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你把它们都取回来了。”
早上,他做了和她一样的事情,在密密的驼铃中寻找属于她的那一个。
卖驼铃的小姑娘疑惑了声说:“刚才也有一个女孩来找她和他男朋友的驼铃,刚开始找不到,蹲在那里哭得特别的伤心,劝都劝不住。”
他脑袋空白,坐上计程车直奔火车站。
于清若说:“那里已经挂了太多的故事了,我们的爱情我们自己明白就好,不用别人知道。”
他摩挲着牌子上娟秀的三个字,和下方她的名字,然后放进包里,说:“好,一人一个。”
来接机的是秘书张岳良,这位波澜不惊的老秘书在见到冷展尘这天外飞来的一笔,显然还是惊呆了,休假七天带回来一个女人?这样的风流韵事真不是这个年轻上司的风格。
冷展尘对于清若道:“这是张岳良张先生,张先生原籍云南,算起来和你是老乡。”
她笑着和张岳良打招呼,张岳良从惊呆和惊吓中回过神来。上司刻意隐去‘秘书’这两个字,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涵义。只是瞒得了这个小女孩,可又怎么瞒得了冷氏那一大家族?
冷展尘没有把于清若带回冷宅。
因为即使香港的快节奏和陌生对她而言有多么的不适,可那也只是周围不相干的排斥。
可是冷家的人却不同,他都防不过来,更何况是不知世事的她。
那段时间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事,休假归来,很多事都等着他处理,很少抽得出时间来陪她,她就一个人呆在公寓。
晚上应酬道半夜回来总会看到她蜷缩在沙发里睡着,静静的,
那情形让他心口发疼。他知道她在等他,她在害怕,在这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她只有他。
冷展尘心里愧疚,每次想要好好陪她的时候却总是抽不开身。
他告诉她,公司里出了点问题,这段时间会很忙。
她理解的点头,说:“工作最重要。”
后来好不容抽出半天时间,急急的开车到公司附近的花店买了束玫瑰花迫不及待的带回去。
她正在厨房做饭,见他回来,掩不住的满眼喜悦,捧着玫瑰花舍不得放手,抱着他的脖子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连眼泪都溢出来了眼眶,她的家乡大理是个花都,玫瑰花到处可见,可就这样的一束花,她却高兴得连眼泪都藏不住。只因为是他送的。
他笑笑,说:“今天我陪你,来了快一个月了还没带你出去逛逛,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她说:“我想去游乐园,我从来都没去过。”
冷展尘想起她父母早逝,必定没有什么好的童年,就一口应允了。
结果快到出门的时候本来就阴的天下起了大雨。不能出门,她失望极了。
他哄她:“游乐园就在那里又不会飞,哪天都可以去。”
结果在一起的三年,直到她离开都没能实现她这个愿望。
阴雨天,在家里又不能干什么,最后两个人窝在家里看录像。
她依偎在他怀里,抬头看他,说:“耳鬓厮磨形容的就是我们这样吗?”
他开心的笑出声。
那段时光温馨而快乐,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在小小的世界中经营着两个人的幸福。
他告诉她。他父亲去世得很早,只剩下母亲还有爷爷,不敢在她面前提起他那复杂的家族。
她说:“那我去见他们吧。”
他犹豫了下说:“还是让妈来看你吧,爷爷是个古怪的老人,不容易让人亲近,暂时就不要见了。”
他自欺欺人的以为可以永远的把她放在这个小天地中,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受到伤害。
母亲那边自然是早就说明情况的。冷太太不是个强势的女人,丈夫在世的时候以丈夫为天。后来中年丧偶,儿子就成了她唯一的期盼。
对于门第这种事情,她可以不在乎,但是冷家在乎。
眼前的这个女孩完全不符合冷家的择媳标准,只要展尘承认自己是冷家的孙子,那么冷青海就不会让这个女孩进冷家的门。
冷太太在心里叹息,找了个时间和冷展尘谈了谈,她是过来人,深知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在冷家生活有多么的不易,不管展尘有多爱这个女孩,以后恐怕终究是悲剧。
冷太太准备好了一堆的说辞。可是冷展尘只一句话就让冷太太所有的理由都派不上用场。
他说:“妈,我爱清若,如同爸爸当年爱你一样。”
于清若说,我们的爱情自己明白就好,不用别人知道。
他记着,所以不让别人来打扰,他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带她出现在公开的场合,不带她见朋友,不让冷家的那些豺狼虎豹知道。
可还是瞒不过去。
冷家在香港几代显赫,冷家的每一份子都备受瞩目。尤其是冷展尘,在公司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的业绩可圈可点,为人沉稳,深受一些商界元老的好评。
外界猜测,冷展尘很有可能会成为冷氏下一代的掌门人。他的一举一动更是让人关注。
那天于清若看到报纸后,只觉得全身冰冷。她无法理解,自己只是和这个男人谈一场恋爱而已,为什么会引起这样的关注。甚至登到报纸上!
那标题和内容更是让她不能接受,灰姑娘指的是她吗?如果是,那他是什么?
