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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阅读

作品:只婚不爱|作者:hanjihu123|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20:02:04|下载:只婚不爱TXT下载
  他的心房窒息着,揪着生疼,疼到几乎被人活活剜割了心头之肉。

  不!如果是那个男人的,她怎么可能会引产?

  孩子,应该是他的。

  他可以肯定!

  “她在哪里?还在医院?”他觉得自己几乎快崩溃了。

  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他的孩子!

  王医生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迟疑的问,“梁梓析,你不会都不知情吧?!”

  “废话!”他咆哮。

  “她今天下午住院了!我也是看到她和朋友从住院部产楼一起出来,觉得她脸色太不对劲了,去翻了一下出院记录才知道这事……”王医生急忙交代。

  他马上挂断了电话,拦下车租车,朝她的住所赶去。

  第十二章

  他静静的翻阅着,眼眶越来越红。

  以前她调皮,想吓梁梓析,于是缠着他看了一部香港鬼片“第一凶宅”,结果,梁梓析在旁边凉凉的分析拍的很假,她倒整整一个农历七月,晚上都不敢出门。

  安子茗看起来胆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其实都是伪装——她很怕鬼。

  她又再发噩梦,这几日来,这并不是第一次。

  鬼片里那个女娃娃那张苍白的小脸,跑到了她的梦中,一直跟着她,只是他不再喊的是: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而是……

  阿姨,你为什么害死我?……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在那做凶宅里,不断的逃,不断的跑。

  求求你,别跟着我……我知道错了!

  阿姨,你为很么害死我?……

  无论她跑得多快,那个女娃娃还是如影随形的一直跟着她。

  梁!

  她喊着他的名字。

  那个农历七月的夏天,是他总是不厌其烦的环着她,安抚她入睡,让她不要害怕。

  梁!

  睡梦中,她深喘着气。

  熟悉的背影。

  终于她看到了他,狂喜的奔去。

  但是,他转过身,手上却拿着一个红色的信封。

  茗茗,我是来送请帖给你的。

  他淡淡的对她笑。

  请帖……

  哦,对哦,他要结婚了,和那个女人!

  他们够狠,离婚不到三个月,居然就发了请帖!

  没什么了不起,没什么了不起!安子茗,你比任何人都强,你一定要笑给他们看!

  但是,梦中的她,却蹲下象孩子一样痛哭。

  然后,女娃娃缠上她的脖子,在她的耳边轻吹微风,“阿姨……你还我命来……”

  “啊!”

  梦中,她尖叫、崩溃。

  他的不远处站着那个女人,女王对她露出胜利的发笑:

  安子茗,你别装了,你还是很介意!没关系,你的男人我接收了,记得到时候早点来参加酒席,正眼看清楚他现在有多爱我!

  爱……呵呵,多可笑的字眼。

  他对她挥手:

  茗茗,这一次,我们真的从此时陌路人了。

  是谁,一直在锲而不舍的按着电铃。

  安子茗,快醒过来!醒过来!

  终于有人来救你了!

  但是意识好像被人压着一样,她无论如何也奔不出那座凶宅。

  他按了很久的门铃,一直没有人应门。

  从心急如焚,到慢慢沉淀。

  从抓狂到只想要一个说法,到慢慢变成,只想心平气和见她一面。

  她不在家?

  “茗茗!”他焦急的推门。

  门,居然没有锁。

  他一推开门,里面一股汹涌的热浪就一涌而来。

  依着路灯隐约的光线,他摸索着开关,打开壁灯。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住所,说实话,很糟糕。

  乱的简直像垃圾站一样。

  一地保养品、营养霜,化妆品,镜子,脏衣服,生活用品全部乱七八糟的堆在地板上。

  真是个懒到令人发指的女人。

  他失笑。

  突然觉得这三个月里,从来么有过的心安。

  象傻子一样笑过了以后,就是蹙眉。

  七月的夏天,能热死人,她的居所居然没有空调,只有一架还算新的电风扇,在送着凉风。

  但是,还是很热很热。

  一床薄被被她踢得老远。

  他去开了窗户,让自然风吹进屋子。

  她畏缩了一下,大热天的,居然好像有点冷的样子。

  他急忙拉过薄被,帮她盖起被子的时候,却发现了有点不对劲。

  她的脸上苍白到毫无血色。

  糟糕!

