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宠。后来林伯父伯母又不在身边,她被院里的爷爷奶奶们宠着,脾气就有些骄纵了……”炒饭端上来了,钱屏翳先推到一边,“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严不严重?”
“放心吧,还不是特别严重,你边吃饭我边和你说。”楚梓将炒饭推回给屏翳,而后靠在椅背上,望了一眼陷入黑暗中的燕大——原来折腾到现在,已经过了凌晨!
钱屏翳是真饿了,看楚梓的神态,他料到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开始低头吃饭。今天为了赶稿,他只陪爷爷吃了一顿中饭,便浑浑噩噩地在电脑前奋战。直到累得睡过去,再被楚凌霜的电话吵醒。
楚梓将程威追求东儿的前前后后,以及适才东儿险些压不住火,当着全班同学要给程威难看的过程,简略地说了一遍。钱屏翳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他拿起餐巾纸擦擦嘴,继而无奈地笑了。
楚梓习惯性的双手十指指尖相对,虚合手掌用指尖撑着下巴,竟然有些恼火:“很好笑吗?”
“我看我应该打电话恭喜林沧海,他妹妹终于有人敢要了!”钱屏翳终于破功,扑哧笑了出来。他现在都能想象东儿一脸气急败坏的表情。
楚梓仍然看着窗外:“如果你打了这个电话,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三点:第一,以沧海的大嘴巴,你现在打电话,明天林妞妞就能拆了你的家!第二,这种小角色沧海不会当真,妞妞身边的人他只紧张我!第三,我把你叫出来,不是为了哄你开心,也不是为了让你告状,而是因为林东韵有些搞不好同学关系了,我希望在平息这件事情后,你能出面劝劝她!”
钱屏翳看着楚梓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无奈地撇嘴:“凌霜你变化太大了,原先你从来不会这么说话!”
楚梓用指甲扣了两下桌面,提醒道:“请不要转移话题,我今天只想和你讨论出一个方案,能让林东韵拜托程威又不会招来负面议论的方案!”
“这有什么难的?”屏翳歪在了宽大的藤椅上,摊开手掌不在乎道:“反正刚刚入校一个月,通知校医院,就说那个什么威的男生身体不好,退回原籍就是了!”
楚梓决然摇头:“可是这样他的一生可能就就完了,他会恨林东韵!”
“whocare?”钱屏翳嚣张地挑眉,摇摇手指:“楚老师,你不仅说话的语气变了,做事方式也温和了不少!不过我今天也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三点:第一,他不会知道这是妞妞的缘故;第二,即便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第三,……当然我还没想好第三!——真累,每次和你说话就像做八股文儿。”
楚梓抿紧唇角,竖起右手食指,这种姿态让他看上去不怒自威:“那你真应该庆幸自己没生在清朝了!不要拿老美的那一套用回在自己同胞身上——你所说的办法行不通!即便程威这一生都不会知道,但是一个人的未来就这样被毁掉了,你想让林东韵背负这种罪责吗?再说林东韵对我说过,不想毁了程威!男欢女爱,琴瑟和鸣,这是自然规律,怎么能就因为喜欢她就否定他这个人呢?毕竟人家孩子很不容易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我想沧海也不会同意你这种做法的!”
楚梓一席话说完,两人都不再言语,只是大眼瞪小眼地坐着。终于,钱屏翳端起扎啤猛灌几口,方才问道:“你丫中国文学史没白教呀!难怪好好的经济系教授不当,非来中文系做讲师……嗯,说的有些道理,可是就任由他这样纠缠下去吗?那还不反了他!现在的男生都怎么了?一味地死缠烂打,也不知从哪里学的这一套,简直就是狗皮膏药!哪像我们当年……”
“好汉不提当年勇!牢骚太过防肠断!”楚梓及时打断了屏翳的满腹牢骚,“我的意见是,先让他分神,不再死缠烂打东儿,然后给他转系。”
“计将安出?”屏翳琢磨片刻,觉得这一招杀伤力不大,既可以保护东儿,也不致伤人过重。
楚梓笑了笑:“附耳过来!”说完这句话,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楚梓曾经是三剑客的智囊,而屏翳又是最缺心眼的一位,因此上他们时常会发生类似的套路对话。
楚梓将自己的计划和钱屏翳交代得差不多了,钱屏翳点点头:“我让我家老爷子出面,应该不难搞定!”
