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向平静的海面,
“怎么了?”寒夜察觉到我的奇异,
“没什么,在想暴风雨会不会突然而至”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某个我也不知道的地方道,
“开玩笑”谢林娜大笑着说,“这么好的天…”她还没说完
不知哪里来的乌云迅速四合,天陡的暗下来,大雨瓢泼而下。
“东西不要收拾了,快走”寒夜当机立断地道。
大家逃似的钻进车,兔子还拽着相机,我用毛巾擦了把脸上的雨水,笑道:“看不出兔子你还这么敬业啊”,
“那是,那是”兔子也擦着脸上的雨水说,“这边天气好反常啊”,
“以前都没遇到过”天晴一边开车一边擦着脸上的水道,
我忙拿毛巾在他脸上抹了一下,他一手接过,慢慢擦着,单手掌着方向盘,车前的雨刷晃个不停,
“幸好这边的路都用特殊材料弄的,下雨也不会积水打滑,要不然这样的山地,我们今晚就别想回去了”天晴笑说,
“车上露营也别有一番风味”我也笑说,
“那不如我们不回去了”天晴道,
“不要”兔子看着外面漆黑一片吓得大叫,
天晴打开车灯,车厢内立时明亮,我拿出天晴的p5,王力宏欢快的曲风在静静的车厢内响起,
“那不是彻夜等候,你为我点的烛火,
不过是一次邂逅,红楼那一场梦…
花田里犯了错,说好破晓前忘掉,
花田里犯了错,拥抱变成了煎熬…”
第三十章 好梦由来最易醒
更新时间201198 8:55:11 字数:2893
好不容易狂飙回来,我回房换好衣服,才远远看见后面的车缓缓驶来。天晴的车技不是吹的,我好笑地想着,正要拉上窗帘,玻璃上忽然有什么扑腾了一下,我仔细搜索,只见一只双翼翡翠色奇异对称排列几个小四方形的蝴蝶奄奄一息地歪倒在窗上,我忙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手遮着雨把它捧进来。
轻轻一动,它的一只腿就掉到手心上,我仔细一看,原来一边的腿断得只剩下一只,跟另一边完好的脚并在一块紧紧扒住我的指端,蜷曲的吸嘴伸得长长的,不住试探我掌心的皮肤,我想它是饿了,就把它放在房间里开的最盛的那朵花上。
一时人都回来了,兔子过来叫我去吃午饭。
饭后又围着看了一会今天的照片,寒夜说明天就能冲好,一人一张。兔子开心抓了我一把,我冲她翻了翻白眼,兔子满不在乎的偏过小脑袋。
客厅开着暖气,天晴他们几个打扑克牌,欧阳小妹她们在一旁看着,不时出声指点,弄得最后启明大叫不打了,不打了。然后跑过来把我正看的书翻过来看了下封面,
“辛弃疾的诗集啊”启明失望的道,
“恩”我窝在沙发上继续读着,
“小诺,不如我们…”他的话还没说完,天晴立刻跑过来,
“你们两个都离我远点”我抱书逃窜上楼,上午脖子事件的后遗症。
留下满屋子大笑的众人,跑进房间。想起那只蝴蝶,把书往桌子上一放,凑近花前,好看的两翼僵僵地伸展着,我忙把它放到手心里,一面大口地对它吹热气,脚轻轻抓了我手心一下,我更用力地对它吹气。
好半天它才缓过来,依旧无力展开双翼稳住身体趴在我手心。我用食指轻轻抚摸它的触角,它反抗了一下就任我摸着。恨天不为庐,大蔽天下寒者俱欢颜。
我摸了两下就停下来,静静地看了一会,把它放下,寻出个小垫子,把它放上去,找了个半封闭的地方安置,然后打开暖气。
窗外阴沉地更厉害,看不见的雨点哗哗不绝地打在玻璃上,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吧,我悲哀地想。
七点的时候,天晴上来叫我吃晚饭,
“脖子没事了吧”天晴不好意思地问,
“过几天就会消的,没事”我说。
清淡而野味十足的晚饭,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下这么大雨,岛上的居民怎么办?”我问,
“寒伯父很仁慈的,不仅给他们安身之地,还特许他们收成不好的时候可以过来作工的”欧阳小妹说,
大概是看出我的困惑,千羽道:“这个岛是作为寒夜家的祖业买下来的,还是天伯父签的字呢”,
“天伯父可是我们这国内第一繁华城市的市长”谢林娜插嘴道,
