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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阅读

  动手?”

  锦娘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丝狠厉,抚着他的脸认真地说道:“我如今可是看清楚了,怪不得你在府里谁也不信,原来,真没有人能真正帮到咱们,那咱们就得自己厉害点,总不能老让人家欺负到头上来吧。

  那两个我估摸着父王并不想处死他们呢,既然如此,咱们不如自己动手了,虽然查不出那个幕后之人,但这两个人定然也是他们的帮凶,除了这两个,也算是断了他们的羽翼,也算是给那人个小小的警告对吧。”

  冷华庭轻轻捉住她抚在脸上的手,俊逸绝美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拍了拍她的小脸道:“这才对了,你得学得厉害些,再不能和母妃那样,自以为精明,其实糊涂得紧,所以才让个姨娘踩到头上去了而不自知。”

  锦娘听了不由歪了头斜眼看他,嘟了嘴道:“你不会给我娶个姨娘进门吧,相公!”

  冷华庭听了眉毛扬,勾了唇道:“若是娶了呢?”

  锦娘嘴撇,五指并成刀形,作了个砍的手势,恶形恶状地对他道:“杀无赦!”

  冷华庭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把将她拉进怀里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哦。”

  娇软温热的身子抱在怀里,鼻间闻到她幽幽的兰草香气,看着她俏皮娇笑的脸,他不由心神荡,忍不住轻咬她的耳垂,热气呼呼地喷在她的颈间,声音醇厚而如美妙轻歌:“娘子,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圆房了。”

  锦娘被他弄得脸红脑热,身子轻软无力,腰扭,自他身上起来,眼神闪烁着不敢看他,嘴里却咕噜道:“前儿不是还说我太小了么?怎么”

  冷华许不由凝了眼,揪住她的手就开始掐她的腰,嘴里骂道:“哼,这事由不得你,你若不肯,我去收通房,娶小妾,找姨娘去。”

  锦娘听得大怒,也顾不得腰间酸软,手张就揪住耳朵哼道:“好啊,你去收通房,找小妾,娶姨娘,明儿我就休夫另嫁去,哼。”

  冷华庭见她脸都胀红了,也不再逗她,捉住她的手道:“丑都丑死了,还休夫另嫁呢,除了我,再没人会娶你的,哎呀,身上臭死了,好娘子,我要洗澡。”

  锦娘服侍他洗完澡,自己去了小厨房,闹了天,肚子也饿了,冷华庭坐在轮椅上伸展着自己的腿,发现腿上的青筯越发的淡软了,看来,离毒净之日不远了,锦娘说得没错,有些事情,也该自己动手了。

  他作了个手势,冷谦便如影子样闪了进来。

  “按少奶奶说的,将那两个人杀了。”冷谦听了半句也没多说,闪身走了。

  锦娘推着冷华庭出来用饭,玉儿又很殷勤地上来服侍,盛了碗金丝燕窝给冷华庭,笑着说道:“二少爷,这可是二少奶奶陪嫁过来的好燕窝呢,您多吃些,好好养养身子。”

  锦娘听得怔,自己嫁妆里有燕窝么?不由看向秀姑,秀姑便笑道:“少奶奶有所不知,是老太太临来时,塞在嫁妆里的,说是你身子不好,要多养养的,奴婢吩咐厨子炖了两碗,你和二少爷块吃吧。”

  说着拿了碗去盛,玉儿的眼神就闪烁了起来,本是盛饭的手稍顿了下,见锦娘看过来,忙讪讪笑,很随意地问道:“少奶奶今儿去看珠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锦娘听了阵错愕,盯着她的眼睛说道:“珠儿死了。”

  玉儿手里的饭勺便掉在了地上,脸色刹白,喃喃道:“死死了?”

  锦娘看了眼地上的饭勺,不紧不慢地说道:“是啊,被她最信任的人害死了。”

  玉儿身子又是震,嘴角抽畜了下,目光闪烁着乱飘,锦娘不由眯了眼,见冷华庭正端了燕窝在喝,忙把夺了过来,笑道:“相公,燕窝这东西虽然补,但不适合男子吃呢,会子我亲自给你炖点虫草吧,对你的伤腿也好些。”

  冷华庭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燕窝很好吃呀,嫩滑浓郁,稠而不腻,这丫头不是想个人独吞吧,抬眼,见她眼神严厉,倒是难得的没骂她,老实地说了声:“好。”眼睛却跟着她手里的燕窝在转。

  玉儿见少奶奶抢了少爷的燕窝,脸色更加难看,再见少爷那馋样,忙求情道:“少奶奶,少爷想吃呢,也不是说天天吃,就是有啥不好的,也不在这碗吧。”

