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如今是王妃身份,是上了宗氏玉碟的,喜贵的出身太差,这认义兄的事情,也只能是私下的,不能报到孙家族里头去,所以,只是在府里头摆了两桌,请了自家玩得好的伴子来做了个见证。
那日,白晟羽正好从西凉回来了,也带着贞娘也来了道贺,贞娘还特地恭敬地叫了喜贵声哥哥,把秀姑感动得眼泪直流,喜贵更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呐呐地不敢应。
白晟羽便笑着拍了拍喜贵的肩膀,斜着眼睨着喜贵:“怎么,大舅哥,你不会是嫌弃我吧,我可不如四妹夫富贵,他是王爷,我只是个五品郎中,你肯认王爷妹夫,不认我,哎呀呀,真的好没脸啊。”
喜贵听了更不自在了,急得不断的给白晟羽作辑,又对贞娘道:“三姑奶奶,您看这我不是这意思?”
贞娘怀了有好几个月了,挺着肚子支着腰站着,见喜贵向她求助,她不笑反嗔,双水盈盈的大眼里盛满委屈,“你看你还不是这意思,相公说得就没错,喜贵哥哥是看四妹妹是王妃之尊,而我只是个五品诰命吧,所以,也嫌弃我呢,听听,还叫我三姑奶奶,哪有这样的啊,你还叫四妹妹四姑奶奶不成?”
喜贵其实打小儿也和贞娘起长大的,那时,锦娘没饭吃时,秀姑便会带着锦娘和喜贵起去求贞娘的娘亲,小时候的贞娘看着贞静娴雅,其实是个小调皮,她自已家里的也不够吃,便会拉了喜贵和锦娘起去大厨房里偷,有时大厨房里总有人,她便让喜贵去捉老鼠,捉来丢到大厨房里,厨房的婆子们见了,必定会乱作团,有的打老鼠,有的便吓得尖叫,贞娘便趁乱溜进去,将案上刚做好的菜偷两盘出来,那时的锦娘笨笨的,但也知道拿最能填肚子的东西,馒头,偷出来后,向个小的便躲在某个地方吃。
只有喜贵会偷偷地留点给秀姑,那两小姑娘便尽着自己的肚皮装了。
也有被抓的时候,贞娘便是那最会溜的,每次被抓的不是锦娘便是喜贵,喜贵可没少挨打,不过,贞娘还好,喜贵挨了打,她般都会多匀些东西给他吃,可以说,喜贵和贞娘,也如兄妹样,感情很好1
只是贞娘从来不叫他喜贵哥哥,总是喜贵,呆子的乱叫,这还是第次叫哥哥呢,所以,喜贵听了有些不适应,但小时候的事情如今回想起来,也觉得很甜,很温暖。
他抬眼,见到贞娘眼中片真挚之情,鼻子也有些酸,哽了嗓子应了声。
贞娘立即眉花眼笑,拿了对上好的蓝田玉镯递给了边的双儿,笑着对双儿道:“你以后可是我嫂嫂了,得赶紧些,快些给秀姑婶子添个孙子。”
双儿听得脸透红透红的,羞不自胜,锦娘见了又高兴,又无奈,贞娘两口子这是给足了自己面子,白晟羽乃侯门之子,他能叫奴才出徨的喜贵为大舅哥,也算是难得了,只是他那人,原就是个不着调的,也不拘泥这些个身份,要不,也不会以嫡子身分,娶庶出的贞娘为正妻了。
只是,贞娘如今也跟着白晟羽学坏了,怎么也样的不着调起来了呢?那两口子站起,连表情都差不多,门心思就是想要捉弄人,以前在家里,可没看出贞娘有这潜力啊。
冷华庭在边看出锦娘的心思,笑道:“不是样人,不进家门啊,三姐姐是近墨者黑啊,娘子,你以后小心着点,三姐姐也厉害着呢,小心你就着了她的道。”
白晟羽听不乐意了,指了冷华庭道:“四妹夫,别以为你就是个好的,你那砸人的本事也就这两年才收敛些,你那手可是全京城都出了名的哦。”
此言出,连锦娘都笑了起来,当初冷华庭因着对谁都不相信,所以,总是装白痴,仗着别人都说他的心智停留在十二岁,见谁不高兴就砸谁,府里上下没被他砸过的可不多,这事还闹到先皇那里去过,先皇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这倒是纵容了他,让他越发的砸顺手了,不止是在府里头砸人,就是在府外,看到不顺眼的人,听到不顺耳的话,便抓什么砸什么,也不管对像是谁2就这些来说,他确实比白晟羽更不着调啊。
冷华庭对这段光荣经历点也不以为耻,反倒拿起手里的酒杯就威协地看着白晟羽,嘴角勾起抹坏笑道:“怎么,三姐夫,你也想试试?”
