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会,然后说:“自那以后,我又发现你和老八他们走得很近,心里就更加生气,同时,也有一些失落。
直到那年在草原上,你为我挡了一箭,我当时心里很震惊,没想到平日里那样一个散漫的丫头竟有挡箭的勇气,却也很感动,因为那一瞬间,你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就直接挡在了我前面,剩下的感觉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竟有一点狂喜!”说到这,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心里直呼冤枉,我早已为那次挡箭后悔了千百次了,若上天再给我个同样的场景,我第一反应肯定是先跑,那箭伤让我足足疼了十几天啊!
最后我越听越感觉别扭,索性闭上眼,他也不介意,接着说:“从草原回京后,我就向皇阿玛请旨娶你,结果那天我刚向皇阿玛说完,额娘却进来为十四讨你,你知道那时侯我有多么的委屈吗?小时侯,额娘就没有怎么照顾过我,都是孝懿皇后抚养我长大的。没想到,成人后,我在她心里的位置依旧不如十四弟,连讨女人她都是要先想着十四弟。”
德妃偏袒十四,这几乎是公认的,听到这,我也不由得对胤缜生出同情,自己的额娘在,却要由别的女人抚养长大,别的女人再亲能亲得过自己的额娘吗?这其中的辛酸也是可以想象的。这毕竟不同与胤祀与良妃,良妃是因为地位卑微,康熙才让别人代养,可那德妃的出身却是相当高贵,怎么能把自己的儿子塞到别人的怀里?良妃是无奈的,所以胤祀有一个真心疼他的母亲。可是,德妃却是自愿的!皇室的真情果然是一种奢求,皇子们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各有各的苦楚。
只听胤缜道:“就因为这个,皇阿玛还动了怒,没把你指给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等我想跟你说明心意的时候,你却已经去了八弟那了。我长这么大,也只有你在我面前敢那么放肆,此后没有人和我斗嘴了,没有人跟我抬杠了,没有人拿我开玩笑了,我反而不习惯了,觉得身边的女人都索然无味,越是见不到你就越是想念。
也许是老天可怜我,每次我都能在最想念你的时候意外的见到你。那日下着大雪,你到我府前控诉我,你知道当我听到府上的人说你来找我时,我又多高兴吗?甚至丢下了正陪我说着话的福晋,直接去迎接你。不过,等我兴冲冲地跑出来时,却看见一个满脸愤怒与委屈,手冻的冰冷的你。那时侯我真的很心疼,来回跟你解释,你却固执地不进屋,直到冻晕在家门口,那日我也像你今日这般在床边守了一夜,我让你留下,你却随老八走了,为此我好几个月都没给年庚尧那奴才好脸。
我下朝回家,看到你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逛,仿佛一个找不到家的人,心里当时就想带你回家,结果你不愿意去我府上,于是我只好带你出去吃饭。谁知那日你竟喝醉了,你醉酒之后,躺在我怀里,我却要把你送回到老八那,当老八脸色不善地从我手里接过你时,我心里突然涌出从未有过的失落。
后来,我决定要忘了你,不能因为你而导致兄弟之间起冲突,结果你却找上门来,让我替你卖地,还让我向胤祀保密,我为你能这样信任我而感到异常的高兴,我觉得这是老天爷在提醒我,我们之间不会就那样结束了。从此我就坚定了信念,为了你,我也要坐上那个位置,给你周全的保护。此后,我处处低调,处处隐忍,就是为了讨皇阿玛的欢心。结果,天不负我,我终于拥有了你!虽然外面都说我霸占弟弟的未过门妻子,可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你自始至终都会是,而且只能是我爱新觉罗胤缜的妻子!”
他说完看看我,以为我睡着了,笑说道:“本来我还以为你感动得哭了呢,真是个没趣味的女人,白浪费我这么长时间的口舌了,不过,能这样抱着你睡,真好!”说罢,给我盖好了被子,拥着我睡着了。
我其实并没有睡着,我完整地听完了他的讲述,我知道此时的他没有戒备,没有掩饰,没有目的,也不是一个皇上,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对自己的喜欢的女人倾吐自己内心深处的心声。
在这样一个秋日的雨夜,我听着外面缠绵的雨声,靠在胤缜温暖的怀里,听着他细细地倾诉着他多年来为我积攒的情感。我不能说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我甚至很感动,这样一个外表冷漠的人,这样一个心气高傲的人,这样一个隐忍到今天的人,这样一个身边美女如云的人,如今能放下架子,窝在我这小小的永福宫,跟我说出这么多心里的话,我确实被他感动了!
