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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阅读

作品:春色和夜色|作者:语文教师刘润成|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4 02:30:55|下载:春色和夜色TXT下载
  上还挂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照片。黑白的,也被正儿八经地镶在镜框内郑重地挂在墙壁上。十二寸的少年彩色照片。照片上的少年青春活力,年轻的眉目里充满淡淡的忧郁。照片上的少年背后还有几个模糊的匆匆赶路的陌生人被不可避免地镶进了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南京火车站”。是的,我能准确无误地确认照片上的少年是我。十七岁时的我模样儿。看着墙壁上的我的照片,我想起代星儿刚才那暧昧的微笑,心里也就有了个大胆而底气十足的答案了。

  事隔七年了吧?这张照片将我带回到七年前的记忆中去。我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七年前我送代星儿上火车时的场景。但我只能回忆个场面,记不得那些从前说了些什么了。就像旧时的电影样,是无身的回放。

  我和代星儿在这个小小的办公室里,谈着记忆中的往事,很兴奋,也很激动。

  “还记得我送你上火车时你对我说了句什么来着?”有次,我问。

  “你还记得?说说看,我说什么来着?”代星儿是记得的,听她的语气,看她的表情。

  “你说,即使你堕落了,你也要成为天使。”我说完,用审慎的目光看着她,像检阅什么样。

  “凭你的直觉看看,我现在像不像天使?堕落的天使?”她直言不讳地问我。

  我笑了笑,不语。我说不好。毕竟,隔了七年,她不再是个小女孩了。直觉这东西靠不住。尤其是男人的直觉。

  “你什么时候来武汉的”?我和代星儿之间出现了间歇性的沉默。没想到开口,便异口同声了。彼此都不约而同的扑哧地笑开了。

  “你先说吧。”我说。

  “我从上火车的那天,就来到这儿了。”代星儿说。

  “我来这儿也总共不到年。”我说。

  “来这儿工作的?”代星儿问。

  “不是,来看个朋友的。”我说,然后问,“我在南京大学时,你给我写信,为什么不留下你的地址啊?”

  “我那时都没有着落,到处漂来着,哪有地址啊。”代星儿反问。

  “听说你父母离婚了,又各自有家了?”我试探着问。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我早知道。离了不是更好?早离也许对她们俩来说更好,对我也更好。我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代星儿淡淡地笑。

  “这么多年,你回去了没有?”我问。

  “回去过两三次。第二次回去的时候,正赶上你家里出事儿了。”代星儿说,“你妈挺傻的。至少比我妈妈要傻”代星儿眼睛看着我时,突然停住了。我想,我脸色肯定不够好看。

  我紧闭嘴唇,但心里点也不生代星儿的气。

  代星儿说得很对,我妈真的很傻,不懂得放弃。没有爱了,何必强行地将各自捆绑在起?!放弃也是种获得。

  往日的伤心事再次被人提起时,我头次感到不那么悲伤。是的,我承认在这座城市遇到代星儿,是件非常令我高兴的事儿。当快乐高于悲伤时,也就感觉不到悲伤了。代星儿!第个开启我身体的女孩。或者说,第个被我开启的女孩儿。

  雪晴和小马选好了要在圣诞节那天举行结婚仪式。离圣诞节也只有周的时间了。

  雪晴和小马自然是在迎风和伍的影楼照结婚照。照结婚照那天,雪晴定要我去热闹热闹。那天,去了大帮人。

  我带去个女孩。代星儿,大家谁也没料到我带的是代星儿。个在大家看来还很陌生的女孩儿。甚至在大家的眼里,我带倪弯好像是天经地仪的。尤其是雪晴。

  “新女朋友?”雪晴趁代星儿上卫生间的空儿,抓紧时间地问我。

  “认识年的朋友。”我说。

  “代星儿吧?”原来迎风也在我身后。我以前跟她讲过代星儿,我的纪念相册里有很多同学的照片。我也指着其中的张照片对迎风说,这就是我的初恋情人代星儿。

  “嗯,第个女孩儿”我神采奕奕又神秘兮兮地说。在场的或许只有迎风才知道我说的是谁了。

  “倪弯呢?”雪晴说,“待会儿倪弯也要来”