白晟羽忙转到贞娘身后去,嘟了嘴对他家娘子道:“四妹夫仗势欺人啊。”
贞娘很怜爱的回头看了眼自家老公,安抚他道:“不怕,他若敢欺负你,我就哭给四妹妹看,我前儿来时,四妹妹还告诉我,怀着身子时,定要开开心心的,不然,会影响胎儿哦。”
锦娘听得脸的黑线,果然物以类聚,贞娘比白晟羽更强大,她正夹了块红烧排骨往自己碗里放,在半路上,那排骨就被截走了,定眼看,那炸得金黄油酥的排骨正往扬哥儿碗里而去,而抢她排骨的人,正是秀姑。
“秀姑,你也太不公平了吧,这碗他都吃了小半了,小孩子家家的,吃多了油腻的东西可不好,我才吃两块啊。”锦娘哭丧着脸,倾诉着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有什么不好的,只要我们扬哥儿喜欢吃就成。”秀姑头都没抬,笑眯眯地看着扬哥儿将那块抢来的排骨放进嘴里,包成小包子似的小嘴,几鼓几鼓的,会儿便吐出块半点肉星也不沾的排骨来。
“我们扬哥儿可真乖,好会吃排骨。”秀姑拿了帕子去拭扬哥儿嘴边的油,笑着夸道。
锦娘瞪着扬哥儿就快要喷出火来,见他的眼睛又盯着排骨看,将那碗排骨端到了桌另边去。
冷华庭见,那妖艳的凤眼亮,讨好的说道:“娘子,这是给我的么?”
“秀姑奶奶,娘亲偏心,我要吃排骨。”扬哥儿见了立即搬救兵,说完也看到他娘正大瞪他,仰头给锦娘个灿烂的笑,“娘亲,吃多了肉肉会不好看好3”
“那你吃了那么多,不怕变丑?”锦娘立即回击他。
“安拉,安拉,我是爹爹的儿子,爹爹吃得多我还多,你看爹爹可有丑过?他们都说,我将来比爹爹还要漂亮呢,娘,你不用妒嫉我啦。”快两岁的扬哥儿口齿伶俐得很,说出来的话也不怕气死个人。
锦娘还想要骂他,突然便觉得心口阵堵得慌,回头就想要吐,双儿虽说嫁了人,可还是住在简亲王府,仍蹬过去的事情,照顾着锦娘的起居,主要是让她老带新,帮锦娘再调教个好丫头出来,这会子见锦娘突然不舒服,忙起身扶住她:“夫人,您是不是没吃好?寒了胃啊?”
锦娘忍不住心中翻涌的感觉,离了席,跑到耳房里大吐特吐起来。
刘医正被请了来,很安详的给锦娘把着脉,好会子他才起了身,到旁的案桌上开药,冷华庭心里很着急,生怕锦娘得了什么大病,眼巴巴的看着刘医正,不过,他也很清楚这位如今的太医院院首大人,最是喜欢卖关子,你越着急,他越喜欢吊胃口了,只好耐着性子等他将药方子开完。
总之不过是时半刻的事情,他总要说出病情来的。
果然刘医正见他沉得住气,便觉得没意思了,写好方子,抬手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又有身孕了。”
冷华庭喜得自椅子上猛的站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娘子她她又有孕了?”
刘医正听了就沉了脸,冷冷道:“莫非王爷不相信下官的医术?”
“哪里,您可是整个大锦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了,个喜脉怎么会看错,王爷他是太高兴所致了,您莫怪。”床上的锦娘听了也很高兴,忙为冷华庭解释着。
冷华庭听了也点头,他确实是太高兴了,自己只得扬哥儿个孩,子嗣还是太单薄了些,而且,游历在外的老王爷和王妃若是知道锦娘又怀了孕,指不定高兴就会回府来了,虽然自己两口子现在个主内,个主外,做得好很好,但是,家里有老人在,才像个家嘛,定要想法子把这消息递给父王去。
以后的日子里,锦娘便将大部份的家物交给了张妈妈,她便在府里悠哉的过着米虫般的日子,后来,四儿生了个女儿,粉琢玉碉的,既漂亮又可爱,锦娘看了眼自家调皮又腹黑的儿子扬哥儿,摸着肚子喊道:“这回定要生个女儿出来,怎么也不要生儿子了。”
扬哥儿看着摇蓝里的小妹妹,好不喜欢,下摸摸她的小脸,下摸摸她头发,仰着头对四儿道:“四姨,小妹妹好漂亮,给扬哥儿做妹妹吧。”
四儿听了直笑,嗔了他眼道:“不给,让你娘生去?”
