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成堆了,看上去,整个张“孩儿面”。
我含着满口的肉串看着她,暗笑她那孩子般的面孔,也暗中想象着我这么含着肉肯定象只得意的狮子。嘻!
我不接她的话。现在的小女孩和我们男孩样都特别前卫,从她的衣着我也能肯定她也很前卫。暴露得那么多,却总嫌自已暴露得不够。如果她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会拒绝。我虽有点想做那事儿了。但我决不会和个还没长成女人味道来的还象个中学生的女孩干。
“我现在特想回去。”她冒出的这句话,我觉得我的脸在发烧,波波的,我想偏了,我的思想太低极级了。还好,她没怎么注意我因发烧而涨红的脸。她已站起来了,背上背包,然后喝掉塑料杯里剩下的啤酒,凑到我耳边说,“我要赶在市场关门之前,买块大镜子回去,好好看看我自个儿。成熟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要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女孩的番话,让我阵心虚。觉得她象我肚子里的条虫,早在五年前就蜷伏在我的身体里的条虫。
她蹦蹦跳跳地跑出十来步远后,又转过身来,朝我挥了挥手,甜蜜蜜的喊道,“记得给我打电话哟。”
“什么?电话?”我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尖,愣愣的。旁边桌上的人都拿眼睛看我,他们觉得我有点呆头呆脑吧。
这疯丫头,她不知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经将她的电话号码写在张小纸条上,压在酒杯下,纸条上还有她的“伊妹儿”。
“来曲怎么样?”个抱小提琴的大学生模样儿的男孩这时问我。我倒是忽略了这点,来吉庆街不来点音乐或其它艺术的东西,就不象是来吉庆街,而是跟许多地方的夜摊或大排档毫无区别。也就枉费了“中华美食民俗文化条街”的美誉了。
吉庆街真是个可爱的地方,连陌生人都让人喜爱。我把那女孩的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插入我的钱包里。
我没想过我们还会不会见面。人海茫茫的,每天都会相遇和相识许多人,但都是彼此熟悉和陌生的人。
春色和夜色
第十八章
几天后,我又独自去吉庆街了,我惦记着吉庆街的特色食品。那整条街的闹腾腾与热腾腾,还有香腾腾的味儿,都沁进我的梦里去了。
我还想着那个学着瞎子阿炳的模样儿并拉着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的街头艺人。昨天点他拉二胡的人排成队,我没能等到;还有那个跟歌星韩红长得忒相象的女艺人,唱青藏高原也真地道。我这次来,要把我留下来的遗憾全都给补上。
我还是坐在那个小店门口。我是在基本上满足了我的小小的愿望之后又坐到这个店门口的餐桌上的。餐桌油腻腻的,没等来得及擦几下时,便又围坐着团的人。还好,食客都大度心肠,不怎么把油腻腻当回事儿。店里的老板还是红光满面的,这是心情舒畅生意兴隆和让炉火烤出来的。
老板还是将我看作外地人,但不是那种陌生的外地人,而是象有了点交情的外地人。所以,他同我说话较第次见面要热络许多。颇有回生,二回熟,三回碰杯壶的希望。我若再来回的话,我们准会称兄道地成哥们儿了。我敢打赌,天下最数这样的小店老板的哥们儿最多,只是场面儿上的哥们儿。
“又是在等昨天那个女孩吧?”老板热络地冲我笑着。我给了他个模棱两可的微笑。不过,经他这么问,我倒是想起那女孩来了。于是,四下看看,并没有女孩的身影。有丝淡淡的沮丧,好像这第二天又来到这条街,完全是为了那个女孩来的。
其实不然。我来这里是因为我还没有将吉庆街上的所有特色食品吃全。我有点象个美食主义者。从前对食物没什么特别的爱,来到吉庆街时我才越来越觉得自已就是这样的个“主义者”。人生就是由“食色性”组成起来才算是个基本完满的人生。比如鸭脖子烤武昌鱼莲藕沌排骨汤等等。路尽情品味。说是品味,也不全然,不过是样浅尝点,真正全都吃了,那准走不出吉庆街,因为撑也被撑死。