  正说着,倪弯抱着束鲜艳的玫瑰花由外面进来了,“我来了,雪晴姐今天好漂亮呢,像个准新娘。”然后对小马说,“哇,小马哥今天简直帅呆了。”

  是我打电话叫倪弯过来的。倪弯朝我走过来,象以往样习惯性地挽住我的胳膊,用充满幻想和羡慕的笑容看着雪晴和小马两个。雪睛抛给我个“看你怎么办”的眼神。我倒不以为然,我并没有对倪弯承诺过什么或表白过什么。自从迎风将她的爱情像春天移植树木花草样地由我的体内完整地移植走了之后,我直还认为我体内有个坑或者洞什么的。我直都在努力试着填补,用友情工作睡眠日三餐什么的来填补,可始终还是觉得体内的那个坑呀洞呀的,直保持着原样儿。

  我明白,那洞或坑空掉了,不是随便拿什么就能补起来的。它究竟不是树木花草之内的,移植掉了便可以用水或土什么的填填就算完事儿。爱情可没这么简单,你移植了它,还得要用爱情来填补。

  从第次看到代星儿起,特别是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与她再次相遇后,我感觉代星儿就是上帝特意安排来填补我体内那个空洞来的。算起来,七年前她就是我的女人了。那时,我不就这么想过么?如果她的胸部长得跟艳星叶子媚的样鼓胀,坚挺,我就下决心要娶她做我的女人的。那时,我十七岁。十七岁,是个想入非非的年纪。

  我常去洛科咖啡厅,因为我还摸不清代星儿的心。年都可以使什么都变得面目全非,何况七年?七年改几朝换几代的可能性都有。比方说,代星儿现在满口都是地道的武汉话,地道的武汉人“贼”指聪明之意的嘴脸,身上是“九头鸟”的丰满羽翼。

  七年前我们还是个屁事不懂的少男少女。张白纸。还有着丰盛的总渴望着早点用完却总也用不完的青涩。

  那回,我和代星儿从影楼出来,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我突然侧过身来将代星儿搂在怀里,想吻她。将她看作她是我的女人那样的习惯性的吻她。她却拿手挡住不让我吻。这出乎我的意料。七年前,我想怎么吻她就怎么吻她。她变心了?

  “为什么不让我吻你?我知道这么多年你直都没有忘记我,直都爱着我。你骗不了我!”单独和代星儿在店内的过道或者在她的办公室里的时候,我问。语气中带着几分强硬与霸气。压跟儿的副代星儿是我的女人样的德性,只差没跟她说,“你是我洛科的田我洛科的地,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等你恢复到高中时代。”她说。

  “这是你的理由还是拒绝我的借口?”我依旧保持强硬与不屑。然后我自信地说。

  “就算两样儿都是吧。”代星儿漫不经心地回答。

  “就算是吧是什么意思?因为那老头儿?”我用咄咄逼人之势追问,“你和他关系不般吧?!还记得我在火车站送你的时候,你说了些什么——我可没忘记。你说,‘放心吧,我即使堕落,也得像个天使。’”

  我来洛科咖啡厅的时候,不止次看到代星儿和那个秃顶的四十几岁的老男人在起,样子非常亲密。这事直憋闷在我心里。我有好几次想说出来,直没有借口。

  “有关系,关系大着呢。”代星儿镇定自若地望着我。

  “哈,缺少父爱就再找个年龄大点的,比方说,五十岁以上的不是更好么?”我手舞足蹈地冲她嚷嚷,“你也别以为我没看出来,我知道这店肯定跟那个秃顶的老男人有关。凭你的经济能力是盘不起这样个还算不赖的咖啡厅来的。”

  我确信代星儿是那秃顶男人包下的二奶或地下情人。我将我心里怎么想的几乎全都给骨脑儿的倒出来了。单单没有说“二奶和情人”这样的字眼儿。它们不知怎地,像大颗的药丸子搁在咽喉处,给卡住了。就像好多次代星儿说“凭什么你管我呀?”的时候,我时也摸着脑壳不知道为什么。对啊,凭什么?

