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出了春风楼,风御扬表情淡淡,上官紫柔忍不住问道:“红莲是我姐姐吗?”
“你希望红莲是你姐姐吗?”风御扬淡笑,侧首凝着她。
“皇上说笑了,紫柔当然不希望是姐姐,姐姐若是在那种场所岂不是毁了爹爹的清誉。”她眼里闪过鄙夷。
风御扬哈哈大笑:“你姐姐冰清玉洁,是个好姑娘,怎可能是红莲。”
小安子在旁笑道:“就是,红莲姑娘在六爷嘴里可是美艳无双。”
风御扬轻敲小安子头:“这话不对,若是被七爷知道,岂不是认为你在贬低麒王妃?”
小安子干笑声:“奴才说错话了,该死。”
上官紫柔眼眸转了转,若是能找到红莲是上官若萱的证据,那上官若萱的死期就到了,太后岂容上官若萱如此毁了皇家的清誉。这让风御麒蒙羞的事情,风御麒也不会放过上官若萱的。
风御扬淡淡地扫了眼沉思的上官紫柔,她侧颜娇美,在后宫的女子中算得上姿容出众,只是上次鞭打上官若萱的事件,让他对她有了些不样的感觉。
上官紫柔算计着,并没有注意到风御扬正在打量自己。
风御扬黑眸暗了暗,想想自己身处高位,难能享受兄弟情谊,宰相两个女儿,性格也是千差万别,亲情真是难寻,他对上官若萱不由生出些许同病相怜的恻瘾之心来。
他回到御书房,看了堆放桌的奏折,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望着门口出神,脑海中晃过风御麒吻上官若萱的场景。
他嗤笑声,他的好七弟肯定是认出了上官若萱,故意在他面前演了这出戏,谁会信大梁的战神会有断袖之癖。
他靠在椅子上,随手翻开折子看了起来。
御书房的门吱地被人
推了开来,他恍若未闻,视线依旧在折子上,直到浅黄铯裙裾碰到他的衣袍。
敏妃把茶托放在书桌上,端起茶,娇颜如花的脸上都是讨好:“皇上,喝茶!”
风御扬手扬,折子啪地扔在桌上,冷淡地道:“朕说过多少次了,朕处理事情时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敏妃偎进他怀里,娇嗔地道:“皇上,夜深了,不要累着了。”
风御扬抬起怀里女子的下颌,杏眼,樱唇,雪肤,娇艳动人,更是当今骠骑将军之女,后宫中,除了太后侄女玲贵妃,他给了她最多的宠爱。
她在他面前总是娇柔而听话,可是鞭打麒王妃的事件在他心里烙下了印记。
太后虽是压了下来,宫女小月做了替死鬼,可是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和敏妃脱不了关系。
女子妖艳的红唇凑了过来,风御扬敛下心中的不满,吻了上去。
上官紫柔推开门时看到的幕就是男女相拥在书案前,女子衣裳半敞,男子衣裳也已散开,低头吻着女子脖颈。
风御扬快速地拉好敏妃衣服,眉眼慵懒,盯着上官紫柔。
“皇上,臣妾该死。”上官紫柔脸微红,嘴上请罪,脚步却不动。
敏妃恼怒地瞪了眼上官紫柔:“皇后,这么晚了,皇上不办公了。”
她心底冷哼,你虽是皇后,毕竟还没大婚,半夜而来,莫不是想侍寝?
上官紫柔眼神凌厉,瞄过敏妃,转而望着风御扬:“皇上,今天白天的事情,臣妾有话说。”
风御扬挥挥手:“敏妃,你先下去,朕改日去看你。”
敏妃很不情愿地从风御扬怀里起来,袅袅婷婷地走到上官紫柔面前,停了下来,侧首挑衅地望了她眼。
上官紫柔见御书房门关上了,才坐到风御扬面前,跪了下来:“皇上,今日出宫的事不知为何被太后知晓,太后宣皇上过去。”
“这天都二更了。”风御扬皱眉。
“皇上,太后在慈宁宫等着呢。”
风御扬站起来,上官紫柔赶紧上前帮他理好衣服,跟着他到慈宁宫。
太后端坐在椅子上,眼神凌厉,盯着走进来的两人。
“母后,都二更天,怎还不休息。”风御扬请了安,在下首坐了下来,上官紫柔乖巧地立在太后身旁。
太后啪地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放桌上放,怒道:“皇上,你也不小了,登基三年了,哀家屡屡教诲你不要贪女色。”
上官紫柔低垂着头,偷偷打量风御扬。
风御扬微有些不耐,以为太后是说他和敏妃在御书房寻欢的事情:“母后,儿臣也不小了,儿臣直谨记你的教诲,并不贪女色。”
后宫佳丽三千,他碰的极少,太后说谁谁有后台,他就宠谁,敏妃父亲是骠骑将军,他就给她极致宠爱,上官紫柔父亲是宰相,他给她皇后之尊。
他没有兵权,又处处受制于太后,他对后宫女子早没了感觉,不过是政治的场交易而已。
太后快速转动佛珠,声音里都是怒气:“给你后宫三千佳丽还不够,你还去春风楼那种地方。成何体统。”
皇上瞥了眼上官紫柔,来慈宁宫的路上,她再保证没和太后说出宫的事情。
太后碰上风御扬扫过上官紫柔的视线,冷哼道:“哀家今日派人出去办事,正看到皇上在春风楼。”
风御扬摸了把冷汗,太后眼线很多,他也就不再隐瞒:“儿臣只是去体察民情。”
“听说你还和老七抢个男宠?”太后气得手发抖,“若是传出去,皇上有这种癖好,皇上的威严从哪里来?”
