是海棠突然杀过来的冷眸。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卓佣懒地耸肩挑眉。“老事一桩,我老子看中一批玉石,想请你鉴定一下。”

  “干嘛卓爸每次买玉石都要来烦扰雷总?”雷总不烦,罗秘书倒快烦死了。

  “干嘛你一跟海棠碰面,就打扮得特别热辣妖艳?”大卓懒懒地瘫回椅背。

  “够了!”海棠冷漠地示意侍者不必添满酒杯。“我最近排不出时间。如果卓爸不介意,我下个月

  会去拜访他。”

  “只要你肯帮忙,我老子高兴都来不及。”

  铃儿不解。“为什么要海棠看石头?”

  “他眼睛厉害呀。”大卓忍不住调侃。“海棠这家伙对女人的识别能力差劲透顶,对古物玉器的鉴定能力却特别神奇。他当年就靠这本事赚进大把钞票,不然雷家早垮了。”

  “如果你找我就为了帮忙这事,那你现在可以滚了。”海棠阴沉地看着对铃儿一脸殷勤的大卓。

  “海棠……”铃儿才出个声,就被海棠的手机响声打断。

  “喂,大姑?”海棠放下手上餐具。“我正在餐厅和罗秘书处理这事……我知道。大姑,你想安排表弟进公司的事我会打点,但没必要把亲戚全召来开会。每次股东大会都搞得像里民大会,成事不足、热闹有余……”

  “我看他大姑根本不是想安插自个儿儿子进来,而是想把雷总一脚踢开,换她儿子当总裁。”罗秘书哼然叉起一撮生菜沙拉。

  “反正公司已经被海棠救起来了,所以现在可以换她儿子接手管。”大卓和罗秘书俨然开拓了另一区小战场,任海棠与他的手机缠斗。

  “这算什么?公司快不行时就叫雷总放弃学业、继承家业,万一搞垮了就由他去负责任。现在情况好转了,就想把他一脚踢出去?”罗秘书恨恨地咬着食物。

  “罗秘书呀,其实是怕她总裁夫人的宝座飞了。”大卓奸笑着向铃儿打小报告。

  “卓医师,你少……”这下换罗秘书的手机大响。“雷总,神阪家的人要跟你谈谈。”

  “大姑,这事我稍后再跟你商量,我现在有另一通电话。”海棠俐落地将手机拋向罗秘书,同时抓过她那支改以日文应对。

  铃儿当场气扁了小嘴。

  “罗秘书,你这块布借我!”

  “喂!你……你干嘛?”罗秘书还来不及阻止,就被铃儿扯走颈上的大丝巾。

  等她看清铃儿的下一步动作时,惊恐的尖叫震撼着餐厅里所有的人。

  “你你你……你居然拿我的凡塞斯丝巾……”罗秘书吓得几乎口吐白沫。

  铃儿拿数万元的高级丝巾当破布似的摊在桌上,把海棠和她的食物全往里头倒,转手一绑,便像包袱似的扛上肩头。

  “够了,别老跟人扯个不停。”铃儿也学海棠刚才那招,抓过他的手机扔给罗秘书,转身就走。“咱们上路吧!”

  她就这样潇潇洒洒大步离去,拋下身后俗事,啥也不理。

  ※※※

  海棠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坐在大安森林公园草地上啃干粮的一天。

  “看,在这儿吃东西比刚才那地方好多了吧。”铃儿满意地抓了一把肉塞进嘴里。

  海棠仍未从之前的餐厅风暴中回神。他当时只顾着追回铃儿,没想到会被她强制挟持,硬要他开车找到一个有草原和蓝天的地方。

  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怎么了?”为什么他要双掌撑在眉前?

  “这出人格失常的戏你打算演到几时?”

  她顿时被他一刀桶至自尊。“你好象从没相信过我说的话。”尽管她已经卯足全力向他说明过几百遍。

  “因为你的解释一直都在我所能接纳的范围之外。”

  “我不是已经退一步了吗?我用你能接纳的方式告诉过你,就当我是另一个来自不同国度的神阪玲奈吧,你还想要我怎样?!”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你到底要我怎样?”

  她哑然看着气定神闲的海棠,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在生气。

  “你要我陪你和父亲一起去医院,我做到了。你说要跟我一起赴午餐之约,我答应了。你要怎么在大庭广众作怪吵闹,我全依你了。而你最后回报我的竟是当场截断我的电话,中止我的正事,硬要我出来陪你野餐?”