我任由胤缜紧紧地抱着,眼前幻化出胤祀的微笑的脸,我轻轻地说道:“胤祀,我们认命吧!就让我们把彼此珍藏在心底,然后为彼此好好地活着吧!”
题外话:今天一天就更新了三章,我可怜的十一长假都贡献给码字工程了,顺便为自己突破十万字大关小庆一下!
第十九章 青山一道同云雨 明月何曾是两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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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缜病好的第三天,便去上朝了。他走了没多久,小云便来了。
我嗔道:“如今都不过来了,可是我开罪你了?”
小云一笑:“皇上在这,我还是别扫兴为好。”接着,又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姐姐终于接纳皇上了?”
我淡然一笑:“何谓接纳,何谓不接纳?上天何时给过我选择的权利?”
小云黯然不语,又陪我说些家常话。
下朝后,小云准时离去,胤缜准时过来。今后和往常一样,他批阅奏章,我看书解闷,忽然,只听得“砰”得一声,我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胤缜把奏章都气愤的扔到地上了。
我奇道:“今天你又是发哪门子的火?”
只听他气怒地说:“朕接到密报,说江南知府生活极为奢靡,日日花天酒地,挥霍无度,而百姓则连饭都吃不上。朕派人前去查办,你猜怎么着?居然从他的府里搜出了上万两白银!这珍宝古玩还不算数!你说他一个小小的知府,一年的俸禄不过几百两银子!他上任才一年时间,哪来这么多钱?”
我心里暗叹,从前只听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如今看来竟是真的,这样看来,上次跟十四在周家看到的五千两的银票实在不值一提,不过十四转移的也许只是一部分呢?想到这,我不禁有些忧心,这次的事也是在江南,会不会跟他们有什么牵连?
胤缜又接着说:“这帮贪官污吏,定是层层盘剥百姓,中饱私囊,难怪百姓饥荒,国库空虚,钱都让这帮人给弄走了!”
我皱眉道:“这贪官若在不惩治,百姓定然怨声载道,穷则生变,若是吃饱穿暖,谁又愿意提着脑袋去造反?既然贪官有钱,那你就多抄几次家,把抄得钱再用来救济灾民,如今天已转寒,冬衣是最重要了,否则今年还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呢!”
胤缜点点头,说:“这回查抄的银子,朕都让人直接购置物资,赈济当地的灾民,到是杀了这贪官,当地的百姓都欢欣鼓舞,称赞朝廷英明,这才让朕略感安慰。”说完,脸色稍有缓和。
我叹道:“其实老百姓才是最知足,最勤劳,最听话的人,只要你让他们衣食无忧,再替他们伸张一下正义,他们绝对会勤劳耕作,守法尊规的。可恶的是那些个手里有点权力,又贪得无厌的人,这种人既是朝廷的蛀虫,也是朝廷的隐患!”
胤缜沉着脸道:“先皇在的时候,总是下不了狠心去惩治这些贪官,所以才弄得国库空虚至此,我想整治一下河运,朝廷竟拿不出一文钱来!这样下去,连宫里的用度都将是个问题,当皇上若当成这样,那还有何意思?如今既然我坐上了这个位置,就绝对不会对这些人姑息手软,抓住一个,就要严办一个,我不管这些人背后有谁撑腰,有多大的势力,凡是有所牵连的都一律严惩!”
我一惊,我曾看过历史的评论,说雍正严酷,在他十三年的統治中,澄清吏治,削除朋党,惩治贪风,使康熙朝后期一度废弛的朝政得以整顿,从而建立起一支独具改革特色、雷厉风行的帝王政府,也由于雍正的励精图治,中国在他和乾隆的带领下,出现了一直持续到18世纪的繁荣景象,因此他确实是一个好皇帝,但也是一个不徇私情,不留情面的冷血皇帝。他如今提到那背后的势力,是不是指胤祀他们,我还不敢肯定,但是如果指的就是胤祀他们的话,那么胤祀的结局也许比史书上记载的更加凄惨,想到这,我心里得担忧也就更甚,只盼着胤祀他们能见好就收。
胤缜接着又叹口气道:“惩治那些贪官毕竟不是根本的解决办法,关键的问题是税收如何都能尽归国库。”
我一想,如今朝廷主要的支柱产业是农业,因此,税收的大头就是土地税,官员大多是从这方面捞油水的,不然为什么百姓一年做到头还是吃不饱,穿不暖?
