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听了晃了晃自己的酒杯也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道:“是吗,可惜了。”
月离笑着摇摇头道:“不可惜,人各有志罢了。”
随后二人默默喝酒再无交谈,直到巳时安然才从外面回来,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三人遂没多做交流,各自洗漱完毕回屋睡下了。
第6章 祸事
转眼到了半年祭这天,寨子里的人都早早起来了,等月离三人收拾妥当出门,寨子里的人都已集合在寨子中央了,大当家带领寨里人祭过天地和凤神,大家就开始了庆祝,安叔带领几位夫郎把准备好的食材搬出分发给厨艺好的夫郎,这些夫郎仿造集市设了很多摊位,烹出自己擅长的食物,寨子里的人可随意去品尝,大家都和相熟的人结伴拎了酒在手上,走到摊位前取了自己想吃的食物,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很是热闹。
安然被李晚拉着和那群孩子们一起不知跑到了哪里,月离和长平二人边聊天边逛摊位,再不时喝上一口酒也很是惬意,二人容貌最出众,那些摊位的夫郎们都对二人很热情,有胆大的还会和二人开几句玩笑。
不久李晚拉着安然远远跑过来,二人头上戴着野花编的花环,手上各还拿着一个跑向了二人。
等到月离跟前李晚开心的说:“先生,这是我们用凤凰花给你编的花环,你快带上吧!”
月离打趣道:“只有那些小夫郎才喜欢戴花环,先生可不喜欢戴!”
李晚急道:“先生!这花环是凤凰花编的,凤凰花是凤神赐给我们保平安的,只有半年祭这几日才会开,大家都会佩戴的!”
月离举目一看,果然大家身上都多多少少佩戴了凤凰花,月离摸了摸下巴对李晚道:“你看你施姐姐她们谁把凤凰花戴头上了?”
“先生,这可是我们挑选开的最好的凤凰花给你编的,”见月离不愿带,李晚很是委屈道。
“好吧、好吧,先生戴就是了,”月离无奈的说着从李晚手里接过花环戴在了头上。
长平见月离戴上花环不觉一怔,脑中闪过一句“相得益彰”,今日月离穿了一件白色襄浅金边的长袍,因天热,长袍做的宽松,穿上本就有飘逸之感,再配上凤凰花环真如仙子一般。
安然唤了一声姐姐,把手上的花环递给了长平,长平这才反应过来,接过花环拿在了手上。
李晚见月离戴上了花环坏笑着道:“先生真美,谁都比不上 ”,说完就拉着安然跑了。
“臭丫头,”月离笑骂道,见二人跑的不见了,把花环摘下也拿在了手上。
开始寨子里的人还有所顾忌不敢找二人喝酒,等后来喝的半醉了都跑来找二人敬酒,月离也是高兴来者不拒,后来也有点醉了,只有长平一直都保持着清醒,大家一直闹到戌时才散了相互扶着回去休息。
“桑拓影斜春社散,家家扶的醉人归。真好!若寨子里年年都能如此,大家日日都能如此开心就好了,”月离看着众人相扶的背影醉笑着道,说着脚下不小心一个踉跄,长平伸手扶住了月离,因怕月离摔跤,长平干脆一路扶着月离回去。
半夜时分忽然寨子里有人大喊失火了,月离惊醒过来,睡了一觉此时月离酒已醒了大半,听到喊声迅速披了一件衣服跑了出来,发现有好几处房屋都失了火,大家都陆陆续续跑出了屋子。忽然从暗处出来好多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利剑见人就杀,月离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就要冲过去,这时长平和安然也出来了,长平从月离手中抽过木棍飞身进入黑衣人中间。
“先生,你不会武功去了也无用,你先躲起来,我去帮她们,”安然拉住想向前冲的月离道,然后那些黑衣人跑去。
月离听了咬了咬牙跑到一旁迅速躲好观察战况,长平二人皆习过武,尚能抵挡,大当家她们没有习过武,又醉意未散,只能勉强躲闪,村民们更是在慌乱之下四处逃窜,不断有人倒下。
这时旁边失火的屋子里传来呼救声,月离迅速起身跑进了屋子,见是她的学生四月被倒下的门板压住了腿,月离使劲搬开门板抱起四月跑了出来,刚出了屋子迎面有一蒙面人挥剑刺来,月离被人一下推到在地,剑劈在了那人身上,月离一看原来是大当家,失声喊道:“大当家!”
