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六部尚书勉强齐备,兵部尚书周祀是士族周家的人、户部尚书祁泽是太女外家祁家的人、刑部尚书夏岚风则是夏家的人、礼部尚书王长柏是士族王家的人,这些都是朝堂上的老人了,再就是吏部尚书慕容百、还有工部尚书大人您。而吏部尚书慕容百、兵部左侍郎吴珂、刑部左侍郎张赢则是太女的心腹,周将军近来称病不朝,大人您以后只需注意不要与兵部与刑部的人产生什么冲突即可。”
这季莫倒有趣的紧,不但对自己任工部尚书没有不满,竟还能真心为自己分析朝堂局势,月离笑道:“多谢季大人告知我这些。”
季莫笑道:“大人不必客气,就算下官不说,您也会知道这些,下官不过是向您讨个好罢了。”
月离轻笑道:“季大人有趣的很。”季莫听了面上热了热。
见季莫风趣好相处月离说话也随意了很多问道:“运河一事提出了约有两个月了,先前工部做了什么准备没有?”
季莫道:“凤翔有名又善水利的人已召了三人,运河航线详细地形图也已画好,只是大家还没商量出章程从何处如何开挖。”
月离道:“那份地形图在什么地方?”
季莫道:“稍等。”然后去取了地形图来。
月离把地形图展开放在桌子上,当初虽然有这一设想,但她匆忙准备的地图是比不上这份的,她仔细察看这份地图,这份图不但把运河航线经过的几个郡画的清晰连附近所经的水系及大小走势都做了标明,看来画这地图的也是一个能人。月离低头认真的研究地图,季莫在旁看着她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发怔。
月离抬头看到季莫正看着自己似在发呆疑问道:“季大人?”
季莫方回过神来略显不自然道:“大人有何吩咐?”
月离见季莫回神方笑问道:“那几个人在何处?画这地形图的人可和她们在一道?”
季莫收敛了情绪笑道:“她们都被安排在了工部的官邸内,我派人把她们传来?”
月离点点头道:“有劳。”
季莫出门吩咐人去传那三个匠人,不多时她们都到了,向月离见了礼毕,月离吩咐她们坐下。
月离打量三人问道:“不知这份地形图出自各位谁之手?”
三人年龄都在四十上下,其中年岁较轻长相普通但气质沉稳的女子站起来道:“这是小人带门下弟子所制。”
月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司马浮”
月离笑道:“图画的很好。”
司马浮不卑不亢道:“大人过奖。”
月离道:“即已有图,各位不妨说说这条运河从何处开始开凿便利?”
另一位年约四十的妇人走到近前指着地形图道:“大人,这条运河不妨分为七段从第一段开凿最好,此处从南郡清江为过济渠、连沙水、离水这三处到乌郡为第一段,此段最长又涉水极多,除了三大河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湖,为开凿最曲折复杂的一段,开运河是极耗时耗力的工程,非几年不见成效,若此段能首先开通,则可立即投入使用,其余几段只需按照图上所标再慢慢开通即可。”
这却和月离最先的设想不谋而合,若能先开通此段,正好也能减轻南郡一带的水患,月离笑道:“夫人是?”
那人道:“草民郭季,世代居与南郡。”
季莫在旁道:“南郡清江的防洪与疏理一直由郭家协助治理,郭夫人也是南郡有名的善治水之人,”然后顺势介绍另一人道,“济渠就是这位李墙李夫人祖上所凿的河渠,李夫人秉承家学,正可为此次开运河做一二设计。”
月离心下不住点头有这三人在就全了,遂向三人道:“是本官有眼不识泰山,竟没认出几位夫人来,希望三位以后与本官齐心协力做好此事,各位对凤翔都是大功一件,说着向三人行了一礼。”
三人忙还礼道:“大人折煞草民了。”
月离笑着让三人都到地图前道:“这一段既然涉及河多,若运河经每条河水太过曲折,不如仿照济渠,先连通东西的主要河流凿渠,再让运河南北穿渠而过,岂不简单很多?”
李墙笑道:“大人竟也是懂水利之人,草民与郭季商议过,也有先东西凿渠再南北开运河之意,只是这样一来用时又会延长,先还怕此举费时过多大人会不愿,没想到大人竟也精通水利之事,草民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大人在草民现下可放心先凿渠了。”
月离笑道:“本官不过对此略知一二比不得夫人,夫人若觉合理放手去做即可,不但此段,其余几段皆可先凿渠再开运河,不怕耗时,只求最后这条贯穿南北的大运河开通后果能便利益民才好。”
三人忙道:“大人放心。”
月离道:“李夫人你们不如先定个详细章程,下一步本官方可调派人手了。”
李墙笑道:“一月之内就能拟好章程给大人过目。”
月离笑道:“如此有劳三位夫人了。”三人忙道不敢。
三人离开后月离笑着对季莫道:“这三位不简单呀,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季莫道:“这三人都是严家亲自去南郡请来的,她们初虽不愿进京来,但开运河实在是利民益国的大事,她们方愿意来京相助。”
月离点点头道:“工部现下官职有空缺,让这三人补了缺正好,明日早朝本官就向太女为她三人请封。”
季莫迟疑道:“这可行?她们只是匠人。”
月离笑道:“如何不行,能者居之,再者,本官也无甚才学,尚被封为了工部尚书,可见凤皇也不是在意这些的。”
季莫摇摇头道:“大人自然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月离笑了笑凤翔崇文,向来文人为重,工匠为末,这种观念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扭转的。
月离道:“眼下重要的还有凿河的工具,工部可预备了?”
