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妈阅人无数,她从安维辰的表情和语气就听得出来,他说的完全是肺腑之言。
从见到安维辰的第一面,熊妈就知道,熊筱白是钓到了一个金龟婿。但是,熊妈不但不觉得高兴,反而忧心忡忡。
有钱不是坏事,男人也不是有了钱就变坏。只是,男人有了钱,面对的诱惑就多。尤其是现在的女孩子,贪婪到完全没有羞耻心,为了钱什么都下三滥的花招都玩得出。
可熊筱白不一样,她虽然未交往过男朋友,但是,对感情却是百分百的专情,她不允许自己的感情里存在一丁点的不忠。
退一万步讲,如果哪一天,安维辰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就算是被人设计陷害,熊筱白也绝对不会原谅他,因为她的心,已经伤透了。
熊妈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受伤,但是,对熊筱白的选择,她也不能去干涉。尤其是在她知道熊筱白对安维辰的感情有多认真之后。
上次的分手,不就是一个教训吗。
虽然熊妈为他二人的复合而高兴,但是,这一次是误会,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下一个误会。
有些事,不是发生了一次就不会再发生;有些伤害,不是受了一次就有了免疫力;有些坏女人,不是你小心防范就能将她们排除在你的幸福之外。
熊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就算她现在在这儿杞人忧天也没有用。儿女自有儿孙福,熊筱白的幸福,就由她自己去抓住吧。
安维辰自然不知道熊妈的心思,他一见熊妈听完他的话就叹了口气,顿时心中一紧,完了,要被扣分了。
“伯父、伯母,我恳求你们相信我,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会向你们证明,为了我和小熊的幸福,我一定会努力的。”安维辰连忙补充了一句,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令熊爸、熊妈失望了,他的小熊明天就被安排去相亲。
“我们……”熊爸不忍心见安维辰急成那个样子,就想安慰他说“我们相信你”,可熊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熊妈打断了。
“我们就暂时同意你做筱白的男朋友,就按照你说的,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你不能在工作上做出点成绩,那就对不起了,你自己自觉点,就不要再缠着我女儿了。否则,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她。”熊妈笑眯眯地看着安维辰,语气却充满了威胁。
“你要把小熊送走吗?送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安维辰皱起了眉头,他可不要那样的事情发生。
“不是的……”熊妈摇了摇头,打量着安维辰,笑着说道:“我是要送走你!”
“啊?”安维辰顿时打了个冷颤,他面露惧色地看着熊妈,心想,她不会是为了永绝后患,就想杀人灭口吧,那可是犯法的啊。
熊妈就好像看出了安维辰的心思,笑着安慰他说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做到人不知、鬼不觉的,你就放心好了。”
放心?放什么心啊?心放哪里啊?安维辰虽然知道熊妈应该只是吓吓他,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点胆战心惊。看来,他必须更加努力地工作了,这可是关乎着他和小熊未来的幸福啊。
“妈,你别吓他了……”熊筱白见安维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实在觉得看不过去了,她往嘴里扔了颗葡萄,说道:“他可不像我和我哥,从小受你的虐待,对你的心狠手辣多少有点抵抗力了。你说你万一把他吓晕过去,谁送我回家啊?”
熊妈的视线从安维辰的脸上移开,正待警告熊筱白别多嘴,就看到她不停把葡萄一个连一个的往嘴里扔,顿时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怎么还吃,我不是说让你不许再吃东西,一会儿还要吃药呢嘛。”
“葡萄的保鲜期太短了,如果不快点吃了,葡萄皮就会变抽,味道也会变差了。现在这个季节,葡萄多贵啊,怎么能浪费呢。”熊筱白一边说着话,一边抓起一串葡萄,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一揪好几颗地塞进嘴里。
“要吃吃这个!”熊妈拿起面前的抗过敏药,抬手就丢向了熊筱白。
“嗯。”熊筱白点了点头,却没有动手去接,只是看着药盒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啪嗒”一声,落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咦?这丫头胆子大了是不是?熊妈看着熊筱白,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是不是想我把水杯也丢过去?”
“不,不用了。”熊筱白可不敢再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她把手上没吃完的葡萄串,递给了安维辰,自己则一手拿起药盒,一边站起身,拿过水杯。
安维辰看着自己手上的葡萄串,哑口无言,几秒钟前那可是一大串葡萄啊,眨眼间就只剩四五颗小葡萄孤零零地挂在上面了。
熊妈看着熊筱白吃下药后,又坐回安维辰的身边,就问道:“你不回房间吗?”
“不,我要听你们聊天。”熊筱白盘腿坐在沙发上,不舍得回自己的卧室。
熊妈又随意地问了几个问题,熊筱白听着听着,渐渐地,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吃了药,还真是容易犯困呢。揉了揉眼睛,又忍住差一点打出来的呵欠,熊筱白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她可不想被熊妈以这种理由留在熊家过夜。
她想和安维辰一起回家。
可是,人的困劲一上来,尤其还是药力的作用下,那可就不是只凭自己的意志力就能克服的事情了。
熊筱白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甚至连她的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
安维辰正与熊爸熊妈聊着天,冷不防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砸到了,他吃惊地侧过头一看,原来是熊筱白倒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这丫头,吃了那种药一定会犯困,早点回房间不就好了……”熊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正当熊妈想交待安维辰,把熊筱白抱进她自己的卧室时,就看到安维辰扶着熊筱白的头,自己向后坐了坐,调整了几次姿势,才小心翼翼地把她轻轻地移向自己,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熊筱白的头一挨到安维辰的腿,就觉得十分的舒服。她满足地在他的腿上蹭了蹭,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睡着了。
安维辰低着头,宠爱地看着熊筱白的侧脸,见她的头发散落在脸颊上,怕她不舒服,就用手轻轻地挑起,温柔地拨到她耳后。
见此情景,熊妈屏住呼吸,这个安维辰,比她想像的,更加深爱着熊筱白呢。
虽然不忍心去打扰,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熊妈还是开口问道:“你……喜欢我女儿什么呢?”