  我还是气不打处出的德性,伸出只手来在代星儿面前糊乱的晃来晃去,脑子里想的是“凭你七年前就是我的人”,嘴巴糊乱地动,喉咙里却吐不出半点声音。这句话比卡在咽喉处的药丸子更深,更严密。

  “凭什么呀?”代星儿见我无话可答,更得意了。

  “凭什么?凭你爱我。”我理直气壮地叫。我还从来就没有想过,我怎么又像从前,又变回到七年前那样,爱冲代星儿发火了。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代星儿还是副什么也不说,好像街上那些看人打架闹事寻乐的看客的模样儿。我得另想办法。

  我直在跟自个儿或者在跟代星儿暗中较劲儿,也跟那个秃顶男人较劲儿。我看出那秃顶男人来了。我暗中跟踪过代星儿和那秃顶男人。这行为有点可耻,但不无耻点,我就会无法实现我“挽救失足少女”的壮举取得成效。

  最后确认,代星儿的确和那秃顶男人有关系。什么关系,无非是这个时代的“病症”。只要无耻点,女人总是有办法寻找到出路的。男人是跳板,或者说,桥梁。女人的身体是通过桥梁的商品。

  那些天,我没再去洛科咖啡厅。我躲在离“洛科咖啡厅”100米之外的家音像店里。这家音像店有条小路,是那秃顶男人来去“洛科咖啡厅”的必经之路。秃顶男人星期出现两次,时间不限。但从来都是下午来,傍晚就离开。不难猜出,这是个有隐情的男人。别看他每次倒是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儿,其实是个吃软饭的家伙。严重的“妻管严”患者。戴副细边黑框眼镜,也不是枉然。那近视眼也没白近视,是用丰富的知识积累而成的。秃顶男人是所三流大学里的副教授。

  “请你离开代星儿。”我堵住秃顶男人,手撑在墙壁上,开门见山地说。

  秃顶男人东张西望,左顾右盼阵后,吓得身冷汗。他边用纸巾擦拭边唯唯诺诺,声音小得像蚊蝇在嗡叫。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压根儿就不想听他说话。

  “请离开代星儿。你!”我重复遍,声音比刚才要高出几分贝。秃顶男人想说什么,想抵抗或反驳什么。这是我预料到的。男人不会白在女人身上花钱的。

  我没等他开口便说,“如果您再出现在‘洛科咖啡厅’,我会将你的事告诉您的富婆妻子,告诉她您在用她的血汗钱在外面胡来;当然,我也会到您所在的大学里”

  “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坚决不再来。请你也不要将这事张扬出去。”秃顶男人说,“就当是交易,怎么样?”

  “好,交易成功。就看你的表现了。”我说完,扬长而去。

  以后几天,果真不见秃顶男人在洛科的咖啡厅出现。我觉得挺得意的。

  “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这儿啦。”我附在代星儿耳边小声地说。

  “谁?”代星儿从帐目上抬起头来。

  “还有谁呀?癞哈马呗。”我坐在沙发上,头枕着双壁,得意洋洋地说。

  “多事。懒得理你。”代星儿放下手上的工作,拿起电话,准备打电话。

  “别多此举了,你看他敢不敢接。不信,你试试。”我说。

  代星儿并不理会,不停地摁了摁电话。电话果真没人接。她狠狠地将电话往桌上摞,气恼地说,“洛科,看你做的好事儿。”

  “我做错了什么了?”我痞着脸说,“我是在帮他,也是在救你呀。我这样做也叫错呀堂堂的个大学副教授,在外面包养小女孩;话说回来了,教授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可是,用自已的钱包养女人倒可以理解,拿老婆的钱”

  代星儿沉默了会儿,语气平和了许多,低声细语的说,“可是,说到底,人家倒底还是我的恩人”

  “他也从你这儿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我无耻地说。

  “如果真的得到了,我倒心安了。”代星儿淡着脸说,“他是对我有非分之想,但也只是望梅止渴。”

  “你什么意思呀?”我气愤地说,“无可救药。”

  “你什么意思呀,”代星儿生气了。会儿声音放小了许多,说,“跟你想的不样!他底下根本就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有点不大明白。

