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再好，哪比得上柯小姐半分？会拿枪的女人，干。起来才有劲。”陆涵宇一手插兜，姿态闲适，仿佛这粗鄙不。堪的言语不是出自他口。
有人上前，在陆涵宇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陆涵宇没应声，只盯着柯柔，他的眸光幽冷昏暗，闪烁着欲。望与杀戮。柯柔忽然想起梁锡江曾经评价的一句话：“如果大哥是豹，果断无畏，那么陆涵宇就是狼，阴毒狠辣。”
想起那张斯文俊逸的面容，看向她时眼眸里若有若无的温柔，她只觉心中发涩，脑中又跃入另一个高大轩昂的身影，那是她仰望追随了十年的梦。
她的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悲伤，随即被渐渐涌上的决绝取代，抬手，一个一个解开衬衫的纽扣，一字一字清晰地道：“让她走，我留下。”
虞瓷坐上车，定了定神，报上裴湛蓝私家医院的地址。
上车的地方距离医院不过十几分钟车程，车子直接开进院里停到了玻璃感应门前，虞瓷付了钱，一拐一拐地走进去。
上次来的时候是夜里，静悄悄的只得他们两人。这次依然安静，但见数个娟秀的白衣美女在接待台后忙碌，宽敞明亮的待客区有衣着鲜亮的贵妇端坐品茗。
见到虞瓷打扮，护士小姐眼中诧异一闪而过，职业化的笑容不改。
“我想见湛。。。裴教授。”虞瓷半个身子倚靠着台壁，减轻脚踝负荷。
“请问有预约么？”
虞瓷怔了一下：“没有。”
护士脸上甜蜜笑容不改：“很抱歉，您需要提前预约，我们将为您进行前期筛诊，根据实际病情以判断是否需要约见dr。裴。”她看了眼电脑屏幕，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目前看到，dr。裴的预约下两年已经排满，建议您转诊我院其他大夫。请问您带病历了吗？”
虞瓷呆愣了一会：“没有，不用了。我。。。我在那边坐一下行吗？”
护士小姐笑容可掬：“当然可以。请问要喝点什么？”
纯色真皮沙发柔软舒适，虞瓷小心地把伤脚摆好，抬头看到对面的贵妇正在打量自己，便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贵妇调开眼神，难掩鄙夷之色。
从包里摸出手机，信号已经恢复，她拨通，刚响了一声那边便接了起来，熟悉的声音传来：“瓷儿。。。”
她有一瞬的恍惚，这一声的呼唤似穿透经年而来，是她等待了许久的，也将一直等下去的。
她怔然了片刻，回神，听见他问她在哪里。
“在你的医院。”
大概是她的语气令他觉察了什么，他一边让她坐着别动，一边跟她说着话，话筒里隐约传来车子喇叭声。
他问她刚刚去了哪里，虞瓷答客户公司，想起方才的险象，心有余悸地唤一声：“湛蓝。。。”
“我在。”他答道，声音温柔似水，奇迹般抚平她强抑的惶惧。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逢遇挫难，她喜欢用食欲化解。
“想吃什么？”
她歪头想得努力：“麻辣烫开胃，凉皮爽口，肉夹馍也不错。。。”
那边淳淳诱惑：“我带你去喝汤，全p市做得最地道，蜜瓜螺头煲老鸡，纯正奶白色，略带蜜瓜甜香，美容又滋养。”
她舔舔嘴唇，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一口白水：“听起来不错。”
“等你尝过再鉴定。”耳边传来护士小姐们惊愕的问候：“裴，裴教授。。。”
抬头，他正快步朝她走来，手机尚举在耳边。
她想象往常一样给他一个笑，却觉得有什么滑落颊边。他两步来到她跟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虞儿不哭，跟我说怎么了？”
语气是鲜见的紧张，虞瓷脸上的泪痕未干，心里却是暖暖的，指了指自己的脚：“崴了。”
他揭开裤脚，看到肿成馒头高的脚踝，当即起身，虞瓷只觉脚下一轻，已被他揽着腿弯抱在怀里。
