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重新对南朝鲜军官进行认真训练所收到的效果在战场上愈来愈明显。现在,我们在东部
地段和中东部地段的许多进攻行动几乎完全是由南朝鲜部队实施的。当我在西部的部队派出
战斗巡逻队牵制敌预备队、海军以重炮提供火力支援时,在“大钵”的两侧,美第10军和
南朝鲜第l军进至更为有利的防御地区。这些作战行动几乎都是由南朝鲜部队独立实施的。
这一年稍晚一些时候,在西部地段,在第9军把战线向前推进三至四英里的过程中,南朝鲜
第1师打得十分英勇。
南朝鲜劳工服务队也做出了非常宝贵的贡献。我曾授权范弗里特将这支劳工队伍增至六
万人。这些劳工勇于身背满载补给品的a字形背框攀登陡峭的山坡,勇于承担构筑地堡、装
填沙袋和加固堑壕与坑道的工作。总之,他们勇于从事运送食品、补给以及在枪林弹雨中为
作战部队修筑防御工事这类艰苦的工作。所以,我们能重新夺取并固守“堪萨斯线”在很大
程度上应归功于这些劳工的艰苦工作。
人们提起进行谈判的那段漫长的日子,一股总把它作为一个相持的阶段,但我们决不能
因此就认为那一阶段的仗,打得不那么激烈。每天都有新的伤亡。感谢上帝,与发动几次大
规模攻势时相比,现在的伤亡还是小得多了。
但是,这些伤亡在当时仍然可以提醒我们,不管我们在谈判桌上赢得什么东西,我们都
是付出了昂贵的代价。现在,我们展开在一条横贯朝鲜半岛的较短的战线上。但是,我们的
兵力仍然太少,只能分散地部署在这条战线上。这时,我们的兵力不足六十万,其中美国人
占二十三万。敌人的兵力自然大大超过了我们。要不是我们拥有强大的火力,经常得到近距
离空中支援,并且牢牢地控制着海域,则中国人可能已经把我们压垮了。是大炮给我们以优
势,我们能够集中无数炮弹打击整个战线上的任何一点。在利用地形上和摆脱狭窄曲折的道
(bsp;路、伸入荒山峻岭的行动上,我们新近也摸索出一套巧妙的办法。这当然也是我们取得对政
优势的一个原因。但是,范弗里特此刻的目的却在于,一旦控制了制高点,他便将敌人驱赶
到开阔地带去,以便用大炮将其歼灭。
当然,中国人是喜欢在夜间发起进攻的,因为,到了夜间,我空军只能停留在地面上,
观察员亦无法进行观察。
我们实际上没有做到“成纵深”部署我们的防御,因为,防御阵地分散而且配备的兵力
也很单保不过,我们倒是有屏护部队警戒着距主要抵抗线约有步枪射程那么远的一道防线。
正是这些士兵担负着这样的任务:将大批敌人吸引至我们能以强大的炮兵将其消灭的地点上
来。常常有这样的情况,守卫在孤零零的碉堡(碉堡四周堆放着沙袋,设置着铁丝网,可以
在各个方向上对付敌人的攻击)中的士兵往往吃惊地发现,敌人在夜暗中已悄然无声地出现
在我方阵地上,还常常发现,四、五个穿着胶底鞋的中国人已不声不响地潜入他们与前哨警
戒线之间的地带。这时,信号弹就会从敌人战线那边升起,疯狂的军号声就会把我方哨兵吓
进碉堡,几乎来不及发出口令,战斗就打响了。
我还记得,为了获得更多的战场照明器材以便在夜间也能瞄准敌人射击,我曾做出了不
懈的努力。照明弹使用得越来越多,因此,我们试用了各种可用以照明的器材,其中包括大
功率探照灯。这种大功率探照灯可以借助低垂的云层将光线反射下来。第二次世界大战中,
我们在欧洲战场就曾采用过这种办法,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总之,这些措施减轻了防守在孤
零零的前哨警戒线上的士兵们的负担。因为,他们常常要一连熬上好几个小时凝视着夜暗中
影影绰绰、不可名状的东西,而且,他们有时在花岗石山岭上所得到的防护较之几个松垮无
用的碎石堆好不了多少。中国人的夜间进攻特别神秘莫测,不可思议。首先听到的是中国军
号独特的哭丧调,要么就是由五十来个中国人用英语发出的粗野叫喊声,再就是用以吓唬西
方人的以死相威胁的喊话声或其他吵吵嚷嚷的声音。但是,我们久经沙场的部队此时已习惯
于这种“音乐的伴奏”了。有时,他们还出去缴获中国军号,尔后,用缴获的军号把敌人的
指挥信号搅乱。
与此同时,谈判还在继续进行,不过,曾中断过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敌人坚持要我们
对一些捏造的“事件”负责,而我们则反驳说这些所谓的“事件”从未发生过。谈判令人厌
倦地一个月接着一个月地往后拖延着,在战争的第一年中底眼看就要实现的停火象磷火一样
变得越来越渺茫了。我知道,国内许多公民已开始认为:我们的鲜血和生命正白白地牺牲在
战场上,而我们死硬的谈判人员却非要想在谈判桌上捞到什么便宜。但是,谈判桌上的斗争
正是战场上作战的继续。无论最终达成何种协议,这种协议都必然会是军事上实际情况的反
下载
映。再者,尽我们之所能抗击敌人的一切进攻行动,以阻止其进一步将战线向南报移,这本
来就是士兵们的艰苦任务。
谈判确实是件耗费精力的事情。在谈判桌上,人们不断重复已经说过的观点,象演说家
