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丝看了莎比眼,“我真不知道这个培训班究竟讲的是什么内容?不是痞子就是女流氓,到处是臭气熏天。”
“丝丝,你这样看,我也赞同,我早就说过不要你来,可你不听我话。我直不希望你到这里来学习,我早就说过,在这里学不到好东西。”
“你说话不矛盾吗?”柳丝丝甩了下小麦色的头发,“你刚刚要我结交黎影河,现在又说不让我呆在这里,你究竟哪句说的话是真的?”
“黎影河是不样的,她是请来的教授,与这个班是没有关系的。她只教几堂课,我是希望你与她结成私人交情,这个培训班,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来”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倒要看看这个培训班究竟是什么货色。越不让我来,我越要来。”柳丝丝负气地说道。
“好吧,我现在也说不动你。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现在跟我回去,向黎教授道个歉,我还可以为你们介绍认识的。”莎比说着,靠近了柳丝丝,想挽住她的袖子。
柳丝丝猛地甩开膀子,打掉了莎比的拉拢,“你是不是拎不清,我哪里做错了?如果要我回去,我要驳得她体无完肤。”
“你个小姑娘,如何说得过她?她那个嘴,有她的学识支撑着,时半会说不过的。我叫你向她求教就是这个目的。”莎比有些尴尬地抚摸着自己的袖子。
“臭不可闻,臭不可闻。我恶心死了。她根本不配教我。”柳丝丝无忌地说道,她依然体现出的是个口无遮拦的脾气。
“丝丝,你有这个志向很好啊,但黎教授总有她的长处吧。”莎比可怜兮兮地说道,就像个铁蹄下的小草,孱弱地仰着头。
“狗屁长处。教授胡说八道太多了。”柳丝丝扭身背了过去。
莎比望着柳丝丝那副不依不挠的样子,实在无奈,说道:“好吧,我说服不了你,那你现在就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我不会听你的,不会,知道吗?”柳丝丝背着身子,像墙壁样弹过回话来,她的声音中含着种咬牙切齿的摩擦的锋利。
“你丝丝,你太过分了。”莎比觉得热血在涌上自己的脸颊,过去的切,像台风中的浮云样,掠过她的心灵的照壁。她本身就是个受害者,那曾经发生的阴影,也曾经改变了她的生活,但是她向谁说去?她没有个可以倾吐的亲人,那不堪回首的记忆是她心底独自苦吟的痛,但是,表妹却屡屡地在她的伤口上,再次踏上践踏的蹂躏,她觉得自己对表妹已经宽大为怀了,从没有与她计较,甚至她还在暗暗地思考着表妹的个人幸福的问题,但是,柳丝丝几乎在每处,都与她较劲捣蛋,自己的苦楚又有谁怜了?想到这里,不由气也不打处来,对着柳丝丝的背影继续说道:“你给我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哼,你以为你是谁吗?我是要走,是我想走,不是因为你说过的话。”柳丝丝说完,飞快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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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丝丝气之下,走到了大街上,对段地形她不是很熟悉,顺着并不宽敞的道路,漫无目的地走,突然看到前面有块很大的绿地,绿树掩映,花草齐芳,隐约觉得是个公园,便留意地朝悬挂着的宣传看了看,果然看到在的落款下,署着“虹口公园”,心里想着:“今天这半天算是完了,先到这里逛逛吧。”
进了没有拦阻的虹口公园的大门,柳丝丝看着脚尖走路。只见位老太太牵着个很小的小孩,拉拉扯扯地跑过来,小孩正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大小,想方设法要逃脱大人的束缚,瞅着空儿要脱离大人的牵拉,老太太被拉扯得没有法儿,只好松了了小孩的手,小家伙旦没有人挡着他了,便像脱僵的野马,跌跌撞撞地撒起欢来,摇摇晃晃地就像柳丝丝这边跑。柳丝丝怕他缠着自己,便边微笑着,边往边上闪了闪,走上了绿茵丛中的条岔道,那小家伙放着大路不走,偏偏尾随着柳丝丝而来,张开两手,嘴里叽里哇拉地说个不停,柳丝丝觉得这个小孩可爱极了,便停下脚步,看他要做什么,那小孩兴冲冲地跑过来,脚步连蹬是蹬,不小心,会错了脚步,扑通声,就像只小企鹅样栽在了柳丝丝的脚下。柳丝丝“哎呀”叫了声,赶忙蹲下身去,小家伙动不动,呆在地上,奇怪的是不哭也不闹。柳丝丝抓住小男孩的手臂,用了点力,把他拉起来,“瞧你,走路可要慢慢地走噢。”
