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往前,不停地不停地走着,想着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站在终点,然后骄傲地张开双手去迎接,他执意着不肯回头,总觉得如果转过头去看了,就会舍不得再走,会想要停下来,想要去等她。
而他真的做到了,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虽然不敢说全世界这样的大话,但是国内的摄影师没有不知道他海元这个名字的。他有了骄傲的资本,终于回了头。
有没有听过风的声音,那种笔直朝前一路呼啸的风声,它连接着最初最初的,那里是薄雾缭绕的清晨,我站在葱郁的树下,背着你送我的包,一路远行。而这其间,是空旷而遥远、安静又寂寞的长路。这路上,谁都没有。
你最终,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我。不管我怎样去努力,怎样向你证明我可以。
海元换下衣服,穿上另一套颜色深一些的,抬眼时看见间木站在安棉身旁,像是故意刁难她一般,扯着她的马尾臭着脸说着什么,而安棉至始至终都埋着脸,掩藏着为难又无措的表情。
看着看着,海元突然挑了眉,一下子勾了嘴角。
啊啊,这位木木间女模特,要遭了。
休息结束后,两人又站会该站的位置,这一次靠的很近。安棉让间木拽住海元的领带,另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曲一条腿,面对镜头,表情尽力冷漠一些。海元半个身子贴在他身后,一手随意地搭在他肩上,脸微微侧开,看向镜头以外的位置。
除了相机本身的声音,室内还能听见不少手机拍照声。不得不说,这两人的组合真的有种很强烈的冲击力,带着让人欲罢不能的视觉美感。
这个动作照了几张后,两人又自然地变换些不大的角度,这次海元低着头,嘴唇近乎贴在间木的耳朵边。
他说:“是不是很想把她占为己有?”
间木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一直极力隐藏的敌意霎时迸出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海元也不辩驳,只是笑的意味深长:“可惜,你不能。”
间木现在很确定,这个海元发现他的秘密了。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他笑,“不过,木木间,你当一天的模特,就只能当她一天的……闺、蜜!”
间木抿了抿嘴:“你想做什么?”
“你猜。”
面对海元有意的挑衅,心里生出了陌生的不安。
啊啊,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却连事件的都找不到,事件的发展也无力阻止了。
2012年2月26日晚12点25
中间一千字卡了四个小时的苦逼阿在
photo 15
作者有话要说:
今年只有一科文化课,双周的星期三下午,除此之外的课程,全都是那种上课只能上课课后还布置有两三小时不见得能搞定的东西。
啊啊,画扉页好好玩~
木有文化课很幸福,全是专业课很不幸,宽面泪啊ttvtt!
'15'
在曼姐的帮助下,安棉这次拍的有惊无险,最后顺利完成。当然,曼姐的帮助是无偿的 ,木有任何金钱上的回报。
一拍完那个公司的片子,间木和海元又各自回到之前的岗位继续完成其他的工作。
间木这边依旧是由曼姐操刀,他们之间的默契是长时间培养出来的,对于间木的状态,曼姐一直觉得自己对他是最了解的。直到那天,她有事去找李秀,临时让位叫安棉代班拍两组,等回来时才发现,原来最了解间木,或者说最能让他放松的人原来不是自己。是棉花。
啊……这算是好现象么。
