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赵元任跟莫莫之间的爱情故事,她是一个旁听者,而如今,她却是一个旁观者,视觉比听觉的感受来得更强烈、更有撞击力。她真真实实的看着他是怎样的以一个成熟男人的姿态去宠爱着莫莫这个小女人,他为了莫莫天天晚上守在病床边,任由自己的工作堆积成山;莫莫出院后,他更是天天来接莫莫去食料补充营养,面对挑食的莫莫,威胁利诱全盘皆上;一日三餐的照点打电话提醒吃药;飞到国外不顾十个小时的时差日日电话叮嘱不准超过十点睡觉,早上7点必须起来跑步;而莫莫不论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接通和回复,好象他整天无所事事就等着莫莫的电话一般,而且他会在莫莫忘记回复他短信时狠狠地说莫莫一顿。他们一起逛街一起坐公交车,如果莫莫坐在只有一个位子的座位上,哪怕别的地方还有空位,他也不会去坐,只会守在莫莫的身旁;晚上车来车往,他会拿手放在莫莫的眼前或者移动身子,为莫莫遮挡刺耳的车灯。他回国后立马就相应大学女生宿舍的常规,邀请整个寝室的人吃饭、唱k,莫莫为他通宵织毛衣累得在k房倚着他就睡着了,他就那样喧闹的歌声中静静的看着莫莫,一动不动的看着,含情脉脉,一个睡得嘴角翘起来,一个看得眉目都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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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去评介一个人是否爱另一个人不是看他說了多少的甜言蜜语,而是看他是不是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静静的看着你,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在关心照顾你了。
莫莫說,他就是那个人,哪怕是在茫茫车流中、在万丈高的悬崖边,我都可以闭上眼睛放心的和他走的那人。
方穗迭想,或许这中间真的有自己不了解的内情,他是真的在用心爱着莫莫。
可是,最后——
如果那样的爱都不是真爱,她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相信。
莫莫从来没想到她最喜欢的雪最后给她带来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场雪,她的所有爱所有理想都埋葬在了这个纯净的世界里,其实她比任何人都理想,可没想到她的理想却毁了她。
“那能相信什么?”
“心。”
如今字字句句听来可笑。
“穗穗,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不要天下无双,我只要一个人,象他一样,能给我安心,不管何时何地遭遇什么都会跟我不离不弃。他是!”
“他跟我說只要我相信一个事实,就是他爱我。”
穗穗,他说他不爱我,他只是。。。。。。玩我。
她的字字句句都让人辛酸。
这样的爱,谁敢要?
方穗迭站起了身:“赵元任,是你教会我,不要相信爱!”
爱有多深,就有多痛,她知道。
赵元任一把手拉住了她,恳切的眼神中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的急躁:“穗穗,你知道我跟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做,你就因为以前的事情这样对我,不公平。”
方穗迭如触电般的站住,是,她知道,所以她可怜他,同情他,告诉自己不要恨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跟她說爱她呢?明明知道不可能还要說,还要——
逼呢?
她转身面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說:“不公平?这样就叫不公平了吗?那你对莫莫呢,你对她公平吗?她做错了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又错了什么?”
最后的一句话,她几乎是喊着出来的。
她记得莫莫偷偷的凑到她的耳边,羞红了脸:“穗穗,我跟他……那个了……”
“那个?哪个?”
“哎呀,就是那个了吗?”
“那个?……什么,那个!是那个?”她压低了嗓子。
“恩。”
“你疯了,万一以后他——”
“不会的,他那样爱我。嘻嘻。”
“那个……疼吗……”
“恩,疼,疼死我了……你想阿,平时好好的地方,要有东西进去给弄破……能不……疼吗……穗穗,我跟你說,千万别相信男人那时候說的话,男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可是什么甜言蜜语都能说出口的。”
那样的羞涩。
那样的甜蜜。
得到的是什么。
是那样的痛苦。
那样的绝望。
这整件事里面,她何其无辜,她腹中的孩子何其无辜。他为何执意非要把事情弄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呢?
他轻声了下去,他的神色是从未见过的凄凉:“穗穗,你怪我是吗?你怪我当初不该对莫莫那样狠,所以才——”
是因为怪所以才不相信,所以才不爱?
方穗迭摇头,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怪他,有没有权利怪他。
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其实,你也——挺可怜的。”
人生就如同这窗外满天的雪花,风一吹,随着飞,飞向哪儿都是身不由己,落在哪个地方都是无可奈何。所以,能怪谁呢?
赵元任怔怔的看着方穗迭,贪婪的看着,好似有今朝没明日的看着。
看着眼前的女孩哀求的对着自己说着能够在心上凌迟的话。
“赵元任,我们就这样吧,可不可以,不要再去互相揭疮疤,不要再去互相伤害,不要再在彼此的面前提醒着那段血淋淋的过去,放对方自由,好吗?”
他不知道她有多痛,是夜夜不能寐的痛,是深入骨血的亏!
赵元任却跟着她摇头,眼神幽黑幽黑:“穗穗,我。。。。。。放不下……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的声音低低的,好似呢喃,好似哀叹。
他的声音发涩,从来,他不喜欢将喜欢放在嘴上。
而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这个字,却没人相信。
方穗迭摇头,她不信,总是赵元任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信。
如果爱一个人可以在那个人的面前与她的好朋友亲亲我我,爱到让她的好朋友怀上他的孩子,爱到亲亲我我、山盟海誓信手捏来又随手抛弃,爱到可以6个月消失不见,爱到一出现就咄咄逼人。
这样,是爱吗?
