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紫现在失踪,要是她出什么事唯你是问……喂,喂?”柯艺攥拳头砸大腿,呲牙歇斯底里,“啊——这个贱男人,居然先挂我电话?!洪紫怎么会为这种人伤心难过!”举着手机对我大吼,“他竟然舔脸说他没找过洪紫。还冤枉我偷窥。”啐一口,“敢做不敢当,阉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比关则卿还该死——”
原本还想对柯艺冷静赞扬一番,可见她这副发狂的样子,我只能默默闭嘴收回。
“老郑,去万国大厦,我要找那个混蛋算账。”
老郑是柯家的司机大伯,听罢从后视镜里犹豫地看她一眼,目光无奈又掠向我,迟疑半响才加速行驶。
鬼影白天明明找过洪紫,为什么不承认?
我在心里一条条列着劝她clam down的理由,隐约预感柯艺若是惹毛柏邵言必定没有好果子吃,可话到嘴边三番五次欲开口,却硬生生咽回去。不可否认,我和柯艺一样急于知道为何柏邵言不承认曾见过洪紫,是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
*
第二次来到万国大厦,从楼下望去,星象传媒所在的几层楼灯火通明,我局促地噎着喉咙,喘息困难,和柯艺一起直接到星象行政部门所在那层,郑伯伯不放心跟在我俩身后,到了之后,他在门外守候。
柯艺和留下来加班的女工作人员吵了一通,那人瞪着无辜的双眼解释柏邵言早已离开,柯艺赖着不走,直言,只要柏邵言这只缩头乌龟不出来,她就守在门口一直等到他的乌龟脑袋露出来为止。
工作人员对柯艺的无理取闹忍无可忍,高声警告这就去找保安,柯艺把自己是关则卿朋友的身份一亮,工作人员顿时脸色大变,无可奈何,该干嘛干嘛去。
从头至尾,我像块幕布似的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一场激烈的戏码上演完,唉,我的功能已经退化到连帮腔的作用都省了。
十点过一刻,柯艺实在等不下去,吩咐我和郑伯四处找找,指不定他藏在哪里。
柯艺肯定一时心急火燎所以忘记我是路痴这码子事,否则她不会安排我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建筑物里乱转,虽然白天来过一回,但我只模糊记得摄影棚外的样子,其他的根本分不出来哪儿是哪儿。
沿着楼梯间下了一层,赶巧,真被我找到面试的那个5号摄影棚,好在有个标记物,就算迷路也能原地等别人来找我。
昏暗的走廊外,从摄影棚门缝间射出一条烟尘飞舞的光,格外刺眼,棚内男人女人笑声不断,应该还有人在,正当我欣喜地快步冲过去,霍然,打里面冒出来个影子,我脚下一缩,来个紧急刹车,险些发生交通事故。
两臂伸直,手掌撑着肇事者的胸口慢慢抬头,仅一秒,不知道是被他吓的,还是被镁光灯照的,我捂着生疼的眼睛连连抽气退步。
柏邵言拽回我的胳膊,诡异暧昧的笑声夹杂进一缕凉风吹进耳朵。
“终于又见面了。偷窥小妞。”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忒少了,作者认错,码下一章去鸟。。。唔。。将是激烈而矛盾的一章。。擦汗
14
“放开,放开……”
无力地挣他的恶人爪,超强的第六感让我有种直觉,这人好似不再是火场里救过我的天使,而是彻头彻尾变幻成魔鬼,不对,是色鬼。
柏邵言回头和里面的人说句什么,便硬扯着我向暗处走,我挥舞手臂想大声求救,犹豫间就被带到白日望见他出现时的窗口,心鼓轰隆擂鸣,仿佛有一层脆弱的东西被咚地击碎。
