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两人都睡着了,隐约小米听见似乎有门铃的声音,困地眼睛都没睁捅了捅霍岩:“门铃响了,看看去。”
“恩……”霍岩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过了一会门铃又响了,小米又捅了捅霍岩:
“有人,你去看看。”
……
这回连个恩都没有了。
这家伙也太贪睡了吧!
小米用脚丫使劲儿踢了踢霍岩的毛腿:“去看看,去看看!”
霍岩朦朦胧胧起来慢慢腾腾披上衣服梦游似的出去了。
来的不是别人是小米她姐陶明月,看霍岩那魂飞天外的神色那有半点平时的精明干练,只觉好笑:
“你们睡吧,晚上我看着产房,明天我休息。”
陶明月惦记着两人多日不见想给他们创造点便利条件,特意让李贵强送了自己过来帮忙。
霍岩回了点神儿,呆呆地‘哦’了一声就往回走,觉得不太对劲回头又说了声:“谢谢啊!”
陶明月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霍岩进屋钻被窝里搂着小米继续睡,也没想着告诉小米一声。
半夜小米给手机闹铃叫醒,万分无奈地摸索着穿衣服踢上鞋子打算去产房看看,谁知一出房门就发现产房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来!
谁、谁?小米一激灵就精神了,放轻了脚步摸了过去。
产房门是白铁皮的,没窗户,墙上留的窗户因为天气凉了都用塑料薄膜钉上了,产房里的情形是一点也看不清。
小米提心吊胆地趴门框上听房内的动静,好一会儿在她就要放弃以为自己忘记了关灯的时候,房内清晰地传出了一声咳嗽又安静了。
小米吓的差点坐地上。
现在她这么长时间跟猪接触下来,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这决不是猪咳嗽。
那是谁咳嗽?
大冷的天估计刺猬早钻洞里去了。
再说那刺猬也不知道她搬走了啊。
小米是真害怕了,要是个人还好,就怕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农村里小孩子几乎就是在老人们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中吓大的。
长大了经过唯物论和无神论的教育收效不大,心里老早留下阴影了,要不现在怎么提倡教育要从零岁开始呢。
这荒郊野外的,老爸又不在家,她老爸在小米心中就是个镇宅之宝定海神针能避一切邪物。
小米慌了神,蹑足潜踪一溜烟跑回屋里去了。
使劲摇晃睡的香香的霍岩:“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霍岩懵懂地睁开眼睛:“又来人了……”
“啥来人,又闹咳嗽了,快去看看,可吓人了!”
“还有这事!”霍岩一听来了精神。
男人天生爱冒险的心理作祟,一挺身起来了:“看看去!”
顺手抄起屋角竖着的榆木棍子这曾立过汗马功劳的棍子也跟来猪场了,开门出去了。
小米不放心,没找着什么趁手的兵器,只好拎起外面窗户根儿下的一把小铁锹跟在后面。
两人浩浩荡荡地奔产房去了。
到了产房近前霍岩气势汹汹猛地拉开房门,往屋内一看。
呃
“那个,呃,大姐,恩,我们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呵呵……”
只见他大姨子陶明月正捧了本书坐一个产床的旁边惊讶地抬头看他呢!
感情自己忘了放人家进来这码事了!
小米也挤了进来,一见她姐在很奇怪,刚要说什么被霍岩拥着就往外走,还回头对陶明月道:
“看样子是没啥事哈,我们先回去了啊,先回去了,先回去了……”他这边拽着活蹦乱跳伸头张望的小米回屋不提。
陶明月就纳闷了:
帮忙?棍子和铁锹?难道接生时要用到?书上没说啊!难道没看仔细!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这么大的工具居然给漏了,再仔细看一遍吧!