蒙面人再度挥剑刺来时忽然远处射来一箭射伤了蒙面人的手,又有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加入了进来,那群蒙面人见了来人迅速撤离了。
月离慌乱的扶起大当家,用手摁住她的伤口,还剩余的几人都疾步走了过来半跪在大当家身边,月离怔道:“大当家,你坚持住,我这就去请大夫。”
大当家咧嘴笑了:“不用了,俺、俺不行了,先生不要内疚,俺是自愿救先、先生的,先生有大才,寨子不、不能没有先生,俺没、没用,寨子里的人跟、跟着俺只能饿肚子,俺一直觉得对、对不起大家,幸亏有了先生,俺想、想求先生答应俺一、一件事。”
月离红着眼眶道:“大当家你说。”
“俺想求你当、当卧龙寨的大当家。”
“好,我答应你,你放心,以后只要有我在一日,我定让别人不敢再来欺负我们卧龙寨,”听了大当家所言,月离迅速答应下来。
“谢、谢谢先生,”大当家吃力的看向周围几人道,“以后先生就是卧、卧龙寨的大当家,你们要听先生的话、要、要。。。。。。”话未说完大当家就闭上了眼睛。
“大当家!”大家哭喊道,声音悲痛至极,长平姐妹和几个黑衣人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几人。
月离静静坐了一会强压下心中的痛苦,小心放下大当家的尸首站起来向周围几人道:“你们都起来。”
几人听到月离说话都忍泪站了起来,李晚还不住的用袖子擦着眼睛,月离一一看过几人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大当家请吩咐,”施琅忍着悲痛道。
“安叔和刘叔,你们二人去各处查看一下可还有活着的人,若有受伤的人就把她们安置在一处,先简单救治一下,”月离语气低沉的安排一应事务。
“是大当家,”安叔哽咽着答应。
月离摸了摸李晚的头道:“小晚,四月就先交由你照顾了。”
“先生放心吧,”李晚说着用袖子狠抹了一下眼睛,然后扶着四月两人找了一间屋子慢慢走了过去。
月离看向施琅道:“阿琅,我们两人去救火,防止火势蔓延。”
“是,大当家。”
长平看着月离安排完毕对身边护卫道:“你们几人也去救火。”
那几人恭敬的道了声“是”
月离对长平说了声多谢,长平略微摇了摇头。
月离见长平胳膊也受了伤道:“长平姑娘,你也受伤了,还是先去包扎一下吧。”
长平扫了自己的胳膊一眼道:“一点小伤无碍。”
施琅向长平施了一礼愧疚道:“刚才多谢长平姑娘相救,还累的长平姑娘受伤。”
长平淡淡道了声小伤而已不必放在心上,然后看向月离道:“我先带安然回去。”说着向众人点点头向月离家里走去,安然向月离道了一声别,随后表情略带担忧的跟上了长平。
一夜过去,几人已把火全部扑灭,寨子里人的尸首也都安放在了一起,月离先让那几个护卫回去,自己和施琅沉默的看着变得残破不堪的寨子,寨子里的房屋被烧毁大半,白日里庆贺半年祭用的器物都还没来的及撤下,如今都被损毁散乱在地上,孩子们做的饰物也被烧的只剩半截挂在屋角树梢,风一吹还能看到上面溅的血迹,月离还记得那些孩子爬高挂那些饰物时的笑的很是开心,如今那些孩子却再也不能笑了。
安叔寻过来时看着沉默站着的两人抹了抹眼角唤道:“大当家。”
月离转身见是安叔声音沙哑的问道:“安叔,情况如何,寨里人可还有活着的?”
安叔一听眼眶又红了道:“都不在了,就大牛家的福娃被藏在水缸里躲过了一劫,其余的人都、都。。。。。。”
月离喃喃道:“都不在了,如今就只剩我们几人了吗?”
安叔流着泪点了点头,施琅闻言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月离沉默了片刻道:“卧龙寨的变故不能让外人尤其是外村村民们知晓,如今天气炎热,尸首不能久放,我们先火葬尸首,把她们的骨灰存放起来,等它日杀了仇人报了灭寨之仇,再把她们风光大葬。”
施琅听了猛一抬头看向月离,月离默默与她对视片刻,施琅躬身向月离施了一礼道:“一切听大当家安排。”月离伸手拍了拍施琅的肩旁扶起了施琅。
安叔定定神道:“大当家,安叔虽是男子但也不是柔弱的人,有安叔能做的你尽管安排。”
“好、寨子里还有长平等人,安叔你和刘叔二人先负责大家的衣食起居并照顾好几个孩子吧。”
“大当家放心,”安叔点点头道。
随后几天,月离几人在长平她们的帮助下火化完寨里人的尸首并在大当家原先的房子里面设了祭堂,把骨灰坛摆放在祭堂里 ,简单办了三七,今日是最后一日,月离几人都呆在祭堂,李晚抱着福娃站在安叔身后,福娃当日被吓住,到现在还是呆呆的。几人祭拜过后,月离看着一排排的骨灰坛眼前闪过自从来到寨子与众人相处的情形,大当家的憨笑仿佛还在眼前。
“无论是谁屠的寨子,你们的仇我会报,寨子我也会护好,大当家你们安息吧,”月离语气平静但透着坚定道,安叔几人听了都不禁哭出声来。
祭拜过后几人离开离开祭堂,月离让安叔他们先回去休息,等她们走后月离向身旁的施琅道:“阿琅,你需下山去雍城一趟去找阿石,告诉她们寨子里发生的事,让她三人离开雍城一段时日,至少半年以后再回来,告诉她,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让她别冲动。”施琅听了点了点头。
“过几日我们进山谷一趟,你回来时,带些进山所需的东西回来,把王倾也带回卧龙寨。”
施琅听了道了声好然后顿了一下道:“先生,我们虽是山贼,但平日里却从不害人性命,不至于结下如此大仇,怎会引来那些黑衣人灭了我们卧龙寨?”
“这些黑衣人未必是冲我们来的,”月离语气低沉道。
“那是冲。。。。。。”
“季长平。”
“昨夜那些黑衣人是冲她来的,”施琅惊讶道。
“十有八九”
“那些人真与季长平有关,寨子里岂不还是很危险,”施琅担忧道。
“那些人一击不能得手,季长平身边又有护卫在,他们应当不会再来了,只是你离开寨子时要小心,我担心寨子外面有那些黑衣人在,她们在暗我们在明,你要小心不要被发现是寨子里的人”
“好,我会小心的,只是季长平。。。。。。”季长平在寨中遭遇此事,不知她会不会也对寨子不利,施琅心下反而更是不安。
“我有分寸,现如今寨子里这种情形恐怕还需她的帮助才行,”月离向施琅解释道。
“虽然现在还不知她的身份,既然有人派那么多黑衣人来刺杀他,看来她的身份很复杂,大当家与她打交道更要小心。”
“不用担心,如今是她有愧与我们,她暂时应当不会对我们不利的,”月离安慰施琅道,施琅听了点了点头,只是表情还是带有一丝担忧。
月离看出施琅的担忧也没有再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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