“母后,那只是上官若萱女扮男装。”风御扬解释道。
“可是天下人只知道皇上和老七抢个男子。”太后眼里盘算着,“上官若萱让皇上屡犯错,这次绝不能轻饶,明日罚去杂役房做苦力。”
“母后,是儿臣让她女扮男装的,要罚就罚儿臣。”风御
扬有时觉得太后太过严苛。
“够了。”太后怒道。
“皇上,今日之事是姐姐有错,大庭广众之下和麒王卿卿我我,有伤风化!”上官紫柔跪了下来,“请皇上不要再为姐姐求情了,有错就须要罚。”
“皇上,你还没紫柔懂事,做为皇上,怎能顾个人感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太后副恨铁不成钢的叹气。
不让进宫
风御扬还待说什么,太后已是开口斥责道:“再说了,上官若萱是老七王妃,皇上和她出宫惹来闲话,对皇上,对老七都不好,宰相也会有意见。
夜谈
只怕太后若是知道皇上去杂役房,会更生气,对上官姑娘更是不满。”小安子摸了把汗,这皇上母子,个往东,个偏要往西。
“太后已然生气,朕总要有所表示,否则如何向朕的七弟交待。好呆上官姑娘也是未来的麒王妃。”风御扬已是往外走去。
小安子只得跟上,这麒王爷好似对上官姑娘的事情都漠不关心,皇上倒还顾及着麒王爷的面子。
风御扬声轻便的白色衣袍,在小安子的带领下来到杂役房,这里是宫墙的角,偏僻荒芜,夜色清凉,树影斑驳,月动,风动,影动。
他示意小安子别惊动人,两人信步走了进去,只见月光下个女子正在洗盆子栎。
风御扬站在门口的阴影里,见宫女走开,苑子里复又剩若萱个人,他才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小安子微微地怔了怔,皇上为何来看麒王妃要如此小心冀冀?他为皇上的行为想了很多理由,怕太后训斥?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若萱听得脚步声,目光看向杂役房门口,眼里不可置信,掐了掐自己稍用力就会破的手,很痛,确信不是做梦浮。
她正待开口行礼,被风御扬扶住,嘘地声。
若萱眼眸含笑,晶亮的眼睛在月色里越发的迷人,风御扬扶着她的手僵了僵,水汪汪的深潭,让夜色都带了暖意。
“皇上,你怎么来了?”压得很低的声音,带着抹雀喜,她整天在这里,那些宫女对她很冷漠,没人说话,没有认识的人,夜晚个人坐在月下想心思,想不到皇上会到来。
风御扬淡淡地笑,拉了她胳膊:“你因朕受罚,朕于心不安,故过来看看。”
闻言,若萱心里泛起丝暖意,他是天下的主,却还念着她这个受罚的宫女。
“皇上,我们去哪里?”若萱被他扯着往外走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风御扬带着她躲开巡逻的侍卫,来到处小亭子,拉着她坐了下来。
若萱打量着四周,亭子立在处池塘边,池塘里浮萍朵朵,岸边有几株桃树,桃花朵朵,月亮的倒影印在池塘里,风吹动,月影随水波而动,寂静清幽。
小安子站在亭外不远处,夜色里,只见亭里并排而坐的两人,个淡笑如风,个飘渺若仙,皇上很久没有这样随意了。
“皇上,带我来这里是为何?”若萱低低地声音,怕惊了这里的宁静,可是终究忍不住好奇,问了心底的疑惑。
风御扬浅笑:“朕处理国事天了,也累了,想散散心,想来想去,想到了你。”
他是这大梁的天子,整天忙于国事,忙于周/旋朝臣兄弟,还有后宫那些女子,难得有这样轻松的时刻。
若萱微微笑,抬头,娇俏的深吸口气,空气清新带着点凉意。
“朕累了,就会来这亭子里坐坐。”风御扬继续说。
若萱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侧,认真地听着,他要的只是个倾听者,做皇帝不易。
