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戚先生应该是来度假的吧?祝你玩得愉快。」她绷着脸不想和他多说话,转身就要进入民宿大厅。
就算她逐渐理出一些头绪,但心底的怨忍还没消散,她暂时还没有心理准备和他面对面,直觉就想逃避。
「苡淩!」戚易军眼明手快的扯住她的手臂,不容她闪躲。「事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他还敢提事实?孙苡淩肝火上升,猛地转身才想开口对他发扒,不意看见赵明城还柞在原地,一脸好奇的盯着他俩瞧,霎时燃烧旺盛的肝火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提到嘴边的声音硬是吞回肚子里。
可恶的赵明城,难不成他想当见证夫妻吵架的观众吗?就算他真那麽想,她也不会顺他的意,让他免费看戏!哼!
「软……你们聊吧,我进去看我爸妈了。」
见孙苡淩一张粉脸胀得火红,赵明城就算再怎麽迟饨,也不难发现自己尴尬的存在,他搔了搔头,别扭的转身离开。
赵明城刚走,戚易军还来不及开口,又有民宿的游客全家嘻嘻哈哈的走了过来,再度让两人僵在原地。
「这里显然不是谈话的好地点,到标房里去好吗?」戚易军暗叹一口气,低声央求道。
「不好!」孙苡淩想也没想的拒绝。
开什麽玩笑!一个足以毁灭她婚姻的重大事件还没解决,她怎能在那麽私人的地方和他沟通?纵使那只是暂住且租来的房间都不行!
「……那,你有什麽更好的地点可以建议吗?」戚易军好无奈,但他却一点都才福怪她。
干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她没在第一时间将他千刀万剐已是天大的仁慈了。
「没有,我根本不想跟你交谈。」
她背过身,快步往民宿大门走去,眼眶己然泛红。
戚易军僵在原处,直到她一脚踩进民宿大门,他霍地扯开喉咙朝她吼道︰「不管要等多久,我会耐心等到你想跟我谈的时候!」
等待的过程是十分折磨且难熬的,与逃避时的心态大同小异,这点没有人比孙苡淩更清楚的了。
为了等待老婆愿意面对现实的契机,戚易军义无反顾地也住进民宿;或许这对戚易军来说是绝对必要的抉择,但对孙苡淩来说,却令她的困扰再添一笔。
再一天,也就是明天,明天就是周末了。
平常的周末对上班族而言只是一个休假日,但这个周末却不仅止於此。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周末是「sbsp;身为「sweetbeauty」饰品部最高负责人的戚易军,就算今晚没到公司检视发表会最後的彩排,也应该在明天慎重的出现在发表会会场,他怎能至今还任性的留在苗栗,摆明了对公司年度重要活动置之不理?
难不成在她点头与他沟通之前,他真能铁了心不回台北,即便缺席「sbsp;烦躁的在房间里踱步,她着实气恼自己无法做到无动於衷。
天知道这一整天下来,她曾经数度开门跑到他房间门口,冲动的差点打开他的房门质问他到底回不回台北主持发表会,却每每在化为实际行动前,因无法克服内心的懦弱而收手。
他那个当事人都不急了,她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到底在急什麽?简直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嘛!
就在她挣紮着在对他置之不理,抑或是乾脆跟他把话尽快谈清楚之间,房门蓦然传来两声轻敲,差点没让她失控的尖叫出声。
见鬼了!哪个缺德鬼在她漫无头绪时来敲房门吓她?
她气恼的冲到门前,气冲冲的打开房门,正想张口开骂,却看见戚易军一脸胡渣,颓丧地以手臂抵住墙面,额头靠着手臂,神情疲累、居高临下地凝着她。
「……干麽?」声音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她僵凝两秒钟,好不容易才瞪着他,硬挤出两个字。
「你愿意跟我谈了吗?」他开口的声音嘶哑得几近粗嘎,泛红的眼证明他就算关在房间里,也无法定下心来安心休息。
孙苡淩很想帅气的当面甩门,但光只是听见他嘶哑的声音和看清他疲惫的眼,她就无法硬起心肠对他做出如此决绝的举动。
「进来吧!」她暗叹一口气,听见自己的声音自作主张的为她作出决定——女人果然很难「硬」起来,哎
戚易军瞠大双眸,泛红的眼闪动着些许兴奋的光芒,立即放下耍帅的手臂,乖乖的像只哈巴狗跟在她身後走进她的房间。
她终於愿意谈了!太好了!虽然不见得谈一次就有结果,但至少她已做出退让;只要愿意谈就有解开误会的机会,不管那有多困难,他绝对会坚持到底!
