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如此大的亏,皇帝龙颜大怒,将战事失利的原因大多归罪于自大锦回归的南院大王身上,怪他没有掌握准确和军事情报与信息,导致北院大王被擒,战事失利。
南院大王冷二本名赫连容城,是皇帝的第九子,但因着母亲只是个小宫女,自小便被人看不起,所以,少年时便立志要作出番大事业来,为自己和母亲争口气,在大锦隐伏二十余年,给西凉送回大量的金钱之外还建立了条强大的情报体系,为西凉侵略大锦提供了准确的情报信息,这才便得西凉能年年在与大锦战事立于不败之地,如今陡然败得太惨,皇帝责怪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他岂能甘心,这次明明探得冷华庭不过是带了大锦七拼八凑才组织起来的十万人马,开赴的前线,但真没想到,那军队里竟然有支奇特的队伍,那装备也是他从来没有看到的,以前只听说冷华庭建了支私兵,但那私兵训练太过秘密,他的人根本就无法打入队伍之内,更无法探听到消息。
最让他愤怒的是,冷华庭竟然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便将大锦西山大营里的万人也训练成另支强大的队伍,至今赫连容城也不明白,冷华庭是如何办到的,能将支孱弱如绵羊的军队训练成如猛虎般凶猛悍勇,这简直就是军士奇迹,而冷华庭还是那个自己曾经非常熟悉的残废小子吗?就算残腿治好了,又怎么可能有如此治军天份?
但再不甘心,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他不信,就在西凉皇帝大发雷霆之时,冷华庭与孙大老爷乘势追击,夺回原本属于大锦的城池之后,改百年来,大锦只守不攻的旧习,又将战事拉到西凉境内,西凉边塞乌龙镇首当其冲,不过十日功夫便被大锦占领,战火由大锦国土,直接烧到了西凉本土之上。
西凉人再次震惊起来,这不是大锦人惯的作派,以前大锦与西凉作战各有胜负,但大锦向来只是将前来侵略的西凉人赶回国境便停战,不再继续,所以,西凉人才会有恃无恐,每天的战事不管胜改反正不会太伤本国百姓,胜了,抢到的财物便多,败了也只是折损些人马,仍能抢到不少财物,对西凉人来说,败仗也无关痛痒,明年再来便是。
但如今不同了,他们的国土虽然广袤,真正肥沃些的土地还是靠近大锦的几个镇子,而且,那几个镇子因着与大锦通商,经济也是最为活跃的,如今那些重镇已然落在大锦的威协之下,叫西凉皇室如何不惊,如何不忧?时间,朝庭内闹开了花。
皇帝召集大臣商议对策,不少人惊慌失措间便提出要求和,说大锦向来喜欢以天朝上国自居,喜欢听好话,又好偏安,战争向来为大锦人不喜,以前西凉从未主动求和过,这自动求和,大锦人必然会欣然应允。
此议出,得到很多大臣的附议,基本上无人反对,而且,朝庭里便开始商议求和条件,所提的,当然是有利于西凉的,皇帝只想快些停战,早些让大锦人退回就好,自然应允了。
但是西凉大使到了幽城,高傲的将本国的求和协议递交给孙大将军,孙大将军看完后,唇边勾起丝冷笑,递给旁的冷华庭看,冷华庭看完后二话不说,手挥,招来刀斧手,大喝声道:“压下去斩了。”
那使者听了吓得浑身抖大声道:“两国来交战不斩来使,你们大锦向来以礼仪之邦为自居,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冷华庭讥笑道:“对你们这等无耻之使无须讲道理。”
西凉大使被人拖也去砍了,冷华庭使人将来使的人头挂到了乌龙镇的城墙之上,乌龙镇的百姓见了心中的震憾可想而知,大锦以前所未有的强悍之态出现在西凉人面前。
