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后面的车子看她出了交通事故,停下来,走下车的正是刚才在超市帮蔷薇拣卷纸的年轻男子。蔷薇从后视镜中看他朝自己走来,他弯腰敲敲她的车门,“小姐,需要帮忙吗?”
蔷薇慌乱的爬到右边副驾驶位,开了车门,一言不发的往前狂跑。她不知道自己奔了多久,天空中飘起毛毛细雨来。她扶了墙,大口喘气。她四周环顾,找了个墙角,把自己缩进去,背抵着角落,这样她才觉得安全些。书包扔在学校,钱包也在里面,车子她自己也不知道停在哪里。她把手伸进口袋去,还好手机还在。她摸出电话,拨通潘明德电话。
话未出口,泪已落。潘明德接起电话,半天没听到声音,便问,“蔷薇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蔷薇抱着电话呜咽。
“你现在在哪里?”潘明德心急如焚。“蔷薇,你别哭,告诉我你在哪里。”
蔷薇许久才说的出话来,“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你快来好不好,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潘明德听她如此惊恐慌乱,连忙说,“你告诉我附近有什么建筑物,有什么特别的字没有?”
蔷薇四下看了,告诉他一座大厦的名字。
“你乖乖在那边等着,我很快就到。”潘明德挂了电话,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往外冲。林梓宣正好推门进来,说:“这份合同要请你过目,今天就要传给环亚集团的。”
“你先放着,等我回来再说。”
“可是他们那边今天就要。。。。”林梓宣话还未说完,潘明德已走出很远。
林梓宣看他脸色沉重,一下摸不着头脑。
潘明德开着车子找了好长一段路,才看到蔷薇缩在远处的一个小角落里,他赶紧停了车跑过去。
蔷薇双手抱着膝盖,脑袋耷拉着,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细雨落在她发上,头发都湿漉漉的贴了脑袋上。听到脚步声,她才慢慢抬起头,眼睛里都是惊怖。潘明德看到她这样,心里揪的厉害,他弯下腰,柔声说:“蔷薇你怎么了?”
蔷薇扑上去,就像抓着了救命稻草,“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带我回家。”
潘明德扶起她,看到她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鞋子已不见踪影。他横抱起她,放进车子里,自己也上了车,又拉过安全带给她系好。
蔷薇坐在椅子上,身体一直往后缩,好像要把自己陷进椅子里去。潘明德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有我在,不怕,蔷薇不怕,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他抱了蔷薇进屋,大声喊,“伊莲恩,快点来帮忙。”女佣听到叫自己,赶紧从后面出来,看到这情景,连忙跟了她上楼。潘明德把蔷薇放在床上,佣人放了热水在浴缸,然后走出来拉开蔷薇的柜子拿衣服。潘明德脱了蔷薇的外套,只穿了贴身的衣服,而后抱她放进浴缸,说:“我让伊莲恩进来帮你。”
蔷薇沉默不语,只是拉了他的手死死不肯松开。
潘明德把自己的手覆在她的上面,说,“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叫一下,我就进来。”蔷薇这才松开。泡在热水里,她慢慢放松下来,情绪也渐渐恢复平静,折腾了一下午,整个人一放松,便觉得又倦又累。
伊莲恩搀她出来躺床上,对潘明德说,“先生,小姐的脚底刮伤了,我下去拿药水和创口贴上来。”
潘明德点点头,拉过被子给蔷薇盖上说,“饿不饿,要不要吃晚饭?”
蔷薇眼神木然,摇摇头。潘明德有很多问题想问她,但看她如此,到底问不出来,只是说:“那你睡会,醒来再吃,我让厨房给你热在那里。”
蔷薇也不作声,躺下去闭了眼睛休息。
潘明德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沉思,上午出门前她还欢天喜地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她怕成这样?他百思不得其解,还是留待明天她醒来再说吧。
翌日清晨,蔷薇已经醒了,但她实在不愿起来,她也不想去学校,她怕他又会出现。曾经她那么爱他,可是到如今,她竟然如此惧怕。她觉得他脸上仿似戴了一张人皮面具,温情,亲切,甜蜜都只不过是画在那面具上的假象。现在她看到了他面具后的那张脸,虚伪,龌龊。
她想起从前书上念的鬼故事,画皮,可不是如此骇人。
正想着,潘明德推门进来,“醒了吗?有没有好点?”