  “什么也没有就是什么也没有。就哪古时的太监差不多的那种人说是文化大革命时下放到乡里,有次开山炸石头时,那地方让石头给压坏了反正那地方没了”代星儿说得点都不连贯,但我大致听明白了。

  “哈哈!是这么回事呀。”我松了口气,“真闹不明白,他老婆还肯守住他。”

  “不过是守住个名存实亡的婚姻。他和她妻子很相爱。她妻子在外面有情人,他也知道,而且还是他自已鼓动妻子找情人的。条件是,除了不准提离婚之外,什么都同意。幸好,在出事之前偷吃禁果,才得以有个女儿。女儿十几岁被送到国外去了。出于郁闷,常来我这儿跟我聊聊天儿。刚开始是在江滩遇到他,他也在江滩边走来走去,个人,吸着闷烟。我站在江堤边缘,他以为我要自杀呢。呵呵,说真的,那时经他这么说,我还真地想到自杀。我活得点都不好,也看不到今后有机会活得好的希望来。我想,活得不好,还真不如死呢。那阵子,我过得特不顺心,你想啊,从前虽然家里不和睦,父母管得紧,但从来也没有为什么事操心的,也从来都什么也没干过,然后下子到社会上来,自食其力,只说身上的那股子倔气,哪能就适应得来社会啊。他说,‘得想开点,活着总比死好’他说话挺有道理的,还把我给逗乐了。我和他倒是挺投缘的。后来,我们经常在起聊呀聊的,就熟了。”

  代星儿眼里有丝粘粘糊糊地东西。我说,“你喜欢上他了,对吧?”

  “说真的,是有点喜欢了。你知道,接触长了,发现他是个不错的男人,为人温和,说话小声细气的,又有知识我就喜欢迷恋有知识的成熟的男人。和他熟了,我在外面怄了气就跟他说,什么都说。他是我在这个城市,或者是我进入社会里遇到的第个让我觉得可以信赖的人。”

  “我定想办法帮你开个门面,做点生意,怎么样?”有天,他说。

  “那哪行呀,您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可是激动得不行。我知道他喜欢我,我也知道他有足够的能力来帮我开个什么店的。其实呢,我也不拒绝他喜欢我。至少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心里特别的高兴;至少冲这点,就能够使我有理由喜欢他。没有个女人不喜欢钱的,喜欢钱是女人的本性。他在我眼里就像匝厚厚的“毛爷爷”。他看出我并没有真心想要拒绝他的意思。我没想到,他真地拿出匝钱,总共有十万元。那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摸到的最多的次钱。看到钱,我激动得想哭。我想,如果,只冲这十万块钱,他想要我怎样都行。哪怕是上床。

  我仔细地聆听着,观察着代星儿说话的样子。脸的虚荣。但我并不憎恶,倒觉得虚荣的女人越发的妩媚,漂亮。虚荣心是女人的暗妆。

  “你把我当作朋友,我不要你什么,我只要你经常陪我起聊聊天之类的。”他说。

  代星儿吁了口气,“他喜欢我,我是感觉得到的。他也知道我不拒绝他喜欢我,要我。有次,我过生日,他来陪我。就在这咖啡厅里,我们喝得很晚。他就那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接下来,便很顺其自然了。当我被他压在沙发上任由他吻我时,我闭着双眼,等待着那刻的来临。可是,他只是激动地看着我,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滚动,我看到他的胸脯起伏得厉害,但他突然拉起张薄毛巾毯子盖在我身上。我说,教授,你要吧,我乐意。我这么说,他竟然像孩子样的,扑通地下跪在我面前抽泣起来,我第次看到个大男人哭。我不知所措,我想,教授肯定是内疚不过才这个样子的。我说,带着明显的鼓动意味,你要我,我不会拒绝的。后来,他什么也是不说,解开皮带。我直闭着眼睛等待,可是迟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事发生。等我我朝那地方看去,那地方,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两枚睾丸悬在腿间。我什么都明白了。觉得他怪可怜的。都说男人活着都是为了女人”