依旧和昨天样,坐在店老板这里,依然将这里当作我最后的站。最后的站就哪最初的站样,总被看得隆重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偶然或者仅只是对老板产生好感而已。
漫不经心地闷吃闷喝着,眼睛四处打量着,耳朵也没闲着的听着八方之音,直到十点半和老板告辞,又不经意的看了看那女孩来了没有,还是没见那女孩来。不免觉得个人来吉庆街,实在是热闹中的寂寞了。吉庆街的人,都是成双结队三五成群的。吉庆街要的就是个邀杯碰盏猜拳斗喝说说笑笑的气氛,人图的就是个里里外外的痛快。
个人,感觉总象是缺点什么。不止次地拿出存放在钱包内的那个女孩留下的纸条,又不止次的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约她出来。可找不到理由,便又收起手机。反反复复,犹豫不绝。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因为找到到约女孩出来的借口或理由。
我独自点了不下十个街头艺人,买乐买醉买孤独以外的东西。我点叫的艺人都是比较年轻漂亮的女孩,她们的艺技也非同般。倒不是说吉庆街的男艺人技艺不如女艺人,只是,在听或看男艺人表演时,眼睛总象没处可放样,就像鸟儿找不到树枝可栖息样。这符合异性相吸的原理。
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没有恋人,没有朋友,是极容易平白地生出些孤独感来的。但许多的自由,都是要拿大堆的孤独作底料的。没有孤独,或者说,没有忍受大孤独的意志,你就无法品味到真正的自由。这是我突然之间领略来的条生活中的要领。
“别总绷着个脸啊!”想起前天倪弯说的这句话。我释然而笑,这句话可真是金玉良言。对!我干吗要绷着个脸,绷着个心呢?!为了使自已从孤独的状态和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失落的沮丧中解脱出来,我不停地点叫街头艺人献艺,不停地喝酒,偶尔朝身旁或路过的陌生的人或狗笑笑。虚拟的笑也算笑啊。
八点不到,我就打车回家。我喝了几瓶“行吟阁”,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有点醉意了,走路摇摇晃晃的,像踏在云端样。
出租车停在我住的那幢楼下,我摇摇晃晃地从车内钻出来。楼道里团漆黑。只有我住的那个楼是团漆黑。路灯又坏了。
“妈的,昨晚才换的灯泡,好好的怎么又坏了?”我停在大门口,打着酒嗝咕噜地小声骂道,然后撒起野来,狠命地将脚边个饮料易拉罐踢得脆响脆响。我分明没看到周围有人,但这会儿老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
“就是啊,才换的新灯泡,怎么就又不亮了。”老太凑到我的近前,然后又降低声音,更近步凑到我近前,用手挡着嘴,几乎是耳语了,“昨天咱们隔壁的楼道的没路灯,今天怎么就有了?”表情闪烁不定。我明白过来了,老太怀疑是隔壁楼道的哪个家伙将我们这个楼道的路灯挪为已用了。这时候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几个女人,都噘着嘴鸣起不平来。三个女人台戏,真是实话。她们说得没错儿,路灯不是坏了,而是被人摘走了。
我懒得接女人和老太太的话茬儿。我知道,我若接上句,她们准拉着我投诉个没完。其中,已经有个胖乎乎大个儿的女人边说边用手碰我的手臂。声情并茂,唾沫横飞,顶让人讨厌的。
“洛科!”我听到后面好象有人叫我。我回过头去,没发现。
“这里!”在离我几步之远,我看见伍。伍正朝我挥手,示意我过去。
“没想到吧!”伍笑着说。我四处张望,寻找迎风。我想,伍肯定是和迎风起来的。
“只我个人来的。”伍笑着说。
有段日子没见伍和迎风了。路灯下的伍,看上去气色不错,但我还是问候着,“怎么样,身体还行吧?”
“嗯!你看呢?”伍拍着他的胸脯笑着说。
他怎么不和迎风块儿来呢?我看着伍,笑着心想。但终究不好问出口来。只是猜想,可能伍特地想单独和我见面来的。伍大约是想和我谈什么吧?