  锦娘冷笑声道:“不能太宠着他了,他身子不好呢,秀姑,去给少爷炖银耳吧。”

  秀姑虽不知道少奶奶这是唱的哪出,不过来了月余,也知道王府里比之孙家更加复杂凶险,不由依言退下了。

  屋里就玉儿人在服侍着,锦娘脸亲和的笑:“玉儿啊,如今珠儿也不在了,两个人的事就你个人扛着,别说,真辛苦你了,爷这碗燕窝就赏你吧。”

  玉儿脸上的笑就僵住了,珠儿的死,对她打击就大,这会子听说锦娘要赏她燕窝,按说她应该高兴谢恩才对,但她却怔怔地看着锦娘递过来的碗,半晌没有作声。

  冷华庭不由也微缩了瞳,对玉儿道:“很好吃呀,还不快快谢谢少奶奶?”

  玉儿犹豫着接过碗,对锦娘行了个屈膝礼,双手捧着个小碗燕窝如有千斤重般。

  锦娘心里更加疑虑了,也不给冷华庭盛饭,只静静地盯着玉儿,玉儿在锦娘与冷华庭的目视下,慢慢的喝了那碗燕窝。

  见她真将燕窝吃了,锦娘越发的不解了,不过,脸上并未流露半点,笑咪咪地说道:“哎呀,这样才对嘛,你和珠儿也是服侍相公多年的老人了,珠儿命苦,被人陷害致死了,这屋里,也就你个老人,好生办差,我和少爷不会亏待你的。”说着,自己开始给冷华庭布菜,每样点,每夹样,都用眼角余光观察着玉儿的表情。

  她把玉儿的事全干了,玉儿便显得无所事事,有些不自在,却也还算坦然,只是眼睛总不肯与锦娘对视。

  会子秀姑亲自炖了银耳来,锦娘便不再管冷华庭,自已吃了起来,玉儿直陪侍在边,碗燕窝吃下去,也并未见她有半点异样,锦娘于是暂时收了疑虑的心。

  下午,冷华庭在床上午睡,锦娘在屋里绣着给他新做的冬袍,伴着床边坐着,看着床上之人秀美娇艳的俊脸,嘴角不由勾起抹安祥的笑来,睡着的他,更像个单纯无邪的孩子,丰润的红唇微微抿着,菱形的唇边泛着诱人的光晕,锦娘不由添了添唇,脑子里就浮现出他亲吻自己时的情景来,时心神荡漾,忙垂了头,继续绣衣边。

  秀姑打了帘子进来,小心走近,锦娘指了指床头的八宝格道:“留了些我放在第二格子里,会子你用东西包了验验去,如今我也是草木皆兵了,最好她是个老实的,不然,我决不再手软。”

  秀姑点了头,轻轻在八宝格里拿了锦娘留的小半碗燕窝,用布包了走了。

  秀姑走了没多久,四儿又来了,附在她耳边道:“二太太使了人来请您过府呢,说是大姑奶奶带了宁王郡主来了,让您去见见。”

  锦娘实在不想再见二太太,二太太那人太过锐利内敛,有时很难摸清她在想什么,有何意途,不过,这事她知道,原是前儿跟孙芸娘约好了的,原以为自己把大夫人气病了,芸娘怎么着也会过阵子才来找自己,看来,钱这东西还是比亲情更有诱惑力,起身将手中的冬袍放下,又帮冷华庭掖掖被子,悄悄地跟着四儿出了屋。

  来过次东府,也算是轻车熟路,但只进了二门,便有丫头在二门处迎着,正是前次看见的烟儿。

  “二少奶奶可来了,我家二太太正等着您了,说是找到幅古画约了您去鉴赏呢。”烟儿还是和上回样,活泼而单纯,见到锦娘便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锦娘听得眉头皱,自己可是对中国画点也不懂,无端端地又要鉴赏什么古画?是叫自己来了出丑的还是单纯的只是附庸风雅?转念想,郡主冷婉可不就是喜欢诗画么?不过是让自己来当个陪客而已,这样想,她又将心放回肚子里,跟着烟儿后头走。

  锦娘看烟儿话多,便很随意地问了句:“素琴姑娘可是你们院里的?”

  烟儿听得震,灵动的大眼立即黯淡了下来,撇了嘴道:“她她今儿差点就死了,好在还救得及时。”说着又转头看着锦娘,眼里露出期期艾艾之色,“二少奶奶,她们都说你是个心善的呢,您能帮帮素琴么?”

