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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

作品:香绮罗|作者:晓寒秋枫|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14:35:31|下载:香绮罗TXT下载
  就真的不再哄你了,我绝对不会费力去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魏婴一动也不动,不吭声地由他抱在怀里,他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她要是再不知道分寸,结果只是自取其辱。

  任性也要适可而止,她可不想让他厌烦。

  她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只一会儿,便在他温暖的怀中沉沉睡去了。

  第九章

  漫天大雪中,房扬古放火烧了小破屋,烈焰和灰烟在寒风中狂卷乱舞,燃烧出奇诡的颜色。

  房扬古将魏婴紧紧裹在貂裘里,带着她上马,冒着风雪继续赶路。

  一路上,魏婴说起话来总是有气无力,房扬古知道她还在为了昨晚的事情不悦,从这里到安邑城起码还有两天的时间,一直这样冷冷淡淡的他可受不了。

  “在这种荒山之上不会有客店,等会儿你若是饿了,打些野味来吃好吗?”房扬古软语问道。

  魏婴连头也没有抬起来,淡淡地回答:“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见魏婴仍是这样爱理不睬,他便有意捉弄。

  “你想吃什么?这种酷寒的天气里,野味不太好找,不过有样野味却在这个时候最容易生擒,你猜是什么?”

  “什么?”魏婴表现得不感兴趣,但好奇心其实已被挑起。

  “冬眠的蛇。”

  魏婴猛地抬头看他,眼睛瞪得老大。“我死也不吃蛇肉!”

  “你不吃蛇肉?这可麻烦了。”房扬古故作沉思状,接着说:“还有一种野味可以吃,烤刺猬,味道很不错。”

  魏婴的眉头、鼻尖全皱了起来,房扬古忍着笑,又说:“你如果不喜欢刺猬,就烤野猫好了,要不然貂鼠肉也还可以吃……”

  魏婴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故意整我。”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嚷嚷着。“那些东西怎么能吃?你吃吗?分明是故意整我的。”

  房扬古大笑。

  “你总算有反应了,不过,我真的吃过刺猬的肉。”

  “骗人!”魏婴露出恐怖的表情。

  “真的,没有骗你,当年和赵国陷入苦战时,军队的粮草坐吃山空,士兵到处打野味吃,有一天房云抓到了一只刺猬,把刺猬拋进热灰中烫掉牠的刺,然后把皮剥掉放进滚水里烫熟,能吃的肉不多,大概只有一口而已,当时我很好奇,要了一小口来吃看看,味道有点像山鸡,很有趣吧。”

  房扬古正经八百地叙述着,魏婴听得入神,眼睛发光,早已经把心里的不快忘得一乾二净了,反而兴致高昂地追问他。

  “你还吃过什么古怪的东西,再说给我听听。”

  这个话题引发了魏婴浓厚的兴趣,房扬古暗自一笑,他拥紧她,继续说:“其它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后来最常吃到的是山猪肉,不过肉质又老又韧又腥,很难吃,可是为了活命,也无从选择了。”

  “好可怜……”魏婴听得心疼不已。

  突然“忽喇”一声响,一只小鹿从积满雪的树丛中窜了出来,朝前奔去,房扬古一踢马肚,有意追赶,魏婴急忙扯住他,连声阻止。

  “不要,不要猎那只鹿,我不要吃鹿肉。”

  “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天这么冷,你再不吃些东西会受不了的。”

  “我们吃那个就行了。”魏婴往前面一棵大树指了指,那棵树上结着零零星星的野果,又小又绿。

  房扬古痛苦得皱起眉头。

  “那种野果很酸很涩,根本不能入口,你饶了我。”

  “可是……”魏婴咬了咬嘴唇,嘀咕着。“那只鹿的眼睛看起来那么无辜、那么惹人怜爱,长相又和我们平常吃的家禽不一样,就算你猎了来,我也实在吃不下去。”

  房扬古拍拍她的头,妥协了。

  “好,没有关系,我们不找长得可爱的,也不找长得丑怪的,专找那些长得又蠢又笨的来吃,好不好?我的小公主。”他叹了一口长气。

  魏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女人真是麻烦。”房扬古托起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冰凉的脸蛋,无可奈何地说:“堂堂一个少将军,所有男子汉大丈夫的骨气全在你的手里磨光了。”

  魏婴笑着抱紧他,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尽管在这种风雪交加的荒山野岭,她也希望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一辈子也觉得幸福。