“出什么事儿了吗?”伍看见还在楼道前为路灯的事叽叽喳喳个不休的女人们,脸疑惑。
“啊,路灯又坏了。”伍听到我的解释后,笑了。嘲笑。不就是几毛钱的灯泡么?用得着这样虚张声势地议论过没完?咱小市民气就是这么可爱。
“上我屋里去吧。”我不好意思地说,“屋子里乱得很呢。”
“附近有酒吧没有?我们去酒吧喝杯,怎么样?”他拍着我的肩说,兴致很高的说。
“我们还是去咖啡店吧。就在前面。咖啡店虽然小了点儿,不过环境不错,我常去。”伍不能喝酒,所以我主张去咖啡店。
咖啡店就在前面百米之处。
武汉人都有吃宵夜的习惯。夜里九点钟过,大街小巷和大大小小的吧便热闹起来。
我和伍到咖啡店里,还不到九点钟,店里差不多都坐满了,我们选在咖啡店最里边的张桌子坐下。最里边才最安静。
我们各自拿着咖啡杯,彼此不说话,彼此漫不经心地喝着咖啡。我不说话,是因为我知道这次伍独自来找我,是有话要对我讲的。
我基本能猜想到伍要跟我谈什么了。关于迎风,关于当初他在医院时我俩的“约定”。
杯咖啡过后,又杯咖啡放到我们的面前。
“这地方不错,只是,咖啡淡了点儿。”伍放下咖啡杯,淡淡地笑说。
伍喝咖啡时,没有放糖。伍比较喜欢喝浓点的咖啡。
我向来怕苦,喜欢喝淡点的,而且多少还要放点糖进去的。我觉得这里的咖啡倒是比较合我的口味。我没这么说出口。只是笑而不语。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起看到的那张照片吗?”伍提示道,“迎风的那张”
“嗯,记得。”听伍这样的开场白,我就能够确定伍今天不告而来就是特地来告诉我关于迎风的事儿的。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迎风的。”伍说。眼睛像是突然明亮了许多,那是沉浸在往事回忆中的激动与幸福的光芒,还有淡淡的哀愁。
我双手抚着白色的陶瓷杯子,眼睛落在褐色的咖啡上,其实是空的眼。我的心和耳在静静地倾听着伍在说话。我曾经以为我对关于迎风的故事可以做到无所谓的,但我现在发觉我已不能坚持做到无所谓的状态了。我承认我的静默中有着某种按捺不住的迫切想知道关于迎风的事。迎风于我来说,现在越来越像是个谜。
“关于迎风的事,就请你将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吧!虽然我略知二,但我想知道她的全部。”我补充说,“作为她的朋友,我很想知道。”
“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的。”伍说,“我今晚会五十的告诉你。”
认识迎风非常偶然,或者说,我完全没有想到我今天会和她走到起。那年,也就是九九七年的夏天。我记得,那个夏天非常炎热。不单是这个,那年更叫人难忘的是香港回归。我个人离开北京去大连参加摄影比赛。然后又从大连出发来到缅甸。可以说,去打洛完全属于时的心血来潮。我不知道别的摄影师是不是象我样,骨子里是个流浪惯了的人。在个地方呆上三个月,就如坐针毡。我在大连呆了近半个月。那天晚上,我回到宾馆的卧室内随手翻看本杂志时,偶然看到张关于缅甸的摄影图片和文字,其实,也就是旅行社做的。我就是从这张摄影图文中对打洛产生好感的。我决定随旅行团起出游。
伍从身上摸出包香烟,555牌的,我和柳迎风都喜欢的那个牌子的。他从里面弹出支给我,也自已也叼着支,但迟迟不点火,也拒绝我递上去的火。只是会儿叼在嘴角,会儿夹在手指间。伍好像在戒烟,他在尽力克服。我抽了两口后,很快就将烟捻灭。
“知道打洛在哪儿吗?”伍问我。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打洛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开始也对这个地方感到陌生。伍笑了笑,接着介绍说,打洛在缅甸,是个开放口岸,从90年代起才对中国开放的。缅甸虽然气温很高,但打洛这地方气候倒是比较潮湿。因为它和我国云南交界的地方有条河的缘故,和中国交界,所以相对缅甸其它地方要开放和繁荣许多。打洛算是个游客非常多的地方。大部分游客来自中国。我来到缅甸打洛,住进了当地的比较高级的缅景饭店。算是我们国内的三星级的宾馆吧。
那天下午,四点多钟的样子。这之前,雨直在下,我只能呆在缅景饭店里。太阳在四点多钟的时候出来了,我背着照相机,来到个山坡下。打洛雨后的天空片湛蓝。雨中沉寂下的打洛街头,在雨后又人潮如流。我穿梭在人流当中。街头的两侧,站满了合影的人。引起游客兴趣的,就是和人妖合影,看他们表演节目。
人妖非常漂亮,是按合乎男人的标准来造就而成的美女。人工的。他们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站在街面上招揽生意。说真的,如果没有标明他们的身份,或让他们和正常的女人走在起,你是难以分辨得出谁是人妖谁不是人妖的。现在的科技可真是发达,发达得叫人惊骇。伍感慨地说。