西凉皇室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些有热血的便立主与大锦决死战,大锦军队再强也比不上西凉军,也有主和的大臣说求和条款提得太不合理,要求改条款,如此来,主战和主和两派便闹将了起来,皇上被大臣们吵得焦头烂额,气得甩袖走了,留下干大臣继续大吵大闹。
但是,事情还没完,西凉人的架还没吵完,冷逊便带领三万精兵三日之内再下城,震动整个西凉朝庭,打了个如此大的败仗,主战派再也难说得起话,没有了底气,主和派便力要求修改求和协议,但求和议定之后,却再也无人敢做那求和大使,皇上问过好几个大臣,那些大臣都是想法百计的推托,各找各的理由,不肯当那送死的出使大臣,皇上气得差背过气去,当堂便晕过去了。
好在大锦军队终于止住了征讨的步伐,送来了停战协议,条件之便是交出西凉南院大王赫连容城,否则,大锦便要攻向上京城,直捣西凉皇宫。其他条款自然是让西凉割地赔款,每年向大锦进贡岁贡,若干等等。
此议出,皇上松了口气,大锦所攻占的城池暂时难以抢夺回来,那也只能忍痛先割舍了,如今不是寸土只城的问题,而是会亡国灭朝的问题了,想要将王朝继续下去,不得不向大锦妥协,皇上再想到赫连容城,心里便堵了口郁气。
这个儿子这些年虽然也为西凉出了些力,但是,必然是将大锦人得罪得太过,所以,向来温文的大锦人便动了真气,非要拿住他才肯罢休,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交出去,换朝庭和国家的安宁了,谁让他如此不争气,打不赢大锦人呢。
皇上如今只求安定,再也不念赫连容城曾经为朝庭和皇室所受的苦,所作的贡献,朝议结果出来后,便下诏将赫连容城看押住,怕他伺机跑了,但是赫边容城在大锦使者到来时,便偷偷溜走了,他的父皇他太清楚了,皇室里没有亲情,只有利益,如今西凉短时间内想要打败大锦根本就不可能,而冷华庭有多么恨自己他更是清楚,所以,他闻风而逃了。
皇上抓不到赫连容城便急得不行了,派人抄了他的家,下了海捕文书全国通辑于他,心中也更是恨他在朝庭危机时刻置国家和朝庭于不顾,只身潜逃。
消息送到冷华庭的军帐里,冷华庭的差点用剑砍了自己案前的桌子,但气归气,事情还是要解决的,赫连容城这个太过危险,据说他手里掌握着的暗杀组织仍有不少人,而且不在西凉皇室的控制之下,如若他逃走,他会逃到哪里去呢?
大锦?那里也不能让他容身了,西凉如今更是全国上下都称他为卖国贼,那东临?去东临必须经过大锦,最有可能的还是会去大锦,如此想,冷华庭便决定先回朝,将边关之事交与孙大将军和冷逊处理。
大锦军队由于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军队仍是再向上京紧逼,不拿到南院大王便势不干休,西凉皇帝急得夜不能安枕,日不能食,心忧如焚,派了大量的侍卫去捉拿赫连容城。
冷华庭临走时,特意要求孙大将军如此作为的,来是逼得西凉再不敢收留赫连容城,让他就算逃,也不敢再留在本国,二来,既然西凉人达不到大锦的要求,自然是还要得些好处回去的。
最恼火的是赫连容城的易容之术非常高超,如今海捕文书贴得全西凉和全大锦都是,但他日几变,要找到他,还真是难呢。
冷华庭轻装简从,只带了自己的那两千人马暗暗的回了京城,先去皇宫见了新皇。
边关战事捷报频频,新皇早就在京城里只等大军班师回朝后,好给将士们摆庆功晏了,最让他激动的便是冷华庭真的是军事天才,不过几个月时间,真的便给大锦抢回了两座城池,自己登基元年便做到了开疆扩土,比上几代先皇的功勋都要大,这让皇上如何不高兴,如何不激动。
冷华庭进宫时,皇上惊得震,小庭怎么没有随大军起回来,却提前回朝了呢?
