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4部分阅读

作品:彼岸临渊|作者:闻人暖|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15:36:07|下载:彼岸临渊TXT下载
  “不是,你——”

  “好了好了!你就忍一会儿吧,我没把握带着人游这么远,所以只能这样。”说着一边伸手给临之遥束起长长的头发,再把两人外衣脱下来叠好,顶在头上。

  临之遥笑笑不再说话,还说什么呢?本来想说“你把我伤口捆住了”,但这小孩儿紧张成这样,过了河再说吧!何况他难得温柔,为他绾发。

  就算是游泳健将,带着人在冰冷的湖水里游一千米,还要小心不被发现,实在很辛苦。把临之遥弄上岸,浅渊跟着也狼狈的爬上岸,四仰八叉躺在草地上呼呼喘气。时已深秋,一阵夜风袭来,浅渊浑身湿漉漉的,顿时冷得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临之遥,你怎么样?”自己都冷成这样,临之遥重伤在身,肯定受不了!

  “咳咳!我没……事。”浅渊见他脸色越发难看,七手八脚爬起来,扶起临之遥,把绑在头顶上的干衣服取下来,给他穿上。

  “你再坚持一会儿!”

  “顺着山脚往东三里,半山腰有一个山洞……”临之遥的声音虚弱无力,渐渐小下去,竟是晕过去了!

  浅渊心急,只得将他背在背上,向雷镜山走去。

  浑身湿透,浅渊觉得好冷,可背后却热热的,临之遥肯定是发烧了,体温好高!将他放下来靠在一棵树下,浅渊拔出缠腰软件,全神贯注盯住一丈外的一棵大树。

  “阁下大半夜跟了我们这么久,想必是有事,还请现身吧!”早发现有人跟着,本想着敌不动我不动,可是马上就到山洞,临之遥状况又不好,必须在这里解决问题!

  果然那树后白影一晃,走出来一个人,剑眉紧锁,盯住他的眼神复杂难懂。

  “纪大哥?!”没想到跟踪而来的竟然是他!

  “远弟,或者我该叫你临浅渊?”

  “……”浅渊自知理亏,他欺骗纪铭在先,人家没有当众揭穿他身份已经是仁至义尽。

  “纪大哥,对不起,我也不想骗你的,可是……”

  “我不怪你,是我非要拉着你称兄道弟,你瞒着我也是应该的!”

  “纪大哥你别这么说!我能认识你,跟你做朋友,真的很开心。可是临之遥他,他是我父亲。”虽然我不是真的临浅渊。

  好半晌,纪铭才说,“你打算怎么样办?”

  “不知道,先把他的伤治好,不管怎么说是我把他打伤的。天乐宫怎么样与我无关,可是这个人我今天一定要带走!纪大哥,拔剑吧!”

  纪铭抬头看着浅渊,良久,“远弟……”这一声竟是叹息一般,然后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浅渊怔怔的,纪铭刚才的眼神很……深情?!管不了那么多,要赶快找到山洞,临之遥从刚才开始一直发抖,好像撑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老爹不是等着英雄来救的公主(宫主?) 呵呵

  嗯,某lo一般周末不更新,而且存货也没有啦,所以下周可能会有点慢,希望大大们理解支持

  浅渊是个别扭孩子,老爹也不是省油的灯,囧,这一对好艰难啊。。。。

  一七

  浅渊找到临之遥说的山洞,高兴的表情进洞之后很快被囧脸取代,望着几百个各式各样的酒坛酒缸,浅渊囧然无语了。这个纯享乐派的人,居然挖了这么大的山洞用来储存美酒!

  洞壁上有长明灯,浅渊环视四周,洞的最深处是几排高高的红木架子,上边摆满了各式酒坛子,靠左边排放着巨大的酒缸,右边沿着洞壁凿出一个石榻,榻上摆着一张红木小几,几上有一套精致的白玉酒具。浅渊把小几端下来放在一边,扶临之遥上榻上躺下,开始查看伤口。

  临之遥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双颊病态的潮红,白衣也变成淡淡的粉色,浅渊暗道不好,伤口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还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手上力量尽量放轻,小心脱掉他湿衣服,解开包扎在胸口的布条。伤口已经被水泡的发白,不断有新的血渗出来,看得浅渊心惊!必须给伤口消毒止血!

  “对了!用酒!烈酒的酒精度很高!”在酒架上找了最小的一个酒坛,敲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好酒啊!我也是为了给你消毒伤口,你可不要怪我浪费了你的佳酿!”说着拿布条蘸了酒液为临之遥清洗伤口。

  “唔!”尽管动作很小心,酒接触到伤口的一霎,临之遥还是疼得醒过来!