  雪停的那一天午后,房扬古和魏婴踏进了魏国的旧首都——安邑城。

  由于房扬古整整三天都末剃须,脸上冒出一大片青青的胡渣,守城的齐兵冷得躲在墙角缩头缩脑地看了他一眼,便放行了,竟没有认出他的身分来。

  房扬古挑了一家老旧的酒馆,问出魏士离大夫的宅第,便和魏婴直接找上门。

  魏士离的头顶光溜溜的,只有四周所剩无几的头发,在脑袋周围围了大半个圆圈,一眼望过去,活像打破在地上的一圈蛋黄。

  魏士离的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但却有尊者风范,他先是仰着头,狐疑地将房扬古从上打量到下,当一见到偎在房扬古怀中的魏婴时,脸色忽然大变。

  “你……你是……”他惊喊。

  魏婴朝他嫣然一笑,轻声软语地说:“魏大夫,我叫魏婴,是张馥张大哥让我们来投奔您的。”

  “魏婴……魏婴……”魏士离激动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语不成句地说。“你是……那个……那个……魏婴吗?”

  魏婴只觉得魏士离滑稽的模样很亲切,忍不住想取笑他。

  “魏大夫,还有别的魏婴吗?如果您还认识别的魏婴,介绍给我吧,行吗?”

  房扬古也忍不住唇边的笑意。

  魏士离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张馥他们已经找到你了,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呀!”他红光满面、兴奋异常地说。“张馥他们现在人呢?没有陪你们一道来吗?”

  房扬古和魏婴对望了一眼,脸色暗淡了下来,魏婴垂首不语,房扬古沉吟了半晌,自怀中取出匕首递给魏士离,平静地说:“张馥他们都死了,张馥交给我这把匕首当信物。”

  “什么?”魏士离不相信的看着他们,讷讷地说。“五个人……都死了?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死的?”

  房扬古觉得内疚,实在说不出他们是死于齐兵之手。

  魏婴怕房扬古为难,急忙替他说:“魏大夫,在我的身分暴露之后,大梁城的齐兵到处搜捕我们,张大哥原是要亲自带我到安邑来的,但途中为了保护我,不得已与齐兵交上手,齐兵人数众多,张大哥他们寡不敌众,所以……全都丧生了。”

  魏士离脸上的血色尽失,苍白得发青,他看看魏婴,又转头看看房扬古,又惊又疑。

  “我如何能信你们的话?”他茫然地摇着那颗半秃的头。“一个容貌与魏姬酷似的女子,自称是魏王和魏姬的女儿魏婴,然后……你、你又长得颇像那个齐国的少将军,叫什么来着,房扬古,对了,魏国的公主和齐国的少将军一起拿着张馥的匕首,前来投靠我,告诉我他们全都死了,这种事,你们说我如何能相信?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朋友,或者你们其实才是杀了张馥的敌人呢?”

  魏婴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该如何证明自己的身分,魏士离有充分的理由提出他的质疑。

  房扬古焦急地开口。“魏大夫,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能不相信她,她真的是魏婴,是魏王唯一留下来的一条血脉。”

  魏士离注视着魏婴,良久良久,眼前酷似魏姬的少女,使他陷入了回忆中。

  他叹气似地说着:“魏婴刚出生时,魏王曾邀我到魏宫赴宴,当时魏姬曾提及,公主的腹部腰间有颗血红色的痣,你……可有吗?”

  “当然有。”魏婴大大松了口气,要这个证明实在太简单了。从小她就不喜欢那颗血滴般的红痣,没想到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见魏婴回答得如此干脆,魏士离心中的疑虑立时消去了大半。

  “不介意我叫侍女验证一下吧?”魏士离的面色和缓了不少。

  “当然不介意。”魏婴点了点头。

  魏士离挥手唤来一名侍女,侍女将魏婴领到屏风后,不一会儿,便又带了出来,侍女恭谨地回复:“禀大夫,这位姑娘的腹上真的有一颗红色的痣。”

  一经确定,魏士离的戒心彻底去除了,他露出不像哭又不像笑的表情,用力握佳魏婴的手,眼中射出异样的光彩来。

  “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哪!”