  锦娘听着来了兴趣,忙问道:“素琴是什么人?你这丫头才是个心善的,想着要帮她呢。”

  烟儿听着眼圈儿就红了,小声说道:“素琴是奴婢的家姐呀,她原是三少爷屋里的大丫环,可是如今哎呀,二少奶奶,她做事很能干的,不如,您讨了她去吧,听说您院子里也缺人手,上回三太太四太太便都送过人给您的,您若是去开这个口二太太保不齐就应了呢。”

  锦娘听得个头有两个大,那素琴为何要上吊?若她就是上次与芸娘在小竹林里见到的那个丫头,那还不等于要个定时炸弹回去?自己傻了才去趟这趟浑水呢。

  锦娘听了没再说话,烟儿虽微微有些失望,却仍是笑着在前面引路。

  二太太屋里果然坐着孙芸娘和冷婉,锦娘提了裙,从容地走了进去,孙芸娘咋看到锦娘时,眼里闪过丝怨毒,但很快便是满脸笑地说道:“哎呀,四妹妹,你看看,我又把婉儿带来了,你们可是难得的手帕交啊,婉儿上次回去后就不住地说没能看到你的新诗,很是婉惜,今儿你可不能再躲了,怎么着也要作上两首给咱们瞧瞧,也好在二太太这位前辈才女跟前,展示下咱孙家姑娘的才气呀。”

  番话说得亲热又顺溜,仿佛她们原就是对亲密无间的姐妹般,前日在顾家发生的事情在孙芸娘脸上看不到半点痕迹,锦娘便想,大夫人是不是没有被气中风啊,那可真是太不给力了呀。

  “呀,大姐,哪有自家姐姐如此夸妹妹的,当着二婶子的面,你也不给妹妹留条后路,会子我作不出诗来,还不羞死去?”既然芸娘要装,自己也就配合她好了,反正在孙家的事情也没必要闹到王府里给别人看笑话。

  冷婉笑着打趣道:“二太太,您看她们这两姐妹,见面就亲热得不得了,眼里哪挟了咱们进去,四姐姐,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你睃我眼也好呀。”

  二太太听了也笑道:“咱们二少奶奶如今可是府里的红人,王爷王妃可是捧在手心里疼着呢,挟不进人去,当然是有的,就是我呀,也就喜欢她这样的,聪慧又有才,还会帮着王妃掌家呢,也不知道什么侯我也有这好福气,也得这么个好媳妇回来帮我,那我就真可以坐着享清福啰。”

  冷婉听了这话耳根就红了,娇羞地看了门外眼,似乎有些微微的失望,芸娘就笑着说道:“二太太,三少爷那样人品的人,自然会配个好姑娘的,您呀,定会找个比锦娘更好的媳妇呢,不过,若说好女子,整个京城里数得上数的,第个当然就是咱们婉郡主啦,婉妹可算也是琴棋书画样样儿精通呢,哪像锦娘啊,虽有些歪才,不过也是个半吊子。”

  锦娘听了忙连声附合,时主欢宾喜,聊得很是融洽,二太太便渐渐转入了正题,“锦娘,叫你来原是有副画将让你和郡主起鉴赏鉴赏呢。”

  锦娘听了忙道:“二婶子快别说这个,侄媳对于画可是窍不通呢,不过,郡主在,锦娘陪着郡主观摩观摩倒是可以的。”

  二太太听了淡笑不语,径自起了身向内堂走去,孙芸娘就向锦娘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会子有事要聊,锦娘当然知道她要聊的是什么,便点了点头,说道:“姐姐今儿来了可不能就走吧,总要去妹妹那坐坐才是呢,不然,每次来只在二太太处,人家还会说我这个妹妹不会做人,连亲姐姐也瞧不上眼,不肯来屋里坐呢。”

  冷婉听了忙对孙芸娘道:“四姐姐说得也对,嫂嫂会子大可不必管我,你自去四姐姐屋里坐坐去,只是回去时再来约我便是。”

  芸娘听了就谢了冷婉,会子二太太拿了画卷出来,亲自在案桌上铺开,对锦娘和冷婉三人招了招手。

  三人便走近去看,那画果然古得很,之所以说它古,是因为画轴磨得很光滑,而画纸已经泛黄毛边了,只是那画的内容却让锦娘看得头雾水,那既不是副水墨山水,也不是人物景致,而是画的副近似八卦图似的画,八封的外围又画了很奇怪的,类似祥云的图案,锦娘看着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由皱了眉努力回忆着。

