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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作品:画地为牢|作者:指环王|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8 19:39:17|下载:画地为牢TXT下载
  赵司楠看见恩恩第一次趴在床上,小手不听的比划着,支起一直低垂的头部的时候,那一刻颜早发誓,她看见了他脸上比当年颜晚第一次叫自己姐姐的时候的表情还激动的情景。

  他坐在恩恩的另一边,等着眼睛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个小男人,粉粉嫩嫩的面向他……拉了人生中第一泡稀屎。孩子还小,先是一愣,然后脑袋瞬间的砸到床上嚎啕大哭。

  赵司楠当时就慌了手脚,以为是孩子头太重,磕疼了,抱起来又哄又悠的。最后还是颜早接过来换了尿布哄睡了才善罢甘休。

  赵司楠被颜早问的一愣,然后又拿起来资料继续看,边看边说:“什么成熟?这不就是小孩子的样子?”

  颜早无可奈何,论时间其实还是颜早和恩恩相处的时间长。她看得仔细,顿了一下护肤的手,或许真的是自己怀孕的时候影响到了孩子的性格。

  “赵司楠,你累吗?”赵司楠从资料里抬起头来看她。

  “什么累?”说话声音可能有些吵,赵瑞恩有些不安的翻了一个身。赵司楠直到等到他谁稳了才起身走到颜早的身后。

  正是夏末秋初,天气如猛虎一样散发余温,屋子里因为孩子的原因冷气开得比较小。颜早刚洗完澡,一番瓶瓶罐罐的翻腾又折腾出不少汗,细密的分布在裸在睡衣外的皮肤上,趁着床头灯,散发着盈盈的光。

  赵司楠被晃的一阵晕,有些恍惚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累?”

  颜早真好回过头来看她,眸光里有一点崭亮。

  “就是……算了,我也说不清楚,睡吧。”说完推开正准备搭上她肩膀的那只手的主人,兀自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赵司楠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屋里有一种馨香,像是化妆品又像是某种蠢蠢欲动的香气。

  颜早正望着被窗帘掩盖的密密实实的窗口发呆,身后紧跟着一副火烙的胸膛。她本来在想事情,被这样一贴首先红了脸。

  “喂!明天还上班呢?”说着边用手臂欲迎怀拒的推着身后已经半边身子压上来的人。

  赵司楠没有说话,行动代表一切,揪住她睡衣的下摆缓慢的向上掀,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颜早。

  或许是这夏夜太过燥热,或许是窗外蝉鸣太过清晰,又或许是赵司楠眼睛里的东西太纯粹尔干净。

  颜早竟然忘记反抗。

  一吻封缄。

  赵司楠唇齿间有须后水和沐浴液混合的闻到,颜早早早就知道赵司楠很多怪癖,比如刮胡子但凡有时间必须早晚各一次,偶尔听他提过那是过早的进入赵家那种窗明几净的大房子里之后养成的习惯,她想或许他也曾格格不入过。

  又比如,在夫妻两方面这种时候赵司楠从来不说枕畔间的甜言蜜语,偶尔颜早也曾抱怨,他都会义正言辞的说,那些话是用来哄骗床上那些情人的,夫妻之间还是做来得实在。

  当是颜早正在给赵瑞恩泡奶粉,满周岁的时候颜早就给他断了奶。倒不是奶水不足,而是颜早想是否应该回到她原本的轨道上,不然她怕怕有一天愿望和现实背道而驰……

  “你……轻点!!”赵司楠一口咬在她生产后丰满了不上的上位上,细皮嫩肉,雪白雪白的被他嘬出来一个又一个红印子,上面的睡衣被剥开。好似时令的荔枝。

  鲜嫩多汁。

  赵司楠虽然不纵|欲,但是妻子又不同。那是随心所欲的一种享受。

  他微微起身正欲解决下面的时候,背对着他的小婴儿床有声响。颜早抬起上身,正看见赵瑞恩睡眼朦胧的坐起来,含糊不清的喊“奶奶。”

  颜早泡好了奶粉,圆润的奶瓶上下晃开。从新回到卧室的时候赵瑞恩正扶着婴儿床头看着趴在床上没有动的赵司楠。

  听见响声回头来看,饶是睡前必喝的“奶奶”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力,又回过头去看。然后伸出手从床的栅栏里伸出手。

  “粑……呐……”

  颜早实在憋不住笑,“赵司楠,恩恩再叫你喂奶!”