  它大掌急忙探向她的额头。

  她额头的温度,果然可以烫熟一枚鸡蛋。

  “茗茗。”他蹲在她床边,喊她的名字。

  但是,她好像陷了昏迷一样,眼睑连抬了一下也无法。

  他快速的摸了一下她的手和足,果然湿冷一片。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很会中暑的她,又中标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急忙从口袋里找出一枚一元的硬币,非常幸运的,在房间里找到酒精棉花,他将硬币消了毒以后,将她抱起来趴躺在他的大腿上,褪却她的睡衣,解开她胸衣的扣子,露出她一大片白皙的背部。

  他手持硬币以30至45度角用力均匀,由上到下,由左到右顺着刮,他反复的挂着,知道她的皮肤出现紫红色刮痕为止。

  她很怕热,体质又容易中暑,但是以前即使再难受,她也哭着喊着【怕痛不肯去医院刮痧,于是他只能跑到医院和一位老中医学了点技巧。

  她闷吟了一声,还是陷入持续昏迷中,只是她额头淌出微热的汗水,代表她应该舒畅了很多。

  房间太小,他弯下身子没有任何难度的在床底下的整理箱里翻出她另一套干净的睡衣裤,象伺候bb一样,帮她换下那套湿透了的睡衣裤。

  他们曾经做过夫妻,不是第一次帮她穿衣服,因此他换衣的动作,熟练而又麻利。

  换下她的睡衣裤,他重新帮她拉好被单。

  换下的睡裤上都是血渍。

  以前,她每次来mc时,因为睡姿不好,总是血渍常常沾得床单、睡裙倒是都是。

  但是,这一次……

  他的眼神灰暗了下来,抱着脏衣服,去了浴室。

  刚才,他翻了一下整理柜,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应该只有两套睡衣,和以前在家里时,动不动就乱买各式卡通睡衣的性格很不符合。

  刚准备撩起衣袖,他被眼前的情景雷到。

  浴室的大水桶里,一大堆的脏衣服,和起码扔着不下七八条的内裤,还有胸罩……

  那个男人,都不管她吗?

  他苦笑不已。

  他动手分出内衣裤,将其他一大堆的脏衣服泡在洗衣粉里。

  将衣服洗涤干净以后,他再亲自动手熟练的擦上透明皂,将她的内衣裤洗干净。

  以前,他们的内衣裤基本都是她在清洗,但是只要每月她不舒服的那几日里,都是他在处理。

  将所有衣服晾起来后,他开始帮她整理房间,将物品一一整齐归类。

  整理完毕后,天已经蒙蒙亮。

  他坐在她的床边,呆呆的看着她。

  捡起床头柜上,随处乱扔的病历档案。

  他静静的翻阅着,眼眶越来越红。

  引产后的第二天,因为有残留物刮宫……差点引起大出血……他翻上病例,已经不忍再目睹。

  将自己的脸沮丧的抹了一下。

  心痛的感觉,真的很折磨人。

  那个女娃娃一直缠着她,趴在她背上就是不肯下来。

  “你放过我好不好?”她跑累了,甩不掉她,苦苦哀求着。

  “阿姨,是你害死我的!”女娃娃的眸底迸着不依不饶的寒光。

  她毛骨悚然。

  “我错了!我该怎么弥补你?我帮你立个墓碑可以吗?”她大哭。

  婴灵好可怕!她真的怕鬼,怕死了!

  女娃娃沉默了。

  良久,才从她的背上缓慢爬了下来。

  “我不要墓碑,我只要爸爸妈妈。”

  妈妈还好说给她,她到哪找爸爸?凶宅里的墙壁撞不死人,要不,她肯定一头撞上去。

  公鸡喔喔叫,大地的光线一点一点照进凶宅。

  女娃娃难受的眯着双眼。

  “阿姨,我会再找你的,你别想跑!”撂下狠话,小小女娃娃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了。

  她虚脱的跌在地上。

  会再找你……别想跑……

  妈呀,太恐怖了!

  再次惊出一身冷汗,她从噩梦中,终于醒了过来。

  四周飘逸着鸡粥香醇,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她的房间里居然多了一个炖锅。

  她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像散了架一样难受。

  陈锋来过了?

  很不好意思,每一次醉酒,都是他留下在照顾自己。

  连她都为酒后失态狼狈的自己感到尴尬,他却从来没有嫌弃过。

  她怕黑,他会陪她。

  她难过,他会温暖她。

  如果说从来没有感动过,那是骗人的。

  感情失败的女人,最不想谈的就是感情,也其实最容易被此时一丝一毫、平淡的温情感动。

  陈锋是那个能感动她的人,无论是在三亚云南,他对她的陪伴,还是这二三个月间,他的守护。

  如果说,她不懂这些他对她的情悸,未免太多矫情,只是,现在的她,还没调节好,不适合想懂而已。

  微开的窗户,送来阳台上飘散的自然清香,她呆呆的望着阳台上晾着飘扬的床单,再呆呆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下的床单。

  染了血渍的床单被人换过了?

