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姬发那只在他半晕半醒之中、一直安慰他的手掌,还会笨拙地抚摸他的头,嘴里还不停地大叫着:希望让所有的疼痛都快些从他身体中飞走……
每当回想到那一刻,姬旦总会感到胸口暖暖的,好象伤口也不再那幺疼痛,而且亦会慢慢从极度的痛苦中恢复神智——如同此刻这样。
但是现在这双抚慰他伤处的手掌,似乎并不是姬发所有……
「你醒了?」
姬旦听到一个颇为爽快的嗓音,但是他睁开眼却看不到一丝景象。姬发呢?他现在来不及追究失明之事,张口就准备问他兄长的下落。
「若你想问你的同伴,他现在就在你身边,不一会便会苏醒。」
「谢谢。」姬旦衷心感谢救他兄弟的恩人,并终于松下一口气来。「请问我兄伤势如何?」
「他背上中了一箭,不过箭头只是插进皮肉,并没有生命危险;此外就是他身上外伤不少,失血过多,其它倒无大碍。」
姬旦点点头,他觉得这位话音听上去比较年轻的救命恩人好生有趣,看来对方一直在观察他神情的变化,而且也算能够比较准确地猜出别人心中所想。只是那口气中怎幺隐隐透着一股好胜之气?莫非对方认识他?
「倒是你的眼睛,看起来你似乎是撞到头部,所以……」那人一直紧紧盯着姬旦,而最终他的语气终于耐不住惊讶:「你怎幺一点儿也不在乎?」
「如果我以后无法视物,那也没办法,都已成事实了。」姬旦摸索着找到躺在他身边的姬发,感受到对方那有热度的体温才真正放下心来。
「再说,你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想应该还有转机吧?」
「你的确有点意思,难怪师父他说你异于群儿,远非常人可估量。」那人顿了顿接着开口:「我叫姡А!?br/>
「嗯,我是……」
「我知道,你们是西岐的二王子与四王子。」
姬旦微怔,正待开口却听姡b绦档溃骸改愕难劬σ蛭凡渴艿阶不鳎菔笨床坏蕉鳎妊乖谀抢锩娴幕17耍涂梢允游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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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兄弟俩挺逗,之前为了医治你,我和师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你从姬发怀里扯开:而你也是一醒来就问你哥哥平安,看来西岐人果然如传言那般仁爱孝义,让人羡慕。」
「老四!老四!」一边的姬发却在这个时候双手一阵乱舞,口里只是大叫,继而睁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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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发听得有人讥笑他,立即向他的救命恩人瞪过去,不过一眼却瞟着额角包扎着白布的姬旦,顿时什幺也忘了,立刻再挣扎起来,扶着姬旦双肩仔细看他伤势。
待发觉其弟双目空洞,姬发更是惶急地大吼起来,听得这屋的主人连连皱眉,只得又将姬旦的伤势再说一遍,才让姬发冷静下来。
真是的,这位西岐二王子的精力当真充沛,他真的身负严重的外伤幺?
姬发抚着弟弟的脸颊,垂下头,难怪那蛮人在之前如此惊讶姬旦的眼睛,却想不到姬旦受的伤比他想象中的重多了。就算明知道不久以后弟弟的眼睛会恢复,可此刻见着姬旦全无神采的眸子,他眼里亦忍不住露出焦虑与疼惜。
「那幺,你们好好休息,等我师父从集市回来再说吧。」姡b值芏艘皇奔湎喽晕抻铩5彼淮嬖谝话悖憔跗啤?br/>
他转身抬步,走到门边时回头又对姬旦说道:「你们押着进贡的东西进城那天,很多人都知道。」
姬旦点点头,知道对方在解释他为何知晓他们兄弟的身分。但即便如此,他怎幺连姬发的身分也一并清楚了解?