  每晚的睡前喂奶一般都是赵司楠去负责的,其实开始的时候赵瑞恩也是百般的不愿,不是哭就是叫,可是愣是被赵司楠的耐心摆平了唯一一个抱着他他就不会哭的工作。

  孩子小比较认人,奇怪的是为什么今晚不是爸爸和他共享晚餐。

  赵司楠好半天才发出来声音,“……我困了。”

  颜早从小床里抱出来孩子就听出来他嗓音暗哑,凌乱的头发在晕黄的长头灯下空空的旋儿和她怀里抱着的这个光头如出一辙。

  她敛了眉眼,突然有一种满足。

  那是一种在颜家十余年、和金淑研一起拼搏走过苦日子哪怕是颜晚日日夜夜在自己身边,看着他一天一天好转起来都不曾有过的满足。

  那叫……亲情。

  赵司楠好半天没听见颜早说话又没听见赵瑞恩的声响,回过头来看。

  她抱着他,晕黄的灯穿越长长的年华之后从来没有给她留下什么阴影。忽然间就想起来颜晚离开的那晚。

  颜晚自从赵怀恩出生后病情突然间像是痊愈了一样,可是赵司楠和颜早都清楚那是一种暂时的假象。

  就像涂上了泥土的城墙,外面看坚固不已,可是一旦有外界的刺激就会冲垮。

  显而易见,颜晚也知道。

  尤其是他亲眼看着那个孩子出世,就像他自己又走了一场轮回。

  “姐……姐夫,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想回疗养院。”颜晚那时候腼腆的站在客厅里,微微抬着头看着他。

  他顿了一下脚步沉吟片刻,“这个我要和你姐姐商量一下。”

  赵司楠当时明显的看出来颜晚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而后的过程艰难中带着轻松,颜早显而易见的不同意的,甚至当他提出来这个想法的时候她惨白着脸。

  那眼神、那表情、除了指控还有不信任。

  你说过我可以依赖你的,你说过颜晚不是累赘的,你说过的……

  赵司楠拉她坐下,将她细细软软的手放在手里揉搓。

  “颜早,小晚需要更专业的治疗和心理疏导。在家里当然也可以,但是还是没有专业的来的见效快和成绩的。我知道你觉得我想是再找托词。可是,难道你没有看见他的进步嘛?”说着他扳过她的身体,面对面坐着。

  “颜晚从来不是累赘,他该有他自己的人生。那么优秀的人,不能单靠着你去造就他,你应该高兴的是有一天他能以‘我是颜晚’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而不是‘我是颜早的弟弟’这个身份。”

  最后,颜早扑在他怀里,他一下又一下抚平她心里的愧疚和那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有时候爱是压力,让人喘不过气。

  “赵司楠,你把毯子拿过来铺好。”赵司楠被打断思绪,有些尴尬的抬起来上身拉过小床铺好。颜早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进去。

  他伏趴在那侧的床沿上,看着粉雕玉琢的孩子,眉眼青黛。干净的好像是堕入凡间的天使一样。

  他说,“他可真漂亮。”

  颜早正在整理奶品,看着他那种幼稚的样子,放在以前谁也不敢去想严肃、不爱笑的赵司楠会有这样幼稚的一面。

  “我觉得他不会喜欢你说他‘漂亮的’。”赵司楠转过头来看她,袅娜的坐在床尾。

  “你也很漂亮。”颜早红着脸啐了他一口。

  赵司楠又干巴巴的贴上来,有什么还在坚持的悄然挺立着,颜早笑他,他堵上颜早的嘴。封了所有的嘲笑。

  真正的温情会让一个男人退化成一个男孩,然后用他的热情和臂膀变得宽大伟岸,足以撑起家,保护家人。。

  婚姻从来都是女人的成熟期,男人的成长期。

  它会明确的教会你什么是家人,什么是同甘共苦,什么是……苦难。

  赵司楠吻着她,柔软滑腻的直击人心。

  你看人心就是这样坦白,哪怕裸裎相见也不会觉得肮脏不堪。

  “啊!奶奶!!”赵司楠呻吟一声卧在软绵的枕头上。

  颜早慌忙的起身系好散乱不堪的扣子。

  “啊,妈妈去给奶奶!恩恩乖!”说着就去抱赵瑞恩。小孩子歪在她怀里,哭声在这种暧昧不明的夜里有些刺耳。

  赵司楠瞪着比刚才还红了几分的眼睛转过来说:“明天去把隔壁的婴儿房改装过来!!”

