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老公很不纯》 第29章

傅凌止叹气,修长的手困难的伸了出去,音弥一手接住。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相望无言。光影在二人之间穿梭,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可她竟然奇迹般地听得到他微弱的呼吸声。

“苏妄言怎么样了?”

说完这句后傅凌止就开始后悔,这真不是一个好话题的开始。^//^果然音弥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你怎么知道妄言也住在这里?”

傅凌止想,他总不能把温醉墨告诉他的再复述一遍吧,而且,可信度真的不怎么高,可他却会忍不住怀疑。

人性真的很奇特,在危急时刻,本来不怎么和睦的两个人能够共同进退,时刻想着对方,然而化险为夷的时候却反而又疏远了不少,那些猜测,那些怀疑,那些人性生来就有的质疑能力让傅凌止有些力不从心。

他深潭一般的黑眸紧紧锁住他,菲薄的唇还是很苍白,“过来,”他把包成粽子样的手递过去,音弥立马稳稳的握住,“阿弥,我想你。在手术台上我就在想,如果我能活下来,那该多好,如果我不能,我甚至还扭曲地希望你也跟着我下地狱或者去天堂。我放不开你,也不会放开你……”

音弥突然倾身攫住他正微微张开的薄唇,一闭眼睛,睫毛上的泪滴就掉落在他的嘴畔,有些苦涩,有淡淡的咸味。

她撑着身子离开了一寸,望进他的眼睛,“阿止,其实什么都不用说。我爱你。我害怕那样伤害自己的你。太害怕了。”

傅凌止突然就像扇自己两耳光,如果他的手可以活动自如的话,他竟然还有些怀疑她,不管时间的长短,就是一秒钟,他也还是怀疑了她。

她水漾的眸子里含着雾气,带着迷离的幻彩,她在想,关于孩子的事或许应该过段时间挑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说。直觉告诉她,如果现在说出来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缩短的距离又会无限期拉长。她又前科,毕竟是她不想要孩子在先,虽然后来怀上的时候她明显犹豫了。

傅凌止包裹着纱布的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摩挲着,“嘘。”他说,对着她的耳朵柔柔呵气。

音弥笑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两个人相偎依投在苍白墙壁上的暗影,只觉得此刻那么不真实,幸福到心痛,那是她多少年以来日复一日如同梦幻一般的依恋呢?

只要他在,就好。就好。

音弥伏在他床边,看他入睡,自己也睡着了,直到半夜三点护士查房,她才醒过来。揉着酸痛的手臂,走到另一个单人床上睡下了。

可是刚睡熟就被噩梦吓醒,陈暮东如同鬼怪一般的目光一直就缠着她,那把枪,那把冰冷的枪好像从她的脑袋里长出来了一半,怎么扯都扯不掉,最后,她一不小心扣动扳机,子弹把脑袋打了个粉碎,血流成河……

“啊——”她猛地弹起身子,周围一片黑暗,她捂住脸小声的抽泣着。

“音弥?你怎么了?”傅凌止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

音弥借着月光看过去,他的双眸亮晶晶,黑宝石一般的光泽,她突然就安下心来,“没事。做梦而已。”

手术室里的情况,可以的话,她永远不想让他知道。悲伤一个人来承受总好过两个人难过。

第二天,音弥要回中心医院接受创伤后已经障碍治疗,中心医院的噩梦已经过去,渐渐地又恢复到以前的气象。

可是音弥却在医院楼底下占了大半天,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她,汗珠从面颊上滑下来,她一动不动,只是抬头仰望这她呆了好几年的医院,脑海里像碎片一样模糊的回忆走马灯似的闪过来绕过去。

噩梦……

她不确定,她还能不能再次稳稳地站在这家医院里,继续工作,继续救人,继续生活。

而此时,第五人民医院妇科,音弥的主治大夫安颖正拿着药走去住院部。到高干病区,迎面走过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三十四五的年纪,皮肤保养得出奇的好。

那人看传白大褂的安颖往六病室走去,就绕回去在中途截住了她。

“请问有事吗?”

“医生,您是要去六病房吗?是音弥的东西对吧?她现在不在,我可以代为转送。您还有着急的事儿吧?”那人看她行色匆匆,瞄了一眼她手里写着的大大的妇科两字的药袋,顿时计上心头。

安颖以为这人是中心医院那位薄医生的朋友,而自己刚好有急事,想了想,把手里的药袋地给她,“那就麻烦你了啊。”

那人笑得极其古怪,“哪里哪里。”

站在中医医院门前的音弥并不知道这又将是另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的开始。

103

音弥最终还是没能进中心医院的大门。内心的恐惧排山倒海而来。

回到第五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

推开门,音弥笑了笑,“我回来啦。”

傅凌止抬头,本来是冰冷的眸子突然染上一层诡谲的颜色。

“今天治疗的很顺利,所以比较晚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敢看他。她连医院都不敢进,上手术台更成了一个问题。可她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让他责备自己。

音弥走过去伸出手,想要握紧他的手,取暖也好,寻求安慰也罢。

可她没想到傅凌止就那样无所谓地拒绝了她的手,让她僵在半空。

只消一眼,音弥就知道他不对劲了。

“怎么了?别气了,我不是故意晚回来的。我今天……”

“今天苏妄言怎么样?你过得开心吗?应该很开心吧。”他挑了挑眉,神情冰冷。

音弥愣了愣,她想告诉他她今天过得很不开心,很难过,想扑到他怀里哭一场,并且,“妄言那里我不知道情况。今天没去。”

“是吗?”他的声音阴阳怪气,苦涩难听,甚至有抹不易察觉的鄙夷在里面。

听着怪难受的。

“傅凌止,不要用你擅长的反问来对付我。你怀疑什么或者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我今天没见过妄言。”

傅凌止砰地用手臂垂了一下硬朗的床面,可马上又紧紧咬住牙齿,唇色发白。音弥要扶起他,他却甩开了她的手。

她不明白他怎么了?只是一天不在身边,就突然变了样。可他不说她永远也不知道。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怎么回事?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就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你和他私奔我都没办法阻止,既然你……那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出现?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让我觉得幸福得不真实的话?”