“朕有时觉得真没用,很多事身不由已,很多事明明不对,却不能纠正。”若萱微微诧异,透过月色凝着面前张清俊的侧脸。
他脸比风御麒柔和,若萱微微敛了目,总是不自觉的拿人和风御麒比较。
“这次,害你关杂役房,你恨朕吗?”风御扬眼里有丝期盼。
若萱摇摇头,夜色很凉,她出了相府,进了宫,就只是个小小的宫女,是自己造次了,怎可扮了男装出宫。
“你恨朕也没关系”淡淡的声音,在夜色里透着悲凉,若萱的心紧了紧,皇上心里应该还有很多话,很多苦。
她不由得又想到了风御麒,他是否也有很多的苦,很多的无奈?夜色下子沉重了起来,若萱看着池塘里的月影消失了,抬头,片乌云遮住了月色。
远处有宫灯,淡淡地光照过来,池塘下子变得幽深起来,偶尔风吹动波纹,泛点光的折射,水里有什么游动。
越来越近,若萱泛起好奇心,手撑在椅子上,静静地盯着游过来的物事,非鱼非蛙。
近了,更近了,若萱大惊,尖叫了起来,是蛇,她本能地伸手抓住风御扬:“皇上,蛇啊”
风御扬伸手搂住她纤腰,往后跃去,微皱了眉头,他经常来这里,却是第次看到蛇在池塘里游动。
小安子听得呼声,跑了过来,紧张地问道:“皇上,上官姑娘!”
“小安子,去查查,这池塘里怎会有蛇?”风御扬搂着吓得不轻的若萱,半惊半疑地扫过四周,温和的眼也变得凌厉起来。
小安子抿了抿唇,道:“皇上,这池塘里的水通着外面的护城河,有蛇也正常的。”
风御扬才想起,这水是连通着外面的,但细想又不对,只是时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对。
“皇上,若萱要回去了!”若萱惊魂未定,清凉的夜,她却冒出了冷汗,她最怕这种软体动物,她知道自己很久都不敢来这个地方了,太恐怖了,比任何刑罚都恐怖。
风御扬拉住若萱手:“害你受惊了!”
若萱皱起秀眉,嘴角不由得嘶了声。
“怎么了?”这时风吹动乌云,月亮又探出了头,风御扬低头看若萱的手,片红肿。
若萱想抽回手,可手指被他握住,有些尴尬地道:“皇上,夜深了,若萱得回去了,万杂役房关了门,若萱只能在外面露宿了。”
“朕送你回去,朕的皇宫这么大,还没有你住宿的地方不成?”风御扬不悦地道,“小安子,去取了玉肤露来,上官姑娘的手受伤了。”
小安子应了声,小跑着去皇上的寝殿取了玉肤露来给若萱。
“玉肤露极好,是西域送来的贡品,回去赶紧涂上。”风御扬离开时吩咐道。
若萱脸上微动,接过玉肤露,谢过风御扬,小跑着进了杂役房。
许是太累,洗了整天的衣服,腰酸背痛,差点腿抽筋,虽是陌生环境,身体也顾不上认床,她沾床就睡着了。
她正在做着美梦时,被人摇醒,睁开眼,管事的姑姑板着脸站在床边。
她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相府,骨碌爬了起来,尴尬地笑道:“姑姑,早!”
“今天不用洗衣服了,把外面的洗好弄干的衣服送到各个宫里去。”姑姑依旧板着脸。
若萱嘴角不知自地勾起,这个差事听起来比洗衣服轻松多了。
姑姑睨了她眼,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到了中午,阳光依旧懒洋洋,若萱也浑身没劲,这送衣服的活可比洗衣服还痛苦。
她到每个宫,人家都要问她脸上怎么回事?还得忍受她们的讥笑,还得顺带提提风御麒那个冰山男。
若萱拍了拍额头,我的天,跑得腿都要断了,口水也要说干
了。
她看前面有个园子,满园春色,小径通幽,她被美景吸引,不由得穿过圆形拱门,走了进去。
迎面走来个红衣女子,头戴珠钗,脸如满月,端得是长得美丽。
若萱想避开已是不行,因为女子的丫环已叫住了她:“你是谁,鬼鬼祟祟的,见了贵妃娘娘也不见礼。”
若萱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对着红衣女子请安:“贵妃娘娘吉祥!”