  “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不是闲闲坐在家里没事干的大少爷,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保全人员。我可以尽我

  所能地帮你度过这段适应期,但我从没说过你就可以因此干扰我的公务、打断我和家人的联系、为难我的秘书、破坏我的行程。”

  “我不是故意……”

  “对,你什么事都不是故意的。之前你来台北第一次看见罗秘书,以为我和她有什么暧昧关系就‘不是故意的’重重甩她一巴掌。你不高兴你每次安排的约会我都正好有家教课要上,就‘不是故意的’告诉我的学生,她是个没人要的拖油瓶,她准备离异的父母没一个想要她的监护权!”

  “我……”

  “你不是故意的那样狠狠刺伤一个小女孩的心、害她离家出走,也不是故意的让我死命追她到日本、到外蒙,最后让她因片场爆炸而意外死在异乡,连尸首也找不到。你还想不是故意的做些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吧!”

  她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也没有余力反击。

  她不晓得这个神阪玲奈是什么样的人,只觉得除了神阪家的人之外,似乎没人对她有好感。

  看他横掌盖在恼怒的双眼上,她紧张得全身都僵硬起来。

  “对不起。”

  这句紧绷的低语令他微微抬起视线。

  “刚才在餐厅的事……我没想到那么多,只是觉得你有好多事要忙,根本没在好好吃东西,才硬拖你出来。如果我们……现在赶回餐厅,还来得及吗?”

  他深瞅铃儿焦虑的神色,转眼至草地上包在丝巾中的食物。

  “这包袱我会洗干净后还给罗秘书。”她赶紧保证。“我很会洗衣服,绝对会还她完好无缺的整块布!”

  面对已经报销的高级丝巾和她诚恳的眼眸,他很难说服自己她这是在作戏。神阪玲奈不是个会道歉的人,千错万错都是别人错。她也不会注意别人的感受,只管自己高兴就好。

  “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回餐厅?”

  看她缩着肩头跪坐他身旁,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极了打破花瓶急于卖乖补偿的小孩。

  “不用了,反正已经来不及。”他拉开领带脱下外套,一头倒往背后的草地。

  “那……你不饿吗?”

  想到她刚才包袱一收,走人上路的德行,他终于忍不住咧嘴一笑。

  “还真像游牧民族的调调。”

  “什么?”

  他闭起双眼,发觉自己有二十几年没回味过躺在草地上的感觉。如此仰望蓝天,似乎已是孩童时代的遥远记忆。

  “海棠,有人朝我们来了,是你的朋友吗?”

  他挺身而起,转头张望。“人在哪里?”

  “那边。”她遥指公园大片辽阔绿地的另一尽头。“一群人,四男一女。”

  他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玻a酃弁患洞σ黄闵5男『诘悖痉直娌怀鲂员鸬拿煨u擞啊

  “好了,如果你想离开就直说,别东拉西扯地叫我注意。”他随意将外套搭上肩,抓起她那团冷肉包袱。

  “海棠,你不生气了吗?”

  他一愣。“生气什么?”

  “我把你拖来这里的事埃”

  严格说起来,他没有理由对她生气。她只是想让他好好吃一顿饭而已──不过手法略嫌偏激。或许他气的不是现在这个铃儿,而是以前和玲奈结下的新仇旧恨。

  “我去外面的快餐店买点东西,我们今天就在这里用餐。”

  “真的?!”铃儿马上跳得老高。“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帮你提东西。我力气大得很!”

  提点快餐实在花不了什么力气,但她眼睛闪闪发亮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如果他在此时丢根棒

  子,搞不好她会汪汪叫着飞奔追去。

  “要去就一起去吧。”

  铃儿在手舞足蹈之际猛然回头,像进入戒备状态的小猫似的拱起背。

  “海棠。”

  这下不用铃儿警告,他也感觉到接近他们的人来意不善。他侧身一瞟,四男一女,高中生模样的不良分子,渐渐将他与铃儿围困在其中。

  “这是干什么,玩团体游戏吗?”海棠冷然伫立,一派轻蔑。

  “我来!”铃儿神勇地拉开架式护在他身前。

  海棠也不拦她,只是淡淡看着仅及他胸膛高的小脑袋瓜叹气。

  “你们想做什么?”海棠敷衍地问一句。反正这些小孩不是要钱,就是想藉干架证明自己很伟大。

  “要这马子跟我们走一趟。”一名橙色头发的少年神情诡异地撂话。

  海棠挑眉。 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掳人?未免夸张。

  “他说我是马?”铃儿兴奋地抬头看他。“那是咱们蒙古最看重的珍宝耶。”

  “他不是在称赞你。”海棠犀冷地审视这些人的神色。“你们是不是嗑药了?”

