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并不会成为最坏的那种可能。
等枕头寄到海元家里,他才知道她买了个这个东西,皱着眉说这玩意儿没用,被鹌鹑狠狠地踹了一脚。
“我说good就good!”鹌鹑哼了哼,找了把剪刀去开箱子。
一个灰色一个白色,鹌鹑留下白色的,把灰色的给了海元。海元不领情,翘着二郎腿坐沙发上看电视,鹌鹑学他一挑眉,跳到沙发上强行把这玩意儿往他脖子上一套,海元甩开她的手她又缠上来,甩来甩去都没甩掉,倒是对方越缠越紧。
“你个章鱼!”手上有吸盘啊,缠那么紧!
“你不戴我就一直缠着!”说完又给海元套上。
海元白眼一翻,不想理她,伸手要取又见对方“敢取下来我掐死你”的怨愤表情,撇撇嘴,收了手。
鹌鹑满意地拍拍手,表示自己很有眼光和远见,买了样好东西。
海元垂死挣扎:“我不要,除非你把白色的给我,你用灰色的。”
“白色是我的,不给!”
“那我也不要。”
“no!”
“no too。”
“……”
“那我取了。”
“好吧,白色的给你。”
“……”
海元差点儿哭出来,他的算盘打错了。
鹌鹑气呼呼地把白色的枕头扔给海元后,又想不过,跑去房间里搜了一只棕色马克笔,跑出来后又恨恨地从一脸茫然地海元手里抢过枕头,在其中一面的角落处画了一个圈,圈里一张“l”的大根表情,还戳了满脸的麻子。
海元重新收回枕头后,看着这个涂鸦蹙着眉问:“这是啥?”画的谁啊,真丑。
“大饼脸。”
“……”
海元抢过笔和鹌鹑手里的枕头,刷刷两笔画了只鸡,画完后还特别得意地说:“我的技术比你好,如此形象,就别问我画的什么了。”
鹌鹑看着枕头上这只丑的没天理的鸡,脸都绿了。
“我哪儿有这么难看!”
“我又没说画的是你。”
“……艹!”
海元内心:耶!
*
回程的飞机定在第四天的下午,直到临走前,那位纯子也没有来取回她的东西。
海元问小陈有没有准确地告诉崎谷他们酒店的地址,小陈点头说有的。海元嗯了声,没再说话。
他拖着行李箱走出来时,最后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手里的汽车枕握了又握,还是没有放给前台。
有时候你想要见一个人时,倘若现实中无法满足这个愿望,那么做梦便是最好的办法。海元坐在保姆车的后座上,靠着窗,汽车枕套在脖子上,像最近的每一次一样,疲惫的抱着手臂闭上眼。
“你说我像章鱼,每天都缠着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可是你知道么,章鱼有三颗心脏,疼起来的时候比谁都难受。”
2013年3月8日下午17:51
阿在
三八节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回来就停电,还说三八节当天发的
photo 49【上】
'49'
hermosa这个季度的销量再创新高,一个被禁的香氛沐浴乳广告反而引起了更热烈的响应与关注,公司乘胜追击,紧跟着推出了同款香皂,理所当然的,新广告的海报还是由间木担任,而这次的女主角十分确定加肯定,是sasa。
间木从香姐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头都要裂了,真是不要什么来什么啊。
广告策划文案很快就出来了,电视广告的内容简单的说就是闻香识女人,比较老套的线路,只是拍摄手法和镜头切换做的新颖一些,再加上品牌效应,最后出来的效果肯定是有足够吸引力的。海报内容不太一样,走的欧洲风情,主题是吸血鬼,响应这款“bloody rose”的香皂主题。
理想情况是这样,现实往往有些偏颇。
在香姐的督促下间木很早就到了摄影棚,sasa正在机场高速上,说是昨天刚在外地拍了外景,一早就坐飞机赶回来了。香姐哦了声,带着间木去上妆。
间木今天一起来脸就很臭,香姐以为他是没睡醒有起床气,哄了哄也就没管了,忙着在一旁和各种人打交道。香姐为人谨慎,息事宁人的脾气和鹌鹑简直大相径庭,基本上每一个从鹌鹑手里转到她手下的人起初都很不习惯。
这次的广告也是在内景,为了不再被禁播,内容变得相当和谐,这也是间木所希望的,他本来就不想也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展露身体。不过这次遮的也实在是……太严实了,别说身体了,连脸都被涂抹的人不人鬼不鬼,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烟熏眼妆画的特像视觉系摇滚歌手,虎牙处装了小尖牙,可惜他一笑摄影师就皱眉头了。
“你的门牙……”怎么有点儿兔牙 !
