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玩过的一种魔术笔,据说沾水就能出现隐藏的字。她把纸条放进水杯里,看它慢慢软化,稀烂成泥,终究还是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东西。也是,那么廉价的小诡计,他又怎么会在意?
她曾经听人说过,真正有魅力有品位的男人会明白这世界上多数女人对他而言可以弄上床,少数女人可以让他上眼,极少数女人能够让他上心。以前觉得听起来很有趣,现在想起来,这样的男人简直是混账。
住在宽敞的大房子里,有个英俊的男人,心里没来由的空虚,在细碎的晨曦中,她的忧伤静静地流淌。
她忽然怀疑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否有价值,被人圈养在金丝笼里,穿着华丽的衣裳,为的就是一个连承诺都不愿意给自己的男人。渐渐地迷失自己,渐渐地失去挣扎的力气。男女好聚好散本来不应该是劫难,但是她这样固执的女人,遇上沈存这样随意的男人,注定就是一场劫难。任何女人都会担心这样的幸福弹指可破,更何况她还是劣迹斑斑。
没有人不想做一个潇洒的人,但是这只是希望。再聪明的人,遇上心仪的人,都会智商锐减。
盛锐曾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在一起度过了最青涩的时光,淡淡的忧伤淡淡的愁,更多的却是静静的欢喜。可以肯定地说,虽然那时她经常把爱挂在嘴边,但是却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能自拔。爱的深了,就会恼怒自己的冒失,有太多疑惑和不相信,反而失去了说爱的自由。最深沉的爱,总是埋藏在心里。因为担心,一个被许多人都说过的字眼,无法表现自己内心独一无二的感觉。
她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应对沈存的调情,任何地点,任何时间,他的一个眼神,她都能读到旁人无法触及的境地。可是就算这样,她仍然看不透这个男人。这样的男人齐大非偶,不是良人,可她偏偏遇上了,又能怎样?
人总是在伤害中学会成长,她学会了用心去爱一个人,却无法再当着他的面说出我爱你。明明爱的心情是那样独一无二,却再也无法单纯。当爱情有了算计,他们之间,该如何收场,谁都无法预知。
不是内心没有过那样的期待,钻戒闪烁在玫瑰花中,心爱的男人笑脸以藏在花后,四周投来艳羡的目光,请求,应允,从此作为一个男人的女人幸福地生活下去。
可是这一天始终没有来,以前她以为那个手持玫瑰花许下诺言的是盛锐,而现在盛锐终于心甘情愿了,她却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在混乱的时空交错中遇见沈存,现在心里已经对他有着太多的依赖于期待。
五年的流浪,一年的相濡以沫,她从一个不对爱情抱任何期望的女人变成一个会主动开口求婚的女人。只能说她明白了生活的规律,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她还是不明白沈存要的是什么。
难道非得要等到分隔两地,巴山夜雨涨了秋池,才会想到共剪西窗烛的可贵。
路华薇的母亲病了,她给沈存留了张纸条,马上就订了最快的飞机票回去。回到家才发现,原来这一次不是小病,几个月前还非常精神的路母,如今旧病复发,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母亲去得很安详,因为儿女都在身边,但是她临终都在担心的,是女儿的婚事,这也是路华薇最愧疚的事情,想起以前母亲还热情地帮自己张罗相亲,此刻她之觉得世界一片崩溃。她多么希望沈存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安慰她,给她依靠。可这终究只是奢望,她没有任何资格要求沈存这个时候来陪她。周婷是他父母认定的儿媳,而她,在旁人眼里,或许和别的女人一样,只是过眼的情人,不能长久。
可是,她想他。母亲的葬礼结束后,她回到了h城,在机场买了份报纸,赫然看到沈存和周婷订婚的消息。这是本地最有权威的报纸,发这样的消息,一定是得到双方的许可。而出这样的主意,一定是那位周小姐。她用大众化的方式告诉路华薇,沈存和她周婷要订婚了。
坐着出租车在外面游荡了几个小时,最后回到小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沈存坐在沙发上正等着她,这不奇怪,在她上飞机之前,还和他通过电话。只是下了飞机,迎接她的不是沈存,而是沈存和别的女人订婚的消息。的确是出人意料。
许久以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很妥当,没有半点大吵大闹的意思:“听说你要和周小姐订婚了?”他随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真奇怪,她居然没有愤怒,只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原来她也是普通人,会有厌倦的时候。可能是周婷之前就给过自己提醒,一切都预料到过,又可能是因为她还没有从母亲去世的悲伤中缓过来,对事情的反应太慢。真是奇怪!