刚说完这句话,楚梓便站起身来,语气淡漠:“时候不早,我明天还有课,走了!”
屏翳微微愣怔,他慢慢起身:“凌霜,那天沧海他……”
楚梓已经向门口走去,听到这话顿了一下脚步:“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沧海,就会同林东韵保持距离。我还没到你们想的那么不堪!”说完他也不再等身后的屏翳发话,径直走出了淋雨塘的大门。
屏翳再次坐下,猛灌了几口扎啤,看楚梓的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雨夜中,怔然无语。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是徐展眉。
“嫂子,什么事?”
电话里迟疑片刻,传来柔和的女声:“屏翳你还好吗?”平时打电话钱屏翳都会臭贫几句,少有这种严肃的语气。
意识到失态,屏翳掩饰地笑了两声:“没事,就是太累了。大美女有事吗?”
“你刚回国,可能还有很多不适应,别太累了。”先是安慰几句方才转入正题:“妞妞17岁生日快到了,我们都不在身边,就拜托屏翳你了。”
“你这说的哪里话?难道她不是我妹妹吗?嫂子你放心吧……”顿了顿,钱屏翳似乎下了决心说道,“我也有事要拜托嫂子,如果妞妞打电话询问楚凌霜这个人,请你装作不认识吧!”
电话里许久无语,钱屏翳也不催促,他知道,毕竟提起这三个字,对于徐展眉都是一种剜心刮骨的疼痛。
“楚……凌霜吗?”果然,徐展眉的声音变轻了很多,尾音竟有些虚无缥缈,“我不认识他!”电话突然挂断。
钱屏翳不以为异,放下电话后反而轻松了不少。面对楚凌霜的话题,徐展眉这样做已经很平静了。也许,时间真的能弥补任何伤痛,当年的往事,也会随着似水流年,缓缓逝去……
34。生日
十月十七日是林东韵十七岁的生日。林家的规矩是孩子十八岁以前不准操办庆生,只给母亲打个电话报声平安,听长辈说两句话就可以了。所以一早起来,东儿算准了时间,拨通了国际长途。
母亲仍然是语气平和地问了她一些最近生活问题,要她注意休息劳逸结合之类的话。
而为此特意推迟了回忆时间的父亲,倒是显得非常兴奋,说还有一年自己就功德圆满了,日后女儿的路还要她自己选择。
当天中午,钱屏翳左手拎了一只超大号的加菲、右手却捧着一束百合,在燕大校园师生的万众瞩目下走进了悯园餐厅。
早已接了电话等候在此的东儿看屏翳如此怪异举止,也不由愣住了:“三哥,这些都是送给我的吗?也太不搭调了!”
钱屏翳重重坐在东儿对面,将一人多高的加菲推到东儿面前:“十八岁之前最后一个生日,怎么说也要给你预备一件毛绒玩具吧?”
东儿笑着抱过加菲,果然非常喜欢:“谢谢三哥!你放心,从十七岁到十八岁这一年中的365天,我一定会真心每一天,痛痛快快地挥霍青春!刚刚爸爸给我打电话,也是这么指示的!”
钱屏翳看着女孩朝气蓬勃的双颊,心下为沧海叹息,林家两个孩子的成长经历太过不同,沧海小时候被管得过激;到了东儿林家父母却完全放任自流,让她竟成了被宠坏的小公主!
“那百合有什么说法吗?”东儿将加菲放在了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因为太过巨大,橙红色的脑袋竟然高出东儿一个头。
“这是沧海嘱咐我买的!十七岁,人生的雨季,也是最美好的时光。所以他说无论如何也要送你一束花!”