  魏大夫的府第,大厅中,炉火烧得正旺。

  几案上摆满了许多热腾腾的酒菜,魏士离、魏婴、房扬古分坐在案旁。

  魏士离朝房扬古举杯。客气地说:“有劳这位小将护送公主前来,敢问小将尊姓何名?”“在下……”房扬古迟疑着,怕道出姓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好冠上母亲的姓氏。“在下姓卞,单字古,在鬼谷山拜师学习兵法多年,很少下山。”

  魏婴深深望了房扬古一眼,顺着他的话说:“『卞古』救了我的命,从血案发生至今,一路上都是他照顾我。”

  “卞先生,你可算得上是魏国的大恩人了。”魏士离露出钦敬之情,急忙站起身一揖到地。

  “不敢当、不敢当,别喊我卞先生,叫我全名就行了。”房扬古请他坐下,面色微僵,身分一下子从魏国的大仇人变成了大恩人,自己听了都觉得惭愧。

  魏婴抚弄酒杯,浅笑不语。

  “卞先生,刚才真是冒昧,将你误认为是齐国的肩台古少将军,请多多包涵。”魏士离谦笑着,拱了拱手。

  “魏先生忒谦了。”

  魏婴的手指悄悄移向几案下面,在房扬古的腿上轻捏了一下,房扬古立刻按住她的手,尴尬地朝魏士离一笑。

  魏士离没发现两人怪异的举止,兴致勃勃地说:“卞先生在鬼谷山学习兵法,必然精通战略,目前我们魏国很需要卞先生这样懂得运筹帷幄的人,不知卞先生肯否帮忙?

  “我——早有此意。”房扬古望着魏婴,黑眸深邃悠远,缓缓说道。“想将齐兵逐出大梁、振兴魏国,其实并非难事。”

  魏士离听了惊喜万分,忙替房扬古斟满酒,谦虚地问:“卞先生有何良策?”

  “魏大夫曾出使何国?又与哪一国国君的交情较深呢?”房扬古反问。

  魏士离思索着,然后说:“自从魏国被齐国攻占以后,燕国太子对魏国的大夫颇为礼遇,我也曾亲赴燕国向太子致谢。”

  “太好了,燕国与齐国相邻,素来不睦,而目前齐国为保住魏国这块领地,将三成兵力移到魏国来,再加上与赵卫联军打了八年的仗,兵力削减不少,魏大夫可以前往燕国游说,引诱燕国太子『趁虚而入』,借机夺取齐国边境几个大城,我敢保证,以齐国目前的兵力,绝无反抗的能力。”

  房扬古一席话振奋了魏士离,但他仍有疑虑。

  “卞先生此计虽妙,但齐国的房扬古是极为难缠的人物,赵卫联军当初也想趁齐国大败魏国、兵力分散时好趁火打劫,没想到非但没捡到便宜,倒让房扬古吞并了不少领地,房扬古战胜赵卫联军之后,大出锋头,喧噪寰宇,此人恐怕是复国的一大隐忧呀。”

  听魏士离如此评论自己,房扬古微微地一笑,暗暗思索着该怎么回答,魏婴反而抢在他之前,笑盈盈地说:“魏大夫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我瞧那个房扬古也算不了什么,又非三头六臂,凭我一个小女子就能摆平他。”

  魏士离不知其中缘由,听不出魏婴打情骂俏的语气,径自呵呵大笑起来,对魏婴赞赏有加。“果然是王室之女,说出来的话就是气势不凡,如果使出美人计,任凭房扬古如何骁勇,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房扬古一脸尴尬再加上咬牙切齿的表情,惹得魏婴笑不可抑。

  房扬古清了清喉咙,不去理她,只对魏士离正色说道:“据我所知,房庆绪受了重伤,带兵迎战是不可能的事,而房扬古已经失踪了,短期间内不可能会出现,所以房家父子根本不足为惧。”

  “这个消息可靠吗?”魏士离半信半疑。

  “魏大夫尽管放心,这个消息千真万确、百分之百可靠。”魏婴插口说,仍兀自笑个不停。

  房扬古生怕魏士离起疑,随即转开话题。“魏大夫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呢?”

  “自然是愈快愈好,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动身。”

  房扬古交抱双臂、若有所思。“听张馥张大哥提起过,安邑城正加紧训练一支新军,我想与这支新军切磋征战攻伐之术,不知魏大夫以为如何?”

  “甚好,甚好!”魏士离拍手笑道。“有卞先生相助,魏军定将如虎添翼,待复国之后,定封你为魏国大司马将军。”

  “不,不。”房扬古犹豫了一下,深吸口气才说:“我并不要任何权位,我是为了魏婴才这么做。”

  魏士离其实早看出他们两人之间非比寻常的感情了,他了解地点了点头。

  房扬古握住魏婴的手,轻轻说:“就请求魏大夫答应我一件事,复国之后,我不要任何禄位,只要求魏婴能嫁给我。”

  魏婴垂下了头,柔情万斜,娇羞不已。

  魏士离呆望着眼前一对俊美璧人,心中一直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公主若与卞先生两情相悦,臣民等自然有成人之美,如此郑重其事的要求,似乎太过严重了些,哈……”魏士离笑说。

