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在这,不然我等定要他好看!”
“对对!”
牛奔等人怒气汹汹的道。
“几个兄长,你们……你们要责打环儿吗?”
林黛玉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担忧,看着牛奔等人问道。
“啊?”
牛奔几人的声势戛然而止,然后慌不迭的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们是兄弟,怎么会……”
“我们是在玩笑,弟妹,你可别当真!”
“再说,我们也打不过这小子啊!”
“哦,你们不欺负他就好。”
林黛玉“怯怯”道。
牛奔几个又是一阵匆忙保证。
一旁史湘云差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贾环则快笑破了肚子。
啥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后世的奥斯卡影帝,效果也就和咱这一对差不多吧?
不过也不好太过,将林黛玉和史湘云两人分别与几个兄弟介绍认识后,就让人送她们回西府去了。
不是他不想亲自送,而是林黛玉和史湘云两人不许。
她们都是识大体的,可不愿让贾环在兄弟们面前变成粘老婆的形象。
而她们受到牛继宗的教诲后,也不愿在牛奔等人面前,留下太过娇弱的印象……
如今,已经算是通家之好了。
不再只是外客。
牛奔、温博、秦风和诸葛道四人今夜并不走,她们希望贾环留在这里陪客人。
……
“揍他!”
“扁他!”
“捶他!”
待林史二女离去后,已是满头大汗的几个纯情少年,疯狂的冲向了贼兮兮偷笑的贾环。
这些之前许多年里,一直被严格要求远离女色的少年们,几乎极少有和同一辈地位对等的女孩子交流的机会。
那些仆婢不算……
对于祖辈传下来的武道教训中,女色猛于虎,是武者的第一大忌。
秦风因为秦梁远在西北的缘故,偶尔还有机会去平康坊,与花魁大家聊聊。
而牛奔等人长辈就在都中,哪个有胆子去平康坊?
况且那些女子都是贱籍,与身份贵重的林史二女不可同日而语。
交流的太少,便是他们面对同龄女孩子说话时,如此不自在不得体甚至有些狼狈的原因。
他们也自知出了丑,所以才在林史二女走后,全都冲向贾环出气。
又被好一通蹂罹后,贾环头发再次成了鸟巢,连衣裳的袖子都被撕成了一条条,这才被放过。
看到贾环的惨样,一群少年快笑差了气,也快闹翻了天。
唯有在贾环这里,日渐长大,已经学会利益思考的权贵少年们,才会放下心中的压力,尽情的玩闹。
“环哥儿,可真有你的,两个弟妹都跟天仙似得,怪道这些日子,你一次门都不出。我们邀你去秦岭打秋围你也不去……”
牛奔直接盘坐在宁安堂的地上,一边粗喘气,一边对贾环嘲笑道。
之所以坐在地上,是因为宁安堂内的桌几椅子全都散架了……
韩三正带着两个亲兵,骂骂咧咧的收拾着。
韩大则带人来放置新的桌几椅子。
韩让则命人送来了两只烤的金灿灿热腾腾的大黄羊和酒水。
看到他们三个在摆布,贾环先对牛奔回应了根中指,便对韩大道:“大哥,忙活什么呢?
让芸儿去折腾就是了,你们在这闹什么?”
秦风、诸葛道两人也忙招呼韩家三兄弟落座。
看着三个兄弟在一旁服侍,着实不自在。
听到招呼,韩三有些心动,可被韩大看了一眼后,就又老老实实的继续收拾起碎屑来。
韩大道:“这个地方不好让外人来收拾,芸哥儿还在忙其他事,本来他要来,我没让。
你们先吃着,弄完这点我们就来,很快。”
贾环还要再说什么,牛奔不耐烦道:“行了,就这两天的功夫,你不让阿大他们做,他们心里才不得劲。
韩叔叔这次被调往西域做都指挥使,手里掌着两万五千大军,不知道多少人嫉妒,说风凉话的更多。
他们哥仨儿的脾性和韩叔叔差不离儿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都自家兄弟,啰嗦什么?”
贾环闻言,便不再做声。
对于贾环从秦梁那里要了一个都指挥使的实权位置,韩德功真正是大受感动。
没有一个武勋将门,不梦想有朝一日受控数万雄兵屯于九边,建功立业的。
那绝对是军中数得上的实权位置。
本就受贾环恩惠甚多的韩德功,再次严命韩家三兄弟,好生护着贾环,若有怠慢,便是大不孝,也别再认他做父。
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不过牛奔说的对,这种事慢慢淡化就好,说的越多越心烦。
反正没谁会因此真当韩家兄弟为家将仆役。
略过这一茬后,牛奔几个又打趣起贾环哄贾政的事。
贾环笑道:“你们这绝对是羡慕,羡慕我和我爹关系这般亲切!”
秦风闻言一怔,语气微微严肃道:“环哥儿,你是在哄骗贾世叔。我们可不是在赞你……”
在这个孝道是一切道德基础的时代,贾环做的事,其实很有些大逆不道。
贾环摇头笑道:“那是善意的谎言,风哥,与其让我爹大发一次怒火,然后伤心离去,不如转变一下说辞,让结局变得美好许多。
而这其中,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皆大欢喜。
我爹没有发怒,没有同我生气,我也同样的尊敬爱戴他。
这才是大孝!”
诸葛道哑然失笑道:“风哥儿,你别再和环哥儿争辩了。他心思诡诈,捉摸不定。
之前还作弄我们呢,这会儿又是一通歪理,偏生咱们还说不过。
何苦再自讨苦吃?”