  “说得倒也是,男人没那玩意儿,就等于白来人世趟了。”我嘴上这么快活地说着,实则内心还是有些同情副教授的。

  代星儿成了我的女友了。代星儿成功地成了我的女朋友了。我从来都没有正儿八经地说过我爱她。但我能肯定,即使我辈子不对她说这三个字,她也爱我爱得要死。当然,代星儿也次没有对我说“我爱你”这样的话。我想,这才叫“真爱”吧?你想想,那些经常将“我爱你”挂在嘴边的人,有几个能将爱进行下去的?!最后还不是像当作痰样地给吐掉。

  我又搬家了,我和代星儿住到块儿了,像对合法的小夫妻。

  “今天是十五号了吧?”代星儿对咖啡厅里的个服务员小姐问道,然后离去。

  十五号!这个日子提醒了我。我几乎忘了。但现突然意会到什么。三年来,我的手机每次都在这天会收到个信息的。

  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诶,星儿,我问你个问题,十五号你该知道吧。”

  “什么什么十五号?”代星儿并不惊讶,“这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团圆的日子吧?”

  “噢,没什么。我知道了。”我胸有成竹。我知道原来每个月的十五号的信息是她发的。她弄到我的手机号码不难。因为她知道我爸爸家里的电话。

  “知道什么呀?”代星儿又摁亮麻床头柜上的台灯。手支撑着头,看着我问。

  “十五号呀”我说,“装什么算啊”我伸出两只章鱼样的手,挠她的腋窝。她氧得不行,承认了。下床从个抽屉里拿出个小白片。手机号,“这是专门用来给你发信息的。”

  “难怪,我怎么总打这个号,没人接呢。”我拉她过来,“爱我就大大方方的,还搞地下活动。跟从前样,点都没变。”

  “担心你看不上我呗。你想啊,你是大学生,又有那么好的职业,我哪配呀”她讪讪地,突然笑了,“现在可不了,你什么都不是,这多好。我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想怎么爱你就怎么爱你。”

  “要是我现在还是演员,而且是个名演员呢?”我问。

  “那我就跟教授好辈子,不做那事也行啊。”代星儿咯咯咯地笑起来:“将抗日进行到底!”

  “守活寡?我可不信!”我们又疯闹起来。

  雪晴和小马在圣诞节这天如期举行婚礼。婚礼很体面,也很排场。伍的朋友从法国回来了,伍拒绝和朋友共同经营影楼,决定离开武汉这座城市。迎风自然是要同伍起走的。

  倪弯也终于不念什么历史系了。跟我当初样,自已擅自作主,背叛父母,同时也背叛理想。她向学校交了退学书,去参与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的全国性竞选活动。结果落榜了,却点也不懊悔,照样有说有笑,照样去滚石做主持。个多月后,接到山东某电视台的封邀请函。倪弯被这个电视台看中了,四月分就要“北迁”了。接到山东某电视台那边儿的邀请函时,我独自约倪弯去家酒吧去喝酒,算是庆祝,也算是为她饯行。就我们俩个人。

  “幸亏没给机会让你爱上我,不然啊,你就没有机会跟历史系告别了。”我举杯与她碰杯。

  “那可不定。”倪弯喝得有几分醉了,脸上现出红晕,“如果你给我机会,没准咱俩现在成双成对。告诉你,我们女孩才不会为理想放弃爱情呢不过呢,我真的做到了信守条约呢,绝不会对自已喜欢的男孩死缠滥打。爱情是要两厢情愿呢”

  “咱就不说这些了,好吗。来,干杯。为往事干杯,为”我时说不出词儿来了。

  “为还没有发芽便被消灭于萌芽状态下的爱情干杯。”倪弯端起杯子,接过话去说。

  我再也说不出词儿来了。说实在的,我是有点儿爱倪弯的。我想,假如我那天没去“洛科咖啡厅”,也许我的女朋友就是倪弯。

  元月初,伍和迎风离开了武汉。四月初,倪弯也走了。我记得他们三个在离开的那天,阳光明媚,藏了个冬季的春天的身影终于显露出来了。

  新的年接连迎来两次朋友的离别,心头虽感有点悲伤,但想起前天早上在报上看到关于章言要来武汉签名售书的消息,我的伤感很快就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