  “你醒了!很疼,你忍着点!”浅渊扶临之遥靠在壁上,取了一件衣服拧成条递给他,“咬住这个!”

  临之遥虚弱摇摇头:“不用,我忍得住。你来吧!”

  浅渊点点头,继续取酒洗伤口。

  临之遥本来极怕疼,偏逞强忍着不出声,眼泪却抑制不住往外冒,等浅渊洗好他胸前的伤口,他一张秀丽的脸已经满是眼泪!浅渊一抬头见临之遥一脸泪水吓了一跳,却不似往日的幸灾乐祸,半点取笑他的心情也没有,反而是心里一窒,难受得厉害,手的动作越发小心了。

  湿的布不能用,浅渊只得将干衣服撕成条做纱布。双手穿过他腋下为他包扎,布条儿一圈一圈将二人距离慢慢拉近,四周的空气开始暧昧起来,包扎的姿势越来越近似一个拥抱。最后在他背后打结,真的抱在一起一样,临之遥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嘴唇贴着他的鬓角,呼出的暖暖的气吹进耳朵里,浅渊禁不住打个颤,刚要系好的布带又松开,只得重来。两人贴得太近,气息纠缠,他几乎可以感觉到临之遥的心跳,那砰砰的节律竟然也暧昧起来,手上越发打不好结,心中越发懊恼:这样子怎么看都像他为了占临之遥的便宜故意磨磨蹭蹭!

  “好、好了!”浅渊故作镇定,却不好意思看他,自己的脸想必是红了。

  临之遥笑道:“谢谢。”浅渊被他笑得心痒一般,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右手伸过来。”手上的伤口也是自己的杰作,学了几年剑法,全招呼在授业恩师身上了!

  “疼你就喊出来。”语气却是不自觉的温柔了。

  “我知道。”临之遥看着浅渊忸怩的样子,嘴角忍不住笑意,这孩子表达歉意的方式还真特别,这么看来被他刺了两剑也值得!

  “啊!你居然用的‘仙女泣’!这可是我最后一坛了!暴殄天物啊!”

  “不就是一坛酒吗!我赔你!”

  “普天之下就这一坛,你怎么赔啊!”

  “你闭嘴!”

  “疼!你轻点儿!”

  “闭嘴!”

  “刚才你还说叫我疼就喊出来……”

  “我现在叫你闭嘴!”

  “闭嘴就闭嘴,死小孩,这么凶!”

  “……”

  “好好好,本宫闭嘴,闭嘴!”

  被临之遥这么一番胡闹,浅渊觉得气氛似乎没那么尴尬了。

  处理好伤口,临之遥已经疼得满头汗,浑身脱力,闭着眼躺在石榻上喘气。浅渊在洞里找了一圈只找到一张竹席,无法,只得把临之遥圈在自己怀里,他重伤在身,再着凉就完了!

  洞内虽然避风,可是还是很阴冷,又没法升火取暖,浅渊抱着临之遥时冷时热的身子焦急不已!刚才发烧还算正常,这会儿发冷就大大不妙!估计是失血过多,看来下水之前伤口就裂开了,这个人怎么不早说!急死了!

  临之遥在他怀里缩成一团,不一会儿就发抖起来,浅渊想起狗血电视剧里的剧情,但凡男猪脚受伤女猪脚总要牺牲清白,用体温为他取暖,想不到今日轮到自己,虽然他们之间早已没什么清白。… …#

  把两人衣服都脱掉,自己躺在冰冷的石头上,抱起临之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然后把衣服都盖在他背后,默念内功心法,渐渐的不再觉得冷,头发也干了,真气运行一周天之后将手心贴在临之遥背后,慢慢输入真气,好半晌,临之遥终于不再发抖,在他怀里安静的睡着了。

  温香暖玉在怀,浅渊却心情沉重,这世间的事情真是“一切有为法”,师傅从前常说要我凡事随缘,可是究竟怎么个随法呢?今天是多么戏剧性的一天!好似来到这里前十八年的平淡全是为了积累到今天爆发!猜到临之遥大概是为自己动了心,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基本可以确定这一点,可是自己的心意呢?

  “家明哥,我该怎么办?……”

  临之遥半梦半醒之间有些后悔杀了贺羽,该先问问他无名寺的和尚里可有叫“家明”的,然后再杀了他……

  ==

  注:“一切有为法”出自《金刚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能更新,所以今天先贴一章:)

  一八

  “唔!”