于是我问道:“土地使用税是如何征收的?”
胤缜道:“如今是按人头收的。”
我随即道:“那多不公平啊,同样的地,人多就多收,人少就少收,虽说是人多劳动力多,可是人多还吃得多呢,况且家里的老弱妇孺也算不少个劳动力啊。再说,按人头收,朝廷也不好控制,每年人口的增减,各地报上来的未必都是实数,朝廷又无法一一核实,这就是个很大的漏洞!”
胤缜点点头道:“有道理!那你说怎么收好。”
我回道:“人的数量是活的,有变化的,可是土地的数量确是死的,没有变化的。土地的数量,朝廷都会有记载,各地官员只需按百姓使用土地的面积来收税,这样一来,人口多的能多留点粮食,也避免了官员从中渔利。”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继续说道:“但是也不要把这钱管得死,管得太死,那帮人又该生出别的门道了。就把这些税收交给当地的官府管理,税收的少部分交给朝廷,大部分作为官府的日常开支,这样既替朝廷省了一笔给各地的办公费用,另一方面,官员手里也有点活钱,可以周转。再者,由于这些钱要支付官府的公费,所以这些官员也不敢都拿到家里去了。
听完我的话,胤缜眼睛已是一亮,随即说:“好注意!朕正在为各地官府每年的大笔用度发愁呢!这个法子真是一箭双雕啊,既缓解了百姓的负担,又替朕省了一大笔银子,好,就这么办了!朕这就拟旨,着令各地官员立即执行。另外,这个法子,朕想取个名字,就叫‘摊丁入地’,如何?”
我汗一个,原来历史上雍正改革中的一个大手笔摊丁入地,竟是我这个小女子随口说出来的啊!
我连连回道:“你说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胤缜忽然哈哈大笑:“平日的野丫头,没想到还有点才气,能想出这样利国利民的好法子来,比朕那些个只会之乎者也的大臣们强多了,看来朕还真是得到了一个珍宝!”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有这些个想法,与我在现代的所见所闻是分不开的,这可不是我自己的智慧啊。
他见我这样,便笑道:“你替朕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我略微沉吟道:“我想去祭祀一下良妃,她毕竟是我的亲人,如今她的忌日也快到了,我想去看看她!”
胤缜一愣,脸色也冷了下来。
我见他这样,便赌气道:“你若不高兴我就不去,别给我摆脸子,我看不得这个。”
他听完我的话,脸色又缓和下来,思索了一会痛快地说:“好,朕准了,不过你可得快去快回,明天让十三弟陪你去吧,由他负责你的安全,朕也放心。”
我心里道:应该是由他看着我,你比较放心吧。
我点点头,算是妥协。
他见我应了,心情也好了起来:“不如咱们出去走走?“
我没好气地道:“您也不看看,这都什么天了,还出去走走,想去你自己去,我怕冷。”
他摇摇头:“也就你拒绝朕,别的妃子若听得朕这样说,还不高兴死了。”
我没搭理他,随口说:“那您就去找您那众多年轻美貌的妃子们去啊,别赖在永福宫讨人嫌!”
谁知他听完,定定地看着我说:“吃醋了?”
我一惊,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竟是那么酸,我这是怎么了?我随即脸一沉:“你赶紧走,我要休息了!”
他听完,脸上的表情有一些受伤,转而笑道:“好吧,朕走了,宫里有规矩,每月初一、十五,皇帝都要在皇后那就寝,朕也没遵守过这规矩,皇后明理,她虽然不说,朕却不能太过,今日正好是十五,朕就去皇后那了,你早些歇息吧,明天朕再来看你。”
我一直不肯理他,直到他走了,我才有种莫明的失落,这就是皇家,任你万般宠爱于一身,也不得不面对后宫中的众多女人,也别指望爱不会被分享。
第二日凌晨,允祥便过来接我出宫。天空依旧有连绵的细雨,马车行了大半日,才来到良妃的墓前。允祥陪着我缓缓的上台阶,快接近陵墓的时候,我忽然看见细雨中有一个清瘦的身影,我的心忽然狂跳起来,这个身影即便时间再久,即便距离再远,我也绝不会认错的!这个人,竟是胤祀!