曼姐抱着手臂站在暗光的角落,看间木在安棉的指挥下肆意地展现着自己的状态,没有面对她时的紧绷与偶尔的做作,虽然说对一份工作的认真态度她很欣赏,但是现在这种完全把自己放开了展示的的样子更是她所喜欢的。
压力是相互影响而产生的,李秀说,虽然平时自己也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但在拍照时总会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得不严肃对待眼前事物的隐形气魄。现在看来,这个气魄对间木而言是存在且带有影响力的。
在曼姐出神时,安棉似乎有什么想法和意见,间木闻声走到机位旁低头看她手里的片子,说了几句后两人起了争执,这是在和她合作时没有过的状况。间木从来都是很听指挥的那种,摄影师让他怎么拍他就怎么做,从不插嘴。
意见似乎有点儿大,安棉又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最后只得拿出数据线连上旁边的电脑,导出片子在显示器上看。
“我没觉得不像。”间木拽着她的马尾往反方向拉,迫使她不得不看向他,“又是觉得眼神不对?”说这句时带了点不屑,因为安棉特别爱注意一些别的摄影师不放在首位考虑的要素。
“不是……你先放手,好痛……”救下头发,安棉一边揉后脑一边道,“这套衣服的官方主题是‘暗恋’啊,这种有些粉嫩的浅色需要的表情是……是……”半天也挤不出关键词,她的拳头都握紧了,“很那个……少女……不,不是……嗯……就是那个啊,那个……@#¥%……tvt!”最后她扶额认输了,言语不能是大忌啊。
鹌鹑看的干着急,冲上来按住安棉的肩膀替她解释道:“这么说吧,就是你very very very very love a girl……哦错了,boy……不,也不对……”盯着眼前的人妖好几秒后,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当着一旁的无知群众表达“木木间”的暗恋对象性别,其实她完全可以用“一个人”来替代男女,但是人有时候脑袋会卡壳思维会短路,于是鹌鹑纠结了,忍不住骂了一句“卧槽”。
间木:“……”
曼姐看笑了,走过来接班,一边道:“我懂棉花的意思。”
间木抬头看她。
“嗯,这样说吧,”她摸摸下巴,意有所指地讲解,“就像鹌鹑说的,你喜欢一个人,非常非常喜欢,你不想让她发现,但又控制不住这种情感,那种交织的情绪下所会有的表情,懂?“
看他模模糊糊的眼神,曼姐笑了笑,转身拍拍安棉的头:“辛苦了棉花,休息吧。”
安棉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小声地嘀咕着“不苦不苦”。能当曼姐的临时助手她已经非常感激了。
这时间木已经站回了原位,等待曼姐的指示。
见他已经准备好了,曼姐让助理重新测了一次光后,对了下焦距,开始重拍刚才不成功的那组。
她的身后,安棉和鹌鹑一道往门口走,安棉走在鹌鹑前面,鹌鹑似乎看见了什么,一把拉住前面人的手臂,忍俊不禁地说:“小棉花,你的袜子很surprise哦!”
安棉一愣,低头一瞧,囧啊囧,她右脚的那只袜子穿反了。其实普通的正反两面穿反都还好,但她是上下穿反,脚跟那块区域突兀的黑色此刻正醒目地亮在脚背上,皱皱的鼓了一坨。
安棉窘迫的脸都红了,赶忙躲进黑暗的角落里,自以为没人看得见,一手扶着墙踢掉鞋子,弯下肩拉扯着袜子,中途因为没站稳还原地跳了两下,最后被鹌鹑扶住。
这些间木都看在眼里。
曼姐让他看镜头外的位置,光线主要是四分之三侧光,正面给的柔光,站久以后眼睛也能适应光线,于是便把角落里那一幕看的清楚。
注意力就是,因为某种吸引而夺去你的视线。
那瞬间,间木的表情可以说是这几十个快门以来最到位的,那种微微皱眉带了些隐忍的表情,完美到虏获住了周遭所有人的视线,连曼姐都看的呆住了,呆后的反应是惊与恐,她几乎立刻大叫一声:“木木间!”