一夜无话,这猪也没个准儿,有时候提前生有时候延后生,没办法只好看着。
陶明月看了一宿也没个动静,早晨给小米两口子早早做了早饭放锅里,自己吃了一口就在门房补眠。
今天陶奎松结婚的大日子,早几天就接到信儿了,小米已经成家了,按当地的习俗得独自花彩礼钱,不能她老爸一人代替一家。
她姐家则由她姐夫领着陶陶开着猪场的小面包去了,她老爸坐着车跟李贵强一起去的。
小米和霍岩一起去的。
酒席就在镇上的酒店办的,新郎新娘双方的亲属都不少,还有两人的同事,十分热闹。
小米去的晚些,典礼快要正式开始了才进去。
远远看见庞然大物孙丹妮化着浓妆穿着婚纱,笑语嫣然愣装文明人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近前一看肩膀和胳膊是一层极薄的纱网几乎等于露在外面一样,小米心道丫的也不怕冻感冒了。
不过,再怎么说陶奎松也算终身有靠了,估计这母老虎定会对他好,毕竟是她自己看上死乞白赖嫁的。
再看陶奎松,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红领带白衬衫,原本就唇红齿白的益发显得倍儿精神,更难得的是神态气度特深沉。
小米和霍岩走过去同新人打招呼,小米边和孙丹妮说话边用眼角余光瞟着陶奎松也不怕孙丹妮发现了挠她。
见这家伙应对得体彬彬有礼,看来这人要是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啊,马上就成熟了。
小米自己结婚才一个多月,怎么感觉像是很久了似地,看看一边同陶奎松说话的老夫霍岩,这家伙人前一派人模狗样,背地里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狐狸尾巴越露越长眼见着现原形了。
某狐狸似感应到了小米的注视,扭头冲爱妻一呲白森森的狐狸牙,吓的小米一缩头回壳里去了。
小米以前参加的婚礼不多,抠门怕花钱。
如今自己没什么牵挂一心观赏起人家的婚礼来了。
别的尚可,就是这司仪那牛吹的呜丢呜丢地响出二里地去,当着这乌鸦鸦的一群人面不改色地愣是把孙丹妮那母老虎吹的成了老虎精了。
一张嘴众目睽睽之下竟把孙丹妮活生生给整了容。
水桶腰给整成了柳树枝;馒头脸给瘦成了毛磕儿;萝卜手给削成了小葱;至于纹眉纹眼线唇线换肤局头发那都是一句话就搞定。
幸亏孙丹妮长的还不错,不然指不定让他给糟蹋成什么样子呢!
只见他直说的口沫横飞天花乱坠,那简直是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凡尘都搁不下又让王母娘娘来绑架,啧!
陶奎松就不用说了,浓眉大眼肥头大耳悬胆鼻银盆脸有福气有能耐的一塌糊涂稀里哗啦。
陶奎松现在也真是成熟到一定程度了,被人夸了半天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跟说别人似的。
孙丹妮好歹还意思意思地羞了一下下呢。
看了半天,小米捅了捅旁边的老公霍岩低声发表她的观礼感言:“幸亏咱们结婚时的主持人没这么夸张,不然那婚估计我就结不好了,瞎结!”
霍岩得意洋洋地笑,也小声地回道:
“那是你老公我有先见之明,特意叮嘱他一定要低调、低调,不然把你吓着了我可不给钱,嘿嘿……”
……
“那调也不能太低了,我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被人大庭广众的吹捧奉承让你给搅了。”
……
最让小米目不忍睹的是新人敬酒的时候。
一桌年轻的来宾故意闹新郎新娘,又是二人吃糖又是碗上鱼筷的弄了许多名目,直把新郎新娘折腾得手忙脚乱面红耳赤。
最让小米瞠目叹服的是猪八戒背媳妇,那哪是八戒背媳妇啊,简直就是媳妇背八戒!
又扭头向霍岩发表她的看热闹感言:
“这也太能闹了,咱们结婚的时候要是有这么整事儿的,可叫我怎么活啊!”
“呵呵,怎么活,快活!”