允祥顺着我的目光也看见了胤祀了,一时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让我上去,我和允祥就这样站在那,也不上去,也不下去。就在我愣神时,胤祀忽然回头了,那一刻,我终于相信了一个词语,那就是——心有灵犀!我们至少隔了好几十级的台阶,我和允祥上来时并没有任何声音,他居然感觉到了!他居然回头看了!他回头看的那一瞬间,我就再也动不了了。我看见他怔了那么一会,紧接着飞奔下来,霎时眼泪便如决提的洪水,再也不受我的控制。
允祥见到我们这样,叹口气转身离去。他一走,我没有了顾忌,也飞奔迎向胤祀!我们紧紧拥抱在良妃的墓前,拥抱在秋日纷飞的细雨之间!
胤祀语气哽咽:“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又转而仰头大声说:“额娘,你真的听到我的心愿了是吗?所以,你把语嫣给我带过来了!额娘,你真的听见我说的话了!”
我靠在胤祀怀里,闻到了他身上我所熟悉,却已经许久没闻过的令我心安的味道,我如此真切触摸到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体温,仿佛这是一个不真实的梦。我曾以为我们永远不会相见,于是我把他深藏在心里,我自以为藏得天衣无缝,人神不知,等到今天真正相见时,我才明白过来,我根本就不可能把他藏起来,他根本就一直活生生地在我心底!一见到他,压抑多日的思念与情感便喷涌出来,铺天盖地的蔓延,让我们几乎不能抵挡!
他瘦了很多,我几乎不费力便圈住了他。好久,我们才平静下来,彼此缓缓地松开,泪眼相望。
胤祀双手抚着我的脸柔声道:“过得可好?”
“好。”我笑着答。
“谁让你瘦了那么多?”我心酸地申讨。
他黯然一笑:“一想到你,我就吃不下去了。”
我故意气道:“我几时有那么令人恶心?”
一时间,我们都笑了,但都笑得异常苦涩。
胤祀忽然说:“缤琦和弘旺来信了,信上说他们过得很好,画也学得好,只是很想咱们。”
我惊喜道:“真的吗?真的很好吗?”赵氏果然没令我失望。
胤祀点点头。
我又心虚地问:“事先没告诉你,就把他们送走了,你气我吗?”
胤祀轻声说:“说什么傻话,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你还会害他们不成?”
我的心里防线终于在他那句一家人之后溃不成军,一家人,这是多么美好的词语啊!可是如今,我还担得起这句话吗?
我凄然道:“胤祀,恐怕我担不起这句话了!”
他一愣,接着又拥紧了我,坚定地说:“你放心,不论到什么地步,你们三个在我心里都永远是一家人!”
我忽然想起了江南的事,急急地对他说:“胤祀,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注意,切莫和江南的人再有瓜葛,皇上如今要严办这些人!”
胤祀忽然冷笑道:“我怕他严办吗?他对我做的还少吗?我就等着那一天呢。”
我一惊,气道:“你就是不为你自己,你也为了你的孩子想想,为了我想想,还有八福晋,你若有什么,有谁还会安然的活下去?”
他拉着我的手,凄声说道:“语嫣,你们一个个地都走了,我该怎么活下去?我若不把你们都争回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抢走了你,我却还要每天高呼他万岁,你说,这有多么可笑!多么可笑!”