她继续说道:“那么恭喜你。”他这才终于说话,开口说了声谢谢。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向是在给自己鼓起勇气,缓缓地点一下头:“那么我先上楼了。”走上楼来到熟悉的卧室前,慢慢地打开房门,一步一步走进去,望着偌大的房间茫然自失。楼下响起关门的声音,不久又响起车子离开的声音。
虽然自己说过好聚好散谁也不怨谁,但是想到以后走出彼此的生命,桥归桥,路归路,心里一阵怅然。,眼泪就禁不住流了出来。沈存走了,留给她一个结束,却让她自己去寻找新的开始
两人都没有说再见,因为即使不说,也会碰到,除非他们中间有一个人离开这座城市。早就想过可能会有这个结局,但是沈存给了她太多的希望,所以她才会有了错觉。其实这样结束也好,至少没有拖得太久,这样她就可以彻底死心,不作他想。只是,她没有想到,一切会来得这么突然,还偏偏在这个时候。
韩了了是在一个星期之后联系上她的,那时她刚拍完国外的外景,约了她在两人常去的咖啡厅里,店里安静温馨,是聊天和诉苦的好去处。
韩了了比她早到一步,事先帮她点了卡布奇诺。她笑了笑,没有表示任何异议,和以前一样,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变化。从容地坐下来,与了了面对着面。
了了将她仔细做一番打量,戏谑:“你果然分手都与众不同。”她还是笑了笑,听不出对方是称赞还是其他的意思。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沈存的离开,没有让她悲痛欲绝,却让她心里鼓着满腔热血投入到工作中。
了了不停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欲言又止:“怎么不问问他?”
她觉得好笑,但是还是谢谢了了的关系,苦涩地说:“你我不都明白吗?”了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又瞪了她一眼:“你呀,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若不是听林世成说,我都还不知道。”很好,现在连他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他们分开的事情了,这样也好,以后因为其他的缘故碰到的话,也不必再费心思去解释什么。
她头也不抬,百无聊赖地搅拌着咖啡,半晌后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了了,我母亲走了,因为我。”了了错愕地望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安慰,只好陪她静静地坐着,不去打扰。路华薇从不提起家里的事情,这是唯一的一次例外。只因,她突然发现,身边的亲人不是亲人,她是个父不详的孩子。
第16章 战地记者
第十六章
中东地区矛盾加剧,台里有意派出战地记者,路华薇毛遂自荐,目前还在等待台里领导的指示。
这日她正睡得迷糊,就听到手机铃声大作,怕是台里的电话,忙四下找电话,找到后也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就接听,原来是了了约她下午一起吃饭。她精神恍惚地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到了十一点,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挣扎着起了床,简单梳洗打扮后就出了门。
本来以为只是和了了简单地吃个饭,没想到这个饭是聚餐,林世成和蒋子恒都在。中途又来了沈存和周婷,气氛也就更加尴尬。了了凑到她耳边小声解释:“我不知道他们会来。”
路华薇当然知道了了口中的他们是指谁,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她微笑着告诉她:“没关系的。”在等待开餐的时候,便自顾拿出了包中的资料看了起来,一方面是为了打发时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与自己对面的沈存对视。
“路小姐最近用功啊?”最先开口的是蒋子恒,记得不久前他还叫自己嫂子来着,现在估计大家都弄明白了谁才是沈存的正主。说美感觉是骗人的,但是既然在乎没用,她又何必总让自己想些没用的东西,随口答道:“是啊,为了保命。”
话音刚落沈存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路华薇也不解释,正好菜上来了,大家开始用餐。
“我们最近要去欧洲玩,路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我负责一切费用。”说话的是周婷,看来她最近心情不错,估计是让沈存滋润的,路华薇在心里暗暗地想,于是也回敬到:“正好我最近可能去中东玩,周小姐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和我一起去。”
林世成听了一脸苦相:“呸呸,中东那地面上最近估计要打仗,这会去不是找死吗?”
路华薇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着附和:“也是。”感觉到对面有股视线投向自己,便让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菜肴上,才吃到一半,手机就响了,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路华薇接完电话后,什么也没多说,立马放下筷子跑了出去,甚至连告辞都没来得及,一时间让在坐的人莫名其妙。
接下来的几天了了试图和她取得联系,但是不是占线就是关机,等到他们再次见到路华薇的时候已经是一群人从欧洲游玩回来。此时大家聚在沈存的家里,不知道是谁打开电视,恰好出现h台得战地报道,几人正议论这战什么时候停,电视突然切到路华薇的画面,她举着话筒,身后偶尔有炮弹声响起,身份不言而喻,沈存这才明白她说去中东玩的意思,原来是战地记者。她真是不要命了。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眼,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沈存一把将手中的咖啡摔在地上,恼羞成怒:“路华薇,你厉害!”
因为是局部冲突,所以战争很快就结束了,但是路华薇回国后却已经是一年以后的事情,半年来她换了新号码,切断了和沈存的一切联系,就连韩了了都没有告诉。偶尔听到她的消息,都是从电视新闻上看到,而她出现的地方,都是普通记者不敢去的地方,而她也因此获得了战地玫瑰的美誉,成了h台的名记者。
至于张雨菲一家,她的老公本就是美籍华人,肯屈就在电视台里当个小职员,也是为了近水楼台,所以他们结婚后没多久就举家搬去美国。张雨菲的公公婆婆在国外长大,接受的是西式教育,因此即使张恒和他们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他们也是打心底里疼惜这个孙子。甚至告诉张雨菲就算不想在生也没关系,反正家里已经有一个小孩子,对张恒的宠爱之情,可见一斑。
飞机抵达h城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对着机场的大钟调好北京时间,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现在是冬天,有点冷,天已经黑了。
刚入境,就看到包的严严实实的韩了了,这丫头如今红得一塌糊涂,居然就这么一个人站在那,还真是有够胆大的。她实在是不应该提前通知她自己今天回来。
本想着绕过她自己一个人打车去住酒店,又担心韩了了被人认出来,平白生出什么事端来,只好低调地走了过去。还没走到对方跟前,韩了了已经飞奔而来,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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