  还有阳台上晒着她的外套,连衣裙……睡衣、内衣裤……她已经不敢再看下去了!

  急忙别过脸,却看到床头柜有袋东西,里面放着几包卫生巾。

  是娇爽的优护纤巧棉适轻柔夜用卫生巾和苏菲的柔棉感日用型。

  以前她对这样的搭配特专情,每次来mc时,只买这两种品牌的搭配。

  现在,生活和工作兵荒马乱,基本便利店里有什么她就买什么,根本已经不挑剔。

  她有点惊讶。

  那些被单……还有,这是?……谁?

  正别着脑袋,心慌的猜测中,锁孔一转,有人正在一手提着东西,一手开门。

  “阿峰?”她支起还有点虚弱的身体,疑惑的喊出唯一可能的人选。

  第十三章

  是一直以来亲情的力量,让她的爱情象蒙尘的心弦,看不明白心的位置。

  “师傅,里面有病人,空调和洗衣机搬进来的时候,麻烦你们声音轻一点。”交代着身后的工人,他并没有听到一门之隔里面的响动。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被雷到,鄂着,本能的缩回被窝,紧闭双眼,装睡。

  大门打开了。

  她往被窝里缩得更进去了。

  这是她家,她有资格发飙把前夫扔出去,但是现在她是病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有权利装鸵鸟,把自己的鸵鸟头窝在沙堆里吧?

  脚步声,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她紧张到连呼吸都屏窒着。

  一只大掌探向她的额头。

  “烧退了。”记忆里,一模一样充满温情的低沉声音。

  薄被将她捻好。

  脚步声,离开床头,阁下袋子里的东西。

  “师傅,阳台的位置,水管能带出来吗?”他在忙。

  “这很麻烦耶,直接装卫生间吧,省事一点!”

  “不行,卫生间位置原本就太小,淋浴的时候,洗衣机放在那里根本没办法转身!放阳台这里吧,买洗衣机之前,我量过位置,刚好能嵌入。”他怕吵醒她,压低声音和师傅商量着。

  “不行不行!这里太麻烦了!你必须请专业的水电工才能搞定。”

  “那好,你把洗衣机搁下就可以了。”他点点头。

  “空调呢?现在就装上吗?”师傅询问。

  “不用了,她还在睡觉,打墙洞的话,会吵醒她。”

  “可是这个天气,我们很忙啊!就算承诺过免费装机,你也不能让我们跑来跑去啊!”师傅不爽了。

  “不用跑了,我自己装。”他的答案令人诧异。

  “先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又不是普通的家电!

  他淡笑不语。

  见他坚持,师傅也乐得清闲,搬进空调和洗衣机后,和工人一起离开了。

  很快,屋内没有了任何声响。

  空气里,除了细微的金属响动声,证实她的前夫并没有离开,再无其他。

  她憋不住了,她快抓狂了。

  他发什么神经?!

  无法再装“睡美人”的她陡的坐了起来,厉声质问,“梁梓析,你搞什么飞机!”真的是来送请帖的吗?

  这几天她身体不好,白天为了照顾可可忙的快吐血了,晚上又噩梦连连。她一直处于请假的状态,他还真的这么“勤快”亲自送请帖上门吗?老天,放过她吧!

  空气里原本宁静的气息,瞬息万变。

  他正蹲在地上,麻利的套装着水管的动作僵住。

  静默片刻,他淡淡一笑,强压内心汹涌的紧张:

  “我在帮你装洗衣机。”平静的交代。

  她有眼睛,她看到了!

  但是,他们离婚了!有钱不会捐给慈善机构,何必对着前妻乱撒?有精力回家好好“种”田,何必到她这当粗工使唤?!

  “我有手有脚,不需要洗衣机!”她没好气的说。

  他故意忽略她瞠目的敌意,低敛下眸,平静的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现在还是夏天,洗衣服还感觉不到麻烦,到了冬天,就会够你受的。”他淡淡说着,只字不提,对于家务,她喜欢堆积的习惯有多懒散,“何况,我去看过你浴室的热水器了,只有三十升的容量,冬天的时候这么少的热水量,根本不够你洗衣服。”她有多怕冷!在家的时候,洗几条内裤,都能花掉好多热水,冬天的时候,怎么可能受得了用冻骨的冷水洗衣服?

  冬天?如果收入稳定下来,她会租一间稍微像样一点的房子,她会买一个大容量的热水器!她又不是生活白痴,将来可能只靠她一个人生活,她当然会帮自己打点妥当!

  “我看过了,这台神童王的容量还可以勉强洗一两件冬天的厚外套!我帮你买了洗衣袋,内裤内衣工作太忙你懒得洗的话,可以放在洗衣袋里一起洗涤。”

  她发鄂。

  至于吗?!她机洗还是手洗,关他鸟事啊!

