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完全散去。
空地中站着一个健美无比的男人,他裸*露着胸膛,像古希腊时期那些文艺的青年有极其饱满的胸肌,露出了结实的臂膀,银色的头发从肩上滑下来,一直垂到腰际。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刀,是他的本体刀,千子村正。
的场静司没有靠近,也没说什么。
这把刀不对劲。
他浑身的气场和他这个新主人并不相配,也一点都不合。
千子村正举着刀张狂的仰天长笑,长发被风吹起,显得惑乱非常。
等他大笑完了,手中所握千子村正的刀尖又慢慢的指向的场静司:“你以为我没有一点记忆吗?征服我的力量可不是你,你竟敢冒充我的主人?”
“我怎么可能会在你这种家伙面前脱?”
千子村正满脸冷漠:“只有我的主人才能让我脱光衣服。”
的场静司:……
他不想看大男人裸*体!他嫌辣眼睛!
的场静司看着手中的龙鳞,心里后悔。
这好像……是一把有点了不得的刀。
偷鸡不成蚀把米,早知道当初……就让千子村正继续当一把刀好了。
***
烛台切光忠一脸震惊的看着的场静司带了一把,不,带了一个人回来。
然后那个人居然坐着火箭般速度获得了主人的宠爱。
甚至就连睡觉也把千子村正叫进卧房里,简直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烛台切光忠心里升起浓浓的危机感。
虽然同为刀剑,但他对这个新来的同伴品行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个性。
哈士奇暗搓搓的把身体贴在了房门上,作为一只狗子,他的侦查力比太刀要高得多。
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脱”“不要”“雅蠛蝶”……
一人一狗站在门外,凄凉成化石。
这都是的场静司的错!
他们转过头,的场静司忽然感觉浑身一阵恶寒。
***
绮罗在床上笑得乐不可支。
千子村正已经认她为主,而且还是在绮罗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而千子村正身上又有她的气味儿,不难想象,的场静司大概是用龙鳞把他收掉的,本来像物品付丧神是最低位的神明,也不用费什么劲儿就能收服。
但是刀剑付丧神不一样,尤其是还沾染过主人血的刀,经过时间的淬炼,满身凶戾之气,它们随时都可以上战场。就算是的场静司,想要收服他们之前还得考量考量如何避开锐器的伤害。
用绮罗的龙鳞固然可以将他们快速收服,但是弊端也很明显。
他们并不像雏鸟一样会认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为主,而是根据将他们从刀剑里唤醒的气息判断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很显然,用的是绮罗的龙鳞,千子村正感觉到的自然也是绮罗的气息。
她躺在床上,背靠着床头,满脸兴味的打量着新来的刀剑:“你就是妖刀千子村正?”
确实穿的妖里妖气的。
一个男人,露胳膊露胸的也就算了,居然还穿着高筒靴,大腿上部到大腿根那一块也露了出来,简直……
千子村正恭敬的站在她的床边,身上的确有妖气盘绕,但是有龙气的压制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些妖刀也就是杀过几个人,但实际上根本就不够看的。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不论神剑,就是在人类帝王手中的轩辕湛泸太阿剑,哪把不是在无数的人命中浴火而生的,杀一人为凶,杀万万人者为雄,比起资历来,这把刀还嫩得很,凶气也就那么点。
怪不得看着那么萌,头上的头发还竖成两个兔子耳强行卖萌。
绮罗说:“我这里不留废刀,你要是留下来能帮到我什么?”
千子村正笑的色气十足:“我可以舒解您的精神压力,听说人类世界里也流行脱衣舞啊……只要看到衣服被一件件脱下来,心里就会很有快感吧……”
“不要。”
“啊嗯?为什么不要?”
绮罗嗖的从床上坐起来:“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千子村正不解,但还是照做:“你为什么不要?”
“不对,是再上一点。”
千子村正眼睛一亮:“就会很有快感……”
“不对。”
脑子里总有什么东西是被她忽视的地方,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想的头疼。
绮罗不耐烦的命令:“把刚才的话从头到尾的再说一遍,一个气音也不准漏下。”
千子村正作为主厨刀,对于主人的命令向来是一个字不落的执行,他回忆了一下,然后就把刚才的话原模原样的重复了一遍。
直到说到“快感”那句,绮罗终于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没错,就是这个,再来几遍吧,声音要放低,稍微拖长一点。”
千子村正一脸懵逼。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啊嗯?”
“啊嗯?”
千子村正找到了上位之路!
千子村正主动走近,绮罗也没有阻止他。
他不要脸的蹲下来,顶着兔子耳朵像只乞求宠爱的狗一样,把下巴搭在床沿,声音低沉又磁性,酥麻的让人合不拢腿。
极具诱导性的声音在绮罗耳边响起:“不要趁机脱下我身上的衣服吗?啊嗯?”
门外烛台切光忠如临大敌,轻拍了一下正在窃听的哈士奇:“他们说什么了?”
哈士奇呜咽了声:“汪!”
“脱?”
烛台切光忠倒吸了口气:“还有呢?”
“不要。”
绮罗意外的脾气很好,笑眯眯的和他一问一答,时不时还伸手撩一撩千子村正头上那对假的兔子耳朵:“继续说,不要停。”
鹤丸哈士奇:“汪汪汪!”
烛台切光忠咬着小手绢:“不要停?”
如果要选寝当番,为什么不选他啊!他也很行的啊!绝对不比那个肌肉男差!