  芸娘自然和锦娘样看不懂画里的玄机,只有冷婉,看见那图时,面色便变了,两眼露出奇异之色,锦娘抬眸,便触到二太太投来的探询的目光,她耸耸肩,对二太太作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道:“还真是看不懂呢,二婶子您可真是高看锦娘了。”

  冷婉听了便掩嘴笑了起来,却是对二太太行了礼道:“多谢二太太如此大方,今儿真是让婉儿大开眼界了,这画图,应该就是祥云八封图吧,听说原是刻在块墨玉上的,原是简亲王府世代家传之宝呢,二太太竟肯给冷婉和家嫂两个外人观摩,冷婉真是受之不起啊。”

  二太太听了便含笑看着她道:“这图原是我家老爷留着的,老太爷在时,将这画传给了我家老爷”说到此处,二太太故意顿住了,冷婉的眼睛越发的亮了起来,虽然也知道二太太在卖关子,但她是聪明人,人家点水点到这里也算是透了,要传达的信息也传达了,她也就不再往下问。

  倒是芸娘听得头雾水,她便抬了头看锦娘,锦娘如今若真是得了王爷和王妃的青眼,那家传之宝传给她的可能性也很大呢,简亲王府可是大锦朝里富了不知道多少代的贵族,光那顶铁帽子王就能让好多世家女子青睐呢,听说,简亲王府还掌着另种秘密的生财之道,那是京里很多贵族都羡慕得很的,每年都要为大锦娘朝赚下上万万两的金银,但皇上却只让简亲王家掌着,莫说其他王爷,就是皇子皇孙想要插手,也是难如登天。

  这事,她也是最近才听冷婉说的,瞧冷婉那意思是很想嫁进简亲王府来,只是最好的两个都已经成婚,而她又对三少爷有情,所以,这桩婚事很可能能成。

  不为别的,就为那条生财之路,冷婉也值得试上试,这图在二太太这里怕是能成若真成了,那好处那是很难估量的。

  不过,芸娘最希望的仍是锦娘能得了,毕竟她是自己的妹妹,又是个心软的,只要自己用些心机,还怕在她跟前讨不到好处?

  听冷婉这说,锦娘算是明白了,果然二太太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那块黑玉王爷可是当着全府亲族人的面给自己的,可胃是全府皆知的事情,不过,自己也就拿着了,什么也不知道,看来,王爷只是决定了将那继承权给自己,什么时候接手,得看自己的能力了,怪不得王妃再地试探自己看帐理家的能力,今天二太太拿这画出来的意思可真是费思量呢?

  锦娘装作听不懂二太太和冷婉的话,只是傻呼呼地站在边看了会子,便道:“冷家妹妹可真是搏学得很,于我,看这画便是张看不懂的图,唉,我还是别丢人现眼了。”说着,便悠悠然地走开了。

  二太太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锦娘,“侄媳倒是个实诚的,你这才嫁进来多久,自然是看不懂这画的。”说着,二太太也慢慢将那画收起,并不点明这画上的墨玉已经在锦娘手里,留给冷婉和孙锦娘无限暇想。

  锦娘倒是也明白二太太心里点意思了,,是在试探自己,看自己对那墨玉了解了几成,二嘛,便是引诱冷婉。

  她想与宁王府结亲,三少爷冷华轩的身份不够重量,她刚才故意说那图是老太爷传给二老爷的,就是在传递个错误信息给冷婉,怪不得总是针对自己,原来,世子之位她们是得不到的,于是便想来夺自己手里这点东西,哼,想都别想,没门!

  小丫头沏了茶上来,锦娘悠闲地喝了口后,随意地问二太太:“二婶子,先前您急急地回来,那素琴姑娘可还好?”

  二太太听得怔,清冷的眸子里泛出丝霜寒之气,如刀般看向锦娘,那原是府里的丑事,她不想到锦娘如个二楞子似的,会在外人面前提出来。

  锦娘见,装作愰然,脸上露出讪笑来,声音却小了:“哎,那个是才小丫头烟儿说,那素琴原也是不错的,想让侄媳讨了去呢,侄媳屋里不是才少了两个人么?”