  而且……

  他以前一向受不了内衣裤机洗,所以婚后为了迁就他,她才硬生生改过自己的一些习惯。

  现在多好?没有人管的日子,自由的如小鸟展翅飞翔,她想把衣服堆得比山高就堆着,她想哪天心血来潮干家务活赶到手脚抽筋也乐意!

  离婚了以后,她的日子过得自由着呢!

  安子茗不再需要迁就谁,为谁妥协,不再需要人生里多个梁梓析在旁边唧唧歪歪!

  “神经病!”她拉过被子,翻过身。

  她才不要被他继续影响!

  对她的出言不逊,他并没有生气,相对于那句

  永远带着面具的招呼,“梁律师,您好!”他更喜欢见到她的真性子。

  天气真的不是普通的热!赌气的在被窝里差点撅了气的她,被一双大掌拉扯了出来。

  一个非常恐怖的粉红色厚厚棉质额罩,轻柔的套在了她的额上。

  “天气很热,我马上装空调,你现在先忍忍,为了将来健康着想,别把它扯下来!”

  她顿时傻眼。

  就算她还在发烧,不是应该敷冷毛巾吗?

  她有中暑到病入膏肓吗?她怎么完全弄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相信我会装空调?”他轻声笑着,尽量让气氛轻松一点,“高中的时候,一整个暑假,我都在做空调维修工,帮人卸机,装机,修理,加液,两三个月时间就能赚足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他好像读书的时候就懂得打工也不应该盲目,就业哪个行业,学那些技术活比较容易赚钱。

  他很少提他以前的事,她当然不知道。

  不想和他牵扯太深,她直接闭嘴。

  见她根本不睬他,他也只是苦涩一笑,没有生气。

  “饿吗?”轻声问她。

  不饿!如果可以,门在那边,请滚!

  还有她这额头上的大火球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才能奇迹般的生出冰块来?

  她焦急的正想拉下。

  又直接被他端来的一碗鸡粥雷到。

  那碗看起来香醇的鸡粥上,居然洒满可疑的粉末。

  “这是什么?”她快崩溃,他准备喂她吃胡椒粉?

  就算他要再婚了,前期要健康的活在世上也不碍他的眼吧?干嘛来毒害她?!

  “老人家说,经过了九蒸九晒的姜粉,对你现在的身体比较好。”他慢条斯理的搅着汤勺,将姜粉均匀的搅拌在粥里。

  他特意一大早出门,到一位妻子正在做月子的朋友家里临时借的 。

  还请教了一些细节。

  “红糖我买了,舀二三汤勺,加点姜粉多喝一点对你的身体比较好!不要洗澡和洗头,起码得过十几天以后才可以。我在家里帮你拿了几件长袖的睡衣,待会儿我把空调装好,你把长袖的衣服换上吧。”

  他的家里还放着她的睡衣?这么喜欢清理“垃圾”的他,居然没扔?

  她很意外。

  但是,这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

  问题的关键在于,热都热死了,她神经错乱了才会穿长袖睡衣!

  到底是她来自外星球,还是他是穿越过来的?!

  完全鸡同鸭讲。

  她的圆眼慢慢的眯起,聪明的她,有一点点动了。

  姜粉,额罩,长袖……这几样东西,她刚替可可请的月里母就是这样打点的。

  她明白问题出错在哪里了,可可住院用的是她的身份证!

  某人误会了什么!

  见她的神色隐晦不明,心事很重的样子,他坐在她的床畔旁,大掌佛上她的小脸,叹口气,交代,“茗茗,如果将来,你还要为他生小孩的话……所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心房扯痛……他不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受不受得了这个打击。

  她的肌肤触手温润,比凝结了露水的花瓣,更要有质感。

  他舍不得抽手,更是需要很大很大的意志,才能克制住冲动,不去抱她。

  他的小朋友……他怎么会以为自己一直不爱她?是一直以来亲情的力量,让他的爱情象蒙尘的心弦,看不明白心的位置……

  他真是木头!如果不爱,他怎么可能那么想吻她?

  怔怔的,他紧盯着她的红唇发呆。

  现在的他,已经永远失去了资格……

  她在心里,冷笑,在冷笑。

  阵阵凉意在心头扩散着,绞痛着。

  一个离婚三个月就准备再婚的男人,跑到她这献殷勤,想要弥补什么?

  突然,她意识到,原来她一直是恨他的。

  这种恨,从离婚的前一晚到现在,一直无法消散。

  即使她平时笑的多洒脱,骨子里,她只是一个会被爱恨折磨的平凡女生。

  她需要时间去慢慢稀释这种爱情后遗症,但是,他和那个女人却硬要在伤口上撒盐巴!