那帮小子平时一肚子鬼主意,关键时刻胆太小,一点儿事也没弄出来。
生不逢时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
情人节
元旦两天假期很快过去,霍岩包袱款款回去上班去了。
头一次觉得要是能早点退休在家养老就好了。
小米她老爸和新老伴也回猪场住了。
门房那屋新年之前小米和她姐就找人收拾一新。
原来的水泥地上铺了粉色瓷砖;炕上铺了新买的浅粉色带荷花图案的地板革;被褥也买了两套簇新的红缎子大朵牡丹花面子的,看着就喜庆。
还置办几样简单的家具,地方不大装不了太多所以紧着实用的添了几样。
其余的吊棚粉刷墙壁等就不用说了。
整个房间清爽舒适焕然一新。
她老爸在霍岩走后就搬回来住了,老太太是个勤快人,每天抹布不离手里里外外都能擦上几遍。收拾的纤尘不染。
饭也不用小米伸手,只管让小米等着吃就好了。
衣服被褥什么的都有洗衣机,老太太也没啥重活,只把爷儿俩饮食起居拾掇的舒舒服服。
小米的猪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收购新玉米了。
前几天收的少些,现在卖的人多了收的也多了些。
让贩卖玉米的直接把粮卸到地平上,质量好坏一目了然。
平时她老爸没什么事就用铲子把玉米产平趟出像田地一样的小垄,一条一条的既齐整又容易晾晒。远远看去一片金黄的田野一般十分好看。
若是太阳好晒个五六天就差不多了,小米就伙同老爸把干玉米装袋系上袋口运进库房里去。
一袋玉米至少也有个一百一二十斤,量少不用垒垛还行。
现在收购的量逐渐多了,玉米垛也是越来越高小米可就吃不消了。
尤其担心她老爸,脚跟又有毛病。
小米一个人又弄不了那么一大袋子的玉米,每次老爸给小米搭手小米都提心吊胆的。
看着实在不行,想起家里还有一壮年劳力在家呆着没事干,一个电话打过去把她姐夫李贵强招来了。
这李贵强也能耐,刚刚厂子关闭了不到一个月,现正失业在家给媳妇做饭。
小米粗略地算了一下,这李贵强据她所知就靠黄了至少五六家厂子。
看来此人乃是不吉利员工,一般命不硬的单位不宜雇用。
别说,李贵强还真卖力地给干了六七天。
玉米袋子垛码的齐整不说,晾晒玉米也不用陶老爸伸手了。
被一家子好一个表扬,心里挺美,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这李贵强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别看打架打不过他小姨子。大小好歹也是个男人,力气还是有的。
过了开始几天的不适应时期后,胳膊腿儿也不疼了就习惯了。
原本这些年做司机给人开车练的很会看人的眉眼高低有点学油滑了。
这回干了些天体力活儿,吃饭也多了睡觉也香了,一些浑身上下屁股疼的小毛病也没了,人也有了力气了,精神头也不一样了。
竟比吃了十全大补丸都管用。
要不监狱里改造犯人都叫劳改呢,国家老早就研究出来了,对那些不老实的,抓住了就得让他干活儿、干活儿!
把他手脚都占住了,脑子也没空儿想别的了。
从精神到肉体,劳动改造人呐!
新玉米价格虽然便宜,一般的老百姓不了解市场行情,也不知道自家玉米有多少水分,玉米贩子有经验又会忽悠,相对的玉米贩子的利润倒高。
眼见着贩卖玉米的拉一车玉米挣不少钱,李贵强每天倒腾玉米看着急了眼红了。
回到家同媳妇陶明月商量,非要出去倒腾玉米不可。
陶明月给他磨的没办法,难得他主动上进一回,虽然对他实在没啥信心,也不忍心就这么一棒子把他打死,说不定还真就能弄出条活路呢!
有她妹子小米的前车之鉴,现在陶明月还真不敢轻易地有职业歧视瞧不起一般的劳动人民。
可若是去贩卖玉米得有车子有本钱啊,现在家里除了陶陶是个富裕户小米给陶陶存的教育基金,自己手里总共就那几千块钱,什么用也不顶啊!
找小米借又怕到时这生意一旦有什么差错她妹子一准儿又不要钱了。
陶明月最是个好强要面子的,在谁面前也不愿意短了。想来想去,一狠心把陶陶的教育基金从银行取了出来,对小米就说是李贵强他爸妈给拿的钱。
于是李贵强同他老爸当天就去买了农用三轮车,据说磨合好了能拉个十来吨没问题,赶上货车了。
小米也支持她姐夫干点什么,总不能这么在家当家庭妇男,那也
不是个事呀。
由于刚开始车子磨合不能拉太多货,每次只能拉个一吨两吨的。
小米干脆也不收别人的玉米了,只收她姐夫的,每吨多给几十块钱,原先那些活还是他做。
所以李贵强这生意是利润丰厚包赚不赔。
每天干的更来劲了。