本来因为妆容和化妆师谈笑了一阵,摄影师这话一说,间木立刻拉下脸不高兴了。门牙怎么了怎么了!没见过兔牙么!
化妆师转开脸偷笑,摄影师尴尬地咳一声,说:“算了没关系,反正也没有给你笑的镜头。”
间木撇开脸,闷闷地嗯一声,表情很臭,可是两个小尖牙冒出了嘴角,带出违和的笑点。
化妆师和造型师总归是专业的,等发型和服装全部做好后,间木原地一站,木着脸,头发全部往后梳,深黑色的衣服和苍白的面容,倒是真的很像一个几千年没有笑过的性情孤傲的吸血鬼。导演点点头,表示不错,造型师立刻拉下间木,继续给他做指甲。
正在这时,间木的宁莎学姐,sasa来了。
宁莎走在最前面,经纪人和助理跟在她身后,一前一后推门走进摄影棚。她的变化着实有点儿大,间木第一眼都没认出来。曾经的长发剪成了利落的短发,褪去了高中的青涩,着装和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浓浓的女人味,干练的样子倒是有种事业有成的女性气场,可惜眼神里残留着洗不去的自傲。
因为上了妆变化颇大,宁莎看见间木后先是一愣,反应了半拍才明白这人是谁。
宁莎走过去主动伸出手,笑着说:“好久不见。”
间木垂眼看了看这只手,再看了看被造型师抓在一旁弄指甲的自己的手,表示不方便,嘴上回道:“嗯,好久不见。”不冷不热的语气,生疏的眼神,对宁莎来说,这就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间木,似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兴趣,冷冷淡淡,还有骨子里和她相似的孤傲,浑身都散发的气场都在挑战她的征服欲。
摄影师没给他们叙旧的时间,催促宁莎去上妆,宁莎笑着点点头,踩着高跟鞋走到间木身旁的座位坐了下来。
期间无话,宁莎的造型比起间木来说简单多了,涂涂抹抹后,戴上假发换好服装,一切搞定。
正式开拍,摄影师拿出事先画好的造型图,讲了讲自己的想法和要求,确定没有其他的问题后,两人开始第一次镜头前的合作。
摄影师的要求是,间木从身后抱住宁莎,一手做出掐她脖子的动作,一手环住她的肩膀,张嘴咬她的脖子,宁莎则配合他的动作,侧过头露出大面积的脖颈,两只手拉住间木的手臂。
这位摄影师接触过间木,侧面了解到他是个很专业的新人,从没想过这次的拍摄会出现不配合的情况,这么一个服装造型复杂拍摄动作简单的海报,竟然活生生拍了整整一天。
*
安棉是个很容易有负罪感的人,连带着责任心也很重,做错的事一定要加倍的补偿,为此,因为上次带着间木从军营逃跑的事,她给间木班的这位辅导员当了好几个星期的奴役,事事都很狗腿且勤劳。当然,这事间木不知道,安棉也没想过告诉别人,她的意识里这是她该做的补偿。
以前齐麟问她,为什么总是那么拼命的努力的做每一件事,安棉不知道怎么表达,想了很久才问他:“你相信平行世界么?”