  “梁梓析。”她紧盯着他眼睛,慢慢的掀唇,镇定的吐出一个连自己都惊诧的谎言,“那个引掉的健康女婴,是你的亲生女儿!”

  果然,一击即中。

  他平静的脸上,闪过痛楚的神情,闭上眼睛,他流不出眼泪,但是心痛的快要死掉。

  他的女儿……他可怜的女儿……

  她静静的坐在床上,一声不吭,唇角开始浮现若隐若现的嘲弄笑容,这几日心房一直敲击着的某种令人疼痛到窒息的韵律终于停响,心情开始展现阳光。

  别怪她,是他自己送上门让她戏弄!

  原来,互相伤害的感觉,那么令人愉快!

  第十四章

  是她自己送上门给她糟蹋,别怪她心狠手辣。

  她的小家雇了免费男保姆一枚,不仅不用付劳资,还吃苦耐劳,任劳任操,毫无怨言。

  这枚男保姆,他的脸皮比城墙还结实!不仅偷配了他家的钥匙,而且也向事务所请了假,整日都在她这报道。

  她包着额头,吹着冷气,在床上嗑瓜子,故意嘴里一颗肉,地上一对壳。

  男保姆任劳任怨的收拾着永远不会干净的房子。

  阳台上飘亮着好几条内裤,她mc期间从基本一天二三条内裤的欢喜习惯,变成了一天起码换四五次,反正有人乐意洗,关她屁事。

  虽然,她真的看得很别扭,别扭到简直像在折磨自己。

  老人家常说,男人洗女人内裤,倒霉八辈子。

  他一向不太忌讳这些,但是以前来mc时,只要不是痛得太厉害,她都抢先在洗完澡后就洗刷好自己的内裤。

  现在?嘿嘿,这男人倒霉八辈子也不关她的事!活该那个女人操心,陪他受苦!

  只是,这种东西太贴身,快要再婚了的前夫怎么下得了手?!!

  “茗茗,喝红糖水了。”捡完瓜子壳,扫完地,洗完衣服,他永远的好脾气。

  三天了。

  除了故意乱扔垃圾,她还每逢正午大暴晒,就开始“孕妇”上身,让他出去找这个吃的那个吃的,每样都刁钻无比,偏偏他辛苦找来的东西,通常只换来她一句“没兴趣了”。

  她每天都变着法子整他,他怎么还不发飙?

  真的对她愧疚成这样?老实说,就算引产的真的是她,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根本轮不到这个男人来愧疚。

  她喝了一口红糖水,郁闷的想着。

  这一天刚发现,原来红糖水真的比饮料还好喝,她都喝出瘾来了。

  突然。

  “咳、咳、咳!”她咳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好辣!

  他急忙轻抚她的背部,让她喘口气上来。

  “你又放姜粉!”她控诉。

  到底是谁在虐待谁啊!

  “我只加了一点……”他老实坦白。

  他又擅作主张。

  一点也不听话的男阿姆。

  如果不是她没发工资,她早就踹他走了。

  不!她又不是没赶过他,反正他就是脸皮厚道充耳不闻。

  她放下杯子,翻过身,不再搭理他。

  他望着她的背部,无奈的笑着,神情里流泻着藏不住的温宠。

  他又何尝没感觉到,这几日里她在恶整他,只是,真是个孩子,恶整一点也没创意,而且心肠太软。

  他幽深的目光,深晦不明,一股渴望接近她的冲动,再次汹涌澎湃。

  他靠近了她一点。

  没有拥抱,能闻到她的气息,他已经心安。

  她从来没有勾引他,但是他却需要很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靠近她,不去碰触她。

  背对着他的她,一点也无法体会,此刻身后男人的挣扎。

  她正在聚精会神的凝思,该怎么继续整他?

  其实整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个婴孩挂在嘴边,时时幽幽的来一句孩子多可怜,在地下多冷,肯定能整的他痛不欲生。

  但是,她就是下不了手。

  把孩子当成对付他的武器,她能狠得下第一次,狠不下第二次。

  外面的电铃声,响了起来。

  他僵住。

  如果可以,他想直接装傻充愣。

  床上的她,已经跳了起来,急忙拉下额罩,藏到被窝里。

  他们都知道,是谁来了。

  陈医生是很善良的人,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是那么“邪恶”的女人。

  “我去。”制止她乱动,他起身去开门。

  果然,门口站着俊逸的陈医生。

  两个男人,片刻间脸上都闪过尴尬与不悦。

  你怎么又来?