  “干!叫你交人你还废话!”一名满脸痘疤的少年扬起暗藏在后的机车扳手,狠狠砍往海棠脑袋。

  在海棠单掌扣住对方手腕的同时,所有人一哄而上。

  “这到底在搞什么!”海棠恼火地咬牙,迅速将铃儿拉往身后。他不想对这群小子出手,对方却各个私藏家伙,彷佛非把铃儿带走不可。

  “把那马子抢过来!”

  一瓶玻璃酒瓶顺势击往海棠后脑。

  “铃儿!”

  海棠忍无可忍,一拳击碎酒瓶,另一拳直冲对方胃部,痛得对方当场蜷在地上呕吐。

  “你们没事拐她做什么?!”他抓起另一名想制住铃儿的少年后领,狠手一翻,把对方重重地腾空摔趴在地。

  “你以为你很屌是吗?”一名金发少年狠笑地亮出蝴蝶刀,可惜还来不及耍弄,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正面击倒,连那是什么也看不清。

  海棠打昏最后一名少年,回望铃儿时当场一愣……

  她正骑在那名不良少女背上,双臂紧紧绞住对方颈项。

  “快招!没事为何要来找碴?!”白白破坏她和海棠的美好时光。

  “你……”任不良少女如何挣扎,都扳不开颈上的箝制与背后死黏不放的无尾熊。

  “格格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坏了我的好事?”

  “你这个小偷!你还有脸讲自己跟人无冤无仇?”

  “小偷?”铃儿一个疏忽,手臂差点被对方张开的血口猛咬下去……

  幸而海棠快手箝住对方两颊,弄得她张口也不是、闭口也不能。

  “小孩子不好好上学,撒什么野?!”他神情淡漠地低吟,随即放手,任女孩下颚痛得口水直流、哇哇大叫。

  铃儿与他伫立在一片横七竖八的惨叫声中,大皱眉头。

  “她为什么说我是小偷,海棠?”

  海棠冷瞟她一眼。“你自己的事,为什么要问我?”他走过铃儿身旁,拾起地上的外套,边拍草屑边离去。

  “可是我又没有……喂,你要去哪里?”

  “警察局。”

  “那我们的午餐怎么办?你不是说要去外面买东西,今天就留在这草原上用餐吗?”

  海棠瞠眼瞪着紧抓他手臂不放的小人儿。

  “你不可以言而无倌,话是你亲口说的!”

  她那么紧张做什么?“你真的这么饿吗?”

  “没有,可是我不要那么快又回到屋子里。你看,今天的天空多蓝!”虽然蓝得有点浊浊的。“我

  从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机会看到整片天空,都快闷死了。”

  搞半天,她执着的不是午餐,而是想一直待在外面。

  他重重吐了口气。“先跟我去报警,等清理掉这堆家伙以后再说。”

  “我们还会再回来吗?会吗?”她眨巴着渴望的晶灿双眸。这眼神,他从不曾在神阪玲奈脸上见过。

  “会。”

  她立刻咧开如朝阳般的惊喜笑容,让他差点也愚蠢地跟着笑起来。

  他从没有听过如此嘹亮爽朗的笑声,来自她灵魂深处、心肺深处,一种令人通体舒畅的开怀。彷佛应是回荡在辽阔穹苍的天籁,奔腾在无际草原的畅快与豪迈。

  ※※※

  深夜。

  他沉坐在沙发中思索白天的事,铃儿则盘腿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专注地瞪着超广角大电视,聆听流行垃圾歌曲。

  那些惹事的不良少年不对劲。当他们全被扭送至警局后,宛如突然清醒,根本不记得在公园内攻击他和铃儿的事,个个一脸茫然。但由他们携带武器的情况来看,这分明是有预谋的。显然在还未欺近铃儿之前,早有不惜一切动手掳人之意。

  真如报告所说,是因为嗑药的关系?又为何在他们的血液与尿液中检测不出任何毒品反应?

