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纤长黛青的眉毛往上一挑,惊讶望着安安。
“如雪,以后我没法做人了。”安安转而哭起来,用手捂着嘴,哭的一颤一颤的。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出去跟他说几句。或者我把你送去黛丽那里?”如雪拍拍她的肩,忽然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很可笑。发生酒后乱性的事了,她这个老婆居然在这里安慰跟丈夫滚床单的好朋友,一心认为好朋友是受害者,丈夫是十恶不赦的混蛋。情况是不是反过来了,她才是受害者?看来廷轩在她心目中的位置越来越淡了。
“我一个人走吧,不要让黛丽知道,黛丽的嘴守不住秘密。”安安胡乱揪了几张面纸捂在嘴上,抓起手机和包包,匆匆跑出去了。如雪怕她出事,忙又追出去,要开车送她回去。
安安不肯,一个劲往门外跑,说想一个人去海边吹吹风。
如雪没有办法,只得给黛丽打电话,让黛丽半个小时以内到。
黛丽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不过没有来如雪的新房,而是去了安安的住处。而这个时候,如雪也开车将安安送回去了,对黛丽使使眼色,让黛丽照顾安安,别让她做傻事。
黛丽睁着一双大眼睛,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问发生了什么事,照顾她就是了!”如雪转身就往回赶了。她需要跟沈廷轩谈一谈。
廷轩冲了个澡,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蓝眸澄明清亮,再没有一丝醉酒后的浑浊。
“看来很多人都盼着我们离婚。”他勾唇一笑,以这句话做开场白,非常气定神闲。
“你故意的?”她气咻咻摔掉手中的钥匙,走到他面前,厌恶盯着那张舒畅的俊脸,“安安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样毁她!”忍住,忍住!她感觉自己的肺活量在日渐加强,几个小时前在敖宸那受完气,现在又来这边继续受气,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那姓敖的还说她会找到好男人,会么?看看这姓敖的和姓沈的,就知道这个世上的好男人死绝了!
“我哪敢故意。”廷轩笑着站起身,双手扶上她的双肩,双眸复杂深黝看着她:“在你申请离婚的这段时间,我不会做任何成为离婚证据的事。只是,我这一刻对敖宸当时犯的错,非常感同身受。”
如雪心头一震,不解看着他。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敖宸当年醉酒,一半是韩云姿的错,一半是他自己的错,如果当年他不想得到韩云姿,会给她机会偷种,然后有了小敖奕?
“呵,就是被灌醉,任人宰割。”廷轩坏笑起来,痞痞的,眸光却如刀锋般锐利,爱恨交加盯着她。“我不想跟你离婚怎么办?”他伸出手,想轻刮她的脸,被她躲开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听得一身冷汗:“我们离吧,没法过下去。”
他眸中闪过不悦,唇瓣轻抿,盯着她的一身新衣裳,“你出门前穿的不是这套衣服,在敖家换过了?”俊脸很快阴沉得十分难看,萦绕起一丝怒气。
她低头望了望,冷冷一笑,没答,绕过他往里间走。原来她出门的时候,他是知道她要做什么的,也知道一旦她去了敖家,铁定难以出来。
但他又不管,只管用她这只饵继续撩拨敖宸,出事后义正言辞质问她,理直气壮骂她放荡、水性杨花、脏。
这个男人果然说到做到,一定要将她利用得彻底。
“衣服是换了,还是敖宸给我买的,怎么了?”她回眸一笑,笑得很冷,“你刚才要是跟我一起过去,我就不会被他拉进浴缸,弄得一身湿。”臭男人,已经将自己的女人拱手相送了,就不要像个醋夫在这里大呼小叫!因为你没有资格!