是啊,据说美国英国还要克隆人呢。我说。
伍又喝掉杯咖啡,服务员很快又续上杯。伍说,说了这半天,也许太罗索了。伍将两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扣着手指,好了,我就长话短说吧。我是在个小店里喝茶时遇到迎风的。当时,我就坐在靠大门的位置上,漫不经心地喝着茶,眼睛四处张望。到小店里,我粗略地打量里面的人,室内大多都是些皮肤黝黑,个子不高缅甸男人。我希望找个漂亮的女人做我的摄影人物。符合我眼中漂亮的标准的女人。这有点难。但我遇到迎风了。她是什么时候和我同在个小店里喝茶的,我不知道。但她确实是在这个店里。当她出现在店门口时,我简直惊讶极了。伍用手比划着,副无法形容的样子,她简直美极了。她的眼睛腮嘴唇额头衬托出副动人的脸庞;她的高达约米七左右的身材,她的优雅的举止妩媚的姿态和手势,真是无与伦比。可以说,这是我搞摄影以来见到的最美的女孩。我喜欢有魅力高大而棱角分明的美。
我怀疑所有出现在打洛街上的漂亮女孩的美。但我唯独相信迎风不是那类人。见到象迎风这么漂亮的女孩,很自然的,我就想要请她做我的模特儿。她已经走出店外,拐弯了,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我立刻结帐,拿起我的背包冲出店外。她没走多远,我就追上她了。我在后面叫住她,她回过头来,很疑惑地看着我。她粉蓝色连衣裙,细高跟皮鞋,在傍晚阳光的照射下,更加修长,胸部及身体的曲线更加的美好。那种美,充满了生命的幻觉,飘样的感觉。
我说,请做我的模特好吗?你放心,我会给你个满意的价钱的。迎风疑惑地望着我,脸的困惑,还有脸的少女般的羞涩。那时,她看上去那么年轻,单纯,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儿。我以为她听不懂我的中国话,拼命地用手比划着,指着我的照相机。她终于笑了。她笑的样子是那么的动人,是那种完全能带给男人晕眩的动人。以我当时那个岁数来说,三十出头的人,也有过不少的爱情体验。当时,我还有个漂亮的模特女友。我从来不缺爱情,身边也从不缺少美女。我拍摄过无数女孩的照片,接触过无数的妙龄美女,但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晕眩的感觉。迎风带给我的就是这样的种感觉。我再次比划着请求她定答应我。我说,我是个摄影师。我不会让你白做的,我会给你个满意的价钱的。为了取得她的信任,我把我的摄影师及证明自已身份的证件统统拿出来看。她也不拒绝。接过我的证件,拿着证件上的登记照对照着我本人看。说真的,我对她这样不信任我点儿也不生气。她看完后,婉尔笑,说,把你的电话给我吧。让我想想后再答复您,好吗?她原来懂中国话,而且还说得那么流利,带着标准的北方口音。不过,在打洛那带,因为与我们国家云南交界的缘故,缅中两国的人必然有商品及贸易往来,有许多的打洛人和云南人都会讲中国和缅甸语。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迎风会是中国人。虽然迎风的长相不太象缅甸人,但她的肤色跟缅甸人差不多,不过还是要白些的,呈小麦色。我喜欢小麦色的皮肤,那样看起来更健康。迎风会讲中文,我为这个感到非常高兴,至少我们以后若有合作机会的话,我们在语言上就可以很好的勾通。当然,我当时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肯答应我的请求。但不管怎么说,她能够给我这么句话,说明我还有机会。
尽管你没有正式答应我,但是有你这样句话,我非常感激。我说,可是,你能否快点给我回复,因为我是从中国来的游客,是跟随着旅行团起来贵国的。旅行团只能有七天的签证。而且,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了。我不想勉强你使你为难,但是,我非常渴望你能够给我次这样的机会。她也许看出我是真地很有诚意,于是说,那么,我今晚就给您去电话吧。我再次说,请考虑后定答应我!’她依旧婉尔地朝我笑,既没表示定答应,也没表示拒绝。但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希望。我给了她我在缅景饭店客房的电话号码和门牌号码。离开她之后,我立刻回到缅景饭店,等待她的答复。可是,晚上,电话声也没有响过。第二天,我感到非常沮丧。哪里也不去,蒙头大睡。
伍还是忍不住点燃了游移在他唇角和指间的香烟,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说,偶尔抽根,也不坏。
他听后,猛烈地抽了口,然后大口地吐出香烟,就只口。答应过迎风的。果然带着依恋的神情将烟捻灭,就在十点多钟的时候,我的房门被叩响了。我睡眼惺松地开门,立在我面前的是服务员。还没等服务员开口,我问,‘有什么事吗?’