“是啊,天晴是天伯父的继承人,所以,小诺,以后你就是市长夫人了”欧阳兰若笑道,
我手里的精致瓷碗一下子摔到地上,虽然铺了厚厚地地毯,但还是摔成好几块,如同我好不容易黏起来又突然破碎的心。
众人奇怪的看着我,佣人上来收拾碎碗。
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我不知道天晴的身世,没有因此失神打碎碗,因为碎了的碗已经不存在了,但为什么向来不好的记性此刻却偏偏好起来。我知道,我骗不了自己,结果就是我再没办法跟天晴坐在同一张桌子吃晚饭,一起无忧无虑地谈笑打闹,甚至再见面。
这一场好梦终究还是要醒,我努力扯出个笑容,却无法平静声音。我忍着眼泪,对众人欠了欠身,然后走回房。紧紧关上门,想大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眼泪无声地在脸上任性。
我抽出一张便笺,提笔写道:“天心难测,世情如霜。负君深情此生诀…”
后面一句怎么都写不出,烦躁地把纸揉成一团,扔在角落里。
泪和雨,一声声,一滴滴,阶前枕畔滴到明。
想写的全无才思,不想写的反倒随口即来,天晴,这是否上天注定,你我连只言片字的关系也不要扯上,真是天意弄人。
无聊的想罢,躺上床,径自闭上眼睛,不管眼泪怎样放肆,等着生物钟把我带入梦乡,十点过了,我清楚的听到钟声,还是全无睡意。
“小诺,睡着了吗?”天晴小声地在门外道,
我没回答,过了好半天,天晴的脚步声才渐渐走远。
既然要走,就什么也不要再留下。我翻身起来,把东西全收拾好。
勉强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昨天都有点累,又是阴天,大家理所当然地睡着懒觉。
不想跟任何人解释,所以我只敲了敲寒夜的门,
“谁?”寒夜一身睡衣地打开门,看见我有点惊讶,
“怎么了?”他问,
“我要走了”我平静地说,“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唯一一个可以不解释的朋友”,
“好”寒夜沉吟了一会道,“我送你去码头”,
“兔子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你知道她那个人…”,
“放心吧”我还没说完,他就答应下来。
我点头道:“我回房间拿下东西”,
“恩”。
回房间拿着行李包就走,忽然想起来那只蝴蝶,跑过去一看,早已僵硬了它的美丽死去。再美的蝴蝶也敌不过寒冷而漫长的冬天。
大概是我房间的动静弄醒了隔壁的兔子,兔子过来一看,见我收拾好行囊,惊讶地叫道:“你要去哪?”,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不错,所以我看了兔子一会,努力记住她的样子,然后闭目刻在心底,道:
“兔子,我要走了。已经拜托寒夜照顾你的,要好好的啊”,
“你要去哪?”兔子打断我说,
“不知道…本就是无何有之乡嘛”我说着擦着兔子的肩膀离开。
“我知道我没办法懂你的一切,但小诺,一定要好好保重”兔子在我身后放声哭道,
我没有回头,脚步依然坚定地走向拐角处,寒夜等我的地方。
“替我带给天晴一句话,可不可以?”坐在寒夜开往码头的车上我忽然道,
“有什么尽管说,我都会办到的”一点也不像平常的寒夜,
“替我问他:花样年华里梁朝伟问张曼玉…算了,还是我亲自问吧”我想了一下道,
“诺儿,我…”,
“如果你是劝我的话,那就不用说了”我说,
“我想说的是,我也可以像天晴那样守护你,只要你愿意”寒夜在心底默默道,用力一踩油门,车子一阵飞驰。
寒夜把我送上他的游艇,
“诺儿,保重”,
“恩”,
“想找人说话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寒夜道,
“不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起这里的一切”我说着转身上船,不忍伤离景,所以背对着岛的方向,天阴阴的像是还要下雨。
