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他的‘家属’嘛!”杨漾坏笑着,在家属二字上刻意加了重音。
齐烽莞尔一笑:“就是朋友而已。”
“嗯,朋友!男……朋友!”
“我其实……性取向正常的。”
“那是在碰见骆祎之前,之后嘛……我们懂的!”
“呃……真不是……”
“哈哈,你怎么比骆祎还搞笑!我逗你的呐!”见齐烽双颊爬上了两朵可疑的绯云,与他平日里的阳光男孩形象完全不搭边,杨漾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齐烽一愣,准备开口时就被身后的人勾住了肩。
“怎么了啊,就是我男朋友,羡慕啊?来,宝贝儿,亲一个!”骆祎嘟着嘴,作势要去亲齐烽,后者一脸惶恐地弯腰,从他的手臂中脱离开来。
“哎,骆祎,你家齐烽生气了啊,还不好好哄哄!”
“宝贝儿,怎么生我气啦?”
齐烽一拳砸在骆翊的胸口,摇头失笑:“够了啊!还演上瘾了你!”
“见着黎可心情不好,逗她开心而已嘛!”骆祎往上提了提后背的包,看着黎可嘿嘿一笑。
一直旁观的黎可突然被点名,一脸呆愣地眨了眨眼睛。
“嗯?”
“哟,你都看出来黎可心情不好了啊?”
“这不是脸上写着吗?不、要、惹、我!”骆祎右手一抬,隔空在黎可脸上点了四个位置。
杨漾摸着下巴,看似认真地端详了黎可片刻,点头道:“唔……确实有这几个字!兄台高明!”
“过奖!”骆祎抱手向杨漾作了个揖,才想起来去问黎可:“出来玩多开心啊,怎么苦着个脸?”
“啊?没有啊……”黎可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还说没有呢,眉毛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昨天没睡好吧。”黎可含糊地说了这么一句,低头去整理自己的包裹,掩饰掉面上的不安。
“失眠了?想谁呢,整天睡不好?男人啊?”骆祎带着笑问。
齐烽原本弯着唇角听他们说话,听到这一句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抿着唇盯着黎可的发顶看,一言不发。
杨漾略微皱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微讶的张开了嘴,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笑着拍怕黎可的头,对两个男生说:“她啊,最近和男朋友吵架呢,忧郁一会儿就好了!”
果不其然,两人均面露惊讶。
“有男朋友了?哎,怎么不提前考虑我!恭喜恭喜啊!”骆祎惊讶过后马上换上了笑,嘴里说着祝福的话。
黎可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杨漾一眼,后者故作看不见地转过了头,她在心里默默地记了杨漾一笔,笑了笑:“谢谢。”
相比于骆祎,齐烽的惊讶就不是一两点了,两只眼睛睁得老大,除了惊讶之外,似乎还带着些不可置信的茫然。
骆祎屈起手肘拐了下齐烽,朝他使眼色,道:“你不祝福祝福人家?”
“恭喜你了。”齐烽弯了弯唇,语气平淡,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我去打个电话。”
骆祎看了一会儿齐烽远去的背影,回头古怪地看了一眼黎可。
而黎可一直低着头,不语。
有鬼,杨漾心想。
杨漾的猜测在夜晚时得到了证实。
露营的地点在三十公里外的一座小镇边陲的矮山上,队伍里只有两三个是有过露营经验的老手,所以定的地点地势并不险要,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坦,周围都是草地,连一块凸起来的石头都没有。
到达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太阳还没有下山,几个人相互帮助着在搭帐篷,而另一群早已饥肠辘辘的饿狼们迫不及待地生起了火。
黎可中午就没吃多少,还在路上的时候肚子就抗议了起来,加上自己没想到带干粮,于是只能盯着烤架上的生食流口水。
“先吃点面包吧。”
第一个字音落下黎可就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一只结实的小臂横在自己的眼前,蜜色的皮肤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一层淡淡的红光。
黎可对着齐烽手上的肉松面包咽了一下口水,把心一横,开口拒绝:“谢谢,不用了。”
“你不饿吗?”