红衣女子正是太后侄女玲贵妃,凌厉的眼神扫过若萱:“抬起头来。”
若萱无奈,宫里的女子真是怪异,总喜欢让人抬起头来。
玲贵妃皱眉,这不是上官大小姐么?麒王妃?
她嘴角掩着笑,风御麒真够悲催的,竟然要娶这样副尊容的女子为妃。
丫环也微微变了脸色,见主子没发话,倒也没再说什么。
“麒王妃?”玲贵妃试探着问道。
若萱微微福:“小女子上官若萱!”
玲贵妃眼角鄙夷之色,昨晚,她在远处见这个上官若萱和皇上在亭子里聊得正欢,若不是宫里的太监扔的蛇进池塘,怕是皇上要和她聊到月落西山吧,最后会不会聊到皇上的寝殿呢?
昨晚,皇上翻了她的牌,她左等右等没有等到,想不到皇上会对上官若萱感了兴趣。上官紫柔倒有几分姿色,这上官若萱委实让她看不出半点好。只是坏了她的好事,她可不是个善主。
玲贵妃目光扫过若萱的手,玉肤露果真效果不错,她冷哼声,给自己的丫环小翠使了个眼色。
惩奴
小翠意会,待若萱经过玲贵妃面前时,故意撞向若萱,若萱托着衣服,重心不稳,倒向玲贵妃。
玲贵妃被若萱撞向旁,马上要倒下去,小翠适时扶住。
“上官若萱,你竟然敢撞我们贵妃娘娘。”小翠上去就给若萱巴掌。
若萱抚着脸,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小翠撞过来的,但看两人神情,她想自己估计被算计了,只是猜不透自己哪里得罪她们了。
她想想多事,不如少事:“对不起!栎”
她边说边捡了衣服,想要快快离去,果真宫里的女人心理都不太正常,上次是敏妃,这次是玲贵妃。
小翠踩在若萱捡衣服的手上,狰狞着脸:“对不起就行了?”
若萱去扳小翠的脚,手钻心的痛,怒道:“那你还想怎样?”简直太过分了俘。
她的再忍让,让她们步步紧逼。
“昨晚,你不是和皇上相谈正欢吗?昨晚本是皇上翻了我们贵妃娘娘的牌子还把贡品玉肤露送与了你”
若萱才明白,这梁子可结大了,坏了玲贵妃的好事,这事怕是太后知道了更要惩自己了。
若萱下子蔫了,这回死定了,可是,当下还是先救回自己的手再说。
“贵妃娘娘,若萱真不知道这事,是皇上临时让若萱陪他说说话的,若萱绝没要坏你好事的心思。”
玲贵妃冷哼声,使了个眼色,抬步就要离开,小翠更用力地踩住若萱的手。
若萱痛得小脸发白,突然,手上的重量没了,嘭的声,小翠倒在了地上。
若萱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个变化太快了,手边立着双暗藏锦绣的皂鞋,她几乎感动得要扑上却亲吻这双救命的鞋,她抬眸,眼里含着感激,等等,这不是那个阴沉的冰山风御麒么?怎会出现在这里?怎会救她?她错愕地不敢相信。
风御麒冷冷的目光,对上若萱双由惊喜感激转为错愕的清眸,不由微微透着怒气,该死的女人,这是什么表情?
刚没走几步的玲贵妃也没想到风御麒突然出现,转过身,干笑道:“麒王爷,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是为麒王妃夜会皇上的事情生气吗?”玲贵妃丝帕遮嘴,低低地笑道。
小翠抚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若萱还在怔忡地发呆,消化着风御麒从天而降的神勇,脑里闪而过的古怪念头:有夫君还是有些好处的。
风御麒伸手拉起已然表情痴呆的若萱:“奴才欺主,本王自是要教训。”
玲贵妃脸上依旧保持得体的笑容,眼里却无半点笑意:“麒王爷,小翠是本宫的丫环,她的主子是本宫。而你怀里这个女人现在只是杂役房的个奴才。”
玲贵妃眼里闪过丝嘲讽,特意咬重口音:“而且还是个丑奴才。”
风御麒眼里暗沉,眸子如黑暗撕裂样:“赵玲玉,你听清楚了,她是本王的王妃,不是奴才。”
玲贵妃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竟然直呼她闺名,太过分了。
“麒王爷,莫不是你不知上官若萱已被太后贬到杂役房?”玲贵妃脸上青阵白阵,声音里都是恼怒,昨晚皇上为上官丑女而没去她那里就寝,现在又被风御麒通斥责,她咬碎牙齿,恨不能上去给上官若萱巴掌。
“太后天没废她麒王妃,她就是本王的王妃。”风御麒冰冷的声音,若萱打了个寒颤,玲贵妃会去求太后废了自己吗?