老太太连走了几步跑过来,数落着小孩,“叫你不要跑,吃跟斗了吧。”然后她抬眼看着柳丝丝,“她是喜欢小阿阿姨,才跟着你走呢。”
“这小朋友真可爱,”柳丝丝说了声,把孩子的软乎乎的小手捏住,交到了老太太的手里。
公园里大多被老人与孩子占据,柳丝丝呼吸着参天大树下散发的浓重的荫晾,觉得心情因为那个小男孩的天真可爱而渐渐开朗起来。她回忆着那个小男孩的圆滚滚的脸蛋与那种点不愣生的表情,觉得还是孩子的性格更加直露而无所顾忌,喜欢什么就表现出什么。
她两手插在口袋里,东张张西望望,湿漉漉的阳光,在树枝的缝中,亢奋地跳动着,带来几许临近中午时的燥热。这样的时光,是种凉爽而急促的时光,走在公园里,有种奢侈的感觉。柳丝丝涌上种醉醺醺的迷糊与困顿,看到有条长长的石凳,看着还很干劲,但坐了下去。
泄漏下来的阳光,不停地晃动着,柳丝丝好像坐在小船上,晃过来荡过去,有种很虚幻的感觉。她微微地闭上自己的眼睛,茫然无际地想着自己的心思。
“哈哈,你躲到这里逃学来了,”个男孩的声音,在她的面前响起。
柳丝丝警觉地抬起头来,原来就是那个在公交车上遇到的那个男孩,名字叫似乎叫韩力护的吧。刚才在课堂上,就是他率先站起来向黎影河发难,正是他开了第枪,柳丝丝才紧跟着跟了刀。然而,没有把黎影河打跑,自己却灰溜溜地被赶出课堂了。现在看到这个男孩突然出现在面前,柳丝丝倒有些奇怪了,反问道:“逃学?不错,我是逃学了。你来干嘛?”
“呵呵,天下逃学的,只能是你个吗?”他叉着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看就知道,你也是个逃学鬼。”
“哈哈,能与你起逃学,我还觉得挺光荣的。”那男孩说道。
“严格地来说,我可不是主动逃学,是被赶出教室的。”柳丝丝抬眼望了他下,“我看你才是正宗开小差出来的吧。”
“你都被赶出来了,我还能在教室里坐得住吗?我见机行事,自已认命吧,比照你的情形,我自己把自己赶出来了。”
“别为自己寻找理由了,你很符合逃学的定义呢。我至多叫驱逐出境。”
“升级了?我想想,我应该叫叛逃出境吧。”
柳丝丝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严肃地说:“真的,你怎么也出来了?”
韩立护抬眼看看伞样的树荫,低首说道:“我很佩服你,能大胆向黎影河发难。”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叫我再佩服你下,因为可是你先挑衅的噢。”柳丝丝寸步不让地说道。
“不,你比我更尖锐,更有杀伤力,这点我要自愧不如呢。”
“别说好话,我可不喜欢听。”柳丝丝扭头看着公园外面道路上穿梭的汽车。
“没有想到,我们能如此立场致,这点我感到很荣幸。”
“我没有想过什么立场,”柳丝丝断然地说道,“我相信我的动机肯定是与你不样的。”
“不会吧,至少我们在反对黎影河这点是致的吧。”
“我对黎影河没有兴趣,更没有兴趣反对她。你千万不要把我拉到你的战线上来。”柳丝丝扬起头,抿着嘴巴,装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
“怎么了,在课堂上发言的不是你吗?”韩力护有点奇怪地看着她。
“你不会明白的。”柳丝丝闪过丝冷笑,“不管是黎影河还是王小坡,他们是谁不重要,只要他们站在那个讲台上,我就要反对。注意,是讲台上的人。”
“呵呵,你比我还厉害啊,他们夫妻俩,你全都要反啊。”
“你没有听啊,只要谁在那个教室里讲话,我就要反对。我都说了,我是讨厌台上的人。”柳丝丝扬起头说道。
“有你这样的吗?这么说,你是青红皂白,不问缘由啊。”韩力护的目光中满含着好奇。
“是啊,你该相信了吧,我与你是样的。你可能反对她的内容,我可是反对她的形式。”
“真没有想到,看来我们真不是个战壕里的。那你干嘛要反对她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有我的理由。”
“我这倒奇怪了,你反驳的也是言之成理啊,可你好像又说不反对她的内容。我真有些迷糊了。”
“反驳谁还不容易吗?我可以立即发表通演讲,支持黎影河的。”
“那刚才好险啊,不小心,我们还会成为辩论中对手呢。”
“那是说不定的。”柳丝丝轻声地笑了起来。
“你真有意思。究竟是怎么了?”韩力护有些无奈地交底了。
“你能不能不站在我面前,像审问我似的。”柳丝丝瞄了他眼。
“那我怎么办?我总不能跪下来,听你的审讯吧。”韩力护摆着两手,脸无辜的神情。
“笨,你就不能坐下来啊。”柳丝丝抿着嘴,偷偷地笑道。
“我往哪里坐啊,我坐地上?”
