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破灭大厅中的魔力开始涌动，在莫然身边形成一个还在旋转的黑色大洞。

莫然看着黑色大洞，先是对少女深深一躬，继而大步走入黑洞。

当莫然的身影消失在黑洞中，破灭大厅就响起幽幽的叹息声，经久不息。魔力也随之平复，黑洞当即消弭。

这时，从大厅的阴影中，走出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狗，它神情疲惫，表情悲伤：“这么早就将他暴露在梦魇眼中？”

“既然进入了梦魇空间，早晚都要面对这些。”少女的声音失去了空灵，只剩下空洞。

哈士奇还是有些迟疑：“这些对他来说，似乎太早了些吧！而且会很危险。”

“不是还有你和我么？”

哈士奇摇了摇头，说：“我不会轻易前往梦魇关注的位面，那样会将我暴露在它的视线中。对它来说，我就是个独一无二的试验品。”

“如果你不帮助我，我也会把你当作试验品。”少女不但声音空洞，连眼神也陷入了空洞。

“不，你不会。”

哈士奇又恢复了招牌式的嘲讽神情：“你和那群白痴不同，那群白痴已经失去了生物的情感，只剩下超脱的理念。任何敢于挡在它们道路的东西，都会被无情的碾碎，就是位面也亦是如此。”

“可是你不同，你已经可以走出那一步，却依旧保持着生物的形态与情感，所以你想要的不是超脱，你只是在等待而已。”

“是的，我是在等待。我已经等待了数万年，所以我不会再让意外发生了……”

少女眼神依旧空洞，却拥有着无穷引力，令万物都深陷其中。随着话语落下，破灭大厅便开始震动，与之相连的虚骸也开始震动，继而带动了整个坎多赫兹。

其实，挡在少女道路的东西，同样会被碾碎，位面亦是如此。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少女还有情感，所以她的所作所为，并非是为了自己。

随后，空洞的目光穿透了重重空间与屏障，落到了林海位面中，一棵看不见边际的大树……

莫然来到一个漆黑且扭曲的地方，不过这里并不黑暗，因为他能看清周围的一切，只是空间中充满了黑色的光，所以才会感觉漆黑无比。

这时，一个苍茫的意志降临在莫然头顶。

“使徒，你为何来到这里？”

莫然抬起头，仰望着一片漆黑，问：“你就是梦魇吗？”

“不，我只是一个思维节点，不过以你的角度来看，我就是梦魇。”

“那你能修复破碎的灵魂么？”

一道能量波动忽然在莫然身扫过，这道能量虽然轻微，却有连接思维的能力，瞬间读懂了莫然的所求。

“我也做不到，除非化身不朽，永固灵魂，不然灵魂会在破碎后开始消散，而你想要修复的灵魂，早已消散在无尽宇宙中。”

梦魇的声音十分呆板，因为它从始至终都在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进行交流。

“就没有任何办法了么？”莫然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在无尽宇宙中，灵魂是最复杂与晦涩的东西，它的存在只与生命有关，并不是人为可以制造的，所以每个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可以为你制作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克里斯汀，包括相同的记忆、感情与思维，但你认为这就是克里斯汀么？”

梦魇的陈述令莫然沉默不语，如果梦魇什么都不说，只给自己制造一个克里斯汀，那么或许自己会欢天喜地。

可当梦魇将真实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出了，莫然又怎么能欺骗自己？

如果灵魂是独一无二的，那么克里斯汀只会有一个，就算有再多的克里斯汀，也不是真正的克里斯汀。

“虽然她的灵魂无法修复，我却有个方法可以复活她，不过这需要强大的力量，同时你要为此付出足够的代价。”

莫然本已绝望的眼神，又燃起了希望之火：“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为我而战。”

莫然眼神坚定地说：“好的，我会为你而战，那么请告诉我方法吧。”

“你太弱小了，即便告诉了你方法，你也无法理解，所以还是等你足够强大时，再来找我吧。”

见梦魇就要离去，莫然追问道：“那如何才能变得强大呢？”

这次梦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停顿了许久，似乎是在计算，又好像在沟通。

“想要强大，必须要有一颗强大的心，现在有一处战场很适合你。你拿着引导石，在三个月后前往毁灭之初，它将会指引你进入战场。”

随后，苍茫的意志就徐徐消散了。

与此同时，莫然手中的烙印开始发热，并响起了空间提示。

“抽取功勋值与能量，凝聚引导石……”

“此次一共抽取了10点功勋值……”

“叮，凝聚完成。”

随即一条项链出现在莫然手中，面坠着一颗如同眼球一般，正在不断转动的小石子……

章十一 等待与愤怒的小鸟（下）

莫然带上项链，然后直接出现在了传送大厅，而亚撒已经等在一旁，并且准备好了传送阵。

莫然只是向亚撒点点头，便走入了传送阵，随后就回到了熔岩城堡。

这一去一回只用了一个小时，只有哈士奇不知所踪。不过莫然并不担心，因为大狗在战斗中展露出的强悍，甚至还要超过自己。

莫然回到会议室时，看到步梵和贝蒂都没有离开，似乎正在讨论什么。见自己进入会议室后，才停止了讨论，同时贝蒂把头转向了自己。

“结果如何？”

