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却咄咄逼人。
“我保证我会回来的……”
“你拿什么保证?”一语中的,他接着说“你知道文攀和拉赞做的是不要命的生意吗?警方早就盯上他们了,你不能跟他走,太危险了!”
“文聿……”
“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的话?”他把她推到窗户前,“从这里跳下去,快,我们没时间了!”
“文聿……”
“谁?谁在那里?老板,老板不好了,小姐逃走了!”门外的看守叫起来,她只想着文聿那句“没时间了”,一咬牙就往下跳,幸而这里是二楼,跳下去的时候除了脚被震麻木外,并没有受伤。
文聿拉着她往后山跑,那有一个出口,有人开车在那里等着他们。等他们一离开,警察就会过来,将这里看起来,直到他们找到最有利的证据,再一举将他们歼灭!
“快!快!”文聿拉着她,在山间奔跑,她的鞋子掉了,脚被尖利的石子划伤,钻心的疼,她已经快要没力气了。后边的人紧追不放,文聿干脆将她抱起,她尖叫“文聿,你放我下来,这样会被他们追上的!”
山路虽不艰险,但天色已黑,什么都看不见,他又抱了了一个人,跌跌撞撞,拉赞跟在后面,看的清楚,他忽然站住,对身边的人说“开枪。”
“老板?”那人看他定定地注视着远方,摁下扳机,子弹贴着地皮穿过,射进文聿的脚踝里,他“嗵”的一声跌倒,东篱摔在他身边,脑袋嗡的一声,头皮一阵发麻,伸手去摸他的脸。
“文聿,文聿……”
“我没事,你快走!”他推她“去找谢勋,快!”
“我不要!”高度紧张下,她的脑袋反而清醒,跪在地上抱住他,“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他会杀了你的,不要……”
“亚那……”恶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紧紧地护在文聿身前“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让你跟我回去而已,亚那,你为什么不听话?”
“把他们抓起来!”他刚说完,身后的人一拥而上,捆住他们的手和脚。东篱动弹不得,隐约听到有人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是欧阳文攀。
“拉赞,在这里你最好不要太嚣张。”他看了一眼被绑住的文聿,皱眉道。
“难道他不是你一直想要除掉的人?”拉赞看他,抓起手里的枪,指着文聿。东篱忽的直起身子,看着他,一脸的恐惧,她身后的人却无半点惧色,压根不看他,只是冷冷地看了文攀一眼“恭喜你今晚得偿所愿。”
欧阳文攀冷笑“可是我已经等的太久了……”
“等的时间长不一定代表你会成功。”
“谢谢你的提醒!”文攀拍掌,转过去对拉赞说“已经有人听到了枪声,不一会警察就来了,你看你干的好事!”
“那怎么办?枪我已经开了,人我已经伤了,现在该怎么办好呢?”他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打趣起文攀来。
“先把他们看起来再说。”欧阳文攀说道“我知道有个好地方谁都想不到。”
正文 111结束吧,都结束吧
“怎么样,有没有他们的消息?”谢勋一把抓住高峤,焦急问道。
高峤疲惫的摇摇头,他已近一天一夜没有睡好了。前晚半山别院传来枪声,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却被告知只是一个误会,前去赴宴的欧阳文聿却了无踪影,谢勋接到茉莉的电话,在半山别院后门等他到半夜,听到枪声意识到他们可能出了事。
警方连夜布局,却毫无证据也无从下手,只能派人守在半山别院外面,希望会有线索。同时欧阳家也乱成了一团,欧阳文攀冠冕堂皇的出入警局和欧阳家老宅,气氛一时间降到极点,却无人戳破。
“给她水喝。”文攀下令,有人推开铁门,扶起东篱,往她嘴里灌了一口水。她跪在地上,慢慢挪到文聿跟前,将自己的*贴到他的唇上,慢慢把水渡给他。
“同甘共苦,夫妻情深啊……”他命令不准给他们饭吃,只能给东篱一点水喝,没想到她竟还想出这么一招,文攀从监视器里看清她的举动,自言自语道“怕他现在就是死也觉得自己值了。”
“好好看住他们!”他命令手下人,转身离开。
“文聿,文聿……”东篱叫他,她的双手被绑住了,只能用额头去蹭他的脸,“天哪,你发烧了!”
“来人,来人!”
“不要……不要喊……”文聿的*上全是裂口,他无力地抵着她的头“东篱,我刚刚摸到这个……”东篱往他身后一看,墙根上有一行字,阳光从铁窗外射进来,罩在上面,写着“陶东篱陶呆瓜陶呆呆陶笨笨”。
“这是……”
“东篱你记不记得文攀曾经带你去的那个防空洞?”
“这里就是?”东篱小声贴着他的耳根,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在亲热一样,看守的人从监视器里看到后瞪大了双眼,对同伴说“哎,哎,现场直播!”
“对……”文聿咬着她的耳朵“待会儿我把他们引开,你避开摄像头,溜出去,凡是看到楼梯就往下,有岔口的地方就往左拐,出口的地方有个亭子,亭子上面有一口钟,你爬上去,用力敲三下,奶奶他们就会来救你……”
“那你呢……”她声音有些哽咽,*划过他的脸颊,担心恐惧全都写在脸上。
“你先出去,找人来救我……”他的脚踝上的伤口发炎,身上一片滚烫,有气无力地说着。
“好吗?”
“嗯。”东篱点头,一滴泪落在他脸上“你等我!”