在乾清宫书房里,皇上单独召见了冷华庭,冷华庭进宫便向皇上跪拜行礼,皇上不等他拜下去,远远的便大步走了过来扶住他,眼里的激赏之色毫不掩抑,“小庭,辛苦你了,你真是朕的忠臣良将,是我的好兄弟啊。”
皇上两个自称交替使用,冷华庭却是很明白皇上的心意,为国而言,皇上称自己为忠良,以个人感情而言,皇上将自己看成是兄弟,这让他的心里也微微震动,他要的不是皇上的奖赏,而是皇上的信任,于他而言,金钱和地位都已到了极致,再赏除非是封地称王了,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任何帝王也不可能在明知道臣下能力超强的情况下给个小王国让他单独强大的机会,所以,对于冷华庭来说,要的,便只是皇上的信任。
他与锦娘样,所求不多,只要给他们家个和乐安宁的小日子过着就好了。
皇上称他为好兄弟,便是告诉他个信息,皇上很信任他,并且,很倚重他,不会如先皇样挟制和为难简亲王府。
所以,他的心情也很舒畅起来。
君臣见过礼之后,皇上没有坐到龙椅上去,而是与冷华庭同坐在旁的椅子上,与他平视着说话,这点,也让冷华庭心中有感,但他也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之人,只是看向皇上的眼神里,便多了丝濡慕之情,皇上当然看得明白,心里更是慰贴,这样的小庭,在外锋芒难掩,但在自己面前,如多年前扯着自己的衣襟叫太子哥哥的那个少年样,纯净而美好。
两人之间有着浓浓的亲情在流转,气氛很轻松,冷华庭将边关的情况简略向皇上介绍了遍后,说起与西凉的停战协议来,皇上当初便将边关战事及外交事宜全权交由他处现,如今听他的汇报,心中更是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大锦在自己登基之后在他国面前改软弱可欺的形像,以强悍之姿出现在各国面前,西凉但附首,那么,东临等周边小国更会被大锦震慑,再不会有人敢觊觎大锦的土地和财富了。
对冷华庭在边关的作为,皇上自然是大加赞赏,只是好奇他为何突然临时潜了回来。
冷华庭这才说起了冷二,也就是西凉南院大王赫连容城之事,皇上听,眉头也紧皱了起来,冷二那个人有多么阴险可怕,皇上也知道二的,潜在大锦几十年,将大锦的大量金银财物卷了不少到西凉,将简亲王府搅了个乱七八糟,在江南,差点就将自己炸死,这些恶事全是那赫连容城所为。
“小庭,你回来是因为怀疑他会潜回大锦么?”皇上疑惑的看着冷华庭。
“回皇上,臣正有此担忧,那贼子如今无家可归,他对西凉皇室也是寒了心,西凉再无他立足之地,所以,必然会离开西凉,而且,他对简亲王府和大锦朝庭太过熟悉,很可能又潜了回来,再者他的儿子冷华堂还在宗人府大牢里,他很有可能会救了儿子后,再潜到东临去”冷华庭浓长的秀眉微蹙着,细细的分晰道。
皇上对此也深以为然,以赫连对冷华堂的感情,他救过冷华堂次,很有可能再救第二次,但是,他如今在大锦难道还有帮手不曾?裕亲王如今似乎改邪归正了,此次战事期间,倒是认真为大军督粮和运送战备后勤物资,并没出过半点纰漏,赫连再想要拉裕亲王下水似乎不太可能了。
那大锦内,还有谁会是他的同盟呢?就算有,别人也不会如从前般来帮他了吧,毕竟他如今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两国全都发了海捕文书在通辑他,那些人也不是傻子,更不会再沾他这个祸端了。
两人在上书房里又商议了很久,到深夜时,才定下了计,冷华庭才告辞回了府。
他回府时也是悄悄的,锦娘正抱着扬哥儿睡着,冷华庭走了好几个月,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锦娘夜夜都睡得不太踏实,好在有扬哥儿陪着,那张酷似某人的妖孽小脸也算是让她解了些相思之苦。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双熟悉的大手在脸颊上抚摸着,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喃的唤了声:“相公。”
冷华庭进府时,便示意府中的暗卫不要声张,悄悄的潜回自己院子里,丰儿和双儿两个在耳房值夜,睡得就不沉,突然被惊醒之后,见是二爷回来了,喜出望外,正要出声,冷华庭忙让她们禁声,自己在正堂里稍稍洗洗,脱了外袍便进了里屋。
锦娘屋里还留着盏宫灯,想是怕扬哥儿夜起要尿尿所致,昏暗的灯光下,那张熟悉面礼似乎消瘦了许多,但却更清秀明媚了,她睡得并不沉,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似在做着个并不香甜的梦,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映出线细细的阴影,如蝶翼般轻颤,可爱又诱人,这就是他日夜思念着的模样,夜夜入了他的梦,就是这张清秀的小脸。
