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现在才说?”
“不是觉得,没必要吗,师生恋什么的,挺不好的。”
“哪有!理学院一个女生不是照样和她老师在一起,前几天论坛上还谈论来着!”
黎可微讶,她不怎么上学校的论坛,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没有多大的益处,灌水也不如直接到豆瓣天涯之类的来得有意思。
“你和沈隽都结婚了,合法的,你怕什么?对了,那上次论坛爆照的时候,那个女人是谁?”
“苏蕾,文学院的老师。”
杨漾不提还好,她这两天正因为沈隽对她的态度心里难过着呢,眼下一听见情敌的名字,小脸立马皱成了一团。
“她喜欢你家沈老师?”杨漾一语中的。
“应该是,上次去大连的时候一个劲的蹭上来,明明是文学院的,老跑医学院过来干什么。”提起苏蕾,黎可除了不屑,还是不屑。明明知道别人已有妻子,即使不知道具体是何人,这么不要脸地贴过去干什么?还是老师呢,哼。
“昭告天下沈老师是你的不就得了!”
“万一被传得很难听怎么办,什么‘无良教师诱拐无知学生’,‘女学生为上位被老师潜规则’,‘女学生无视道德廉耻与老师厮混’……”
“停!”杨漾马上叫停,没让黎可继续细数下去,“这么说来确实挺麻烦的,流言蜚语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他们最初不是因爱结合,但也没有太多弯弯绕绕见不得人的原因,可偏偏是师生这般相对立的两个角色,很容易引来流言蜚语,让人诟病。
师生恋的例子不在少数,大多失败的原由,不过是人言可畏。
将已婚的秘密同杨漾分享后,黎可心里的难过稍微减轻了一些,慢慢地会同她说一些与沈隽相处之间的事,提到那日他的反常后,杨漾噤声两秒后捧腹大笑。
“笑点那么低?我都要难过死了好不好!”黎可瞪她一眼。
“不是不是,”杨漾连忙摆手,清了清嗓子,开口解释:“你说,那天齐烽扶你到实验室,被沈老师看见了,回家后他就兽性大发?”
黎可点头,她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但杨漾这么理解,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这么简单的原因你都不知道?你有没有情商?”杨漾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袋,换来她更加不解的眼神。
“我真不知道啊,他和苏蕾还一起去水上游乐园呢,我都没说什么!不就让齐烽送我到实验室吗,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想起苏蕾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也变得不好了。
杨漾先说了几句好听的安抚她略显躁动的情绪,见她不似刚才那般呼吸急促了,才开口道:“你是不是吃苏蕾的醋了?”
“废话!”跟杨漾什么都说了,她倒是供认不讳。
“那你凭什么不让沈老师生气?”
“他凭什么生气!”
“就许你吃醋,还不许他吃醋啊?”杨漾哭笑不得,以前怎么没发现,黎可的情商竟然那么低,连这么个简单的因果关系都理不清。
“吃醋?”
沈隽……吃醋了?
她吃醋是因为喜欢他,那么,他吃醋是不是说他也……喜欢她?
一整天黎可都沉浸在思考中,思考一个复杂又重要的问题——沈隽喜欢她吗?
如果他喜欢她,那么他为什么不告诉她,让她一个人辛苦地单恋着。
但,若他不喜欢她,又为什么待她如此之好,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
大概是白天想多了关于沈隽的问题,晚饭时竟然在食堂碰见了苏蕾,当时她正对着餐盘中的排骨大快朵颐着,还是杨漾在桌下踢了她一脚。
“你情敌?”
黎可转头看去,果然见着了一袭白裙的苏蕾,同一男一女一起坐在不远的座位上,从着装来看那两人大概也是老师。
“影响我食欲。”黎可闷闷地说了这么一句,果真把筷子给摔在了桌上,
杨漾没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兴冲冲地说:“长得其实还不错吗,胸是胸腰是腰的。”
“谁的胸长屁股上?”