「你站在那里就好。」
待他把房门关上,她站在离他最远的房间角落,指着他不让他再多靠近一步。
「……好。」他还能怎麽样呢?纵然他想狠狠的拥她入怀,但太座的懿旨只准他站在门边,他也只能乖乖站着。
「想说什麽就快点说,明天你公司不是还有要事……」她稍嫌不耐烦的说着,倏地意识到自己不经意提及他的工作,她懊恼得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还记得我的事,所以你还是在乎我的。」他本能地向前跨一大步,非常不习惯和她的距离拉得如此遥远。
「你别过来!站住!」惊觉他自作主张的拉近距离,她拔高声音斥喝。
「好好好,我站住,你别生气。」犯错的一方卑微得近乎可悲,只祈求获得对方谅解的机会。「我想问的是,家里的电脑桌布是怎麽来的?」
第七章
她离开家的那一天,所有她可能出现的地点他全找过了,包括她的老家他也去电问过,不过当然是修饰过的询问,答案依旧让他失望,她根本不曾回去过。
盛怒及失望之余,他打电话给何馥馨质问此事,不意那女人死都不接电话。他气急败坏的直接上何家准备「踢馆」,偏偏应门的竞是何馥馨说出了国的何伯伯,何伯伯还说女儿中午就拎着行李出国了,短时间内不会回国。
该死!那女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留下一堆谜团,让他找不到她刻意诬蔑的证据,存心要破坏他和苡淩的婚姻。
如果最後他还是无法取得苡淩的原谅,他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轻饶何馥馨。
他不晓得除了那些桌布,老婆还收到何馥馨设计的哪些刻意误导的资讯,因此由最基本的假像开始问起,总会问出所有何馥馨刻意栽赃的罪状。
「不知道是谁传给我的简讯,我把它做成桌布了。」孙苡淩咬唇避开他的眼,可胸口的起伏却仍透露出她尚未平复的激动。
「不知道对方是谁,光凭那几张照片你就相信我跟那女人有染吗?」他痛心的质问。
假若真是如此,那她对他的信任也少得太可怜了,从相恋到结婚,他俩共度近七个年头,难道她真认为他是那麽随便的男人吗?
「当然不止!」她脱口而出,懊恼自己经过这儿日的沈淀,提到那件事却仍然无法做到无动於衷。
「还有什麽?你不说清楚我怎麽知道?」他不着痕迹的再次朝她移近,小心且缓慢的移动,在不让她发现的范围内。
「你做过什麽你会不知道吗?」她悲愤的指控。
「我做过什麽?我明明什麽都没做!」他被她问傻了,她还真不信任他啊!
「那我问你,你那天为什麽没有回家?为什麽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们甚至……衣不蔽体!」她激动的反问,丢出一个又一个问题,没注意到刻意拉开的距离,已因自己激动的情绪而主动接近。
「……见鬼的衣不蔽体!你才看到我的肩膀,就当我全身光滴溜的吗?」她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怎麽会因如此肤浅的假像就认定他有罪?!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孙苡淩窒了窒,明白他的反驳不无道理。「好,你可以说那是我自己的假设,但那女人说的话你又怎麽解释?」
「她打电话给你了?」终於到了能触及她的距离,他不假思索的伸臂搜住她的肩用力摇晃。「她对你说了什麽?就算她把我说得再不堪,你为什麽不直接找我问清楚,为什麽还刻意躲起来让我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问了又怎麽样?」她用力推开他的箱制,咬唇不让自己的情绪随他一同起伏。「我又如何证明,你和她说的话,哪一个才是事实的真相?」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平抚自己的情绪及伤痕,在事情没有任何头绪之前,乱哄哄的脑袋根本无法思考,她当时能做的事,除了哭还是哭。
戚易军踉跄的退了一步,这就是他心爱的老婆对他的信任吗?竟单薄得令他痛心疾首!
「你说这话公平吗?从认识至今,我敢发誓我不曾欺瞒过你,结果却换来你对我的不信任……我还真是可悲。」心脏宛如被强制剥离般痛楚,那滋味甚至比找不到她时更为剧烈!
「如果有男人告诉你,说我怀了他的孩子,我请问你,难道一点都不会怀疑我不贞吗?」她也不想怀疑他,在发现他没回家的那天早晨,她还拚了命的说服自己不会有事,该给他史多的信任,结果呢?
只换来一堆教她伤心欲绝的照片,和那女人极尽挑衅之能事的电话,换成主角是他,他又会如何处理?
「什麽孩子?」他一脸呆滞,不懂怎麽会突然冒出一个全然不相千的名词。
「那女人说你和她一夜狂欢,所以累得连她为你拍照,你都没醒来;她还说她知道我们没有小孩,更进一步好心的通知我,说她怀了你的孩子,反问我要不要让那孩子生下来。」提到最尖锐的点,她的情绪一整个崩溃了。
对,她就是没有怀他的孩子,即使她从婚後不久就开始央求,希望能生个拥有双方骨血的孩子来疼养,但他总是不轻易答允,也小心的避孕,不让「意外」发生,现在却讽刺的让另一个女人怀有他的小孩!
天可怜见,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就算她再怎麽冷静、理智,都不可能在得知这个讯息时还平静得下来。
难不成要他把在外头生的孩子带回来,由她来教养吗?
不好意思,她不是圣人,做不来那麽超凡入圣的伟人行径!
戚易军失神的跌坐在床上,至此他终於发现自己暂时不想要小孩的决定有多愚蠢,竟会演变成老婆误会他的关键,着实蠢到该撞豆腐自杀!
「那根本是虚构的!除了你,我没再碰过别的女人,又怎麽可能让她怀孕?」他痛彻心腑的呐喊。
「怎麽会?」她不敢置信的呐呐低喃。「我以为你压根儿不喜欢孩子……」
这是真的吗?除了自己,他不曾再碰过其他的女人?!那……那女人的挑衅从何而来?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难道不怕谎言终有被拆穿的一天吗?
「我怎麽会不喜欢?我很喜欢小孩,只要是我们俩生的孩子,我都喜欢!」他放声喊冤。
「那为什麽……」你迟迟不答应让我怀孕?
「苡淩,是我笨、是我蠢!这一切都该怪我。」
他激动的起身握住她的手,承认是自己愚昧,就为了让她接受自己的解释。
「我贪心的想多享受儿年只有我们夫妻俩甜蜜的婚姻生活,但我浑然不觉你会把这件事想偏,要是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清楚,最起码不会因这种事造成我们的误会!」
「这怎麽可能……」
她一直以为他是不喜欢小孩,甚至是……不想跟她生小孩,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竞是如此教她惊讶,原来她一直错怪他了吗?一切全是她凭空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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