“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至少要比过去强。”莫然顿了顿，继续说：“不过在三个月后，我要进入空间战场，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的假期还很长，所以我要继续度假。熔岩城的环境还算不错，因此我会留在这里，至少这的兽人很可爱。”

见莫然恢复了状态，贝蒂再次展现出她的慵懒，语气轻佻地说道。

随后，步梵也简单明了地表达了态度：“我也会留在这里，因为我要继续进行实验。”

莫然点点头，说：“那么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虽然很希望步梵能陪自己前往空间战场，但是通过长时间的相处，莫然知道步梵心中有着十分沉重的执念。

这沉重的执念，让步梵没有享受过一天生活，每天都是在各种研究中度过，而且还是那种没日没夜的研究。

所以当步梵做出选择后，莫然就不会去强求。

贝蒂诧异地问：“你这就要走？不是还有三个月时间吗？”

“嗯！我准备送克里斯汀回家，顺便到处走走，散散心。”

直到这时，莫然才真正流露出悲伤，而在之前，他都是心死如灰。

莫然将心情平复后，才转向步梵：“不过在离开前，我想让你为我量身绘制一副魔法纹饰。”

步梵推了推眼镜，露出僵硬的笑容：“当然可以”

随后的三天，莫然都是在步梵的工作台上度过的。

其实只要将心态放正，不去观察其中的过程，那么躺在步梵的工作台上，并不会感觉到恐怖。

因为步梵对待实验的态度极其认真，哪怕实验的内容极其荒诞，他也会认真地完成。

莫然就是如此，他完全陷入了自己回忆，对所发生的事情都是茫然不知。只有作为助手的高德，在实验室中打着摆子，就如一只颤抖的公鸭。

三天后，莫然走下了工作台。

只是步梵为他刻印的魔法纹饰，让莫然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在他的胸口上，纹着三只愤怒的小鸟。好在只要不去激活纹饰，这三只小鸟就会隐没于皮肤中。

而后，莫然来到城堡的核心，随即打开了烙印版面，并在其中轻轻一点，然后数以千计能量结晶开始消失。

不过莫然并不在乎，因为他在林海位面中，也有巨大的收获，那就是传奇精灵所用的武器。

那把翠绿色的小弓，叫做世界树的嫩枝，因为世界意志的眷顾，所以融入了许多生命规则，继而诞生了灵魂。

这已经达到了神器的最低标准，被空间评为b级。

只是不知是何原因，空间在没有经过莫然的同意下，回收了这把弓箭。作为补偿，只给莫然留下了5500个能量结晶。

莫然也没去深究，因为只要看到弓箭，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传奇精灵，与那支染血的标枪。

直至消耗了3000个能量结晶，烙印才完成了激活，将莫然的储物空间，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升级。

升级后，储物空间被改造成了次元空间，可以不受限制的存放任何物品。不过想要继续增加次元空间的容量，价格也从500奖励点，提高到了50个能量结晶。

然后，莫然来到悬浮的冰晶前，隔着厚厚的坚冰，摸向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容

虚骸的浮空港热闹非凡。此时，一艘巨型浮空艇正在缓缓升空。

浮空艇虽然是战争载具，但在和平时期，也会用于运输乘客，只是它的船票非常昂贵。

不过只要坐过浮空艇的人，都会觉得物有所值，因为它是虚骸的高级造物，其内部设施奢华且舒适，全部是由魔能驱动。

高昂的花费所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享受，因此乘坐浮空艇，被誉为最佳的出行方式。

在刚刚起飞的浮空艇中，四个少男少女正在欢呼雀跃。

“没想到这就是浮空艇，实在是太棒了！”一个十岁的少年，正在发出感慨。

“保尔，你刚才不是不相信，会有免费的浮空艇么？”另一名少年显得有些趾高气扬。

“呃这个。”叫做保尔的少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好了艾伦，你就不要捉弄保尔了。你快说说，是怎么发现这艘免费浮空艇的。”一名气质淑雅的少女，在一旁打着圆场。

艾伦挑了挑眉毛，兴奋地对少女说道：“你知道么，赫蒂。我在假期开始的时候，就来到浮空港打零工。而在今天早上，我突然听说有一艘免费浮空艇就要起航。”

“我随即跑到码头打听详情，没想到这艘浮空艇，居然会经过卢德堡，然后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去通知你们了。就连这几天的工钱，我都没来得及取。”

这时，一个欢快的声音插了进来：“小气的艾伦，你就是打一年零工，也攒不出回家的路费。再说，这可是浮空艇啊！我估计你一辈子都买不起一张船票。”

对于少女的挖苦，艾伦小声嘀咕道：“该死的卡洛儿，你就不知道感恩么？我可是为了通知你们，才没有拿到工钱的。”

艾伦声音虽可是卡洛儿的耳朵更加灵敏。

“我看你只是想通知赫蒂姐姐吧！”

卡洛儿对着艾伦做了一个鬼脸，见对方表情变得十分凶恶，就躲到了赫蒂的身后。

“保尔，快管管你家的惹事精！”

见卡洛儿躲到赫蒂身后，艾伦就气急败坏地对保尔叫道，而后者只是憨憨地摸了摸脑袋。

四个少男少女就这么欢呼雀跃地，在浮空艇中闲逛。

不久之后，他们来到一间墙壁透明的大厅。透过墙壁，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美景，只是靠近墙壁的位置，都被人占据了。

眼尖的卡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