这一声拉住所有人的视线,间木也是被她吼的一愣,诧异地回头,只见曼姐咬着指甲用他不明白的眼神瞪着他。他从没见过她这么严肃又紧张的样子,这是第一次。
“抱歉木木,”片刻后,曼姐揉了揉眉心,“我不该误导你。”
*
这周六间木要回学校报道。
说起来今年的暑假过的特别快,总觉得没怎么数日子两个月就没了。
当然,回到普通的生活中后他又把自己复原成低调又随意的打扮,越长越长的头发扎成小束,额发乱糟糟地四处乱飘,架了副平光镜,套上和大家一样毫无特色骂名昭著质量其差毕业后都不想拿来擦地板的校服。
不过,低调是低调,可毕竟是能当上模特刊登在杂志封面与街头海报的脸,有些东西是隐藏不住的。肯定的是,总有前赴后继的女生怀着少女情怀或大胆主动或故作矜持地找上他路过他聊到他乘以n次方。而间木,面对传说中的情书,只有面瘫这一种表情。
他是个很怕麻烦的人,从很多方面来说,他只想过简单又安静的生活,不想有人支配他的行为,更不想每天听那种很吵的女人在他耳边一再重复的问他“你喜欢我吗真的喜欢我吗有多喜欢我呢”这种话。
这天返校时,校门旁有位大叔坐在自己带的小凳上卖着竹篮里的小兔子,学校门口偶尔会有这种临时摊贩,专门售卖出生没多久一脸萌样的求包养的小动物,鸡鸭兔狗样样俱全。这种可爱的东西难免容易吸引很多女性顾客,外加上价钱不算贵,好几个女生都心血来潮地掏了腰包,至于这只兔子的下场是饿死还是煮来吃也没人知晓。
间木没理会,直端端地进了校门。今天秀爷特许他一天的假,他想早点儿回家吃饭洗澡睡大觉。
出来时那位大叔还没走,围观的人少了许多,让他得以看清篮子里的东西。嗯,还剩一只灰色的很丑的家伙没有卖掉。
间木本来只是无意看了一眼,没想到刚好和那只丑兔子对上眼,一人一兔对视两秒后,兔子怯生般低了头,眼睛却以由下往上的角度偷瞄他。
嘭,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断掉。
等他回过神时人已经顿在篮子前,鬼使神差地掏了钱买下了那只兔子。
付了钱后,间木把兔子从篮子里逮出来,揪着它的耳朵举到脸前与他平视。
“……真像。”
和某个呆子的表情一模一样。
然后,间木给这只兔子取了个名字,叫“阿呆”。
回到家时,他刚把钥匙掏出来,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哭闹声。
邻居是个单亲妈妈,儿子刚上小学,和他是那种偶尔在楼道里遇见会点头打招呼的浅薄关系。
貌似是门没合上,母亲的打骂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你是个男孩子,不可以哭!”
最后那一句,却让他手里的钥匙一下子插歪了孔。
脑海里是哪天曼姐对他说的话。
她说:“抱歉阿间,我不该误导你。”
她说:“你知道吗,你刚才,居然露出了男孩子的表情。”
对于木木间而言,这是危险而致命的。
其实想来也觉得好笑,他居然为了自己像个男生的样子而惊慌失措。
唯一庆幸的是,不像那些搞美容或是别的与女人息息相关的工作的男人,会因为职业和环境的影响变的很娘,他还好,可能性格和家庭因素,使得他相当叛逆的那一面强留了自己很要强的少年心理,削弱了体内雌性激素增长过盛的几率。
“男孩子啊……”
间木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扯了扯脸皮,而后埋头,摸着自己瘦的都快凹进去的肚子和一身清晰明了的肋骨,再抬头,看着自己嘴唇边一圈浅浅细细的绒毛,皱了眉。
已经十六岁的年龄,却连胡子都没怎么长,以前总是引以为傲穿什么女装都是细胳膊细腿的身材,现在突然觉得有些不堪入目。往体重计上一站,一百七十多公分的自己,竟然才九十斤出头。
间木蹲在体重计上盯着无法突破的两位数,好一阵后,他捂着后颈埋头叹了口气。
光长脸也不行啊,是不是该去打一针催肉素呢?
*
开学的前一天,间木还是去了趟公司。
昨天晚上在电话里听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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