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车子又没惹你,干嘛这么用劲,摔坏了你可赔不起。”
很认真的一句话,我不屑理他,不就是一辆大众吗?
“为什么坐后面,你还真把我当成司机了。”
我不屑也不愿回答他的这类问题,我刚想质问他为什么又来纠缠我,他却开口了,“上次我提的那个交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不需要考虑,我已经说过答案了。”
“戚蝶,你好不孝啊!你就忍心这样对待自己的妈妈,你本来可以给她找一个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这样还有机会,可是你却不肯,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这句话刺到了我的痛处,我大声说:“付名绪,你闭嘴,你没资格这样说我!”
“我是没资格,不过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脸蛋长得还不错,跟你倒有几分相似,不过看起来可比你温柔乖巧多了,你不孝,她未必不孝,我想为了救母,她肯定会愿意做我的情人。”
他什么时候见过戚雨了?!这个无耻的人难道还想打戚雨的主意?我气得浑身震颤,“我警告你,你别去打她的主意!”
“警告我?你拿什么来警告我?”他笑。
“姐,怎么办?妈妈怎么办?我们怎么办?”这是前几天我如实回答了戚雨的问题——“……姐,这些天花了这么多钱,你现在还有没有钱了?”之后,她在电话中的哭诉……
是啊,我拿什么来警告他……算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反正也没有爱人了,也不再纯洁了,做了一次,还在乎什么第二次,我不能不孝,更不能害了戚雨……
骤雨初歇,五月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来到病房,却看见妈妈的病床空着,我忙问护士:“2号床的病人去哪了?”
“哦,转到了贵宾楼,你到贵宾楼,前台会带你去的。”
我道了谢往外走,贵宾楼漂亮的前台小姐带我到了病房,房间颇大,像星级酒店一般,妈妈斜靠在床上,一个看护正在收拾小桌板上的饭菜……
我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付名绪兑现的很快,而我,明天开始,也要把自己兑现给他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换了病房,我编了个理由,只说梅清清的亲戚是医院的领导,为我们开了后门,这些费用都转到我的社保账户上支付了,自己只用付很小一部分,她对这些不大懂,倒信了七八分,一个劲地感叹我能认识清清这样的好朋友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让她安心养病,千万别胡思乱想,就离开了病房。我不想呆太久,因为演戏实在太累……
第二日下班时分,我乍然发觉这一天竟过得如此之快,我这个死刑犯马上就要被押赴刑场了……我的电话响起,是付名绪的司机打来的……
我下了楼来到附近一条小巷口,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停在那儿,6688的牌照,正是司机刚才跟我说的号码,我走过去,一个年轻又魁梧的小伙子毕恭毕敬地帮我打开车门……
“戚小姐,付先生说让我先送您回家收拾下东西,您住哪儿?”
“不用了,直接带我去见付先生吧,我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反正不用过夜,有什么好带的。
他犹疑一下说道:“好吧”。
车子转来
转去,竟到了山下的一处别墅区,四绕八绕停在一处房屋门前,司机轻按喇叭一下,一个穿套装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门,“戚小姐,您好……”
我被她像迎接贵宾一样迎到了宽阔的大厅,这房子格局摆设和付名绪在北京的家有点相似,我曾经去过一夜。有钱人就是有钱人,爱在哪里买房就在哪里买房,也不知道这边他一年能住几天。
晚饭就在这豪宅吃的,只有我一个人,那中年女人——王管家说:“付先生不回来吃饭了,请您先吃……”菜很高级,有几样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味道很好,但我却没吃下多少。
吃完饭,王管家请我上楼,说带我去付名绪的房间,我谢绝了,我宁愿坐在客厅等他,我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放电视剧,我愣愣地盯着电视,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几点了,我都快要睡着了,忽然听见门响,我转头一看,正是他回来了。
“怎么不上楼去睡?”他径直来到我面前问。
我坐了起来,“我没睡,在看电视。”
他没说话,拉了我上楼去……
我又一次感觉到了痛,不光是心灵的疼痛,肉体居然也在痛……
终于他喘着粗气躺下了,我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穿衣服干什么?”他微皱着眉头问。
这个问题有点可笑,我说道:“我要回去了。”
“回去?不准回去,从今晚开始你要住在这儿。”
这算什么,我耐着性子同他解释,“以前都是不过夜的啊,你昨天只说让我随叫随到,明天你叫我,我肯定会准时的。”
他轻笑一声,“后面的6个小时我都要叫你,你要是走了还能随叫随到吗?”