音弥退了两步,直觉地问了,“你什么意思?不要拐弯抹角,温醉墨跟你说了什么?”

傅凌止面色一顿,更大的怒气被他干涩的声音吼了出来,“我们的问题不管别人的事,你不要扯上她。如果你还不想说,那么我来。”

他往身侧摸了摸,拽出那带药,摔到她面前的地板上,塑料药瓶噔噔噔咋了出来,横陈在她脚边打转儿。

屋子里的空气暗沉如海。

“我真想不通,你就那么不想要我的孩子是不是?趁着我病危,趁着我躺在手术台上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竟然……你竟然打掉了孩子!”

他眉间的杀气朝她直愣愣扑过去,要将她分毫不差的钉在罪的十字架上。

音弥说不出话来,她呆若木鸡,她瞠目结舌,她被他的目光破了一盆冷水,长驱直入,堪堪将她淋了个透。

她原以为孩子的事会成为两个人绝口不提的伤。可现在看来,他似乎又误会了。温醉墨,你真能作恶。除了她,音弥想不出别的任何可能。

“温醉墨和你说我把你的孩子打掉了吗?傅凌止,你也……信了?”她目光灼灼。

傅凌止没看她,目光滑到她扁平无恙的肚子上,就在不久前,那里面还住着他的孩子,盼了很久,闹了很久,终于来了的孩子。

若不是小醉无意中把她的药拿到病房,无意中透漏了人流那两个字,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个时候你竟然有闲情逸致去打胎?薄音弥,我真是对你越来越刮目相看了,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吗?我祈祷的内容不是我活下来,我祈祷的是你们母子安然无恙!我甚至还想,只要你和孩子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被陈暮东要挟在割伤自己十几刀都无所谓!可现在,这就像一个天大的讽刺。你够狠,你真够狠。就那么讨厌我的孩子吗?它也是在你的骨肉!它是从你的肚子里长出来的!我不知道你的心长在哪里!还是,你根本没有心?”

音弥瘫坐在地上,她没有力气起身。只觉得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还是不信她。

“为什么温醉墨说什么都是真的,而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她泥塑木雕一般地看着床上高高在上的他,目光孱弱。

傅凌止愈发笑得大声起来,墙壁都在微微颤抖,“真不真我看到这袋药就明白了,事实胜于雄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事实上她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无从开始,那些噩梦似的回忆,她万万不敢触碰,况且,他既然都先发制人地误会了,她解释又有什么意思?

他神情悲伤,她心里冰凉。他把喜怒哀路一股脑发泄出来,她却只能被误会被隐藏。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被深咖色外套包裹的身形恍若一根竹竿,毫无肉感,风一吹就倒了似的。

她笑起来很好看,可此时此刻没有酒窝,傅凌止也不确定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她说,“对,你真聪明,我就是不想要你的孩子。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这一句落下傅凌止支起的上身也重重地倒在了床上,伤口震出了血,他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她的话像一颗炸弹,把他的心肺炸得血肉横飞。

“滚!消失!你给我出去!”他其实并没有吼。

可音弥的全身都在颤抖,她苦笑,神色悲伤,“傅凌止,这次,你又想让我滚到哪里去?”

他冰冷地看她一眼,“在你处心积虑打掉我孩子的时候,你就知道应该会有今天。我他妈瞎了眼才会为你挡了十八刀!我他妈就是找抽找虐的一蠢蛋!”

她嘴角扬起的弧度很悲戚,“你确实够蠢。还有,一直不在的是你的心。”

她走了出去。他看着空荡的门口,一直看着,门外深深的黑暗涌进来,很快吞噬了他。

104 偷偷落泪

音弥其实没走多远,她去洗手间哭了一阵,哭到眼睛肿起来的时候她就出来了。一直坐在他房间外面的凳子上,冬天的夜很凉,刺骨的寒气不知道是从哪里漏进来的,明明天花板有暖气一直在吹。

音弥搓了搓手,跺了跺脚,把身子蜷缩在短大衣里,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耳朵却很留意房里的声响。

傅凌止一直侧着身子睡着,伤口小范围撕裂,渗出了血,他也不管。

吼走她之后他就开始后悔,他太敏感,一提到孩子的事就更加敏感,在得知她有孩子的时候他是那么开心,仿佛他们之间的问题一下就能消失。但是他没忘了那份流产同意书。

在孩子的问题上,好像他们无论如何都达不成一致。

傅凌止看了看床头的手机,没有任何声响,刚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了个电话到别墅,可没人接,那就意味着她没回去。

她去哪里了?难道是苏妄言那里吗?他不愿意再想下去。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时间从八点移动到十点,他又拿起手机,因为手肘上全是绷带,一点都不好动,按个键都是困难重重,试了几次都失败,他挫败地想,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干嘛要赶她走?他的脾气真是要人命!

处在矛盾中的傅凌止并不知道,他的阿弥就坐在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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