“不饿……咕……”黎可窘极了,嘴上说着不饿,肚子却不争气地唱起了空城计。
齐烽把面包放到她的腿上,无声一笑:“吃吧。”
“呃……谢谢。”
再矫情下去就过了,黎可三两下撕开包装袋吃了起来。平时她不怎么喜欢吃肉松的面包,总觉得太过油腻,但现在真的是饿到了极点,竟也觉得这是一人间美味。
齐烽主动地接过她手上的刷子,蘸了酱往烤架上的食物上刷,拿起筷子一一地将它们反过来,又认真细致地将背面都刷上酱,一阵香味立马扑鼻而来。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竟让黎可鼻尖一酸,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温热的一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烟熏到你了?”齐烽一愣,站起身来想同她换个位置。
“我……我只是……”
黎可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齐烽的眼神渐渐沉了下去,双眸幽深的看不见底。
“我接电话!”手机适时响起,黎可如蒙大赦般地跑开了。
跑了十来米她才喘着气她才把手机拿出来,见到上面的名字时却犹豫了,手指放在屏幕上一动不动。
很快,电话被自动挂断了,屏幕上显示着有一个未接来电。
不到两秒,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黎可没有犹豫,几乎是屏幕刚闪烁出那个名字的同时就按下了接听。
“喂。”
“怎么不接电话?”沈隽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嗯。”
“在哪儿?不回家?”
“跟同学露营呢,明天才回。”
“……怎么不告诉我?”沈隽顿了一下,“我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
一句话,让黎可再度潸然泪下。
即使她咬住了下唇,哽咽声还是通过无线电波传到了沈隽的耳中。
“哭了?”
半天没得到她的回应,他叹了口气,问道:“我又让你讨厌了?”
她立马摇头,想起来他看不见,才小声开口:“没有。”
“那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他语气轻柔,像是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地拂过她的心尖,带来一阵温柔的触感;又像是一杯温热的巧克力,馥郁香甜,让她全身都暖了起来。
听见他的声音,她就想起了他的俊颜,以及对着她时那宠溺至极的笑容。
蓦地,她破涕为笑。
“沈老师,我想你了。”
chapter 33 幸好有你
沈隽将水杯放回桌上,食指和中指敲打着杯身,目光落在透明玻璃杯中的褐色液体上,笑开了。
“想我了?”
“嗯。”那句话脱口太快,被他反问时她才觉得有些太露骨,竟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想我了,就回家来。”
低哑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干脆利落的七个字,每一个都准确无比地正中她的心。
他总是这样,先让她委屈,让她难过伤心,然而在她的情绪走到低谷,甚至没有信心的时候,又给了她一颗蜜枣,让她重温甜蜜的味道。
“我家有些事,我要先回去了。”回到原处和众人谈笑了一会儿,手机便再度响了起来,黎可把电话挂断,站起身提高了音量,让所有人都能够听见她的话。
“都八点多了,你怎么回去啊?”
“对啊,这深山老林的,你想走回去?”
黎可收拾包的动作不变,回头笑了笑,解释道:“会有人来接我,真的是有事,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赶回去。”
杨漾多少是有点了解黎可的,连忙过来拉住她。
“什么事那么急?明天跟我们一起回去不行吗?”
黎可望着她摇了摇头,用口型对她说了一句话,成功地见到她惊讶的表情。
“不是吧?”
“嗯。”黎可不想在此时谈论这个事情,拉拉链的时候不小心夹住了手指,金属的拉头将手指划出一道血痕。
“呀!都出血了!”杨漾这一声叫得有些大,离得近的几个人纷纷开口询问。
“没事没事,”黎可转头一笑,扬了扬自己的手指,言简意赅地解释,“不小心被拉链划到了。”
“我这有创可贴!”一个女生在包里翻了一会儿,伸手朝这边递过来,杨漾离得近,顺手接了过来。
撕开包装准备贴上去时,杨漾才发现这伤口有些深,并且还在往外面溢着血,指尖很快沾染了一小片血迹。
“怎么那么多血?!”