扬哥儿回头正好听到自家的娘亲正在祈祷要生女儿,不由撇了撇嘴道:“娘亲生的怎么行,娘亲生的只能是妹妹,四姨,你生的就可以做扬哥儿的媳妇儿呢。”
锦娘和四儿听,面面相觑,这小子,才两岁不到啊,从哪里学来的啊,锦娘发誓自己可没有教过他这些。
猛然又想起,宫里的皇后月前也生了个小公主,她去宫里道贺时,皇上还笑着说要和她做亲家呢。
那天她也带了扬哥儿去了,那小公主也是长得粉懒可爱,皇太子吃力的要抱小公子,扬哥儿看了眼谗得不得了,也要抱,宫女们哪里敢让他们两个小祖宗碰公主啊,便要将他们劝开,结果,脾气很好的皇太子那天将扬哥儿往边上推道:“这是我妹妹,你不能抱,只有我能抱。”
扬哥儿听便要哭,结果皇太子又道:“你急什么,父皇说,小妹将来就是你的媳妇儿,你们两没成亲,是不能碰的。”
扬哥儿哪知道媳妇儿,成亲是咋回事啊,便仍是哭着要抱小公主,说是不要媳妇儿。
皇太子便很老沉持重的劝他道:“你别哭啦,媳妇儿比妹妹好的,将来,妹妹就是你个人的,别人都不能碰的,是吧,母后。”说着,他还抬起头问皇后娘娘。
皇太子也是四岁不到的样子,但是,宫里规矩很严,教育也不样,早有宫嬷开始教他男女大防和礼俗之类的事情了,所以,他也懵懵懂懂的知道些事,不过知半解,大家听了当童趣罢了。
于是,那天经过皇太子的细心教导,扬哥儿明白了,别人家生的妹妹,就是他的媳妇儿,看四儿生了个小妹妹,他毫不犹豫的来宣布所有权了。
锦娘不由叹了口气问扬哥儿:“你不是要了小公主做媳妇么?怎么又要四姨家的小妹妹?”
“喜欢啊,喜欢我就要。”扬哥儿抬了头白了他娘亲眼,他若不先订下来,等会子太子来了,也要先订下来怎么办?四姨家小妹妹可不是太子家的,那他也可以要来做媳妇的,还好,自己抢先了步。
低头,他又想起他娘亲方才说要生女儿的话来,忙对她娘亲道:“娘,你生了妹妹就给皇太子做媳妇子吧,省得他跟我抢。嗯,三姨家的我也得去订回来,不然,也会给太子哥哥抢了去的。”
锦娘对自家儿子无语了,只当他现在是好玩,什么都不懂就是。
那日看完四儿,锦娘便带了好几个人起去了东府,她如今给冷华轩配了几房人,将原先散了的家仆找了好几房人回来,照顾冷华轩的起居饮食,只是也不知道冷华轩在想什么,锦娘跟他说过好几次,让他去宁王府提亲,将冷婉娶回府来,但他就是不肯,问他,他又不肯说原因,真的好无奈,锦娘很是同情冷婉,觉得她是个很坚贞的女子,所以,今儿她又开始了她的媒婆之旅。
但是,人还没到东府,就听人来报,落霞郡来了,还带着冷婉齐来的。
番外8
?