  这话听着像在回还,实际却是在逼二太太回话,让她不得不在冷婉面前说出素琴的二来。

  果然,二太太皱了皱眉,脸色微沉地说道:“原是这样啊,也是,先前她们几个都送过人给你了,倒是二婶我小器,没想到这茬呢,会子我挑两个好的给你,素琴不行,她身子不好。”

  “先前上吊了,没救转过来么?”锦娘立即十二分关心地接口道,亏得她与冷华庭呆得久了,也学得脸的纯真和无辜,让二太太心中滞的同时,却又发作不得,只能在心里骂她二楞子。

  “倒是救过来了,如今正养着呢,哎,你们几个小的,这茶可是特地用雪泉沏出来的,怎么也没见你们说个好呢?”二太太很生硬地转了话题。

  锦娘于是也不再紧着素琴的事说了,她原就不是真心讨素琴的,这事点到这里,想听的人放进心里去了就成,转眸,果然看见冷婉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眸不时地往外瞟,可惜,某位男子直没有及时出现。

  喝了会子茶,孙芸娘就有些坐不住了,她还想着城东铺子里的事呢,不时地对锦娘张眼睛,锦娘便笑着对二太太道:“二婶子,我大姐姐来了几回了,直没去我那边走走的,这回我可不能让她们两个就这么着走了,怎么着也得请她们过去玩儿。”

  冷婉听了忙道:“嫂嫂过去吧,我我不太舒服,就在二太太这里等嫂嫂就是。”

  二太太也正想与冷婉拉近些感情,忙笑道:“那就这么着吧,侄媳你带着世子妃过去给大嫂见个礼去,会子回我这里用晩饭如何?”

  锦娘听了笑得眼都眯了:“二婶子真是个可心人,知道我不会招待客人呢,我可正想在二婶子这里蹭顿饭吃。”

  二太太听了便作势要打她:“你个凭嘴的,哪个说你不会招待客了,不过是让你陪陪郡主罢了。”

  锦娘忙笑着讨饶,也躬身行礼,拉着芸娘出了屋。

  出门,锦娘故意将步子走慢了些,扭着头找烟儿,烟儿不在,锦娘微微有些失望,这时,便听到声凄厉地哭声传来:“姐呀,你你不能再做傻事了,你不能狠心丢下烟儿啊。”

  锦娘听了眼里便闪过丝笑意,看来,那个素琴也不是个吃素的,很会找时机闹呢,这么大个声,屋里的冷婉听不见才怪。

  于是故意拉着芸娘向那哭声处走去,芸娘不解,“东府里的丫头闹,你这是掺和个什么劲啊。”

  锦娘回头笑,附了声对芸娘道:“大姐还记得上回在小竹林子里听到的那出么?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芸娘听,果然来了兴致,却是拖了她的手道:“糊涂,出了事当然要去告诉主母了,你去看苦主算个什么事?”

  锦娘想也是,看这院里并没有个丫环婆子去禀报二太太,想来也是得了严令,不得拿这事去叨扰的,于是便牵了芸娘的手,慌慌张张地回了二太太屋里,进门,便大惊失色道:“哎呀,二婶子,那素琴好像又在寻死呢,您快去瞧瞧吧,怎么着也是条人命呢,听说,她原是三少爷跟前最贴心的,三少爷这会子不在,可别真出了事,三少爷回来就不好了。”

  二太太再没见过有这么讨嫌的人,清冷的脸上忍不住就挂上烦燥之色,冷婉听三少爷的名字已经惊得起了身,心里露出疑惑气愤之色,二太太没法子,只好对锦娘道,“你在这里先陪陪婉儿和世子妃,我便来。”

  话音未落,外面吵闹声又起,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喝斥,锦娘伸长了脖子副八卦样,喃喃道:“哎呀,看三弟派云淡风清,谪仙模样,没想到也是个多情之人呢,大姐,好像那素琴是大了肚子呢。”

  芸娘听,转头看冷婉的脸色,心里便涌起股幸灾乐祸来,冷婉的哥哥可不就是那外表俊逸,内里荒唐无形之人么?也好,也让他妹妹也嫁这么个人,也受受自己的苦楚,很不错啊。

  忙应道:“哎呀,上次,是咱们在小竹林里见到的那个,那时就说是有了呢,好像在求少爷收了她,可怜见的呃不会是她勾引了主子吧。”后半句是看着冷婉的脸色改的口。

  锦娘也不再多说,提了裙就往外走,冷婉哪里还坐得下去,也跟了出去想看个究竟。

  院子里,两个粗使婆子正拖着个年轻女子往后院走,二太太正冷着脸站在院子里看着,“别给脸不要脸,你若再闹,喊了人牙子卖了你去。”

  锦娘眼尖,眼看出那哭闹的女子正是上次见过的,不由与芸娘对视眼,装作不好意思地拉冷婉进屋去,像是这会子才想起要为二太太遮掩二似的。

  但那女子也看到了冷婉几个,疯了样挣扎着往这边冲,两个粗使婆子似乎心有顾及,不好下手太重,可能是怕伤了她腹里的胎儿吧,时脱了手,让素琴冲了过来,二太太脸色寒,拦住素琴道:“你还想做什么?”

