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老公很不纯》 第53章

“怎么会是正常的!啊?我的小年啊,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照顾他的?有没有看紧他,是不是吃了固态食物?我早说过要把我们的食物放远点的!你们怎么办事的?小年!小年呀……呜呜……都怪我!小年,都是妈妈不好,没有守着你,都是妈妈的错啊!”

音弥太激动,慌不择路,逮着人就骂,最后又开始责怪自己,傅凌止看她癫狂的样子,也只能干着急,他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不让她看那些冰冷的器械是如何插入小年瘦弱的身体里的。

赵大夫很吃力,得空回头朝傅凌止和音弥吼了一句,“必须马上手术!”

音弥一听,身体彻底瘫软,险些晕死过去。傅凌止手忙脚乱,抱住就要往地上倒的她,匆匆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只觉得一切来的那么匆忙,音弥该怎么办?

若是小年……

他连想都不敢想下去了,只觉得脚背上她不断落下的泪烫到了他。那么烫,那么重,那么不可承受。

150 妈妈爱你

他小小的身子在推车上几乎只占了那么一个点,音弥隔着眼泪隔着悲伤隔着焦灼看着她的宝贝被一步一步推入手术室。*。

她哭得没有声音了,傅凌止小心翼翼握住小年的小手,搂着音弥,只有他在,她才能感觉到冷飕飕的背后有那么一个强硬的依靠。

小年迷迷糊糊的,时睡时醒,大概是痛得厉害,他小手总是在空中乱抓,囫囵吞枣地喊着“妈妈”“妈妈”,音弥跟着车一路跑,眼泪掉在了他孱弱的脸上,他的小脸比刚入院还要瘦,音弥不知道除了那一层淡薄的皮他还剩下什么,原本黑溜溜的眼睛灰白无神,眼窝深陷,看起来竟有些恐怖。

他艰难地呼吸着,眼睛往音弥这边看,可去手术室的路很快就走完了。音弥完全按不知所措了,她走过去,伏在床杆上,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温柔的抚摸他的小脑袋,她的小年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乖宝贝,好宝贝,妈妈爱你,妈妈最爱小年,所以小年一定要乖乖的,想着妈妈,想着爸爸,如果看见了白色的光,一定要跑开,一定要记着妈妈爱你,知道吗?”

做医生做久了,很多事情也由不得音弥不信,她睁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那眼泪就像永远留不干净的泉水,带着滚烫的温度,往小年脸上洒。

小年带着呼吸罩,每次一呼气,呼吸罩内就涌上一层白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他太懂事,五岁不到的孩子啊,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把那些尖锐刺骨的疼痛忍下来的,更不知道他怎么还可以对她笑得出来?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他!

小年又伸出了小手,在空中无力地晃着,像蒲公英,稍不留意就会折断,音弥稳稳地包裹住,他小小的手掌还不到她的三分之一,那么小,小的可怜,冰凉冰凉。。

音弥轻轻地搓了搓,放在嘴边,一遍一遍地吻着,不停的呢喃,“妈妈在这里,一直等着小年,所以宝贝哪里都不能去。就像放学了要回家那样,一定要回到妈妈身边,好吗?”

他轻轻启齿,苍白干燥的唇嚅嚅,音弥赶紧凑过去,可听着听着更多的眼泪却像决了提的河,大串大串从脸上滑下来,流进小年的脖子。

她的宝贝说,“麻麻……麻……小……小年爱你,最……最爱你,不要离开小年……怕怕……”

音弥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周围的医生也止不住红了眼眶。她颤抖的转过头,把小年柔弱无骨的小食指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地嘘了一声,“小年乖,难受了不许说话,哪里疼就要喊出来,妈妈希望小年多撒娇,不希望小年硬撑着,妈妈会心疼……会心痛的……”音弥擦掉眼泪,已经泣不成声。

傅凌止从后面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稍稍平静一下,然后吻了吻小年的额头,深邃眼眸中有难得一见的脆弱,他只沉声呢喃,“小家伙,记得我们的搭积木的约定吗?昨天才完成了四次,还差六次。傅家出来的小子个个都要讲信用,你也不能例外。”

小年笑了,天真的笑容在音弥看来却能让她心痛到骨髓,他艰难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点点头。

柳妈也跟着痛哭流涕,音弥担心她年纪大了,赶紧扶住她,一老一少抱头痛哭。赵大夫又看了看时间,为难地说,“薄医生,时间……”

音弥抽泣着抬头,与赵大夫对视良久,纵然是万分不舍,可最后还是缓缓地松开了握住小年的手,两只苍白的手在空中摇晃,音弥哭得睁不开眼,傅凌止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团小小的还没来得及张开的小身子被推入手术室,然后亮起红灯。音弥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傅凌止半抱着她,把她放到椅子上,让她休息一会儿,可她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室。过了一会儿还非要去观摩室,傅凌止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能够镇定的站在开膛破肚的儿子面前,那比凌迟处死还残酷!

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煎熬,一同进去的医生个半个小时就出来向音弥详细讲述手术室里的情况,音弥仔仔细细的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好在由经验丰富的赵大夫主刀,他拿捏得很稳,权衡利弊,很少冒风险,一切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音弥倏然想起这个时间点,白木海也在手术,她抓紧傅凌止胸前的衣襟,慌乱不已,“阿止!我真该死,我只顾担心小年去了!白木海也是这时候做手术,白墨是器官捐献者,就他们父女俩,没有旁人照顾,万一有个什么事儿需要通知家属怎么办?”