他轻轻走近,在床边坐下,大手忍不住便抚上她的脸庞,她的清瘦让他心疼,这个傻子,自己不在家的日子里,定然常常挂念,日日不得安生,好不容易才养好了点的身子,又瘦了,她是存心想气他呢,等明日,定要打她的小屁股,看她还那样不听话不。
心里想着要罚她,眼光却温柔的要腻出水来,眼睛腻在她脸上就再也错不开了,却听得她嘟嚷了句:“相公”
满腹的相思全在这声中积聚,他的心,立即被幸福填得满满当当的,离开的日子里,他的梦里从来就只有她,如今回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她的梦里,也只有他,这让他如何不欢喜。
“娘子,我回来了。”他故意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说道。
锦娘觉得耳朵有些痒,睡梦中伸手去挠,却触到了张温热的脸,还有,自己脸上也有湿濡的感觉,她猛然睁开了眼,惺忪着没有看清,好半晌,才看到那双灿若星辰,妖艳诱人的凤眼正清清亮亮的凝视着自己,她有些不可置信,微颤着伸了手去模,真的是热的呢,也是实实的,不会散了,股狂喜直冲大脑,锦娘然向眼前的人怀里扑了过去,张口,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咬得死死的,似乎要将这连月来的相思便咬进他的肉里,化到他的血液里。
冷华庭任他咬着,他觉得自己的牙也是痒痒的,若非怕她痛,真的也想如她般也在她身上咬口才好。
锦娘倒底没舍得下狠口,咬了会子便松了,却是眼泪汪汪的,看得冷华庭好阵心疼,捧住她的脸,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去,“傻娘子,我回来了。”
锦娘含着泪笑了,上上下下的细细查看着他的身子,除了那张妖孽般的俊脸稍微黑了点,皮肤微粗了点,还真没哪里伤着了,这心颗提得高高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嗔道:“看在你完好无缺的回来的份上,今天就不罚你了。”
说着,将睡熟的扬哥儿往里挪了挪,自己让出点位置来,却不知,身上只穿了件中衣,动之下,松松垮垮的衣领子就往下滑,露出雪白的锁骨和颈脖,由其胸前若隐若现的那片诱人的沟壑,冷华庭看,心潮便开始澎湃了起来,大手忍不住便自她的中衣下伸了进去,下便捉住了那对跳动的玉兔。
锦娘也是久未经人事了,身子特别敏感,碰之下,骨头就有些发软,他的手在她身上点火,让她如喝了杯烈酒样灼烧了起来。
而冷华庭更是忍耐得长久,不见她还好,见到她,自己便仿佛会化身为狼样,只想口便将她吞拆入腹就好。
两个滚烫的身子粘在起就再也难分开,心灵与身体的统慰贴,让两人沉迷其中,不愿醒来,正是干柴烈火烧得正旺的时候,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娘亲,尿尿。”
犹如盘冷水直接浇到了两人头上,锦娘率先清醒过来,忙扯了扯被冷华庭揉成团的衣服,转过身为去抱扬哥儿,冷华庭幽怨地看着儿子,自他出身以来,他还是第次这么恨这小子,早不尿,晚不尿,在这紧要关头突然要尿,会死人的啊,臭小子。
扬哥儿睡眼惺忪,却看到了自家床上,娘亲的身边多了个人,这个看着有点熟,却好像不认识:“娘亲”他站在床边,边尿尿边问锦娘,脸的好奇。
“是爹爹呢,扬哥儿,快叫爹爹。”锦娘这才想起,儿子有半年没有见到冷华庭了,自然是不认识他了的。
冷华庭的脸黑如锅底,搅了自己的好事就算了,这小子竟然还不认识他老爹,真该打屁屁。
扬哥儿歪了头,看眼前之人神情不善,咧嘴笑,甜甜的喊了声:“爹爹”声音清脆,有如甘冽般直沁入冷华庭的心菲,刚才的郁恼股脑儿在这声呼唤中全消散了,伸就,便将儿子抱进了怀里,这可是他最思念的两个人呢,他的心肝宝贝啊。
可谁知,还没腻歪秒钟,耳朵便被扬哥儿揪住,而且是揪住就不肯放手,虽说不是很痛,但也知道那小子在惩吩己呢,眼睛不由就看向锦娘,锦娘无奈的去扳扬哥儿的手,哄道:“真的是爹爹呢,扬哥儿揪爹爹,不是好孩子。”
扬哥儿却不肯松手,奶声奶气的喝道:“娘亲,他瞪我呢。”
锦娘听得脸黑线,不知道自己怎么生了个睚眦必报的小子,总算扳开了他的手,还好,他只是揪,并没有掐,自己讨好的看着黑沉着脸的冷华庭。
“让丰儿把他抱出去吧,娘子。”冷华庭微挑了眉看着扬哥儿,故意说道。
锦娘听得怔,微笑着点了头,“好啊,扬哥儿,以后你就跟丰儿姑姑睡去。”
扬哥儿听出他娘亲很听眼前这个人的话,立即便换了脸,讨好的抱住冷华庭的脸,在他脸上糊了口,甜甜的又叫了声:“爹爹,扬哥儿怕怕。”
冷华庭的心又软了,拍着他的小脸道:“知道是爹爹,还要揪我?”
