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脸上青,一块肿一块,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这个黑眼圈并不单单只是眼睛下那一块,眉骨上也有淡淡的青影,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出来的。
平谷峪山关切的问:“迹部君,你该不会是被那群人打了吧?”
迹部景吾张嘴,嘴边的伤口一拉,痛得他倒吸了口冷气。
“你不也在这里吗?”
他随口一问,其实一开始也没认出这个房间里的人是谁。
平谷峪山没料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我……就是被卷入了他们的群架,不小心被波及的。”
迹部景吾看了他一眼。
群架,说谎也不走心,不仅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就连衣服都没起褶。
目光闪躲,不敢直视自己,迹部景吾心里有了盘算。
恐怕自己这次来跟他也少不了关系。
他捂着嘴角的伤,小弧度的冷笑:“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好掩饰的,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刚被关进来,对方也没有那么好心给他解释原因。
看多了警匪片,迹部景吾活学活用,用这句话去诈他。
这个人是谁迹部景吾一开始还没想起来,但对方虚假的关切里藏着一丝幸灾乐祸,他很快的在记忆中搜索这个人的相关信息,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空闲嘲笑别人的人,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平谷峪山,迹部景吾国一时期参加竞选时的学生会会长,后主动宣布退出竞选,并且让出了会长的位置。
即便一开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可是都看到了这个曾经的竞争对手又被请来喝咖啡,眼下又是学生会竞选关键,竞争的人少一个,胜算就多一分,更何况绑掉的是迹部景吾,胜算何止多了一分。
迹部景吾在家族里混迹了那么多年,可不是只凭着一个迹部财团独生子才坐稳的位置。
他的脑子活,上下线索一连就把事情揭了清楚:“三年前的学生会会长是你自愿让贤,我并没有逼迫过你。”
还是在诈平谷的话。
平谷峪山果然上钩了,愤怒的接着他的话反驳:“逼迫?”
“迹部景吾你确实没有亲自逼迫我,可你做的那些事哪样不是逼迫?你是迹部财团的富家少爷,你让学生会的人对我施压让我主动让出学生会会长的位置,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迹部景吾蹙眉:“我从来就没有对学生会的人说过些什么,如果他们那些人自作主张的做了些什么事情,我也完全不知情,就算这件事和我的确有关,可是后来我主动向你提出竞选上位是你自己没有答应。”
“你不过就是依靠自己的运气和家庭背景而已,如果我有那些东西,你以为你还能站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根本就是在做梦,可是我比不上你,我认输,但是只不过是运气不及罢了,如果我们背景一样,我怎么可能输给你。”
平谷峪山一想起国一时候的事情,就气得浑身发颤,学生会会长并不是连任三届,每年都需要重新竞选,他从国一上位,本来可以一直连任下去,却没想到第二年级的时候就来了一个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凭着投资人的身份,把冰帝大修彻修的翻新了,没有人不在感念他的恩情,所有人都在说迹部景吾的好,于是理所当然,自己就应该给这个男人让位。
都那个情况了,还要什么竞选,只怕竞选的结果只会一票倒向迹部景吾吧!都已经看得见结局自己为什么还要上去自取其辱,别人只会笑他没有自知之明,也不会生气迹部景吾毫无上下尊卑之分,对自己的前辈没有一点恭敬的心思。
平谷峪山不甘的看着他。
这种人就是依靠家室背景上去,运气不如人他认了,可是实力不如人他不认。
平谷峪山的心思写在脸上,迹部景吾也懒得多看,虽然被打的有点惨,但是他颜值高,相貌好,就在现在被打成了一个猪头,也是一个英俊的猪头。
迹部景吾说:“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实力不如人,就不要在这里自怨自艾。”
如果他反驳,平谷还稍微好受一点,可他这么承认,一肚子气反而没处发。
“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可是现在你把我们两个的处境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劝你最好尽快的交代出背后的那个人,免得被人当了枪使。”
平谷峪山没有这个能量,可以叫的起这些人来报复,他的家庭条件不过一般般,为人虽然偏执偏激,但是却没有狠到这种程度,反而审时度势,不然当初也不会主动放弃竞选。
迹部景吾虽然对学生会对他的施压感到有些抱歉,但也不会因此而让步什么的,毕竟这种事情也算是心理考验,连这点考验都不能通过的话有什么资格和他谈竞选的事情。
如果他当初的心理承受力和实力够强,迹部景吾也绝对不会勉强把他扯下来。
这些人绝对不是他能够请得来的,平谷峪山很快就想通,没有心理负担的就暴露了对方,而且还有些幸灾乐祸:“迹部君,你也不好好想想平时得罪了什么人?”
