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礼心想:“原来卢特没有肯定是我?唉,现在这下坐实是我干的了,两个地方都爆了气体炸弹,都有我,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对卢特没什么信心基础,这时候想起当时杰拉德试图杀那个强暴他的兽人时,兽人感到被背叛后的愤怒,心想这回可惨了。他虽然事到临头并不怕死,毕竟还是不想死的。
让他庆幸的是,卢特除了有点难过地偷瞄了他一眼之外,再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了。阿希礼先松了一口气,而后暗暗想,难道是要等外人离开后再算账吗?
之后那兽人说了几句什么,卢特在旁边回了几句。这些句式有点复杂,初级语言学习者阿希礼暂时没有听清。随后兽人又拿出来了一沓制好的狼皮,顶上的一副带着狼头,看额上的白点竟然就是那夜被他杀死的一只。阿希礼一见,有些意外。卢特这时又骄傲又得意地看了躺在皮褥间的准将一眼,对那兽人说了几句什么,把上面的半沓和那个狼头都拿了,将剩下的推还给了对方。
双胞胎兽人没有推辞,痛快地接下了,随后又说了几句话。卢特的神色却急转直下,瞬间勃然大怒。两人争执的音量差点把这个山洞掀翻了。他们吵了一会儿才注意到阿希礼在皱眉,默契地一同出了山洞。
阿希礼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刚才这两个兽人语速太快,他只捕捉到了几个字眼,也不十分确定。似乎是在吵什么赔偿问题,但因为也有发音类似意思却完全不同的存在,所以阿希礼不很确定。
那之后卢特花了很长时间给他解释,连岩画这种技术性解释手段都用上了,阿希礼这才知道,这个兽人来卢特部落找他的用意。题外话一句,在弄清楚这段对话后,阿希礼的兽人语言水平有了大幅度提升。
双胞胎兽人觉得阿希礼能够单独杀死八头巨狼,是一个可敬的对手。这些狼对他们兽人来说不算难对付,不过独自一人一次杀八头,也算得上是成年礼的战绩(人家兽人都是徒手格斗的,不拿手枪作弊)。
沙狼皮是一种宝贵的物资,可以用在很多环境下,兽人普遍喜爱这皮子。他们猎沙狼的方法通常是想办法捉住对方的尾巴,而后将其掼死在地。而沙地巨狼十分狡猾,只会对有把握的对象下手,遇到兽人就逃得很快,所以平时想猎到完整狼皮也并不容易。
因此,这一次他们把阿希礼的猎物加工好,送来物归原主。而卢特的反映嘛,阿希礼因此对他稍微改观了,这个看上去只有蛮力的家伙做部落头领还是有原因的,他竟然懂得人情关系,说得出“见者有份,你拿一半”这么通情达理的话。
不过,这些兽人是先礼后兵。阿希礼拐带了维克多,所以接下来兽人就要求按规矩和阿希礼比武,输的人归赢的人所有。
卢特当然不能答应:你当他伴侣我是孬种吗?要比我们比!