“但是太老,至少三十了!”见黎可是真的不高兴了,杨漾立马改口。
“不要脸。”
杨漾惊讶于黎可鄙夷的语气,敛了笑,确认周围没有熟人后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真那么严重?”
“如果有个女生每天给你学弟发短信,你烦不烦?”想到那几乎每天一条的短信黎可就觉得很委屈,眼眶都跟着红了。
“不理她不就得了?”
黎可嗤笑一声:“偏偏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没有回信还要天天发,嘘寒问暖的。”
“不是吧……”杨漾惊了,如果不是黎可这么说,谁看见这么个老师都会夸一句美丽大方气质绝佳。
沈隽的手机向来放在桌上,她一声不吭地拿走他也从不问她半句,很多时候苏蕾的短信进来时都是她先冲过去点开,看完之后又放回了原位,他像是没看见也没听见一般,仍旧悠然自得地做着自己的事。
“他倒是问心无愧,解锁密码都没有,短信也不怕我看。”
“说不定他们真没什么呢,啊,不对,是肯定没有!”
黎可知道杨漾的心意,自己的委屈没必要折磨别人,无声一笑当做回答。
端着餐盘往收残台走去,无可避免地要路过苏蕾三人的身后,黎可目不斜视地踏着高跟鞋从苏蕾身后走过,虽然,她很想把剩下的饭菜都倒在她白得刺眼的裙子上。
“你见过沈隽的老婆啊?”
“嗯,他钱包里有照片。”
“呵,还真结婚了?都以为蒙人的呢,他老婆长得漂亮吗?”
“很漂亮的,我都自愧不如了!”
黎可强忍着把餐盘朝苏蕾甩过去的冲动,终是将餐盘安全地放到了收残台。
苏蕾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
chapter 32 他的温柔
研二的课程较前一年少了许多,一周不过八节课,大多时间都是就老师给的课题写论文,虽说资料差起来是挺麻烦的,但还是很悠闲的。
自从谈了恋爱之后,杨漾仍旧每晚十点多才回宿舍,以往是在图书馆埋头学习,现在则是同学弟约会。
透过门框上的窗户,室内一片漆黑,看样子黎可估计已经睡了,杨漾便放轻了动作,刚打开桌上的台灯,一回头就对上了黎可那一张被灯光照得惨白的脸,吓得她尖叫出声。
“你要吓死我啊!”
黎可反手打开顶上的大灯,眨了眨带着明显睡意的双眼,打了个呵欠,道:“我长得那么吓人吗?”
“一回头就看见你那张面粉脸能不吓人吗!”
“谢谢您没说是粉刷过的脸!”
杨漾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待黎可从洗手间出来,才略带疑惑地问:“你不是睡觉了,怎么还没换衣服?”
黎可嘴里含着牙刷,没回答她的话,自顾自地走到衣柜前换上睡衣,把换下来的衣服顺手丢进脏衣篓里,这才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口齿不清地说:“趴桌上不小心睡着了。”
“那干嘛不开灯啊?黑灯瞎火的,我还以为你睡了。”
黎可摇摇头,三两下漱好了口。
“想事情呢。”
“想什么?沈老师?”
“你说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开学不过三天而已,可是,相比于这段时间来的浓情蜜意,三天看起来像是有三年那么漫长。
杨漾扑哧一笑:“那你给他打呗!”
“不行!”
“怕什么,那是你老公。”
“为什么我要给他打,应该是他主动打电话给我的,以前也是这样的。”
“黎可,你的情商呢?老公老婆间还要赌这个气?跟个刚初恋的十七八岁少女一样。”杨漾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她一眼,又有些无奈。
谁知这句话竟让黎可红了眼眶,眼泪直直地落了下来。
“沈老师真的是我的初恋嘛!”