您还记得你昨天跟我说的事吧?迎风这时候从服务员后面站到我面前。我阵惊喜,连连说,是,是,怎么会不记得呢?我谢过服务员,将迎风带进我客房的工作间。我关上门,迅速换上灰色的恤衫。我的客房分作两间,面积不大,间是卧室,另间是工作间,有张书桌,张沙发,张茶几,部电话,台小电视机。
您晚都在等电话吧?她看着我问。我的确是夜都没睡,脸部和眼部都有绷紧的感觉。我如实地说,是的。晚都在等您的电话呢。
她说,昨晚跟您打过电话的,可是,直没打通。刚才服务员说,您这里的电话坏了,是吗?
我惊讶地说,是吗?我直都不知道呢。呵呵,真是对不起,让您亲自来趟,影响您上班的时间吧?我客气地有些不好意思。十点多钟,是工作的时间。
噢。她随声应着,然后说,我答应做您的模特儿。您什么时候开工,就告诉我吧?她给了我个手机号码。
您真的答应了?太谢谢了。我当时简直兴奋得有些过分了,又生怕她反悔,赶紧说,明天早上九点钟行吗?
她思忖了会儿。我看出她有点为难的样子,便问道,跟您的工作发生冲突吗?她没回答我,但想了会儿后,说,那就明天吧!这是我和迎风第次真正的交谈。我请她到楼下大厅里喝茶,她说她有事必须立刻赶回去。我不知道,她赶回去是进行她们那类身份的艺术表演。我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我们的合作关系如期进行。她总是来去匆匆。”
伍伸了伸腰,想必有些累了。坐了这么久了,我也有些累了。于是,我提议说,咱们到外面走走,边走边聊好吗?
伍同意了。这时候,外面倪虹四射,显示出大都市的繁华景象。我和伍并排漫步在马路上。伍接着说,我们在起合作了三天。她不但是我的模特,还是我的向导。我选取的背景多数是她建议的。她也非常懂得如何展示自已的美,点也不隐藏自已的美。那些姿态,几乎都是她随意摆出来的。我拍摄的照片我自已感到非常满意。
伍又转向我,那张挂在影楼的和你说你在章言公寓里看到的两张模样的照片,就是我送给迎风的。我只送张给迎风,我自已也留下了张。章言公寓里的那张就是迎风的。伍停顿了会儿,“我在北京的家里,还收藏了好几幅迎风的照片。前年在深圳我主办了个个人摄影展中,我只拿出来展览过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公布于众了。”伍像掉进那次个人摄影展的回忆里去了,脸上呈现出激动与骄傲,还有无限的骄傲感,成就感。任何个从事艺术工作的人,都希望自已的艺术作品能够得到更多的人的认可。我始终认为,这虚荣心没什么关系。将自已潜心创作的作品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不是更好吗。
伍的额际充满幸福,遍布着来自于艺术成就的光芒。伍沉浸在他的幸福之中约有两三分钟之久,然后,伍说,那次的个人摄影展非常成功。许多的作品都被人购买。同样,我在打洛为迎风拍摄的作品也被人出高价购买。但我幅也没有卖出。我当时其实也不是挺宽裕的,因为那次个人影展并非全是免费的,我个人也出了大部分的资金。伍笑笑站定了,我喜欢旅游,我也跟你说过好几次。而旅游是需要钱的,所以除了保留点生活费之外,我几乎将剩余的钱都花费在旅游上了。这次病倒,几乎所有的开销都是迎风的伍干涩地笑了笑,不说这些了,还是说打洛的事吧。迎风答应做我的模特儿,每天讲好三个小时,时间由她来定。因为我想,她肯定还有她的工作。她的时间多半都在午饭前后,到下午二点多钟。不过,她每次来,无论是穿着还是化妆,几乎都已经准备妥当,来到约定的地点,她只是淡淡地补下妆,便可以上镜了。她每次来,都象是从某个大舞台上下来暂时休息的职业演员样。她的妆化得那么得体,她是那样熟练的懂得展示自已的美,象是精心接受过训练过的演员样。但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说过我怀疑过打洛街上任何个美丽的女孩,我怀疑她们过头的美丽,也怀疑过她们的身份。唯独迎风是个倒外。”
