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廷睨着她,不出声,俊脸上的忧伤在渐渐消散,一丝丝隐藏起来,换上风流潇洒。
“你猜伊丽莎白在寿宴上看到你是什么表情?”他突然道。
她微微一怔:“原来你带我去是气你的旧情人。”
“不是气她。”他摇摇头,“是告诉她我有心爱的女人了,别再纠缠我。”
她将目光别开,抿唇不再言语。
他也放开她,不让两人再这样泡着,将她抱到池沿坐着,“她死了亲王后,一直想回头与我再续,四处寻我。呵,那次在宫里她盛情款待,邀我去她的住处,跟我述说了一些旧情。面对她的美艳柔情,我很心动。”
他稍一顿,一直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再道:“可我与她拥抱的时候,发现再也没有热血沸腾的感觉。当了女王的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将金发梳成一条粗粗麻花辫的伊丽莎白,我想念的是你黑溜溜的长发。”
如雪小巧玲珑的鼻子,微微向上翘着,偏着头看这个站在水中直言不讳的男人,不应声。他这样算坦白?
“我与她喝了几杯酒,虚应了那个女相几天,便借故出宫了。”他撩起她搭在胸前的一缕湿发,在指尖轻佻绕了绕,再抬起头,两眼锐利有神,嘴角微微向上翘,“你比任何女人重要,可你让我失望了。你是我这辈子的第一个女人,我却是你四年后的第二个男人,当你满身吻痕躺在我身下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我一切。可你的不吱声,你对敖家四楼的哭泣,让我失望又愤怒。”
“于是将我送给他之后更失望?”她云淡风轻抬了下眼皮。这个男人自作自受。
“呵。”他哑声一笑,从水里上来,把她从地上一把拉起,“如果我们离婚了,你同意季安安嫁给我吗?你同意我就娶,你不同意我就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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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细细来到南部后,并没有立即去分公司报到,而是请病假休息,一直呆在敖宸给她准备的那套房子里。
她不出来购买生活用品,也不出来走动,只是一直睡在床上,时睡时醒,不吃不喝。敖宸给她的支票,她也没有转账,一直就那样放着。
“让小少爷接听电话,就说妈妈找他。”这天下午,她虚弱的从床上爬起身,给敖家打了个电话。但敖家的佣人立即把电话挂了,说少爷不准小少爷与她通电话。
“敖宸,你怎么能做的这么过分!”她恼怒的把电话摔了,消瘦一圈的尖细下巴紧紧绷着,光着脚走到了客厅。客厅的家具沙发还用隔尘布罩着,静静的,没有一丝人气。她想喝水,冰箱里却连瓶水也没有。
“啊!”她将冰箱门重重摔上,身子靠着冰箱门缓缓滑落下去,声嘶力竭跪在了地上。她叶细细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敖宸要这样绝情对待她!就算是四年前她用苦情计勾引他,让他跟她发生了关系,可,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自己若不想要,会死拽着她不放还给她改名叫叶细细吗!
若他自己不想要孩子,会在她被裴家赶出门后,他又将她安置吗!他大可将寻死腻活的她一脚踹了,去挽回他的妻子!但他没有,反而非常疼她,舍不得她受到伤害,所以当时他分明是爱她的呀,爱她和她的孩子。只是后来裴如雪走了,他才愧疚不已。
而现在,儿子都四岁多了,他们也平平和和相处了四年,他突然又说他爱裴如雪,会为那个女人发疯,丧失理智,要赶她走……可是,如果爱,四年前就去爱啊,为什么要在她和裴如雪同时离家出走的时候,选择呆在她身边?就算是她挺着大肚子,割腕自杀,那也不能成为他放弃裴如雪的借口!