“不揪了,不揪了,我揪如花去。”扬哥儿欢快又讨好的对冷华庭道。
冷华庭听得脸黑线,把自己当小狗儿了呢,这小子,得治治,不过,不在这时啊。
总算又哄着扬哥儿睡了,夫妻二人还是将扬哥儿抱到了秀姑屋里,回到屋里又继续未竟的事情。
关押了好几个月的朝庭重犯冷华堂终于被皇上下旨处以凌迟极刑,那日,上官格哭得死去活来,落霞在屋里陪着她,小心的劝着,行刑那天,上官枚口气没有接上来,竟然晕了过去,没法子,锦娘只好又请了御医回来为好诊治,自己也没有出府去,就在家里料理着应杂事。
冷华庭穿着便衣在看热闹的人群中间,他自己带回来的千军队全部换了服装,混在人群里,小心的观察着人群里的动静。
冷华堂被关在个大木笼子里,放在马车里,缓缓拖向菜市口,他四肢全废,早已不能站立,只能坐着,好在,有人为他清洗净,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的脸很瘦,原本温润清朗的眸子已经变得呆滞,眼神定在处,便没有动过,那里面,只有死灰片,没有了半点生机,街上的百姓对他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他似乎麻木了,什么也听不见。
有人朝他丢烂菜叶,他也没反映,整个便像具行尸走肉,百姓们丢着也无趣了,便只跟着跑,边跑边吆喝着玩。
菜市口外早已有不少衙役守在两边的道上,不许闲人靠近行刑台,冷华堂被刽子手拖到了刑台上,有人开始解他的衣服,让他只着件中衣,并将张近似渔网的东西套在他身上,綑紧,刽子手拿出把小而薄的刀片来,在上面喷了口酒,只等时辰到便要行刑。
大锦已经很多年没有实行过如此酷刑了,所以,看热闹的特别多,人群里,有几个身着普通服侍的人在向刑台靠近,行刑官正襟硒,神情却有些萎顿,似是没睡醒似的,打了呵吹,看了下沙漏,自签筒里丢下块令牌,高喊声:“行刑!”
人群里立即暴发出阵欢呼声,大家高喊着:“好!”有如戏院里喝倒彩样,冷华堂躺在刑台上,脸上表情依然木木的,半点害怕恐情也没有,刽子手熟练的将手中的小刀玩了个花式,正要下刀。
有人在人群里涌动起来,不少百姓被人推着往刑台上挤,还有些人被推倒了,哭喊声,吵闹声全响了起来,刽子手不由停了手,看了眼台下。
时间,台下的百姓有人被踩踏,有人被挤倒,有人在打架,闹成了团,冷华庭静静的站在人群里注视着人群的变化,果然,有人突然飞身跃起,纵上刑台,剑向那刽子手刺去,那刽子手似乎早有准备,就地打了个滚,便逃过了那剑,那纵上刑台之人也不继续,回手将冷华堂抄,背到背上便要逃,人群里,还有其他同伙也开始动手了,有人故意在人群里制造混乱,冷华庭见那人终于来了,虽然那人的是张陌生的脸,但他敢断定,那劫囚之人便是赫连容城无疑。
他将手伸进口里,吹了个尖锐的口哨声,隐在人群里的士兵立即行动了起来,赫连的同伙早就被他们盯着了,这会子便像是在棉花地里拔杂草似的,抓个准,百姓看形势不对,有的趴下,有的躲开,那些乱群之马很快便被抓了个精光。
而赫连容城背着冷华堂,飞身跃起,踩着百姓的人头向菜市口外逃去。
冷华庭不想在菜市口动手,这里百姓太多,怕伤及无辜,所以,赫连飞跃起时,他也纵身追上,赫连虽说熟悉大锦的地形,但毕竟身上背了个百多近重的人,脚步就慢了好多,但他功力深厚,冷华庭还是追出了好远才劫住他。
赫连回头狠狠地瞪了冷华庭眼,见只有冷华庭人追了上来,便立住身形,骂道:“你何必要赶尽杀绝,你当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么?”