我一愣,是啊,此时胤祀所受得煎熬又岂是我能体会的?我正欲跟他说什么,允祥这时却走过来冷着脸说:“时辰到了,请娘娘立即随臣回宫。”
胤祀面色一变,正欲说什么,我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冲动,随即对允祥说:“十三爷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允祥点点头,随即又说:“娘娘,我能管住自己的嘴,可管不住所有人的嘴!”随即就走了。
我转身对胤祀说:“我们的力量都太微弱,都挣脱不了命运的摆布。胤祀,如果你一定要争,即使,即使我知道了结局,我也不再阻拦你了。若是终有那个时刻的到来,我,卫氏语嫣一定会和爱新觉罗胤祀同生共死!”说罢,再不看他,转身离去。
“语嫣。”胤祀颤声喊道,
我一顿,却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我就再也走不了。
胤祀接着说:“还记得那日给你的荷包吗?你打开它就明白我的心了。”
我这时才想起康熙逝世那日,胤祀在畅春园门口给我的荷包,当时他不让我打开,我也就一直没动,后来怕胤缜看见,便藏在箱底,如今听他说我才记起来。
我背对着他点点头,便随允祥离去。一路上,我不敢回头看,怕看见他孤寂的身影我会忍不住跳下马车飞奔回去;不敢想他,怕想到他的哀伤我也会心痛而死;不敢跟允祥说话,怕一张口自己就会号啕大哭。允祥也不和我说话,彼此一路默然。回到宫里,我就歇息了,吩咐宫女,说我一路劳累,谁也不想见。
晚些时候,我听到胤缜询问宫女的声音,接着他又进来看了一眼,见我睡在床上,唤了我几声,我没回应,他便叹口气走了。
等他一走,我才摸索着起来,打开那个箱子,翻出了那个荷包,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纸,借着昏暗的烛光,我终于看见了那上面的内容,上面赫然写着:“所贮备钱粮数量、位置、联系人、暗语、兵器、朝中涉及的官员…我完全被那上面的内容震惊了,这竟是整个八爷党的组织联络图和物资储备图!我忽然想起了胤祀那日交给我荷包时说得话:“你,加上这个荷包,就是我爱新觉罗胤祀的全部了!”
顿时,我泪眼朦胧:这个笨蛋,这么重要的东西,这是他的身家性命啊,他居然就这样全给了我!
第二十章 传语风光共流转 暂时相赏莫相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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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妃墓前回来,胤缜除了当晚过来询问之后,此后好几天都不曾露面,正好能让我一人清净一下,平复平复心情。
下午的时候,我正在园子里晒太阳,秋日的阳光让人凭添几分惆怅。正愣神间,小云慌忙地过来了,见到我,又有些欲言又止。
我不禁不满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拿劲,以前你可不这样。”
小云这才说:“八爷今日被皇上大骂,所有人都知道了,姐姐没听说吗?”
我一惊,急忙问道:“你可知道所为何事?”
小云说:“我也不太清楚,听他们说,皇上让八爷修缮议事殿,修缮好了,皇上去检查,许是那墙灰未干,让皇上的衣服上蹭了点白,皇上就大发雷霆,当着百官的面骂八爷敷衍差事,说八爷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我压抑着气愤,接着问小云:“那八爷什么反应?”
小云说:“听说八爷好象一言未发,就跪在那让皇上骂,好像现在还跪在殿外。”
我心里已经快气疯了,胤祀好歹也是个亲王,是先帝的皇子,威信也很高,不就是修个破屋,胤缜至于吗?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点不给胤祀留情面,这让胤祀以后怎么在百官面前抬起头来!
胤祀,胤祀定是怕连累我,忍着不吭气。
我转身就要去找胤缜理论,小云却一下拦着我,急道:“姐姐千万不能去找皇上理论。”
我问道:“为什么不行?就许他蛮不讲理?”
小云说:“皇上定是为了姐姐前几日去祭拜良妃时遇见了八爷,所以才发这么大的脾气,今日皇上骂八爷,也就是寻个事发泄一下,这气出了也就罢了,姐姐若此时去反而火上浇油。”
我一下坐在椅子上,充满了无力感,是的,怪我没听十三的话,才导致今日的结果。我早应该想到,我身边随行的人都是皇上亲信的人,有什么事一定会据实禀报的,以胤缜的小心眼,也绝不会就此罢休。
我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渐渐暗了,我问小云:“你是说八爷从早上一直跪到现在,跪了一天,如今还跪在殿外?”
小云点点头。
我心里对胤祀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受罪的。
我转身就出屋,小云立即过来阻挡,我冷笑一声说:“你放心,我不会去找皇上的。”
小云愣愣地看着我出去。
我走到永福宫外,傍晚的凉风一起,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我拢了一下衣服,径直跪在门外。小云和奴才们见到我这样,已经吓傻了,奴才们跟着跪了一大片。
小云过来哭着说:“姐姐这是何苦呢?您这不是明摆的和皇上对着干吗?万一皇上再动起怒来,姐姐和八爷恐怕……”
“恐怕怎么着?死吗?死了到痛快!”我平静地说。
我看了看跪着的奴才们,朗声说:“今日的事于你们没关系,你们该干吗干吗去。”
我见这些人依然不动,便厉声喝道:“怎么了,如今我的话谁也不听了是吗?都等着本娘娘一个个的请啊!”