东儿接过百合,满满一捧洁白如玉的花朵,花瓣上还流动着露珠,顿时百合的馥郁香气让她沉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送花!”
钱屏翳无声地观察东儿的神色,叹息一声:“看来妞妞是真的长大了……”
东儿忙放下百合:“怎么?”
“还会有人给你送花的,恐怕到时候你接到的鲜花太多,就忘了我和沧海这两个哥哥喽!”
屏翳答非所问,却让东儿猛然间想到了这段时间程威的纠缠,心中无来由一阵烦躁,掩饰地笑了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忘了我自己的哥哥,也不会忘记你这活宝!”
但是这番掩饰显然瞒不过对方的火眼金睛,屏翳正色道:“过生日要高兴,不许想那些扫兴的人!”
东儿立时明白,但也不想再为这事说些什么,她转身将百合放在加菲怀里,再回头时脸上已没有丝毫阴霾:“是,遵命!”
十月月考在第一场寒流入袭北京的时候落幕,这一次新生们终于见识到了几大名捕的威力。据说当年楚梓老师就是从四大名捕提升为六扇门总管,继而号称灭绝师太!这次学生们才真正体会到他灭绝的效率!
燕大历来的风气,月考的通过率远远低于期末考试,之所以设立月考,就是为了督促学生们不要遗漏了细小的知识点。而期末考试如果不及格的学生太多,势必会影响到全班重修的严重事态。
所以进入燕大第一学期,对于刚刚结束高考的学生们,仍然是一场不小的洗礼!九月、十月、十一月,便是传说中的黑三月!入学第一月挂科的学生,无疑会收到劝退声明,这其实并不算什么。因为十月才是地地道道的当头棒喝,也是老师们“秋后算账”的最佳时机。任课老师会设置细小如芥子的知识点,将上个月给出的“情分”找补回来!入冬后的十一月,甚至被往届燕大学生称为“白色恐怖月”,因为如果连续三个月挂科或者挂科达到五门以上,学校教务部将毫不留情地将学生开除学籍!
所以毫不例外,成绩发布到的时候,学生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程威竟然连挂三科,看样子学习委员他是做不成了,不劝退已经不错了!
有些学生对自己莫名挂科表示不满,闹到了不大出面的班主任叶老师那里!叶老师也是燕大学生,去年刚刚硕士毕业,在看到同学们充满怒气的言行,以及甚至颇有几分孩子气的“查卷请愿书”,简直是哭笑不得。让她怎么说呢?这里是大学,已经不同于讲究公平严谨的中学时代?刚刚参加工作的她还有些说不出口!
班干部还处于试用阶段,程威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三天,终于向班主任和班长提交了辞职申请。叶老师什么也没说,拍拍他的肩,要他继续努力。没办法,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在燕大,最大的笑话就是某人站在高处,大声喊一嗓子:“我学习很好,我是某省的状元!”
状元多了,便要适应一种多元化的生活学习方式。对于不及格科目,程威虽然心生怀疑,但是也没有胆量真的去追查成绩。死缠烂打一个女孩,他敢;同教务处教导主任叫嚣,他想也不敢想!
东儿在听说班里成绩的时候,就明白了这是楚梓在施力,不过单凭他一人,恐怕不能起到这样的效果。她不打算去问楚梓,管他呢?有人出面帮忙,有人为她奔跑,她只管做自己感兴趣的事,珍惜喜欢的人,这就够了。
不动声色地关闭校园网,东儿虽然对奖学金没有追求动力,但是优秀的成绩无论如何还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
“东东,帮我看看眼睛画得怎么样?”正在此时,林佳北转过头来,面向东儿眨了眨眼睛。整个下午她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化妆,颇有几分老僧入定的意味。现在终于出声了,东儿和剑南也都望了过去。
林佳北的确很美,那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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