他的声音太过熟悉,正是二老爷的,冷华庭再不迟疑,软剑抖,便向他攻去。
赫连容城正要将冷华堂放下,再全力对付冷华庭,突然,他的身子僵,百汇岤竟然被人制住,他根本就动弹不得了,心头震惊得无以复加,手松,背上的冷华堂便如只软虫样摊在地上。
这样的情形让冷华庭都怔住了,他不知道赫连为何突然中了招了,但此时正是捉拿赫连的最佳时期,他抽出身上的细索,将赫连容城綑了个结实,但赫连此时,却双眼赤红,似在极力抵御着什么。
“我是你爹,特意冒死来救你,你为何要对我动手。”赫连眼睛含泪,说话时,嘴角沁出丝黑色的血迹,看来,他似乎中毒了。
“我今生最恨的事情便是有你这样的爹爹,最恨的人便是你,若非是你,我又如何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是你,教我要对人狠毒,你说,对人好,便是对自己狠。
你教我要争,不管那属不属于我,都要我争,你哪里当我是你儿子过,你不过是拿我当工具,当你求得荣华富贵的工具。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的四脚被毁,但多亏了你教我的龟息功法,让我的右手又恢复了成的功力,别的不能做,你教我用的那种毒针法还是能使得出来的。”
冷华堂冰冷木呐的脸上总算有了表情,他怨毒地看着赫连容城,嘶声竭力地说道。
冷华庭看了不由叹了口气,赫连容城口里又涌出许多血水,看来,他是没救了,这时,许多官兵追了上来,冷华堂抬眸眷恋的看着冷华庭道:“小庭,大哥也算是最后为你做了件事情,虽然,你不定会承我的情,但是,我还是想说,大哥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我会真正的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再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非份之想了。”
说话时,他脸上的戾气扫而空,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阳光照在他清瘦的脸上,闪出丝异样的光晕,那神情,如多年前,拉着冷华庭的手,去捉蟋蟀的干净少年。
“我不恨你的,你也得了报应了。”冷华庭的眼睛有些酸涩,十几年的兄弟情义,若非那些利益纠曷,或许,他们也不会弄到现在这步田地。
“是吗?那就好,小庭,我不想做孤魂野鬼,我求你,将我葬在简亲王府祖坟里吧,可以不要墓碑,我生不能成为冷家的人,让我死后,不再有那样耻辱的生世好吗?”冷华堂的眼睛里闪出丝泪花,乞求的看着冷华庭。
冷华庭静静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正要问,冷华堂又道:“那药是小枚给我的,她不想看到我被人凌迟,所以,送了这个毒针给我,是想让我自杀的,呵呵,傻丫头,如果有来生,我定会好好待她,定会只娶她个妻子的。”
冷华堂眼里含着笑,条黑色的毒血自他嘴角边缓缓流出来,看来,他早就在嘴里藏得有毒药了,有了必死之心,却故意让人抬上刑台,用最后的生命诱杀了他自己的生父
他无限依恋的看着冷华庭,任嘴有的血水汩汩流出,却是含了笑道:“小庭,再叫我声大哥,好吗?”
冷华庭心中像堵了块大石样,卡住了声音,他定定的看着冷华堂逐渐消逝的生命,脑子里尽是他们小时候在起玩耍的模样,张了半天嘴,却总是叫不出来,而冷华堂的身子慢慢倒下,眼睛仍是直直的看着冷华庭。
冷华庭眼睛终于沁出滴泪来,缓缓走过去,将他的眼睛抚上了,又命军士将他抬回简亲王府,至于赫连容城,冷华庭揭掉了他脸上的面具,露出张与冷华堂果然相似的脸来,他的尸体被人直接送到了乱葬岗,抛尸荒野。
四年以后,简亲王府里,扬哥儿穿着大红的袍子,手里拿着根竹根,骑在竹棍上边跑边喊道:“阿乾啊,你快点啦,我的马马要过桥了哦,你这次再跑不赢我,那我就不认你做妹夫了哦。”
后面个英俊的正太,正学着扬哥儿的样子骑着根竹也往前跑,只是扬哥儿跑起来就像个脱疆的野马,而他却是优雅又从容,点也不见急迫之色。
而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对双胞胎,男女,长得粉雕玉啄,霎是可爱,那男孩子与扬哥酷似,看就是娘生的,而女孩子却长得像极了简亲王妃,美得夺目,这样的四个孩子,让旁的仆人们都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看着他们便移不开眼。
“扬哥儿,你不要再跑了,弟弟妹妹都追来了,怕他们摔呢。”小太子阿乾回头看了眼那两个肉呼呼滚过来的小粉团,不由停步子,对扬哥儿喊了声,便回头去牵那两个小家伙去了。
那边四儿桥个扎着两个小团髻的小姑娘也追了上来,那小姑娘正呜呜的哭着:“娘,哥哥,坏,不要婉姐儿。”
四儿双手插腰,对前面跑得正欢的扬哥儿道:“扬哥儿你给我站住,其他小罗卜你都带,为啥只不让我家婉姐儿跟着?”