  清早,浅渊觉得气闷,呼吸不畅,浑身燥热,皱着眉醒过来。

  “临!之!遥!你在干嘛???!!!”

  “哟~你也醒啦!我在干什么你看不出来?”临之遥脸色还是发白,精神却是极好,两只眼笑得眯成缝儿,很是开心的样子趴在浅渊胸前。

  浅渊额上青筋毕现,一把将临之遥推开!

  “老子就是看见了所以才问你!你把口水涂老子一身,右手捏着老子乳头,左手握着老子的兄弟上上下下,你是要做什么!!!!!!”

  临之遥媚眼一飞:“我可是好心帮你!我睡得好好的,有个硬梆梆的东西顶得我好难受,不然我怎么会这么早醒过来!”

  浅渊当下面红耳赤无话可说,年轻的身体早晨有这种反应,再正常不过,但是昨晚二人赤裸着相拥而眠,早晨发生这样的事情就难免了。浅渊懊恼不堪,本来昨晚不打算睡觉,只想着等临之遥好一点了就起来出去探探消息,谁知道抱着他热乎乎滑溜溜软绵绵的身体想问题,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不过这个妖精也太大胆了,居然敢这么撩拨他,也不怕他兽性大发真把他给xx喽?(遥:就怕你不来~ 渊:t_t谁来给我换个纯洁的受?)

  浅渊气鼓鼓穿好衣服:“我出去找点吃的,顺便打探下。昨晚太安静了,他们不可能没发现你逃走,这不正常!”

  临之遥歪在榻上,衣衫不整,手指一边勾起一缕头发绕啊绕:“这有什么不正常的!赵未竟那个老小子还真有点胆色,想跟萧景分一杯羹!这下有好戏看了!江湖上最近十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本宫真是期待呀!”

  浅渊被他一片白花花的大腿晃得眼花,忙转了脸不看他,心里把临之遥骂了几百遍,不想跟这个骚包的妖孽讲话,偏偏被他一番话弄得好奇得紧,临之遥却故意不说了。

  浅渊忍不住吼道:“有话快说!”

  临之遥掩着嘴吃吃笑:“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呢!”浅渊狠狠瞪他一眼。

  “死小孩儿,又生气了,真不可爱!好吧,告诉你就是。简单的说呢,天下武林其实都是萧景的势力,赵未竟明里是风光的盟主,其实只是萧景的一个侍卫。但是呢,傀儡娃娃现在有思想了,想拜托主人,自己作主。明白了吧?”

  “这么说这次的事其实是萧景示意了?!这个老变态,居然用这种下作手段!”

  临之遥听了浅渊这话愣了愣,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正派联盟围攻天乐宫的事,他实在没料到浅渊第一反应会是这样,呆呆的看着他,都忘了故意搔首弄姿。临之遥一发愣不要紧,本来并在一起扭来扭去的腿也分开,浅渊一下子就看到他右边大腿内侧有一个形状奇怪的伤口!

  “这是什么?!”浅渊一步上前掀开他衣襟,指着伤口问临之遥。

  “你放、放开!”临之遥慌慌张张推开他扯过衣服盖住伤口。

  “谁咬的?”浅渊面色阴沉。

  “什么?”

  “我问你谁咬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那明明是牙印!你别告诉我是狗咬的!”

  “是!是狗咬的!那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了,他临之遥在床上向来放得开,np都是小意思,这么一个牙印确实不算什么,跟我更没关系,我生的哪门子气?不对不对,临之遥,你够狡猾,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你想听到什么回答,想听我说跟我有关系,因为你是我的人,因为我喜欢你?哼,我姚远不会上当,不会中你的激将法,更不会中你的美人计!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喜欢上你!

  “哼哼”浅渊散了怒气,冷笑,“跟我是没关系,狗也好猪也好,只要你喜欢!我出去了!”说着转身出了山洞,留给临之遥一个绝情的背影。

  临之遥颓然倒在榻上,茫然望着洞顶,良久,低叹道:“真的是狗咬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没说不相信。”

  “浅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嘶——”临之遥一下子翻身坐起来,牵动伤口,疼得直吸气。

  “我一出去就看见洞口有个包袱,”浅渊走近来,手里果然拿着一个布包袱,递给临之遥,“里面有水和食物,还有衣服和金创药。你穿上衣服吃点东西吧。”

  “嗯。”

  骚包临之遥突然拘束起来,背过身去穿了衣服,小媳妇样接了浅渊递过来的干粮,埋着头小口小口吃着,看得浅渊又好气又好笑!