无视周遭愕然的目光，他牢牢抱着她，大步走进电梯。
作者有话要说：
26
26、第二十五章 。。。
作者有话要说：呼吸道感冒，难受（╯﹏）
诊室里，他把她的腿横放在膝上，用冰袋为她冷敷，又用药油散瘀。
“有点疼，忍一下。”
她点点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把药油推开在瘀肿处，一点点推揉开。
他边揉边问她今日的事，她讲了，虽已脱险但依旧心有馀悸，倒恰好忽略了脚踝上的痛。
他手上动作不减，眉心渐起了薄褶。
“他和你的仇那么深，以后可怎么办？”她喃喃，沉浸在自己的忧虑里。
“我会解决。”他承诺，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去洗手。
桌上电话响起，他返身回来接了：“转告她，我有私人事情处理，暂不见客。”
“你有事就去吧，我不要紧的。”她听到，眨巴着眼睛看他。
“我的事就是你。”他拥住她，“永远不要怕给我添麻烦，我甘之如饴。”
靠在他怀里，虞瓷浑身都是暖的。这么多年努力地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却在此刻被他一句话轻易化解。他看透她，闻言即知意。
“现在吃晚饭会不会有点早？”她不会甜言蜜语，半晌憋出这样一句。
“肚子最大。”他摸摸她的头，“我打电话订汤。”
他带她从后门离开，虞瓷揶揄地挤眼睛：“怕被看到呀？刚才怎么不想想？”
裴湛蓝面不改色地抱着她：“坐你旁边的那个翁小姐，她父亲在我医院就医。她方才强烈要求见我，估计没那么容易放弃。”
虞瓷这才明白刚才那个电话所谓何事。
“医者仁心，你不救她父亲？”
“她父亲情况稳定，主治医生经验丰富，找我实在是全无必要。”他把她稳妥地安置在车里，俯身替她扣上安全带：“悬壶济世虽是质本，但我也只有一个人，一双手。”他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还要花多些时间陪我的虞儿。”
燕铭九走进靶场的时候，当空正抛起两个飞靶，柯柔扣动扳机，束起的马尾随着动作左右轻荡，一枪中靶，一枪射空。
靶机不停，两个飞靶再度抛到空中，燕铭九顺手拿起台上的m9，扬手两枪，两个飞靶应声而碎。
柯柔摘下耳套，侧过身，略显苍白的唇勾了勾，怅然道：“怎么练，都追不上你。”无论枪法还是人生，我永远走在你身后。一步之遥，咫尺天涯。
燕铭九放下枪，凝视她的目光沉厚温暖：“小柔你的枪法，在女子里已是拔尖的。”
“因为是你教的我。我想得到你的称赞，令你刮目相看，把其他的女人都比下去。。。。。”勇气来得莫名而突然，压在心底多年的话，在今日脱口而出。
“在都灵第一次见到你，你把我带回家，让拉瑞嬷嬷帮我洗澡换衣服。那一刻我就想，以后每一天都要穿得干干净净的出现在你面前。在瓦雷泽那个黑手党头目拿他的女人要和你换我，你用枪指着他的头，说：“这样的话，不要让我再听到。”那时我站在你身后，满心满眼全是你，也只有你。你一个又一个换女朋友，我嫉妒得发疯，却又安慰自己，她们的出现短暂如浮萍，做不得数。”她仰起头，杏眸含雾，痴痴地望他：“可这一次，我知道，我是真的再也追不上你了。”
“小柔。。。”他低低唤她一声，似叹息，“我很早就说过，你的幸福，不在我。”
“大概没到那个她出现，总还存着点奢望吧。”她抬手抹抹眼角，语气轻松了些：“大哥，这么多年，我总算为你做了点事。”
燕铭九心头痛楚：“小柔，不管为了谁，你都不该。。。。。。”
柯柔摇摇头，截断他的话：“这样挺好。她平安，你放心，喜欢一个人，不过就是盼着她好好的。”看到他眼里的心疼和怜惜，她眼里泪未尽，嘴角却攫着笑，“大哥，你上次批我的假，还有没有效？”
燕铭九走出靶场时，梁锡江正倚在门边抽烟。他的烟瘾远不如燕铭九和裴醒庭来得大，今日却是一根连着一根，脚下已是一堆烟蒂。
燕铭九走到他身边，他递了根过去，燕铭九接过，点燃，连吸了几口，片刻后才道：“小柔想出去走走。”