“……”咬紧唇把憋了一路的质问费力吞咽,可我确实有立场底气十足对他问话,因为我也是洪紫的坚强后盾,是非黑白前,恩人和朋友,暂时选朋友,“为什么不承认你找过洪紫,她电话关机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你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
柏邵言嬉皮笑脸的淫*贼表情仍在继续,我怎么都无法把这笑容和从鬼门关出来时第一个见到的满面蔚然欣喜相联系。
“怎么?迫不及待找到我公司来了?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吧,小二郎……”手臂被攥得发麻,不过血似的,我皱眉一直盯着他,把眼前的柏邵言和刻在脑海里的天使面容对比,甩甩头,更加觉得自己眼花,绝对是有哪里搞错了。
“哎,你这么看着我,莫非也对我有兴趣?小紫心眼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你呢?嗯?”柏邵言轻浮的笑靥绽得更开,我呆头呆脑眼睛发直,还在不离不弃玩找不同,步履踉跄着被他拉得更近。
他楞几秒,盛满调笑意味的双眼转了转,然后亦死死盯住我,微凉的食指挑起我的下颚。
“嗯……还不差,我可以勉强先收着。”
我气的眼冒金花,嘴唇颤抖,一用力把他推开,指他鼻子:“你……不要……”脸……咬牙没骂出来,复又自插双目指自己眼睛,“我白天就在这附近看见你把洪紫带走,你到底有什么好否认的……洪紫单纯善良,你,可你对她……”
“哦,原来又是你亲眼看见的。”他点着头,一步步逼近,唇边悬挂的弧度戏谑而邪肆,“你这双眼睛倒是不白长,嗯?还有什么?”
后背无声撞到大理石窗台,疼痛竟然让我的内心滋生出一股难得的孤勇。
“没想到你只敢做不敢当!亏我还在心里……感激你。”鼻子酸痛,眼框火辣的疼。
柏邵言不知怎么渐渐敛回笑容,不可思议似的问:“你在说什么?认真的?我没找过她。”沉默良久,似在回忆,眼神十分无辜,“上次找她是一个多月前,诶,我说,你怎么总哭?我还没做……你也太不禁逗了。”
他一边说一边好像对我有点手足无措,迈离一步。
想开口和柏邵言争辩,却不知道自己当下此举是究竟为何,就算恩人的美好形象不复存在,也不用向他流泪啊。
平素里,我发誓我的泪点绝没有这么低。
郑伯伯和柯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抹干几滴莫名奇妙流下的眼泪,拨开挡住视线的柏邵言,柯艺冲过来,问我发生什么事,我摇头安抚。
柯艺厉声警告柏邵言再敢碰她的朋友试试,柏邵言显然把那当成耳边风,一副不屑的神情激得柯艺把鞋跟快要跺烂了。
郑伯伯拉着红脸柯艺走出万国大厦,上车之后,目标已确定载着我们向母校方向驶去。
柯艺消了气缓过神才告诉我洪紫来过电话,她此刻正躲在学校附近的莘莘公园,我提着的心总算稍微放下。
莘莘公园是n大情侣的聚集地,几近午夜,仍旧热闹非凡,穿越一对对说笑相拥的身影,我和柯艺在人工湖的廊桥上发现洪紫,她的头埋进手臂,双肩抖动。
“紫……”柯艺轻轻叫。
洪紫抬头看见是我俩,身体绵软地倒过来,我和柯艺连忙接住把她拥进怀里。
“我不该喜欢他的……”洪紫断续的哭泣一声声摧残着我的泪腺,“我知道他是花心大少,不是普通人,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为什么我还步步退让,一错再错?”
“不是你的错,洪紫,是柏邵言混蛋!”柯艺口里骂着,眼眶红润,声音飘高走调,“他连今天找过你都不肯承认,他还是男人吗,别为这个人渣伤心,不值得。”
洪紫用手指擦擦眼睑下的泪,抬脸看看我俩。“你们已经知道是柏邵言了?”