  “我相信你,你说吧,是哪条狗咬的,我帮你报仇。”

  “不用,我已经报仇了。”

  “杀了?!”

  “嗯。”临之遥放下干粮,对浅渊点点头。

  本想骂他嗜杀成性,可那妖精这会儿一副小白兔的模样,委屈的看着你,浅渊开不了口,挨着临之遥坐下,拿起临之遥刚放下的水囊喝口水,却瞥见临之遥一脸惊奇看着他,眼睛都快变成星星样。浅渊被他看得面热,至于么,不就是用一个水囊喝水,做也做了,抱也抱了,却为了这种小事高兴。

  “杀了就杀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还骗过我。”浅渊本以为这句话会让临之遥放松,没想到他却是骤然变了脸,怒目瞪他,眼眶发红,声音都发颤了:

  “你都看见了还问我?!”

  “什么?”

  ——原来临之遥误会了,以为浅渊看见贺羽羞辱他,却不出来救他,只躲在暗处看着他冒着性命危险冲开穴道杀了贺羽,然后才出来!

  浅渊看他这样委屈,忽然恍然大悟,觉得脑瓜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他只是猜到是贺羽而已,真的没有见死不救啊!可现在怎么解释他也不会相信了吧,委屈成那样,都快哭出来了。唉唉!

  临之遥站起来背对着浅渊,双拳紧握:“多谢姚大侠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你我就此别过吧!好走不送!”

  临之遥站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正想回头看,整个人却被人从背后拥进一个温暖的怀里,心脏突突直跳,脑子里全乱了套儿!

  “属下救驾来迟,让公主殿下受惊了!”

  “什么公主殿下!乱七八糟的!”临之遥从浅渊怀里挣脱,转过脸对着他,“本宫根本没指望谁来救我!”

  “是是是!天乐宫临大宫主英明神武!你永远光明!伟大!正确!行了吧?”

  “哼,本宫不需要你恭维!”

  “好好好!”浅渊心里暗笑不已,你英明神武还不是被我牵着鼻子走了!小样儿~

  “我知道你厉害,你还是先告诉我你的内伤是怎么回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暧昧了一下下,浅渊太聪明了,老爹斗不过他呀~~

  一九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导演:先不忙开机,我有点事情跟你们说。

  遥:那本宫再躺会儿,小渊,来给爹按摩下~

  渊:(忍怒,走过来给按摩)……

  导演:宫主殿下,有位小七少爷想要领养您,不知您意下如何?

  渊:(竖耳)……

  遥:七少爷?没听过,不鸟~ 啊啊,对,就那边,再用力点~

  渊:(冷笑)就他这样也有人要?送出去肯定也会被退回来!

  遥:你直说一句不要我去有那么难吗?死孩子!别扭!啊呀~~ 你谋杀亲爹啊你!

  渊:(手指用力掐ing)你爱去不去!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儿子!!

  遥:切!我也不稀罕你这样的儿子!

  导演:那,到底去是不去……

  遥&渊:滚一边儿去!

  导演:t_t开机了开机了……小七少爷,您自个儿看着办吧……

  被浅渊问到内伤,临之遥脸色沉了一下,又立刻恢复原样,笑笑说,“没什么,十几年前的旧伤了。”

  “怎么会突然发作?”不是被我弄坏了吧?当然后一句是不会直接说出口的。

  “不知道,反正已经发作了。”

  “……”再次无语,“好吧,你有什么打算,天乐宫现在被赵未竟他们‘占领’了,你要抢回来吗?”

  “抢它作甚?他喜欢就拿去玩儿吧!本来我也不想要了,他拿去然后跟萧景斗个你死我活去不正好?”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去雪域灵山。”

  “灵山?!你去哪儿做什么?灵山可是赵未竟的老巢!”

  “我知道,我还没有老糊涂!”

  “那你还去?你莫不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是我去灵山是要找人。”

  “找人?”

  “嗯,灵隐医邹影。”

  “这世上只有他能治好你的伤?”

  “嗯。十八年前是他师傅救了我。”

  浅渊点点头不再接话,临之遥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找他师傅?”

  浅渊白他一眼,道:“有什么好问的,肯定是死了。”

  “呵!你这孩子倒聪明!”

  浅渊又白他一眼。(遥: 呜呜~谁来给我换个温柔的攻!)