什么生意要是赚钱了,一准儿干的人就多了。这贩卖玉米也是,眼见这这一行挺来钱,一些原本搞运输沙石建材或给人出租的大小车辆都眼红了,纷纷投身到贩卖玉米的大军中来。
李贵强初入这一行没经验,干了二十多天眼见着车子要磨合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大展身手大干一场,可原先定好卖给他玉米的农户屡次三番地变卦。
总是他头一两天定好了过去装车的,到时候人家却提前卖给了别的出价高的人,有的甚至早上刚定好,下午人家就打电话来告诉已经卖了。
他头一次干这个,不知道其实这种一锤子买卖发生这事挺正常,加上也没经验,把他气的够呛。
怕丢面子又不敢对媳妇说,只好暗气暗憋。
可他也不是个真能受了气的主儿。
也憋着一股劲儿非要看看谁跟他作对。
终于有一天给他撞见了。
这天他去预先定好的一家农户收玉米,长了个心眼提前就去了。谁知刚到那家大门口就见一辆三轮车满载着玉米袋子忽忽悠悠开走了,那家人家还在大门口目送呢,看见李贵强来了都挺不自然。
李贵强也没搭理他们,直接加大油门去追前面的车子去了。
农户一年到头有的人家就靠种点地为生,想多卖两个钱也情有可原。
很快前面的三轮车也发现他了,重车跑不快,就在前面横在路中间晃悠。
乡村路窄,他在前面横着李贵强还真没奈何。在一条宽点的路上转弯的时候,李贵强以为机会来了忙加大了油门追上去,想把前面的车别住,不让人家走。
可谁知人家重车他轻车没拗过人家,反倒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挤兑到一边的壕沟里去了。
话说,正赶上霍岩周末回家看老婆。
猪场这边张婶包了饺子还弄了不少菜。
小米打电话让她姐一家赶快过来吃饺子,打了半天没人接,打她姐夫的手机也没人接。
小米就奇怪了,按理说她姐放假在家应该没啥事了,早上她也告诉了她,霍岩今天回来要他们一家过来吃晚饭呐,怎么到处找不到人呢!
心里没底坐不住了,非让霍岩开车陪她进村去看看不可。
两人来到她姐家一看,大门紧锁。
到旁边李贵强他妈家一看,大门紧锁。
小米一颗心就悬了起来。霍岩见小米满脸担心,就安慰她:
“你姐那么大个人了,一会准能来信儿,先别想那么多,说不定亲戚朋友谁的有什么急事来不及告诉你一声就走了。”
果然,不久陶明月打来电话,李贵强出了车祸左小腿骨折现在人正在医院里,已经做完了手术转到了病房。
小米忙打听了哪家医院以及病房,同霍岩草草吃了一口就走了。
临走轻描淡写地同老爸和张婶说了情况,让他们别担心,已经进了病房没危险了。
自己先去看看,明天老爸再和张婶去吧。
因为已经晚上,邮局和银行都停止营业了。
小米同霍岩划拉了两人身上和家里的现金,凑了个一万块钱,先拿着吧,明天天亮后再去取吧。
张婶给装了一大饭盒饺子让给她姐一同带着。
到了医院一看,她姐夫可怜兮兮地躺在病床上,左小腿弄的有小水桶那么粗。
她姐连着陶陶李贵强的爸妈还有李贵强的舅舅都在,霍岩同小米问了问情况,知道没什么危险也放了心。
把钱给了她姐,陶明月说啥不要,说是家里钱够用,公公婆婆也给拿钱了云云,但是拗不过她妹子。
小米知道她姐那死要面子的性子,硬是给扔下了。
看看她在这也没什么用处,她姐得在这照顾一些日子,同霍岩在外面的超市买了些日用品给她姐他们。
这边有李贵强他舅舅家在附近也方便,问了一下除了给她姐带些衣物也不用别的,安慰了她姐一番就带着陶陶回去了。
伤员李贵强住了一些天医院没什么大碍,也眼看着要过年了,就回家养着了。车子的善后处理有他爸和他老舅帮忙办理也不用他操心。
不过玉米贩子李贵强的创业生涯也算是结束了。
话说今年西洋情人节的第二天就是农历年三十,小米一向也没那个概念,只听电视播报说玫瑰花如何如何紧俏值钱,很不以为然。
之前霍岩也打电话回来问过要不要买什么年货,小米同张婶已经把年货置办的差不多了,连着她姐家的都给置办了。
要他不用买什么了。
不过今年过年恐怕是回不去他家了,她姐夫得她姐照顾,自己离不开。
霍岩也没办法,反倒安慰她明年再回去也一样的。
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陶明月听说小米不回去过年,马上有意见了:
“放心回去吧,你们结婚头一年不回去不好,人家父母一年也见不着几回儿子一定惦记着过年能聚聚。猪场我看着,你姐夫又不是残废了,这边有他妈帮着照看着没事儿,不然每年我们也得同他妈一起过年,我在猪场这边没啥不方便的。没准儿我不在了人家一家三口倒自在也说不定,去吧去吧,啊!”
