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灌顶,让萧清的酒清醒了几分,他看着眼前围着卡其色的围巾,穿着灰色长裙的女孩,脑海中有了几分印象。“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吗?”
“在英国的时候,你还欠我一个自我介绍。”在萧清打开车门的那一霎那,程荫迅钻了进去,并且没有离开的打算。
“难道你父母没有告诉你,不要随随便便上陌生男人的车吗?”靠着车门,萧清一脸无奈地看着车里的女孩。
原本想要好好醉一场,可是因为程荫的出现,现在倒成了半醉半醒的状态。见程荫没有离开的打算,萧清只得坐进车内动车子,驶离酒吧。
程荫注意到了他制服上的铭牌,像是现了新大6似的捧着他的衣服说:“你叫萧清?我总算知道你的名字了。”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萧清不明白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会让她如此高兴,不过身边多了个人,总让他觉得头疼。
“丽金大酒店。”他是她来到居城认识的第一人,所以程荫默默将萧清的名字记在了心里。
酒气上涌,视线也有几分模糊,虽然已经放缓了车,可是由于萧清没有注意到红灯的缘故,直直的开了过去。
“喂,小心!”抬头时,程荫注意到迎面有辆装满货物的货车开了过来,可是萧清显然没有注意到,还在继续行驶。
等到萧清反应过来想要踩煞车,显然已经晚了。轮胎摩擦地面出尖锐的摩擦声,在货车撞上萧清车子的时候,萧清尚有几分力气,整个身子扑向副驾驶座的程荫,将她护进了怀里。车窗的玻璃被震碎,悉数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货车司机见情况不妙,立即拨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半小时后内救护车赶到现场,将萧清和程荫一同送往居城市医院。
萧母一听说萧清在医院昏迷不醒,吓得当场哭了出来,拉着萧父赶紧去往医院。因为程荫在居城没有亲人,所以院方无法通知。
“晏芷,出事了,出事了!”白芮芮在回综合楼的电梯里听到顾殊涵打电话,得知萧清出车祸后,出了电梯立即跑回办公室,推开门就到处寻找晏芷的身影。
“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晏芷正忙于整理这半年的档案资料,抬头就看到白芮芮心急火燎的推门进来。
“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听到顾机长在打电话,好像是萧清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急救。”白芮芮来不及歇口气,就将之前在电梯里听到的一股脑儿的告诉了晏芷,只见她脸色一白,匆匆忙忙站起身来,桌上的一堆文件散落在地上。
“你替我向希墨姐请假,我现在去医院看看情况。”说完,顾不得捡地上的文件,晏芷拿了包就往更衣室跑。换衣服时,晏芷的十指在不断抖,萧清对她来说是亲人般的存在,现在听到他出了车祸,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白芮芮担心晏芷的情绪,犹豫了几秒后,拿分机拨打了顾殊涵的手机,告诉他晏芷已经知道萧清出车祸的消息。
晏芷刷卡离开扬天,四处寻找出租车的身影,可偏偏路上开过的车子都载着客人,等了十分钟也不见有空车经过。
在她心急如焚时,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她面前,顾殊涵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对晏芷说:“快上车。”
上车后,晏芷忍不住问他:“阿清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具体我并不十分了解,只是听院方说正在手术,和他一同送进医院的还有一个女人。”红车时,顾殊涵放缓车停了下来,原本握着方向盘的右手准确无误的握住了晏芷紧抓着包包的双手。“别担心,很快就到医院了。”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后,顾殊涵先去停车,晏芷则等不及先行坐电梯去手术室。在询问过护士后,她找到了萧清动手术的那间手术室。
“叔叔阿姨,阿清现在怎么样了?”看到萧父和萧母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晏芷急忙跑了过去。
萧母抬头一见到晏芷,连眼泪都来不及擦,挥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个扫把星,居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在原本寂静的手术室外,这一巴掌显得格外清脆尖锐。晏芷当场就被萧母打懵了。
“你这是干什么!”萧父拉住萧母,将她按回了椅子上。“晏芷也是一番好意来看阿清,你别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家。”
晏芷揉着烫的半边脸,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没有还嘴。
萧母甩开萧父的手,站起身来,指着晏芷劈头盖脸一顿痛骂。“你说你怎么就不能离我们家阿清远一点呢,现在他出事了,你是不是满意了?要不是我们家这几年收留你,指不定你还在孤儿院受苦!”
“你少说两句。”看到晏芷的脸色惨白,萧父有些于心不忍,拉住萧母的胳膊向晏芷道歉:“你也知道你阿姨的脾气,现在阿清还在手术,所以她有些急了,你别放在心上。”
晏芷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萧母的那些气话。“叔叔,阿清现在怎么样了?”
“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得,你这个扫把星!”萧母哭红了眼,现在看到晏芷就觉得心烦。没想到以前的签文居然真的应验了,如果这次的车祸真的是因为晏芷,那么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随后赶来的顾殊涵将晏芷护在身后,对萧母说:“萧夫人,你的担心我可以理解,只是我希望你不要迁怒于晏芷。萧清作为扬天的员工,生这样的事,我们都很难过。我想没有人会希望灾难事故的生,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他能尽快好起来。”
萧母认出他就是之前来家里劝说她让萧清参加飞行的飞机师,冷哼了一声:“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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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疼?”顾殊涵没有理会萧母的责难;转过身揉了揉晏芷的右半边脸。
晏芷摇了摇头,除了最初被打时觉得委屈外;她现在更多的是担心萧清的情况。
当气氛略显尴尬时,护士拿着住院单走了过来;公式化的询问道:“请问你们能联系到程荫的家人吗?”