  “对了,这包袱是哪来的?”

  “我一出去就看到在洞口,我猜,可能是纪大哥吧……”

  “纪大哥?就是那个小梨花还是小海棠?”

  “你这人嘴里怎么就没句好话!”

  “又生气了?我这儿子倒养得好!为了情郎捅亲爹!我还没——”

  “临之遥,有两件事你搞清楚!第一,我不是你儿子,第二,我跟纪铭什么关系也没有!”

  “跟纪铭没关系,那家明呢?”

  临之遥死盯着浅渊的脸,不错过他每一个表情,浅渊先是一惊,然后面色一暗:“不知所谓,莫名其妙!”

  临之遥冷笑,看来这个家明还真是个人物,“你别装了,你昨晚说‘家明哥,我该怎么办’,我都听见了!”

  浅渊低着头,忽然眼珠子一转:“你说伽明戈呀,伽明戈是个罗汉,掌管智慧的!我昨晚在想怎么带你逃走,所以就向他祈祷!你满脑子瞎想些什么!”

  临之遥张张嘴,没再说什么。浅渊见他不再追问,大呼一口气。罪过呀!罗汉变成五百零一个了!凭空蹦出来一个叫伽明戈的来!阿弥陀佛!弟子罪过!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家明哥是谁,家明哥是姚远骨中骨,肉中肉,说得文艺一点,he is my soul, my sin!赵家明是前世姚远活着的支柱,如果不是赵家明,姚远早就见上帝去了!所以他不愿意跟人分享,因为家明哥是他心里的圣域,谁也不能接近!哪怕那个人是临之遥!

  临之遥讨了没趣,再不理会浅渊,径自往山洞深处走,到那几大排架子跟前,走了一圈,回来时手里捧着好几个酒坛子,将酒坛子放在石榻上,端起地上的红木小几,盘腿上榻,开了一坛子酒,取了白玉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你不走了?!”浅渊看着临之遥,莫名其妙。

  “刚才还夸你聪明,现在怎么笨起来了!大白天怎么走,怕别人发现不了吗?别以为在外面闯荡了几天就什么都懂了!小子,你还嫩得很!”

  “你怎么还没开始喝就醉了!啰里八嗦,烦不烦!”

  临之遥不吭声了,开始专心喝酒,那喝法,好像急着把自己灌醉似的。浅渊看得着急,又不肯承认,他内伤严重,现在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这样喝酒肯定完蛋!心烦意乱找个角落盘腿打坐,心却静的下来。

  临之遥喝了一坛,又开另一坛,浅渊再忍不住,在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咻的一声飞出去,正中临之遥睡穴,力道不大不小,刚好。临之遥瞪着吃惊的眼,终于不甘的倒下去。点穴和暗器的功夫临之遥也没好好教过浅渊,只是浅渊有兴趣,自己钻研着玩儿,想不到功夫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浅渊怕他着凉,只得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叹口气说:“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这个老男人的睡颜很孩子气,蜷着腿,微微皱着鼻子,嘴也嘟着,求吻一般,浅渊看着看着心里生出一种柔柔的酸酸的感觉来,复又搂紧了他,嘴唇轻轻覆上他的……

  “哎……”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两个人就这样等来了黄昏,该出发了。

  浅渊背着不省人事的临之遥在山间飞奔,心里又悔又恨,几次想把这个流口水的家伙扔下山谷去!这人一点自觉也没有,一个劲儿往下滑,浅渊只得拿腰带把他捆在自己背后。走了不远,察觉周围有动静,刚停下来准备拔剑,一个白色的毛球从树顶上掉下来,落在怀里。

  “雪儿?!”

  “咕咕~”

  “呵呵,小东西,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兜里揣着一个,背后驮着一个,天亮的时候终于出了月湖县,算是暂时安全了。

  =

  注he is my soul, my sin。这句话是借用电影《洛丽塔》的=。;=

  二○

  浅渊一路背着一个大活人狂奔赶路,又要小心提防有没有追兵,虽然是深秋寒夜,到达这个小村庄的时候他已经汗流浃背,把绑住临之遥的腰带解开,这人还在昏睡,浅渊有心报复他,腰带解开后也不扶,背后的人一下子重重摔倒在地上!浅渊大惊,要是睡觉这么一下早该醒了!