小米给她姐一通劝,想想霍岩父母也怪可怜的,一年到头了还看不见儿子,她姐夫的情形也还行。
就收拾她和霍岩两人要穿戴的衣物决定回去了。
农历二十九的下午霍岩回来了。
虽然小米说不用买什么了,他还是买了不少希奇名贵的干鲜果品和糖果。
小米一路帮着倒腾到厨房和老爸那屋去,张婶都一一收妥放好。回头见霍岩前排副驾驶坐上还有一个黑色塑料袋,严严实实鼓鼓的一袋子。
问正捣鼓仪表板下面置物箱的霍岩:“塑料袋里是什么?”
霍岩顿了顿继续捣鼓,脸上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不自在:
“没什么,给你的。”
给我!
小米瞄了瞄那看着很结实的黑袋子,怎么看怎么不象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种袋子,农贸市场上的鱼贩子常用它来装鱼。
难道知道她爱吃鱼给她买了几条鱼回来?
小米在后排座手里还拿着两盒子糖果,就叫霍岩:“你递我看看。”
哪知霍岩竟嫌弃一般马上离开塑料袋一段距离:
“还是你自己拿吧。”
小米就奇怪了,这家伙平时也没见他怕脏怕累呀!
狐疑地瞧了霍岩一眼,探身子过来拿。
哪知她老公又有意见了:
“还是,还是……拿到屋里去看吧,啊?”
有古怪哦,这家伙买保险套也没这么磨叽过。
难道是比保险套还拿不出手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东西?
看来一定不是鱼了。
看到霍岩一脸难得一见的尴尬和好声好气,小米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从了他,拖过袋子拎着下车就想进屋去看看。
哪知还没走几步,她老公又发表意见了:
“那个,还是回咱屋里去看吧,啊?”
小米掂了掂黑塑料袋,看外型类似一颗大白菜,不解,搞什么这么神经兮兮的,这哪是她老公一贯的风格啊!
端着糖果盒子拎着疑似大白菜的黑袋子回了屋。
放下盒子急忙打开塑料袋,扒掉一层还有一层,扒掉一层还有一层,扒掉一层还有一层,扒掉一层……
小米有些怒了!这不是考验她的耐性呢么!
再来一层她就决定不扒了,直接拿剪刀剪开得了。
终于扒到第八层的时候没黑塑料袋了是一白塑料袋!
不过里面隐约露出色彩斑斓的东西来,忙扯掉袋子,一看:
却是用漂亮的包装纸包着的一大束整齐的红玫瑰花!
小米满脸黑线,折腾半天原来是束花,搞的神秘兮兮跟炸弹似的!
至于么!
想想霍岩当时的表情,这家伙该不是不好意思吧?小米越想越可能,直乐的在炕上打滚。
既然脸皮这么薄,他当时是怎么买花的?
小米憋了半天终于等到吃过晚饭,霍岩回屋睡觉了才问了出来。没办法,自从玫瑰花进屋后这家伙就没进过屋,一直在她老爸那屋晃荡。
小米心道有能耐你就睡老爸那屋得了!
霍岩给小米逼的没法,才支支吾吾地说了经过。
原来是从始至终这家伙就没碰过那花!一直是花店的人在按他的要求鼓捣还给送到车上,他也就掏了钱付帐!
不过,
“当初我们结婚那些花你不是搬回来了么?”
“那不一样……不是别人送的么。”
……
有了
霍岩和小米两人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开路了。
她姐陶明月头一天晚上就带着陶陶过来了,李贵强回他妈家了。
还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新媳妇头一年回来,公公婆婆大红包送上,小米心里挺美脸上还装平静用眼睛征求人家儿子的意见,霍岩示意她收下,小米就笑纳了。
霍岩的父母都有退休金,据一般的市场行情推测医生和教师的退休金应该还不少。
所以小米之前也琢磨不能就这么空着两爪儿就去了,老头老太也不缺钱,就买点什么东西吧。
可是买什么好呢?