  那素琴却是扑到锦娘脚下,哭求起来:“二少奶奶,都说你是个心善心软之人,求你求你帮帮奴婢吧,奴婢肚子里有了孩子,奴婢不想死啊。”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四章:圆房

  第八十五章

  ?老夫人听王妃话说得软绵绵的,意思却是半点也没松动,时无计可施,眼珠子转,神情又变得冷冽了起来,追了句:“你当真作不得主?”

  王妃冷静地看着她道:“做不得,若是般的家事,媳妇能帮母亲的,定是不会推辞,但这件事,媳妇真得问过王爷了才行。”

  老夫也不再二话,突然两手拍,嚎啕大哭了起来:“老爷啊,你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早啊,丢下我个老婆子在人世间受苦,儿子不孝,王爷又不是我生的,谁还将我个老婆子看在眼里啊,老爷,你为什么不也带了我去呢,让我去了干净啊。”

  边哭连拿了帕子拭那眼角不曾存在泪水,王妃时楞住了,以往老夫人也耍过手段,恩威并施地为老三争过东西,但从未如这次这样,竟然是泼了脸面不要,耍横耍赖了起来,她心知,王爷虽然痛恨老三,但极是爱面子,最是讲究礼义仁孝四字,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把老夫人弄得呼天抢地哭了,指不定回来会如何呢,不由也怔了神,呐呐地看着不知哪何是好。

  三太太这会子可是机灵得很,立即站了起来去劝老夫人:“娘啊,您别哭啊,虽说王爷不是您亲生的,你可还有二伯和老爷呢,我和二嫂可也是您嫡亲的媳妇儿,您说,你要什么,我们就是倾了全力也要要满足了您啊。”说着,自己也拿了帕手拭泪,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临了还不忘回头去撇二太太,只是二太太仍是张僵木的脸,冷清清的,似乎这屋里的事跟本与她毫无关系,她只是个局外人似的。

  王妃慌了阵,想要劝老夫人,又不知道如何去劝,心知今天若是应了老夫人,以后老三家便会更加为所欲为,变本加利,公中这点了财产必定会尽数让他蚕食怠尽去。

  可是让老夫人在自己屋里这么闹着,让外面的人看见,还不定会怎么想呢,若是传出去,这些年好不容易积下来的名声,不是又要受了影响?

  王妃时陷入了矛盾中,急得头汗来,锦娘看了就急,生怕王妃就此心软了,不过,老太太也真是个厉害角色啊,知道抓王妃的弱点呢,王妃看就是个好面子的,而且,王爷也是个端方严正的人,定是不喜别人说他夫妻不孝敬庶母的,不然的话,老夫人在这府里也不会有如此地位了1

  低头想了想,又去看冷华庭,只见他眼里有火苗直跳,想要发火,像拼命忍着的样子,不由伸了手去拍了拍他的肩,冷华庭抬头看了她眼,眼里露出丝希翼,锦娘微怔,这眼神是希望自己去帮王妃么?可这又从何帮起?去劝老夫人?怕是只会让老夫人哭得越发的起劲,最恼火的是,那三太太借在劝解的名在旁扇风点火的,两人齐哭着,看那态势,不哭个天昏地暗不会罢休啊。

  冷华堂直守着三老爷身边,三老爷这会子不气也不跳脚了,看着他老娘戏演得逼真得很,他就觉得胜利在望,悠哉地歪靠在椅子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只当老夫人声音小,他便会带着哭腔来句:“娘帮我。”

  老夫人立马又带劲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诉说着自己的惨况,直说得自己比那街边乞讨的婆子们还可怜,数落着自己对王爷如何如何的好,说王妃是如何如何的不孝,说王爷对待庶弟是如何如何的狠心,又是唱作俱佳,令听者动容,闻者心酸啊。

  锦娘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老夫人身边,轻声道:“唉,老夫人,别哭了,您再哭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趁着三婶子,二婶子还有大哥大嫂们都在,咱们起说说看,要是那铺子确实是该给三叔的,那就起劝了娘,给了吧,不过就是点俗物,何必又伤了家人的感情呢。”

  这话老夫人爱听,她也哭累了,上了年岁的人呢,扯着喉咙闹,实在也辛苦得很,可恨王妃直不肯松口,她便只好继续下去,这会子听了锦娘的话,犹如听到了仙乐般动人,停了哭,边抽泣着,边拿眼看王妃。

  王妃也正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听锦娘如此说,倒也松了口气,只要老夫人不哭就好,再说了,将那铺子的事说开了来,让老二家的,世子家的都听清楚了,也能整明白,是不是自己故意去卡了老三家的不给,事情摆明了说,总比开始囫囵着乱吵要好多了2