个宫娥打扮的嬷嬷,气端吁吁的抱着个小姑娘也追了过来,挡在了扬哥儿身前,对扬哥儿道:“真是的,小世子,你怎么看见小公主就躲啊,看把咱们小公主闹得。”
那三岁多的小女孩自宫娥身上扭了下来,却是对着正追上来的婉姐儿道:“他是我相公,你不许追。”
婉姐儿立即哭了起来,仰头就对四儿道:“不嘛,娘亲,你说过,扬哥儿是我的相公啊。”
那边扬哥儿终于停了步,小小的脸上脸的严肃,对小公主道:“你,做我的大老婆。”又指着正哭泣的婉姐儿道:“你,做我的小老婆,这下,都有份了,不许再哭,唉,长得太好,就是麻烦啊。”
话音未落,头上就被人重重的敲了记,回头,看是锦娘来了,立即抱头就跑,锦娘在后面骂道:“死小子,才多大点,就想要三妻四妾了,老娘告诉你,有我在,你辈子也别想。”
番外1
?
话说到四年前,冷华庭将赫连容城正法之后,看着冷华堂逐渐僵冷的身体,心情沉重而悲郁,令人好生将冷华堂的尸体抬了送回简亲王府去,自己翻身上马,去宫见皇上了。
上官枚正在屋里哭泣,昨天她背着府里的人去了趟皇宫,求皇后让她再见冷华堂面,皇后是劝也劝了,骂也骂了,但她总是不依,仍是非要去牢里趟,最后皇后也是看她太过伤心,想着她与冷华堂也是夫妻场,心软,便允了,着人将她秘密送进牢里去。
见了冷华堂,番伤心不舍,后悔悲痛自是不用说,最后,她留下毒药给冷华堂,救不了他,便希望他能死个痛快,原想着,自己离开,他就会自尽的,没想到,第二天还是听到了他被押赴刑场的消息,当时,她便哭晕了过去。
侍书掐人中,抚胸口,好不容易将她救醒了过来,乍醒之下,她是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侍书慌急火急的让侍画去找太医,却让上官枚给止住了:“你使个人去刑场,帮我看看看看他,若是太过残酷,买通个杀手,给他个痛快吧。”
侍书听得吓住,主子这也太大胆了,那可是公然挑战皇权呢,冷华堂的判罚可是皇上亲下的旨意,如此作,可是大逆不道啊,不过,她也明白主子心中的苦,唉,遇人不淑,偏还对那个人痴情片,明明那个冷大人就很好啊,以前在府里没嫁时,侍书就发现了冷逊对上官枚不样,那眼神,看着自己家主子,就像在仰望仙女般,最难能可贵的是,主子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了,他还是痴心不改,主子,什么时候对冷华堂的心,转而接受冷逊呢?
这会子不怕她的,她怕是会疯了去,看着上官枚虚弱又悲痛的样子,侍书阵心疼,点了头,应着出去了,但到了外面,打了个转,又回来了,主子发疯,她可不能跟着发疯,那样作,只会皇后对主子生了怨怼的。
正回进屋,便看到有小丫头来报,说是大爷死了,被人抬回来了,她心中凛,忙上前去捂住那丫头的嘴:“小点声,你可看见大爷他”
那小丫头扳开侍书的手道:“我方才听人说,大爷他被人从刑场上劫走,后来,又死了,好像是毒死的1”
侍书这才松了口气,心中落下块大石,忙进去报了上官枚,上官枚听了虽然仍是伤心,但想着那人终是听了自己的,并没被凌虐致死,心下也安慰了许多,却是反常态的,并不去看,也不哭了,只是怔怔的坐在屋里,个人发呆,就那样坐,便是好几个时辰,只在玲姐儿醒了,闹吃时,她才有点子反应。
如此这般,连十天半月都是这样,人是越来越消瘦了,看那样子,竟是想与大爷同去的架式,侍书急了,便去了锦娘屋里,求锦娘过来劝说劝说。
锦娘好生的给冷华堂办了丧事,又依他的遗言,将他葬入了简亲王府的祖坟之内,名字,还是刻的冷华堂,并没有给他冠以赫连的姓氏。
前方的战事顺利,而且,与西凉也正在谈停战协议,锦娘的肥皂生意也就做得越发的顺了,喜贵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再忙,他也隔三岔五的会来向锦娘汇报店里的情况,有时,也会拿了帐本过来,给锦娘看。
锦娘自是最信他的,心里却在担心着他的婚事,绿柳被张妈妈和秀姑二人给暗下了手脚,处置得无声无息的,锦娘心里明白,却也没说破,心知自己的心太软,所以,才会留下些祸端,但喜贵的婚事,却自此在她心里落下个结,总想着给他找个合心合意的才好,可是有了绿柳的前科,她也不敢再乱点鸳鸯谱了。
这天,喜贵正风尘仆仆的来了,双儿正在给锦娘绣着件大襟半臂褙子,外面凤喜就把喜贵带进来了,喜贵抬头,便看到双儿双灵动秀丽的大眼黑亮亮的看着自己,俊秀的脸庞不由微郝,好在这两年,他也算操练出来了,在外与人交谈也得体大方多了,看锦娘不在屋里,便抬手作了辑:“敢问姑娘,夫人可在?”