“你真是笨,笨到家了,这么长的个凳子,够不够你坐啊。”
“哎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瞧我这脑袋,真是笨得不开窍了。”韩力护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坐在柳丝丝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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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丝丝两腿晃动着,双手抓住椅面,就像坐在秋千上样,好像自己在树影的飘移中,上下起伏地荡漾着。
“你真的不想回去上课了?”韩力护说道。
“是啊,至少是现在。”
“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我真不知道在这里学的是什么东西。上堂课,那个什么教授讲东方明珠,把我恶心死了。这次又是黎影河,振振有词的,真无聊。”韩力护瞟了柳丝丝眼说道。
柳丝丝也侧过脸来,脸上含着陶醉的神情,“我已经很解脱了,这里的空气这么好,什么恶心啊,还有无聊的,都应该抛弃了。”
“呵呵,你倒真会放松,”韩力护笑道,“这点,我倒想向你学习呢。”
“我看也应该这样,瞧你到现在直还对教室里的事情耿耿于怀,我才不去想它呢。凡是我认为不舒服的事情,我坚持把它们挤走。”柳丝丝有丝志得意满地说道。
“佩服,你能有这样的潇洒的境界,我倒要向你取经了。”
“这还不简单啊,还要我传授吗?你把那些不快活的事情忘掉就行了呗。”
“忘掉什么,也是很困难的。”
“我觉得,记忆是种熵变,”柳丝丝轻声地说道,好像说着件很遥远的事情,“你不经常忘掉什么,你的头脑里就会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没有秩序的。你要消灭这种熵,恢复平静的秩序。”
“新鲜,我还第次听说呢。”
“我再说遍?”
“干什么?”
“这下你就不是第二遍听说了。”柳丝丝仰起脸,迷醉般地笑道。
“行了,第遍,我就相信它是真理了。”韩力护说道。他觉得这个女孩还有放松的另面,从第次,见到她时的那种气冲牛斗的火辣劲,到现在她的那种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几乎很难找到她当初的麻辣烫的特征。当女孩沉静下来,她那种沉醉在自己心灵里的自足感,就像不设防的城市样,给人种安全与朴实的幻觉。
“你也太容易确定什么是真理了吧。”柳丝丝不失时机地轻轻地挖苦了他下。
“看到你的自足的样子,我还不相信你的原则是真理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嘛。”
“我的实践在哪里?”
“你看,你现在物我两忘的境界,不是证明了你的原则的正确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柳丝丝微微抿起自己的嘴唇,“也许我不快活的就是班级里的那种气氛,离开了那里,我的心情就变得轻松多了。唉,有时候,我觉得这次来学习真的是浪费时间。”
“你来学习,不影响你工作吗?”
“我是请假的。”柳丝丝说道。
“那你上班好自在。喂,你在哪里上班?”
“干嘛?你比班级里的老师查问得还要严啊。”
“嘿嘿,随便问问呗。”
“那我随便问问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韩力护干脆地回答道。
“那你说啊?”
“说什么?”
“你什么工作啊。”
“我在家日本的公司工作。”
“做什么?”
“我那家公司是出版日本书籍的,我在里面搞排版。”
“你会日文?”