似地玩弄华丽的词藻,令人讨厌地谩骂与攻击,有时简直让人宁愿回到战场上去作战。但
是,我还是决心除证明我们的坚定立场之外,还证明我们的谈判诚意。我打定主意,在谈判
中决不失掉耐心或自制,同时,也决不屈服于敌人停止谈判的恐吓或威胁。关于谈判本身的
情况人们已多次作过说明,并且谈得也很详细。不过,还有一些与谈判有关的问题有必要再
提一下。
联合国军在谈判中犯了不少严重错误,这是不容否认的。我认为,所有这些错误都产生
于两种主要的错误看法;而这两种错误看法的根源又都一方面在于我们天真无知,一方面在
于我们未能充分懂得我方代表团团长海军上—将乔伊直至停火一、两年之后才指出的如下事
实:“共产党人既不贸然出席会议,也不仓促地进行谈判。他们往往首先进行一番精心的布
置。他们关心如何保全‘面子’,并且重视通过有利的谈判地位取得实惠,这就使共产党人
总是预先对进行谈判的客观条件进行周密的考虑。”
他们抓住我们的各种失误所进行的宣传,对他们是大有好处的,尤其在亚洲人之中进行
这种宣传,他们所获得的好处就更大。我想,时至今日,我们的文武官员们总该有了前车之
鉴,总该在思想上有所准备了。当然,我指的是这样的官员,即那些今后有可能不得不在谈
判桌上听任敌人散布简直使人不堪忍受的长篇谎言与诽谤的官员。
谈判之初,我曾在给海军上将乔伊的信中指出:“对共产党人来说,你的客气就等于是
让步,而让步则又是虚弱的明证。我建议你掌握好发言的分寸,使用奸诈助共产党人不会产
生误解的语言和方式,建议你不要轻易表示谅解和尊重。”
对于从未领教过共产党谈判手法的西方人,可以说,要想事先想象出事实真象被歪曲到
何种程度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同共产党谈判要有极大的耐心,而这一点就连约伯(圣经里的
希伯来族长,吃苦耐劳的典型人物。——译者)也会感到无法忍受的。
谈判伊始,我们就作了一次让步。不久,我们又为此感到懊侮。在我第一次提出开始会
谈时,我们曾建议将会谈地点设在一艘预定在元山港停泊、悬挂着丹麦国旗的“日德兰迪
亚”号医院船上。当时看来,这种“中立区”虽则处在双方大炮射程之内,还是能够为双方
欣然接受的。可是,共产党根本没有理睬这项建议。他们针锋相对地提出把开城(从理论上
讲,开城是一座位于三八线以南“无人区”日城市)作为会谈地点。华盛顿指示我立即接受
这项建议,以便为早目结束战争并证明我们的诚意而做出进一步的努力。
可是,谈判开始后,根本就没有中立的气氛。开城掌握在共产党的手中。他们的武装警
卫人员布满了谈判区。
肩挎汤姆式冲锋枪的赤色士兵粗暴地对我方使节指手划脚。我方代表坐在插有白旗的吉
普车中的样子被对方拍摄下来,作为投降的镜头供亚洲的新闻界发表。可是,我方新闻记者
和摄影记者却被排斥在现场之外。我立即纠正了这种不平等的现象,采取的办法是;通知中
国人,除非谈判区真的成为中立地区,并且我方记者也能到现场来访,否则,我方代表不再
回来谈判。敌方谈判代表以很地道的共产党的方式同我们磨时间,要我们等着他们上级的决
定。但是,当他们得知,在我方新闻记者获准采访之前我根本不打算让代表团返回谈判桌的
消息后,他们立即作出了让步。
即使如此,这个谈判地点的气氛还是从未令人满意过。
有一次,我们被迫对突然出现一支中国武装部队一事提出严重抗议。这支部队携带的又
是枪又是60毫米追击炮,他们径直从我们的吉普车前穿过。在这以前,我曾中止过谈判,
直到赤色分子答应使谈判地点周围实现非军事化我才恢复谈判。所以,这次事件是对协议的
公然破坏。海军上将乔伊立即提出了抗议,但得到的答复是,违反协议的那支部队只不过是
个宪兵连。要我们相信宪兵连必须配备机枪和60毫米追击炮进行巡逻,这未免也太荒唐
了。因此,我立即广播了一份声明,指出:我已下令中止谈判,直到我们能达成一项有关非
军事化的、令人满意的协议为止。
共产党人坚持了五天,最后,还是答应采取适当警卫措施,要我们恢复谈判。可是,我
很快又获知,他们的英语广播报道的是“请求”我们恢复谈判,而其日语广播用的却是“要
求”我们恢复谈判。于是,我宣布,我发觉他们的答复含糊其辞,因此拒绝授权恢复谈判。
这样一来,反而使共产党的请求变得越加客气,并使双方达成了一项专门协议。
然而,此后不久,事情又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八月十七日,中国的一支警戒巡逻队在
中立区遭到伏击,队长被打死。赤色分子坚决要求我们惩治肇事者并赔礼道歉。
我方调查的结果表明:这次伏击确有其事,但开枪的部队着装杂乱,未戴钢盔,显然是
不受联合国军控制的非正规游击部队。我们拒绝了赤色分子的要求,于是,谈判又接着进
行。刚过五天,在一个大雨瓢泼的深夜,中国人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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