  同样的话,他们都很想回敬对方。

  “请进。”礼貌与冷静回归心房,他偏过身,请对方进来。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步到阳台,燃气一根烟,透着镜片,静看烟雾迷绕。

  此时此刻的他,没有任何容身之处。

  她津津有味的大口吃着陈锋送过来的午饭便当,完全漠视一直摆在床头某人特意回家烧好的营养中餐。因为屋内多了一个人,空气不那么窒闷了,她的心情超愉快。

  “身体还不舒服吗?”陈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并没有发烧。

  她后颈明显被刮痧了的痕迹,证明她曾经中过暑。

  前几天她的朋友好像出了点事,她身体也不好,却一直在忙前忙后,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法分担。

  “没有不舒服,我强壮的跟头牛一样!”她和他说悄悄话。

  没有不舒服……为什么天天赖在床上?还有,她的前夫为什么天天来报道?

  这些话,他很想一一询问,只是目前的他,并没有资格吃醋。

  他知道,他学不会她的前夫那样强势,比如装空调等小方面,她说不要,他就不勉强她。

  他想给她绝对的尊重,一直等她,等到她愿意让他参与她的人生,等到他有那份资格为止。

  “晚上,我留下来照顾你?……”

  白天,他只能利用诊所的空挡时间上来看看她,晚上的时候,他们倒常常在一起。前段时间,她没有应酬的日子,都十来点钟下班,他接她回家以后,两个人就窝在小阁楼里,他教她功课,时常过了12点,他就在她的房间里打个地铺将就一夜。

  “好啊!”反正她刚好想恶补一下,陈锋教的比补习班老师好太多,几天没复习了,她还生怕功课赶不上进度呢。

  陈锋温文尔雅,太没杀伤力,与他同居一室,黑夜即有人陪,她有根本不用想到“不安全”这三个字,何乐而不为?

  因为这个答案,两个男人,一个松了一口气,一个背部的肌肉已经紧绷,已经整个僵硬。

  单纯如她,又怎么能明白,她对那个男人不经意之间表现的信任,而她恐吓他,不许在那个男人面前乱说话,不许说她引过产,想隐瞒真相不经意之间流露的在意,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他捻灭烟,走过去,默默收拾好她动也没动过的午餐,心又涩又凉。

  这份午餐,他花了多少精力?早上六点就跑到菜场,以便能择到最新鲜的食材。又花了多久的时间去熬炖?

  因为那个男人端上来一份午餐,她就碰也不去碰一下他准备的餐点。

  把他费尽心思的餐点比下去,只是一份最多十五元,再普通不过的快餐。

  第十五章

  疼痛的感觉额,让她觉得自己贱透了。

  第二天清晨。

  陈锋打开门准备离开,门口早已经站着一个沉稳的男人,他静静的靠在墙壁上,并没有敲门,一地的烟头,甚至他的指间还燃着一根烟。

  陈锋朝他礼貌的点了一下头。

  他捻掉烟。

  两个男人算是招呼过,擦肩而过。

  屋内的她,还坐在床上,迷糊着一张小脸。她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早就过来。

  他一身的烟味,想要说服他只是刚到,很难。

  只是记忆里,他真的很少很少抽烟,偶尔见到别人递烟,他也总是礼貌的笑着拒绝。

  这三天里,她不是第一天见到他抽烟。

  看来,离婚以后,他们真的已经越来越不了解对方。

  揪着被单的小手,紧了一下。

  他静默的望着她。

  突然,被她手腕里的一些白色痕迹吸引住目光。

  “手怎么了?什么时候受过伤?“他跨步上前。

  她迷茫的神情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抓过床头柜上的镯子,快速带上,遮住手腕上那些曾经痴傻过的痕迹。

  ”不用你管。”非常冷漠,冷漠到他瞬间黯淡。

  他低下头,不再多言,帮她收拾房间。

  意外的,他发现了一点端倪。

  地上,铺着尚未卷起,一米宽左右的凉席。

  凉席上整齐叠着被子和枕头。

  那个男人昨天晚上是打地铺?!

  他愕然,明眸渐渐眯起,锐利的开始观察到,她的床单虽然绉绉,但是并不凌乱,她的枕头刚好放在床中央,并不像与人分享过。

  那个男人可能并没有上过床。

  他查过资料,女人引产恶露会维持20天左右,但是昨天下午,她已经开始用护垫。

  一个男人并不知道她引产,怎么会不在夜晚求欢?