“我们有日文翻译。我在里面做排版。”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在课堂上要提到日本片。”
“你别误会啊,我是出日本书,也不是日本碟啊。”
“中国公司为日本出书?”
“也不是啦,它只是为日本的书排好版,然后发回日本去印刷,印刷不在中国的。因为中国的人工便宜啊,所以它在中国进行前道加工的。”
“你当时学的就是排版啊?”
“唉,惭愧,我学的专业是电脑设计,最理想的地方,就是搞设计,可惜,我找不到个合适的岗位,只好给日本鬼子去干电脑排版了。你呢?”
“我?”
“你干什么?”
“你相信吗?我在苏州工作?”
“你是苏州人?”
“不,我爸爸给我找了个昆山的单位,我每天是疲于拼命地上班下班,呵呵,我想换个岗位,我比较喜欢表演,这也是我来学习的原因。只是我现在感到,在这里什么都学不到,我有点后悔。”
“我倒没有什么后悔,反正我是替朋友来的。最近比较闲,当天和尚撞天钟吧,反正下面学表演,我也就让给他来了。”
“我也想再看看,如果整天教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我想干脆不来算了。”柳丝丝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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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说着话,柳丝丝看见刚才那位小男孩被奶奶牵着,从长椅前走过,那小男孩认出了柳丝丝,向她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柳丝丝向那个小男孩挥挥手,那个小男孩咧开嘴,开心地笑了。柳丝丝情不自禁地又挥挥手,发出轻轻地笑声。
韩力护望着那个小男孩的神情,又忍不住看了看柳丝丝,他被柳丝丝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所感染了。她的神情,含着种小女孩的放任的轻松与自然,但是又带着种对待小孩子自然流露出来的成丨人气质,她的身上融合了种孩子的天真与成丨人的庄重的神情,于是,他脱口说道:“真有意思。”
“是啊,我也觉得那小男孩挺有意思的。”
“我不是说那男孩,是说你。”
“说我?”柳丝丝不解地看着韩力护。
“我觉得你适合在幼儿园。”
“你”柳丝丝奇怪地看着韩力护,“我还要从幼儿园学起吗?”
“不不,你误会了,你像幼儿园的阿姨。”
“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你的阳光,你的那种欣喜,可是属于幼儿园老师的。”
“噢,我还是第遍听说。”
“那我再说遍?”韩力护有意模仿了下刚才柳丝丝说过的话。
“别别,说两遍,也不能改变真理的性质啊。”
“这么说,你承认了?”
“嗯,就算吧。幼儿园老师上课了。”柳丝丝正了正身子,摆着副老师的架势。
“得,当学生的只有我个了。”韩力护摇头四顾,作勘察状,无奈地把两手摆在胸前。
“听好,认真听讲,”柳丝丝清了清嗓音,伸出右手,比划着面前的空旷,模仿着幼儿园老师的口气,字顿地说道:“虎——鹿——猪——兔——鼠。”
韩力护暗自好笑,他在想,如何好好地反击她下,扭过头,他想了想,说道:“柴——米——酱——醋——盐。”
“你做什么?你不好好学习。”柳丝丝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不跟老师念。”
“报告老师,学生开动脑筋,是创造性思维啊。”
“有这样不听话的学生吗?向老师发出挑战吗?听着。”柳丝丝两手交叉,咬着嘴唇,眼睛向对面的树冠眨巴着,说道:“再出个:赤——橙——黄——绿——青——蓝——紫——”
韩力护心里说,这么简单啊,看你厉害还是我厉害,于是,他以同样的缓慢的节奏,回答道:“喜——怒——忧——思——悲——恐——惊——”
柳丝丝笑了下,不再停顿,可以看出,她要给对方再来个下马威了,她想了想,又说道:“唐——宋——元——明——清——”
韩力护更不以为然了,笑道:“怎么越说越短了?公——候——伯——子——男——”
“太简单了,我来点复杂的,”柳丝丝认真地想了会,嘴里念念有词。
“快点啥,我都等不及了。”韩力护故意在边逗她。
“别急,——听好,这个可长了,你别记不住,到时我可是要有时间限制的。”
“别说多少了,想好就说吧。”韩力护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听啊:‘春夏秋冬四季,品酸甜苦辣咸五味人生,得情仇爱恨四种答案’。我这里有数字,而且还有内涵的。”
韩力护把柳丝丝念叨的内容复述了遍,有些惊愕地望着她,“你这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为什么说我是找来的?我可是它地道的原创作者啊。”柳丝丝张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愤慨的情绪,紧紧地盯着他。
“你想的?我还得佩服你下了。”
“就佩服下子?你对不上来,就不是佩服下子的问题了,二下子三下子,你自己选吧。”
韩力护念熟了柳丝丝出的上联,越念越觉得这丫头鬼得很,边默默地想着,边侧过头看着柳丝丝顽皮的带着挑衅神气的面容,这句对联中,含着四——五——四字的熟语,真佩服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浓缩了这么几个词汇,并组成了个令人回味的联句。自己用什么句式?她的句子中有数目字,按道理下联里也应该有数字,我总不能说七八九吧,应该在百千万上打主意了。她说的是季节,是种时间状态,我应该在空间中动点脑筋,所谓空间,那不就是历史吗?如此来,时空就都全了。这么想,韩力护很快想好了下联:“听好了,我有了:‘东西南北百姓,承唐宋元明清千载历史,诵富强安泰万般气象。’你有四五四,我有百姓,千载,还有万般。怎么样?”