  冷华堂也觉得提议甚好,忙也劝道:“奶奶,弟妹说得不错,先说说那铺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就算三叔想要,也得让我们都知道吧,若是能给三叔,孙儿也会帮着劝母妃的。”

  那边直没说话的上官枚这会子走了过来,冷笑道:“那是,确实得说清楚了,怎么说也是公中的财产,不能说给谁就给谁了,就是给,也要让母妃给得能服众是不?奶奶,您平日里可总是教导孙女,掌家管事,就是讲个理字,对吧。”

  她老早就听得很不耐烦了,老夫人太过混账了点,只要是三老爷要的,不管合不合理,就要给,而王妃又太过软弱,总这样下去,等自己接手掌家时,只怕诺大个王府会便成个空架子呢。

  王妃如是将那铺子的前期和近期状况都给大家说了,又特别说明,如今那铺子是王爷亲手掌着的,有专门的掌柜管着的,那人也是王爷的人。

  三老爷听了就有点心虚,不过,今天这事已经闹得这份上了,收手又实在不甘心,再者,这事今天若没办成,以后再想要捞公中的,怕就更难了,于是硬着头皮道:“虽说是大哥管着的,但兄弟我接手后,样也能经营好的,反正都是咱冷家的财产,给我也是样的,大哥也不会在乎这个铺子的。”

  冷华堂却是提出反对意见:“这铺子既是父王管着的,确实也得父王回来了才能做决定的,奶奶,母妃也没说不给,只说让父王来做主,这可是没错的。”

  三老爷听急了,扯起脖子又要闹,锦娘却是在他前步说道:“其实还有个办法的,既能让王爷满意,又能让三叔服气,只是”

  三老爷听立即接口道:“只是什么,侄媳,快快说说看。”

  锦娘笑道,“只是锦娘个晚辈,若是说错了什么,各位叔婶不要介意才是。”

  老夫人正愁找不到法子呢,听了忙道:“你这孩子,都是家子人,就算说错了什么,都不会介意的,来,说说看3”哭得浮肿的双眼里竟然全是慈爱,却看得锦娘阵发寒,鸡皮疙瘩掉了地。

  只有王妃不解地看着锦娘,刚才世子已经提出了反对意见,她不知道锦娘为何没有顺着世子的话往下说,反而提出另说法了,不过,她倒是也想听听锦娘有什么法子能解决。

  锦娘看没人反对,便说道:“其实很简单,就让三叔去跟父王说,想做些事了,让王爷把铺子给三叔管半年,若是三叔能将铺子管好,铺子里每月的盈利能超过王爷管理时的利润,那便说明,三叔原也是个有才的人,能将公中的财物管好,那便每月自那铺子里抽出几成利给三叔,做为辛苦费,年之后,三叔若是能继续管好,那再向王爷讨,王爷也有了给铺子给三叔的理由,就是对着族里的那些叔伯们,也有话说了不是?”

  这话说出来,三老爷便垮了脸,他那有那闲功夫去管理铺子啊,他每日里要溜鸟,又寻新鲜美丽的女人,要逛窑子,要与朋友起喝酒,还要,屋子的小妾等着他去宠幸调戏,他很忙啊

  直没有说话的二夫人却是开了口,说道:“娘,媳妇倒觉得侄媳这法子不错,三弟也是该正经的做些事了,老那么游手好闲也不是个事,公中也就这么些产业,他也没少败,若他真想要那铺子,就得好生地管着,不能贪拿,还得盈利,那才是正经的。”

  老夫人其实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老三总像以前那样也确实不行,如今是自己还在,还能帮他弄点东西进府去,若是自己哪天去了,老二向来是不太理睬老三的,老大虽然管,怕也由不得他再那样逍遥了,若是自这铺子起,他能改恶归善,自然是最好了,只怕他

  “那就这样办吧,明儿我让人请了那掌柜的来,领了老三去铺子里,老三就接手先管着,想来王爷应该也不会反对的。”锤定了音,王妃对老夫人盈盈拜,算是揭过了婆媳之间刚才的不愉快了。

  老太太就坡下驴,虽然知道老三定是不太情愿,但这也算是最好的法子了,便道,“那就如此吧,老三,你可别再闹了,再闹,我就死给你看。”