这些人才低着头,渐渐散去。
我转头对小云说:“麻烦你去找个可信的人给胤祀送件厚衣服,天寒,他身子单薄。”
小云说:“还是我去吧,这宫里的人有谁是可信的!如今我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若你不在了,小云一人安稳地活着在这还有什么意思?”
我含泪点点头,小云转身离去。
议事殿外,胤祀独自跪在那……
小云悄悄地走近了,轻唤一声:“八爷。”
胤祀一愣:“你是何人?”
小云轻声道:“奴婢是小云,以前语嫣格格的丫头,如今皇上的……”说到一半,小云便停住了。
胤祀点点头说:“原来是云娘娘,别跟臣称奴婢,臣当不起,请问娘娘此时过来有事吗?”
小云一愣,接着说:“不瞒爷说,奴,不,小云和格格如今已是以姐妹相称,格格让小云给爷拿件衣服,说是爷身子单薄。”
胤祀冷笑一声:“你还嫌害你家格格害得不够,现在还又来这一手?”
小云脸色惨白,低声说:“格格也是怕爷不信,让小云带句话,格格说,只需告诉爷荷包已经看了。”
胤祀听闻此话,脸色一变,接着颤声说:“当真是她让你过来的?她还好吗?”
小云哽咽着说:“格格听闻爷被皇上骂了,还跪了一天,便要去找皇上理论,小云好不容易才劝下格格,谁知格格又跪在永福宫外,说是要陪爷一起受罪,小云怎么劝也不听。”
胤祀听完,眼圈已经红了,却还笑着说:“还是那个倔脾气。”
继而转头向小云说:“刚才多有得罪,娘娘别介意。”
小云连连说:“爷千万别这么说,小云在你们面前永远都是个丫头,请爷以后切莫再称呼小云为娘娘,小云实在担不起。”
胤祀一叹,说道:“罢了,她既然那么信任你,看来你们的感情也是不一般,我知道谁也劝不住她,你就告诉她,她的心我明白,让她别太任着性子,身子要紧。你们若劝不动她,便给她拿件厚衣服披着。”
小云点点头说:“爷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格格的,我也是偷偷过来的,不能久留,小云这就走了,爷多保重!”说罢,小云转身离开。
胤祀看着那件衣服,含着泪笑了。
乾清宫内……
胤缜坐在龙案边,脸色阴沉,十三爷允祥跪在那,说道:“请皇上让八哥回去吧!都跪了一天了,该罚也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百官会有非议。”
胤缜冷笑道:“朕让你送她到陵墓去,你倒好,还给他们创造机会相会,这会子还来给老八求情,你到底向着谁?你眼里还有朕吗?”
允祥道:“大家都是自小在一起的,又都在这宫里来来往往。如今怎么可能说不见面就不见面了,再说,语,哦,嫣贵人跟八哥还是亲戚,大家又都是一家人,臣弟又何理由去阻拦他们?再说那日他们也没怎么样,只是说了会子话。”
胤缜冷笑:“一家人,朕再不管,他们是要成一家人了!说会子话能说得痛哭流涕,能说得晚上回来饭也不吃,谁也不见!”
允祥一叹,说道:“臣弟说句造次的话,皇上是太心急了点,这语嫣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小就只吃软不吃硬,况且她又在八哥那待了那么多年,若硬让她不理会八哥,恐怕反而会适得其反。”
胤缜哼了一声道:“朕若是不了解她,能那般纵容她?如今她见到朕也不行礼,还成天看些污七八糟的东西,朕说他两句,她比朕脾气还大,你几时在宫里看到过比她还嚣张跋扈的人?”
允祥想着平日里如此古板冷漠的四哥,如今却被一个丫头折腾成这样,不由得想笑,却又赶紧憋住,接着说:“皇上既然那么了解她,就更应该知道这事是不能急的,再说,她好歹也为朝廷做了大贡献啊。”
胤缜奇道:“她为朝廷做贡献?她不把朕的后宫给贡献没了朕就烧高香了。”
允祥笑着说:“那摊丁入地,皇上这么快就忘了?那日不还跟臣弟夸她聪慧吗?况且这段时间,这制度给咱们省下了多少银子啊,连国库如今都有些积蓄了,这能说不是她的贡献吗?”