  “好奇怪,歌是这样唱的吗,海棠?”

  “怎样?”

  “怎么这儿的人唱的歌都黏腻腻、软趴趴的,总是我哭阿我苦阿为什么这样对我埃女孩子唱倒也罢了,连男人也这么唱,怪肉麻的。”

  “现在流行肉麻当有趣。”中午的那场乱局就当是场小意外吧,不必多心。

  “那,你喜欢吗?”她很小心地问。

  “什么?”

  “你喜欢……这样软软的歌吗?”

  他干嘛突然调起视线瞪她?她没有泄漏什么吧?她除了问他对那种情歌的看法,啥也没透露,对吧?

  刚洗完澡的海棠好香。奇怪,明明用的是同一块香皂,为什么他洗完的味道和她不一样?他好象多了一种……会让人沉醉又心跳加速的味道。他半干的头发也有类似功效,加上他用手爬梳的自然凌乱,更显几分狂野。

  她不自在地偷偷咽了口口水。

  照理说,她应该好心地提醒他,他浴袍的襟口松了,开阔的v领暴露了结实鲜猛的胸迹但她故意

  装做不知道,希望海棠自己也不知道。

  海棠好性格,好象她在大书里头看到的抽烟男人。粗犷、豪迈、适合大漠风沙的色彩。

  孤独、苍茫、满含浓烈的男性气息……

  “我说我比较喜欢的是这个,听到没?”

  “呃?”她怔怔地眨巴双眼,赶紧顺势望向电视。“啊!力士!这里也有力士玩布库赛,我喜欢这个!”

  “别黏到电视上,坐后面一点。”他没想到自己会有变老妈子的一天。

  “看,这虽然和咱们蒙古力士的玩法不一样,可这是我故乡的东西没错!”她狂喜地指着摔跤频道上的激战。

  “你早上使的不正是这一套?”

  “你知道?”她突然无法自制地笑得好开心。“我对早上那女孩使的其实是很赖皮的招数啦。和兄弟间打闹惯了,自然就练出自个儿的把戏。”

  “你到底还藏着多少把戏?”几乎多认识她一分,就多一分惊奇。

  “我哪藏着什么了,大伙会的东西我也会罢了。倒是你,肚里装了好多秘密都不说。”

  她单纯的敏锐让他赫然警戒。

  “我的秘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我感觉得到。我既不想探索,也不想向你逼供,没必要非得把别人的秘密刨得一乾二净不可。只要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就成。所以,你就别再防我了吧。”

  他漠然审视。“你不好奇?”

  “好奇啊,只是不想问。不过你想说的时候,我愿意听。”

  隐约之中,他觉得自己似乎被深深吸引。 过去的他会被八大山人的昼作吸引、被满文及篆文奏折的译注吸引、被宋代官窑与清代仿官窑的釉瓷差异吸引,现在竟发觉眼前的可人儿与这些有同等效力。

  为何他以前不曾发觉她的眼眸如此清亮,澄净得有如一潭碧丽湖泊?为何她会率真得像个草原上的孩子,活力四射?为何与她在一起常有种错觉,彷佛她真的来自大漠遥远的时空?

  一种近似灵魂松懈的感觉,常在与她相处之际蔓延。

  “你借故亲近我,究竟有何目的?”

  “我不是说过……嗯……n百遍了。”这是此地流行的说法,对吧?“我只想知道你听得见我声音的原因,好让我找到活过来的方法。”

  “还有呢?”

  “还有?没有啦。我的脑袋哪有那么多东西好想,就……光是……”他是什么时候倾身到她身旁的?

  “光是什么?”他俯身盯着靠坐在沙发前地毯上的铃儿。“你这么坚持地要跟着我,甚至不惜住到我这单身男人的家中,企图还不明显吗?”

  “什……什么企图?”

  一个沉重的吻有力地压住她的唇。

  第五章

  她吓呆了,她根本不知道男人会用这种方式碰女人。

  海棠在她唇上低叹,“嘴巴张开。”

  她脑袋一片空白地呆呆照做,立即被他整个人拖起来,卷进他胸怀,任他吻弄。

  他扣住了她的后颈,让她面对他的深吮。他吮扯她柔嫩的下唇、频频拨弄她的舌,好象在深深探究她的鲜美,也强迫她品尝他的味道。

  海棠微微松开她的小嘴时,她听到一阵阵娇弱的急喘声。而他,正气定神闲地眼对眼审析着。

  “怎么了,我还以为你到这方面已经玩得很有心得。”居然装出一副从没被男人如此碰过的模样。“你说要跟我一起住时,不正打着这个主意?”