季莫道:“郭季三人治河已久,所需工具也清楚,本是打算让三人制图后,再交人打制。”
月离道:“这样啊,我曾见过几样凿河用的工具,等我画出你交与她们,看能否与惯用的工具结合一二,制出更便利的来。”
季莫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月离直接取了桌上笔墨画图,季莫笑着告辞先去处理她的政务,等月离画好图,天色已晚也到了散班的时候,季莫与皇甫亭也寻了过来,月离揉了揉肩把图递给了季莫,季莫扫了一眼却不是太懂图上所画,遂唤人把图送到了官邸交给三人,郭季三人见了这几张工具图皆激动不已,她们自然能够看出,这几样工具比以往所用的改进了不少,若用起来更加便利省力,这下三人更加不敢小看月离了。
季莫二人见月离也画完了图开口相邀道:“谢大人,今晚我们不如去酒香居一聚如何?”
以后都要与二人同处为官,相互加深了解自然是好,月离笑道:“好啊,不过你我三人,大人来大人去相互称呼太过麻烦,不如互称姓名来的好。”
季莫当先笑道:“这样好。”皇甫亭也不是拘束的人也笑着点了点头。
等三人出了工部的门就见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里面的人见月离三人出来,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竟然是凤晚臣。
月离笑着问道:“殿下到工部来可是有事?”
凤晚臣道:“无事,你今日在工部一切可还顺利。”
月离有点摸不着头脑笑道:“一切皆好,这不,臣正要同季莫、皇甫两位大人去酒香居一聚。”
凤晚臣道:“如此就好,你们去吧。”说完也不提来工部为何事就上了马车走了。
月离猜不透凤晚臣此举何意,季莫在旁想到昨日宫宴上西平王的举动,倒是觉察出了她来此作何,不过季莫见月离并不甚明白,也不点明笑着转移了话题。
等月离与季莫二人聚后回尚书府已经到了酉时,李晚早在一旁厢房里探头探脑的往门口看,见了月离回来忙跑过来。
月离见李晚跑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晚指指正厅小声道:“太女在厅里等师傅你一个时辰了。”
月离到了正厅果然见凤栖月正坐在正厅饮茶,不知太女找她又是作何,笑道:“殿下怎么来了?怎么不遣人寻我回来?”
凤栖月上下下打量月离一番道:“你今日在工部如何,这么晚归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月离笑道:“臣今日一切都好,只是散班后与季大人和皇甫大人去了一趟酒香居这才回来晚了,殿下找我有事?”
凤栖月道:“无事,你第一日去工部,孤担心那些官员对你使什么绊子。”
月离方恍然凤栖月此举是因担心自己?遂笑道:“殿下不必担心,季大人、皇甫大人对我友善的很,说来朝堂上那些士族大人们对我也都很友善。”
凤栖月听了点了点头,月离顺便把郭季三人之事向凤栖月笑着说了。
凤栖月道:“你觉可以就好,明日早朝孤就宣她三人入朝。”
月离笑道:“我先替她三人谢过殿下。”
见月离回来凤栖月还有一事需做,也没再停留,出了尚书府命人驱车去了严相府上。
第29章 请先生
凤栖月到了方相府上,方相似是知道凤栖月要来,已在书房等着了,见了凤栖月,方珈笑眯眯道:“丫头来了,过来坐下。”
凤栖月坐下看着严相一手轻轻扣着桌面,正想如何开口,方珈道:“丫头,想问什么就问吧。”
凤栖月方开口道:“师傅门下的寒门官员对谢眠的态度疏离的很。”
方珈按下心中一丝忧虑道:“丫头,你对那谢眠是否过于看重了?”
凤栖月道:“当初我去雍城,师傅忘了还曾叮嘱我要与谢眠交好?”
方珈道:“若为师现在让你莫太过亲近与她,你当如何?”
凤栖月道:“师傅行事一向皆有理由,这次又是为何?”
严珈道:“若为师说这个谢眠将来会是丫头你的威胁,你信是不信?”
凤栖月点点头语气平静的很:“原来如此,难怪师傅对谢眠态度前后有变。”
方珈见凤栖月并不在意自己的话叹了口气神色严肃道:“丫头,若为师说谢眠也可能是成为帝王之人呢?”
凤栖月的表情才有了一丝变化道:“谢眠会成为帝王?”
方珈叹了口气道:“虽无帝星相应却有帝王之相,这个谢眠很古怪那,丫头你对她的来历可清楚?”
凤栖月点了点道:“我对她了解的很,此事师傅不要让我母皇知晓。”
见凤栖月如此说,方珈心下了然,丫头与这谢眠恐不只面上有的这些交情,方珈道:“丫头,你当真不在意?”
凤栖月眼神随意的看着前方停了片刻方道:“师傅,高处不胜寒,若我身旁有这样一个人在,总觉得寂寞就少了一些。”
方珈忧心道:“若有一日她真的会取你代之呢?”
凤栖月笑了一下道:“孤从不会输!”然后道,“师傅以后不必插手此事,我自有分寸。”
方珈摇摇头道:“丫头,凤翔江山乱不得呀。”
凤栖月漫不经心道:“师傅放心,凤翔乱不了,孤会给天下百姓带来一个繁荣强大、四海臣服的凤翔。”
凤栖月这样说,方珈心中自是自豪的道:“为师从不怀疑丫头你能做到这些,只是最怕的就是变数。”
凤栖月道:“无论任何变数,我自能掌控,天色已晚师傅早些休息吧。”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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