胤缜听完脸色略有缓和,随后叹口气道:“你吩咐下去让老八回府吧!”
允祥高兴地应了,随即就让太监去通传了。君臣俩正说着话。忽然一个小太监急急跑过来,附在胤缜耳边说了几句话,胤缜听完后脸上霎时变了颜色。允祥心里已经猜到了定是那不省心的人又惹麻烦了!
果然,胤缜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接着挥手让他小太监下去,那小太监面如土色的走开了。
胤缜站起来,气得来回转,继而对允祥说道:“十三弟,你还为她说好话!刚来人告诉我,说她自己跪在永福宫外一动不动。这是干什么!这分明是向朕示威!分明是表明她要陪老八受罪!”
允祥心里暗自叫苦,忙解释道:“皇上息怒,皇上知道这嫣贵人素来就是这直脾气,心里藏不住事,皇上不就是喜欢她的率真吗?比起那些个阳奉阴违的女人,她又不知强了多少倍!她这样做,是明摆的跟皇上发泄不满,这说明她心里还是知道皇上对她的感情,要不然她能这么有持无恐?”
允祥见胤缜不说话,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便赶紧补充道:“她这人就是这样,今天是恰好碰见了八哥,倘若皇上罚得是我,甚至十四弟,她依然会这样做的,皇上信吗?”
胤缜脸色终于缓和下来,良久才说:“你们俩都是朕的克星!行了,你好人也当足了,回你的王府去吧,朕这会子还得去伺候那位姑奶奶呢!”
允祥松口气,笑笑跪安了,心里却忿忿地说:这个死丫头,没有一刻消停!
允祥一走,胤缜便急急地奔赴永福宫了。
我已经在永福宫跪了三个时辰了,小云一直在边上劝我,我的腿已经麻木了,浑身也冻透了,小云给我披得衣服也被我扔在一边,不管怎么样,我要让胤缜知道,我绝不是做做样子!
忽然听得一声:“皇上驾到!”小云和身边的奴才连忙跪下。
胤缜冷声说:“都下去吧!”
所有人应声后都退下了,小云临走时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叹口气转身离去。
胤缜站在我前面,阴沉地问道:“闹够了没!”
我转过恋没应声,他便要拉我起来,他的手一触碰到我的手便惊道:“怎么这么凉,我看你这儿的奴才都该好好管束管束了,一点眼力都没有。”
我固执地不动,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蹲下身来,叹口气道:“那年大雪天,你在门外等朕,手也冻得冰凉,起吧,别作践自己身体。老八,朕已经让他回家了。”
我一愣,心里不相信胤缜能这么痛快地放了胤祀。
胤缜见我这样,气道:“你若不信朕,朕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我这才放下心来,挣扎着起来,无奈腿脚惧麻,刚一动便钻心地疼,我忍不住叫了一声,他见我这样,脸色才缓和下来,径直过来一把抱起我,朝屋里走去,我还想挣扎,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他把我放到床上,自己也上来了,我一惊,问道:“你上来干什么?”
他一笑:“你是朕的妃子,朕怎么就不能上来?”
我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是啊,紫禁城是他的地盘,我是他的妃子,我有什么权力下逐客令?
他命令我:“把手给我。”
我不动,他便把我的手拉过来放到他的衣服里,我一急便使劲要抽出手,谁知他用双手把我的手固定了,我使不上力气。
只听他冷声说:“你的手都冻僵了,要是不想残了这双手,就放在里满捂着别动。”
我最终没有再动,我的手放在他胸前,感受着里面滚烫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手上因为回暖,而麻飕飕的痒,便忍不住的动。谁知他一笑,接着说:“你可别勾引朕,朕可没有意志力。”
我听完,气得把手伸出来,背对着不理他。
他也不再勉强,只是坐在那给我捏腿。捏了好久,我的腿渐渐有了知觉,经过这一冷一热的折腾,感觉鼻子也有些痒,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皱眉说:“折腾伤风了吧,我让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我赶紧阻拦:“千万别叫,让我喝那苦药,要不如让我死了呢,我这没事,睡一觉就好。”
他低斥道:“什么死不死,张嘴也没个顾忌,既是不愿意看就算了,朕也烦那些个没用的太医。”
我懒洋洋地说:“你能不能捏重点啊,还不如宫女呢!”