安维辰万分不舍地从熊筱白的脸上移开视线,抬起头,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小熊她……又宅又懒,还很暴力,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可是,随着对她的了解,我渐渐地被这样一个率真的她所吸引了。她身上有着和自身实际年龄不相符的天真和可爱,她很善良、也很体贴。她会给我泡香醇的咖啡,也会为我煲一锅美味又营养的汤,还会为了我去学习我喜欢吃的菜……虽然更多的时候,是拿速冻食品解决我的一日三餐,但是,我就是喜欢一边抱怨她虐待我,一边吃下她所做的食物,哪怕是我最讨厌的匹萨。有她在我身边时,我就会觉得很安心,虽然经常会被她拳打脚踢地收拾得很惨……呵呵,可即使这样,我也想一直赖在她身边。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样的小熊啊……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啊……”
话说到最后,安维辰又低头看向熊筱白,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小熊啊小熊,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话,你可听到了?
安维辰如此真情流露的告白,真是把熊妈感动得一塌糊涂。
第九十八回 只是打了折的幸福。
如果有说一个人没有为安维辰的话感动,那就是熟睡中的熊筱白。
被安维辰轻轻地抚摸着的熊筱白,觉得脸痒痒的,皱着眉头,气恼地打开了他的手。
安维辰一愣,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小熊啊小熊,你还真的是一点都不解风情呢。
熊妈的表情显得比安维辰更加的无奈,但更多的是欣慰。
因为熊筱白的举动,熊妈现在很确定,她果然没有和安维辰发生肌肤之亲呢。不然,对于安维辰的爱抚,她就算是在睡梦中,也会因为本能而去亲近。
可是,她的那一巴掌打得还真是毫不犹豫啊,这就足以说明,她还是那个未经过男女之事的熊筱白。
当初,在得知安维辰与熊筱白“同居”在一起时,熊妈也担心了那么几秒钟。不过,自家的女儿自己最清楚,虽说情到深处时难以自持,但熊妈相信,熊筱白在结婚之前,是不会和安维辰有什么的。
可是,就在刚刚,熊妈在欣慰之余,多少还是有些无奈。真是替安维辰这个未来准女婿觉得有些委屈呢,他和熊筱白交往了这么久,不会到还没有机会一亲芳泽吧?
还真是失败啊,她和熊爸怎么就养出熊睿义和熊筱白这么一大一小两个木头呢。纵然做父母的都不想自己的儿女太早委身于人,可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初吻保留到三十岁吧。
叹了一口气,熊妈笑着说道:“那就让她睡着吧,我们再聊一会儿。”
安维辰点了点头。
熊爸去熊筱白的卧室拿了一条薄毯出来,给她盖在身上。
熊妈看着熊爸坐下,才望向安维辰问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但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说的。”
“伯母尽管问。”安维辰不介意地笑了笑,他对小熊的家人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就算被问及自己的过去,他也会如实相告。
“我记得你说过,你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熊妈原本想尽量问得婉转些,可是,她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说话不会拐弯抹角。
原来是问送于他母亲的事情吗?安维辰多少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决定不会欺骗小熊的家人,但是,自己的过去对于熊家人来说,未免太过刺激了。
“我母亲……”安维辰顿了顿,不是他不想说,只是,对于母亲的记忆,他从来就没有过。
熊爸看了熊妈一眼,向安维辰摆了摆手,说道:“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勉强。”
熊妈的心思,熊爸理解。熊妈是搞教育出身的,所以,她知道单亲家庭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不能说都有问题,但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心理问题。对于“家庭”这两个字,要么是十分的渴望,要么是极力的排斥。
所以,熊妈才会想和安维辰聊聊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就为了想要多了解一些他的家庭观念。
虽然现在的社会十分的开放,结婚、离婚、再婚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一场失败的婚姻,不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来说,都是一个心结,一个永远的遗憾。
经历了不幸的婚姻,男女双方没有人不会改变心态。再婚,其实并不容易。再次找到幸福的人不是没有,只是,更多的人找到的只是打了折的幸福。
熊妈只有熊筱白一个女儿,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结婚再离婚。即使这种人生的遗憾并不是她所能阻止,至少,让她在一个错误开始之前,为她的女儿尽力去排除更多的隐患。
基于此,熊妈才想要了解清楚,安维辰到底是不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
“不是的,我并没有不想说的意思……”安维辰苦涩地笑了笑,才遗憾地说道:“其实,说‘从小’实在是太不准确了,我母亲……她是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过世的。所以,‘母亲’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就是普通的一个名词,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再加上……”
说到这儿,安维辰笑着叹了一口气,眼圈却在一瞬间红了。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才开口说道:“再加上,我父亲把我母亲的遗物全部消毁了……不,他还留下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一直摆在他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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