锦娘只好打回转,又使了凤喜去请冷华轩过来,就说自己有事找他商量,叫凤喜千万不要说冷婉来了的事。
凤喜应声去了,锦娘刚过月洞门,落霞就带着冷婉起到了,锦娘忙迎了上去。
冷婉也是好久没见锦娘,再见时,有着恍如隔世之感,当年,锦娘还只是孙家庶女是,便到过宁王府玩耍,那时,冷婉便特别喜欢锦娘,两个兴趣相投,很是谈得来,后来,锦娘嫁到简亲王府,那时候,二太太还在,冷婉会和芸娘起到二太太府里玩,二太太便会请了锦娘过来起说话,关系自然就越发的融洽了。
原以为,二人能成为妯娌,却不知,世事变迁,如今二太太早已伏法,东西萧条冷清,锦娘却成为了大锦朝的女才子,女红人,也成为了最尊贵的王妃之,而自己,仍是独守闺房,心心念念着的那个人,直不肯下决心娶她,偏生他又并非无情,偶有书信传来时,话里多有关切之意,让她又升了希望,舍不得弃他另嫁。
“给王妃请安,王妃安好。”落霞俏皮的福身,行了个标准的宫礼,锦娘避让不开,便笑着拿手打她,“你这丫头,几日不见就跟我生分了是吧,那好,我也给落霞郡主行礼。”
落霞听忙扯住她的手道:“别介,我受不起啊,嫂嫂,若是庭哥哥看我给你行礼还不整死我去,你饶了我吧。”
锦娘嗔她眼,笑着对冷婉道:“婉妹,好久不见,你看着清减了。”
冷婉优雅的给锦娘行了礼,眼中带着丝沧桑,“确实好久不见了,请王妃受冷婉礼。”
锦娘笑嘻嘻地将她扯住,手个,接着就往府里走。
“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既是难得来趟,那就不要拘礼了,你们也知道,我做不惯那个。”
落霞听得掩嘴就笑,几个说说笑笑就到了锦娘院子里,吩咐满儿茶点备好,因是秋夏相交,天气炎热,屋里就放了冰块,张妈妈又让人端了冰镇的酸梅汤来,三人喝了,解了渴1
落霞放下手中的汤碗,看了冷婉眼,对锦娘道:“有人可是夸下了口,说她长嫂如母,会给兄弟做主的,怎么到了如今还没动静呢?人家的年纪可是等不了了啊。”
冷婉听,脸上浮出两朵红云,落霞的爽直大方她有些吃不消,羞涩地低下头去,但却又忍不住满眼期抬眼看锦娘。
锦娘听了也怪不好意思的,却实是她自己曾说过,要帮着解决冷婉和冷华轩这对冤家的事情,可是,她也努力了,人家男方自己总不表明态度,她总不能拿刀子逼他娶亲吧,可是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还真不敢当着冷婉的面说出来,她今天既然找上门来,怕也是实在在家熬不住了,腔希望全放在自己身上了,唉,惭愧,惭愧啊。
“那个,三弟最近,忙下政务,我倒是找过他几回,他有几分意动,只是,好像有些顾及,我问过他,他又不肯明说,唉,那小子经历了些事情,比过去稳重多了,婉妹啊,这事你别急,再给嫂嫂些时间啊。”
冷婉听冷华轩并非直接拒绝,黯淡的眼眸变得明亮了起来,微垂了头,羞涩地说道:“多谢嫂嫂了。”
回子凤喜回来了,却是站在穿堂处看着,并没进来,那样子似乎有话说,锦娘心知她定是看冷嫁和落霞在不方便,不由摇了摇头,叹口气对落霞和冷婉告了个罪,才出得门去,心里不由想念双儿,如今因着双儿成了亲,便不能如先前那样随侍在身边了,她的部份工作便交由凤喜,今儿这事,若是双儿,她便会附到自己耳边耳语几句就是,绝不会让自己丢下客人,走到外面去只个丫头回事。
凤喜见锦娘出来了,脸上露出犹疑之色,很小声的对锦娘道:“三爷没在府里,奴婢问过烟儿,说他去了二老爷的坟地了。”
锦娘听得怔,自己先前准备去东府时,便使了人看过,知道冷华轩在府里才去,怎么这会子又去二老爷的坟上了?
“奴婢也觉得奇怪呢,听烟儿说,好像三爷也是听说宁王家的郡主来了,才故意避开的,烟儿那样子,像是要哭了样,夫人,她说三爷好可怜,其实心里还是很喜欢婉郡主了,但就是不愿意娶她进门,唉,若是三爷好生成个家,东府也能有些鲜活气呢,以前的东府可真是富贵得紧,如今却落得”
锦娘皱着眉头止了她的话:“你去让外门管事备辆大些的马车,说我要出门2”
凤喜听得怔,夫人这怎么也要出门呢,屋里还有两位客人呢?但看锦娘点也没有要向她分说的意思,她只好垂了头,老实办事去了。
锦娘回到屋里,半挑了眉看落霞:“婉儿的事我且不说,菬霞,你今儿可是只来陪婉妹的?”
落霞听得楞,眼里闪过丝落漠和无奈,随即又嘻笑着道:“自然不是,如今京里可是好多太太小姐们都知道,简亲王妃最爱的就是做大媒,落霞年纪也不小了,自然也是想让嫂嫂给说个好人家呢。”
锦娘脸上笑容收,本正经的对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我真的会给你找户家不多的人家,差不多的人,把你嫁了哦?”