看蔷薇躺着不动,便说:“起来吃早餐好不好?你昨天晚上都没吃。”他走过去拉开窗帘,“你看今天天气转好了,总躺在床上不好,吃了饭到院子里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
蔷薇看他这样,不想让他总为自己担心,便坐起来说,“你先下去,我一会就来了。”
“恩,那我在下面等你一起吃。”
蔷薇简单梳洗了,来到餐厅,潘明德正在看报纸,见她下来,推开报纸说,“我让他们给你熬了皮蛋瘦肉粥,你最喜欢的。”他打开盘子,腾腾的热气冒上来,他给她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
“我今天不去学校了。”蔷薇无精打采的喝着粥。
“好,我打电话给你请假。”
“蔷薇,你可以告诉我吗?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蔷薇摇摇头,沉默。
“有问题要说出来才能解决,是不是?你不是说我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吗?告诉我,恩?”
蔷薇不吭声。潘明德握了她的手,亦不再追问下去。
“对不起。”蔷薇低声说。
“傻丫头,有什么需要说对不起的,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不迟。”
蔷薇抬头看着他,“我觉得好倦好累,我不想再念下去了。”
潘明德震惊,看来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他并不动声色,只说,“只有半年就毕业了,这个时候放弃,多可惜。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要是考虑过后,你还不想念,我们就办休学,到时候你想升学的时候还可以继续。”
他看她神情很不好,便说,“我今天留在家里陪你?”
蔷薇摇头,“我没事,休息下就好了,你忙你的去。”
“真不需要我在家?”
蔷薇挤出一个笑容来,“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潘明德看她如此,虽还担忧,但想着让她自己安静下也好,吩咐了佣人好好看着她,便回公司上班。
蔷薇吃过早饭,就缩回自己的卧室,一整天都没再下楼,午饭也是佣人端上去,她抢打起精神勉强吃了几口。她本不想吃的,但想到若如此,他回来问起佣人总是知道的,她不想总是给他添麻烦。潘明德果然挂了电话回来,听到佣人说她情绪还好,才放下心来,想着下了班早点回家陪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一直到傍晚,太阳落下山去,只留了彩霞满天,蔷薇才套件白色的棉质及膝睡裙,拖了拖鞋,闲闲的到院子里散步。她一直走到游泳池边,站了,呆呆的看池中碧波荡漾。
二楼客卧里,潘熠霖一直睡到傍晚才起床。他从小在加拿大长大,毕业后也一直留在那边工作,做金融证券投资这一块。直到最近收到猎头挖角,美国x城的一家大公司极力邀请他加入,职位和薪水都让满意,他也正想换个工作环境,故辞了原来的那份工,飞到这边。这些年一直在打拼工作,也没好好休过一个长假。趁正式上班前,他也顺便给自己放个大假,想着玩够了再去就职也不迟。
他一到美国就先飞到其他几个城市玩了一圈,而后才回到x城。他一下飞机,就先买了辆车,在这个转悠熟悉地形,而后才回到叔叔家。昨天他到家的时候,叔叔还未下班。他只好又驾车去了酒吧,玩到快天亮才回,所以今天早上便爬不起来,一直到傍晚才睡舒服了。
他起床,来到餐厅,到冰箱里拿了一些冰,给自己做了杯冰水喝。他在楼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池边的女孩,喝完水后他朝这边走过来。
“嘿,你好!”他站在她身后打招呼。
蔷薇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这一看不要紧,往后退去,直接落进水里。她虽然是会游泳,但泳技一直都不怎么样,现如今见到潘熠霖,突然受到惊吓,直往水下沉去,已喝了好几口水。
潘熠霖见她在水里挣扎,赶紧跳下去,靠近她,抱着她出了水面。蔷薇双手乱舞,“你放开我,救命,救命!”