“裴如雪,我不会让你做我儿子新妈妈的!还有敖宸,你嘴巴里说出来的爱就是狗屁!”想到此处,她伤心欲绝的嘶吼起来,爬起身把客厅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落地灯,玻璃桌,椅子,玄关处的鞋柜,电话,砸得屋内一片狼藉。几分钟后,卧房的手机响起来,急促的叮铃,才让她停止了发泄。
她喘了喘气,走回房里接起手机。
“现在什么情况了?还不来找我?”电话里传来一道阴寒带笑的女声,似毒蛇的长舌,恶毒的狞笑,“你先不要这么悲伤绝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飞机安检部已经调查出裴家飞机失事的原因了,他们的调查结果是,远东航空在石油对赌方面亏了钱,为了盈利,他们省去了安全方面的成本,每架飞机载客400多个。你知道的,飞机营运最大的成本就投资在安全措施上,只要省去这一部分,他们就可以赚很大一笔。但是那天很不凑巧,他们遇上了雷雨天气。”
“是你买通了飞机安检部的人?”叶细细心头堵着的那口怒气渐渐平息下来,坐到床上,静静盯着雪白的墙壁,“飞机出事,明明是你找人干的,你在黑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一点事根本难不倒你。可你不觉得安检部给出的这个理由太牵强?裴家航运的声誉一直很好。”
“再好又怎样!三架飞机,1000多个人,死的死,伤的伤,已成为事实!”对方尖锐狂笑起来,阴毒的声音差点穿破叶细细的耳膜,“你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坐他们裴家的飞机!现在那些死伤者的医药费,损失赔偿,他们根本承担不起!而且不出几日,安检部会查封远东航空,让他们姓裴的一无所有,负债累累!云姿,我这样整裴如雪,你够解气吗?”
“我说过让你不要再管我的事!”叶细细的嘴唇急剧翕动起来,阴沉着脸,按掉了电话,然后火速关机。但半分钟后,屋子里的座机又响起来,阴魂不散似的,一直嘟嘟嘟的催促她。
她跑过去把所有的电话线都拔了,关上所有的窗户,换了套简单的衣服,挎着包包和她来时的行李,急匆匆出了门。
可她不知道,她的房里每个角落都安装了窃听器,尤其是她的手机,只要她与外人通话,通话内容都会悉数传到监视她的人的耳朵里。
于是当这段对话被报告到敖宸那里时,敖宸挑了下他浓黑的剑眉。
此刻他正在家里办公,收拾沈廷轩给公司造下的烂摊子,查看【豪廷】的动态。而这段对话传过来时,他想起了一个人。四年前他的搭档gina被调去欧洲后,就一直与他断去了联系。欧洲分公司说她没有递交任何辞呈,就突然消失了,住处根本找不到人。
起初他以为gina是无脸见他,所以出去散心了,几个月后就会回来。但负责国际人事的孙杨告诉他,欧洲那边的人事处传来消息,gina根本没有入住公司给她指派的公寓,公寓早易主了,是本公司的同事在住,她也没有按时上班,行踪一直很诡秘。
而那段时间,如雪五个月大的孩子刚刚掉,互相猜忌互相折磨后,他与如雪的误会总算云开雾散,关系稍微冰雪消融,起了温度,他没怎么注意那边的动静。这个时候,gina突然给他打电话,说需要他去欧洲一趟,有重要的事。
他飞过去了,见了gina一面,发现gina容光焕发,果真如她所说,出去旅游度假了,天天做美容静养休闲,面色红润;气血红旺;皮肤亮丽有光泽。她说她完全放开了,对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很抱歉,希望以后还是最佳搭档,并说了一些他们以前呆在组织的往事,让他忆起一些他们搭档时在危机时刻奋不顾身救对方的难忘经历。
于是两人和解而散,他允许她这次的任性,就当她是散心,但希望她以后为公司全心全意效力,前嫌一概既往不咎。
回国后,他查了gina说的那些度假山庄,发现完全属实,她的确在静养。