  “临之遥!临之遥!”浅渊一连喊了好几声,临之遥一动也不动,手脚冰凉,神情安宁,脸如白纸一般,皮肤苍白干燥,睫毛和眉毛上都是露珠,额上连汗也没有一滴,嘴唇也变成紫色,浅渊心生恐惧,心里念着“不会的不会的”,一边犹疑着把手伸到他鼻下。

  “还有呼吸!”虽然气息微弱,但感觉到那一丝气息,浅渊还是很激动!得赶紧找地方安顿下来,让他好好休息,给他疗伤!

  浅渊心急,也顾得不引人怀疑,抱着临之遥急急往小村子跑,敲开了第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硬朗的老汉,只看了一眼浅渊怀里昏迷不醒的临之遥就把他们让进了屋。

  “我姓陈,和儿子和儿媳一起住,他们昨日回娘家去了,小哥就把你娘子抱进我儿子的房里吧!我去准备热水!”老汉给浅渊指了房门,就转身去后院了。浅渊点点头,陈老汉显然是把临之遥当成了女人,这样也好。抱着临之遥进屋,将他平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好,手指搭上他脉门,分出一丝内力查探伤情。临之遥状况很不好,脉搏几乎弱到没有,体温也迅速下降,浅渊急得满头是汗,万分后悔自己前世不是学医的!“要是听家明哥的就好了,去学医,不管什么科都好!”

  陈老汉不多时搬进来一个大木桶,又提了许多热水倒在桶里。

  “小哥快把你娘子放进桶里吧,我去准备点儿吃的。”说着就退出去,顺手关上门。

  迅速剥光了临之遥的衣服,把他抱进桶里,临之遥坐不住,直往水里滑,浅渊只得把自己衣服也脱了,进到桶里抱着临之遥不让他溺水。

  水很烫,不一会儿两人就被烫得浑身通红,浅渊几乎忍不住要跳出来,临之遥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浅渊咬牙忍着,不断给他按摩四肢和身体,好半晌,临之遥还是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气息愈加弱下去。

  浅渊渐渐红了眼眶,死死抱着他,记忆里藏在最深处的恐惧顺着背脊爬上来,虽然算起来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那种一点点溺死在泥沼里的感觉还是没有忘记……

  他惶恐万分紧紧抱在怀里的人,与死神抢时间,死亡的过程太过清晰,电影的慢镜头,家明哥的呼吸,家明哥的心跳,慢下去,弱下去,然后完全消失,他整晚抱着爱人的身体,试图温暖那渐渐变冷的躯体,手臂发酸也不敢松开,却是徒劳。永失吾爱是什么感觉,亲历挚爱的死亡又是什么感觉?他说不清,只觉得晨曦透过白色窗帘洒到枕上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不会让你死的!”

  搂起临之遥的腰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手探到他身后,扶着自己的性器,靠着热水的润滑,一点一点挤进去,全部进去以后低头吻住他的嘴,双手扶着他的腰,缓缓动作起来。

  临之遥的头无力的靠在他肩上,过了好一会儿,浅渊觉得耳边那一点似有似无的呼吸声也消失了,惊恐不已,再次伸手探他鼻息,手抑制不住的抖。

  一……二……三……四……五……整整十秒,临之遥没有呼吸!

  浅渊怔怔的收回手,绝望死寂,泪也流不出来,嘴唇咬得出血,忽然紧扣临之遥的腰肢,奋力在他体内抽插起来!

  “不要离开我,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为什么你们都这样?为什么总是留下我一个人?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

  浅渊悲怆的低吼着,一边一边说着“不要离开”,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似有似无的声音低低的重复着:“不……离……开……”

  “遥!”浅渊又惊又喜,双手握着临之遥的肩膀转过他的脸,“你没死!”

  “我不离开……不离开……”死而复生的人眼也未睁,却笑着重复这句话,一遍一遍说着自己的诺言。

  失而复得,这样的心情浅渊从未体验过,抱着临之遥又哭又笑,不知所措,临之遥依旧是虚弱的笑看着他,下一刻却突然起皱眉。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浅渊见他皱眉紧张万分。

  “你……还在里面。”

  浅渊顿时涨红了脸,“对,对不起。”一面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体里退出来。

  喂他喝了一点稀粥,临之遥脸色稍济,浅渊让他睡下给他掖好被子,轻轻带上门来到外厅。

  鸡已经叫过三遍,天色早亮了。

  “老丈,真是多谢您了!”浅渊道谢,陈老汉憨厚笑着连忙摆手。

  “出门在外谁没有个三病两痛的,女人家娇弱些也正常。怕是连夜赶路受了寒吧?现下不要紧了罢?”