黎可没在意,用纸巾擦了便夺过杨漾手中的创可贴。
“碰到旧伤口了。”
和沈隽冷战之前她帮着做了一次饭,却笨手笨脚地切到了手指,指甲都被削去了一小块,整个手指鲜血淋漓,沈隽当机立断地替她用双氧水清洗干净,上了药后给包扎了起来,才带她到医院去打破伤风。
好不容易,缺失的半块指甲长了出来,又被拉链这么一硌,旧伤加新伤,自然就涌出了鲜血。
杨漾拦住她,将她的手拉到眼前细细地看,皱着眉问:“你这手怎么有个伤口?”
“不小心弄的。”黎可把手收回来,动作利索地贴好创可贴。她用力地将手指裹紧了,伤口的疼痛倒是没有,可却不断地往外散发着热量,能够感觉到手指已经肿了起来,连血液流动时的搏动都能感受得到。
“我看看。”齐烽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们身后,他将黎可刚刚贴好的创可贴撕下来,用电筒照了照,“碰到旧伤口了,血液凝固在伤口上很容易感染,先洗一洗。”
接着,他神奇的拿出两个小瓶子和一包棉签,拧开其中一瓶,另一只手两指夹住她受伤的手指。
“手伸过来一些。”
黎可照做。
齐烽一手拿着棉签,另一手慢慢倾斜瓶子,透明的液体滴落到她的伤口上,他马上又用棉签去擦拭,暗红的血块混合着液体一起流到了地上。
十指连心,疼。
“忍一忍就好了。”齐烽听见了她吸气的声音,动作没停,像是医生对待病人一般地说了这么一句。
齐烽耐心细致地把伤口清洗干净,又在上面擦了一层碘伏,才用纱布将她的手指包裹起来。
“好了,伤口不深,明天就会结痂的。”
“谢谢。”
齐烽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整个人都被阴影笼罩。
“不客气。”
下山时是齐烽同骆祎一起护送她的,原本杨漾嚷嚷着也要跟来,却被骆祎一句话堵回去了,杨漾想了想,也是,两个女生的话,要保护的目标就太多了些。
路虽然平坦,可夜晚实在太黑,对脚下的路更是谈不上熟悉,黎可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身体一歪就朝一旁倒了下去。
骆祎手疾地抱住她,手电筒便掉落到了草丛里,光亮骤然减少了一半。
齐烽走在最前方,听见变故也匆忙转过身来。
“我看看你的脚。”齐烽蹲下去,就着手电筒的光亮检查了她的脚,握着她的脚掌旋转了半周就听见了她呼痛的声音。
“很痛?”
“嗯。”
“应该是扭伤了,现在没有药,先回去弄一下吧,晚了就会肿起来。”
“对啊,回去先喷点云南白药,齐烽那有的。”骆祎看不见她的脚,但听齐烽严肃的语气,猜得到是有多严重。
黎可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又见血,又扭伤的,刚才吃烤肉的时候还自己咬了自己的舌头,真是衰到一定的地步了。
上一次见到齐烽的时候,也是傻傻地把自己的脚给弄肿了。
每次碰见他就没好事!
“不用了,我家人在下面等我,车上有药的。”
这里距路边只有不到三百米了,要回去的话路程的确是要远得多。
“我背你吧。”
“嗯?”黎可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齐烽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我背你。你现在也走不了路。”齐烽说着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蹲下了身。
两人都背对着骆祎,自然是看不见他脸上无奈的表情,在黎可犹豫之际,他扶着黎可趴到了齐烽的身上。
“我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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