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更加幽怨地望向大公子——您没事跟他说这些干嘛啊?!
“苏浅,小涵只是关心你。”大公子抱歉地笑笑。
“……”我幽怨成最高级了,大公子说的话,我又不能否认……可不否认,我这张老脸可怎么办哟!
“浅浅不嫁是为了我!”关键时刻,我怀中的洛洛挺身而出,“等我长大了,我就娶浅浅!”
“可是洛洛,”上官涵凑近他,面色无辜,语调却险恶,“等你长大了,苏小浅可就老了,到时候就跟一颗干煸的老包菜,你还要她?”
不喜欢包菜的洛洛顿时就纠结了,他仰着可人的小脸认真问我,“浅浅,你会变成干煸的老包菜吗?”
脑门突突直跳,我僵着嘴角,克制自己越发狰狞的笑容,“我不会变成老包菜的,至少在你涵叔叔变成老包菜前,我都不会。”
洛洛很严肃地点点头,扭头对着上官涵天真道,“涵叔叔你什么时候会变成老包菜?”
这回,脑门突突的人,轮到上官涵了。
我抱着洛洛,热泪盈眶,在内心摇旗嘶吼——洛洛,我爱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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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子涵,也就是上官涵的孽缘,要纠结到我十岁随小姐去崇德侯府玩儿的那年。如此说来,我跟他还担当得上青梅竹马一词。
烟花三月,春风吹落满城杏花,庆国都城尚京美得跟花城一般,迷人眼目。翠色嫩芽镶嵌在树尖,黄鹂站在枝头转转眼,偏偏毛茸茸的脑袋,发出清脆的鸟鸣。我安静地跟在小姐身后,来到崇德候府做客。之前小姐天南地北打出转,此次她归家,却是我第一次上了都城。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大公子上官璘。还是少年时代的他一袭紫衣,沉稳恭俭,丰神俊朗,恍然天神降世。呆呆地望着他,我怔愣在原地屏住呼吸,竟觉得那一眼那般悱恻绵长,然后我清晰听到胸膛里心脏狠狠跳动的声。显然惊艳的不只是我一人,他也惊艳,但不是对我,而是对小姐。
那年小姐年满十三,瓜子脸柳远的夜空,眸中有纯净细碎的光影,嘴里却是戏虐,“是啊,我不如你,能若无其事地在他们身前一待就是十年。”
“我和大公子没什么!”瞪他一眼,我有些不淡定,“别往你哥身上泼脏水。”
“哦?原来你一直认为自己是滩脏水。”
他为什么那么喜欢针对我,难道这样会让他的人生更完整?我扭脸无语。
“默认了?”
我弱弱地哼了声,闭上眼不看他。
“不是为了我哥,那就是为了他咯?”上官涵看着我,虽仍是笑着,那笑意却丝毫没有温度,“忘记他,他不会回来的。”
“……我知道。”一直盯着那闪烁的星辰,我觉得有些晃眼,眼中些许刺痛,“我一直知道。包括,他是个骗子的事实。”
上官涵低低地嗯了声,也没了言语。
跟小姐去崇德侯府向大公子提亲后,我就随着小姐来了这华邺城颜府定居。十四岁那年,我这心理型高龄人士也大胆地情窦初开了次,自以为遇上了穿越后命定的男主,恬着老脸轰轰烈烈爱了一把。结果那人却是个细作,为了宴月楼的秘密接近我。最后我被骗了不说,一身武功差点全废,自己也丢了半条小命,在府里养了月余才恢复过来。
那时小姐怀着洛洛,身有不便,事后她扼腕叹息,对我更是严加看管,深怕我又被谁骗了去。那件事波及很广,不仅颜君震怒,连上官涵这个浪荡子都专门跑到颜府住了半年,直到这件事情彻底了结。
我不知道小姐跟上官涵对这件事的涉局者做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再也没听过关于那些人的任何消息。而欺骗我感情的那人也销声匿迹,他接近我用的那个身份,也只是假的。
“别想了,都过去了。”以为我心里难过,上官涵难得对我显露温柔,“错的不去,对的不来。月老戏弄你一次,说不准就用最好的那个补偿你了。”
最好的那个么……
看着他眸中笑意融融,我还真差点背叛了多年身体力行的真理,信了他的话又犯起女主病来。
想到这些年我跟他干戈寥落的情感经历,我有些内伤,“你跑来劝我?等你能放下小姐重新开始时,我就信你。”
闻言,上官涵笑得很勉强。
“……”面色一僵,我期期艾艾道,“你这什么意思?你准备一辈子念念不忘,顺带宣布我一生形单影只?”
“苏小浅,乐观点,也许现实没你想得那么绝望。”
“现实不让我绝望,你让我很绝望。”我躺平身子,无奈道。
“别啊,哥哥我尽心尽力照顾你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将你喂养大……”
“求你!求你,别再摧残我的听觉能力了,好不好?”痛苦地闭上眼,我觉得我大概也许可能真的绝望了——他连“喂养”这词都用出来了。再听下去,我会把自己想得跟猪狗一样,或者,猪狗不如……
“现在知道嫌弃我了?”肆意压榨我一番,上官涵心情好转许多,语气中的笑意也真实明快起来,“当年,是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求着让我抱她从树上下去,嗯?”
“……呵呵,那个不是年纪小,承受能力弱。”我讪讪地摸摸鼻子。小时候我有恐高症,一到树上屋顶上就腿软胆寒,而上官涵这个从小就不怕高的就喜欢挑软柿子捏,以欺负我为乐。每次都是不见我哭不罢手。想到青涩时光,我也随他笑起来,“后来承受能力强了,连鞭子抽我都不哭的。”
听到“鞭子”,上官涵突然沉默。再开口时,他声音里的怜惜让我吓了一跳,很不习惯。他说,“那些伤,还疼?”
亲哥啊,都好几年了,你疼一个给我看看?我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配合地摇了摇头。
他笑了笑,一如既往地调侃道,“苏小浅,你不是承受能力变强了,是皮变厚了。给你一个教训也好,省得招惹些不清不楚的人。”
这个语气才像他嘛……我舒口气,却顿时又纠结起来——什么叫不清不楚?人不都是由陌生变得熟悉的?不然我相亲还有什么意义……
上官涵还在自顾自地对我尊尊教诲,“还是身边的人好,你吃吃窝边草,知根知底的人最放心。”
“知根知底啊……要是像小姐那样有个青梅竹马的人该多好。”提起这个,我难免有些惆怅。借着唯美的月色,我哀怨地长叹一声,“唉,‘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该多省事啊……”
那个时候,我压根就忘了,身边这个本就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春华词 三月里,桃夭灼其华 颜府大院
忙完了早晨事务,刚到巳时,接到府里威武的账房先生十万火急的召唤,我拍拍衣摆,慨然而去。
作为一只合格的管家,我必须时刻跟府上的账房先生保持密切联系。
放眼望去,无论古代的现代的穿越的非穿越的男尊的女尊的公家的私家的企业单位的蜗居小家的,管财务的人历来都是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颜府也不例外。
站在账房外,抬头仰望黑底绿字匾额上龙飞凤舞的“账房”两字,我便油然而生一股复杂之情。穿越前,我还是一枚宅女,兼文艺小青年,时常沉醉于言情小说的海洋中不可自拔,名曰文学熏陶。那时我对某文中的一副账房对联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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