  房扬古忧心忡忡地望着魏婴,若魏士离知道了真相,他就会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如此“郑重其事”了。

  魏婴深吸口气,很怕将来魏士离得知房扬古的身分之后,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谈笑,说不定也会和张馥他们一样反对他们到底,与其将来遭受阻挠,倒不如“先声夺人”,一旦生米煮成熟饭,谁想反对都没有用了。

  “魏先生,实不相瞒,我和……『卞古』已经成亲了。”魏婴正色地说。

  “真的吗?恭喜两位啊!”魏士离朗声大笑,取笑道。“怪不得看起来亲热得很,像蜜里调油似的。”

  魏婴羞得两腮晕红,房扬古则若有似无的笑了笑。

  “公主、卞先生,天已晚了,你们早点安歇吧。”魏士离站起身,说道。“待我明日亲赴燕国之后,回来再作商议,练军的校场就在城后的山麓旁,由魏密大司马带着操练,明天我会亲自带你们前去,至于以后该如何强化作战技巧,就多多劳烦卞先生了。”

  房扬古沉稳地点点头。

  训练军队对房扬古而言是件轻而易举的小事,根本不足为虑,他心中所担心的,是将来自己的身分曝光之后,所必须面临的难题了。

  第十章

  魏士离将房扬古和魏婴安排住进一间宽敞、舒适、干净的房间。

  绣被罗帐、绢丝屏风、金盆红炭,屋外依然朔风怒吼,室内却温暖如春。

  魏士离很细心地命人烧水,让房扬古和魏婴净身。

  女侍将一大浴盆的热水都装满了,屋内水气氤氲,热雾朦胧。

  摇曳的烛光,将枭枭升起的热雾映成了晕黄色的烟儿,飘飘摇摇。

  魏婴局促羞赧地背着房扬古,颈背上的肌肤莹白胜玉,细细的发丝蓬松的落了几撮在肩上,令人迷魅的剎那,惹得房扬古心猿意马。

  他自魏婴身后抱住她,忍不住吻了吻她颈项滑腻的肌肤,藏不住饥渴的声音沙哑地问:“一起洗吗?”

  魏婴闪躲着他的吻,有意无意的推掉移向她胸前的手,没有回眸,声音轻如蚊:“我还没释怀呢!”

  房扬古愣了愣,想起她昨晚的“逼供”,难道还在为了逼供不成而生气?

  “不要破坏我的情绪。”房扬古强硬的将她转过身来命令道。

  魏婴骄傲地回望他。

  “现在只要你碰我,我自然而然就会想起齐珞。”她淡淡地说。

  “不要提到她好吗?”他盯着她,眼神微愠。“你为什么非要惹我发怒?”

  “为什么一提到她你就会发怒?”魏婴咄咄逼人。“我不要让她这么容易就牵动你的情绪,我要你摆脱她带给你的阴晦记忆。”

  “你只要不提起她就行了。”房扬古不耐烦地。“为什么要让她那种女人横在我们之间呢?”

  “你别忘记她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而我什么都不是。”魏婴酸酸地说。

  这就是房扬古对她最感到愧疚的地方了。

  他蹙着浓眉,叹了口气,终于妥协。他压低声音,贴在她的耳边,将那晚齐珞如何折磨他的经过全盘托出。

  魏婴听得目瞪口呆,脸红得像火烧一样,她吶吶地说:“你就这样……任由她……欺负?”

  “嗯,昏迷之前。”他松了口气,慢慢解开她的领扣,低哑地说。“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别折磨我。”

  “我的折磨比起齐珞来,差上十万八千里……”

  房扬古迅速封住她的唇,舌尖甜美地缠绕着她,他不想再听见齐珞的名字,他要让齐珞的影子从他们之间彻底消失。

  魏婴感觉上衣被他撕扯开来,温暖的乳房感到一阵凉意,她战栗着,当他把脸埋进她的胸前,舔吮着她柔嫩而敏感的乳尖时,她不禁抖颤喘气——

  房扬古拉开她的裙子,然后卸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两个人赤裸裸地滑进浴盆里,水的温度还很热,水波荡击着他们的皮肤,暖意融融。

