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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作品:秉烛夜话忌离之章|作者:丁格|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8 11:03:53|下载:秉烛夜话忌离之章TXT下载
  他渴望著别人的碰触,而那个别人不是其他,正是他每天朝夕相处的少爷。

  他渴望著他的少爷,渴望到每夜替少爷净化毒素的同时,忌离总忍不住公器私用,他爬上床,用跨下的器官蹭著少爷的器官,他甚至把少爷的五指拉到自己的器官上,整夜地磨著、抚弄著,直到那玩意吐出忌离从未见过的白色泡沫。

  那种时候,忌离才会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终究完全属於少爷了。

  但少爷似乎不认同忌离这种获得快感的方式。至少忌离知道,少爷有时候外宿不归,隔天清晨回来後,忌离服侍他入浴,总会看到少爷的器官上,沾有其他人类雌性的味道。

  少爷他,肯定按照人类繁衍的方式,把那东西埋进另一个雌性的体内了。

  有时候忌离会想,如果他和人类的雌性一样(他曾经因为好奇躲在澡盆旁偷偷观察过),拥有那个像是洞穴一般器官的话,少爷是不是就会愿意,从他身上汲取快感。

  事实上他身上也是有洞穴一般的器官的,忌离听说有的雄性偶尔也会使用。

  但显然他的少爷,并不是那种雄性。

  忌离想,那个戴著奇怪的眼镜、满脸冰冷的男人或许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在折磨自己,明知道这是场从开头便一厢情愿的感情。

  但他是水族人,水族人从不後悔。从一而终,无悔终生。

  所以忌离觉得,自己至少不能後悔。

  「水族妖神向颛,你还有任何话想辩解吗?」环绕他的审判席上传来这样的嗓音。

  说话的人坐在左首的最末席,是个长相十分可爱的少女。当初他在阴牢里被刑讯到几乎失去性命时,就是这个长老现身,替他治疗伤势的。

  (bsp;忌离茫然地抬起头,肩上的残衣滑到手臂上,露出背後水蓝色的龙纹来。打从被带进大寺开始,忌离便彷佛失去了言语能力,一句话也没开口说过。

  他听见少女身边男子冷哼了一声「妖孽」,正是当初负责刑讯他,给予他的肉体无限痛苦的那个长老。

  秉烛夜话 165

  他听见少女身边男子冷哼了一声「妖孽」,正是当初负责刑讯他,给予他的肉体无限痛苦的那个长老。

  男子把背靠到椅背上,交扣著双手,用冷峭的语调说著:「没什麽好审的吧,这个妖做的事大家都很清楚,快点投票议处吧!还留这个杀人犯在这边浪费时间做什麽?」

  「向颛,你真的没有话要说吗?」右首一个轻柔的嗓音发问。

  忌离迷惑地看去,那个人就坐在那个戴眼镜的长老身侧,戴眼镜的长老忌离认识,叫做神农,大千世界里只要是修行者,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

  但是那个神农身侧的人……忌离眯起了眼睛,想看清楚说话的人的面容。那个人穿著靛色的长衫,留著一头同色的长发,手腕和四肢都很纤细,身高也不高,嗓音介於男与女之间。但奇怪的是,忌离竟看不清他的五官。

  那张脸是空白的,彷佛被人强行挖去一般地空白。

  「向颛,你应该还有话要说吧?如果有任何不服或不满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没关系,我们都会纳为判决的考虑。」

  那个人再一次开口。忌离看见神农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麽,他隐约感觉到,这个脸容空白的人,在大寺长老间似乎权力相当大的样子,至少他开口的时候,就连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长老也不敢插口。

  「我……」

  忌离听见自己,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唇。

  长老议会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呻吟以外,忌离许久没有发过声,只觉嗓音乾涩,喉底全是沙哑。