什么样的可能她都不想猜测,只想听他亲口告诉她。
心慌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捱到他回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见到茶几上的那份报纸,拿在手上沉默了。
相同的报纸今天在公司里秘书已经给她看过了,更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挡住那班记者,要不然此时恐怕已经直逼到她面前了。
看着她询问的眼神,良久才指了指沙发,开口道:“先坐下。”
他说:“清若,我没有骗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我以前没有告诉你。”
她说:“没关系,你现在可以告诉我。”
他说:“我爷爷冷青海是冷氏集团的现任总裁,我是他六个孙子中的一个,冷家在香港地位显赫,所以外人对冷家嫡系子孙的私生活会比较感兴趣。”
她把那份报纸拿过来,又看了一遍,说:“我明白了。”
原来他站在那样高的位置,而她还如此无知无畏的以为可以和他携手并肩!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这么的天真!
他捧着她的脸,说:“清若,我还是我,我还是你所知道的展尘。”
她只是微笑,怎么会一样,以后所有和他白头到老的愿望都只会成为一场笑话!都只是黄粱美梦,一场空而已,只是梦太美了,她真的还舍不得醒!
后来,由冷氏在香港的公关部出面将这件事压下来,对外界极力的否认。冷展尘事后试探性的问她介不介意,她笑着摇头。
她不能介意,就算介意也不能改变什么。她虽然不聪明,可也没笨到那种程度。她完全知道自己和他很难走到尽头了。
正文 第十七章
于清若离开香港后,冷展尘每年亲自到云南的分公司视察已经成为了冷氏的惯例,公司上下只知道不管云南分公司那边的营运状况如何,每年的秋天到云南是这个刚上任总裁的习惯。
只有身边的张岳良深知内情,不免深深叹息,总裁这哪是去视察,他是在找那个女孩的踪迹,一遍遍的守株待兔。
他在将近三十岁的时候登上了冷氏的巅峰,却是以牺牲最爱的人为代价。所以这个位置一直没有给过他什么成就感,反而成为了他心中的隐痛,这个位置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为了坐上这里,他对最爱他的人,他最爱的人有过怎么样卑劣的念头。
明知道她什么都没有了,明知道她当初跟着他走是需要多大的勇气,经过多少的挣扎,可当初信誓旦旦的他在后来的岁月中竟然为了功成名就而有了扔下她的打算。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心头上愈合不了的伤。
现在既然又给了他一次选择的机会,给了他救赎的机会,那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醒来不见她的那个早晨是他这几年来的噩梦,是再高的位置都唤不醒的噩梦,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那时候贺语乔来找他,他告诉她,不可能再有婚礼了。
贺语乔一脸的冷笑,指着他道:“冷展尘,你会后悔的!”
他惨笑:“我早就后悔了!”
贺语乔道:“她离开是她做的最明智的选择,她也是现实的女人,留在你的身边你能给她什么?”
“……”
“不然你以为她有多爱你?你又有多爱她?”
“……”
“如果你们这么的情深不渝,这么多年怎么没修成正果?”
“……”
“你们的感情不过就这么回事而已,既然她做了了断,你就该从头来过,难道你还想再走回头路……”
“……”
“我告诉你,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你也永远找不到她……”
他对贺语乔的句句逼问都没反应,就这一句让他风度大失,指着门口咆哮:“滚……”
那时他才知道自己最恐惧的是这辈子都找不到她,害怕他不管做多少的努力,她都不会回来。
贺语乔最后仍下一句话:“看看最后是我先等到你还是你先等到她!”
现在清若回来了,他先等到了,可是为什么有这么不真实的感觉,这么不安的预感,是因为等待太久了吗?她突然这样回来了,让他犹如还在梦中,就怕一朝梦醒依旧物是人非!
这次负责招待他的依旧是分公司的总经理李戴。
李戴上任的第一年也就是冷展尘开始云南视察的第一年。
四年了,李戴依旧摸不清这个香港总裁到底是什么用意,要说他对云南这边的业务有多么上心却也不像,每次过来很少过问这边的事务,可如果不是为了公司的业务何必年年踩准了时间过来,弄得他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战战兢兢的,就怕一个差错,弄得人到中年了还混得个下岗待业。
临走的头天晚上,李戴按照惯例,客气的询问冷展尘是否有空让分公司这边的管理层尽尽地主之谊。
冷展尘道:“饭局就不用了,只是有件事要麻烦李经理了。”
“是。”
冷展尘道:“听说李经理夫妇都是大理人,是否方便代我出面在大理的商业道购买一排商业铺?”
“?”冷氏接下来要进军景点城市?可四年的考察也太长了点吧。
冷展尘笑笑:“另外……”他将一个地址递给李戴:“替我打听一下这个地方在哪里,明天派车过来,我会直接过去。”
李戴目瞪口呆,看着手中的地址,商业铺和墓林,这没什么关联吧?把商业街改成墓园?把墓园改成商业街?这个总裁做事果然不按常理出牌,李戴一边答应着一边正打算往外走。
突然,冷展叫道:“李经理……”
“是。”
冷展尘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公司在上海那边有在建房产工程吧?”
李戴点头:“现在正在建设二期工程,预计两年内完工,开盘之后预售情况很好,总裁,是否需要这边把资料调出来。”
冷展尘道:“这批工程的瓷砖是由苏州那边厂商?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