他停下了,笑道:“你还真敢使唤呀,堂堂的大清皇帝给你捏脚,你也不怕受不起?”说着手里的力道却重了些。
捏着捏着,我渐渐昏昏欲睡,本来今天折腾了一晚上,又有点感冒,眼皮子早就打架了,他这一捏,我浑身一放松,便忍不住睡了。
忽然他一下停住了,转而躺下从背后搂着我。我一惊,便转过身来要赶他下去,谁知一转身,却忽然被他的吻堵住,我一挣扎,他却搂得更紧,慢慢地,我的意识也渐渐涣散了,既是命里躲不过的孽缘,与其跟自己较劲,到不如坦然相对吧,想到这,我便不再拒绝了,他见我不动,于是更加缠绵起来……
夜半的时候,我听到太监请皇上回乾清宫,还是宫里的老规矩,皇上不得在除皇后寝宫以外的地方留宿整夜,谁知胤缜竟喝退了那太监,然后继续搂着我睡了。
第二日,他似乎心情大好,早早摇醒睡着的我,然后柔声说:“过两月便是朕的生辰,如今国库也有些余钱,朕想大家一起乐乐,那天的宴会你也得参加,今个儿去内务府挑个料子,做几身衣服吧!”
我烦道:“我才懒得去,没得让人使唤来使唤去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这人就不爱让人做衣服时比划来比划去的。
他叹道:“好吧,娘娘不想去,就由朕代劳,你就等着穿现成的吧!”说罢,亲了我一口,便起身了。临走时他吩咐奴才们:“别吵醒娘娘,昨日受了寒,等她醒了,给她熬点姜汤。”说完就上早朝去了。
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第二十一章 心绪逢摇落 秋声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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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后,胤缜的生日到了,宫里处处张灯结彩,一扫康熙逝世的阴霾。参加宴会的衣服,生辰当日胤缜已着人拿来,我一试,衣服竟十分得体,仿佛比在我身上做的一般。款式是旗装,料子是丝绸的,颜色是淡淡的藕荷色,裙摆配上几朵浅粉的花,显得异常清雅别致。
小云笑道:“姐姐穿上这衣服可真好看,妹妹第一次见到姐姐时,姐姐好像就是这般模样。”
我笑说:“你就别笑话我了,转眼都十几年了,从10多岁到20多岁,怎么可能没变?我都老了!”
放到现在来说,20多岁还正是青春年少时,可放到300多年前的古代,这岁数就已经不小了。
小云黯然道:“姐姐还是那般年轻,只是妹妹老了。”
我一怔,怕勾起她的伤心事,赶紧转移话题:“让你来看衣服,说这些个废话干什么?”
小云转而笑了,问我道:“皇上寿辰,姐姐准备送什么贺礼?”
我一愣,他过生日我还真没想到准备礼物,于是说:“我能送他什么?这天下都是他的,还用得着我送吗?”
小云嗔道:“姐姐就别找借口了,没准备就是没准备!”
我转头问她:“那就请问云嫔娘娘准备什么大礼了呢?”
小云苦笑着说:“我这个人站在他面前,他都想不起我是谁,我准备什么礼物有又何关系?”
我安慰道:“小云,女人不一定一辈子都要寄托在男人身上,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如果你想要自由的生活,想重新开始,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小云摇摇头道:“我都这么大了,出去干什么?也许会被饿死的!如今我什么也不想了!只陪着姐姐打发日子!”
我终究什么也没说,我们的所接受的教育和所受环境的影响都截然不同,我不能把我的想法强加给她。
傍晚的时候,我略微施了点薄粉,头发松散地绾起。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惊觉自己的神态越来越接近良妃,眉眼间已比之前多了些成熟的韵味。我心里暗暗地说:不管我长得有多像她,我都一定要比她幸福!
我和小云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寿宴的场所。此时,皇后和胤缜众多的妃子已经就坐,小云低着头战战兢兢,我拉着她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皇后见到我,忙亲热地招呼我坐到她旁边,我略一答谢,便和小云坐下了,我扫了一眼皇后旁边的胤缜,那人的眼光时不时地向我瞟过来,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我这一扫眼,也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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