  “嗯,已经好多了。前几日收到信,说岳母大人病重,内人心急不已,赶路太急,又受了风,因此才病倒了。要不是老丈出手相救……请老丈受我一拜!”浅渊这一番虽是假话,心意却是真的,因此也格外认真的拜谢恩人,陈老汉也不再推脱,受了他一拜,才将他扶起来。

  “我儿子他们过几天才回来,不如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几日在上路。”

  “如此多谢老丈了!”浅渊也没讲假客气,临之遥现在还不能上路,况且走了这么远也没有追兵,实在不正常,不如停下来看看风声。

  临之遥一整天都昏睡着,只是浅渊喂他喝水吃东西时醒来,脸色却是好了很多,呼吸也变得绵长,胸前的剑伤浅渊也检查过了,恢复得极好,已经开始结痂,看来那包袱里的金创药是极好的。浅渊心安许多,除了照顾临之遥,还帮陈老汉劈了柴挑了水,一天过得还算平静,吃过晚饭后陈老汉道年纪大了睡得早,就回房去了。浅渊也踏着月光回到房间。

  床上的人还是那样孩子气的睡姿,侧着身蜷成一团,睡得很安详。浅渊没有点灯,借着月光脱了外衣上床,将临之遥面对面搂在怀里,下巴搁在他头顶,一手搂着他的肩,临之遥也迷迷糊糊往他怀里缩,手环上他的腰,鼻子在他怀里蹭了两下,又乖乖睡着了。

  夜凉如水,寒意侵袭,浅渊却觉得心脏热得想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原来这颗心这么在意这个人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山洞里肌肤相亲的暧昧,还是错手伤了他的后悔,是手心里发烫里念珠,还是樱花树下的笑颜,抑或是更早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被他吸引呢?漂亮的他,任性的他,骄傲的他,率真的他,是跟家明哥完全不同的类型,一开始就轻易被他影响,常常为了他动怒,喜欢故意惹他生气,看着他伤心却觉得后悔心疼……

  失去家明哥以后自己的一部分也死了,没有尽头的寂寞真的很难熬,每天早晨醒来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每一天都是灰色的,生存的意义仅仅在于每日每夜的回忆和怀念。这样的日子很可怕,可是答应过家明哥再不轻生,想着家明哥,告诉自己必须坚持,认真守着剩下的生命,等待和他在天堂里相逢的哪一天……可是……

  家明哥,对不起。

  长长叹了一声气,然后搂紧怀里的身体,轻轻合上眼。

  明日该是立冬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终于换了个名字,cong~~~~~(loli状奔跑撒花)嗯嗯,以后请温柔的叫我小白^_^

  这一章写得好辛苦,来来回回改了好几遍,老爹差点挂掉,浅渊也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还囧囧的写了诡异的cpi方法… …# 接下来会是甜蜜的爱情了吧?望天,我也不知道呐!(又被pia飞~)

  ps周末一般没有更新,让大大们就等了,我会努力写快点的~

  二一

  临之遥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醒来,迷迷蒙蒙睁了眼,入目是浅渊熟睡的脸庞,心下不觉欢喜,忆起前一日神识不甚清明的时候,浅渊似乎切切的唤了他一声“遥”,又见浅渊睡梦间也是小心翼翼将他抱在怀里,心中泛起酸楚的甜蜜,伸手想抚平浅渊皱着的眉,浅渊却在这时候睁开了眼。一时间两人四目相视,气氛忽然暧昧,二人都有些尴尬,临之遥微微垂目,双手抵在浅渊胸前,等了好半晌,浅渊却没有像他料想的那样松开搂着他腰身的手,反而额上一阵温热的触感——浅渊竟然吻了他一下!

  可怜临之遥长到三十几岁,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为一个人动情,却一直不顺利,这一番意外的柔情蜜意叫他好一阵心跳,红着老脸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把头埋在浅渊胸前,心中小鹿乱撞,下一刻却被浅渊用手抬起下巴,这下不得不与他对望着,浅渊的瞳仁润润的,带着水气一般,英俊的脸忽然就靠了过来!

  临之遥下意识的闭上眼,嘴上一热,唇已经被他攫住,轻轻啃咬吮吸,之后牙关被敲开,舌头也伸进来,霸道的卷住自己的舌尖,纠缠不已。临之遥闭着眼大气不敢出,脸热的厉害,心也乱跳起来,双手不自觉抱紧了浅渊的腰。浅渊见他这样,越发爱怜他这不知所措的样子,又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吻得更深,好一会儿才把他放开。

  “早安吻,喜欢吗?”