她说:“我总觉得,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的我一定是个和我完全相反的人,她比我勇敢比我努力比我坚定,是个敢爱敢恨敢骂敢打的人,偶尔看不惯弱小的我,便会跑过来帮我,所以那些不像我自己的时候,我觉得一定是另一个我在帮我。”
她说:“我想像她一样,过的简单而纯粹,勇敢而坚定,虽然最后我一定还是做不到,可我很想努力看看,另一个我都替我承受了我没有承受过的苦,我怎么可以不去变得更加强大呢。”
齐麟没有否定她。
每个人潜意识里喜欢的某种性情,也许就是自己理想中想要成为的那种人,并没有完全做到,但是每天都在努力去做到,这个过程大概就是成长。
安棉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今天没课,办公室也没人,偷偷溜走问题不大,她想了想,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电话突然响了,是齐麟。
两人也是许久没有联系了,最后一次通电话时齐麟说想要开个广告公司,没多久就真的筹划起来,忙的不见踪影。
——“棉花,晚上有空么,出来吃个饭吧。”
“啊……”安棉抬头看看挂钟,“行。”
——“那你等我十分钟,你在学校吧?我来接你,我们一起过去。”
“哦,好。”
再次见到的齐麟穿了一身相当正式的西装,完全看不出是和安棉差不多大的人,成熟的气息更加浓郁,坐在车里单手掌握方向盘,一边矮身拉开抽屉翻找东西,细碎的额发在他的眉梢轻轻晃动,片刻后找出一本文件,坐直身递给安棉,瞄了身旁一眼后,视线继续看着前方。
安棉翻了翻,发现是公司的一些规划文案,公司的名字还在待定,她奇怪地问:“让我看什么?”
齐麟笑了笑,说:“棉花,帮我想个名字吧。”
“啊?”安棉指着自己,“我想?”
“嗯。”齐麟轻笑一声,“想出来你就是老板娘了。”
安棉没听懂话中话,只是很认真地表示:“不要,我不懂管理,你……你找别人。”
齐麟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再说话。
刚把车开到餐厅门口,香姐给安棉打来电话,让她尽快赶到hermosa公司楼这边来,听口气还有点儿着急,安棉答应下来,转身跟齐麟道别,说完就要下车。
“我送你过去吧。”齐麟换了档位,踩下油门重新上路。
十几分钟后驱车到达hermosa,香姐已经等在一楼大厅,一见到东张西望找人的安棉她就跑了过来,拉着她就往电梯那边急匆匆地走,也没注意到身后还有另一个男人,一边说一边讲着这边的事。大概意思就是,间木不肯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做动作,其中有张照片是让他咬女模特的脖子,他隔了老远张个嘴死活不肯咬上去,不知道在拗什么,一直不好好合作,把摄影师气的吐血,连带着她也被郁闷个半死。
“感觉今天早上开始脾气就怪的很。”一边按下电梯楼层一边吐槽,“虽然平时也很傲娇。”
噗呼。安棉心里笑出声,问:“摄影师怎么没赶他走?”
“哎……”说到这个香姐就叹气,“可能你不知道,因为沐浴乳的广告,现在的间木抢手的很,秀爷是高兴的要死,可间木相反,那些钱越多的工作他越不想接,因为越大的广告导演要求越多,工作内容越是掺杂更多的不情愿,你知道,他骨子里那股倔脾气难驯服的很,于是秀爷让步,说每成功为公司挣到多少钱,他就可以在合约里多加入一个新条件,条件内容只要在合理范围之内都行。所以这次,除了以前那个‘可以拒绝一切裸身拍摄条件,包括合作对象在内’,他又多了一条‘可以拒绝与合作对象的任何直接性肢体接触’。间木的态度很明确,‘不干就算了,你爱找谁找谁’。”
安棉哦了一声:“所以摄影师对他无可奈何是因为……hermosa这边默认了?”
“说白了就是把烂摊子扔给了摄影师,他们只负责验收成果,过程不由他们管,怎么解决都是摄影师的事。”
“哦……那你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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