伍说,那次,她来得有些晚,来的时候都快下午三点了。平常这个时间,我们都是收工的。她那天就是在这个点来的。她那天真是美丽。她那天穿的是身粉红色的粉红色,在下午三点钟的太阳光的映照下,美得我真的是无法形容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站在梦里。我呆住了,那身材,那挺拔的胸部,微俏的臀部修长的双腿纤细的双臂,欣长的颈子头发高高地盘在后脑勺上还是迎风开口问我她穿中国的旗袍好不好看?我才知道我是站在梦外面。
我们合作的时候,很少说别的话,但她的眼睛总是给人种特别的感觉,温柔,多情。我很害怕她的眼神,因为触到她的目光,我的心就咚咚咚地跳得厉害。那天她来得晚,我收工得却早,因为她穿那样身旗袍,已经美得无可挑剔了。所以我拍照也极迅速。迎风还是来去匆匆。我是怎么发现她是那种身份的?其实是个偶然。那天我心情特别好,决定到个表演剧院去看场表演。在剧院的门口,两侧站满了排漂亮的女孩。她们都是表演舞台上的主角,那里面大多数的身份都是人妖,只有少数女孩不是。我只是想进,作为来缅甸打洛的游客来说,不看场这类表演,就不算是尽兴了。我买好票,表演的时间在4点半钟。因为时间还长,我就坐在剧院大门对面的个露天棚下喝饮料。我眼睛注视着门口站着的那些女孩儿,在心里无聊地猜测着哪个是人妖,哪个不是。其实,从外表上谁也没把握能分辨出来。看着看着,心里也不免有些悲哀。为人妖这样的身份。必竟,在我们这些游客的眼里,人妖算不上是个真正的人。他们只是作为种商品,用他们的肉体作为商品,他们的生没有别的意义,就是为了赚取金钱。这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的悲哀。也是非常的无奈。他们没有权利选择他们的人生。而且,是以青春作为代价的基础之上。要知道,他们中大多数人过二十五岁,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伍说,我再次将眼睛移到剧院门口的那排女孩中时,我突然阵心跳。
你看到迎风了?我插了句。
伍点点头,我看到的只是段背影。个穿着粉红色旗袍的女孩儿的背影。但我能够准确地认出她就是迎风。她在个女孩的旁边站立了会儿,也许是说着什么,我听不见。然后,她便匆匆忙忙钻进剧院。我看到那段背影,几乎不可怀疑地相信那是迎风。是的,她的确就是迎风。大约五分钟以后,她又匆忙出来,身上已经是另件半透明的粉红色纱裙子。我这才知道,她是这剧院里的个表演演员。我也在舞台上看到她的表演。灯光下的迎风,身着半透明的纱裙,她的高挺丰满的r房几乎览无余地公布于台下的观众眼里了。我看到半,便起身出去了。在剧院外逗留了会儿后,回到我在缅景饭店的客房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你已经知道迎风的真实身份了么?我问。
是的。我几乎能够确认她就是那样的种人。这使我的心受到了定的震荡。但是,我安慰自已,我只是个游客,反正我在打洛也只剩下两天不到的时间了,我只是个游客。我就是这么想的。但心里总是没法彻底地扔掉她。她的美已经刻进我的脑子里了。我不知道,我已经爱上她了。是的,我爱上她了。但我不肯承认。反正我就要离开打洛回国了。因为早前讲妥的,说好在雇用她作模特儿期间,天二百块,她的工钱我还没有付给她。也就是说,我必须还要和她见面。这是我所希望的。我想,也许这是我和她的最后次见面。我打电话约她出来,地点就在我住的缅景饭店二楼的个包房内。我想以请她吃饭作为答谢,并把这三天来她为我做模特儿的酬劳给她。三天共计600块,我在信封内多放了400元,也就是千块。
她拒绝接受你给她的酬金吧?我猜想。
没有。她接受了。这是她的职业。伍沉吟片刻,我以为她接受了我酬金之后,会立刻离开。但是,她收好之后,将皮包放在沙发上,转身将门反锁。这举动,我能猜到要发生什么事儿。我想,也许她是为了我多放进那信袋里的400元钱吧!我曾去过泰国,我了解这种身份的人。她们虽然喜欢钱,但她们都非常讲信用。你花钱,她们就尽量满足你。我当初多给迎风400块钱,并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对她的守信合作表示感谢。门被关上后,迎风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就那么赤裸裸地站在我的面前。