落露仍是笑着,眼里却浮出丝泪意来,垂了头,两手扯着手里的帕子,狠狠地说道:“哼,你这话要是说给那个人听,他不定会有多高兴呢,这阵子,日日想法子躲我,看到我就像老鼠看到猫样,我有那么可怕吗?我落霞,不说要倾国之貌,也是绝色美女个,论才貌,论家世,论人品,哪点配不上他,他越是要躲我,我便越是要缠他,今生缠不到起,我缠到他下辈子去。”
锦娘很喜欢落霞这敢爱敢恨的性子,对她竖了个大拇指道:“好,我支持你,落霞,你是好样的。”
冷婉听了也触到了自己的心事,不由也撇了嘴道:“可不是吗?都是没良心的,咱们哪点配不上他了,非要扯三扯四的,喜不喜欢,想不想娶,明着说吗?拖拖拉拉的,断又不断,真是烦死个人了3”
锦娘听得眼睛亮,原来冷碗也这么有气势呢,她起身,拉起两个郡主的手道:“嗯,姐妹们,咱们不能被那些臭男人打倒,既然喜欢了,就是拿刀子逼,也要逼得他们将咱们娶回去。”
“娘子,两位妹妹说这话还可以,你嘛,就算了吧,差不多点啊。”锦娘话音刚落,自里屋便传出冷华庭很不豫的声音,锦娘听便缩了头,拉着两位郡主便往外跑,回头对屋里的人说道:“相公啊,我只是去做大媒啊,给两个妹妹相亲,出去会子再回。”
说着,也不等某人回应,人已经出了穿堂,下了台阶,走出好远了。
落霞路走,路笑,“嫂嫂,我还以为庭哥哥最是怕你的呢,原来,是你怕他哦,他说句你就原形毕露了。”
锦娘听了便嗔了她眼,拿手戳她道:“小丫头你懂什么,夫妻之道,不是谁怕谁的事,而是要相互尊重和忍让,谁都会有说错话,做错事的时候,错了不要紧,重要的是方要包容,而另方要知错认错,知错就改,这样的夫妻才能长长久久啊。”
落霞和冷婉听了都垂了头,露出思索的神情,锦娘知道她们两人都听到心里去了,便不再说话,带着两个去了外门,门外早就备了两辆马车,锦娘拉着落霞和冷婉同坐了辆,而后面的辆便坐着各自的丫环婆子,王府的侍卫随从跟了十好几个,马车向城外开去。
冷婉和落霞都不解,问道:“嫂嫂这是要带我们两去哪里?”
“你们两个长得如此水灵,我呀,要卖了你们,定能赚不少银子呢。”锦娘故意脸邪笑地对两个郡主说道。
落霞听了立即对锦娘翻白眼,冷冷道:“就你这怂样,还想卖我,小心我和婉儿起把你卖了,你呀,如今可是最值钱了,你信不信,我只要传个信去简亲王府和宫里,说你失踪了,立即便有大批宫廷侍卫和王府私兵追出城来,啊,还是算了吧,我怕乱箭穿心啊,五马分尸啊。”
说着她还故意两手摊,装个死样,把锦娘和冷婉得得前府后仰,冷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半晌才止住了笑,对锦娘道:“她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咱们可都是皇室宗亲,不管是丢了谁,宫里都会派人来找吧。”
落霞听了意味深长的看了锦娘眼,小声道:“不见得呢,总之,咱们的锦娘嫂嫂如今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咱们两个啊,最好不要得罪她哦,不然,小心皇兄会找麻烦哦。”
锦娘听她的话状似玩笑,却似在深意,时脸上的笑僵住,脑海里回想起与皇上起在江南地道里避难时的情景来,又想皇上直对她很亲和,如待妹妹相对她,自己不应该乱猜疑才是,如此便很快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神神秘秘的对冷婉道:“会子,我和落霞两个不下车,你个人带着丫头婆子们过去,那个人就在族坟里,你可以自己去问她,大胆些,问明白了,肯就肯,不肯就不肯,不许他再玩暖昧了。”
落霞听锦娘这‘玩暖昧‘三字觉得很贴切,瘪了嘴对冷碗道:“嗯,确实是这样,他男人,他拖得起,咱们姑娘家可就拖不起了,你的这位,可比我那位还要让人恼火和讨厌呢。我起码是个单相思啊,他不肯我也不怪他,他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心意,是我自已厢情愿,不肯放手的啊。”说着说着,眼圈儿就红了。
冷婉心知她的苦楚,便拍了拍她的手道:“我这次定不给他玩暖昧的机会了,非要逼他表态不可。”
说话间,简亲王系的祖坟到了,锦娘真的让冷婉带了自己的丫头进了祖坟,在简亲王府的个粗使丫头的带领下,找到了冷二老爷的坟地,远远的,看到冷华轩果然正站在二老爷的坟前发呆。
冷婉将手扬,让跟着的人全都停了下来,自己悄悄地向冷华轩走去。
“爹爹,你说轩儿要怎么办,当年,害你的人里也有她爹爹,儿子不能找他报仇,但要儿子认他为岳父,儿子实在是做不出来啊,可是,她又是那样的往情深,轩儿还是第次看到有那样痴情的女子,她对轩儿真的是做得仁至义尽了,轩儿落魄潦倒时,她从来就没有嫌弃也没有放弃过轩儿,她是轩儿能坚强存活下来的勇气,轩儿其实好喜欢她,可是,造化弄人,为何她会是仇人之女呢?”冷华轩边说,边蹲下身去,给面前的纸灰上又添些纸钱,温和干净的双眸里蕴满痛苦之色。
冷婉先是听得震,整个人都差点僵木发麻,随即听他又说,他其实很敬重自己,很喜欢自己时,股狂喜又充斥心间,原来,他对自己也是有着那样深的感情,他也明白自己的片痴情,可是,父亲,怎么会是杀害二老爷的凶手呢?二老爷不是被他哥哥冷华堂所杀吗?