柳丝丝夸张地叫道:“哇,还真行啊,虽然不算工整,但还能过关了。不过,你还是输定了。”
“为什么?”韩力护不服气地问道。
“你以为我这个就这么几句啊,我还能在上面加字的。”
“你加我也加呗。”
“你加得了吗?我这是上下贯通的,前后衔接的,听着:‘虎鹿猪兔鼠之物,经唐宋元明清,不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天地人历春夏秋冬四季,品酸甜苦辣咸五味人生,得情仇爱恨四种答案’”。
“晕倒,我真怀疑你是否准备好了。”
“怎么样,厉害吧,是因为我的厉害,你才怀疑的吧。呵呵。我这几句,可是有内在的联系的,你对不起来了,乖乖地做学生吧。”
“我不会认输的,我要作最后搏。”韩力护说道。
柳丝丝看着韩力护在边悄无声息地作苦思冥想,不由开心地笑起来,蹦从长椅上站起,“给你多少时间?根据你需要的时间,我去逛公园喽。”
“用不了多久,让我想想。”韩力护心不在蔫地说着,边低头沉思着。
看到个男孩被治理得服服帖帖,柳丝丝心里觉得怪得意的,她走上了公园的小径,沿着环形的道路,慢慢地走着,但她没有忘记长椅上的那个男孩,过刻,便拿目光那个男孩,这种感觉,就像捉弄了别人那样令人很开心。她在想像着那个男孩被这道题搞得七荤八素满脑子浆糊的那种尴尬模样,倒有点同情起那个男孩,心里想:“是不是把他整理得太狠了?”
逛过了大圈,那男孩还是没有动静,她正好踱回来,叫了声:“喂,”她故意地用手在韩力护的面前晃了晃,“没有死机吧?内存够不够?”
“我速度快啊。不过,不知道行不行,”韩力护是副可怜兮兮的神色,点自信都没有了。
“你说出来听听。”柳丝丝轻快地命令他道。
“还没有完全想通,我先说吧:‘公候伯子男诸爵行美英德法俄难逃喜怒忧思悲恐惊叹,华夏民有东西南北百姓承炎黄尧舜禹千载历史诵富强安泰万般气象’”韩力护拖拖拉拉地说到底。
柳丝丝停住了,咬文嚼字地听罢韩力护的回复,突然伸出手来,像个男孩那样,拍着韩力护的肩膀,“行,你行,你可以毕业了。我宣布,你从幼儿班毕业吧。”
“啊,”韩力护从刚才的沉静的状态,突然跃起来,双臂高举,“热烈庆祝,我终于毕业了。”
“你的水平太高了,幼儿园已经收留不了你了,你现在到‘孔雀’培训班上去吧。”柳丝丝压抑住欣喜的笑容,故作严肃地说道。
“什么?”韩力护装出副垂头丧气的表情,颓然地倒在长椅上,“早知如此,我还是不毕业算了。”
“哈哈哈,你想还呆在幼儿园里再复习年啊,”柳丝丝开心地笑出声来,两个男孩女孩的笑声,在公园里引来了散漫的游客的观望。柳丝丝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她止住笑声:“嘘,你提到了培训班,倒提醒了我。我们出来也太久了吧。”
“我觉得,与你在起,倒比在培训班里学习更有学问呢。”韩力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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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回去了。”柳丝丝说道。
“上哪去?”韩力护在椅子上抬起头,望着她,似乎刚才的道难题给他制造的头脑混乱,仍没有消除余波。
“回到学校里啊。难道你还想留在公园里啊。”柳丝丝望了他眼,忍不住吃吃私笑。
两个人沿着回去的道路起走着,韩力护明显处于不集中状态,柳丝丝掉头看着落在后头的韩力护,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他若有所思,定定地看着柳丝丝。
“你看我干嘛?”