赤裸裸的她,是那样的妩媚动人,像道白而贴烈的光,点也看不出男人的特性来。她就那样大胆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浑身觉得燥热,身体某处像突然被点着了似地,但我还是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烟。她走到我的面前,双手捧着我的脸颊,眼里流露出潮湿的目光。那是种感情,流露出来的感情。她把我的手缓缓拿起来,我指间的香烟掉落到地上了。我的双手指被她的手按在她的胸前。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得那么厉害。我的手随着她的手,游走于她的胸前,我抚摸着她的r房,然后继续向下滑,到她的腰部,又直滑到她的大腿根部。当我的手和眼睛落到那个男性僵死的部位时,我本能的阵颤栗。她感觉到了我的颤栗,于是伸过她的手,轻轻的压在上面,我立刻平静下来。我觉得我不该有那种颤栗的。那颤栗象征着污辱。有了这样的念头,我很快使自已恢复了镇定。之后,我的手和眼睛大胆地停留在那个部位,审视着它,抚摸着她。怀疑着它。如果除却那部分,那该是多么完美的身体呵。”
迎风喃喃而多情地说,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做你的模特儿吗?这问题让我感到莫明,但我也不是完全地就不知道原因。所以,我虽然摇着头,但我能够从她暧昧的多情的语调和看我的眼神里寻找到答案。迎风又说,“我遇到很多请我做模特儿的摄影师,但我都没有答应。迎风开始吻我的头发,她边吻边说,因为我爱你。从第次见到你时,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你给我种少有的真诚的感觉及男性沉稳而成熟的魅力。但我又害怕你,害怕在你面前流露出我对你的爱。那天,你在剧院门口,你坐在剧院里看我们表演,你不知道我那天有多么高兴,多么激动。可以说,那天,我的表演全都是为了你而表演的。我心里就是样想的。可是,后来,我没看到你,你走了。也许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了。接下来,你不知道,我的表演塌糊涂这使我感到阵惊奇,阵惊喜,阵不知所措。我抬起垂下的两臂,什么也不说地将她抱紧。我感觉到的的肩膀有种潮湿的感觉了。她的个儿跟我般高。她的嘴唇由我的头发上额头上,直滑落到我的嘴唇上。我们接吻了,那么热烈,那么持久,令人窒息。我丝毫不感觉到她是特殊的人。我和她接吻,就同我在国内同我的女友接吻样,没有丝毫的区别。
然后,迎风就给我讲她的经历。我们边喝酒。伍改口说,不,是边喝茶。她不能喝酒,为了保持皮肤,她们是不能喝酒的。这是行规。我们边喝边谈。她告诉我她们的表演,她们团里的见闻。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告诉我她为什么会成为那类特殊的人,她为什么能讲那么口流利的中国话。她说,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中国人。她出生在中国陕西省的个偏远的山村里。她有兄弟姐妹九个,五个男孩儿,四个女孩。她说,虽然中国大搞计划生育,可她们那个只有几户人家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户户都养着十来个孩子。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前面有八个哥哥和姐姐,除了第个孩子有个正式的名字以外,其他的依次按出生的秩序取名。迎风的名字叫柳小九。