玲贵妃气呼呼地甩袖离去,本想着去太后那里状告上官若萱勾/引皇上,夜半私会,但想想这样闹只有两种结果,,皇上纳了上官若萱;二,把上官若萱赶出宫,哪种结果都不如让上官若萱继续在杂役房,这样她有的是机会整上官若萱。
她更清楚太后现在不会废上官若萱,丑女羞辱麒王爷才是太后最想看到的。
“谢谢王爷!”若萱真心的,把手往身后移,若不是风御麒,这双手肯定会被小翠弄残。
风御麒眼眸暗沉,淡淡地扫过她往后躲去的小手,地上散落地的衣服。
若萱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想想自己现在这副光景,寒碜至极,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她终究只是十多岁的小姑娘,咬着嘴唇,眼里泪光闪闪。
她只想快点逃离他的视线,她快速地蹲下,把受伤的手藏在托盘下面,用另只手去快速拾起地上的衣服。
猫着腰,再次福福,她很怕他的注视,急速地往他背后跑去。
风御麒蹙眉,微侧首,看着她怆惶地逃走。
他冷哼,玉肤露?夜半相会?杂役房?宠贬,相得益彰。
若萱送完衣服,回到杂役房,找出玉肤露,正要摸到受伤的手上,管事姑姑走过来,夺了她手上的玉肤露。
“去了大半天,还很多衣服等着送,你却在这里装扮,赶紧做事去,这个没收了。”管事姑姑严厉地道。
若萱正要辩解,想想还是收了口,谁不巴结玲贵妃,说多了,自己只会受更多的苦。
“玉肤露不是装扮的,我的手受伤了,是”
管事姑姑冷哼声:“你们这些进杂役房的,以前哪个不是高高在上的主,有得宠的妃子,有太后身边的红人个个鬼心思很多,指着葆着青青,好再有出头之日。”
若萱望了眼自己红肿的手,只好忍下,悲催地又被罚去洗衣服。
春天的水冰凉,她越来越麻木,越来越沉默。
在她觉得绝望,也许辈子就呆在这杂役房,啃着手中的馒头,想到典当首饰买包子的时日,后来风御麒不是也转变了,让她可以取库房取银子花吗?心里又腾起坚强的信念,嘴角不由勾起抹浅笑,对面的宫女给她投去瞥嘲讽鄙夷的眼神:“有病!”
若萱笑笑,千慕山的山花,在悬崖上照样开放。
风御麒走进杂役房,远比想象中荒凉,地上堆了大堆未洗的衣服,绳子上晾了密密麻麻的衣服。
官事姑姑得到汇报,惊慌地迎了出来,想不到麒王会亲临这杂役房,是谁传麒王恨麒王妃入骨的?
官事姑姑低头不敢看这大梁年轻又俊美的麒王,他周身散发出怒气,步伐平稳,又好似悠闲温和。
风御麒随着姑姑来到餐厅,看到的就是上官若萱正啃着馒头,自顾自地嘴角扬起微笑,淡淡的笑,和这环境极不相衬。
面对门口的是那半张无瑕的脸,肤色晶莹,春天的阳光打在她脸上,伴着那丝微笑,风御麒的身子微微怔了怔。
微笑僵住,半口馒头还在口中,没有咽下,尴尬下,越是急,脸憋得通红。
对面的宫女又是通数落:“真是病得不轻。”
若萱低头,手半掩嘴,咽下半口馒头,拼命地咳了起来。
风御麒站在门口,脚步未动,
淡淡地看着她狼狈样子,好像她总是这样狼狈,除了第次见她,他惊她为天人。
风御麒站直身姿,负手缓缓走到院子里,抬头望着远处蓝蓝的天际,风吹动玄色袖袍,发出猎猎的声响。
管事姑姑低眉,走到若萱面前,淡淡地,比平时多了丝阳春的暖意:“王爷在院子里,请姑娘过去。”
前后左右的宫女听得管事姑姑的话,不由得抬起头来,羡慕嫉妒的目光齐齐射向若萱。
若萱有些不适应这些关注的目光,低着头,脸上飞上红云,随着管事姑姑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管事姑姑轻轻地福了福,转身离开。
若萱站在风御麒身后,五米远,止步,眼前的男子袍袖翻飞,玄色华服让他更显遗世独立。
春日的阳光暖暖地照在他身上,拉得很长,她往前走了几步,他的影子打在她脚下,好像站在他的阴影下,她才觉得能有所遁藏。
风御麒微蹙眉,她站在他身后,没有向前的意思,他终是转身过来。
若萱对上他突然转过来的目光,她身子本能的颤,目光躲闪,嘴上却礼貌地请安:“王爷!”