  他的指尖在她的肌肤上轻抚游走,像蝴蝶亲吻花瓣似的轻柔,甜美的感觉贯穿她的全身,像要将她引沸、融穿一般。

  房扬古暖烘烘的鼻息吹拂着她的头背,手指在她柔滑的乳房上捏着、揉着、抚着,她无助地合上眼,急促地喘息。

  “把眼睛睁开,看着我。”房扬古吻着她的脸庞、耳根,暗哑地说。

  魏婴被动地睁开眼睛,他魁伟的身躯在雾气迷蒙的水波中,看起来更觉得煽情,她着迷地抚摸他肌肉纠结的臂膀,舔了舔唇,忍不住,俯首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房扬古发出模糊的呻吟,他轻轻抬高她,让她的腿分跨在他的两边,水似乎变得更热了,一股热流在他们身体之间疾速奔窜,她无力攀附,虚软地不住下滑,直到他滚烫地进入她的体内,彷佛将她蚀穿——

  房扬古的呼吸开始紊乱,他在她的体内缓缓摇动,水波有节奏的晃动起来,魏婴的喘息融入水气里,随着水波一波波摆动——

  魏婴止不住狂乱的抽搐,一阵强烈的快感淹没了她,整个人几乎化成了水,被高潮的游涡席卷而去。

  魏婴悠悠回过神来,吃力捡拾意识的碎片,她发现房扬古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她抱上了床,正细心地替她擦干身上的水滴。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边,不敢置信刚才所经历的那种快感。

  房扬古把被子拉过来,盖在两人身上,轻轻拥住她。

  “舒服吗?”他沙哑地问。

  魏婴情不自禁的点点头,仔细一看,他浓墨般的黑发已经放了下来,脸上坚毅的线条柔和了不少,看上去更显得俊美,她感到一阵脸热,避开了他的凝视。

  “你呢?你觉得舒服吗?”她小小声地反问。

  房扬古低沉地笑了笑。“你的身体不论何时何地都会让我感到舒服。”

  魏婴慵懒地笑起来,她偎进他的臂弯里,带着浓浓的睡意问他:“你打算不穿衣服睡觉吗?”

  “这样会比较温暖。”

  魏婴闭上眼睛,肌肤与肌肤触碰的感觉的确是比较温暖,舒适得如沐春风,她放松自己,沉沉地睡去。

  晨曦透过窗,微微地照了进来。

  魏婴下意识地埋进被子里,当她听见“咚咚、咚咚”的心跳声,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趴睡在房扬古的胸膛上,他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好大声的敲进她耳里。

  她悄悄抬起头,房扬古仍熟睡着,凌乱的头发遮住他大半边的脸,任意的睡姿野邪得令她着迷,她一下子看呆了,不禁暗想,这样的男人,难怪齐珞不择手段想得到他。

  一想到齐珞,她的心口紧了紧,有种混杂着奇妙、兴奋、羞赧的昏眩感袭来,她把被子轻轻掀开一角,微弱的光线钻进被子里,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下腹,和明显挺立的男性象征。

  霎时,她的魂魄彷佛游出躯壳般,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

  她停住呼吸,看见房扬古的眉头皱了皱,却没有醒来,但她手中碰到的地方却迅速胀大、悸动。

  她抑遏住急乱的呼吸,只听见自己“抨抨”的心跳声拚命催促着,催促她悄悄悄悄滑进被子里,伸出舌尖,朝他最敏感也最脆弱的地方侵袭——

  房扬古发出难忍的呻吟声,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包围住他,一双柔软的手拂过他的大腿内侧,几乎就要失控的感觉令他完全清醒了,当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整个人惊跳了起来,错愕地大喊:“魏婴!你在干什么?”

  魏婴一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一手覆在他鼓胀的地方,嫣红着脸说:“我要把齐珞从你心里连根拔除,这一辈子,都不许你再想起她——”

  房扬古震慑住了,汗水自他胸前沁出、凝结、滑落!

  一个清晨的、正常的男人怎禁得起如此的撩拨,每根神经都失控得颤抖,魏婴放肆的挑逗逼得他要发狂,他再也按捺不住那啃吮他的欲望,用尽全力将她从他身下拉上来,翻身压住她,迅疾地长驱直入,爆发在她体内!

  他重重地喘息不止,懊恼地低语:“你用这种方式叫我起床,怎么赶得及去校场。”

  魏婴抿起微翘的唇,笑盈盈地搂住他汗湿的背。

  “你那种忍耐到受不了的表情真有趣,饶勇善战的房扬古算得了什么,一样难逃我的美人关。”她娇慵地说着。

  房扬古勾起唇角,耳语:“我从来没想要过你这关——”