之后一切仿佛平静平顺了起来。韩峻熙选择用守护的方式退出了,他与如雪如漆似胶,感情日渐升温,选择互相信任对方,他们一起对付狗急跳墙的韩湘雅,越来越有默契,他讨厌父亲,她就去当和事佬,让敖家继续成一个家,让住在外面的父亲也有家的感觉……
然而当她的身世大白,她认回双亲,他却成了私生子,而且还是他最憎恶的情妇的孩子,当了二十五年千金大小姐的云姿,也因为他的一句话,被裴家赶出门,被生母贱卖,凄惨无比。
那个时候的云姿太单纯,连出去找个工作,也能被人骗得一无所有,像极了她小时候,他突然觉得误会了云姿,把她看得太过有心机,其实她只是单纯的任性,想引得他吃醋而已。于是那一刻,他感觉他跟云姿仿佛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心靠得特别近,他是她的宸哥哥,她是他的宝贝,他抱着她在旋转木马上飞转,让她放声的欢笑,允诺娶她……于是见鬼的,他觉得那段时间跟云姿在一起很轻松,云姿说她最大的奢望就是在柔软的大床上美美睡一觉的时候,他立即想到了以前大家把云姿当宝贝的日子,心头心疼愧疚掺杂。
他一直觉得如雪认回生母,得到她该得到的一切没有错,可同时,他也觉得云姿是无辜的,身世不能自选的云姿,前后反差不该这么大。
他对云姿的怀疑,是在得知她怀的孩子是他的后。这个五六月大的胎儿无疑是让他如遭雷击,心头被重重一锤,彻底清醒。
他派人去医院调查,医院证实云姿确实在某月某日诊断为排卵期出血,与他醉酒的那日时间非常吻合。但查不到给云姿做体外受精的人,也查不到酒店的走廊录像和记录,很多因系统更新而被销毁了。
他相信云姿在酒店房间挑逗了他,因为他迷迷糊糊中有感觉,但她不相信云姿有本事做体外受精这种事。他所认识的云姿,就是一个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刁蛮,纯真,耍小脾气,曾经他们亲热的时候,她害羞得像只小猫,脸蛋红红的手足无措。可偏偏,孩子摆在了他面前!
他是相信有幕后推手的,从韩湘雅把云姿卖给李良缘的傻儿子那刻起,这个幕后黑手就出现了。
韩湘雅把云姿介绍给李良缘的时候,云姿的身世还未曝光,依然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光鲜亮丽的模特,是韩湘雅知道事情会暴露,才悄悄给女儿铺路。
但云姿的身世曝光后,官大权大的李良缘为什么还要死追着云姿不放?李良缘的地下钱庄,打黑买黑的勾当,他是知道一二的。这么一个能在h市只手遮天的人,会在上面正在调查郑仕权,市长换选的敏感时期,死追着一个落难的女人不放?他是这辈子没见过女人?!
他知道韩湘雅把云姿送去李良缘那里过一次,但李良缘的傻儿子说,那晚爸爸只是把他和漂亮姐姐关在一个房里,让他抱着睡觉,之后觉还没睡,就有人闯进来把漂亮姐姐带走了。
这个带走云姿的人,他一直在查。
而起初在看到她的肚子时,他还一直以为云姿怀的是李良缘那傻儿子的孩子,是被那帮人强迫的,做了受孕母体。他这样猜测,云姿也只是不停的哭,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说害怕那些人,让他帮她出国。
他让她在他的单身公寓住了一周,李良缘的人寻到后,他又给她换了地方,暂作安置。
这期间,她一直打电话给他说害怕,不管他走去哪,她都跟去哪,似乎随时都有人在后面追她,非得让他寸步不离的守着才安心。他给她弄了新号码lee,带她去医院做检查,问还可不可以打掉这个孩子,医生说引产会有生命危险。在岱山岛让她打掉这个孩子,她死活不肯,哭哭闹闹。
她一直闹,不停的说害怕,又说配不上他,偷偷跑去机场,非要出国不可。后来在机场被铠泽发现,捉到了裴家,被裴家的奶奶和伯母大骂了一顿,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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