双儿俏皮的微挑了眉道:“喜贵大哥来了也不是次二次了,我还以为,我们早就相熟了呢,怎么还是姑娘姑娘的称呼,你叫我双儿就成了2”说着,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给喜贵沏了杯茶,双手奉上。
喜贵不自在的接过茶,人却仍是站着,双儿噗次笑道:“请坐吧,夫人都说过,您不是外人,来了自管随意些,夫人在屋里歇晌呢,你不会直站到夫人睡醒吧。”
喜贵听锦娘在歇晌,便想要起身告辞,将手里拿的帐本放到案桌上:“这是这个月的帐本,先放桌上吧,麻烦双儿妹子禀夫人声,我就不打搅了,告辞。”
双儿听了又是掩嘴笑:“你急什么,夫人会子就要起了,说还有事跟你说呢,你不会是与我呆在起,就不自在了吧。”话语大胆,声音娇嗔,神情调皮,喜贵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干笑着,又坐了下去,眼睛却不敢朝双儿看。
双儿心中却是越发的喜欢喜贵,她和绿柳不样,她没那做少奶奶的雄心壮志,她的前程是夫人给的,那这颗心,自然便是要忠于夫人的,她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也懂得知恩图报,夫人有意将她许给喜贵,以她的七窍玲珑心,早儿就看出来了,于是,她对喜贵也就多了个心眼儿,只要他来,她便在旁细细的察看着,却是越看越喜欢,更加明白,夫人对她的好了。
作为个奴婢,心思大点的,便是想着法子往上爬,能让主子收了房,做个通房或是姨娘当当,那便是顶破天的前程了,但是,先莫说自己没这个心思,就是有,自家主子夫妻眼睛是容不得半点砂子的,任谁也插不进丝毫,所以,这条路,她是想都不想的。
再不及,主子人好,便会给配个小厮,或者外放了,免了奴籍,嫁娶自由,外放,双儿没那本事在外面生活下得去,而配小厮,这府里能看得上眼的,也没几个,自然喜贵便成了丫头们心中的香饽饽了,而夫人只中意自己,那自己便要抓住机会,怎么着,也不能让别人抢了先去。
这会子喜贵好不容易来了,屋里又没其他人打扰,她自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的,怎么着,也得让喜贵对自己生了好意才是啊3
“用些点心吧,我这就进夫人醒了没。”双儿笑着又端了盘点心放到喜贵坐位边上的小几子上。
喜贵又要道谢,又儿嗔了他眼,他只好呐呐的垂了头,捏了块点心放进口里,吃之下,那点心甜滑爽口,很好吃,下意识便问道:“真好吃,是张妈妈做的么?”
“好吃么?好吃就多吃些,不过,这是我做的哦,是江南的口味呢,夫人喜欢吃,我就偶尔做些。”双儿听得眉花眼笑,双灵动的大眼笑成了月弯儿。
喜贵忍不住便被她银玲般的笑声吸引,抬了眸,悄悄的看过去,只见那少女派天真烂漫,模样儿俊俏可人,心弦像是被什么拨了下,他慌忙又低了头,收回了视线,他是守礼之人,人家姑娘可是云英未嫁的,自己个大男人如此盯着人有看,实是不礼貌。
双儿见了,笑容更深,起了身,进去禀报锦娘了,锦娘其实早醒了,只是在屋里听到双儿和喜贵的说话声,故意没出来,这会子双儿进来了,她也不好再装下去,笑着对双儿挑了挑眉。
双儿被看穿心事,脸立即就红了,方才在喜贵面胶大方大胆得很,这会子面对锦娘就羞得连手都不知道放哪搁了。
锦娘见了便拿手指戳她的额头:“羞个什么劲,我巴不得你们能成呢,会子秀姑来了,我去跟她说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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