  而且,即使没有发生什么,她的床很小,如果他们够亲密,是绝对不会分开睡。

  他们的关系不够好?……

  他的眼神,疑惑了几分。

  现在任何臆测有什么意义?人生这条路上,他只能照顾到她做完月子……

  “今天想吃什么早餐?”他温和的询问。锁上了心房,就不会疼痛,不会象站在屋外一样受尽煎熬。

  她起床,刷牙,一如既往的漠视他。

  但是,今天有所不同,洗手间里出来的她,神清气爽的换上了外出服。

  “你要去哪里?”他惊愕的问。

  她现在的身子,怎么可以出去吹风。

  她利落的拿好皮包,回身,堆起一张笑脸,“梁律师,你可以回家了,我们就玩到这里吧!goodbye!”

  曾经付出过的爱情,真的那么容易云淡风轻?如果可以,她就不会再听到他那么快再婚以后,有那么大的不甘!于是,这种不甘心变成了一种小心眼的报复性发泄,只是“男阿姆”太逆来顺受,让她的报复没有一点成就感,再大的怨气也无处发泄而已!既然如此,她还有她的人生要走,一个不甘一个报复已经陪他浪费三天时间,已经是极限。

  离了婚的女人,一切经济都靠自己,所以,她不会再在无谓的人和事之间在浪费时间,恢复元气,种整旗鼓,重新投入火热的战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见她准备出门,他扯住她的手腕,微微有点恼怒,“安子茗!别胡闹了!你引产 才不过一周时间,难道真的要见到自己身体垮掉才甘心?!”这段时间,他第一次发脾气,因为她的不爱惜自己。

  从他的大掌里挣脱出来,“梁律师,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对于引产事件,你需要重新花时间去调查!你被人戏弄了!”她露出白亮,可爱的小虎牙,“你想冒认孩子他爹,还得问可可乐意不乐意往自己身上泼污水!”这样的解释够白了吧?

  很抱歉,他被戏弄了!

  他怔住了,这和可可有什么关系?

  她看了一下手表,再不走的话,上班可能会迟到了。

  毫不犹豫的推开他,她风风火火的奔下楼。

  “你锁门!钥匙可以扔了,反正我会找人换门锁。”一边跑,她背对着他,摆摆手。

  玩他三天已经足够,如果他还想再玩,恕不奉陪。

  他回过神来,急忙追了出去。

  “不许跑,外面风大!你把话说清楚!”

  前面的她,收住了脚步,他追上了她。

  楼下,有一辆进口的轿车。

  认出了车牌,他整个人僵凝。

  后排的车门打开了,一双穿着高跟鞋的美腿,垮了出来。

  “你果然在这!”姜瑜心的表情冷若冰霜。

  他沉默了。

  安子茗发笑,这个女人是来抓奸的?呵呵,笑死人了!

  “今天得做产检,我告诉过你。”姜瑜心的声音很冷。

  她的笑容冻结,整个人都愣住了。

  产检……

  这个女人,有了他的bb?

  这么快就有了……

  她整个人忍不住冷颤。

  “我记着,上午十点。”他面无表情的回答。局面,很尴尬,很尴尬。

  他根本无法面对茗茗对他投射的茫然神情。

  “那你怎么解释,为什么你在这里?”姜瑜心的声音,骤然咄咄逼人。

  “前几天我就和你说过,我们得平静谈谈,你一直在避开我。”很多事情,他想好好谈谈,但是姜瑜心根本不愿意沟通。

  “你想和我谈什么?你的前妻引产了,你必须得照顾她?你希望婚期延后?”这些,他不用找她谈,她已经都知晓。

  还有他们的感情问题……

  他平静的面对姜瑜心一步一步的逼近。

  意外的,姜瑜心冷眼怒视他以后,一个转身。

  “啪”的一声,在他来不及反应间,一个巴掌趾高气扬的扬起,重重的打向了正准备离开的安子茗的粉颊。

  他大惊。

  “贱女人!你只会利用他的同情心这一招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引产的明明是你的朋友,凑巧用了你的身份证,你就用这招博同情,想夺回他?”一叠白纸毫不客气的砸向她的脸,全部是调查资料。

  姜瑜心已经把一切查的清清楚楚。

  引产的明明是你的朋友,凑巧用了你的身份证……

  那个引掉的健康女婴,是你的亲生女儿!……

  他怔然,根本回不了神。

  安子茗抚向自己已经红肿了一片的脸颊,这女人真毒!她的眸底越来越汉。

  凭什么,她得忍受这一切?

  “啪”的一声,她反手一个巴掌打掉了这个女人的得意!这个巴掌是她重重回敬那个女人!

  “贱女人,是说你自己吧?!”

  是她,用那么贱,那么不光彩的方法直接逼使她和梁梓析离婚!

  是她,当时逼得她差点崩溃!

  她安子茗为什么要做任人打骂的白痴?!

  脾气好,不代表被欺负了都不吭声,不代表可以受欺凌!