“嗯!”
轻轻淡淡地应了声。
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餐厅里不时有宫女探头张望。
若萱低垂着头,他目光轻轻淡淡地扫过她,没有任何情绪。
若萱几乎要窒息,这种时候,她不能指望风御麒会打破沉寂,他善于打战。
她深吸口气,扬起璀璨的笑容:“王爷,总不会是来这杂役房观风景的吧?”
爬上她的床
“这里有何风景可赏?”风御麒淡淡的嗓音。
冷园的女子
冷园门口今天站着侍卫,园门紧闭,透着森寒,若萱正待转身离开,门吱呀声开了,门厚重,好似多年没有开过,吱呀声透着荒凉。
自作多情
若萱歉意地对杜雪笑笑:“我先去休息会,恢复些力气再陪你。”
“姐姐,你别记挂我,有王爷陪着我呢。”杜雪欢快地笑道,深吸了下云裕山庄的空气,副陶醉美景的样子。
若萱微笑,知是杜雪不想自己内疚,轻轻福,视线和风御麒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王爷,若萱先退下了。”
“嗯!”风御麒目光扫过四周,若有似无的应了声。
若萱随丫环走过小径,路过个花坛,再转首,杜雪和风御麒正说着什么烨。
“师兄,姐姐没见过这些杀戮,你看她都吓得脸煞白。”杜雪嗔道。
“她嫁进王府必然要学会面对这些血腥。”风御麒淡淡的嗓音,恍若杀人就如吃饭样平常。
“可是那两人也许只是随口议论,罪不至死,你这样让姐姐如何想?”杜雪争辩道涡。
慕容笑侧立侧,慵懒地看着两人争论:“那两人可是武功不弱,是太后的爪牙,杀了就杀了。”
杜雪哼了声,甩手往前走去,不再说什么,太后的爪牙?脸上又没刻字,还不是慕容笑随口糊扯。
若萱随丫环进了个小苑,她打量了下苑子,苑中间有个长形的花圃,苑墙上被爬山虎占领,郁郁葱葱。
房间干净清爽,丫环福了福,轻声道:“姑娘,有什么须要请吩咐奴婢!”
“嗯,我睡会,你先下去吧!”若萱微笑道,这丫环倒是识礼。
门从外面关上,若萱脱了外衣,躺进床里,走了天,小腿泛酸,加上昨晚又着了凉,头晕沉沉的,她会就睡着了。
风御麒走进苑中,已是夜幕降临。
小丫环道:“王爷,要准备晚膳吗?”
“上官姑娘还在休息吗?”风御麒在厅里坐了下来,丫环低头给他泡上茶。
“姑娘还没醒。”
“先下去,晚些时候再开膳。”风御麒淡淡地吩咐。
丫环低头退了出去,空荡的苑子只剩下两人,个在室内睡着了,个坐在室外静坐,表情淡淡。
“啊”室内传来声惊呼。
风御麒从椅子上站起,急速踢开门,室内没有预期的刺客,只有床幔内传来断断续续的梦呓。
风御麒脸暗了下来,正要出去,又转身,望着床幔,他踢门的声音很响,床上的人却依旧在睡梦里。
他缓缓地走到床前,缓缓伸手,手停在床幔上。
床上女子睡梦里依旧发出似痛苦的声音,他的手终是快速撩起床幔,缓缓在床沿坐下。
她面色潮红,额间都是细汗,头不停地转动,似痛苦似难受。
风御麒伸手探向她额头,眉头轻皱,不是都吃了两粒药了吗?怎又发烧了?
他探向她脉搏,眉头微拧,转身到了室外,取了水和药。
扶起她,若萱缓缓睁开眼,对上双探究的如墨玉的双眸,里面暗藏无数星光,璀璨耀眼,动人心魄。
“把药吃了,你发烧了!”低沉暗哑的声音。
若萱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是真实地在他怀里,她微微移动身体,离开他怀抱。
风御麒怀里突然落空,心口微微失落。
若萱强撑着支在床上,伸手去接手中的水杯,眩晕得眼前直冒金星,她甩了甩头,试图抓住杯子,手却抓到了他手腕。
她脸更红,风御麒低斥:“你是逞能,还是用这种花招来引起本王的注意?”