「旦,疼幺?」待姡6怀鑫荩x1懔12醋プ〉艿艿氖质咕20笞牛俨辉杆煽付脊治摇d闼档枚裕也桓谜腥悄侵直氨尚u耍δ闼渴芩稹?br/>
「对方有备而来,二哥不必过于自责。」姬旦柔声劝道,恍惚间感到姬发的气息逼近。
虽然他知道这是兄长在仔细察看他的伤势,但这近距离的接近却让他脑中禁不住微乱,就连姬发跟着轻轻地将唇贴在他的额前发问慢慢碾动,也没有出声拦阻。
姬旦记得小时候他偶有病痛时,姬发便是这般哄着他、为他驱逐疼痛。尽管极是喜欢兄长这般作为,但此刻他二人已非孩童,再则,他不知何时便对姬发怀有一种道不出的莫名情愫,这样的亲昵行为却只是让他更觉难熬,生恐露出丝毫不妥之举让姬发知晓……
明明就是最不该有的可耻情欲,为何却偏偏滋长在心间?
「还好你的眼睛会复明,否则我可万死难辞其疚。」姬发伏身环住弟弟,轻轻摸着他柔顺的发丝,心中温软突又恢复爽朗:「不过老四你也莫怕,若真到难以挽回的那一日,我必定永世相伴你左右,以我之眼替你之目,以我之脚代你之足,让你便与常人无异。」
姬旦微微颤抖,终放软僵直的身体,安心将自己交于姬发支撑。
被哥哥身上温暖十足的阳刚味道所包围,根本不用费心便可以察觉姬发毫无心机、也是赤裸的关怀之情,只欲让他晕厌。
但是,姬旦最终只是举指紧紧地抓住兄长结实的臂膀,埋首在他胸前,生逼自个儿咽下满腹话语。
姬发微微笑着,好似毫不察觉弟弟的异状,只是双臂再拢了拢,眼睛里散着一股迫人的炯炯光芒。
晚间的时候,姬发兄弟二人终于见到了姡Э谥兴档氖Ω浮彩撬钦嬲木让魅恕?br/>
「原来是你这位老伯?」姬发趴在床上,见到为他换药的白须长者忍不住奇怪。因为对方正是日前在集市制止他打算教训崇应彪的老者,但他此刻在这间屋里却白袍素带,全然不似那日的粗衣打扮。
「这位是我师父,吕尚。」
「多谢老丈!」姬旦从姬发口里知道对方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翁,他在之前就觉得对方气度高华,定乃当世之高人,所以尽管这吕尚隐于市并不比当今名士,但姬旦待他却是礼数极佳。
「你脑部的瘀血积得并不多,七天之后便可复明。」姡y氖ψ鹞x11缓靡┲螅粤硪槐叩募y┧档溃骸咐戏蛳茸娣庥凇郝馈唬翟蜓叵眨酝庵怂匾浴荷小蛔肿猿啤k耐踝哟罂梢源顺浦!?br/>
「这幺麻烦做甚?以后咱们兄弟就叫你太公好啦。」姬发插嘴进来,他听说姬旦的眼睛这幺快就会复明,心里也是异常高兴。
「太公之前可曾去过西岐?」姬旦觉得眼睛被姜尚之前那副药敷过之后,感觉清爽不少,这心神更定。
他知道姡蛩怂党鼋姓獠悴晃馊怂男帐希讶话凳舅怯行慕崾叮还抢险呖谄此坪醵运茏诱獍阕魑灰晕弧?br/>
「老夫半生穷困潦倒,前些年搬至朝歌帮人宰牛为生。最近时日里勉强用以糊口的灰面摊也被人掀翻,哪来闲钱奔赴西岐?」姜尚长笑回答:「如今岁月蹉跎,已是垂暮之年,两鬓白发苍苍且身体疲乏,这把老骨头更是不想动了。」
「老伯你这模样还帮人宰牛?我怎幺看也不像呐!」姬发听这老人说得爽快耿直,心里顿时起了几分亲近之心。
姬旦却笑而不言,他听得出来姜尚言下之意,可说是一直怀才不遇,难逢明主,若然无法施展抱负,倒不如超然物外,乐得自在清闲。
「四王子这般问,可是奇怪我如何得知你这位兄长的身分?」
姬旦默认,一边的姡葱Φ溃骸改侨瘴沂Ω冈诩猩嫌肽阈值芟嘤龊螅倒盟玫饺碇Ψ侥苊闱堪崔嘧〉娜耍苯袷郎衔ㄓ形麽踝蛹x6选!?br/>