说哭就哭,向来见惯了黎可的大大咧咧以及无所谓的态度,杨漾被着着实实地吓住了,愣在原地好几秒才想着过去拉黎可。
“别哭别哭,初恋有什么好哭的?多甜蜜多幸福的事儿啊!我还没初恋呢!啊,不是不是,我初恋都不知道在哪儿呢现在,哎,我说什么呢。”第一次见黎可哭,杨漾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她擦眼泪,想安慰她,却词不达意。
黎可拧开水龙头,双手掬起一捧凉水往脸上拍,温热的眼眶碰到凉水,顿时舒服了不少。
“讨厌死他了。”黎可瘪着嘴,将架子上的洗面奶拿过挤出一些在手心,搓揉出泡沫后抹到了脸上。
这一来黎可不方便说话了,杨漾继续开始扮演情感专家兼知心姐姐的角色。
“沈老师这人看着就很靠谱的,再说,他对你那么好,没在外面拈花惹草,也没对你置之不理……”
“他就是没理我……咳咳……”泡沫进到嘴里,黎可猛地咳了起来。
杨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仍旧耐心十足地说:“若是我来看,你们之间就没什么事。沈老师大你六岁,看起来差不了多少,但心智和思想上的差距却是真的很大的。成熟的男人可能会喜欢无理取闹的小女生,很多时候她们都显得十分可爱,但是绝对没有一个男人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蛮不讲理仍旧谦谦有礼,耐心总有被耗尽的一天。”
杨漾从镜子里看见黎可望着她,她耸肩叹了口气:“我不是在咒你,只是,爱情本就是这样,想要维持下去,必须做出一定的改变,除了父母外没有人会真的包容你所有的小脾气,再说,因为一些小事我们都会和父母发生争执甚至争吵,更何况是枕边人?心里不舒坦,说清楚就过去了,哪儿还有隔夜仇。”
“你在说什么?”
“搞半天你没听见我说什么!”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偏题了。”
黎可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也认真的思考了了她的话,顺带反省了下自己。
无理取闹,她承认。
沈隽说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如何与女生相处。她也是,跟男生称兄道弟她在行,心里也没有什么顾虑,只要记住自己始终是个女生,保持一定的界限就够了。
但,恋爱,该如何谈?
一夜之间跃升成为她的丈夫的人,一个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让她毫无保留地付出的男人,她又该以何种方式同他相处?
“别想了,睡一觉醒来又是好汉一条!”杨漾捏着黎可的脸,笑嘻嘻地开口,“明天一天没课,我们班和二班去露营,你知道吧?”
“露营?”黎可还没从之前的低沉中出来,话题又转移太快,有些呆愣。
“对啊,早上上课不是通知了吗?可以带家属啊!”
杨漾拼命挤着眼睛,黎可只看一眼就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她无声一笑:“带你的学弟去吧。”
一周来她和沈隽都没有联系,这么突兀地问他是否要参与她班级的活动,经过这几天杨漾的开导,她已经不怕和沈隽的事被公开了,她怕的是他有可能冷着一张脸,没有只言片语,一个眼神就把拒绝的信息传递过来。
整夜的暴雨过后,原本燥热的空气被冷却了下来,持续了近一个月的高温终于下降了。经过白天的暴晒,地表温度仍然很高,雨水很快全都蒸发掉,只有低洼处还残留一些浅浅的水滩。
说是两个班共同组织的活动,但各有各的理由推拒掉,最终参加的人也不过二十来个,其中还有好几个是所谓的家属。
如果说出门前黎可还在犹豫是否要给沈隽打电话的话,那么在看见齐烽出现时,这个念头立马就被她摈弃掉了。
“他怎么会来啊?”黎可小声问杨漾。
杨漾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齐烽的双眼,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她大方地朝对方一笑:“嗨!又见面了!”
“周末正好没事,就跟骆祎过来了。”齐烽走过来,先开口,解了二人的疑惑。
“哦!你是他的‘家属’嘛!”杨漾坏笑着,在家属二字上刻意加了重音。
齐烽莞尔一笑:“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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