“可是……”
他截断了我,“别忘了,我钱还没付。”
一口气窜到我的嗓子眼,无耻,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我把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我洗了澡回来,他似乎已经睡着了,因为我洗了很久,我想把他留给我的肮脏全部洗掉……
但我站在床边,却不想躺下,我不想躺在他的身侧,我轻轻把灯关了,慢慢下了楼,却在二楼看到了王管家,这么晚了她还没睡,我问她有没有客房,她犹疑了一下带我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照例很大,床也很大,装潢风格略有不同,很华丽,我觉得有点累,爬上床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他的司机送我到了报社附近,我下了车先拐到药店买了一盒避孕药……
玫瑰百合
一天一天,这样的日子无声流逝,我竟然也麻木了,这一个月,付名绪几乎都没有离开杭州,不,离开过,只是无论晚上再晚,都会赶回来。他似乎精力过于旺盛,打个飞的去北京赴个饭局再当天回来,我忍不住暗自感叹这些骄奢淫逸的有钱人真是推动了中国民航事业的发展。我们独处的时候,他很少说话,这和他的一贯作风好像不太符合,他连打起电话来都是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或许我们真的有代沟,但事实上我们也确实格格不入,根本没有一句共同语言。还好白天我去上班,下班后往往会去医院看看,他也应酬颇多,实际上我们独处的时候并不多,不然这寂静的空气里,只听见他腕表的咔咔声,真会让我窒息。
这中间我们吵过几次架,我发现他竟然很容易生气,莫名其妙地生气,我都不知道我哪句话惹到他了,他发怒的样子有点可怕,与他平时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天晚上,窗外正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夜色正沉,我也睡得正酣。忽然一只手把我拉了起来,“这是谁送你的花!谁让你插在这房间的!”这声怒斥让我一下子清醒了,灯不知何时已被打开了,他一只手攥着我的胳膊,一只手指着桌上的花瓶,脸色阴郁,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他的眉头又皱成了一个川字形,每当他发怒的时候,他就会皱眉,深深地皱眉。
桌上如碧玉铸成的广口花瓶里正插着一大束红玫瑰和百合,红的白的花骨朵挤成一团团,绮丽的顶灯洒下流彩光芒,花影映在温暖绚丽的壁纸上,煞是好看,那娇嫩欲滴的花瓣微绽,香气怡人,散漫了房间……
“没人送我,是我自己买的,我回来的时候小区门口有个老人在卖花,我就随手买了,插在花瓶里。”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还混杂着烟草的味道,但看他的样子,应该喝的不多,我讨厌这味道,于是我偏了偏头,耐着性子向他解释。
他神色丝毫没有半分缓和,厉声说:“没人送,自己买,你倒是很有雅兴!”
“真是我自己买的,下着雨,我看那个老人可怜,所以把她剩下的花买了。”我再向他解释,我说的差不多是实话。以前沈浩经常会送花给我,每次都是一大捧,娇艳的红玫瑰配上芳香的百合,然后我会把它们插在花瓶里,香味可以维持一个星期不散。在我遇到雨中那瑟瑟的卖花老人之时,看着那一朵朵的玫瑰和百合,我忽然想到了沈浩,他是再也不会送花给我了,于是我便自己买来,送给了自己,一路上我捧着这一大簇花,花香中似乎看到了沈浩的影子,眉目清晰,清晰得我想醉在这花香中……
我的胳膊被他攥的有点痛,他凶恶的样子忽然让我很害怕,我很害怕他一巴掌甩过来或者拎起来把我扔到地板上,看他的样子,很有可能。
我猜想他会不会吃醋了,以为这束花是别人送给我的,所以不高兴。但这似乎不太可能,因为他对我根本没有感情,有的只是欲望,但我还是努力笑了一下,尽量以一种娇嗔的口气说道:“就是有人送我,我也不敢收啊!”
“少给我废话!戚蝶,我告诉你,这儿是我的家,你住在这儿就是我的人,我讨厌玫瑰和百合的气味,现在立即把这乱七八槽的花给我扔出去,以后,这种错误别有第二次!”他声色俱厉地说完这段话,一把把我扯下了床。
我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腿被咯得生疼,我在心底狠狠嘲笑了自己一把,他怎么会为我吃醋,我不过是一个他发泄欲望的工具,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最不起眼的一个,连他自己都说过我不够漂亮,只有身体能让他有一点兴趣,我简直太高看我自己了。他就是一个有怪癖的人,就算不喜欢玫瑰和百合的气味,也不至于如此发怒吧!
但我很快爬了起来,因为他满是怒意的眼睛正厌恶地凝望着我,让我不寒而栗。我光着脚抱着花瓶下了楼,把花扔在门外,又抱了空空的花瓶走上来。
他坐在床上,眼睛盯着房门,如果那扇门是一个人,这凛冽的目光足以将这个人千刀万剐。其实我不曾真正怕过他,我只是憎恶他,可是此刻……我忽然想到了不久前看过的一本小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我的心开始瑟瑟发抖,他不仅仅是无耻、卑鄙和虚伪,说不定还有变态的暴力倾向。
我不敢再正视他,惴惴不安地走到床前,窗子微开着,雨中的风吹进来,略有一丝凉意,房间里残留的花香在风的涤荡下却愈加浓了,我不知道是该爬上床继续睡觉,还是站在他的身侧。但马上,他就替我做出了选择,他一把把我摁在床上,整个人就压了过来,他的嘴巴覆在我的唇上,这几乎不能称之为亲吻,完全是来势汹汹的噬咬。他几乎是用野兽撕扯猎物的方式一把扯掉了我的睡裙,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掉就恶狠狠地占有了我,他的皮带挂着我□的肌肤,火辣辣地痛,他的领带结咯着我的脖子,让我呼吸都有点困难……
一直以来,他虽然并不温柔,但从来没像这次一样反常,我叫他轻点,但他却置若罔闻,我只好抓住了他的手臂,咬着牙齿硬撑……他像是把我当成了一个仇人在蹂躏,我的手也越抓越紧,指甲似乎都嵌进了他的肉里,而他浑然不觉,口中含混不清地骂我简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
人,还说什么不会放过背叛的人……我捱不过睁开了眼,雪亮的灯光下他的面孔都有些扭曲,紧蹙的眉头,满面的憎恨……
第二天清晨,满屋的阳光叫醒了我,我爬起来去洗澡,昨晚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洗澡了,热水洒在身上,腰上的划痕开始刺痛起来,手臂上也多了一处淤痕……
我梳洗完毕来到餐厅,却没看见付名绪,他一向是早起的,每天按时吃早餐,吃完再看半小时的报纸,我问管家:“付先生哪?还没起床吗?”
“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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