  她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

  “铃儿?”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焦点完全集中在他神秘的双唇。

  “你在发什么愣?”

  “刚才那个……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这下换海棠发愣。

  “不可以吗?”她眨巴渴望的无辜眼眸,彷佛期待主人施舍奖品的可爱小狗。

  如果她连这都是在作戏,他真会为她的演技甘拜下风。

  “你都是这样拐骗男人的吗?”如此纯美的神情,与她被人私下称为豪放公主的形象完全不符。

  “拐骗?”她拐骗过谁了?

  铃儿来不及质问,就被他魁梧的身躯压往沙发角落里。

  “喂,海棠……我没叫你这样做吧。”为什么要把她挤得动弹不得?

  “我突然发觉,不管你是玩真的还是在作假,都十分有趣。”试试看她到底能装到什么地步。

  一个又急又重的吻猛然袭向她,吓得她倒抽口气,让他更加深入地攻城掠地。

  他吻她,宛如饥饿的老虎狠噬甜美的食物,箝在她双肩上的巨掌猛然一扯,立刻暴露出坚挺的双ru,压贴在他炽热的胸膛上。

  她被他火速的行动吓得尖叫,声音却全被他吻入唇里。 过多的陌生感觉冲击着她,直冲脑门,她都快被他吻得昏过去了。

  她感觉到他以唇狠狠舔吮她脸蛋的灼热,感觉到她的乳头在他胸膛的摩挲下产生奇妙变化,感觉到他沉重的躯体,任她怎么推也推不动的壮硕臂膀、任她怎么转头都逃不掉的唇舌攻击……她几乎快被他吃下去!

  “海棠,我要的是你刚才那样的……”热辣的烈吻截断她的下文。

  他刚才明明吻得很温柔、很缓和,为什么现在全走样了?

  “但你也没说你不要这样。”捧着她丰润酥胸的双掌开始以拇指来回搓弄粉艳的蓓蕾。

  “对吧?”

  她猛然抽息得差点断气,诡异的快感如电流般直射四肢末端,令她蜷紧了推在他肩上的手指。这是什么?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他着迷地揉拧着掌中细腻而饱满的触感,着迷地凝视她错愕而不知该如何反应的红艳脸庞。神阪玲奈以前就曾试图挑逗他,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而现在,他却可以由自己紧贴在她双腿之间的灼热感得知,他要她。

  怎会这样,她和以前的玲奈不正是同一人吗?

  “来吧,将你早上使的那招用在我身上。”他撩起她连身睡衣的下摆,抓起她的膝盖夹紧他腰际。

  “我早上……我用了哪一招?”

  “拿出你缠住那名不良少女的悍劲吧。”他鼻尖对鼻尖地沙哑低喃。

  “我想……你可能有点误会。”他又要吻她了,看他闪动烈焰的眸光就知道。“我没没拿过

  那些对打招数这样地用在男人身上。”

  “是吗?”在她光滑大腿上游移的巨掌立刻拨开她内裤的底部,直接向脆弱的领域搜寻。

  “海棠!”她几乎吼破自己的耳膜,本能性地抽身想逃,却被他扣得动弹不得。

  当他捻揉着她嫩弱的欲望瓣蕊,感受到她畏怯的颤动时,一股他未曾预期的炽烈渴望猛然袭往心头。

  “别告诉我你根本不懂这件事。”他粗嘎的低语变得更加浓烈沙哑。

  “我……我当然懂!”她闷声抽紧的嗓音抖得彷佛快哭了。“我们族里牲畜的繁殖我都见识过,可是……”

  她没见过公的鸡狗牛羊对母的这么做!

  “牲畜?”面对这种带有骂人意味的形容,他不怒反笑。“有意思。”

  她尖叫地埋头进他的头窝不住哆嗦,极力想抗拒伸进她体内的修长手指撑开她的感受。

  这太可怕了,她脑子里的警铃持续大作,警告她必须快快制止这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