“我不会在意这些没用的东西。”
平谷峪山说:“我是不想被人当成枪使,不过我也很想知道你的堂兄会怎么看。”
“你们本族的人刀戈相向,还真有意思。”
迹部景吾皱眉:“是他。”
他的确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堂兄,毕竟两个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相处过了,再怎么有矛盾也不会激化到这个程度。
第75章
总是听说豪门纷争多; 平谷峪山这次终于有所体会,他就是喜欢看着这堆有钱人跟乌眼鸡似的互相啄毛。
他这人虽然蠢,但是也没有蠢到底:“对方主动找上来给了一笔钱让我去联系人; 我刚好还认识几个人; 就这么做了。”
那个人自然不可能蠢到自报家姓的来找上他报复迹部景吾,但是对方实在是个做事不做干净的蠢蛋; 不小心被咖啡沾到了衣服,拿出手帕擦了擦湿掉的衣服之后就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平谷峪山事后将手帕捡起来; 材质很独特也很贵重; 一般人不会用这种布料来做手帕; 上面还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
迹部家族除了一个出名的迹部景吾,其他的子孙也不是没有出名的,但是就平谷峪山从前为了摸清敌人弱点而搜集到的资料中得知; 对方还有一个堂哥。
尽管两人父亲的关系还不错,但是这兄弟俩意外的不怎么亲密,反而还在好几次酒宴上传出了迹部景吾的这位堂哥在背后有意无意诋毁他的事情。
但是说讨厌也很奇怪,平谷峪山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 就觉得他和让人讨厌的迹部景吾十分相似,这种相似不仅体现在有血缘相牵系的外貌上,而且在各种各样的细节——一样弯曲外翘的头发; 相似的糟糕穿衣品位,还有浑身遮盖不住的玫瑰香气,简直脱了影的迹部景吾2号。
如果真的讨厌一个人,为什么要费尽心力的成为他的样子?
这并不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 平谷峪山看着这个一举一动刻意模仿迹部景吾的男人,心下了然。
不过就是活在一个优秀的同辈压力下,努力想要寻找出路的可怜人而已。
他找出路的方式也很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他也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到平谷峪山和迹部景吾有过一段恩怨——甚至平谷峪山当年还差点跳了楼,这么浓烈又现成的恨意不派上用场实在可惜。
平谷峪山再怎么不喜欢迹部景吾,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智商确实很高。
起码比这个一看就没什么大用的富家子弟要来的聪明。
他接受了这笔钱,也真的去找了一帮无所事事的混混,两方一拍即合,对方还请他来这幢大楼里等着,结果没想到遇见楼里混混的争执,大概是因为分赃不均所以打了起来,很快就来了人分开他们两个,顺带也把平谷峪山关了起来。
无论他怎么解释,对方也没任何反应。
所以平谷峪山说自己是无意被波及的,倒也没有完全骗人。
听完叙述,迹部景吾看着他笑了,目光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鄙薄。
这种眼神刺痛了平谷峪山:“你这么看着我是怎么回事?就算我的确做了这种事,可是当年因为你也跳过一次楼了,你如果想怪我,大不了就是把这条命赔给你。”
迹部景吾嫌弃的离他远了点:“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蠢而已,被诓骗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中了谁的套。”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有两种,一种是自以为是的女人和自以为长得好看的男人,另一种是自以为是的男人和自以为长得好看的女人。
因为盲目蒙蔽了他们的眼睛。
不是他吹:“迹部家出品的人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别人说让你过来你就真的过来,你的脑子能不能再简单一点。”
比起直接让人去做这种事情,将来落下什么把柄,还不如就此机会斩草除根,两个人都挂掉来的干脆。
显然平谷峪山很快也想通了这一点:“他竟然骗我,难道想把我也留在这里!”
那几个之前还称兄道弟的人早就不见了,估计也是那个男人之前就做出来的假象,用来引他上钩。平谷峪山终于想通,他就知道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刚想要买个凶就有人主动送上门。
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巧合,有的不过只是事在人为。
平谷瞪红眼,本以为是为他人做了嫁裳,没想到自己不但被利用还要被过河拆桥。
迹部景吾没有理会他的懊悔,刚才一出电梯遇到的那通打让他浑身现在还疼着,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和自己什么仇什么怨,一双张开像蒲扇似的大巴掌非要往他脸上呼,这么一架打下来他几乎是被对方完虐,那人也不挑他骨头什么的折,就瞄准了他的脸。
也好,迹部景吾痛得呲了下牙,说不定绮罗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他这张脸。
到时候就这么顶个猪头去救她,还能冒充自己是猪猪侠。
这事已经复杂了起来,很显然是几个人同时作为,这其中不仅有他堂兄的手笔,还有绮罗之前惹上的债。
也不知道这两个怎么就刚好撞到了一起,是不是同一批人的决定,又或者是两批人不约而同的撞上。
但那个电梯里出现的矮胖子呢,他凭什么打自己?
关键是他打完之后就这么走了。
连头都没回一个。
等他被按住巡逻的人给抓住,他才知道对方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而已。
迹部景吾觉得这个男人好歹也混的是个小头领,这么精辟的功夫以及霸道的气势,怎么看都和这副又矮又矬的身体违和。
现在一直困在这里也不叫个事儿,他必须得想办法出去。
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唯一的出口已经从外面被锁住了,如果强行撞出去,很大的动静绝对会把人引过来。唯一幸运的是,这里似乎没有监控。
迹部景吾看向了窗户。
“平谷峪山,现在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要不要?”
迹部景吾在心里慢慢做出计划:“如果你愿意答应,到时候我会请律师为你辩护,并且最后保释你。”
“什么?”
平谷峪山还深陷在自己被愚弄的愤怒中久久不能回神,下意识顺着迹部景吾的目光看去,倒抽了口气:“你难道要从这外面出去?别开玩笑了,你知道这里是多少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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