千子村正慢慢的半个身体爬上了床,却也没做逾越的事情,头侧在绮罗耳畔,暖暖的气流对着她的耳朵吹。
“你想我吗?啊嗯?”
尽管知道绮罗不一定会回答,但是千子村正还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他清楚的知道主人大概是把他当成了某个人的替代品,或许是声音相似的缘故,她愿意多给自己一些关注。
刀剑没有人那么多复杂心思,千子村正并没有在意绮罗把他当成别的人,他甚至为此感到很满意,至少一开始他就拥有了比另外两把刀剑更明显的优势,这是陪伴所不及的。
真和假,就像大海和天空的交界线,又有谁能够分得清楚呢。
假的被当成真的,时间久了就没有人分得清楚了。
只要那个人一直不出现,他也不是没有机会取代。
千子村正勾起嘴角,脸上露出只有妖刀才有的邪魅气质,放在一般人身上,可以轻松勾走不少人的魂魄,虽然放到现在的主人身上完全无济于事,但是他相信,爱笑的刀运气一般都不会太差。
绮罗声音慵懒:“继续说啊,怎么停了?”
鹤丸哈士奇:“汪汪汪,汪汪汪!”
烛台切光忠一脸震惊:“你是说……”
他掩面长泣:“主人居然说出‘继续动啊,怎么停了?’这种话么……?”
他气急败坏,又不敢真的闯门而入,只能在门外气的绕着哈士奇来来回回的转圈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把刀就是看着肌肉发达,实际上外强中干!中看不经干!主人的初体验这么糟糕以后说不定就不会召刀侍寝了!”
鹤丸心有同感的嗷了一声。
烛台切光忠看也没看他:“你就算了,主人是不会选一只狗的。”
哈士奇恨恨的摆了摆大尾巴,然后又把大脸贴到了门缝处,仔细窃听。
千子村正用力的揉捏绮罗的肩膀:“我按摩的技术怎么样呢?您还觉得满意吗?”
没想到这把刀居然这么多才多艺,绮罗浑身的懒筋都被他捏出来了:“重一点,就是这个地方,好舒服……啊,再重一点。”
“你好棒啊……千子村正……”
烛台切光忠也把耳朵切到了门上,他慢慢的贴着门滑了下去,在风里一点点石化:“他们……我……她……”
千言万语,化作心酸,哽在喉头。
一人一狗在门外相拥而泣。
第85章
前几天下过一场雨; 原本高高的温度一下子就低了下来,到晚上,湿气混着冷气扰人清梦。
神社不知道已经被荒芜了多久; 庭院中生出不少杂草; 一进去,大门缓缓在身后自动合上。
他估算着自己进来的时间; 现在大概是凌晨两点钟,刚好是丑时中。
在京都的贵船神社; 神明会于丑年丑月丑时丑日丑刻降临; 如果在此时祈祷就会愿望成真。
这里不过是一件早已被抛弃的神社; 不仅被人类抛弃,也被神明抛弃,不知道这里曾经供奉的是什么神明; 只要接近神座上的雕像,一股让人恶心欲吐的污浊气就越发浓郁。
这样的神社也能实现人的心愿吗?幸村精市对这种说法有些怀疑起来,可是眼下已经走到这一步,前进无门后退无路; 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探一探到底是什么光景。
在进门之前,幸村精市身上单套了件t恤也嫌热的慌,湿热比干热更难受; 尤其这衣服吸汗的能力还挺强,整个贴在了背脊上,紧紧的吸附着皮肤,闷的要命。这会也不知道是神社哪里漏了洞; 被带着寒气的风一吹,遍体生凉,浑身禁不住一个哆嗦。
怎么会这么冷?幸村精市搓了搓手,今天晚间的天气预报是晴天,从外面望过去,神社里飘着一片薄薄的白雾,不是很浓,视线很容易就能穿过去,只是模糊物体多少造成了点视觉障碍。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他真的听到了从能遮掉半条腿长的杂草里传出来沙沙响,像是有蛇在其中游弋。这是有可能的事情,最近已经出了几起农作被蛇咬的事件。
如果是蛇那反而没什么大问题,让人心慌的是有可能不是蛇。
冻得人哆嗦,幸村精市在心里把耶稣上帝释迦牟尼天照大神通通念了遍,不管有没有用,至少能起到安心的作用也不错。
把脑袋里能想到的神明通通拎出来念了一遍之后幸村精市平静不少,不防脚下一打滑他差点仰面倒下去,好在多年运动本能让他在半空翻了个个,面朝下摔去,手撑住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嘴里的惊呼声也被他压抑了下去,生怕叫出来被什么东西听到。
他往脚边看去,黑色的石阶上滑滑腻腻还黏着一层污渍,上面长满了深绿色的青苔,用鞋边蹭一蹭青苔立刻粘了上来。
眼下还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要是真的就这样倒在门前那可真叫出师未捷身先死,什么准备都白搭了。
幸村精市连忙站起来舒了口气,他是轻身上阵,什么东西都没带,这样有危险性,但是也是最安全的做法。
毕竟他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情况,也不了解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与其带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不如见机应变,就算到时候真的打不过还有一双腿——虽然被人嫌弃腿短,但关键时候用来逃命总该没什么问题。
抱着半侥幸的想法他从侧门走进了神社。
荒芜的神社往往都伴随着堕落的神明,因为失去了香火,甚至失去了神座,使得这些神明心里充满了怨恨。
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神明是因为拥有了人的信仰,或者是说,本来有些不是神明的妖怪,有意或者偶然间做了好事,然后接受人?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