“我觉得你好厉害啊。”
“是吗?我是魔鬼猛兽啊。”
“我觉得你很聪明啊。”韩力护说道。
“说了半天,你就想说这句话啊,啦啦啦”柳丝丝不以然地笑笑,蹦蹦跳跳地向学校方向走去。
走到学校门口,柳丝丝察言观色,看到莎比的车子正停在办公楼前,不过,倒没有看见她的人影,倒正是个可以溜走的好办法。于是,她的身影飞快地消逝在空空荡荡的校园里。
莎比刚才追赶柳丝丝不及,失意地走回办公室,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想心事。刚坐了会,听到隔壁里有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她在心里想,黎部落:46852影河的课不会这么快结束吧,莫非黎影河在班级里又遇到了麻烦?直接吵到了钱盛肿那里?
这么想着,莎比把桌上的帐薄收拾好,站起身,带上门,到隔壁的大办公室观察动静。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整个人亮相在办公室里,这时候,她才后悔莫迭。只见办公室里的那个女人正与钱盛肿对面而坐,不是别人,正是钱盛肿的夫人,她的背,正对着门口,莎比的第个反应,就是想夺门而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生出这样的奇怪的念头,只是她在心里对钱夫人有种本能上的畏惧。莎比与钱盛肿过去有腿,她最提心吊胆的人,就是钱夫人谢有芳。只是她感觉谢有芳也没有把钱盛肿扣在腰带上,很少直接到钱盛肿的工地上来,进行实地视察。夫妻关系建立长久了,就成为种负累,过去莎比在商店里时,单位组织大家到青岛旅游,在海滩上,出现了幕令人叹为观止的情景,男男女女都进行了重新配对,原来的夫妻拆散为零,重新配对组合,正可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种搭配,也不是原配的夫妻的搭配,如果保持原配的话,那么,这个组合便会死气沉沉,毫无活力。这原理充分证明了换妻活动,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相形之下,原有的夫妻关系,便注定是种温吞水般的不冷不热状态。所以,钱盛肿利用工作之便,在调情方面,可谓是左右逢源,但这只有在夫人不在场的情况下,才能有超常发挥。在夫人面前,他大多数情况下,保持的是种德高望重的君子风范。此刻,他正坐在钱夫人的对面,看到莎比夺门而入,立刻站了起来,叫道:“小全,来来来。”
莎比这时候想溜之大吉也已经不可能了,只好稳稳神,前来迎客。好在最近段时间以来,也没有与钱盛肿有什么私下的来往,心里倒也多了几份心安理得的泰然。
“小全,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谢有芳站起来,看到莎比,热情地叫起来。谢有芳个子挺高,穿着高跟鞋,看上去,比钱盛肿还要高点。她的年龄已届四十,但身材却依然苗条富有弹性,保养的很好。她的头发剪成流行的短发,像个大男生样,瘐俏的脸颊,几乎看不出岁月加载在她身上的痕迹,相对于钱盛肿的贼眉贼眼的样子,她生得落落大方,双大大的眼睛,尚还清澈透亮,眼角边皱起的几道细纹,反而衬托出眼角皮肤的娇嫩,尖尖的下巴骸,微微的翘起,似乎还带着少女时的无忌状态。当她高高爽爽地站起来,莎比甚至感到种被压制的自卑。如果钱盛肿带着种庸俗的市侩气的话,那么,谢有芳身上体现出的倒是个职业女性的不曾褪色的风韵。
“谢经理,你好,你说的真叫人不好意思。我要是有谢经理的半风度,我也就满意了。”莎比含着微笑,看着谢有芳,头微微仰起,才能够着谢有芳的高度。
谢有芳十分亲热地拉过莎比的手,后弯着身子,打量着小全,“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天然风韵,看上去叫人老舒服的。我在家里,经常叮嘱老钱,你不要看着小全舒服,就含在眼睛里拔不出来。”
钱盛肿哈哈大笑,“小全,你说说,我有没有把你拔不出来啊。”
莎比顿时满面通红,低下头,说道:“谢经理,你真会开玩笑,钱主任是我们的领导,我连尊敬都尊敬不过来呢。”
“现在不正不经的,哪个不是领导?”谢有芳含笑说着,好像是完全下意识说的,但却句句说在莎比的心里,莎比只觉得浑身发软,中气不足,差点就要倒在谢有芳的手心里。
“小全在领导手下干活,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啊。”莎比无力自持地抬起头,望着谢有芳。
钱盛肿若无其事地笑道:“有芳,你别吓唬人家小姑娘了。”
谢有芳伸出另只手,放在被握着的莎比的手背上,爱抚地抚摸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也要喜欢。嗳,你的这件折褶裙是从哪里买的?”