“鸳鸯浴?”他剑眉斜皱,眸子立即跳动起两团怒火,像两只剧烈的火球在跳动,“现在不用我送你上他的床,你自己就会爬上他的床了!如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也知道是以前?”如雪一下子怒起来,甩开他的手,越怒,却越笑,“你沈廷轩怎么不问问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你有胆量试探感情,用自己女人的报复仇家,为何没有胆量承担后果?你以为放我去敖家接儿子,我就会认为你大度慷慨?你就是跟我耗一辈子,我也不会再喜欢上你!我们现在要么离婚,要么分居!”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信么?”他沉吟片刻,突然很认真道,蓝眸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愁苦惆怅神色,“当我像一个疯子报复敖家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更加难受。我不该用报复的方式去与敖宸争抢你,更不该用利用你的方式去报复你,羞辱你。当我把你推下地狱的时候,其实我也跌进了地狱。”
如雪很安静的瞧着他,灯光映射上她的脸蛋,透出粉盈盈的红色,像涂上了一层胭脂,一双灵澈的眸子渐渐浮现起讥诮:“早在四年前我心甘情愿跟你走的时候,我们就跌进了地狱,且一直在地狱挣扎游走。所以,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没有意义!现在你告诉我,你跟安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他露出他的招牌笑容——邪魅勾唇,目光似真似假,深深锁着她,“醉酒男女发生一夜情很正常,没有谁要对谁负责!而且你那好朋友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很会玩感情游戏!”
“应该?”她听得火冒三丈。
“这个形容词有什么问题?”他带笑的眸子渐渐冷却,似笑非笑的,缓缓朝她走近,一把捉起她的细腕,“其实如果你不去敖家,我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就没有想过她为什么恰好那个时候拉肚子?”
她扭着自己的腕,想挣开。这个男人别把什么事都说的那么凑巧,天灾人祸,突发事件,是没有人能预料到的!
“呵呵。”他自然是不肯放手,她越扭动,他捉得越紧,最后把她往怀里猛力一扯,紧紧抱住,“我将她调到身边,就是看她是你朋友,会跟我们站同一战线。而且我给她机会监视我,就是要她把我的行踪都报给你听,跟我们做一家人。但她似乎不把你当一家人啊。”
他别有深意的笑起来,笑着,唇边笑意陡然消失,扯着她往外面的室内游泳池走。她则可怜了,根本敌不住他的人高马大,被半拖着走,毛衣肩膀都被扯开了。
“放手!”她脱下脚上的高鞋跟,朝这臭男人打。
“噗通!”男人直接将她推进了水里。
“混蛋!”一阵水花飞溅,她被硬生生灌了一口水,接着才缓过劲大叫换气,在水中扑通了几下,朝岸边游。他也下了水来,池水漫至他的胸口处,挡住她不让她上岸,“这么早上去做什么,多游一会!池水我已经换过了!”
他笑着,猿臂伸过来抱住她的腰。
她一阵鸡皮疙瘩,在水里死活要挣开他,水花被她搅得扑通扑通的响,把两人的头发都溅湿了。
“……”他便索性将挣扎的她拖在怀里,轻轻松松游到池边,将她抵在冰冷的池壁上。于是两人的双脚都能触及池底了,站在水里任池水扑打,如爱人的手在温柔捂摸。
“放开?”她双手被高举于头顶,酥胸高高的拱着,很冷静的与他商量,没有与他起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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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们就要离婚了,以后亲热的机会就没有了。”他牢牢按住她的手腕,薄削的唇放在她的耳边轻咬,嗓音非常轻柔性感,一开口就是一阵热气骚动她嫩嫩的耳廓,“在这里做的感觉一定美妙。”张嘴含住那白嫩的耳垂,用舌尖逗了逗,待她身子轻微一挣,引起一阵水花扑打,便往上移动,挑逗的描摹她的耳廓。
放在水下的大手也不闲着,移到她的曲线上。
她咬紧牙,用腿去踢他,无奈水里压力太大,根本踢不到他。
“……”他的手从她敞开的领口探进去。
“唔。”她一阵反胃,小脸突然变得惨白,胃里一抽一抽的。别用那双刚刚碰过安安的手来碰她好不好!她不是嫌安安脏,而是嫌他脏!
