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37章

作品:沉浮|作者:莫再讲|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7 21:08:01|下载:沉浮TXT下载
  “嘿嘿。”

  她在黑暗中攥紧了你的手说:“人说太好的情感长不了。你看看咱俩,都这样难分难舍了。你说夫妻要这样,一辈子还不累死了?”

  “夫妻不可能一直这样。即使两人开头这样,慢慢也就疲惫了。”

  “怪不得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呢。那人干吗还要结婚呢?”她停住步看着你。你看见她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你搂紧她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她也紧紧地抱着你说:“我真的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在你这里,我好像得到了一种超越生命的东西。你不觉得够登峰造极了吧!”

  “的确是。”

  “所以,越离不开你,我就越怕离开你。你说,有了登峰造极的感觉,谁又愿意舍而求其次呢?在情感上,你一下子给了我这么高的体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降。但静下来的时候就老是想,你不可能永远属于我……”

  “为什么一定就要往下降呢?”

  “我知道的。”她说,“我那个人爱我胜过我爱他,将来会是很稳定、很理性的日子。你以为人一辈子会燃烧多少回啊?”

  《沉浮》二十四(4)

  你用长长的吻回报她。

  她又说:“我原来以为假如有一天我要离开长宁的时候,我会头也不回地就走的。这下倒好,有牵挂了,而且是魂牵梦绕的。”

  你更加抱紧她,把头埋在她的肩窝。

  “我跟红霞都说好了,我要是走,她就跟我一块儿离开,去我爸那个企业干,也让她换个环境,忘掉在长宁的这段噩梦。”

  你用嘴堵住她的嘴:“不许你再说这话了。好像你明天就要离开似的。”

  你们开始往回走。

  回到房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夜愈来愈静,河水的喧响声也愈来愈大。冲澡的时候就发现,才隔了不到两个小时,激情竟然又回到了你们的身体里和心里。你们拥抱着把身体紧紧地挤贴在一起,是它们几乎不约而同地向对方发出了邀请。这一次的起头是平和而舒缓的,就像你们俩刚才在山道上不紧不慢地散步一样,没完没了地走过了很长的路。你们刚才并没有比赛谁走得快,这会儿却突然比赛似的加快了脚步,说不清是谁带头,也许是同时。到后来以至于成了一场激越的赛跑,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两人都跑得气喘吁吁。你又听见了她的欢叫,放松、兴奋加上激动,似乎在身边,又似乎从发出巨响的河里远远传来。

  你们的确都像从河里爬上来一样,浑身透湿。她似乎睡着了一样。你帮她掖好被子,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小狗,乖乖睡吧。这下睡革命床,我过去了。”

  “不嘛。不让你过去嘛。”她搂住你的脖子。

  “这床太小,睡不好的。”

  “那你把人家哄睡着再过去嘛。”她撒着娇。

  “好,好。你睡吧。”

  她在你的拥抱中很快睡去,那带着幸福和倦意的面容像个甜美的小媳妇。

  你把手轻轻地从她脖子底下抽出来,重新给她掖好被子,钻到另外一张床上。你斜靠在床头上,隔开一米左右的距离看她,她怎么又成了一个小姑娘?而且越看越小。她睡着的样子依然很美,蜷着身子面朝着你这边,像一只乖乖小狗。她在这陌生的地方睡得很香,让你蓦地想到那个跟着继父在车马店里辗转的小洛莉塔,心里顿生一股爱怜。人有时不知被哪一根神经牵扯,连自己也说不清怎么就会很突兀地产生一些似乎不着边际的联想。人在陌生的地方从熟悉的人身上,容易产生一种自己身在何处的漂泊感。

  你关了灯,躺了下来。这是你们共同拥有的第一个夜晚。这么长时间,不计其数的激情,总是在白天(也有延续到夜晚的,但之前没有过一个整夜)。性爱原本是属于夜晚的,但许多在夜晚进行的性爱是经不起白天考验的:一切都容易变得苍白甚至丑陋,犹如你是在华灯齐放的夜晚到达一个城市,白天起来不免有些失望一样。这也许正是古今中外的婚姻越是走向疲惫越是坚守夜晚的道理。事实上,只有少数的性爱才配在白天展开。在白天亦能不逊色的性爱,在夜晚又将绽放出怎样的辉煌!你自豪你们拥有这样一份经典。

  分开?她今天怎么突然说到了这个问题。其实那一天的到来也许是客观的,必然的,只是你过去不愿意去正视罢了。你们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地频频见面,一见面就不顾一切的激情,这一份沉迷,一份疯狂,是不是预示着那一天会很快到来?你下意识地在黑暗中使劲摇头。

  早晨,你是在她的拥抱中醒过来的。河水仍在不知疲倦地喧响。浑身的困倦还没有解尽,欲望却并没有睡着似的灵醒着。长得没完没了。

  bsp;《沉浮》二十四(5)

  陆天翔把车子开上高速公路的时候才六点多。天色青蒙蒙的,山下的早晨雾霭氤氲,湿气很重。东方的天空上青雾翻滚,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变化。变化的过程是滞重的,缓慢的。先是变蓝,变浅灰,再泛白。原先涂抹在天上的颜料一下子来不及稀释消化,就在瞬间凝成了一个黛青色的巨大的“之”字形,挂在天际,真像画家用毛笔写上去的一样,笔画里留有飞白,收笔也有明显的毛笔尾势。陆天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异的景象。

  “看那一道云,真像人用毛笔写上去的。”悠的样子。她说:“人家那时候叫咱去谁都知道是因为你跟着萧市长。现在姓萧的已变成姓解的,你也从政府出来了,咱对人家当然就没用了。高总那家伙滑得跟泥鳅一样,再说,人家也没有明说呀。现在这社会,做事比高万年露骨的人多得是,有啥奇怪的?”

  说现在的人势利这一点陆天翔不反对。其实啥时候的人都是势利的,只不过现在的人是势利得越来越厉害了。陆天翔记得他刚毕业到机关那阵,就听到一个真实的事,政府的一位行政科长就很有意思,手里掌管着政府大院的公物,整天是人求他,也就生冷惯了。当时的农委主任找他想领一把藤椅,那时候藤椅只给市长们配,其他人一律是硬木椅。那位行政科长就不无挖苦地说,等你坐到二楼(市长们在二楼办公)的时候不用你领我就给你送去了。后来那农委主任果真做了副市长,那位行政科长就亲自提了一把新藤椅送去,而且不卑不亢地说,某市长,给你送藤椅来了,我说话可是算数的吧!倒把那位副市长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想着,陆天翔还是说:“他当初要不叫咱去的话,咱现在不是好好地在经委上着班吗?”

  “那也不会有青果这个店呀!啥事都是逼出来的,坏事里面有好事哩。这个店要成功了,我下一步还要办连锁店呢。过些年咱发财了,咱娃出国了,咱要感谢的人还不就是他高万年?再说,咱在大兴也没吃亏呀,不是还有股票得来的一百来万吗?”

  女人天性中的东西真不好说得清。她们有时幻想一些很缥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