因为双方武力威胁大体相当,就好比街头斗殴,一个混混掏出一把勃朗宁,结果另外一个流氓也晃了晃手里的柯尔特。这架就暂时打不起来了。(别问我手枪名字时代,我是在乱来)
因为阿希礼身体还没有好,要决斗也不能是现在,所以双胞胎兽人决定推迟谈判。
卢特对此十分生气,表示他绝对不会允许决斗发生,任何人想打他的伴侣阿希礼的主意,唯一的下场就是变成尸体。
阿希礼听明白了目前的情况,四肢摊在软软的皮垫子里,思考了一番,却自有计较。
等伤好了,他认为倒是可以接受决斗,如此这般,就有借口让卢特同他过招,趁机探查兽人的弱点。他坚信万事万物都有它们的规律可循,兽人也一样,只要能找出他们的弱点,就一定能击溃这些敌人。何况他已经有了胜利的第一步,发现兽人惧怕石制武器和刺激的气味了。
令阿希礼担忧的事情,却是兽人的兽欲。
卢特替他净身换药到最后,通常都会眼睛发红。他的腿只是断了,并没有半身不遂,因此感觉还是挺灵敏的。那个热烫地顶在他大腿上的东西是什么,不用看也知道。阿希礼时常害怕卢特哪天忍不住了,就此一抱一压,他刚刚结了骨痂的腿非再断了不可。那样要等到再度痊愈,又要延长许久。不过卢特出去放水桶总会耗时很长,回来后头发都是湿漉漉的,眼睛却已经是平静的深紫。久而久之,阿希礼也就习惯了。
他身体伤得厉害,静养了大概两个多月,才能站起来走几步。卢特似乎在他昏迷期间从别的大部落找来了厉害的巫医,接骨技术不错,草药用得也对路,因此恢复之后倒也没落下残疾,只是暂时不那么敏捷,也不能做太剧烈的动作。这一点阿希礼也理解,任谁瘫痪了两个月,都不会立刻行动自如的。
他能自己稍微走两步了,卢特却没有松懈,一直用药敷着他的四肢关节。阿希礼有时也会发愁,是不是韧带拉伤了才一直不灵活,他膝盖脚踝都有旧伤,这次一并发作,那可不知道要养多久了。
这两个多月他们都待在深山里。季节已经到了初夏,山间的气候依然凉爽。自从阿希礼身体好些之后,卢特便开始带他出来打猎散心,背他爬到树冠上,拥他坐着,从枝丫掩映间眺望四方。
山泉欢快地自山顶落下,沿路溅起洁白的水花,淙淙地向山脚流去。林间来喝水的小动物们嬉戏追逐着。阿希礼看到一只小羊小心翼翼地贴在灌木丛边上,探出头,看看没有危险,这才慢慢地蹭了出来,随后对着自己身后轻轻敲了敲蹄子,另外一头看上去更加胆小的白羊露出了小小的面孔。
阿希礼望着它们,想起了之前的逃亡。他至今只能推测人类的情况。卢特他们撤进山里,到现在已经将近三个月了。他相信人类在山谷间的平原上一定已经建立起临时居所,准备着建造宏大的宫殿所需的材料和人手。做设计的能工巧匠加上做苦力的奴隶,估计宫殿的落成也要不了多久。北奈大陆具有至高无上的文明,完成这些只是举手之劳。只是那么多失陷在兽人手里的骑士,阿希礼一筹莫展。
“你想吃羊吗?”
阿希礼想得正出神,冷不丁耳边响起了这个问句。他一侧脸,见卢特已经挽弓搭箭,瞄准了那可怜的小羊。
阿希礼忙压下对方的箭,摇了摇头。
在溪流边喝水的那对小羊似乎感觉到了危险,耳朵竖直了,颤颤地转了转,便转身“嗒嗒”地跑掉了。
树叶繁密,没几步,小羊就隐没在了绿色的森林中。
阿希礼望着羊消失的方向,忽然问道:“除了山里,其他地方也有充足的食物吗?”
“有的。”卢特圈紧了他,贴在他耳朵边,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不管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有充足的食物。平原那里有草原大猫,还有一种叫‘呜嘎’的大鸟,肉味很美。”
阿希礼听他说的,觉得不像人类能猎来吃的样子,不禁担心起来。粮食补给要从外面运,这就是一个弱点啊。人类现在开始种小麦,也要到秋天才能收获,是一个大问题。
卢特看他不以为然,忙补充说:“还有一种在地下穿行的大蛇,味道很鲜美的。”
阿希礼重复了两个字:“地下?”
“我想找的时候都能找到!”卢特急切地向他表白自己的能干。
“我说,有没有正常一点的食物?”阿希礼在心里叹气,“野猪山鸡野兔狍子?”