是了,那个二老爷是假的,是西凉的探子,难道,这坟里,就是住着真正的二老爷?那冷华堂比他还大,怎么又是假二老爷的儿子呢?
冷婉想不明白,因为,她不太知道当年刘姨娘与赫连容城之间的那些事情,所以,越听越糊涂了。
但是,冷华轩又是从何处得来,宁王爷与赫连容城有勾结的信息的呢?若真是,那宁王府不是会,想到这里,冷婉不由打了个冷战,她突然明白冷华轩为何如此痛苦了,不由对眼前这个男子更加心疼和怜爱。
若宁王真的曾经背叛过大锦,做过出卖朝庭的事,又害死了冷二老爷,那冷华轩如果要报仇,告发就是,但那样来,整个宁王府便会被抄查,几百口人都会被流放,或是卖掉,而自己,也会由个高高在上的郡主而被打落尘泥里去,所以,他宁可自己个人痛苦,宁可自己怨他,既舍不得自己,又无法接受自己,所以,才玩暖昧,才拖着想来,他也是直在想着解决的法子而不得,正苦恼着吧。
想明白了这点,冷婉决定要勇敢的跟冷华轩站在起,起想办法解决,或者,这是个死结,难以解开,但她相信,只要两个齐心协力,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到他们的,就如当年的锦娘和冷华庭,他们的处境更为恶劣,但她样坚强的与冷华庭在起,如今苦尽甘来,成为人人羡慕的对快乐夫妻。
慢慢走近,她悄无声息地在冷华轩的身边蹲下,拿起张钱纸,也丢进火堆里。
冷华轩时怔住,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婉,冲口而出的是:“婉妹,你怎么在这里。”
冷婉温柔地笑着,火光映在她带泪的脸上,像镀上了层圣洁的光,只是那样的笑容太过凄楚和哀伤,让人看着心疼啊。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要将那些话藏在心里辈子?”冷婉含泪笑着,缓缓抬眸,定定地看着眼睛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男子,心中有无数个念头升起,最后聚成条小溪,唱着同支歌,说着同句话,那就是,今生非眼前这个男子不嫁。
“什么什么话?你听到了什么?”面对这样的冷婉,冷华轩有些慌乱,他猛然站起身来,逃般的往坟外走。
“你还想要逃吗?你还想要拖到何时去?不管如何难,总有个解决的法子的,难道,你真的要逼我去做姑子么?”
“婉妹,我对不住你,你还是,另找户好人家,嫁了吧。”冷华轩背对着冷婉没有回头,声音干涩的说道。
“你混蛋,这种话为什么不早几年说,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了再说,为什么要让我再也忘不掉你了再说,为什么要让我决定终身非你不嫁之后再说?你分明就是个懦夫,个胆小鬼。”冷婉不顾切的在冷华轩身后大声吼道。
番外9
?
冷华轩听得怔,眼里立即露出丝恼怒来,回头看了冷婉眼,让开落霞,给锦娘行了礼:“嫂嫂怎么会来此处?”
锦娘叹口气道:“我特地使了人支请你,你却不肯来,婉妹又来了,我便只好带了她到这里来了,三弟,有什么话不能往开了说?你既是对婉妹有情,就因该告诉她原由,你给人定罪,也要让人心服口服不是吗?”