若萱抬眸,苦笑,又被他扯进了怀,被他桎梏在怀里,灌下粒药。
若萱干脆就大方地赖在他怀里,免得他又要讽刺她欲禽故纵,他这样的人难免自大。
风御麒见她不再僵硬,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伸手把水杯放到桌上,低声问道:“做恶梦了?”
“嗯。”
风御麒伸手取下她头上碍事的铢钗,黑色长发垂顺下来,打散在他胳膊上。
“王爷今天那两人罪不至死。”若萱纠结半天,还是说出口。
果真,风御麒脸黑了下来,浑身散发出寒气,若萱身子轻微地抖了抖,她怕他凌厉的怒气。
许久,身后的人没有说句话。
“我不在意别人说丑。”若萱微闭着眼,依偎在他怀里,好闻的清新味道,迷醉乱了心智,忍不住又道。
“本王做任何事情容不得别人指手划脚,说三道四。”风御麒站了起来,若萱跌落床里。
他冷硬的背对着床,冰冷的声音传来:“别自作多情!”
若萱趴在床上,抬眸望着他走出去:别自作多情他不是因两人说她丑而下手,是因为说他的女人背叛了他
是哪个女子背叛了他?让他如此在意?没来由的,若萱想到了冷园那个轻轻细细的声音:“去端碗醒酒汤来。”
在那样的环境,还是那样淡定从容,对他不改的关心,那是怎样个女子?
若萱只觉得心口传来阵疼意,很疼很疼的那种。
扑天盖地的眩晕击得她恨不得此刻他拿剑剜了自己的心,就不会疼。
会,小丫环端着饭菜进来:“姑娘,请用晚膳!”
桌上摆了些清粥,小菜。
“王爷吩咐做得清淡些!”小丫环福了福,离开前解释道。
若萱没有味口,眼里脑子里都是那两人死不瞑目的惨样。
她还是爬下床,喝了碗热粥,感觉浑身有了丝力气。
此刻,她再无丝睡意,披了外袄,走出室内,室外厅里没人:他呢?
她抬步往外走去,只脚迈出去,顿住了。
借着夜色,苑中的石桌上坐着个人,身华服,杯接杯地喝酒。
若萱盯着他的后背,原来他不是不会痛,他是大梁的常胜王,冷血无情,却也是凡人,也会痛。
若萱抚着心口,又疼了起来,很疼很疼。
他也会喝醉,醉成那样,那是伤心的醉,和杜雪来的那晚不同。
若萱不知站了多久,不知他喝了多少杯酒,叹口气,斗转星移,夜深人静,夜漆黑片,只有屋内点点烛光透着点点暖意。
她移步,来到他身侧,伸手夺了他酒杯,柔声道:“王爷,别喝了,你喝醉了!”
风御麒抢过若萱手上的杯子:“本王没醉,本王千杯不倒,怎会醉。”
若萱怔了怔,站在身旁半天,咬牙,扫落桌的酒壶。
寂静的夜传来酒壶落地的当啷声。
他的怒吼声:“上官若萱,你胆子不小。”
若萱扶起他:“王爷,夜深露重,回屋去。”
他手中的杯子也被她扯过来,扔在地上,碎成两瓣。
风御麒喝醉的脑子反应过来,
还没哪个女子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
他伸手掐上她脖子,咬着牙,怒道:“你找死!”
“先进屋,任杀任剐。”若萱淡淡地道,迎上他暴怒的眸子,眼见天色不好,怕又要下雨。
风御麒手垂下来,在她搀扶下往屋里移去,不短的距离,若萱本就发烧,此时他重量靠在她身上,她只觉得头重脚轻。
她咬紧牙关,还是没站稳,跌落在地,他压在她身上,酒气喷在她脸上。
她脸又红又恼,使命推他:“王爷,快起来!”
风御麒脸贴着她脸,半天才勉强站起来,伸手来拉她,两人摇摇晃晃,复又跌落在地,若萱闷哼声,他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头枕在她肩头,讽刺道:“笨女人,谁说要扶本王的?”