“那也是有的。”卢特忽然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使劲嗅了嗅,深吸了一口气。热烘烘的气息漏在阿希礼的肩上,让他有些发痒,轻轻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开兽人的怀抱。卢特的大头靠在耳边,音量忽然就低了下来,“什么吃的都有。”
阿希礼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你别担心你的族人了。”
阿希礼此刻却是一呆。他确实轻视兽人,因此问话时没有多加掩饰,可是卢特,他听懂他心里的担忧了。
兽人紫蒙蒙的大眼睛凝视着他,阿希礼被盯久了,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那天我刚找到你,忽然之间整片土地都震动起来。你们的人扔了很多石头,我们就躲进了山里。”
阿希礼望着他,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感想好。想哄哄这个家伙,但他巧言善辩的舌头在逃跑的铁证如山面前,只能暂时度假去了。
“鼻子很难受,一直在流水,”卢特咕哝着,“可是心里也很难受,也在流水。”
阿希礼不自觉地伸手,越过自己的肩膀,摸了摸兽人的鼻子,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贴在脸上,“我以为你要死掉了!还好没有,没有……”而后喜悦的泪水便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灼伤了准将手指上的肌肤。
阿希礼怔怔地被这个大野兽拥抱着,一时间忘记之前自己在盘算什么。
他忽然想起少年的时候。因为是不能承袭财产的次子,他早早就决定去军校。父母亲紧紧拥抱他,紧跟着的就是长久的离别,十二三岁的年纪离开家门,带到学校的只是父亲的期望和母亲的眼泪。为了生存下去,他很快忘记了父母翼下的温暖。
因为没钱,也因为想干出一番事业,四年毕业之后他直接上了战场,离家第十年才第一次回到家乡。那时候父母亲都过世了,大哥继承了财产,和他之间已经像陌生人。
阿希礼上尉渐渐的变成了阿希礼少校,阿希礼中校乃至上校。战功赫赫的军人,放荡不羁的浪子,如果他愿意,每个夜晚都可以亲吻不同的贵妇名媛的纤手,得到她们的抚慰。
他不知道什么是寂寞。至少,在这一刻之前。
卢特想到当日的可怕情景,掉了几滴眼泪,回过神来,发现阿希礼居然会安慰自己,立刻又开心了。兽人舍不得放开准将的手,便轻轻拉着,想让他在自己怀里侧过身来。
阿希礼这时候已经从回忆里脱身,敏锐地觉察到不妙。虽然不情愿,可是兽人的力气比他大很多,最终他只能侧着身靠在兽人的胸膛上,头却执着地扭着,用后脑勺面对兽人。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是自己失策,因为兽人顺势便吻上了他的脖子。
№ 55 by 春眠公子
以下是该贴的隐藏部分: 只有 注册会员 用户组可以查看湿热的唇舌舔吮着他的脖子,反复地在颈侧啃咬,准将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却因此更加鲜明地感觉到被亲吻处的激动。察觉到怀中人抵抗变弱,兽人捧住了他的脸颊,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阿希礼不想示弱,可是挣扎抵抗间稍稍有松懈,兽人的舌头便钻进了他的嘴里。经验丰富的准将轻易不会在区区一个亲吻中迷醉,但是兽人的气息却好像有毒的迷迭香,贴得那么近,交换着彼此的呼吸,他不可避免得有些神智昏乱。
舌头被轻轻地舔弄着,被迫一同嬉戏,牙床刮过的酥麻感让他浑身轻颤,身体也渐渐烫了起来。
发觉这样下去即将滑向某个深渊的准将吓得一激灵,终于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喘着气,瞪着卢特,而兽人紫红色的眼睛也望着他,一簇小小的火苗,愈来愈旺盛。
阿希礼直觉地伸手推挡,想与兽人离开一点安全距离,手掌刚刚贴到那坚实的胸膛上,那小火苗就霍然熊熊,燃成了燎原之势。
卢特轻轻地揉了揉怀中人的膝盖,似乎在确认什么,而后,便将他推到在一侧的树丫上。
因为对手的力量优势而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准将心中懊恼无比:“该死!怎么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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