冷华轩听得眉眼微动,温亮的眼里带了丝愧色,但很快又浮上层无奈,转头戒备地看了落霞眼,没有说话。
锦娘便知他是不原当着落霞的面说话,又怕落霞生了硌应,忙道:“郡主也是关心婉儿的,她是个爽真人,没有恶意的,不过,说到底,这是你跟婉儿的事,我们两个说再多也无用,她只是看你话也不说清就走,仍是让婉儿吊在半空里,上不得,下不得,总拖着,不是个事,三弟,我们两个这就回马车里去,你和婉妹再谈谈,兴许,只间有啥误会也不定呢。”
说着,扯了落霞就往回走,落霞狠狠地瞪了冷华轩眼,又关切地对仍在地上哭着的冷婉道:“婉妹妹,你莫哭,姐姐和嫂嫂会给你做主的。”
冷华轩这才注意到百多米远的小树林子里,团两辆马车,正是简亲王府的,看着锦娘朝马车边走,他欲言又止,抬了抬手,想将人叫回来,最后还是忍住了。
正在此时,锦娘却又回了头,转过身来,他微微怔,呐呐地看垂下了手。
锦娘却并没往回走,只是正色地对他说道:“三弟,我不管宁王当年做过什么,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我只想告诉你句,那些都跟婉妹没关系,宁王是宁王,她是她,她是无辜的,跟你过辈子的人也不是宁王,是冷婉。”
说着转回去,再不迟疑,和落霞双双走向了马车。
冷华轩听得楞住,锦娘的话像夏日的缕清风吹入他的心里,顿时有种清明之感,那郁结于心多时难解的结也似是有了引线,只需扯着那引线,便能解开,他慢慢地回转身,眼里露出丝坚决,走近婉冷,伸了手,将她温柔地扶起;
“地上凉,起来吧1”
冷婉仰起梨花带雨的俏脸,乃抽着鼻子,两眼却是闪闪发亮,像看到了黑夜中那盏指路的明灯,缓缓的顺着他的手站了起来,乖巧地跟着他走回二老爷的坟边。
钱纸已经燃尽,只剩堆灰烬,阵风吹来,将纸灰扬得漫天都是。
“当年,你父亲与那赫连容城是好朋友,与我父亲也是莫逆之交,只是,我父亲是不知道那赫连容城是西凉人,而宁王爷却是知道的,父亲最后次出门,便是应了宁王爷的邀请,后面,便死在了外面的,说起来,赫连容城假扮成我爹爹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宁王爷究竟知不知情,但是,宁王,与赫连容城之间必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密秘的。”冷华轩斟酌着,想尽量将话语说得委婉些,往日温和干净的黑眸如今浸满痛苦和挣扎,确实不管宁王做过什么,都不关婉儿的事,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可以不怨恨冷婉,但又怎么能够娶仇人之女为妻?
再说了,两人若真的成婚,宁王便是他的岳母,个女婿半个儿,让他认贼作父,那他不是猪狗不如了么?
“也就是说,你并不能肯定,我爹爹就是参于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对吧。”冷婉想了好久才弄清楚,他话里的关节,亏得她早就打听过赫连容城的身份,和赫连容城与冷二老爷关系,而且,正是因此,她才更加疼惜冷华轩。
不能肯定吗?冷华轩在心里苦笑着,虽说宁王并非直接凶手,却是间接凶手,而且,宁王应该是最先发现赫连容城的假身份的,当初,赫连容城假扮父亲时,曾经露过破绽给宁王的,但宁王却没有细究,或者说,明知他有问题,也假装不知道,而放纵赫连容城,甚至,后来还与赫连起帮着对付伯父和二哥
这些,都是他不小心看到的,谁也不知道赫连容城有记日记的习惯,他竟然将自己假扮父亲时的所有心情都记录了下来,也许是,他顶着别人的张脸太久,又成天假扮另个人的习惯,假装另个人的生活太过疲累了,又不敢和任何人讲,心中孤独苦闷之下,便宣泄于纸上,所以,才留下了那本记录2
只是,以赫连那谨慎的性子,当初他逃离东府里,不知为何没有将那本记录着他的点点罪证的东西带走,而是留了下来,他就不怕自己哪天,会看到么?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留下来,给他看的。
他逃走时,已然身份败露,那份东西,如果到了他的手里,会让他发现很多曾经与赫连勾结过的朝中大臣的秘密,又或者,那是他的最后个打压大锦王朝的手段?还是,他要给自己留下点保命的东西?