我木然点头,拉起洪紫的手。“对不起,洪紫,是我告诉柯艺的,刚才我们为了找到你所以才想到去星象找他……”心里的歉疚堆积成一座小山,把我的声音压更低,“对不起,要不是我让你陪我去面试,也许你不会再遇见他。”
洪紫嘴唇微张,不解地瞪眼看着我,鼻音颇为浓重地解释:“小二郎,你好像误会了,今天我们在星象遇见的不是柏邵言……”
我悚仄万分,心跳顿时漏一拍,没等反应过来,洪紫脸上晶莹的眼泪啪地落又下一颗,滚热地砸在我的手背。
“是他孪生哥哥——柏邵心,他劝我离开邵言,其实,他不知道我们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
静悄悄回到家,已是凌晨,书房的灯火还亮着,我怯懦懦进去打个招呼便去洗澡睡觉,原来我妈一直在书桌面前等我回来,房间的台灯暗了之后,门外踏过一串轻柔的脚步声,泪顺眼角潺潺流下,我知道,她很爱我,爱到想用一辈子去保护,才会把我圈进羽翼裹得牢牢,尽管现在表面上放开任我去飞,实际却无声张开双臂一直担忧地跟在后面……
几个小时过去,依然无眠,脑海中仿佛放着一部用一幅幅短暂的片段拼贴成的电影,从第一面的混乱不堪到现在的越来越明朗,一股奇异的兴奋在体内不停流窜,让我无法入睡。
救我的人不是柏邵言,不是洪紫挨千刀的男朋友,更不是柯艺口里的渣男,完全有可能是柏邵言的双胞胎哥哥柏邵心,另外,敢肯定的是,最近几次见面的也应该都是他。
意外地发现,鬼影每个细微的眼神和飘近身边时所散发的淡淡气味,我竟然通通记得清楚。
只是房子……没再她俩面前提过柏邵心送房子给方歆的事,总觉得这其中的关联比我看到的复杂得多。
天快亮,我迷糊着睡了两三个小时,那也是我第一次梦见柏邵心,醒来之后,梦的内容被忘得一干二净,可浑身上下却好似充满无穷的力量,连闹钟声都变得美好动听。
我纳闷,昨个儿瞎折腾了一天,身心疲累之极,而且睡眠严重缺乏,今天似乎和前几日一样无精打采才合理,为甚精神如此焕发?
房展会接近尾声,前来咨询的顾客反而比前几天多了几倍,我从江遇凉那里偷来的师勉强可以应用于实践中,基本的问题都能应付,不必只当“赔笑小姐”。
接近十点半人最多的时候,我被迫接了第一个客户,说是被迫,因为是被a姐钦点,所以不得不服从,自知口条人品俱欠佳,我一向不敢和上级抢“货源”,这次……a姐带领我走过去,途中千叮万嘱和客户沟通时的注意事项,我郑重地抿唇连连点头,想必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可是小人有何德何能胜任此务啊,直到所谓客户在“世纪枫华”建筑模型面前转过身来,我押住惊呼,心脏开始持久而有力度地大蹦特蹦。
我机械地介绍“世纪枫华”的整体建筑风格,设施建设,物业管理之类各种书面既定的款项。
柏邵心,对,是他,和昨晚柏邵言的说话语气和风格判若两人,兄弟俩长相虽有九分半相似,性格行为却天差地别,真是怪哉。
柏邵心听的认真仔细,时不时还会插空问我几句,我尽力表现出该有的专业水准照实详尽解答。
“嗯,你现在印名片了吗?”他终于停下脚,问句题外话。
“还没……”
柏邵心将一只手掌伸到面前,我垂头找,什么都没有,不明所以扬脸看他。
曾看过一个报道,男女之间如若可对视三秒以上,那足以证明两人的关系非凡,呃,至少过了三秒,是柏邵心先有些慌乱地移开眼神。
空气诡异的静默着,他倏忽莞尔,抖了抖摊平的手:“既然我决定由你来负责我的购置计划,那么……你的手机号码不介意留给我吧。”
我“哦”一声,明白过来,心里疑窦重重,却乖乖把手机掏出来放进他的掌心。
“不介意。可是……您送给方小姐的那套已经交给a姐接手,现在……嗯,这样好像不大合规矩。”
柏邵心把号码输进去打到他自己的手机里,震动响起,他满意地笑,对我的提问表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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