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股结晶的粗壮黑柱刺来，和细小的金杖头部触碰的一瞬间，水平面掀起足以让汽车飞出百米远的冲击波。
“铿铿铿铿……”
那是再坚硬的金属都会碎裂的声音。
碎裂的是黑柱。
着地的冲击被文承不自觉唤出的法源抵消，他注视着光之大魔法使随着脚下的脉冲走到一旁。
和文承的位置相对应，圆阵的南部扇面，更适合自由发挥的场所。
没有遮蔽物的空地。她在做什么？
“antaeinguzalish！”
诗歌化为一道白色的残像，周身聚拢起越来越耀眼的白色光粒。
反击时刻！
如果说刚刚的战斗只有文承才能看到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能被每一个广场周围的凡人目睹。
多云而静谧的夜晚，广场的南面刺出一把发光的长剑。
与此相对的，是一把从天而降的黑水晶镰刀。
两把武器没有主人，悬在广场的南部扇面，吹起呼呼的旋风，掀动灰尘、草丛，树枝沙沙地响。
铿铿铿，两把兵器在空中交接。
阿斯莫回应了诗歌的挑战。
◇
与此同时，大会堂内，越战越勇的向景山不断挥舞长枪，毫不留情地想要杀掉徐徐后退的修女。
成功地划开她的长袍、肩部和腰身后，枪上沾了些许血红。
“修女，就算是你的主人也救不了你了。”黑铁面罩后，声音伴着黑焰托出。
“我也没指望他来救。”希德嘉不断呼唤出白光将全身的伤口合拢，又镇定地扶住装饰用的红色木柱，她已经退到主席台边缘。
在文承那里的仪式开始后，刚刚的轻松完全消失了。
和高大两倍有余，凝结成实体的向景山对峙，希德嘉选择保存实力的沉默。
枪尖距离她的鼻尖不到五公分。而枪长两米。
“作为英灵，你还真是不适合正面作战啊，准备好受死了吗。”
希德嘉面对嘲弄不答，两眼刺出漩涡的金光。
“幻视对我没用了，你还在做这种无聊的尝试？”
“不，”希德嘉微笑，“我只是在为杀死即将断开黑法源的你做准备。”
面罩背后的黑焰开始紊乱。
断开？为什么她这么有把握？
希德嘉没有回答，对即将赢得的胜利没有话说，这是她的职责。
“不可能！”
那黑色钢铁的身影踟躇起来，长枪突然刺来，希德嘉向右侧闪躲后趁势跃向主席台中央，那里的桌椅早已掀飞、倾倒、肢解，零乱地堆在四周。
向景山拔出将红色圆柱刺出裂纹的黑铁枪，呼唤出更为猛烈的黑焰回头刺去。
嗡嗡嗡，咯哒。
阿斯莫大人！你为什么要骗我？！
黑法源断开了，向景山的身体突然陷入坍缩和紊乱。
既然一切无可挽回，那么修女，结束我的性命吧！
向景山化为一团黑烟飘在空中，纠缠和刮擦着盔甲，试图拖拽出剩余的部分。
希德嘉对那痛苦挣扎的盔甲说，“如果你还想逃，我不会追你。”
真的？虚空之中的向景山对此惊喜不已。
果然敌人之间是有嫌隙的吗？
哈哈哈，真是可笑，那个少年要我死，竟然被他的队友出卖了。
不过时间不多，去哪里才好？
黑烟只能维持三分钟，之后便会化为遍体鳞伤的人形。
要想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找到人群密集的地方化为人形投放黑雾，然后不断吞噬丧尸慢慢恢复自己！
回财富大厦？那里有飞将军。
去地下？那里有防卫重重的警察。成型的一瞬间就会被击毙。
广场？那里有光之大魔法使。
只有一个地方，没有人会想到的！
向景山毫不犹豫地穿过层层墙壁，朝东北方向的江边公园飘去。
半分钟后，他飘到江边的绿化带和鹅卵石路，角落里还有孩子们的游乐场，平日里的黄昏应该充满欣赏江景和出来吹晚风的市民才是。
可是这里竟然空无一人，只有肃杀的空气在流动。
不行，哪怕是野猫野狗老鼠什么的也可以！
紊乱的黑烟沙沙地穿过树丛，所过之处花草凋零，树枝枯萎。
有了，江边的一片小广场！那里坐着一个金发美人的背影。
就在这时，脚底刺出一道十米见方的白色圆阵。
脚底像是被莫名的脉冲拍打一般，神经被麻痹而动弹不得。
就这样化作黑烟形态的向景山在白光中挣扎着。
“久等了。”凯瑟琳起身微笑。
向景山正想嘲笑什么，希德嘉也尾随而至。
两位圣洁的美人隔着颤抖的黑烟打招呼。
“笑什么，希德嘉？”凯瑟琳问。
像是回应她的话，希德嘉抬起了嘴角。
“想不到和你在这样的情况下初次见面。”希德嘉微笑。
“合作愉快。”凯瑟琳直爽地答。
“嗯，合作愉快。”
到此为止，方案已经被两人不折不扣地执行了。
被束缚住的向景山对此充满不屑和质疑。
“哼，想杀我早就可以动手了，你们这么绕不怕出错吗？”
黑烟不断颤抖和聚拢，化为一个动弹不得的黑衣男子。
还有把我引到室外再动手，到底是为什么？
“谁叫我们的副组长这么想亲手杀你呢。”凯瑟琳调侃道。
副组长是谁？管不了那么多了。
“哼，”黑衣男子冷笑，“你们想的太简单了，真以为我死了事情就结束了？”
等到老领导的大军过来，一切都可以挽回！
“至少你可以先死了。”耳机里传出冷漠的声音后，铿的一声接踵而至。