  “早,早安吻?”临之遥抬头看他,睁圆眼睛,表情可爱得像只小兽,浅渊忍不住在他嘴上又“啾”了一下。

  “嗯,以后还有晚安吻,喜欢吗?”

  “浅、浅渊,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没发烧,你也没做梦。不过待会儿就要委屈你扮我老婆了!”

  “老婆?”

  “呃,老婆就是媳妇儿,是南疆的方言,你知道我在那边长大的。”

  “我也在南疆长大的,怎么没听过?”浅渊被当场揭穿,面子颇挂不住。

  “总之你就老实扮我媳妇儿就对了,要叫‘相公’,知道吗?”

  “哦。”临之遥扁扁嘴。

  “你果然还是病了可爱一点,这么听话。”

  “浅渊,你果然还是在发烧吧?”

  “笨,我没发烧,生病的人是你!再说一遍,不许叫‘浅渊’,会暴露身份,要叫‘相公’,好好扮女人,好好休养,知道了?”

  临之遥看着浅渊,眼神竟然是有些可怜:“浅渊,爹年纪大了,没力气跟你玩游戏,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浅渊叹口气,好像是自己态度转变太突然了,这个笨笨的家伙还没搞清楚状况,算了,现在也不是好好解释的时候,对他好一点,慢慢补偿吧!

  “你饿了吧,乖乖躺着别动,我去给你做饭。”披衣起身,弯腰捧起他的脸一连“啾啾”好几下,这才笑眯眯的走了,留下虚弱的老美人呆在原地。

  临之遥呆了许久,伸手拧了下大腿,“嘶——”果然很痛,真的不是做梦啊!

  浅渊来到外间,陈老丈正端着早饭从厨房出来,笑眯眯把托盘交给浅渊说:“快送给你媳妇儿吧!”浅渊有点不好意思,呵呵傻笑着接过托盘,谢过老丈反身进屋。

  变呆的临之遥任浅渊摆布,给他穿衣服,梳头发,然后靠在床头,一口一口喂饭,喂水,擦嘴巴,搂过来抱怀里,临之遥都没有回应,只是不支声。两人像天鹅交颈一样抱了一会儿,临之遥长吁一口气,终于开口了。

  “找辆马车吧,今日已经立冬,要是下了雪,上灵山就不好走了。”

  “你现在这样子怎么上路!”

  临之遥苦笑:“不去灵山死得更快啊!”

  浅渊皱眉,知道他不是瞎说话吓唬他,昨晚那样的情况再来个两次,花孔雀就要变死秃鸟了,只得点点头。

  “你再躺会儿,我去找陈老爹。”

  “等等!”

  “怎么了?”

  “真是小孩子!你不觉得那个老头儿很可疑吗?”

  临之遥这么一说,浅渊也觉得不对劲起来,他敲门的时候老头很快就来开门了,好像料到有人会来一样,还有,那么一大桶热水,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准备好的,家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周到客气得不像话,也没有问过他们的身份,甚至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只当他们是“小兄弟”和“你媳妇儿”。

  “那你说怎么办,这么个小村子,哪里有马车!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我又不放心!”浅渊只是实话实说,临之遥却为了他这样直白的关心有点面热。

  “没有马,总有牛,有驴子。先上路,到了大镇再换马车就是了!”

  “哎呀,还是宫主高明啊!属下这就去办!”浅渊嘻嘻哈哈打趣他,说着又凑上去偷个香,然后又笑着跑掉了。

  临之遥伸手摸摸嘴唇,余温犹在,笑起来,眼神却苦涩。那孩子是害怕了吧,所以这样掩饰着,毕竟自己的伤还是有他一部分责任,可是这样的补偿,太甜蜜,太不真实,他临之遥纵横江湖二十载,还不至于沦落到要一个小孩子施舍感情吧!可是被这样呵护着,有那么一刻也会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吧?可,小孩子一时兴起怎么能作得数,还是不要妄想的好,为这这个孩子已经是落魄至极了,再不可失了方寸,搞得丢了性命。

  浅渊不多时牵来一辆牛车,陈老汉帮着把车里铺上厚厚的棉被,又给二人准备了一些干粮,浅渊对他生了戒备之心,心道这些食物恐怕不能吃,面上还是感激的手下,又拿出一锭银子,定要陈老汉收下,老头儿起初不肯,推脱几下就收下了。浅渊把临之遥包的像个粽子,一根头发丝儿也没露,抱出来再抱上车,谢过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