  三老爷无奈地应了,就算千万个不愿,也没法子再改,不过,想着有半年时间呢,就算管不好,也能在那铺子里捞不少好处的,呵呵,最多半年后,又交个空铺子给王爷了便是。

  正想得得意,又听锦娘道:“这铺子既是公中的,自然账房先生得派了公中的去管着,这样对王爷,对族里,对三叔都要公正些,每月娘还可以派了人去查帐,若是有大的亏损,就得立即将铺子收回来,不然,损失的可是咱们王府的财产,丢的,也是王府的信誉,你们说,对吧。”

  王妃听,正是这个理,忙笑着应了,三老爷的脸立即黑如了锅底,却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有本事管那个铺子,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这条件也算对他不错了,再提条件,怕是连老夫人也不会站在他这边了,只好咬牙应了。

  最高兴的倒是三太太了,三老爷若是肯认真做是,那也是她的福音,怕就怕三老爷仔细不了几天啊,不过,总要试试才是,若是以往,不管府里谁去劝他,他定是会骂的,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侄媳妇倒是提了这么个好主意,那孩子,其实还是很心善的呢,自己先前倒是错看她了,也有些对不住她啊。

  于是她红着脸,讪讪走到锦娘身边,小声小气地对锦娘道:“侄媳啊,昨儿送你的人还行么?”

  锦娘被她问得愣,笑了笑道:“还行呢,谢谢三婶,哦,对了,我会子带了我屋的那两个人给三婶送去。”

  她话虽说得小,三老爷却是耳尖听了,他听有两个送到他院里,那眼袋黑垂的双眼立即放出绿光来,冲口问道:“侄媳,是什么样的两个人?”

  锦娘听倒笑了,对三老爷道:“侄媳自娘家陪嫁过来的,那两个都是很标致能干的,应该能入得了三婶子的眼的。”说着,回头看了冷华庭眼,却碰到他正含笑默默看着自己,那眼神温柔如水,就像只温软的手,直触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痒痒酥酥的,细细如纤丝,攀攀缠缠着她的每狠神经,让她时乱了情怀,忘了周身正围着的人群,仿佛这个世界,便只有她和他了般。

  “那快叫了过来我看看。”三老爷听,铺子的事立即便忘到了九宵云外了,猴急地就想要锦娘唤了人来。

  锦娘倒是乐意得很,平儿那丫头不就是想做姨娘么?今儿便可以如了她的愿了,只是昨晚被相公打成了猪头,不知今天也还能见人不。

  四儿立即便去了,却只带了春红人来,附在锦娘耳边道:“平儿姐姐在寻死呢,被秀姑扯住了,死活也不肯跟奴婢来,怎么办?”

  寻死么?那就先等阵吧,或许让她得知了春红被收了房,定然就会动心的。

  春红早就知道今儿会被送人,所以早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进屋,三老爷那双死鱼眼便粘在了她身上没有错开,春红皱了眉看去,就见到三老爷色迷迷的模样,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立即就冷了心,三老爷其实也算得上英俊的,只是这么些年,身子太过亏虚了,所以,有些发胖,又因着整日介的颠倒黑白,所以,才显得憔悴了些,但也还是有些中年男人的魅力的。

  “真是个美人啊,侄媳,这么好的人,你不留给庭儿么?哈哈哈,你定然也是个小器没有肚量的,呀呀呀,你们都是学学你们三婶子才是,她才是最为大方贤惠的呢。”三老爷说完便向着春红走去,就是老夫人在他身后连喝几声,也没听到,把揽了春红的纤腰,说道:“小美人,跟了你三老爷我,以后便是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为奴为婢了。”说着,变戏法似的自怀里掏出根金钗了,插到春红的发髻上。

  春红见这老爷好不大方,说得又好,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也只得认命了,娇羞地看了三老爷眼,垂下头去。

  看得三老爷骨头都酥了,揽着她,边招呼也不打个,便走了。

  三太太黯然地与老太太和王妃行了礼,也跟着走了。

  二夫人看锦娘的眼神便更加悠长了,似笑非笑地对王妃道:“嫂嫂,你可真是福气,娶了个如此能干的媳妇儿,若不是她,老三怕是还要闹上好阵呢。”

  老夫人听了她这话便是冷了脸,三老爷便是她的心头肉,他再不好,也只能自己骂得,别人要说,也别当了她的面说,如今二媳妇还当着众的人评论呢,真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可是老二那性子,最是心疼老婆了,王爷虽说还算孝敬自己,但毕竟不是亲生,老三又是个不成器的,老了老了,真要说能靠得住的,还是能干又聪明的老二呢,所以,她对二太太真是比较宽容的,虽然气,但也只是撇了撇嘴,倒没说什么。

  “二弟妹谬赞了,她呀,就是有点了小机灵罢了,你可别夸她,夸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