她推了半天,他不站起来,她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穹,背贴着冰冷的地面,头晕沉沉的:“风御麒,你赶紧起来。”
他伸手摇摇晃晃拉起她,附在她耳边轻笑:“上官若萱,你不是般的笨。”
若萱气恼,自己好心扶他进屋,他不知感激还说她笨,她真应该让他在屋外继续喝,祈祷天公来场大雨,让他成落汤鸡。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进厅里,若萱问道:“王爷,哪个房间?”
风御麒指了指她刚睡的房间。
若萱脸上红,浑身要散架了,咬牙先送他那房间吧,会自己再换个房间就是了。
她吃力地扶着他,把他弄进床里,等把他鞋脱了,外衣扒了,她已是累得摊坐在床沿。
他手挥动,想抓住若萱,低低地唤了声。
若萱愣了瞬,伸手握住他挥舞不停的手,她的手很烫,他的手却冰凉,她微微蹙眉,心里也冰火两重天,他在叫谁?让他醉成这样?让他梦里都念念不忘?
会记得她吗?
他闭着眼,睫毛长长,英挺的鼻子,薄唇紧抿,脸没有平时的冷冽,倒是显得有些淡淡的忧郁。
她叹了口气,站起来,给他盖上被子,放下床幔,转身,准备出去找别的房间。
风御麒头伸出床外,干呕,若萱急忙跑回来,找了痰盂,放在他面前,手轻轻地在他后背来回抚过。
风御麒闭着眼,又躺回了床上。
若萱放下痰盂,给他重新盖上滑落下来的锦被,站起来,转身要往外走去烨。
手被他拉住,她轻轻地想抽回手,却抽不出来。
再用力抽,还是抽不出来,手被他紧紧握住。
若萱叹口气,用另只手去掰开他的手指涡。
掰开拇指,掰食指,拇指又合上了。
又去掰拇指,食指又合上了。
若萱苦着脸,手摸了头上的细汗,晕沉沉的,虚脱得厉害。
“我去厅里弄点热水,给你洗把脸。”若萱叹口气,低声地道。
风御麒手依旧没有松开,若萱只得用丝帕给他擦了擦嘴角。
他伸出另只手,扯了扯她擦嘴的那只手,她两手没了支撑,重心不稳,跌进他怀里。
她想抬起身子,因为这撞,眼冒金星,已没有丝力气,他的手又环上了她的腰。
若萱脸发烫,刚吃了药,脸又烧了起来,房间寂静,听得清自己的心跳声。
屋外,春天的夜风轻柔,吹动树叶,哗哗轻语。
她怔忡了会,头半抬,脖子僵硬,渐渐酸痛,头更晕,脸更热。
他虽是喝醉了,可是力气还是很大,她挣脱不开他的怀抱,为了不再头痛脖子痛,只能暂时委屈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胸前,长长的头发披散在两人身上。
听着他的心跳,那种疼痛又袭了上来,原来他不是没有感情,他也会很痛,也会喝醉成这样,伤心的醉。
酒真是好东西,让人麻醉。
酒又不是好东西,借酒浇愁,愁更愁。
风御麒好似睡得极不安稳,手紧扣在她腰上,勒得有些生疼,他就是在喝醉了酒的情况下还是这样强硬。
若萱埋在他胸前,不知危险已逼近,都是小女儿的情怀,或嗔,或怒,或怨。
烛火噗的声跳了下,凌厉的剑气破窗而入,疾刺向床上的人。
若萱听得声响,抬头,眼见窗外跃进个黑衣人,不,又个。
森寒的剑,在烛光下闪着嗜血的光。
黑衣人的目光闪着恨意,若萱大骇:“你们是谁?”
她强撑着就要站起来,可是被风御麒的手紧紧按住。
“来杀你们的人。”阴森森的声音。
若萱打了个寒颤,顺手拿起旁的枕头,护在两个面前,因为害怕,牙齿不停地上下叩击。
“你们要杀谁?我和你们无怨无仇的。”若萱就着床幔的掩护,悄悄地把被子往上提,把喝得不省人事的风御麒全部盖住。
“杀的就是麒王爷。”来人冷冷地道。
“麒王爷不在这里。”若萱镇定了下,故意吁了口气,“他此时应该在麒王府,要杀快去杀。”
黑衣人冷笑,有些兴趣地问道:“上官宰相家的丑女?很想麒王爷死?”
“当然,天下都知麒王嫌弃我丑,女子怎能受此羞辱,当然恨了,杀了他,我岂不是解恨了。”若萱抱着枕头,心里嘀咕着风御麒睡得像死猪样,只手却搂着她腰不放,若是黑衣人走近,眼就看见他的手了,她只能用枕头先遮挡着。
“我们凭什么帮你杀人?”嘿嘿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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