  而赵瑞恩小朋友光亮的脑门在灯光的晃照下有两处熠熠生辉,那两点好像恶魔的獠牙,即使是笑着的也是不怀好意的。

  番外 请你,再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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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有些颠簸,颜早睁开了眼睛,扭动脖子就看见赵司楠同样睡得熟的脸。

  干净,明亮。

  此时两个人正坐着凌晨四点多的机场大巴赶往机场。

  颜早反手替两个人拉了拉身上的毛毯。

  指间白光闪动,她愣了愣,拿到眼前借着路上一闪而过的路灯看。

  那是一枚钻戒,小巧精致。匠心独运的六爪牢牢的抓住世间最坚硬的钻石。

  “颜早,我希望,你能狠狠的抓住我,不要怀疑、不要迟疑,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让我言听计从的女人。”

  颜早回忆着他在船上说的话热泪盈眶。

  脚下还虚浮的好像从20层楼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的时候的感觉,她攥了攥赵司楠的手臂。

  跳台83米高,相当于普通楼层的20层,这是国内最高的蹦极台。

  赵司楠好不容易申请下来的年假,就带着她来了这里。她仰头看看着直入云际的架梯,深蓝色的梯子在这样的山涧里有些刺眼,颜早脚下一软。

  “赵司楠,你不要告诉我,你带我来蹦极。”赵司楠没有回答,拉紧了她的手。

  颜早却在他那双黑色的瞳仁里看见了答案,带着哭腔说“不要不要。”

  赵司楠拉住她的手,坐上缆车。

  “颜早。别怕!”

  四个字,颜早就腿软的站在高达83米的天台上,远处山峦此起彼伏,脚下宽阔浑浊的河水上有船只徐徐的挪动。河边两个人夜宿的酒店,矮小的看见天台上晾晒的白色被单。

  颜早眼泪汪汪的拽住正在和技术师傅交流安全事项的赵司楠,“赵司楠,你是想害死我吗。不用的,我们回去就离婚就好,你只要把恩恩给我就好。”

  赵司楠皱了皱眉毛,把她的手拉下来攥进手里,“你瞎说什么呢?快一点准备,明天我们还要赶飞机。”

  天气很好,大朵大朵的云缓缓的移动。阳光照射下来打在她苍白的脸上,被技术人员套上了安全背心,成年男子手臂粗的蹦极绳子套用环扣在脚踝处叮当响。她抬头去寻赵司楠。

  他一个人在做准备,垂着头皱着眉头在肋骨间系绳子,他背后是脚下这条河的上游,有女摆渡者的歌声悠悠空旷的传来,不知道是他忙碌的身影还是歌声奇异的镇定下来她此时不安的一颗心。

  两个人抱在一起,脚踝处绑着两条蹦极绳的时候,颜早劝慰自己,怕什么,就算死不还是有他在身边吗。

  “赵司楠,如果我死了的话,你要给恩恩找个好妈妈。”赵司楠听见她这么说,低头看她。

  没有穿鞋的两个人,颜早矮了他大半。

  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叫你全名吗?”颜早茫然。

  “因为从遇见你那一刻,你就是独一无二……”

  尾音消糜,颜早只感觉身子一倾斜,下意识死死的抱住赵司楠。狠狠的闭上眼睛,有风肆虐的从耳边呼啸而过,从尾椎骨上来一种酸麻直至脑皮。

  颜早害怕的尖叫出声,全身的力气好像全部被抽干了一样酸软。大脑在那一刻是空白的,没有颜晚、没有赵瑞恩。她只能攀附住触手可及的东西,紧紧的攀附住……

  颜早从来不知道死是一种什么感觉,她没死过。可是当她站在江面的船舶上睁开眼睛看见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有一种生的感觉。她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刚才跳下来的地方,仿佛那种充血的酸痛还在骨骼间盘踞不去。

  一下子就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