那是一颗玫瑰花纹的子弹。
………………………………
第二百零七章 凯旋礼花
不多时，西方的天际传来嗡嗡声。
遮天蔽日的蝗虫群。
数量约在1000只的八翼大型无人机，装备了最新型的识别和火控系统，短管轻机枪，300发5。56毫米机枪弹。
目标：广场周围的一切活物。
无人机的高度约在800米，距离市民中心还有1000米，它们成群结队俯冲，分成几股冲向广场四角闪着灯的警车，成群结队疏散中的市民，也有几股冲向广场一角一个发着白光跪着的少年。
就在这时，一个模糊的蓝色影子在无人机大军前面升起。耀眼的灯光照在天空中。
那是一架警用直升机。
满是弹痕的机体，碎裂的玻璃，还是刚刚的高架追逐战所致。
这架直升机是成功结束冷链车追捕时，突然发现头顶的蝗虫群，进而在低空加速猛追的。
“停下来！”机舱门打开，胡队长用传声器对蝗虫群发出最后的警告。
层层叠叠的红色指示灯后面，是一个坐在屏幕前的中年男子。
蝗虫群并没有停下，而是突然展开成一张黑色的网，向直升机扑来。
传音器又发出声音。
“开火！”
几名警察举着手枪开火，零散的子弹在无人机上打出火花，几架无人机被打碎了桨叶像喝醉酒一般打着摆飘向地面，在空中扑腾着开火，卷出烟火般的火花螺旋后，重重在地上砸成碎片。
直升机被黑色的蝗群吞没。红蓝的灯光熄灭，发动机哑了，一片漆黑中嘀嘀嘀地发出报警声。
玻璃的碎裂声，黑色蝗虫在身边穿梭而过，仪表盘上的指针乱转，水平指示仪一点点的上下移动。飞行员的头盔里，方位栅格左右旋转着。无数热能标识不停地在眼前攒动着，马力标尺收缩扩张，信号音持续作响。
蝗群过后，桨叶停转。
呼呼的风声，急速下坠的机舱里，胡队长抓住把手，笑着拍了拍一旁年轻警察的肩膀，又看向其他人。
众人朝他敬礼。
轰隆！十字路口绽放出耀眼的火团。
一名失去妻子的西装男子立刻冲来，一名大学生男子紧随其后，他们在火海中拔开烧红的机壳，试图拖出警察们的尸体，男子被机尾再次爆出的火团灼伤，发出一声怒吼后继续拖拽被舱门卡住的警察的脚。
人群不顾火势，渐渐围上来参与救援，附近的店员们拿出灭火器，居民楼里的水龙头哗哗作响，搪瓷盆，各色塑料桶，各式各样的市民跑来搭把手，下班的车流自发地腾挪靠边，为救护车和消防车让出位置。
火焰很快扑灭，夜晚的城市气温渐渐低了下来，天空也均匀地染上了暗红色，无人机群带来的阵阵飓风震颤着四周潜入低空，树叶沙沙的响。
无人机群最先抵达的是市民中心楼顶，小竹不为所动地注视狙击镜中的黑色镰刀，而头顶已传来划破空气的螺旋桨声，尖锐的引擎声。
“砰砰砰！”
急促的热能从左后方过来。
但小竹仍然在专注地趴伏，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直到左手边落下无数弹壳和砸下一架无人机时，她才一惊。
糟糕！她捂着心口注视散着无人机的碎片。
背上的灼热不是很痛苦吗？一时被遗忘的求生本能，再次动了起来。
女孩放下狙击枪，颤抖着麻痹的膝盖站起来，却发现背上落下了灼热的弹壳。
自己为什么没有受伤？
她望向天空。令人吃惊的影像映入了视网膜。
持着短杖的校服少年身影浮上视野，蜻蜓一般忙碌地飞着。
呼呼的旋风卷着他的裤管，悬浮的他从短杖顶部挥出一道又一道锥形的旋风，无人机对他徒劳地开火，而子弹被螺旋状地尽数偏转，楼顶上掉落无数桨叶、弹片、和步枪碎片。
蝗群已过，一片平静。
她很快茫然地眨眼，“你怎么来了？”
“小竹姐，”沈渊在气流中稳稳落地微笑，“是承哥叫我来保护你的。”
“什么时候……”小竹不知所措地看向他垂下的短杖。
“我看着你的背影两个小时了。”
小竹突然红了脸试图抬头瞪他，又注视他流着汩汩血水的手臂一惊，
“你受伤了？！”
“没事，刚刚不小心……”
没等沈渊回过神来，小竹已经取来草药绷带将他的臂膀缠好。
“谢谢小竹姐，我还带了些蛋糕……”
“我不饿，呆在这里别说话。”小竹一脸严肃地注视他。
什么嘛，跟换了个人似的，不过毕竟还在战斗中吧，
“嗯，那我也去忙了。”
沈渊消失在楼梯口，小竹又伏下身体，将狙击镜对准时代大厦楼顶的广告牌。
那里是无人机群接着到达的地方。
“凝然姐，小心。”
小竹将十字准星对上一只无人机，却听凝然说，“别暴露。”
凝然早已不在广告牌下，而是隐在楼梯间里，让前面三拨无人机掠过后淡然走出，对着最后一拨刺出一道电网。
美人的黑色靴下，十数只无人机在一片青光中停止了挣扎。
凝然接着俯瞰下去，对广场上空的一幕皱眉。
那是黑压压的蝗虫群，四周的警察正在朝天开枪，先头抵达的无人机开始朝下扫射。
她接着看向公园处，刚刚完成两个大型魔法工程的凯瑟琳被希德嘉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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