碰巧儿有一次李贵强去看他舅舅,小米一直想给霍岩买块挂车里的玉石钱串子,就同李贵强一起去了他舅舅的玉石厂。
小米对玉石这东西没什么研究,看来看去挑来选去,给老公公买了个碧绿色的玉石笔筒,听霍岩说他爸没事爱练个毛笔字什么的。
给他妈挑了副玉石镯子。
基本上都是李贵强他舅舅推荐的。
不过霍岩车上挂的一串玉石大钱可是自己挑选的,价钱比笔筒加上镯子都贵。
令小米严重怀疑x舅舅的眼光和居心。
提到李贵强的舅舅,小米有感于老舅的赠预制板之情和二舅的剖河磨玉之义,头小年的时候买了头猪请人给宰了,给老舅送去一大块,二舅,李贵强妈家,她姐家以及陈大爷家都送了,陶三叔现在陶奎松家住着也让人给捎去了一块。
小米这次去婆家也没空手把买的礼物都带来了。
两老人看着都挺喜欢。
不过没料到霍岩他姐霍婷也拖家带口携着老公和女儿回来了,比霍岩他们回来的略晚一些。
霍婷是个开朗热情的大美女,浑身上下洋溢着都市女性端庄妩媚和洒脱,职业是个会计师。
她老公瘦瘦高高的很斯文是个律师。
女儿宋吉羽只有四岁,长的像爸爸多些跟瓷娃娃似的极可爱。
还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霍婷因为弟弟结婚时她正在外地出差没赶回来很觉得遗憾,所以待小米特热情,一回来就拉住小米问东问西问长问短。
小米虽然心眼儿不太多,但是还是感觉似乎有点……霍岩她姐有一种暗暗打量她的意思,这也正常,不过总觉得透着……审视的意思!
不过小米在她姐的阴影下老早习惯了,面对任何美女绝对不会自卑。
还卑什么卑,反正自己就是这样儿了,她自己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世界上比她丑的姑娘多的是,也没见谁因为长的不好就自杀了,自己长这样该知足了!
所以大大方方任君观赏随便审查倒是很坦然。
霍岩她姐夫很绅士地同小米打了招呼就一直和霍岩还有霍岩他爸一起在客厅说话。
晚饭是霍岩他妈准备的,小米过意不去要帮忙,老太太说啥不用,霍婷也拉着小米去说话,小米没法只好同她去休闲,不过让老太太一个人忙活总觉得心里不安,人家小吉羽还在一边帮姥姥忙活呢!
年夜饭菜式不但不少,而且色香味俱全。
看来她家老婆婆厨艺不错。
小米就想不明白了,这么好的手艺怎么就养出霍岩那什么都吃不嫌食的个性呢!若是自己早给养刁了。
宋吉羽这小娃子则最喜欢她舅舅,霍岩把她 上上下下抛来抛去地玩儿,小姑娘乐坏了,咯咯笑的满脸通红兴奋的没多大一会就露出淘气的本性来。
晚上一家人看电视,没一会儿霍婷就嚷嚷着没意思非要打麻将。
小米不太会玩儿,霍岩他妈陪着小吉羽说故事书,三个男人加上霍婷正好凑成一桌稀里哗啦打上麻将了。
小米偶而给他们端个茶递个水果什么的,看着这麻将实在无趣想着霍岩他妈那么大年纪忙活了一天应该是累了,就接替了老太太的工作陪好奇心超强的宋吉羽讲故事。
讲着讲着小米也来了兴趣了,没想到哇没想到,现在这故事书还真有意思。
小米原本也是个爱玩爱笑的主儿,越讲越兴奋,绘声绘色连讲带比划:
……狐狸翘着小尖嘴,细声细气地对大公鸡说:“大公鸡老朋友,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想啊想,我晚上都睡不好觉了,以后我们俩一起玩吧,我决心改掉爱吃鸡的坏毛病,跟小白兔一样只吃萝卜和白菜……”
小孩子比大人还容易快乐,小米笑的不行宋吉羽也眨着俩水汪汪黑亮亮的大眼睛笑的前仰后合,捧场的厉害,小米都怀疑她们两个笑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儿!
霍岩他妈先行回屋休息去了,打麻将的四个人被她俩的笑声吸引,忍不住探头探脑地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把她俩乐成这样。
挨到十一点多钟,小娃子吉羽挺不住了,靠在小米怀里听着故事就睡着了。
霍婷把她抱到卧室回来继续打麻将。
小米因为在家时一般头半夜尽量睡觉,后半夜往往要看着产房养成了早睡的习惯,同几个人打了招呼也回去睡了。
霍家是挺新的房子,三室一厅的格局,估计也是等子女都结婚了回来有地方住。
睡了不知多久感觉霍岩也进了被窝,小米迷迷糊糊地问:
“不玩了,几点了,输了赢了?”