他低低“恩”了声，镜片被烟雾撩得一片朦胧。
“你陪她一起去吧。”
梁锡江长长地吸了一口，将燃到指尖的烟蒂扔到地上：“不了，我要留在这里，看着陆涵宇那个混蛋走投无路！”
“这照片是真的？”翁韦怡努力维持着音调平稳，捏着照片的手却抑制不住地发抖。
“您既然选了我们，想必也听闻过我们在圈里的口碑。”带着鸭舌帽的黝黑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女孩被保护得很好，暴露了我们四个兄弟才拍到这些照片。”
翁韦怡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开电脑敲了几下，侧头道：“剩下那一半已经转到你账上了。”
与此同时，鸭舌帽男人的手机响起，他接起听了片刻，挂断手机，冲翁韦怡欠了欠身：“多谢翁小姐，下次有生意别忘了关照我们。”
门被关上，翁韦怡重新拿起桌上的照片，正从楼里走出的侧影被镜头前的枝叶遮挡而模糊不清，但她仍一眼认出，正是那天在诊所被裴湛蓝当众抱走的女孩！
以裴湛蓝那天对她紧张的态度，两人的关系一目了然！
怎么可能？！她找征信社明明是调查燕铭九的女人，竟然查到如此惊人的结果。倘若不是那天亲眼所见，又有谁会想到，那貌不惊人的丫头，竟然会同时周旋在燕铭九和裴湛蓝之间！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抓起电话，等候良久才被接起，听到那个醇厚的男声一瞬，她竟忍不住要哽咽：“铭九，我是韦怡，我想见你。。。不是，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你不听会后悔的。。。铭九，铭九！眼见电话将被挂断，她惊慌地喊起来，“是关于虞瓷的！”
电话那边问了句什么，她抹了把眼角，平复了一下心情：“关于她的事你就肯听了吗？那咱们见面说吧。。。别挂，我不是要。。。好，那你听着，我亲眼看到那女的跟裴湛蓝在一起！”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那天的场景复述了一遍，却没有等到预想之中的意外和愤怒，那边只淡淡地说了句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她摔了电话，伸手攥住照片，蓦地泄愤般地大力撕扯，直到照片支离破碎，她也累得气喘嘘嘘，目含怨愤地盯着满桌的碎片，良久，将所有狼籍一把挥扫到地上。
“陆涵宇最近得罪你了？”岩应往嘴里丢了块金枪鱼腹，被沾多的芥末辣得嘶嘶吸了两口气。他是匆匆赶过来的，脱了警服没换便装，里面的白衬衫松了领口的两个扣子，随着坐姿腰间鼓囊囊地胀起一个倒三角。
裴湛蓝喝了口清酒，摩挲着手里的酒盅：“他逍遥太久，不知道分寸，早该敲打敲打。”
“据我所知，燕铭九也正找他麻烦呢。丰铭给四大行施压，天正的贷款跟不上了。”岩应放下筷子，指节敲着桌面，冷哼，“这家伙挑衅警方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看这回有他受的。”
“还不够。”裴湛蓝低头倒酒，眼里寒意澶澶。
“那姑娘找着了？”岩应想起什么，话题一转。
“恩。”
岩应却起了兴趣：“带出来见见呗，到底是哪家名门闺秀，能让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找机会吧。”难得的，裴湛蓝竟然没有拒绝。岩应若有所思，抬手拍拍他肩膀，“恭喜呀兄弟，好事将近了吧？”
闻言裴湛蓝的语气反更冷了些：“我这儿也就算了，若是当她的面别口没遮拦的！”
岩应眯了眯眼，看得出好友心情不佳，不再追问，只就着陆涵宇的几件案子聊起来。两个人低低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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