记碌里的人,他到现在都从来没有去找过,也没有打算将记录交出去,如果他拿着那东西去找其中些人,那些人定然会很害怕吧,如果自己有所求,那些人就是拼了命也会帮他的吧,呵呵,可惜,他不想那么干,也没打算将东西送给朝庭,尽管,那样会让他立大功。因为,里面有婉儿的爹爹。
“你既不能肯定,就不判定我爹爹有罪,你这样对我公平,只是怀疑就弃了我,你你”婉儿却不知他心里所想,看他半晌没有说话,心里更是充满希冀,大声对他说道。
“婉妹,你想离开京城吗?去江南,或者,去海边,那里民风淳朴,生活简单,但是,会很快乐。”冷华轩看着冷婉执拗而倔强的小脸,突然觉得自己的苦恼很可笑,伸了手,握住冷婉,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宽厚的掌心里,用手里的温充,温暖她的冰凉,给她安定。
冷婉听得楞住,他的话转换得太快,她时还没理会意思,“你你说什么?”
“我很喜欢海,大海能让人胸襟开阔,浪花能涤荡人的心灵,我想在海边建座房子,跟心爱的人,第天早上看潮,晚上听海。”冷华轩唇边带了丝宠溺的笑,温润的眼眸也含了丝玩笑,眼底,却是抹期待和不安3
“大海我没看过,很美吗?”冷婉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阵狂喜充斥心间,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话说得更自然些,灿亮的大眼里闪着惊喜和不自信。
“很美,你会和我起去看海吗?婉妹。”冷华轩定定地看着冷婉,眼神瞬不瞬,生怕错露了她脸上任何表情,他的意思很明白,她要跟他在起,就要离开她的父母,与他起远走。
“嗯,起去,起在海边建房子,在海边生活。”冷婉坚定的看着冷华轩,他潜在的意思她是明白了,他会娶她,但他不会叫宁王爷岳父,她想要嫁给他,便要大胆的自家庭里脱身出来,他们两早就换过庚贴,也请过媒人,只并定日子成大礼了,所以,说不上是私奔,却也和私奔没什么两样,因为,她的婚礼,总不能不告诉父亲吧,总不能成婚时,他连女婿礼也不行吧。
但冷华轩就是这个意思,具体会如何操作,她不明白,但她知道,自己要婉给他,就得伤了父母的心。
“婉妹,谢谢你的成全。”冷华轩由衷地说道。
冷婉悲伤地看了眼远方那两马车,心里既幸福,又酸楚,不管宁王曾经做过什么,他是她的父亲,突然要抛开生她养她疼他的亲生父母,背弃他们,让她感觉很疼苦,也很不舍,可她更离不开冷华轩
“我们回去吧。”冷华轩桥冷婉的手,柔声说道,他也明白她的痛苦,只是能有两全的法子吗?除了这样,他还能怎么做?他为了她已经放弃报仇了,再退步,他做不到。
锦娘和落霞两个在马车里,掀着帘子看外面那对壁人手桥手,不由高兴的笑了,落霞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心情越发的黯淡了下来:“嫂嫂,咱们也走吧,会子婉妹两个来了,会不自在的。”
锦娘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泄气,你看,他们不就成了么?加把子劲,我相信你,肯定能把那小子征服的。”
落霞嘟了嘴,摇了摇头道:“我和冷婉不同,他和三爷是两情相悦,我却是剃头挑子头热,那个男人,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努力了很久了,可是,却得不到他半点回应,我知道,冷家的男人,都是笨蛋,认死理的。”
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她原是骄傲的,被人捧在心里的郡主,多少青年才俊倾慕她,追求她,及芨以前,便有媒人上门来说亲,及芨以后,那媒人更是差点踩破她家的门槛,她个也相不中,也不许父母将她随便许人,可是,如今,她的骄傲被他踩在脚底下,竟是毫不怜惜,她感觉好累啊。
“怎么,想放弃了么?”锦娘拍了拍她的手,含笑看着她:“我认识的落霞可是不会轻言放弃的哦,难道,你失败了几回,就这样没有自信了?”
落霞被锦娘说得兴起,抬了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有时候,真想拿个锤子锤开的头就好,你是不知道,他见到我就躲,偏生我又知道他喜欢呆在哪里,便偷偷地跟着他,他便傻傻地个人呆在湖边吹曲子如今也不拿箫了,改吹笛子”
锦娘听得怔,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想起自己先前曾经为冷青煜吹过次竹笛,不由苦笑了起来,难不成,他还真的和裕亲王样,是个痴情种吗?那也太傻了点,心里浮起来丝不安起来,虽然自己不曾对那个做过什么,但如果他因自己而孤独,痛苦生
“落霞,明儿咱们去宫里吧。”锦娘想了想说道。
“不去,每次去,太后就会逼着我,要给我指婚,她说的那些人我又不喜欢都推了好多回了,再去,我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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