“好。”他承诺,郑重其事。
“我应该怎么做?”她脑子里乱成一团,满心都是他虚弱的样子,已经没了主意。
“你就喊,死人了,快来啊……”他竟还笑眯眯的,东篱心里一震,摇头拒绝“我不说,那样不吉利……”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说“欧阳文聿死了。”她忽然惊醒,满头大汗,一边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是个噩梦罢了”,一边用脸蹭着他试到他的鼻息才放下心,现在他让她这样说,正是戳中了她的软肋,让她满心慌乱,脑子里都是些不好的念头。
“我不要,不要……”她一边说一边流泪。
“乖,你听话……听话……嗯?”文聿对着她笑,让她觉得那么的不真实“这样我们才能尽快出去是不是?”
她一边哭一边摇头,看到他殷切鼓励的眼神,狠下心来喊“来人啊!来人啊!他……他不行了……”
“什……什么?”那两个人慌慌张张闯进来,心想完了完了,大老板交代一定要看好这位小爷,给他点苦头吃却不能把他弄死了,因为他还有大用途,现在他挂掉了,他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两人慌慌张张,一个抱着文聿的头,一个去探他的鼻息,完全没有注意到东篱已经溜出去了。
“没有气了?”两人不敢置信,“给,给老板打……打电话!”
文攀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去赴约,今天在榴院有一场消防演习,校长早就请他去参观,之后有一场关于大学生就业问题的演讲,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摁下接听键“喂?”
“什么?!你们是吃屎的?!”
欧阳文聿死了?怎么可能,他又不是娇贵的大少爷,怎么可能?!
“那陶东篱呢?”
“她?她……不见了……”那人怔怔地,就听他在那边咆哮“蠢货!都是一群蠢货!”电话那头突然想起钟声,他握着电话沉默,一下,两下,三下……果然!
“老板?”司机小心翼翼地说道“刚才马警官来电话,说是今天早晨有人把我们找的那盘带子送到警局里了……”
“什么?!”果然是她!她果然为了自己的弟弟背叛了他!他重重地跌回座椅上,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命令道“把欧阳文聿给我带到福寿园公墓里去,不管他是死是活!”
“阿占,我的东西是不是在后备箱里?”
阿占听到文攀这样问他,心里一颤“文攀,你真的要这么做?”
“我没有退路了,你去把老太太接过来,结束吧,都结束吧……”他闭着眼睛,嘴上竟挂了一抹笑意。
正文 112我没有骗他
福寿园公墓,南侧,绿树遮掩中,汉白玉的墓碑越显得白亮光洁。文攀席地而坐,手边是一捆啤酒,他拿起来,用牙咬开,一边喝一边说话。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痛苦,你有这种经历吗?”他看着文聿,缓缓说道“我三四岁的时候,晚上不敢睡觉,因为半夜的时候妈妈会回家,突然把我揪起来,骂我拧我掐我,我很害怕,有一次躲到衣柜里,差点憋死……我也不敢和她一起上街,因为过马路的时候她突然会推我一把,要是躲不及就被车碾死了,她还去学校里撒野,骂我的老师,打我的同学,所有人都说你妈妈是个疯子!你也是个疯子!”
“我七岁的时候写了一封信离家出走,可是有一个字不会写,那还是算了吧,我想等我学会了那个字,一定一定离开她,可是后来我长大了,我知道她经历了什么,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害的,你知道吗?!”
“你听,到处都是警车的声音,他们来抓我了,她背叛了我,他们来抓我了!”他闭着眼睛,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喊他,“文攀……文攀……”
“你们来了?”他哈哈大笑“后退,全都给我往后退!”他指着瘫在一旁的文聿“看见没有,我在他身上绑了炸药,我手上的这个东西,只要摁三次,就会“崩”地炸掉,很美妙,很美妙……”
“欧阳文攀,你疯了!”东篱一颗心蹦蹦直跳,文聿就像一具没有意识的布偶,软软地瘫在地上,她捂着嘴,不敢想象。
“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说。”欧阳老太太看着他,就见他张狂大笑,指着文莲的照片说“好!你先对着我妈妈磕三百个响头,磕完我再考虑考虑……”
“好。”欧阳老太太当下把拐棍撩在一边,跪下,肖荣去扶她“晓棠……”
“没事,我为我以前做的事向文莲陪个不是,希望她地下有知,放了文聿。”
她真的跪下开始磕头,虔诚无比,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只有文攀在一边冷笑,数着“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一百,一百零一,一百零二……”
“二百九,二百九十一,二百九十二……”他数的有些不耐烦了,拇指轻轻搭在按钮上“快点,快点,我妈妈要不高兴了……”
“奶奶……”文聿忽然说话,“奶奶……”
“文聿,你有没有事!”沈晓棠猛地抬头看着他,脑门上全是血,东篱扶着她的胳膊,就听文攀说“谁让你起来的?!”
“文攀!”肖荣斥责他“你闹够没有?”她擦着眼睛“你不要闹了,奶奶已经失去你爸爸了,不能再失去你,好孩子,你听话好不好……”
“闭嘴!”他指着肖荣“我爸爸是欧阳备,不是肖冲,不是!”他说着将手砸在按钮上,众人大喊“不要!”
“不要……你不要激动……”还有两下,还有两下,狙击手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欧阳老太太点头,一枪便能取他性命。
“文攀……”一个人渐渐走近,穿着纯白的连衣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仿佛看到了时光中那个跳脱的少女,回头对着他笑的时候,满眼的流光溢彩。
“文攀……”她眼里看不见其他人,直直地冲着他走过来。
“你不要过来!”他又按了一下按钮,众人抽气,就听他说“你再走过来一步,我就按第三下,你弟弟就完了!”
“为什么?”文隽怔怔地“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们?文聿他没有错,你为什么要绑架他,我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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