众人大笑,秦风又生气的挠了挠贾环乱发,道:“就是,偏你歪理多!不过,你说的也对,于长辈心存敬重就好……”
眼睛转了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牛奔不理他这些,看着贾环道:“环哥儿,明儿真不再请些人来了?
我知道成武伯府、武田侯府他们都想来参加你的婚事……”
“对,我那边也有好些勋贵府第,想来给你贺喜。都缠了我好几天了,你不松口,我也不能答应。环哥儿,要不你再想想?”
秦风同劝道。
他们自然不是为了那些说情的人说话,而是照顾贾环的颜面。
若成亲这样大的事,却没什么有分量的宾客来,这一定会让人笑话。
贾环却不经意地笑道:“成亲,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有家人在,有长辈的祝福,还有兄弟们在,我实不知还需要谁来?
至于担心被人嘲笑?
呵,从我执掌贾家以来,这世上便只有我嘲笑别人的份儿,谁还有资格来嘲笑我?”
贾环这番不经意之言,却让秦风等人直觉得心里纷纷一颤。
这话说的太过霸道,也太过霸气了。
不过,没人认为贾环说的有错。
论门楣,论功业,论地位,论身家……
不管比哪样,谁有资格嘲笑他?
只是……
“环哥儿,你要不要这么臭屁?”
秦风看着贾环疑惑道。
“哈哈哈!”
众兄弟大笑。
贾环也跟着哈哈大笑,笑罢,他轻声道:“这算什么臭屁?
日后,小弟就指着哥哥们的庇佑而活了……”
这番似醉了般的轻声喃语,让牛奔、秦风等人脸上的笑容敛去……
……
皇城,大明宫。
紫宸上书房。
苏培盛躬身侍立于御案前,低声汇报道:“陛下,武威公秦梁、镇国公府牛继宗、奋武侯府温严正及靖海侯府施世纶,四位方才去了宁国府,言明明日将不便参与宁侯的婚事了。”
隆正帝闻言,朱笔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奋笔疾书,在折子上批阅着,写了片刻后,才收起折子,摆放到御案右脚,道:“贾环是什么反应?”
苏培盛道:“这倒不清楚,因为他们是在宁安堂内说话的,那里中车府和黑冰台的人都无法靠近。不过宁侯送武威公他们出来时,面上都带着笑容。
宁侯还特意将两位新娘接到了宁国府,与武威公等人相见。
似相见甚欢。”
“哼!”
隆正帝冷笑一声。
苏培盛忙又道:“陛下,武威公一行人去宁国府之前,几个府上的世子先一步去了宁国府。不过,他们发生了极激烈的口角,几乎撕破脸皮。
当时宁侯没说什么,只是颇为落寞的折返回内堂,他们才停止。
而后跟着一起去了内堂,可内堂里接着好似又发生了剧烈的冲突,不过冲突过后,他们应该又和好了。”
隆正帝闻言,丢下朱笔,站起身走到临窗前,细眸看着皇庭深处的那株梧桐大树,淡淡的道:“裂开缝的布,再怎么补也会留下痕迹。
他又能补几次?
呵……
外面都有什么说法?”
听了隆正帝的话后,苏培盛面色凛然,愈发恭敬,道:“几位军机阁大臣明日无法去贾家赴宴的消息不知怎地流传了出去,而宁侯之前又没请其他勋贵,可能得罪了些人。
所以,现在外面说的极不好听。
有人说,宁侯现在失了圣眷,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却还端着架子。
而且连秦家、牛家都不出席他的婚礼,可见贾家要衰败了。
再加上贾家在都中的生意大都撤了,外面许多人都不知情况深浅,所以这种谣言愈发有人信。
好些人都等着贾家倒霉呢……”
隆正帝闻言,冷冷一笑,眼神凛冽。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大婚(七)
隆正十九年,十月初六。
艳阳高照!
澄蓝天空上,一行雁南飞,更寓吉意。
一大早,贾琏带着贾宝玉、贾兰、贾菌等人,便来到了宁国府,四下里帮忙。
“三弟,大喜,大喜啊!”
在宁安堂看到贾环后,贾琏笑容满面,拱手贺喜。
贾环笑着谢过后,又与贾宝玉点了点头,看向随他们前来的十六个小沙弥,奇道:“二哥,你这是……”
贾琏笑道:“三弟,这是老太太的意思。
今儿是你大喜之日,她老人家一月前便特意派人去了姑苏城外的寒山寺,在和合二仙金身前贡了大海缸的香油福灯,又施了一万两银子的功德钱,这才请了这十六位小沙弥师父下山,专在今日为你诵一天的《和合月老经》,好保佑三弟你和两位弟妹,长长远远,幸福延年!”
贾环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感动,点点头道:“老祖宗有心了。”
贾琏笑道:“可不是嘛?当初二哥我成亲的时候,别说寒山寺的沙弥,连金刚寺的贼秃儿也没一个!”
“阿弥陀佛!”
贾琏话罢,他身后的十六个沙弥齐齐诵了声佛。
贾琏这才反应过来,当着和尚骂秃驴。
他性子好,不会以势压人,也不为了面子硬扛着,忙给人家道了声恼。
那些小沙弥见他这样的权贵,竟这般好说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两下里就又都恢复了和气。
贾琏对乐呵呵的贾环道:“三弟,那我就领他们到里面去了。说起来都还是八九十来岁的孩子,有的还没兰哥儿大,不用避讳内宅。”
贾环道:“一起去吧,我得提醒小吉祥一声,不然非得让她捉弄了去不可。”
贾琏哈哈笑道:“那丫头真真是大有福之人,满神京城的丫鬟圈儿里,数她最有名!”
贾环闻言莞尔一笑,却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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