女人谈到衣服,那么,世界便在她们的身边消逝了。莎比也开始自然起来,与谢有芳交流起衣服的购买渠道,两个人索兴坐下来,开始连绵不绝地窃窃私语起来,钱盛肿也觉得呆在边是个多余,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出办公室了。
两个女人正在谈得热火朝天之际,莎比的手机突然响了,开通按扭,里面传来小穆的声音。
“什么事?”莎比有点奇怪为什么在白天要打来电话。
“小火不见了。”小穆的声音甚是焦急。
“小火?”莎比时半会没有缓过神来,她不知道小穆怎么与小火联系到了起。她觉得,小穆甚至与小火都没有照过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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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岩那晚与莎比分手之后,联系了钱盛肿,取来了钥匙,个人赶到位于闸北区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这里饱含着种暖融融的气息,空气中,散发着油香菜香,正是吃晚饭的时候,这种气息在地下室里经久不息,萦绕不绝。
穆岩按照门牌号码,找到了那间地下室,打开门,见屋里堆满了像山样的纸箱子,箱子堆成的墙边,放着只小床,床上空无物,看样子前主人已经把被褥搬走了。
进屋,才发现蚊子挺多。靠门边,两个高及人的箱子堆在起,不要问,就是他刚刚运到的电脑及编辑系统。
刚才,穆岩联系钱盛肿的时候,只听到老钱说这些设备是由他的夫人谢有芳联系的,电脑的配置十分高级,小穆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试试新系统的运行情况,也顾不上其它,便把电脑箱拆开,搬出电脑,放在电脑台上。
非线性编辑系统的关键设备是非线性采集编辑卡,置入电脑即成。小穆拆开包装,是美国公司的rrr,看那样子,价格也在万多元。小穆很快把机器安装成功,先试验了下实时的色键抠像和画中画功能,这是图像编辑的重点内容,果然操作起来很灵敏。看着终于有了台属于自己的操作平台,穆岩感到开心极了,躺在电脑椅上重重地喘了口气,这时候,他才觉得蚊子不断出来马蚤扰,搞的人坐立不安。
他站起身,准备熟悉下这里的环境,他来到箱子堆里,发现这些箱子里都装的是片,感觉到这里的确是片仓库。光顾了圈仓库后,他重新回到电脑桌前,他觉得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消灭蚊子,然后解决晚上的住宿问题。铺上没有铺盖,最好到什么地方能买到席子。这样想着,他把门带起,走到了廊道上。地下室的空气,带着种特有的憋闷感,像股持续的热气不间断地阻塞在这里,里面还夹杂着鲜艳的晚餐的味道,仿佛道染了色的河流,在地下的空间里,四处充溢着。小穆四处看了看,听到隔壁传来几个女孩的说笑声,看到不远处的地方,有四五个女孩,在开着房门的房间里说说笑笑,那样子,都像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估计这是留沪的大学生集体租住了这里便宜的地下房间。想当年,他才毕业的时候,也曾经租住过段时间的地下室,对这种环境,他很有点感情。他顺着廊道往前走,在这地下世界里,倒也是别有洞天,人类作为种岤居的动物,真是无孔不入啊。不仅向城市的上空发出攻略,而且连地下也不放过。小穆无所事事地想着,口气跑上了楼梯,上海之夜送来阵阵清爽。
还没有完全到达夏日,晚上还是比较凉爽,这比地下室里要舒服多了。他朝亮着黄铯灯光的店铺走去,买了张席子,这就可以解决晚上睡眠的问题了,又买了盒驱蚊片,然后,心急火燎地走进地下室,回到自己的仓库里,准备好好地试试图象编辑。
用什么做母带呢?
