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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作品:无关风月只关卿|作者:低诉|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4 18:23:59|下载:无关风月只关卿TXT下载
  或许是周明至少在对待黎霜的方面是真心实意,也导致了黎霜难得发了一次善心。这种善心就是努力将周明推开,阻止他再喜欢自己下去,虽然有可能伤他的心,但至少不是欺骗。

  天色已晚,再加上几杯冰淇淋下肚,黎霜也不再去找晚饭吃,直接回了宿舍。

  一推开宿舍门,黎霜就感觉到空气中荡漾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房间,惨白色的墙壁,一下子安静下来的环境把黎霜的心也掏得空落落的。

  从前几天发现自己怀孕、到想办法凑钱、再到一个人去医院堕胎,黎霜感觉自己是跟老天爷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在整个搏斗的过程中,她冷静、她坚强、她有主意有办法、她兵来将挡见招拆招,摆平了一切,赢得了最终的胜利。然而当观众们散去、当这个世界安静下来、当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却感到了流年的落寞。

  落寞?这种情绪已经有很久很久没在她身上出现过了。

  屋漏偏遭连夜雨,就在她落寞无助的时候,肚子又突然搅起了剧烈的疼痛。

  这疼痛太过钻心,刚做完手术的她原本就不该吃那么多冰淇淋的。这种情况既是她不爱惜身体的惩罚,又更像是老天爷对她胜利成果的最终报复。

  突如其来的痛感既意料之中又无力招架,黎霜扶着桌子边沿一步步挪进了卫生间,找了一个角落,一屁股坐在地上,掩着面忍着疼痛。

  过了半晌,当痛觉微微减轻时,黎霜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是一片湿润、一片冰凉。

  她终究还是哭了。

  在周明眼中她是成熟的女神,在潇筱眼中她是足够威胁到男人的女斗士,在莫墨眼中她是城府深不可测的小人,在冷若炎眼中她是可憎、可恶、可怕的对手。

  但当这些人都不在时,当所有人的眼光都消失时,当落寞无助的她忍着剧痛面对着一个空荡荡的宿舍时,当周围没有一个朋友可以依靠时,她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仅此而已。

  黎霜不知道这样毫无思维地哭了多久,直到一个纸巾盒放在她面前。

  黎霜下意识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脸,又猛然间意识到有人进来看到自己的哭相了,一个激灵,猛抬头

  冷若炎。

  呵呵,终究还是她,这个大一时跟自己好到像是一个人的闺蜜,大二大三时被自己视为敌人的对手,这个被自己抢了男人的舍友、被自己害得不能入党的女孩。

  终究还是她,在自己哭的时候递上了一盒纸巾。

  “谢谢。”黎霜颤巍巍地说,眼睛再次朦胧。

  冷若炎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起来吧,地上凉。”

  黎霜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掉了一个收藏。。。。。。 若初这几天真的很累很忙,连小说都没怎么看,明天还要去工地布线,更新不快,还望见谅。

  别玩火

  十分钟后,黎霜还真乖乖地躺在了床上。

  此间过程,俩人各怀心思,倒是没再多说一句话。

  若炎还在思考潇筱下午的话:潇筱果然不同于莫墨,甚至可以说两个是完全相反的人。当初的莫墨是被自己逼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原本若炎总觉得自己特别需要那句话,特别需要身边有一个敢说敢做的人,可是当今天下午潇筱那么坦白、直白、无所顾忌地说出来的时候,她又发现自己接受不了这样。

  或许自己生来就是个矛盾体、一个招人烦的人,怎样都做不到别人想要的那样。

  似乎自从跟高阳分手之后,自己就开始固步自封,做什么事都开始逃避,原本也只是希望过点安安静静的日子,才发现老天爷各种不放过她;原先还可以把所有的烦恼都归结于黎霜,可这些天黎霜也安分了,也不闹不找她茬了,可还是会出现感情纠葛。

  感情纠葛,冷若炎平生最怕的就是感情纠葛!