“恩……当然赢了,你老公我跟他们几个又菜又有钱的手儿,要是输了以后怎么出去混。”
“……哦,赢了就好……别忘了,有空儿上交所得税啊。”
“行行……”边说话手不老实地顺着小米睡衣的衣襟摸了进去。
小米以为摸摸就算,谁知这家伙竟大张旗鼓地鼓捣上了,眼看情势不对忙扯住他的手:“都几点了你不困么?”
其实她是觉得在这里做这种事感觉有点别扭。
“做了睡的香。”一点没停止的意思。
小米还是觉得不得劲儿,忽然想起件事来:
“……恩,那个,似乎,套子好像没有带来的样子……”
霍岩关键时刻动作停了停,不过欲望战胜了理智声音略带沙哑地道:
“我记着了,别担心。”
他一说别担心小米就觉着心里不那么踏实,本来脑子就不太清醒很快就没那么多心思胡思乱想了。
第二天小米早早起床帮霍岩老妈做早餐,霍老爸和小吉羽起的也挺早,其余三只因为打麻将太用功就起的晚了。
尤其霍岩这只万年大瞌睡虫是起的最晚的,连打麻将再干体力活儿劳心劳力的,睡到快中午了才起床,早饭午饭合成一顿,倒给他妈家省了粮食了。
小米担心猪场呆的也不安心,夫妻两个初三就回去了。霍岩也看出小米在他家呆的不踏实不自在,所以提出提前一天回去猪场了。
家里她姐陶明月照顾的挺好,一切井井有条,比小米在家时还有秩序。
可就是有一些小猪总坏肚子,扎针吃药这两天症状轻些了却没完全好利索。霍岩进去看了看说问题不大,小米也放了心。
全家人除瘸腿李贵强没来外也算吃了顿团圆饭。
小米给陶陶和张婶都发了红包,一老一小都挺高兴。
初六霍岩就回去上班了。
现在公司的第三家控股厂家正在接触当中,据小米家xx牧业内部高层人士透露,老头黄成炯雄心勃勃地计划五年内建五十家分公司,现在只是个开头。模式基本上以控股为主,特殊情况可以收购。未来三年公司总部有可能转移更利于公司未来发展的省会城市去。而控股,基本上是购买目标公司一定量的股份加上技术和管理入股,所占股份达到控股百分比。而总公司则对新公司的各个部门进行重新改造或换血。尤其是销售部门,几乎是大换血。原先人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和了解后再另行安排,基本上被总公司看中的职位和待遇反而比原先好些。而原来总公司的一些管理人员则有不少开始往各分公司委派,一般都是升官了。
小米知道了后那个悔啊,想当初想当初啊!自己要是没跑出来是不是也能升官了发财了!
不过,马上爬走拿到计算器又爬回来,五十六乘以十再乘以二点五再乘以二百再乘以n多再减去n 多,恩……一二三四五……个十百千万……
嘿嘿!不错不错,在目前猪肉市场行情飞速增长的喜人形势下,按某高层的保守市场预测,今年一年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再赚块河磨玉没问题。
嘻,还是比升官发的财多!
而且自己说了算谁也管不着,哪个猪不同意敢哼哼一声就赏他一脚,关起门来成一统哪个敢称是大王。
嘿嘿!
小米越想越高兴有时睡觉都能乐出声来。
而且过了年后猪价不但没降反而上涨,眼见着她家的小猪吹气似的长大,并且第二批猪崽眼看着又要出生了。
小米那个美啊,每天吃饭也香了人也长胖了。
这天小米没事赶巧她姐下午没课过来看看,姐俩儿还有张婶坐门房热呼呼的炕头上说话儿。
张婶一边给小米织着一件橘红色的毛衣一边说自己胖了十多斤,昨儿个刚刚在库房里的磅称上称过,以前的裤子都显小了,明年还得重新做棉裤。
小米就感叹咱家终于要奔了小康拉我也胖了最近总觉着腰上紧的慌云云,末了为了增加说服力还站起来在炕上走了一圈向大家展示了一下奔小康的证据。
她姐看着小米明显有些胖了点的小肚子迟疑了一下充满疑惑地小心求证:“那个,小米,你这个月和上个月月经来了么?”