  无雪,天晴朗。

  房扬古与魏婴共骑一匹马,由魏士离在前面带着,穿过安邑城最热闹的一条街道,朝后方的山麓奔驰而去。

  山麓边果然有一支还算庞大的军队,魏密正在带兵操练,当他由魏士离口中得知房扬古和魏婴的身分时,顿时惊喜交加,立即向士兵传布这个消息。

  魏婴总不能体会自己的身分究竟有多么重要,直到她站在“点将台”上,居高临下,看着二、三万的魏国士兵热烈地朝她吶喊、欢声雷动时,她忍不住眼眶湿濡,被深深打动了。

  魏士离动身前往燕国之后,魏密大司马便将魏婴和房扬古请进军帐。

  “『卞先生』。”魏密谦逊地问道。“我训练这支士兵已将近一年,总有力不从心之感,魏士离大夫几日前对我说,必须加紧操练,因为不出三个月必有仗打,但是,以目前的情况而言,这支军队要作战还不够成熟。”

  “军队的操练其实与时间的长久没有关系。”房扬古微倾着头、用心思索着,然后问:“目前士兵有多少人?”

  “将近三万人。”魏密答。

  “依我看,三万人必须分成三部分进行。”房扬古提起笔,一面在布帛上写着,一面说。“一万人为步卒,专门训练耐力与行军速度,最好要求步卒从清晨出发,午前就能走出百里以外,然后另一万人为骑兵,专门训练骑术与臂力,要在乘车急驰中能张弓射箭,前后左右都能进退自如,敢于冲击敌阵,再一万名为弩兵,则要练就熟练的射击技巧,能快速装填、准确发射箭矢,如此集中练习,不出三个月便是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

  赵密听得目瞪口呆,房扬古笑了笑,接着说:“先将士兵份配好,照我说的去进行训练,然后派一名士兵混进大梁的齐军中,将齐国的军情一一传报回来,过几日,我会把如何逼退齐兵的布阵法写出来给你,你只要照着去做,复国绝对不成问题。”

  房扬古的话听得魏密激情澎湃。

  “从卞先生口中说出来,好象比吃饭还简单。”魏密崇敬地。

  房扬古大笑。“也没那么简单,如果燕国按兵不动,这场仗恐怕会辛苦一点,我们就等魏大夫的好消息。”

  “这样也好,公主和卞先生先在帐中住下好吗?说不到遇到难题,我还是得请教卞先生。”魏密试问。

  “好,就在这里住下吧,往来奔波也挺麻烦。”房扬古没有异议。

  魏密随即出帐,命伙兵置备酒菜去了。

  魏密一离开,魏婴立即扑进房扬古怀里,虔敬地说:“你是如此难得的天生将才,我们魏国有救了。”

  房扬古捧起她的脸,黑眸中闪过一丝忧虑。“等魏大夫回来,事情也许会有变化——”

  “什么变化?”魏婴惊了惊。

  “魏大夫从走出安邑城到燕国的这段路上,或许会间接听到些什么消息,说不定会怀疑起我的身分,再加上派去大梁的探子,也很有可能把得到的消息传回来让魏密知道,当一切都曝光之后,这里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他平静地说。

  魏婴慌乱地看他,不安地问:“那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如我所说,我会先离开……”

  魏婴大惊。“不行,你不能丢下我。”

  “你听我说,你是魏王的女儿、是魏国的公主,有责任必须陪魏大夫、魏密,还有你魏国的子民一起努力复国大事,以现在的局势,魏国人肯定恨透了我,但是一旦复国之后,喜悦或许会冲淡仇恨,到那时候,魏国人才有接纳我的可能,我们才有机会在一起,你明白吗?”他冷静地分析,只期望魏婴能了解。

  “有可能吗?那要多久的时间?”魏婴拚命摇着头,一想到必须和他分开,便心如刀绞。

  “我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是只要时机成熟,不管我在多远的地方都会回来找你。”房扬古柔声抚慰。

  “你会到哪里去?”她揪着他衣襟,眼泪断线般地滚下来。“我没有办法……离开你……我没有办法……我们一起去求魏大夫。”

  房扬古紧紧抱住她,自嘲地一笑。

  “我还有一身的傲骨,替他们做了这么多事还得苦苦哀求,我可办不到,如果我想投奔哪一个国家,谁不奉我为上宾。”

  “为了我,你也办不到吗?”她摇撼着他。

  “魏婴,我从不求人,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够低声下气的了。”他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我已经想清楚该怎么做,在我离开前,我会把行军布阵之法留给魏密,如何攻、如何守,我都会详细记载在上头,等将来安定以后,说不定会是魏大夫反过来求我,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有孤注一掷。”

  魏婴心灰意冷、绝望地离开他的怀抱,冷冷地说:“你去维护你的傲骨吧。”

  “魏婴,我会这么做有我的用意,你要了解。”他抬起她的下巴、正视她。

  “房少将军,我的聪明才智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我怎么会了解你心里的想法?”魏婴拨开他的手,苍白着脸,怒火扬升。“你要离开我就离开我,反正上一回的八年都等了,还在乎再等八年吗?”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懂?”他的目光灰蒙蒙的、纠缠着她,隐忍着怒意。“上一次的八年是逼不得已,这一次绝不会超过八个月,你耐心等我好吗?”