  这边躺在床上的黎霜心里也不安生,停止了哭泣,也就开始了思考。黎霜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今儿堕的不是胎,而是堕掉了一段纠结于心底良久的心病。把这病堕了也是件好事,因为生病的时候总看不见阳光。

  “若炎。”黎霜鼓足勇气搭讪,“对不起。”

  冷若炎一怔,从思绪中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多大的人了,用得着这么矫情么?”

  黎霜还想说什么,宿舍的门却“咯吱”一声开了,夏初拎着一大包购物所得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永远喜欢跟在别人身后的谷莉。

  “哟。”夏初看了一眼黎霜笑眯眯地说,“黎霜这么早就上床啦,身体不好?”

  自从宿舍的处分风波之后,夏初就一直没怎么搭理黎霜,这一下主动搭话,黎霜瞬间有些受宠若惊,随即点了点头。

  “呐,我就猜到你身体不好。”夏初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大盒牛奶,放在黎霜床边,“这盒牛奶我是特意给你买的,你得好好补充一下蛋白质。”

  这牛奶对黎霜来说既诱惑又惊悚,她猛抬头看着夏初的眼睛,夏初一脸的意味深长。

  “谢谢。”黎霜谢了一句,脑袋中闪现的第一想法是夏初真乃神人,第二想法是自己到底哪个地方漏算了,没想明白,随即又支支吾吾地对夏初说,“夏初,你。。。”

  “别说,什么也别说!”夏初毫不客气地打断她,“舍友之间,理应给予关心和帮助,你说对吧?”

  夏初一语双关,语气中有关心,有劝慰,也有警告。

  黎霜重重地点了点头。

  次日早晨九点,中影图书馆。

  临近期末,再不安心复习就真的要挂科了。大三挂科是很麻烦的,因为如果到了大四,别人都在忙着考研找工作做毕设的时候你还在重修,那样势必会影响毕业以及毕业之后的事情。

  黎霜这一下子把各种事情都了了,也该专心看看书了。其实她的学习倒也不差,就是所有和数学相关的学科她怎么也不开窍,所以这不一早就找了本概率论的习题册跑图书馆来了么。

  一踏进图书馆,黎霜扫了扫整个大厅,只有一个位子还空着,旁边坐着一个土里土气的男生。

  “咦?”黎霜一声惊讶,“这不就是昨天在医院碰到的那个男生么,正巧,我还有事情要问他呢!”

  黎霜夹着书快步走到那个空位坐下,转头冲着那男生说:“这么巧,我正要找你呢!”

  海寒原本今天是来补习的,住了一个礼拜医院,虽然以他的成绩没落下什么课程,可在心里总觉得自己落后了几步,正好今早没课,就赶到了图书馆用功学习,填补一下心里的过意不去。

  黎霜的这一声喊,海寒一惊,转头一看,见是黎霜,更是一讶,这一下子突然就变得口吃起来:“黎。。。霜同学,这么。。。巧?”

  “少废话,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昨天在医院看到我的事情说出去了?!”黎霜眼睛一瞪,“我舍友都知道了!”

  “没有,绝对没有!”海寒顿时慌了,“我可是发了誓的,而且。。。而且。。。”

  “别而且了!”黎霜不耐烦地打断他,再看海寒的样子不似作假,“谅你也不敢!”

  黎霜遂不再理他,翻开习题本做题。

  第一题就不会,什么样本、什么事件、什么概率、什么统计,黎霜脑子里简直就是一团浆糊。

  看了足有五分钟,黎霜也无从下笔,感觉abcd四个选项都差不多,天知道什么“抛了三次硬币,出现两次一样的几率是多少”,这门学科整天就研究抛硬币无不无聊?

  “这一题选c,你如果不会算的话可以分情况讨论。”

  黎霜听到声音,一转头发现海寒正盯着自己的习题本,显然刚刚的答案是他报出来的。

  黎霜合上习题册,狠狠瞪了海寒一眼,海寒红着脸低头。

  重新打开习题,黎霜在第一题的括弧里填了个大大的c,继续看第二题。

  第二题更难:一份书卷散落了,问散落的书页正好是12345的概率是多少?