我掏出手机,找到天晴的号码,按下拨号键。刚响了一下,天晴就接了,
“小诺”天晴欢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花样年华里,梁朝伟问张曼玉的那个问题:如果有两张船票,你愿意跟我走吗?”我直接了当地问,
“为什么要走,小诺,你怎么了?”天晴着急地大叫道,
“我再问一遍”我忍着哭声说,“如果有两张船票,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小诺有什么事等我过去再说…我”天晴还没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手机卡抽出来,掰成两半掷进海里。
“女人要么无心,要么伤心”母亲的临终的话又越过时间的长河响起,
“妈妈,对不起,我终究还是爱上不该爱的人”我心道,
“不过请放心,忘掉某个人,某段时光,对我来说太轻而易举”。
“蓝诺小姐”一个黝黑的汉子在我身后嗫懦地唤,
“有事吗?”我抬头看着天空,
“这是寒少爷让我给你的支票”他说着颤抖着手送过来,
“你拿着吧”我淡淡地道,
“不…不可以的”他忙道,“寒老爷跟寒少爷对我们都那么好,我不可以忘恩负义”他说着忙把支票放到甲板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心越来越平静,脑袋开始正常思考下一步的问题。那个家是不可能再回了,多年以前的愿望终于成真了,值得庆幸。母亲的遗产足够我活一段时间,不需要寒夜的钱,我已经欠他太多太多了,不喜欢欠任何人什么,这样才可以活得自由自在,才可以永远离去的时候没有牵挂。
上了岸,我找一个公共电话,翻出方渐鸿的电话,
“喂,哪位?”那边是夜里,方渐鸿像是刚刚睡醒,
“是我,蓝诺”,
“蓝诺?”声音一下子像充满了电的电动车,振奋而飞快的确定地问。
第三十一章 到乡翻似烂柯人
更新时间201198 17:04:58 字数:3168
“你走了之后,天晴到处找你”寒夜把我从回忆拉回现实,店里的歌已换了好几首,
“文学系遵守对你的约定,把你的档案彻底删除。没有人再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信息,就像你从未存在过一样。天晴找了你两年”,
“那现在呢?”我有点心疼地问,
“第三年毕业了,他把关于你的东西都锁起来,跟小妹结婚了。”寒夜毫无感情的声音道,
“很好啊”我笑说,隔着透明的时间之墙,看过往的悲伤,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回忆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至于你为什么离开的原因,我们所有人到现在都不明白”,
“没什么,其他人都还好吗?”我还是有点伤感地抽了一下鼻子,扯开话题。
“生活还不就是那样。兰若嫁给一个英国商人,为了家族的利益。至于千羽,兔子最近在追求他,我认她做了妹妹,这样千羽的家人就不会说什么了”寒夜说着像起来什么似的问,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仔细研究着我交叉放在桌上的双手问我,十指上光秃秃的,“这几年去了哪,过的还好吗?”
一连串的问题,我一一回答,“刚回来没两天。去了美国,三年都在那边,第一年上了一年的学,第二年就开始授课写书”,
“始终一个人?”寒夜小心地问,
“我没办法像平常人那样去爱人”我说,“生活上方老师一直在照顾我,你知道我是个很挑食的人”,
“那方老师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去世了”我黯然道,“办完他的葬礼,我才回来的。他走的时候很开心,因为他一直以来的愿望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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