  八个月!

  这个数字让魏婴倔强地擦干眼泪,起身坐得离房扬古很远很远,她咬牙挑衅。

  “你不求人,我也不求你。”

  房扬古气得头都发昏。这样也好,一旦到他非走不可的时候,起码不会被她的眼泪绊住了。

  房扬古知道魏密总有一天会知道他的身份,但不知道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才只有两天,消息就已传到安邑的军校场。

  当他察觉到这天深夜里,魏密的军帐中灯火彻夜不灭、气氛诡谲时,立刻当机立断,悄悄牵着大宛宝马离开军校场。

  魏婴正在床上躺了大半夜也睡不着,整整两天,她不与房扬古说话,房扬古竟也不理她、不碰她,整日伏在几案上画着战略舆图。

  就在她迷迷糊糊将要睡去之际,一阵莫名的心悸惊醒了她,她猛然回头,竟发现房扬古不在帐里。

  她三两步奔出帐外,远远看见房扬古牵着大宛宝马往山径走去,他走得如此决绝,连与她道别都不愿,她的失落加倍,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嘴唇动着,无声地唤他的名字,目送他黑点般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她回到帐里,迷茫跌坐,好一会儿,才发现几案上留着一幅舆图,旁边的布帛上写了一段字——

  依此计发兵,不伤半卒便可复国。

  就这么简短的两句话,连个只字词组也没有留给她。

  魏婴只觉得胸中有股气窒闷难出,胀得胸口疼痛不已。她就这么呆坐着,直到炉火烧成了灰烬,东方出现鱼肚白。

  天才刚刚亮,魏密便在帐外求见,一进军帐,四下巡着,劈口便问:“公主,房扬古人呢?”

  “已经走了。”魏婴若无其事地抬起头,脸上淡淡的。“你既已知道他的身分,打算怎么处置他?”

  “当然是交给魏国所有的子民发落,他隐瞒身分,混进咱们军队里,分明居心叵测。”魏密声色俱厉。

  魏婴斜睨着他,冷笑一声。

  “何谓居心叵测?他是我的丈夫,为了帮我匡复国家,你竟敢说他居心叵测,只因为他曾是齐国的少将军,你们便容不得他吗?难道你们想杀了他吗?”

  魏密的脸色一阵青白、死死咬定:“公主情愿下嫁咱们魏国的仇人,我无话可说,但只希望公主别引狼入室,绝了魏国的后路。”

  魏婴被他的话气得双手发抖,她抓起案上的舆图,狠狠丢到魏密的脸上,怒斥着:“你把这个拿去看清楚,你是带兵的大司马,一定可以看出这个东西究竟会不会断了魏国的后路。”

  魏密满脸狐疑,打开舆图怔怔看了半晌,陡地,整个人都发僵了!

  “如何?”魏婴逼迫似地问。

  “这……这……”魏密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愣愣地说。“利用紫山巧妙的地形,确实对我们大大有利,但是……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无所谓,我心里明白就行了。”魏婴轻喟,稍怔,骤下决定。“等魏大夫回来之后,即刻出兵。”

  魏密呆了呆。

  “我的命令。”魏婴坚定的补充。

  紫山拔地而起,独立寒冬,傲视苍芎。

  紫山的南、北、西三面,如刀削斧劈一般,十分陡峭,山的东面坡度较缓,有一条山道,通到半山腰,穿过一线天,才能到达山顶,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惊险之地。

  房扬古骑着大宛宝马,先来到紫山,躲进半山腰一处洞穴中,如果他预测得不错,魏密将会派一队骑兵,将齐兵引到紫山来,魏军只要守住东面,就能将齐兵打得焦头烂额、溃不成军。

  他静静地等待,白天遥望山顶郁郁葱葱的松柏,夜晚欣赏冰柱奇幻的异彩,饿时便打些果子野味来吃,原以为这一等可能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想不到,第十天就有了动静。

  他看见魏密率领一万弩兵上山来,并照着他所说的方式布阵,将大型弩机、拋石机,朝东南方的山谷瞄准,另一万骑兵暗守在紫山两侧,一万步卒分散朝大梁方向前进,静伏在大梁城外。