果然这姜尚一直留心当今局面动态,姬旦心中暗忖,对着姜尚所在位置诚心开口相邀:「太公今后闲暇之余,可去西岐一游。顺便了解我邦风土民情,也好让我兄弟二人以尽地主之谊。」
「有什幺事,也等你的眼睛好了以后再说吧!」
姜尚还未回应,姬旦忽然听到一个娇憨的声音响在他身边,接着耳旁衣袂响动,一人步履轻盈地来到他身边。
「这是小女邑姜。」姜尚拈须微笑,「四王子这几日换药便由她负责照料。」
姬旦称谢,心中却知姜尚之意。女孩子毕竟心细,照料脆弱眼部这种事情,她比较适合。
「啊?她是你女儿?太公,你怎幺有如此年轻的女儿?」
姬发见着走到弟弟身边,小心除下他眼上白帕,仔细给姬旦换药的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生得煞是秀美,肌肤光洁如玉,双目晶莹如水,乌发生香长至纤腰,顶部只用一根竹木发笄松松挽着,真乃一名难有的美貌佳人。反观姜尚那一大把年纪,这心里可就奇了。
「邑姜是我师娘申姜早些年在外捡回的孤女,她与我一般失去了家人,所以师父就收养了我们。」姡p豢旒x5拇缶」帧?br/>
反正都是收养的孤儿,为什幺还分徒弟与养女?姬发这时倒真有些不解了。
「这世间万物自有其规律,人的聚散离合亦都讲究一个缘分。老夫命里与邑姜有父女之谊,但与姡Ф挥惺ν街瘢圆桓乙运母盖鬃跃樱手晃∶从枰运帐稀!菇锌闯黾x14晌仕煨Φ溃骸柑斓烂砣绱耍荒芮壳螅 ?br/>
「那太公觉得谁才是姡值艿母盖啄兀俊辜x8靡汇兑汇兜兀痪跽饫先怂祷坝锎苁侨萌朔呀狻?br/>
「时机到了,父子缘分自然便随之而来。」姜尚说完转目望向姬旦问道:「四王子可……以为然?」
「正是。」姬旦浅浅恭身,同时明白对方目前尚未有前往西岐的打算,他不敢强求也便一笑不提。
自然,姜尚也未追究他二人受伤的因由。
而后的日子倒过得相当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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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所配的伤药相当灵验,远非寻常药物可比,再加上姬发身子素来硬朗,那幺严重的外伤竟恢复得极其迅速,在姬旦的双目刚刚好转之日,他背上的伤口却长好了。
由于姬发腿上的伤并未创及骨骼,他如今还可以用拐杖代步,身子刚好就闲不住围着姬旦打转,若不是姬旦双眼不便,他就又想立刻拉弟弟出去走走透气。
因为这些时日以来,姬旦最喜的一件事却是与姜尚相对而谈。姬发好生不解弟弟面对姜尚越来越尊敬的神色,也不解这两个人,一位鹤发白须,一位青丝玉容,年龄相差如此之远却怎幺谈得如此投契?
什幺文治武功?什幺当今天子与四方诸侯之间的牵涉干系?什幺各地的政要局势……
尽管姬旦向来就能够轻易讨得长辈们的喜欢,可是现在的情形也太离谱了吧?
所以这一日,姬发好不容易等到姬旦与姜尚话谈结束,他便建议出去找人给伯邑考送消息。他的理由听上去相当充足:他们如今平安无事,理应让四处寻找他们的伯邑考放下心来。
“二王子,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追杀你们的神秘人或许还在这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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