小米三两下蹦到放小褥子的炕头:
“到来的时候自然会来,我哪记得这种小事。”
张婶就笑,小米想想不对,她姐这是意有所指啊。不过这点常识她还是有地,不敢大意忙在脑中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这个月时间似乎过了几天上个月似乎有点想不起来大上个月更想不起来了,迷糊!
感情一天竟想着赚钱的美事了,这种小事根本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既然想不起来就有两种可能,不过小米觉得其中一种可能不太可能,自己压根儿就没啥感觉,几种常规反应都没太出现。
至于还加个太是因为谁没个不舒服的时候,就是个男人他也有个头疼脑热恶心无力肚子痛拉稀的,何况是她个小女子。
不过话是那么说,自己心里也没底,买了验孕试纸偷偷试了试,一道杠,呼!天下太平,没事!
不过这胖出小肚子总不是个事,每次睡觉前看到自己的肚子总是免不了隐隐担心,将来会不会变成孙丹妮第二!
同霍岩也讨论过有关于此肥胖的问题要不要处理一下,比如减个肥什么的,霍岩瞄了一眼:
“没事,不胖。”想了想又补充道:“要不上医院检查看看……明天我陪你去。”
于是夫妻二人在四月的某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去了县城的医院。
至于为啥没上镇上的医院,实在是因为那条件设备环境实在不堪入目还出过上了报纸的医疗事故,连霍岩都知道此医院的外号是‘xx镇人民误诊医院’。
啧,听听,谁敢去啊!
到了医院送上小便,让霍岩坐那儿等待结果小米去了趟外科找陶奎松想看看他怎么样了,新婚愉快否?挨打否?肥了瘦了否?
结果找了一圈人家今天休息。
只得又一路打听回到化验室外长椅上她亲人老公的身边。
颇为忐忑地等了一阵子终于拿到化验结果怀孕了。
到ct 室照了b超六十多天了!
陶小米同学直觉大事不妙,走出医院觉得阳光也不那么明媚了,
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我怎么向我姐交代哇!”
霍岩除了刚开始有点惊讶后倒很快接受了现实还有点高兴。听了小米的话不禁有些奇怪:
“这是我们俩的事干吗要向你姐交代啊?”
他一说话倒让小米想起这罪魁祸首来了,怒目而视:
“你还说,我都同我姐说了等过一年再考虑要孩子的事,这又闹这么一出,我姐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呀,……是意外……咦!不对呀,你不是都有预防的么?怎么会出意外?……难道是套子的质量有问题?”
也没准儿,这年头许多东西质量都不可靠!人更不可靠!
想到这小米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老公,霍岩本就心里有鬼要不怎么提议到医院去呢,现在给受害者一逼视想着反正早晚也得要孩子就索性认了:
“那个……好像啊,好像,我们过年回家的时候没有带套子的样子……记不大清了啊。”
记不清还有年有月有日的!
小米气坏了,跟这人你就一点也不能打盹儿,一不小心就被糊弄了!
还是陶陶有先见之明啊,当初小鬼头就警告过自己:
结婚别太高兴!
呜……这可怎么办呐?
我的小猪,我的大肥猪,我还得养猪!
呜……据说生孩子很疼!
小米一脸愁云惨雾,对比霍岩一脸欢欣鼓舞。
看到老婆面色不善,某人忙收讫笑脸小心察言观色好言好语地劝说:
“那个,有了就要了吧,啊,都这么大了,再过个七八个月就生了,这也是早晚的事嘛。”
小米一听火了:
“那我的猪场怎么办!我是养孩子还是养猪!咱不是都计划好了么,先养猪后养孩子!……听说,听说生孩子挺疼你知道么!反正又不是你生,你说的倒轻巧!呜”
霍岩忙手忙脚乱地安慰她,幸亏在车里没人看见。
回去霍岩给陶明月打了电话说了情况,没办法,小米死活要他自己汇报。
陶明月也没说别的,不过有了就留着吧。
看小米那样自己实在不放心,霍岩就晚走了一天,边安慰边同小米商量关于安排以后的事。
这以后可得多加小心了,不能再熬夜干重活儿了。
可是猪场怎么办呢!
鬼子要进城
霍岩同小米研究来研究去当然,主要是孩儿他爸自己在研究的时候居多,小米偶尔泼泼冷水跟不是她家事似的。
最后霍岩还是觉得雇人不太可行。
首先这是个有些技术含量主要是责任心要强的工作,体力上的要求倒还在其次;再者现在这个时候该出去打工的几乎都走了,家里附近剩的都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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