  一切部署妥善后的第三天傍晚,齐兵有如潮水般朝紫山铺天盖地卷来。

  半山上的魏密抓紧时机击鼓下令,弩车、转射机、拋石机一起发动,剎那间,千石万矢掠空飞过,齐军纷纷被射中,一个一个倒地,暗守在山麓两侧的魏国骑兵猛攻上来,绝了齐军的后路,齐军顿时抱头鼠窜、无处躲藏,惨叫声不绝于耳,殷红的鲜血四处流淌……

  房扬古整颗心彷佛被掏空了似的,不敢去想,这些齐军之中是否会有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兵。

  他突然想起大梁城的将军府,魏军若是攻进大梁,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房庆绪,他的心头大乱,急忙从南面的一条石头小道下山,趁黑夜朝大梁城狂奔。

  天刚破晓时,他远远望见大梁的城门大开,魏军的伏兵显然已经攻进城了。他隐约见到城里的激战,一夹马肚,人宛宝马四蹄齐飞,疾如闪电的狂奔进城,当他看见齐军遍地死伤,犹如坐在滚烫的锅炉之内,烫得头昏脑胀,他试着救下每一个齐兵活口,但所有积怨已深的魏国人杀得兴起,齐兵疯狂逃命,惊惶地逃出大梁城。

  房扬古策马驰进将军府,见房云和侍卫浑身浴血,死命守在房庆绪的房门前,抵挡魏军势如破竹的攻势,他冲上去,竭力救下他的亲信,奋力将大门扣上,围杀府里的魏兵。

  房云一见到房扬古,惊喊出声:“少将军,你还活着!”

  房扬古心一痛,望着房庆绪的房间,冷静地问:“将军府如今怎样?”

  “三公主早已逃回临淄了,所有的仆役也都逃得精光,剩下我们几个人保护大将军……”房云急切地述说。

  “我去看他。”房扬古冲进房间,一阵腥臭扑鼻而来,他下意识抬手遮挡了一下,凝神看去,不由得心惊,仅仅离开一个月的时间,房庆绪竟瘦了好大一圈,他几乎认不出来了。

  房扬古屏息着,慢慢走近,看着房庆绪病奄奄的、布满褐斑的脸,愈走近他,那股与尸臭无异的味道就更重了,他怔怔站着、无法动弹。

  房庆绪突然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灰浊的眼珠盯着房扬古看,他勉强抬了抬那双瘦骨如柴的手,无力支撑又颓然放下,房扬古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望向那双手,瘦得像秃鹰的爪子,彷佛抓住他便会透骨入肉。

  “你……来了……”房庆绪连说话都备感吃力,抖抖颤颤地说。“齐王……要抓你……用……鼎镂……烹煮你……快走……”

  房扬古的心突然感到撕裂般的痛楚,从前残暴凶狠的房庆绪大将军,如今瘫痪在床,任由肉体一寸一寸腐败。

  门外又再度传出混乱的厮杀声,房庆绪艰涩地对他说:“我……就快……死了,别管我……”

  房扬古不等他说完,忙冲出去要救房云,但已来不及了,房云一声惨叫,倒在血泊中,死了!

  魏兵潮水般地涌进将军府来,房扬古被重重包围住,十几把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绳索一层层的将他捆绑了起来。

  屋内传出一个魏兵的喊声,叫着:“房庆绪已经死了!”

  房扬古默然,僵立着。

  他听见有人高声说道:“房庆绪父子俱已寻获,立刻将房扬古押进土牢,等候发落。”

  房扬古仰首望天,所有的思绪已被吞噬。

  尾声

  房扬古被囚在大梁城的土宇中,他慵懒地靠着阴湿的墙壁。

  过了好几天,他涣散的神经才终于聚拢起来,脑子也才开始转动,他猜想,魏士离他该有动静了。

  有士兵送来了一个木盘子,上面放着饭食、酒菜,他满不在乎地吃起来,手铐和脚镣被他的动作引出一阵声响。

  牢门突然被推开,吱呀一声,闪进了一个人影。

  房扬古根本还没看清楚,那个人影就飞扑向他,也不管他正在喝酒,忽地一下就飞进他怀里,酒马上泼了两个人一身。当熟悉的香气袭来,他立刻抬高手臂,将魏婴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这几天好吗?”他柔声问。

  “不好。”魏婴伏在他胸前,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她一径嗔怨着:“我很想你,不像你那么无情。”

  “我也很想你啊。”他轻轻一笑,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我被关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遭遇比你惨多了。”

  魏婴看见他的手铐和脚镣,心疼得不得了,眼中泪花乱转。

  “我拚命求他们放了你,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