  天哪,黎霜越发感觉的这门学科无聊之极:书卷散了你把它整理好不就得了,研究这概率顶个屁用?

  又这样毫无思维逻辑地过了五分钟,黎霜忍不住也受不了了,笔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达达”声,看着习题册似是喃喃自语:“第二题选什么好呢?”

  “选b。”海寒一抬头,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黎霜在括弧里写了个小小的b,又开始喃喃自语:“为什么会选b呢?我感觉d是对的啊。”

  海寒哑然失笑,这女孩子还真是死要面子:“你应该先算样本的总点数,再算这个样本的点数,然后相除,就得出答案b了。”

  黎霜不吭声也不道谢,仿佛刚刚她并不是在跟海寒说话一样,继续看第三题。

  又过了五分钟,终于无望,黎霜抬手拿起习题册拍在海寒面前:“你做!把这一页全做了,然后教我!”

  海寒心里偷着乐,脸上却无比严肃,也是故意炫耀自己的成绩,把那页题目瞄了两分钟,就提起笔写上了全部的答案。

  黎霜不信邪,翻过书后的正确答案一一对照,惊讶地发现居然全对!

  她原本还以为宿舍里的冷若炎就是学习的巅峰了,今儿才发现,跟这货比起来,冷若炎才算是入门级别啊!

  黎霜面无表情不动声色:“你是怎么做的?”

  海寒拿出草稿纸,提起笔,在黎霜面前演算:“好,我从第三题开始讲起”

  “不,从第一题开始。”黎霜红了红脸,“刚刚那两题我没听懂。”

  “我说的那么明白你都没懂?!”海寒惊讶,“当真越漂亮的女孩智商越”

  突然发现黎霜在用眼睛剐他,海寒又硬生生地把最后两个字咽了下去:“好,第一题。。。。。”

  这一讲解,就是足足一个小时。图书馆里的其他人都对这俩人有意见了,但海寒乐在其中,黎霜一向不在乎陌生人的眼神,所以周围人的眼光也只能是空气。

  其间,每一道题目海寒都用了正推法、反推法、正常解法、不正常解法以及所有他能想到的老师讲过的没讲过的方法论证了一遍,直到黎霜彻底弄懂为止。

  全部讲解完毕,海寒捧起身旁的茶杯喝了口水,无比自信地说:“行了,你把我刚刚讲的那些全部记住,考试拿个八十分没什么问题。”

  黎霜服了,彻底地服了,会做题目和会讲题目那是两个概念,海寒显然是两者皆备。

  “那个”黎霜沉吟,“你高等数学怎么样?”

  “那是我强项,各种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泰勒公式傅里叶变换我都”

  “行了!”黎霜打断海寒没完没了的卖弄,“线性代数呢?”

  “没问题!”

  “哦那就好办了。”黎霜看着海寒,一阵阴笑。

  我等你

  中午吃饭的时候,主旋律依旧是沉默。

  看着对面吃的津津有味的冷若炎,潇筱的心里有生以来第一次泛起一阵酸楚。

  酸楚,这本不该出现在一个纯爷们儿身上的情绪。

  昨天自己已经开诚布公,把问题抛给了若炎,潇筱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答案。不管这个答案是好的坏的、开心的伤心的、满意的或是不满意的,潇筱都有应对之策。

  可问题是冷若炎对此只字不提,看样子更是似乎忘记了这茬。这能说明什么?能说明她压根就不在意这件事儿么?

  本来么,在潇筱的价值体系里,生活无非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现在水不来土怎么掩?兵对将根本没兴趣,那要将又有何用?

  潇筱觉得自己做到这份上已经很难得了,昨天那出已经是□裸的索爱了。可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索钱有人索命,爱这玩意儿还能索来么?

  潇筱不知道,他现在能做的也无非是等个答案;他又不忍心去逼冷若炎,而且在这个问题上逼迫她毫无意义。

  冷若炎吃了一半发现潇筱心不在焉,终于停下筷子,平静地问他:“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