迎风说,因为家里吃饭的人多,劳动力少,生产的粮食自然又少,父母自然是难以养活家十几口。我家有个远亲戚,隔了至少两代了。就是缅甸的远房婶婶。那可真是个远房亲戚。爷爷的哥哥的儿子的媳妇。够远的吧?算不上是什么亲戚。但我爸妈偏要把她当作是最近最亲的婶婶。你想呵,那年头在国内,家里有个外国的亲戚可真是件了不起的事儿。件值得方圆几十里的人家羡慕的事儿。但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偶尔有书信来往。多半是我爸妈寄过去的。我爸妈不识字儿,信其实是由我大姐代爸妈写的。我不知道我大姐倒底在信上写了什么。我那时还小,四五岁。写什么都跟我没关系。后来我到缅甸婶婶家,才知道我爸妈让我姐写的信都是求婶婶帮着介绍工作的事儿。
迎风说,我八岁的那个夏天,婶婶从缅甸回国到我家。这是我爸妈第次看到婶婶,也是我第次看婶婶。听说婶婶要回国来我家之前,我问我妈婶婶是不是长着蓝眼睛白皮肤黄头发。我爸妈什么也不告诉我,叫我滚边去。
我只有等着婶婶来。我天天盼着我外国的婶婶快点来我家。我想看看她的蓝眼睛黄头发和白皮肤。婶婶我家之后,我很失望。婶婶的眼睛头发和皮肤跟我妈没什么不相同。点都不象个外国人。跟我妈没什么区别。只是身上带着很多饰物。比我妈胖圈,嘴唇跟我妈样凸出,肥厚,跟我们当地云南人女人样的长相。我听邻居的婶婶在背后嘀咕,说我婶婶是个有钱的女人。我也这么想,因为她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带着好多的黄金手饰。就冲这点,我想邻居说得没错儿。我很得意。我家有个有钱的外国婶婶。
在我所有的兄弟姐妹当中,婶婶好象对我格外喜欢,她拉着我的手直到她跟前,上下打量我,个劲儿地夸我长得俊。我确实比我的八个哥哥和姐姐们长得好看,长得特别像女孩,再加上我爸妈直给我留了条长长的“尾巴”在脑勺子上,穿的又经常是我八姐穿剩下的花衣裳,所以看上去更像女孩。在我的哥哥姐姐当中,婶婶是最疼我的,她给我的糖果也是其他兄弟姐妹中最多的。能够被外国的婶婶这么疼爱,我特别得意。婶婶每次夸我长得像小女孩了样好看时,我总是偷偷地跑到镜子前去照镜子,我真的觉得我长好漂亮,就像小女孩子样。我甚至就认为自已就是小女孩儿。
婶婶后来也夸我长得漂亮,但不再那么明显了,总是有点躲躲闪闪的。每次和我父母讲我的时候,总要把门关上。我想,她们肯定在谈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有次从破旧的窗户外看到婶婶给了我妈匝钱。我不知道婶婶为什么会给那么多钱给我妈妈。还没弄明白这个问题,我就被婶婶带到她缅甸打洛的家。我是八岁那年到缅甸的,到了缅甸之后,我并不觉得缅甸这个国家比我们中国富有,到处也是穷人。但婶婶家在当地算是富有的,比我家环境要好上百倍。婶婶家的环境为什么这么好,其实是两个表哥的功劳。这是直到我十二岁后才懂得的。因为,我八岁那年,也走上了两个表哥小时候走的模样的路。我八岁被婶婶送到泰国做了这种种特别繁杂的手术,然后接受各种培训,直到十四岁便和表哥同登台表演了。当然,我再也没有回到陕西了。也许你认为我这是恨,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不是恨。这样的命运比起在陕西来说,也未必不好。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去恨什么人。我只想好好珍惜时间,好好赚钱,好好保养肌肤。我每个月往家里寄钱。但除了汇款之外,我从来不写信,也从来不给家里寄什么。比如照片之类的。当然,除了赚钱之外,随着年纪的增长,也想好好的恋场爱。我从十五岁开始对爱情充满渴望。那时,我的心理上还是男儿,我有了自已的女友。那是我的初恋。但没过几个月,我们分手了。原因是我渴望得到安全感,被人呵护和有人依赖有人疼。像许多的女孩儿那样。我越来越清楚,我非常想做个女人。个真正的女人。
我是我们团里身材最好面容最漂亮表演能力最强的。这跟我从小严格培训离不开。当然,我的心态也较其它人更接近于女性。随着年龄地增长,我越来越愿意成为名女性。为了使自已更完美的接近于女性,我后来又独自去泰国做了改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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