“嘿,嘿,我在救你呢。”潘熠霖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蔷薇双手抵在他胸前,拼尽全力推他,潘熠霖一松手,她又掉进水里,他只好赶快拉起她。
“小姐,你这样会被淹死的。”
“你放开我,救命呀!”蔷薇在水里挣扎。
潘熠霖不管她的呼喊,拽了她就往池边拖去,把她压在池边和自己的身体之间,说,“ok,ok,你看清楚,我只是在救你,我不是坏人,放轻松。”
蔷薇动弹不得,又听到他这么说,才镇定下来,大眼睛呆呆的望着他。
潘熠霖看她终于安静了,松开她,“你现在沿着扶手慢慢走上去?”而后自己跟在她后面也上了岸。
潘熠霖拿过椅子上的一条毛巾扔给她,自己拿了另一条擦拭。蔷薇的睡裙被水湿透,粘在她身上,还不停的往下滴水,她拿了毛巾慢慢擦着自己的发。
潘熠霖这才细细打量起她,心中已暗暗惊叹她的美。“你是蔷薇?”
蔷薇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并未回答,只默默的做自己的事。
潘熠霖笑着说,“你心里肯定很奇怪我怎么知道你的,是不是?我听我叔叔提起过你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潘熠霖,peter就是我叔叔。”
“恩。”
“我觉得我们两个挺有缘啊,连着遇见了三次,真巧,是不是?”
“刚才真不好意思,谢谢你。”
两个人正说着,看到潘明德开车回来。他下车来,见到蔷薇和熠霖都站在那说话,两个人全身都湿透,纳闷的问,“你们已经认识了?游泳也不换衣服的?”
蔷薇回他,“站在池边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了。”
潘熠霖笑着问她,“为什么每次你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似的?”
蔷薇不回答,只是对他们俩人说,“我先上楼了。”
潘明德瞧瞧熠霖的模样身形,对蔷薇的举动和刚才发生的事情已有七八分明了。
“你知道吗?”潘熠霖疑惑的问他,“我看着很像坏人吗?”
潘明德笑笑,“我怎么知道!”
潘熠霖看着蔷薇远去的背影,对叔叔说,“她还蛮有意思的。”
两个人一边聊着家常一边走进屋里。
蔷薇一直到晚饭时间才下楼来,她已经换过了衣服,穿条蓝白裙子,发已吹干,松松的散在脑后,一侧编了两根小辫子,脚上穿着双平底藤编罗马凉鞋,上面缀着几颗蓝蓝的珠子。
同刚才泳池边给人的感觉又完全不同,潘熠霖心中暗自一番揣摩,那时的她全身湿透,姣好的身材在睡裙的包裹下显得曼妙有致,如今这番打扮,又多了几分清纯少女模样。
三个人一人坐了桌子一边,蔷薇静静的听他们叔侄两个说话,并不插嘴。
潘明德问他,“要不要喝酒?”
潘熠霖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肴说,“我昨天一天尽喝酒了,不能再喝了,看着色香味俱全啊。”
潘明德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问:“今天中午没吃饭吗?”
“睡到傍晚才起来,你说呢?”
“昨天晚上去泡吧了?怪不得我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你。”
“嘿,可别说。”潘熠霖眉飞色舞,“昨天晚上有几个妞很正点,那家酒吧情调也不错,下次一起去?”
“你饶了我吧,那是你们年轻人去的地方。”潘熠霖今年也不过二十八岁。
“那下次我就带蔷薇去。”他抬眼询问蔷薇,“怎么样?下次一起?”
还未等蔷薇回答,潘明德便皱了眉头,说:“要去你自己去,带她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做什么?”
“叔叔,你想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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