他探进去的手一顿,放了下来,垂眸看她一眼,突然只是揽她进怀,紧紧抱着,像抱孩子一样抱着。
她仰着脖子挣扎,得空的双手不停捶打他的背,怎么解气怎么打。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用这种姿势抱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他的泰迪熊,上不上下不下的吊着。
他将她的双腿往前一抬,圈住他颀长的腰身,依然压着她,右臂撑在池沿,让她挂在他身上,“呵,以前伊丽莎白也这样抱过我。像我的姐姐,我的妈妈一样,摸摸我的头,说不要怕。”
一阵水波挤上她的胸口,她突然安静下来,蹙眉搂紧男人的颈项。他在说他跟女王的故事?
“入宫前,她是一个细心且爱玩的女人,整天带着我穿梭在伦敦的大街小巷,做一些新鲜刺激的事。不过那个时候也是经常有人袭击她,隔段时间就东躲西藏,没有一刻敢松懈。我在加入特种部队前,是真的迷恋她,对她非常疯狂。因为她不仅优雅美丽,而且身上有一股让我戒不掉的气息。每次她抱着我的时候,我最贪恋那双在我发丝上温柔抚摸的手,她喜欢在我坐着的时候抱我,让我整张脸嵌在她的柔情里,吻我的发丝。
我在教堂里发誓娶她,她只是笑,说我还没长大。
后来我成年,她却男友一个换一个,流连酒吧,喝酒喝到吐。我在雨里疯狂的吻她,将她带回庄园,她只是优雅的点燃一根烟,唇边噙着笑看我。
她从来没有让我得到她,之后她便进了宫,当了女王,有了亲王,永远高高在上。”
他缓缓松开如雪,抬起被池水濡湿的脸庞,一瞬不瞬盯着她,漂亮的长指轻轻划上她的眉梢,划下,“伊丽莎白曾经劝我放下一切恩怨,与她快快乐乐的过下去,可她离去后,我的心成了一座死城。
我的画家生父早逝,叔父盎格鲁成了我名义上的父亲,满足我一切物质需求,给了我那么大一座庄园,却没法给我亲情父爱。我只怀恋在敖家,与母亲相依相偎的那段日子。那时虽然遭受外人的白眼,母亲却是疼我的。敖家奶奶虽然最疼敖宸,却也不算讨厌我。
于是在伊丽莎白离去后的日子,我的心里突然没了依托,想念敖家的同时,却更憎恨敖家的无情。为了不在大庄园里孤独老死,我满世界的跑,开着我的私人舰艇在各大海岸漂游,没事了开飞机玩,偶尔帮一些大人物窃取机密玩刺激,在私人小岛度假,最后还是跑回了国内,看望我的养母,看着当年那些害我的人越过越幸福,老太婆越活越得意。
如雪,你能明白那种想回家却又不能回家的感觉吗?我恨他们,可是在我孤独的时候,我非常想要一个家,一个有父亲母亲在身边的家。我十一岁之前是在国内,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他们敖家人却非要把我赶去英国,让我在异地他乡生存。如果在我出世的时候,因我是私生子,而将我送去国外,我不会怪他们。但当时他们并不知我是盎格鲁家的人,都以为我是郑仕权的儿子,便私下将我和敖宸调包,让我受尽欺凌。你说他们不自私么?老太太对你不自私么?”
“他们自私,你却利用了我。”如雪为这番话柔软下来的心房,出现了一丝裂痕,静静望着这个可怜又可恶的男人,“其实当年你要报复敖家,不一定要将主意打在我身上,你可以用你的实力去整垮他们敖家。”
廷廷睨着她,不出声,俊脸上的忧伤在渐渐消散,一丝丝隐藏起来,换上风流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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