“谁是程荫?我儿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为什么手术到现在还没有结果?”萧母抓住护士的胳膊,急切地想要知道萧清的情况;可是除了被告知需要继续等待外,根本没有其他法子。萧清是她的命根子,宠了这么多年,一直都相安无事;为什么突然就出了车祸呢?
“您好我想请问一下;程荫就是和萧清一起送来的女孩子吗?”在护士摇着头准备离开时,晏芷叫住了她。
“是的,送来的时候她伤势较轻,所以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不过现在还未苏醒。她的住院手续还未办理,我们需要尽快通知她的家人。”
晏芷看了萧母一眼,小声跟护士说:“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得到病房号后,晏芷和顾殊涵悄悄离开了手术室。她知道萧母此时最不希望她在这里,所以打算先去看看那个昏迷的女孩子,毕竟她是车祸时唯一在场的。
“白眼狼。”萧母看到晏芷离开,忍不住朝她背影啐了口唾沫。
“你就少说两句吧,晏芷只是想来看看儿子而已。”萧父轻声叹了口气,视线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等待手术快些结束。
根据护士提供的房间号,晏芷很快就找到了程荫所在的病房。看到病床上还昏迷的女孩,头上缠绕着厚重的白色纱布,手上吊着输液管,她确信从未见过这个叫程荫的女孩。
“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晏芷打开窗子通了通风,又帮她掖好被角。
不知过了多久,当程荫皱着眉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周围满是白色,想抬起手,可是手上无力的缠着输液管,她茫然的看着晏芷和顾殊涵。“你们是谁?”
程荫觉得头疼得厉害,可是全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一分力气。她记得之前有一辆车撞过来,然后她撞向车窗就晕了过去。之后生了什么,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你终于醒了。”晏芷见她还很虚弱,好心问道:“饿不饿,需不需要我帮你去买点吃的?”
程荫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不用麻烦了,谢谢。萧清呢?他现在在哪里?”那场车祸就像一场梦魇,在车子撞向他们的时候,她看到萧清打了右边的方向盘,自己承受了撞击。
“他……他还在手术。”晏芷眼神闪烁,低着头说。
“我想去看他。”程荫心下一凛,当即拔掉手上的输液针,想要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他是因为保护我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一定要去看他。”
如果不是因为要送她回酒店,也许就不会遇上这场车祸。此时此刻,在不知他生死的情况下,程荫的内心满是自责。
握着程荫的手,晏芷求助似的看向顾殊涵。
“程小姐,你现在需要休息。现在萧清正在进行手术,如果有消息我们会告诉你。”顾殊涵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没一会儿护士就赶来病房,帮程荫重新插上输液管。
看到医生在替程荫检查,晏芷见她情况尚算稳定后,跟着顾殊涵退出病房。萧清还未脱离生命危险,总像是扎在晏芷心口的一根刺,无法心安。
等到两人回到手术室外时,霍阳和高扬也赶到医院了。终于在过了半小时后,手术室外的红色指示灯变暗。萧母紧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到医生和护士推着昏迷不醒的萧清出来,她捂着嘴哭了出来,口中不断呼唤着萧清的名字。
“手术很顺利,已经为他取出脑中残留的玻璃碎片。”主治医师姓陈,是顾槐序的学生,所以和顾殊涵算是相熟。“不过这几个月他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必须好好休养。”
“会影响他日后的飞行吗?”顾殊涵沉思了一会儿,略显担忧地问道。
主治医师合上萧清的病例,拍了拍顾殊涵的肩膀说:“如果调养的好,一般说来不会影响到他以后的职业。放心吧,没事的。”
在得到萧清脱险的消息,晏芷这才得以松了口气。她本想跟着回病房探望萧清,可又害怕引起萧母过激的情绪,左右为难时,顾殊涵牵起她的手,低声说:“要不要去看看我爸爸?”
“会不会打扰他看病?”
“如果他知道是你来,一定会很高兴。”十指紧扣,顾殊涵带着晏芷离开手术室。
两人到顾槐序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拿着听诊器给病人看诊,所以两人安静地站在门外没有打扰。在病人离开后,顾槐序收起听诊器,满面笑容地对晏芷说:“晏丫头,总算想到来看望我这老头子了。”
“不好意思顾伯伯,这段时间都没能来看你。”晏芷被顾槐序拉着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他注意到她的右半边脸颊有些肿肿的,脸一板,指着还站在门口的顾殊涵说:“是不是殊涵欺负你的?”
晏芷连忙摇着头否认,眼眶中的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搂着顾槐序的脖子,背对着他擦掉眼泪,笑着说:“顾伯伯,他对我很好,才没有欺负我。”因为顾槐序的体贴和关心,让晏芷明白先前萧母的那些冷言冷语都无法真正伤害到她。他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给了她一直渴望得到的父爱和温暖。
可是萧母的那些话,仍盘踞在她心头挥之不去。会不会她真的就像一个扫把星,谁跟她沾上关系都会倒霉。所以从一出生父亲就不要她,妈妈也从来都不疼她,被抛弃在机场,也许就是妈妈想要摆脱这样的命运。
“快和我说说,他对你怎么好?”顾槐序了然一笑,看向顾殊涵的眼里多了一份深意。
晏芷没想到顾槐序顺着自己的话接了下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话。
“爸,我和晏芷在一起了。”顾殊涵有些不自然地看了顾槐序一眼,这些年父亲一直希望他能好好找个女孩谈场恋爱,现在找了个比他小十二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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