他想到隔壁仓库里多如牛毛的碟片,还是到里面随便找几张吧。
他来到最里面的地方,那儿有堆箱子没有封口,扒开看,都是同型号的碟片,连看了几箱敞开口的箱子,突然,他发现封面上的熟悉的面容击中了他。
这张碟片他很熟悉,正是他曾经对着电脑自蔚的那张莎比的碟片。现在这些碟片成群结队地散放在这里,无边无际。他就像闯入了片茫茫的蝴蝶的海洋,早已失去了捕捉它们作为新鲜的兴趣。
他望着莎比在封面上的笑靥,心里面混乱如麻,默默地看了许久,他没有点生理反应,倒是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足足愣了有半小时的时光,他不是感到孤独,因为这里有成千上万的碟片陪伴着他,但都不是他需要的那种慰藉。他觉得腹部已经僵硬得像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的呼吸直往下沉。
终于他把这些印着莎比头像的碟片重新放好,然后找了盘其它的碟片,放入电脑中,开始播放起来。
这是部有着风景的情片,其实小穆不知道,那里的画面是在浙西峡谷拍的,因为里面的女优他也不认识,所以,他在读取这些画面进行处理的时候,他只关心的是画面的效果,而根本没有在意是谁出演的。
用系统提供的实时特技功能,小穆依次试验了色键抠像画中画颜色校正淡入淡出等些常用特技,果然效果不错,那感觉真叫个爽。
在试看特技的时候,他也抽空看了看画面,碟片的内容,表现对男女在处野外游玩,情不自禁,开始接吻拥抱脱衣,然后就是在宾馆里上床。在风景如画的山区,两个情人相依相偎,倒颇有几分浪漫与风情,小穆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下面到了宾馆床上的时候,都是千篇律的活塞动作,反而没有什么意思了,小穆也便专心致志地试验其它的特效功能了。为了防止那夸张的呻吟声的干扰,他把音箱也开得最小。
正当他不知疲倦地试验新设备的功能十分专注的时候,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小穆吓得浑身出汗,立刻硬关机关掉了电脑,这时候,他恨不得电脑烧掉才好呢,然后,胆战兢兢地走到了门口,颤抖着声音说道:“屋里没人。”
话刚出口,他便悔恨地捂着自己嘴巴,连撒谎都这么没有水平,今天晚上活该倒楣了。
外面的敲门声持续不断,小穆中气不足地问道:“谁啊?”
“你快开门。”外面传来的是个同样急促的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他没有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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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穆颤抖着开了门,门口站着个男人。咋见面,小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他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像从刚才播放的片中走下来的。刚才在看电脑上的图象的时候,他把视线留在男优女优的表演器官上多了些,对主演们的表情却有所忽略,也没有怎么特别留意他们的容貌。其实看片时的视觉取向,完全是直奔下三路的,也是鲁迅先生总结过的在脐下三寸左右的范围内扫描,没有办法,人的眼睛往往喜欢探微访幽,越是隐藏得深沉的地方,越是探险的目标。其实人的旅游动机何尝不是如此?越是山高水深的地方,越是现在旅游的热点。现在他看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才正视了他的嘴脸,这么瞧,才觉得恍惚在什么地方看过。在哪里呢?肯定有比在刚才电脑播放的碟片上的图像更早的时候见过。小穆懵懵懂懂地想着,嘴里仍心有余悸地问道:“你找谁?”
“你看到个女人来过没有?”那男人没头没脑地说道,他的皮肤黝黑,闪亮的汗珠,在额头上闪烁着焦急的光泽。
“女人?你以为我藏起了女人?”小穆的心又猛地跳了下,心里暗道:我这里女人倒没有,女优的碟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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