这样的爱,她敢要吗?
方穗迭想要笑。
赵元任,是你,让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真的爱。一次上当受骗是笨,两次上当受骗是活该!
她是笨,可没笨到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她转身,毅然决然的转身。
不带一丝的忧郁,不留一丝的希望。
身后,是赵元任清冷坚决的声音。
“穗穗,我不会放手的,我不要再失去。”
她顿了顿,轻轻的叹气,轻轻的說:“那你……”
“就是在逼我!”
扔下这句话,方穗迭疾步向前,推开门,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抬望眼处是冰冷的雪花漫天飞舞。
她的脚一步一步的踩在雪白的地上,一个脚印一个肮脏的印记,雪不应该落在地上,这世界太肮脏了,转眼就能将白色变成灰色。
她是不能够做什么,可是至少她能退。
他逼着,她就后退,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就只能孤注一掷!
那个,为啥子,亲们越来越喜欢潜水了呢?难道小赵同志没有魅力了?难道小穗同志已经失去光环了?这个可咋办呢?挠头!!!!!!!!苦闷阿!!!!!!!(请无视这段话,纯粹因为改文删了一些字,v文改文不能少于原来的字而打上的。)
你恨我吗?
声音太轻,身后的人并没有听清楚。
满天的雪花凌乱的飞舞着,方穗迭看不清楚任何事情,她害怕,害怕见到赵元任,害怕见到雪,害怕……见到施敢,见到他们,她就会想起过去,想起她好不容易要遗忘的记忆。
她是想……忘记莫莫的!
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都得承认,她是真的想要忘记莫莫,忘记过去的一切,一切从头开始。
可一走进房间,将风雪阻拦在屋外,她又没来由的心慌,总觉得心空洞洞的,她跑下楼,坐在楼梯口看着外面的雪,等自己的身体、脑子开始慢慢的变冷,变僵。
她忘不了,忘不了莫莫,忘不了过去的一切,莫莫已经化成了空气,生活在她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里。
不知道坐了多久,楼梯口传来了声音,她也没在意,直到那人的出现。
“穗穗?”
声音清脆明亮,就如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叫“莫莫”那样的清脆,只是语气中多了一丝不知道什么意味的意味。
她也不敢多想,也没力气去想,她好累。
于是她只是慢慢的仰起冻僵了的青色的脸,看着来人,冻僵了的脑子迟疑了一下,然后微笑:“施敢。”
方穗迭有点恍惚,她好像看到了那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不知道该说是关切还是心疼的眼神,她不敢确定,可能只是雪闪了自己的眼睛,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觉。
“你怎么坐在这儿?”施敢绷着个下巴,皱着桃花眼的眉头。
说实话,这眉形真帅气。
只是,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这雪。。。。。。真漂亮。”
她咧嘴笑了一下,为自己这个绝佳的理由。
她要站起来,可是一站起来,却站不稳,差点摔倒。
嘻嘻,腿麻了。
坐了太久了。
施敢上前,大手一拉,将站立不稳的方穗迭揽在了怀中。
真暖和啊。
就是,有点疼。
方穗迭呲了一下,冰冷的手一下子触及到那宽厚温暖的手,针扎的疼,就像那个绝望的晚上。
方穗迭站稳了,不露痕迹的挣脱了施敢的怀抱。
太甜的蜜糖有时候也是一种毒,一种让人不知不觉就侵入五脏六腑的毒。
“大冷天的,怎么跑到外面来看雪?非得自找罪来受才甘心啊?”施敢拍去了她身上的雪,眼里沉甸甸的满是不快,声音听起来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方穗迭笑了,她以为他只会淡淡的打个招呼,然后警告声,以后不许跟赵元任有任何的关系,然后拂袖而去。
这样,才适合现在的他们。
可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句责怪,让她被骂都觉得心中暖洋洋的。
暖的,眼睛想要流泪。
她别过脸,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半晌才问;“那个……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这个地方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如果非得拉扯点关系,就是自己,跟他,曾经相识。
可是,真的怕,怕他再说出上次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这次过来,他是什么目的呢?
再次警告自己,用温和的方式;还是来讨债,让自己偿还;
她不敢想下去。
她已经很努力的在跟赵元任撇清关系。
现在的她真的很累,很累。
“来看看你,快上楼吧,非得把自个冻伤吗。”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真的很不爽,前面的语气还温和的,后半句就又凶了起来。
方穗迭,转身,缓慢的上楼。
这一刻的相逢,她等了很久。
守在这一个城市,就是为了等他,等他们,等他们来讨债呢。
可是他来了,心又慌慌,自己拿什么东西来还呢。
这孽债,该拿什么来还。
这是一间没有暖气的、没有空调的破旧的小房间里,跟外面的冰天雪地竟没有太大的温差,简陋得很。
施敢环顾了一下四周,嘴角僵硬一片。
一下子,两个人相顾无言。
曾经他们三人聊天聊地、撒丫耍泼,无所顾忌的嬉闹一起,可没想到居然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相顾——无言!
夜色黑得空洞,一个个都在叫嚣着寂寞、尴尬。
方穗迭受不了这空洞,连忙起身,张罗着烧开水,边勺水边努力着,笑着打破僵局:“听说去美国了?”
她没注意到身后施敢的眼神深沉深沉的,应了声。 “恩。”
她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月了。”
“哦。”
世界又恢复了寂静。
很久,他说:“最近忙,所以一直没有时间来看你。”
方穗迭的笑容僵了一下。
这是解释吗。
其实大可不必,依他们的关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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