  姜瑜心发抖,简直无法置信,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掴过巴掌。

  因为中心无法平衡,穿着高跟鞋的她,差点摔倒。

  回过神来的梁梓析上前,稳住她。

  “梁梓析,我命令你,帮我打那个女人!”第一次这么受辱,姜瑜心快要抓狂了。

  安子茗冷笑一声。

  来吧,如果他愿意当女王身边的一条狗,只要他敢动她一根汗毛,她安子茗绝对踹到他断子绝孙!

  他沉默。

  现在的局面,他谁也无法帮。

  一个是他爱的女人,一个是身体里已经孕育他的骨肉的女人。

  “够了,走吧!”他准备将姜瑜心带离现场。

  但是,姜瑜心气愤的重重推开他,走到司机面前,开皮包,一大叠的钱砸到司机身上,傲慢的对司机说,“给我重重打那个女人!打得越狠,我重重有赏!”司机的脸色顿时悻然。

  而他已经完全铁青。

  “快啊!”她冷声怒斥司机,“不想要工作了吗?”

  司机惶惶不安的下了车,怏怏的走到安子茗面前,“对不起,小姐我……”一家几口人都靠他养活,为了这份工作,他必须动手伤人。

  安子茗的唇角冷撇。

  有钱,真tm是好事!买凶杀人,也不意外!

  恭喜,她的前夫攀上“公主”,今后更是有儿有女,飞黄腾达!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眶微微发红。

  心口,好像有一把利刃,一寸一寸凌迟着她,慢慢捅进她的心窝。

  她闭上眼睛不躲不闪!

  疼痛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贱透了。

  第十六章

  她默默退开,心房突然通体舒畅了。

  大掌挥了下来,两只铁掌同时抓住对方的手腕。

  司机一愣,从来没见过一向温和的梁律师神情冷成这样。

  好像为了保护某样非常珍贵的东西,神情冷到能砍人一刀一样。

  突然,其中一只铁掌发狠的一紧。

  “哎……”司机痛声哀嚎。

  “臭丫头,你不够哥们!被人欺负也不找兄弟!”从天而降,轻轻松松,潇洒不羁的调侃,目光中的冷光却能射死人。

  是王春道。

  梁梓析的手掌被王春道霸道、满怀敌意的推开。

  他没有生气,反而第一次对王春道有点感激。

  王春道掌心更加用力,司机已经求饶声一片。他尽显土霸主本色,紧接着蛮横一推,还在痛嚎的司机摔了个四面朝天。

  梁梓析冷眼旁观,他明白任何人讨生活都不容易,但是伤害她的人,他也不会心软。

  他的目光,转向了姜瑜心,很寒很寒。

  而对于任何人,姜瑜心的表情里,依然找不到半死的愧疚。

  王春道潇洒的拍拍掌。

  “昨天晚上我老头子收到了请帖,我还以为新郎同名同姓而已!哪知道一打听才知道,丫头你居然憋屈了这么久也不告诉我!”气死他了,朋友是当假的吗?!

  感动的泪光在闪烁,有哥们的生活太幸福了!她躲到王春道身边,自动忽略梁梓析也出面保护她的事实。

  “先揍负心郎还是先揍这个狐狸精?”王春道的拳头关节“咯咯”作响,不客气的指了下眼前全然僵硬的男女,“甭跟哥们客气,即使哥们从来不打女人,但是为了你,可以破例!”

  “那个女人你讨厌她左边脸还是右边脸?喜欢左勾拳先上还是右勾拳?”

  他嘻嘻哈哈,但是没有人怀疑他会动真格。

  抱住王春道的胳膊,“算了啦!”她感动的差点流眼泪。

  就知道他会这样,她才不告诉他!

  有钱人都有非常恐怖的势力,她不希望朋友因为她惹上麻烦。

  “你个笨蛋!什么都算,什么都不计较!才会结婚了以后被那个男人吃得死死的,然后让狐狸精爬到你头上拉屎!”真是怒其不争!

  他马上调查,才知道这她居然三个月前就离婚了!而且输得这么惨,不活了!简直连他这兄弟的脸都丢尽了!

  知道侦探连夜调查后的结果,一向睡到自然醒的他,踢飞怀里的肉感美女,一大早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居然见到这么让人爆血管的一幕。

  现在是怎么了?那女人就许自己做小三坏人姻缘,不许他哥们与前夫搞暧昧?!

  王春道雄赳赳的走向那个恶心狐狸精,准备将笨丫头讨回公道。

  姜女王凌然扬高下巴,见惯了场面的她,非常镇定,“飘帛服饰的王家少爷?”

  王春道的双眸微眯,这女人眼识很不错,连不怎么在商界混的他也认识?看来和他家老头子有点交情!

  妈的,怪不得笨丫头斗不过这女人,这女人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