傅凌止见她好不容易从小年身上转移了注意力,赶紧趁热打铁,“你是白木海的女儿,也就是家属,这个时候你得去守着,让柳妈陪你去,这头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音弥点点头,真是祸不单行,小年和白木海都是她的亲人,虽然白木海没有小年那么重要,可到底也是至亲,真够焦头烂额的。

柳妈陪着音弥去了白木海的手术室外等待,还好那边一切也算进行的顺利,中途出了点差池,不过是有惊无险,等白木海和白墨被推出手术室后,音弥又赶紧回到小年的手术室,傅凌止双肘撑在膝盖上,一双过分修长的腿急速地抖着,那是他心急的标志。音弥走过去,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两个人对视一眼,千言万语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晚上十一点,赵大夫终于从手术室里走出来,音弥和傅凌止赶紧跑过去,赵大夫对他们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音弥顿时像脱了力的皮球全身松软,瘫倒在地。

傅凌止也长叹一口气,双手深深掩面。

151 化险为夷

小年总算是平安无事了,可音弥知道这个手术会有并发症,所以小年的危险期还没过,必须格外小心照顾。

但人回来了就好。她悬浮在半空中上下不得的心总算落了地。小年昏迷不醒被推出来,音弥一路跟着跑回病房,激动地把傅凌止的手心都快抓烂了。

傅凌止是一点痛觉都没有的,全部心思都在她喜极而泣红通通的脸蛋上。

小年醒过来已经是第三天的事了,做完手术九十分钟之后,音弥一直追着赵大夫问为什么还没醒,问的赵大夫也是一脸难色,在手术室里他的情况确实稳定,但是也有很多突发状况,一般麻醉过后没醒也不是多异常,但他知道薄医生这是当局者乱套了。

音弥正枕着傅凌止的手臂睡得香,因为姿势不太对,口水流了傅凌止一手臂,对于一个有轻微洁癖的男人来说,忍耐口水就成了一项大工程。

傅凌止很久没回部队了,文件积压了一大堆,小年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好伸了伸懒腰,回过头就看见小年睁着一双因为脸太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傅凌止愣了一下,朝他露出一个不太自然地微笑,轻声细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其实这么多天的等待里,考虑的最多的还是傅凌止。小年醒了最好,要么干脆长眠不醒,原谅他的自私,他没办法再像之前的六次手术一样,眼睁睁目睹音弥的通途骨髓赶场寸断而无能为力。

小年身体里的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知道就意味着要考虑很多,像这样的手术在小年的将来甚至一生都不可避免,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危险,越来越病入膏肓。

而音弥却只会越来越老,越来越伤心,越来越绝望,他决不允许她到最后,哭的只剩下一具空壳。长痛不如短痛,那是有道理的。

小年骨碌碌的眼睛四处转着,在转到左下方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他的麻麻,他很高兴,可因为长时间紧闭的唇太过僵硬,他咧不开嘴,于是便只能可怜兮兮地动着小手,想要摸到他的麻麻,不料半路被一只修长匀称的大手给拦截。傅凌止轻轻地嘘了一声,压低声音,“妈妈为了等你这小子累坏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小年马上露出愧疚的神色,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傅凌止悄悄移出麻木不仁毫无知觉的手臂,原地甩了甩,待到恢复知觉的时候轻手轻脚把音弥抱了起来,小心翼翼放进沙发里,盖上薄毯子,然后才做回床边,伸出手,另一手拉起小年的小手臂,一大一小,一拍即合。

两个人相视而笑,傅凌止挑眉,刮了刮他的小鼻子,“你还有六次赢过我的机会。小子,我很开心能够再见到你。”

小年舔了舔唇瓣,干涩不已的声音弱弱的传过来,“我一定会赢了你,然后……问麻麻要奖励!”

傅凌止看了看熟睡不醒的音弥,终究没按床头的警铃,也没叫医生过来,他看小年面色虽然苍白,但是精气神还不错,就和他时不时说两句,直到医生们查房的时间到了。

医生们鱼贯而入,饶是音弥睡得再沉也被吵醒了,小年被当做大熊猫似的围在一堆医生们中间,因为身上还插着管子才免去了被每个叔叔阿姨抱一抱的冗杂程序。

音弥一醒来,视界一片嘈杂,她不顾头发散乱,口水印子洒了满脸,癫癫的拨开人群,然后就看到了她朝思暮想活生生的宝贝。

“小年!想死妈妈了!急死妈妈了!臭宝贝,混宝贝,这么多天才醒来,你要愁死妈妈呀?”

小年一见是他最最亲爱的麻麻,激动地冻着小身板儿想要起来,音弥赶紧跑过去按住他,“答应妈妈,别再吓妈妈了,妈妈胆儿小,不经吓,小年太不乖了!”

小年依偎在她软软温温的怀里,再也不想动弹了,赵大夫和傅凌止相视而笑,查完房赶紧带着一众医生离开,音弥还不停的道谢。

病房安静下来,一家三口和乐融融,音弥抱着小年一动不动,还是傅凌止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皱着眉帮她擦掉脸上的口水印子。

到晚上八点,老爷子和谷舒晚也闻讯赶了过来,这是他们继小年手术完后第二次来医院,音弥也没指望他们日夜不停的守着,那小年还不成了罪人了?

柳妈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一看小年精神头儿足,撇下东西就过来狠狠亲了亲小家伙。

谷舒晚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和音弥提了她生日的事儿,音弥立马很有眼色的记下了。谷舒晚下周五十八岁大寿,刚好小年也好了,一大家子人可以团聚团聚,谷舒晚的意思肯定是要隆重些,音弥是没心思帮她张罗的,只好把事情都推给蓝君汝她们。

谷舒晚面色有些不悦,说了几句就走了。音弥也毫不在意,她一门心思都钻在小年身上,只要小家伙能好起来,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虽然想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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