  「我……叫做忌离,不是向颛。请别用……名字叫我。」

  长老议会上的人都愣了一下,忌离听见那个坐轮椅的长老又尖刻地笑起来。

  「听见了吧?这个妖孽到如今为止还是执迷不悟,还有什麽好讨论的吗?」

  忌离见那个脸容空白的人站了起来,似乎在犹豫些什麽,尽管忌离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反倒是他身边的神农说话了。

  「你在他记忆里读到什麽,不如说出来。这个妖神性格强硬,我和阎魔问了三天,都无法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来,你在这里再问也是没有用的。」

  忌离看见那个人摇了摇头,纵然没有表情,但奇怪的是,忌离就是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达出来的,那种浓厚的悲悯之情。

  「不是他亲口说出来,就没有意义了。」

  那个人说,他转向神农,「……而且我说过了,我不会剽窃任何人的记忆,回忆应当是属於个人的,即便我的神格可以窥见它们,把它们转达给第二个人就是偷窃,无论出於什麽理由,我都不该做这种事,小农。」

  「在长老议会上,可以不要那样叫我吗?」神农的额上浮出一道青筋。

  「啊,所以你果然比较喜欢小神这种叫法喵?」那个人一击掌。

  「……议程继续。」神农推了一下眼镜。

  「整个大寺都知道那是你的小名了,害羞什麽嘛……」

  忌离隐约看见那个人嘟嚷著,然後回过头来,对著他开口:「你想藉由我们的手,结束你自己的性命,对吗?」嗓音里满溢著悲伤。

  忌离依然没有回话,那个人就开口。

  「你确实犯了罪,对那一对人类母女而言,你犯了无可原谅的罪,但我们并没有资格责备你,没有人能责备你。能够责备你、同时原谅你的人,只有你自己。等到你感觉自己活在世上,比死去要更具意义的那一天,或许才是你真正赎罪的时候吧……忌离。」

  那个人说完了话,长长叹了口气,坐回最右首椅上,这时轮椅上的长老又开口了。

  (bsp;「够了吧,话都说完了没?我们可以开始投票了吗?」他冷冷地问。

  忌离看见神农直起身来,五指交扣在身前,以不带感情的口吻说著。

  「妖神向颛杀害人类母女一案,大寺刑部拟处以极刑。按照往例,需长老会议多数通过,现在请各位长老依次说出你们的决定。」

  他把视线递向末席的少女。少女长叹了一声,她闭起眼睛,终於缓缓开口:

  「我……赞成处死这个妖神。」

  神农把视线往右移,少女右首的轮椅青年立时开口:「我举双手赞成。」

  「我也赞成。」轮椅身边一个穿著女装的肌肉男说。

  忌离茫然地抬起头,看著席上的神格者一个个举起了手,而周围的灯光逐渐旋转、逐渐昏暗……

  「我赞成。」

  「我也赞成。」

  「我赞成……」

  ***

  体育馆里现在一片宁静。

  秉烛缓步走向场上,一边伸手重绑了道服腰间的带子。而已然休息後重整态势的竟陵就站在那里,背著剑凝视著走近的对手。

  秉烛束起那一头靛色的长发,绑成高马尾垂坠在脑後。整个拳社的人都不敢出声,知诚的伤势经过包扎,已经可以坐直起来,顒衍半跪在他身後,扶著他的肩头,同样严肃地看著秉烛娇小的背影。

  竟陵似乎哼了一声,首先开了口。

  「没想到,我们还真有这麽一天啊。」他扬起了唇。

  秉烛没有答他的腔,只是神色严肃地盯著竟陵,双手垂在身侧,一点都不像上场打斗的样子。竟陵看著他的模样,忽然开口:

  「来打个赌如何?输的人,就放弃衍。」

  两个人距离不到一公尺,竟陵也说得十分小声,即使是以顒衍的耳力也听不清。

  秉烛似乎怔了一下,回头看著竟陵倨傲中带著一丝紧张的表情,很快摇了摇头。

  「不行。而且这个和那个没有关系吧?」

  竟陵唇角一撇,似乎早知道秉烛会这麽说似的,用剑身敲著肩膀又说:「那麽,这样如何?现在那个人的房间是空著的,你别看他那个样子,其实他一直挺怕寂寞的。要是谁赢了,谁就搬进他的房间,成为他的室友。」

  秉烛表情一点动摇也没有。「那也要老师同意才行,这不是我们能够为他决定的事。」

  竟陵淡淡笑了笑,唇角带著一丝嘲讽。

  「美少年要搬进他房间,他求都来不及,怎麽可能会拒绝?」

  竟陵扬起唇角,「还是你想赌得更大一点?那个男人的前面虽然看到美少年就把持不住,但据可靠情报指出,衍的『那里』还是货真价实的处子。虽然我是没什麽兴趣,但你要赌的话,我可以奉陪。」

  秉烛沉默了一下,竟陵以为他在考虑,但他却忽然抬起了头,眼睛直视著竟陵。

  「总觉得,竟陵哥……不,不止是竟陵哥,尚融大哥也好、忌离哥也好,还有竟陵哥你也是……总觉得你们对顒衍老师,都像在对待小孩子一样。」

  竟陵不解地瞪著他:「……小孩子?」

  「竟陵哥虽然口口声声地说喜欢老师,但是总觉得……竟陵哥从来没有,真正的尊敬过老师、仰慕过老师。总是把老师当成猎物一般的东西,让人不知道竟陵哥究竟是真的喜欢上老师,还是把老师……当成满足自己欲望的战利品。」

  竟陵的脸色逐渐染上阴霾,秉烛却像是没察觉似的,他继续说著。

  「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我感觉得到,老师非常重视竟陵哥,非常地……想让竟陵哥过得开心一点。但竟陵哥说到底,只认同自己所希望的形式,也逼著老师顺著竟陵哥的形式,只要老师不听话的话,竟陵哥就不停地伤害、设计老师,漠视老师的感受……」

  「住口。」

  竟陵的剑尖仍旧抵在地面上,他五指微微发颤,鹄火若有似无地窜出指尖。但秉烛却一点也不退让,裁判说了一声:「双方鞠躬,预备——」但两人都无心理会,彼此站得笔直对恃著。

  「我所认识的老师,比谁都还要努力,虽然也因此经常努力过头,也经常用错方法也说不定,但像竟陵哥那样,把老师当做宠物的做法,我无法认同……」

  秉烛话才说到半途,只听「锵」地一声,竟陵忽然动了。

  只见他一个箭步向前,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竟是刺往秉烛的眼睛。脖颈以上在自由搏击的比赛里,是禁止使用武器攻击的部位,观众都吃了一惊,纷纷惊叫起来。

  但秉烛自然不是常人,他视线不离竟陵,身体像是某种动物一般,蓦地向後翻了两个空翻,双脚马步蹲低站稳,俐落地躲开竟陵的一击。

  「剑社选手犯规一次,扣点一分!」裁判宣布。

  「你懂什麽……少装作你什麽都懂的样子!」

  竟陵一击失败,很快回过头来,咬著牙低声。

  「我的确什麽都不懂。」

  秉烛不甘示弱地回嘴,他忽然弯下身,看著持剑喘息的竟陵,两手慢慢扶在地板上,把身体弓成弧形,摆出全然不像武术比赛的姿态:

  「竟陵哥也知道,我没有任何记忆……我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来到大寺以前住在哪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为著什麽,被送进这间土地公庙里。」

  秉烛夜话 166

  「竟陵哥也知道,我没有任何记忆……我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来到大寺以前住在哪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麽、因为什麽缘故,被送进这间土地公庙里。」

  竟陵为秉烛的剖白怔了一下。秉烛的身体仍旧弓著,视线却缓缓地旁移,望向在看台上,目光始终不离他们二人的顒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